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喜欢他。

    第二天出发上课前,宫淮他站在衣帽间里挑了半天,最后选了件颜色清爽的衬衫,又叠喷了两种香水。


    收拾完毕,他站在一排车钥匙前,指尖慢慢划过大g、宾利、法拉利。


    最后,宫淮眼神一凝,拿起一把劳斯莱斯的车钥匙。


    到学校后,宫淮气场十足地走进教室。这次他没选择坐在宁稚然的前排或者后排,而是直接走到宁稚然身侧的空位,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宁稚然扭头看他,眉头一蹙。


    宫淮冲他勾了下嘴角。


    宁稚却然面无表情地转头,完全无视了宫淮。


    这时候教室门又被推开,是来上课的沈砚,他视线扫了一圈,定格在教室前排。


    哎呦喂,学霸和宫少,怎么正并肩坐在一起呢。


    沈砚憋笑憋到脸红,轻咳一声,走过去,在宫淮旁边坐下。


    怕宁稚然听见,沈砚掏出手机,指节飞快地在微信上敲字,发送之后,还拿胳膊肘碰了碰宫淮。


    沈砚:兄弟,想通了?要主动出击了?


    沈砚:大胆追爱去吧,哥们儿永远挺你


    宫淮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脸都黑了。


    宫:我不喜欢他。你想多了。


    沈砚晃着手机摆出个“呦呦呦”的嘴形,一副“你自己信就好”的表情,还悄悄给宫淮比了个大拇指。


    宫淮:“……”


    他懒得理沈砚,眼神盯着讲台那边,心却飘在宁稚然身上。


    ……我没有喜欢宁稚然。


    我就是不爽他天天骂我。


    他必须喜欢我。这是我应得的。


    这不叫喜欢,这叫策略。


    这叫征服。


    课程很快开始,宫淮一边听课,一边惦记着昨晚拟好的邪恶计划。


    正想着呢,教授突然在台上拍了拍桌子:“我们今天要开始小组casestudy,两人一组,两周后交,题目稍后随机发。”


    两人一组。


    机会,来了。


    宫淮无视身旁的沈砚,准备给小兔牙一个和他一组的机会。


    宫淮:“finn,咱们一组吧。”


    那语气,不像是询问,更像是提前盖好章的“你也只能选我”。


    宁稚然看了宫淮一眼,他可不想再给死装哥撰写逼王传的机会,于是他直接拒绝:“不了,宫淮同学。”


    宫淮一愣,像是吃了一记无声耳光。


    他没想到,这人比男同小说里的受还难搞,更是被这句“不了”堵得胃疼。


    沈砚刚好听到宁稚然回绝,余光又扫到宫淮的脸色,幸灾乐祸安慰道:


    “兄弟,我和你一组,哈哈哈嗝。”


    宫淮不满地往椅背上一靠,抱起双臂,眼看着宁稚然选了个叫ray的迪拜人一组。


    行,小兔牙。你拒绝我的今天,就是你被掰弯的起点。


    等着瞧。


    今天这节课,宫淮特意提前十分钟离开。


    他走到停车场,目光扫了一圈,最后定在宁稚然那辆小丰田上。


    昨天他就想好了,既然宁稚然识人不清,那他就创造机会,逼他重新看清楚一点。谁才是真正能给他提供便利的人。


    既然你拒绝了我,那就别怪我按计划行事。


    宫淮走到车边,确认四下没人后,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弹开后,呲”地一声,轮胎瞬间瘪下去一块。


    宁稚然不知道自己的车已然惨遭毒手。


    不知不觉间,刚好也到了下课时间。宁稚然刷着手机,哼着歌,慢悠悠往停车场走。


    打开车门,坐进去,打火——


    打不着。


    再来一次。


    引擎勉强响了一下,没两秒又灭了。


    宁稚然愣了下,试探着踩油门,这才发现,仪表盘上,胎压警告正亮着。


    嗯?这怎么回事?


    宁稚然连忙推门下车,快步走到车前轮,看了一眼。


    那轮胎直接贴地了,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


    “……”


    车胎怎么瘪了?!


    宁稚然血压飙升,一只手扒着额角使劲揉。这怎么回家?上哪补胎去啊?又要花冤枉钱了啊!


    就在这时,他耳朵动了动,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finn?”


    那尾音还带了点关切:“你碰到麻烦了?”


    宁稚然一抬头,宫淮站在五米开外,逆着光,手插口袋,一副路过的样子,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笑容。


    烦死了,宫狗怎么在这啊。


    宁稚然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啊,我的车胎漏了。”


    宫淮顺势走了过来,在宁稚然身边蹲下,单手撑膝,低头仔细看了眼轮胎。


    “你这车,肯定是开不了了。”宫淮故作随口说。


    宁稚然听得脑仁疼:“那怎么办啊,我一会儿还有事呢。”


    什么事?等着回去直播,和我聊天么。


    宫淮低头笑了。


    他抬眼看宁稚然,目光慢慢定住,语气却还算温柔:“很着急么。”


    “着急啊,可着急了。”


    “那你开我的车走。”


    “啊?”宁稚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宫淮同学,你开玩笑吧?”


