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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咒篇 “他会不会打你啊?”(二合一)……

    从医院出来,花见月的脚踝已经被包扎上了,只是因此他的鞋也穿不了了。

    五条悟拎着花见月的鞋,把花见月抱在怀里,还在感叹,“我真是热心的五好市民啊。”

    花见月:“……”

    他咬了咬唇,轻声说,“五条君,真的得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五条悟嗯哼了一声,“走吧。”

    “可以乘坐电车或者公交车。”花见月说,“还有那个……”

    黑色的汽车停在路边,五条悟打开车门的时候抬了抬眼皮,“你说什么?”

    花见月:“……没什么。”

    第三次碰上咒灵,花见月敢说肯定不是什么意外的了。

    他微微侧过脸看向五条悟,“五条君,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三次碰上这些东西了。”

    “你就是咒灵之神。”五条悟鼓掌。

    花见月:“……五条君请不要再开玩笑了。”

    “我也不知道啊。”五条悟又凑近花见月,“你身上也没有什么……”

    他的声音忽然停止,让花见月有些紧张,“……你发现了什么?”

    “你挺香的。”五条悟又嗅了嗅花见月颈项上的味道,“嗯……闻起来很好吃。”

    花见月:“……”

    他推了推五条悟的脑袋,“请不要做这么让人误会的动作。”

    “诶?”五条悟抬头,问得很真诚,“什么让人误会的动作?”

    “很像变态啊。”花见月说,“为什么要这么闻一个同性身上有什么味道?”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你说的好像也是哦……那我多闻闻不就好了?”

    花见月:“……”

    他面无表情的挪动了一下位置,这一动又扯到了脚踝,疼得他轻嘶出声。

    五条悟诶了声,“别乱动别乱动,我不闻你了……怎么年龄比我大,比我还幼稚?”

    花见月咬了咬牙,“你还知道自己幼稚吗?”

    五条悟握住花见月的脚,“别动,我看看坏了没有。”

    什么叫坏了……

    还有被五条悟的手握住脚真是……真是太奇怪了。

    花见月忍不住轻轻地缩了缩脚,“没坏。”

    掌心中的脚过分柔嫩,雪白的足背上可见青色的血管,若是不看肿起的脚踝,这双脚也好看得过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五条悟手微微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花见月。

    少年的睫毛微微轻颤着,像是疼得厉害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覆盖着一层浅浅的水光,染得那双翠绿色的眼瞳如同晨起时绿叶上的露珠。

    “你那个弟弟……”五条悟说,“等会我送你回去他不会骂我吧?”

    花见月有些茫然的看向五条悟,“他为什么要骂你?”

    “觉得我没有照顾好哥哥什么的……”

    “小惠性格挺好的。”花见月说,“比其他小孩都懂事,甚至有点过分懂事了。”

    五条悟松开花见月的脚,听见这句话,他说,“难道是因为家长不负责吗?毕竟周末也是你这个哥哥带他去游乐园。”

    花见月道,“我对他家的事情不太清楚,但他和他爸爸的关系好像的确不是很好吧……”

    “不是你的弟弟吗?”

    “不是亲弟弟,只是因为他年龄比我小,所以让他这么叫了。”花见月解释了一句,“我暂时住在他家,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原来是因为年龄比你小所以叫了哥哥。”五条悟忽然笑了一声,“那我年龄比你小,是不是也可以叫你哥哥?”

    短短两次接触,花见月已经有些摸清五条悟的性格了……大概是有点恶趣味在身上的。

    花见月微微笑了笑,“如果五条君不介意的话,当然可以……如果之后我能雇佣你的话,价钱可以打折吗?”

    五条悟笑眯眯的说,“当然啦,哥哥~”

    花见月:“……”

    车子停下,五条悟握住花见月的手把人抱下车,他看了一眼这片区域,“哪边?”

    花见月指了指路。

    “你抱好我啊。”五条悟看向怀里的人,“不抱紧到时候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花见月没办法,只能搂住五条悟的肩,“这样可以吗?”

