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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红》。


    谢栀在停笔后脑海中自然浮现这个名字。


    那抹红不仅落在跟腱处,还藏在下巴的温软上,似蝴蝶翅的锁骨间。


    如伊甸园的禁果一样,让人抵抗不住那抹诱惑,不由自主地去吃掉她。


    谁能垂得她的青睐。


    ……


    谢栀面无表情地思索,目光在画布间走了一遍。


    发散的思维被她抓回脑子里后,她把画搬进卧室,放在阴凉处等它自然风干。


    她打开柜子清点了下上光油,刚准备关上柜门,角落里的物品引起她的注意力。


    谢栀蹲下把那个用布抱着的透明亚克力展示盒拿出来。


    她揭开白布,露出里面精美的手办。


    那是一把扇子。


    扇面由白蝶贝制成,在光的照射下散发淡淡的粉色流光,浮雕扇骨,上面缀满浅色宝石,延伸出的银色在扇面上勾勒出一只凤凰。


    谢栀观赏这只二创的扇子,眼底浮现怀念。


    门铃被按响,她把这个盒子放在画的一旁,让它重见天日。


    做好这一切,谢栀走到门前,看了看猫眼,闻衿南抱个箱子在外面。


    她打开门,闻衿南打开面前的箱子,冰袋上躺着许多口味的哈根达斯。


    闻衿南介绍:“夏天到了,我不久前买了些雪糕,原本想跟你分享,没想到你比我抢先了一步。”


    她眨眨眼,提起前几天的事。


    谢栀瞧着面前的雪糕,没拒绝,伸手打算接过箱子:“那我把钱转给你。”


    闻衿南皱眉,往后退一步,明显不满意:“昨天我也没给你钱。”


    谢栀:“这本来就不一样。”


    价格差这么多。


    还是说有钱人家就喜欢撒福利?


    谢栀摇头,准备拒绝。


    闻衿南突然逼近,问:“学姐你和孙意如也这么计较吗?”


    谢栀哑口。


    闻衿南露出失望:“明明不是。”


    她放下箱子,扭头往家门口走:“这箱子放在这里,任你处置。”


    凉拖碰击地面发出啪啪声,那抹红没有任何遮挡完全露了出来,谢栀心尖一颤,抓住她的手腕。


    闻衿南转身惊讶地看她。


    谢栀低头望向自己无意识的动作,赶忙放开她的手腕,妥协:“好吧,我收下了。”


    大不了以后通过别的方式补偿她算了。


    闻衿南听她这么说脸上终于浮现笑容,她主动抱起箱子,谢栀进门扭头看她还站在原地,疑惑地歪头望她:“你不进来?”


    闻衿南大跨一步,迈了进来。


    她向冰箱走去:“那学姐我帮你把这些雪糕豆放进冰箱里。”


    谢栀:“谢谢。”


    她抱臂站在一旁望着闻衿南将雪糕码好整齐地塞进冰箱,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闻衿南站起身,恰好直视门开了的卧室。


    之前她来的时候,卧室门一直是闭着的。


    她眼中露出讶异。


    谢栀心脏跳漏一拍,想起自己漏关的门。


    完蛋。


    她侧头也跟着望过去,看到背对着门的画板送了口气。


    还好。


    还好她当时放画的时候注意了点。


    谢栀尴尬地笑,走上前关上卧室门:“里面有些乱,就不给你看了。”


    闻衿南摇头:“没有,很整齐。”


    她这话可不是硬夸,谢栀的卧室跟客厅完全是两个样子。


    闻衿南问:“刚才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一把扇子?”


    谢栀放下心,原来她看的是那玩意。


    她点头:“也不全是,那是一把武器。”


    闻衿南来了兴趣:“武器?”


    谢栀:“对,不过是游戏里的。”


    闻衿南狐疑地看着她,明晃晃地摆出一副不相信她会打游戏的样子。


    其实谢栀之前确实不怎么打游戏。


    *


    两年前她发现画不出画来的时候,颓废过一段时间。


    孙意如发现后把她从烟酒里揪出来,焦急道:“你也不能这么伤害自己啊!”


