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不许走。”

    宫淮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这么失败过。


    宁宁:宝宝,你怎么不说话,是去忙了吗


    还说话呢,都快被你骂自闭了。白这么用心,不但没让宁稚然对他改观,反而让宁稚然更烦他了。


    宁稚然这种人……


    真是个非得征服不可的敌人。


    宫淮绷紧拳头。


    g:和他在一起,还真是难为你了。


    宁宁:不难不难,还好我有你啊,又是刷礼物、又是关心我的,遇上你真是我的福气


    虽然是真心话,但宁稚然说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他看了眼手机,犹豫了一下,点了个兔兔飞吻表情包发过去。


    酒精开始上头,宁稚然晕晕乎乎地想,g给他刷了那么多钱,却从来不给他发语音条,只肯打字,做一个冷静的榜一。


    白收人家这么多钱,不给点售后,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宁稚然嘿嘿一笑,头晕眼花地打字。


    宁宁:宝宝,要不要我给你打个语音呀?给你送点售后服务


    宁宁:(啾咪.jpg)


    发完,宁稚然觉得天旋地转了一下。


    “呃……”宁稚然捂着嘴站起来,拖着步子冲向洗手间,没忍住吐了。


    yue!


    “好晕……”


    “喉咙好辣好辣……”


    果然是喝太快了吗?还是发的内容把自己恶心到了?宁稚然缓了一会,才洗了把脸,脑子里全程晃得像坐海盗船。


    他艰难拿起手机,发现g竟然一直没回他。


    怎么没回呢。难道,这是傲娇老板在欲拒还迎?


    不回消息,是在引他主动出击?


    宁稚然想了两秒,笑了,索性直接点“夜声”里的语音,拨了过去。


    宫淮看到“夜声”的语音请求,心里一惊。


    哦?小兔牙想干什么?


    宫淮指尖比理智先一步点了接通,他静静把手机贴到耳边,等着。


    听筒里,传来宁稚然醉醺醺的嗓音。


    “宝宝嘿嘿嘿,宁宁来给你送售后服务啦,来陪你聊天……”


    宫淮皱起眉头,这声音怎么回事,小兔牙喝酒了?


    他不想暴/露身份,低头打字。


    g:你在喝酒?


    宁稚然收到通知,努力拿起手机,眯眼看了一下。刚想说话,胃又是一阵抽搐。


    他赶紧点静音。


    呕呕呕呕呕!


    宫淮:“……”


    电话那头,宁稚然把静音点成了扬声,全程直播了他的“售后服务”。


    真实、响亮、诚意满满。


    宫淮真心有些无语,半日不见,这人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的?


    宁稚然吐完了,洗了脸,发出一句鼻音很重的呢喃:“宝宝,对不起啊,刚才我开了一下静音。”


    说完宁稚然又笑了笑:“你怎么不肯开麦呀?老板刷礼物,不就是想让主播陪你们聊天吗……”


    宫淮握着手机,沉默两秒,低头打了两个字又删了。他盯着界面,忽然意识到,宁稚然现在恐怕连字都看不清了。


    他不想暴/露身份,但这会儿不说点什么,估计宁稚然会奇怪吧。


    宫淮抬起手,捏住鼻子,用米老鼠一样的假声,严肃问道:“你喝多少了。”


    宁稚然歪着头,没忍住笑出了声。


    g声音还挺低,难听得很。


    也难怪g从来不发语音,只打字。哈哈哈哈。


    宁稚然含糊地笑了一下:“我就喝了半瓶伏特加……宝宝,我感觉我现在强的可怕。”


    说着,他摇晃着往大厅走。酒瓶还放在茶几上,他坐下,抬手一仰,又喝了两口:“宝宝你放心,你都给我刷这么多钱了,我今天肯定陪你聊到天亮。”


    宫淮听得脑门突突跳。


    他忍了忍,掐着假声回了句:“你该睡觉了。”


    宁稚然委屈巴巴说:“宝宝不说话也没关系,我一个人说也行,反正我挺能聊的。我很有职业素养的。”


    宫淮已经起身去找车钥匙了。


    宁稚然:“你有时候真的比我朋友还靠谱……我只要一开播,你就来,我不开心的时候你总在。”


    “如果你是我同学就好了,不像那个宫狗,一看就活该没人爱。”


    “我讨厌他!我好讨厌他!”


    宫淮拳头硬了,捏着嗓子:“嗯,知道了。”


    那边宁稚然骂完好像也舒服了点,自己又笑了两声,咕咚咕咚,干脆把瓶底剩的那点伏特加全干了。


    宁稚然晃了晃空瓶子,靠在床边,晃着脑袋冲话筒嘀咕:“啊,宝宝,家里酒没了,我得出去一下。”


    “你等我,我很快回来,再接着陪你聊……我不失职的……我是很敬业的……”


    宫淮眼皮一跳,差点骂出声。


    “不许走。”


    他说得太快,险些把自己本音暴露了。


    宫淮咳了一声,怒气冲冲打字:“你这职业素养也太差了,说好的陪聊,擅自离岗,我是可以举报你的。”


    宁稚然努力看清屏幕上的字后,呜呜“哦”了一声。


    宫淮这会儿已经进车里了,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踩油门,在心里骂了句。


    活祖宗。


    车子启动,夜风灌进车窗,宫淮侧头看了眼外面的街灯。


    宫淮叹了口气,踩下法拉利的油门,用他自认提速最快的车,一路往郊外赶。他只希望,小醉鬼在他赶到前,别搞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是半夜,还差二十分钟十二点。从宫淮家到宁稚然家,却足足有五十五分钟的路程。


    白天那流浪汉的事还在宫淮脑子里晃。宁稚然那一咖啡砸下去,流浪汉真要记仇,万一在楼下蹲人怎么办?