    五条悟嗯哼了一声,敲开了伏黑家的门。

    开门的是伏黑甚尔,伏黑甚尔居然在家。

    男人抬起眼皮和五条悟对视了一眼,他神色冷淡的收回视线看向花见月的脚。

    被伏黑甚尔盯着,花见月有种诡异的不自在的感觉,毕竟他现在名义上是伏黑甚尔的妻子,现在被另一个男人抱着回来撞上名义上的丈夫,这种感觉也太微妙了。

    花见月轻咳一声开口,“五条君,你先放我下来吧……”

    五条?伏黑甚尔的目光重新移到了五条悟的头发上,是那个五条吗?那个……最强?

    五条悟眯了眯眼,语气十分轻快,“哥哥,难道不需要我抱你进去吗?”

    “那个我……”

    “把他给我。”

    花见月话没说完就被伏黑甚尔打断,他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伏黑甚尔。

    五条悟微笑着看向花见月,“哥哥,他看起来很凶啊,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花见月:“我……”

    伏黑甚尔已经抬手把花见月接过来了,他毫不客气的逐客,“你可以走了。”

    “明天记得去医院——”复查。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差点没撞到五条悟的鼻子,也打断了五条悟的话。

    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盯着这扇门若有所思的看了半晌。

    伏黑……吗?

    花见月被伏黑甚尔抱着只觉得浑身不适,他只小声说,“伏黑先生,他帮了我我还没道谢,你这样……”这样凶做什么?

    对上伏黑甚尔的目光,花见月声音微弱,“伏黑先生还是先放我下来吧。”

    伏黑甚尔没说话,但把花见月放下来了。

    花见月微微松了口气,扶着墙脚也不敢落地,他尝试着动了动受伤的脚,疼痛几乎在一瞬间冲击而来。

    他咬紧了唇,泪水还是迅速涌上来。

    伏黑甚尔冷眼看了半晌,在触及到那滴泪的时候,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他俯身把花见月抱起来,轻啧一声,“麻烦。”

    花见月下意识抓住了伏黑甚尔的衣服,慢慢地换了口气,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睫,“我记得伏黑先生说,普通人不会那么频繁的遇到咒灵……伏黑先生作为收取我报酬要保证我安全的人,今天我受伤也有你的原因。”

    伏黑甚尔垂眼看着花见月,他咧了下嘴,嘴角的疤看起来有些凶恶,“你的意思是怪我?”

    花见月被他吓得有些怵,又别过脸,“本来……本来就和伏黑先生有关系。”

    “说给我的报酬,不止定金没有,钱的影子也没看到。”伏黑甚尔三两步进了花见月的房间,把人放床上,“你若是给我报酬了说这句话还有点说服力,我也是要挣钱的。”

    “……”这句话花见月没办法反驳,他从旁边的包里取出来一张卡递给伏黑甚尔,小声说,“……这个可以作为一部分定金,我想伏黑先生能在这段时间保护我。”

    伏黑甚尔伸出两根手指头夹住了那张卡,“里面多少?”

    “应该有五千万。”花见月声音更轻了,“虽然不太多,但作为定金……应该没问题吧?”

    五千万?

    不太多?

    这些有钱人可真是讨厌啊。

    伏黑甚尔收了卡,难得冲花见月露出一个不是嘲弄的笑,“当然,收钱办事,这段时间我会跟着你那里也不去。”

    “真的吗?”花见月的眼睛微亮,“那么麻烦伏黑先生了。”

    “毕竟我们现在是夫妻嘛。”伏黑甚尔懒洋洋的,他说,“晚上我也一步不离的。”

    花见月:“……”这个大可不必。

    不对,还是有点必要的,毕竟他现在脚受伤了,可能……还是需要伏黑甚尔的帮助。

    否则他总不可能让伏黑惠一个小孩帮他。

    说到伏黑惠,花见月微蹙了下眉,“小惠还没回来吗?”

    “谁?”伏黑甚尔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很快他反应过来,“他啊,好像在闹脾气吧。”

    花见月:“……”

    他看了伏黑甚尔一眼,沉默了片刻说,“伏黑先生,你该不会和他吵架了吧?”

    “我会和那种小鬼吵架吗?”伏黑甚尔靠着墙坐下来,淡淡道,“没有吵架的理由。”

    “小惠的性格很好我不觉得他会随意闹脾气,伏黑先生才是,缺少对孩子的关心,更何况……”

    “你是他妈妈吗?”伏黑甚尔打断了花见月的话,眼底露出轻潮,“短短时间你就接纳他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了?”