    宫淮眼神没移开半分,继续慢声道:“你这胎撑不住了,得拖走去修。沈砚家在richmond有家车行,我叫他来处理,轮胎我让他给你换新的。”


    宁稚然眼皮跳了下,richmond的车行贵的要死,都是自家人坑自家人,专门针对各种留子富二代的,社交属性比赚钱属性还高,他哪舍得。


    他嘴角抽着:“那、那得不少钱吧,不用了。我再想想办法吧。”


    “你是我同学,更是沈砚的同学。”宫淮轻声说,“他怎么敢多收你的钱。你放心。”


    其实宫淮早就盘算好了。


    就宁稚然这小丰田,估计藏着不少安全隐患。


    等找人把车拖回去,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自己掏钱把这台小车从里到外都查一遍,有隐患就全换掉。


    轮胎得换最好的,刹车片也该换。内饰翻新下,洗个臭氧,窗膜也该贴新的。回头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说什么“沈砚家车行搞活动,对学生免费”都行。


    他都准备好了,就等宁稚然点个头。


    可宁稚然还在犹豫,眉头轻蹙,像是在权衡什么。


    宫淮笑了笑。


    这小傻子。


    宫淮从兜里套出车钥匙,朝宁稚然摊开掌心:“你不是一会儿有事,着急走么。”


    宁稚然低头一看,心跳漏了半拍。


    宫淮掌心里,沉甸甸的黑漆车钥匙,在日光下折着闪耀的光,照亮了他的眼睛。


    劳斯莱斯的车钥匙!


    宫淮钥匙稳稳递到宁稚然面前。


    “你现在没车。”


    “开这辆吧。”


    宁稚然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不合适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特地挑这辆车出门。


    你不是说,你活着,就是为了劳斯莱斯吗?


    那我就让你开。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宫淮说:“不是说你有事,着急回家么。开我的吧。”


    “修车的事,我替你搞定。你的车修好之前,可以一直开我的车。”


    宁稚然警惕地看着宫淮。


    这怎么回事。天上掉馅饼了?


    可这是劳斯莱斯味儿的馅饼啊!


    宁稚然语气有点不自然:“这车,是不是你之前接我开的那辆?”


    “嗯。”


    宁稚然的心在颤抖。


    那车是真的帅。


    帅得发光,帅得让他梦里都在搜二手价。


    宁稚然试探问:“宫淮同学,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宫淮没犹豫:“想和你交个朋友。”


    朋友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带着点敷衍,又带着点……不够真诚的诚意。


    宁稚然没再说话,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搞不懂宫狗这次又想整什么活儿,也不知道宫狗是不是认真的,可他眼里的戒心,也确实松了点。


    宫淮看着宁稚然这副傻傻的模样,伸手在他肩上一拍:“走吧,我的车在这。”


    他今天没把车停在老位置,而是特意,停在了停车场视野最开阔的一排。阳光正好,白色的劳斯莱斯闪灵安安静静地停着。


    等待未来主人的到来。


    宁稚然走到那车前,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真给我开啊?”


    “真给你开啊。”


    宫淮打开驾驶座车门,介绍起来:“方向盘右边的拨杆是换挡,关车门的话,摁车门上的door按钮就行,手机插这根线就能放歌,嗯,你可以随便听你的drake。”


    宁稚然眼睛都快冒光了,恨不得原地蹦两下。


    宫淮站在一旁,手撑着车门,看宁稚然高兴成那样,也没说话。


    只是眼神一点点柔下来。


    挺好,你开心就行。


    怕宁稚然要面子,宫淮直接把车钥匙往宁稚然手里一塞。


    “有什么问题,给我发微信问我就好。你不是还有事么。先走吧,我去找人把你那车拖去换胎。”


    宁稚然握着钥匙,有点慌:“这……这不太好吧。要是到时候要花很多钱,你告诉我一声,我——”


    “知道了。”


    宫淮头也不回,故意挥了挥手,留个潇洒背影。


    等走远了,宫淮从兜里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沈砚啊,你得安排人过来,拖一辆车。车就在学校停车场。”


    沈砚一头雾水:“什么情况啊?谁车坏了?”


    “finn。”


    “啊?!”


    宫淮简单给沈砚解释了一下。当然,不包括扎人车胎的小小插曲。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三秒,接着炸了:“不是,你把劳都给他开了?!那不是你刚提的新车吗,我想开你都不让我碰。你怎么不连你家大门密码一块告诉他得了?


    “我愿意。”


    “宫少啊,你就这么喜——哦对对。”


    “你不喜欢学霸,你一点都不喜欢他。”


    “他就是同学,他车坏了你正好在场,你就是路见不平、雪中送炭、心系同学,连劳都可以借,啧啧啧。”


    这一连串的话,让宫淮听得很不舒服。


    宫淮懒得接话,选择摁下挂断键,收起手机。


    可脑子里,还在重播沈砚的话语。


    啧。


    宫淮那叛逆劲儿又上来了。


    他想了又想,把手机捏紧了,给沈砚重新打了回去。


    沈砚刚接上,就听见宫淮低低一句——


    “我就是喜欢他。”


    这一次,宫淮彻底点了挂断。


    他往宁稚然的车那边走,一边走,一边冷笑。


    昨晚看了一晚上男同小说,宫淮不止弄懂了攻受的区别,还悟出了一个道理。


    他姓宫。


    宫者,攻也。


    他天生就该做老攻。


    嗯。


    天生就该做他宁稚然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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