    一边要装榜一,一边听醉鬼骂自己,还要担心小醉鬼的安危。


    ……真狼狈啊。


    通话一直没断,宁稚然一会骂他,说“宫狗最近看他的眼神都好奇怪”,一会又开始说自己爸妈,说自己一直都很乖的,为什么爸妈谁都不管他,到底还要攒多少功德,才能换来爸妈的重视呢。


    宫淮边开车,边听着。


    他没说话。


    只是越听,方向盘握得越紧。


    可能是因为宫淮一直沉默,宁稚然那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宫淮本来以为他要睡了,刚要松一口气,却隐约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你去哪?”宫淮猛地出声,甚至忘了夹嗓子。


    “我,我去买酒——啊呀!”


    几乎是瞬间,宫淮听见一声闷响。扑通一声,像是某人摔倒在地。


    宁稚然迷迷糊糊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悠悠飘出来:“宝宝……我刚才就想说了……你声音真的好粗犷啊……我明白你为什么只喜欢打字了……”


    他盒盒盒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的声音好好笑啊,像米老鼠,啊哈哈哈哈——”


    笑声断断续续的,带着醉意,越笑越轻,最后像是笑着笑着,睡着了,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宫淮心脏一紧,猛地一脚踩下油门,法拉利在w城的夜色里飞驰而出。


    自打拿到驾照以来,他头一回,在这座城市开得这么快。


    在一路的提心吊胆中,宫淮终于赶到了宁稚然家楼下。


    他正想着没门禁卡该怎么进楼呢,刚好,有对情侣醉醺醺地从街边回来,刷了门禁卡进大楼。


    宫淮侧过身,让他们先进门,紧接着,他低头,在小情侣身后跟了进去。


    楼道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关,宫淮抬起眼,视线落在楼梯间。没有门禁卡,刷不了电梯,也只能爬楼梯了。


    宫淮不确定宁稚然住哪一层。


    但这栋楼是老房子,总共四层。宫淮没办法,只能走楼梯一层一层找。


    终于。


    他在二楼,看到了宁稚然。


    家门大敞,宁稚然就靠着大门,脑袋歪着,睡着了,整个人像是随时要滑下去。


    宫淮脸色冷了下来,走过去,俯身,二话不说把人扛了起来。


    宁稚然睡得死,一点反应都没有。


    宫淮黑着脸把人扛进屋。


    他也没打算叫醒宁稚然,万一这祖宗突然醒了,他还得想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半夜会出现在这儿。


    根本解释不清。


    想想就头疼。


    门咔哒一声关上,宫淮站在玄关处,一眼就看完了小房子的全貌。


    这是一间studio,没分什么客厅卧室,全都挤在一个空间里。家具都不新,柜门边角还有点磕掉的漆,一看租金就很便宜。


    但那种“将就”里,却藏着一股说不上来明亮。


    彩色的黏土贴在冰箱、橱柜、墙角缝上,还有捏好的小猫小狗,这些色彩,把房间点缀的像模像样。


    就像是,有人在很用力地把生活过好。


    甚至可以说,看着有点……温暖。


    是他极少体会到的气息。


    宫淮沉默了一会儿。


    小兔牙这人,还挺会苦中作乐。


    他扛着宁稚然,走到床边,把人放了下去。


    床不大,是单人床,床单洗得干干净净,毯子也是浅蓝色的,边角压得很平。宫淮把被子抽出来,给宁稚然盖上。


    宫淮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那人。


    宁稚然睡得很熟,睡姿毫无防备,卫衣滑了半边,露出一段漂亮的锁骨。腿搭在床沿,裤腰有点松,顺着腰窝,塌出一道空隙。


    好白的身体。


    宫淮看向宁稚然的脸。


    宁稚然的嘴没闭好,微张着,唇瓣被热气熏得发潮,轻轻喘着气。


    这张总吐出刻薄话的嘴,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张着。


    宫淮盯着那道唇缝,胸口一阵一阵发热。


    他忽然很想伸手。


    想把手指,沿着那微张的唇缝碾过去,探进去,捻住那条舌头,揉,搅,按着他那张嘴,搅出点求饶的声音。


    让他闭嘴。


    让他再说不出“宫狗”这两个字。


    让他彻底服软,连叫都叫不清。只能含着他的手指,眼泪汪汪地咕哝,再也说不出半句刻薄话语。


    没错。


    这张嘴该被堵住、碾住、压住。不然,都对不起他的良苦用心。


    热意顺着血管往下窜,宫淮小腹隐隐发紧。


    就在这时,宁稚然睫毛抖了一下,突然睁开了眼。


    一双酒色未褪的大眼睛,露出惊讶的神色。


    宁稚然眼神懵懵的:“宫……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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