    她把乱躺在地上的酒瓶捡到一起捆起来,又把烟灰缸里堆成山的烟头倒掉,客厅窗帘拉开,阳光蹿了进来,谢栀躺在地毯上翻了个身,背对太阳。


    孙意如原本想在沙发上找个地方坐坐,瞧见沙发上的洞,扯扯嘴角,用纸巾把烟头和烟灰包起来掷进垃圾桶。


    她推了推地上躺着的半条死鱼:“诶,你醒醒。”


    死鱼不为所动。


    孙意如大声吼道:“陈笙茗来啦!”


    谢栀猛的从地上弹起,整理头发和衣服,扭头问:“在哪?”


    孙意如摊手:“骗你的。”


    谢栀连翻她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作势就要倒下去。


    孙意如忍无可忍,揪起她的衣领:“你能不能清醒点!”


    谢栀打落她的手,侧身从茶几上的烟盒里倒出一根烟,拿起火机准备把烟点燃。


    孙意如把她嘴里的烟夺走捏烂。


    谢栀木然地望着她,死水般的眼睛小幅度摆动,妥协似的又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


    孙意如索性抢走烟盒捏扁后扔进垃圾桶。


    谢栀见她这样也没反抗,扭头往卧室走,冷冷地丢下一句:“你别管我。”


    孙意如听到这话轻嗤一声,气冲冲地摔门离去。


    谢栀在原地站了好久,一脚踢翻脚旁的水桶,浑浊的水淌了一地,那条黑蛇慢慢地爬上她的脚踝。


    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侵蚀。


    ……


    虽然闹的不太好看,孙意如第二天还是相同时间来到她家,叫醒躺在地上的谢栀。


    她吐槽:“你是没床睡吗?天天躺在地上,就算是夏天也不能这样啊。”


    谢栀睁开一条缝安静地看她。


    孙意如给她带了饭菜,是她最喜欢吃的私房馆子烧出来的,不过平时要预定好久才能吃到。


    谢栀眼眸闪了闪。


    孙意如见她半天没动,拆开筷子和饭盒,塞给她,玩笑道:“不是,昨天被赶走的是我欸,你怎么还气上了,是不是要让我喂你吃你才解气啊?”


    “啊,”她夹起一只基围虾,喂到谢栀嘴边。


    原本只想逗逗她,活络一下氛围,没想到谢栀真的张嘴吃了下去。


    孙意如看着她瘦削的脸,鼻尖酸了酸,她借着夹菜的动作低头遮掩,调整好情绪后又把虾喂到谢栀嘴边。


    两人一来一往,孙意如没怎么吃,菜全部落到谢栀肚子里。


    “对不起,”谢栀突然说。


    孙意如眼里噙着的泪终于落下,她抱着谢栀,埋头抽泣。


    ……


    梅雨季,连续下了几天的暴雨。


    就在孙意如拜访她家连续六天后,太阳终于舍得出来露个面,谢栀主动拉开窗帘,站在落地窗前张开双臂,任由阳光洗涤自己。


    她扭头对孙意如说:“我决定把沙发和地板换了。”


    沙发被烟头烫了几个丑陋的黑洞,实在是看不过眼。


    地板砖也是,因为泼洒的颜料没来得及处理,那浑浊已经浸入地板深处,将有些地方染的黢黑。


    说换就换,干净的砖和沙发被铺好,谢栀问孙意如有没有什么可以发泄的方式。


    唱歌她五音不全,画画她看着就想吐,锻炼她又实在是懒得动。


    孙意如给的方案全部被否决。


    她无奈地望向谢栀,灵光一闪:“要不你尝试尝试打游戏?”


    游戏?


    谢栀琢磨了一会,确实是一个好的发泄方式。


    她把电脑设备安好,孙意如看着她差生文具多的样子,笑:“你玩出来了就走职业,我给你找路子。”


    “去你的,”谢栀翻了她一个白眼。


    她在游戏类型中选择了fps,好处是第一人称比较真实,坏处是真的难上手。


    因为她一露头就被颗秒。


    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她还想通过射击鲨人来宣泄心中的怒火。


    那些在网上嘲讽她的,谴责她的,造谣她的。


    仅凭一张嘴就可以置她于死地的。


    现实里斗不过,游戏里也打不过。


    谢栀气笑。


    孙意如见她又懒懒地躺在椅子上,掏出手机:“别啊,我跟你摇人带你打。”


    她发了个朋友圈,当天还真有人加谢栀好友。


    谢栀加上她的好友,把她拉到房间里。


    房间麦自然开启,谢栀先打招呼:“你好,你是意如拉过来的吗?”


    那边响起机械女音,谢栀皱眉,因为那是变声器。


    “是……是的。”


    谢栀:“你很卡。”


    她望了眼别人的名字,是一串乱码。


    乱码解释:“不好意思……我……在国外,网络……有点卡。”


    “等……我换个……加速器。”


    国外?


    谢栀划鼠标的手一顿。


    那段时候陈笙茗在国外出差。


    起初她以为是陈笙茗故意隐瞒身份,后来发现确实是自己多想了。


    乱码在国外读研,有一次没有按时上线,抱歉地说:“我一直在赶presentation,没注意时间。”


    谢栀听到她是学生,心里空落落的:“没事。”


    她顿了顿问:“那你写完了吗?”


    乱码:“没有。”


    她取消匹配:“那今天先不玩了吧,你先去做作业。”


    乱码:“……好。”


    后来她去问孙意如,孙意如一看吃惊:“这人谁啊?我不认识啊。”


    谢栀:“……她说是你推过来的。”


    孙意如:“我在国外的朋友都不打游戏的,更别提技术好了。”


    谢栀:“……”


    ……


    她渐渐上游戏的时长越来越短,乱码也感受到了,没说什么,只是谢栀在有一天突然收到快递。


    她疑惑地拆着,里面的扇子露出来。


    这是她和乱码都挺喜欢的武器。


    离火刃。


    谢栀顿在原地,她前段时间跟乱码坦白自己打算把重心放回三次元,也向许多绘画兴趣班投递简历。


    她们俩一起玩游戏已经一年多了。


    虽然后面得知乱码不是陈笙茗,但是谢栀没有听孙意如的建议跟她断了关系。


    她们继续当着游戏搭子,自己的技术在乱码的教导下越来越厉害,在游戏达到一个顶端后,谢栀开始疲乏。


    她把社交软件下回来,重新审视了一遍别人的恶评。


    一年多了,时间并没有将那些恶冲散,还有人每天在她这里打卡问她死了没。


    谢栀平静地翻着,如同在看他人的灾难。


    翻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游戏打多了,她感觉好像没什么。


    还不如游戏里直接开麦贬低女生技术的神经普信男,压力怪。


    对她来说,文字没有真实的,突然出现的语音来的吓人。


    她看着面前的离火刃,底下塞了一个纸条。


    “愿你涅槃重生迎风起。”


    虽然当网友一年多,但她们大部分谈论游戏,只有一次提到自己三次元过的不怎么顺心。


    谢栀拿起纸条,心里那口名为情绪的干涸的枯井重新汇入水源。


    她小心地珍藏这份礼物,有点羞耻,送了一幅画给乱码。


    乱码跟她发了很多感叹号:【我很喜欢!!!!!】


    跟个小孩一样。


    谢栀眼里泛起笑意,第一次画完画后的成就感和欣喜感又涌了上来。


    只不过后来都忙了起来,她们的联系慢慢变淡,仅在节假日发个祝福。


    她们的缘起于离火刃,又终于离火刃。


    谢栀忘不了第一次看到离火刃检视的样子。


    短刃甩成为扇,粉色的流光和不断飘落的羽毛粒子,谢栀赞叹:“很好看。”


    乱码:“那你买一把,不过现在才下架,你再想要只能收号了。”


    谢栀:“算了,不想要别人的号子。”


    乱码:“好吧,以后我送你一把。”


    谢栀笑笑没说话。


    她没想到乱码会把离火刃以这样的形式赠予她。


    *


    闻衿南问:“能给我看看扇子的真容吗?”


    谢栀慷慨地把箱子抱出来,低头扯下白布,没发现闻衿南在卧室画板上巡视的目光。


    “很美的古董扇。”


    谢栀点头,有点得意:“是很美。”


    闻衿南笑:“朋友送的?”


    谢栀迟疑了一会,解释:“挺特别的一个朋友。”


    “哦?”闻衿南眨眼,话锋直转,“那我算是特别的朋友吗?”


    谢栀扯笑干望着她。


    闻衿南低声问:“之前的补偿还作数吗?”


    谢栀见她跳过上个话题,连忙点头:“作数。”


    闻衿南听后弯眼:“那好,有个私人聚会需要女伴,学姐能做我的女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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