    花见月的声音一收,的确,关他什么事啊?他本来也没打算管伏黑家的事。

    但是……但是想到伏黑惠过分早熟懂事的模样,他忍不住就开口了。

    真是……

    花见月有些懊悔。

    懊悔之际花见月抬头看见伏黑惠站在门口,他不知道伏黑惠听见伏黑甚尔说的话没有,只轻轻地叫了声,“小惠。”

    伏黑甚尔头也没抬的看着手机,看得花见月有些冒火,伏黑甚尔就是那种在家庭里缺失存在感的父亲,如果不是跟他没关系的话,他真的很想骂伏黑甚尔一顿。

    压着心底的怒火,他看着伏黑惠进来。

    伏黑惠也没搭理伏黑甚尔,和花见月说,“我来看看你……你的脚。”

    伏黑惠看了一眼花见月的脚,眼底被内疚填满,“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去游乐园的话你不会受伤的。”

    “这跟你没关系,是我太倒霉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算不是在游乐园,其他地方也会遇到。”花见月抬手摸了摸伏黑惠的脑袋,轻轻地笑了笑,“更何况,带小孩子出门玩,满足一些要求本来就是大人该做的事。”

    伏黑惠微微摇了摇头,平静道,“你没有理由满足我。”

    这个孩子很固执的认为花见月不该和他的父亲结婚,尽管花见月和伏黑甚尔都没有为此解释过什么。

    花见月余光瞥了一眼伏黑甚尔,此人依旧是一副玩手机的模样,他忍耐的闭了闭眼,安抚伏黑惠,“你叫我哥哥,那么我对你就有责任。”

    伏黑甚尔抬了下眼皮,嘴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呵声。

    花见月转过头去面无表情的看着伏黑甚尔,“伏黑先生有话要说吗?”

    伏黑甚尔淡淡道,“没有,你既然乐意当妈你就给他当吧。”

    花见月:“……”

    他觉得自己脾气已经够好了,但伏黑甚尔这个狗男人真的轻易挑起他的怒火了,根本就是、根本就是……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结婚的人会被逼疯了,因为有这种丈夫根本就是一种折磨。

    幸好这人不是真正的他的丈夫。

    转头看着伏黑惠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的模样,他又冷静了下来,“小惠,总之你不需要自责,之后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就当我借住在你家的报酬好了,现在你去休息吧,好吗?”

    见伏黑惠看着自己的脚没动,花见月又补充了一句,“我也需要好好休息脚才能好起来呢。”

    伏黑惠低声说,“到时候我给你涂药。”

    花见月微笑,“不用你来,你父亲可以帮忙呢。”

    毕竟他可是支付了五千万呢,总不能伏黑甚尔什么都不做吧?

    听见花见月话的伏黑甚尔转过头看了一眼花见月,这个少年明明很怕他,但是有时候却又……真是矛盾得厉害。

    等到伏黑惠离开,花见月往下一躺。

    “怎么?相处出感情了?”

    花见月心里憋了股气,此刻根本不想搭理伏黑甚尔,听见伏黑甚尔的话,冷冷的瞪了伏黑甚尔一眼。

    那双翠绿色的眼染着显而易见的怒火,却显得平时安静的脸生动了许多,看起来越是漂亮。

    但花见月什么都没说,瞪了伏黑甚尔一眼之后闭上眼。

    伏黑甚尔:“……”

    他第一次直面花见月的怒火,还觉得有些惊讶。

    花见月因为脚踝一直在隐隐作痛,睡不太熟。

    半睡半醒间他轻轻地嘶了声,因为疼痛醒过来。

    看起来已经是下午了。

    伏黑甚尔已经没在房间里。

    花见月坐起来,看向自己的脚,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扶着墙下了床。

    从床到房门的几步路,他已经疼得受不了了,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轮椅才行。

    伏黑甚尔在客厅里一边看点书一边打电话,那张脸冷淡的勾起嘲讽的弧度,听见脚步声他抬起眼,对着电话那头说,“我的雇主来了。”然后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花见月看了一眼厨房里的两个小孩,又抬起眼睫,声音很轻,“伏黑先生,会做饭吗?”

    伏黑甚尔:“什么?”

    “你总不能坐在这里等着孩子给你做饭吧?虽然我也不会做饭,但我也会在厨房帮忙的。”花见月说。

    伏黑甚尔瞥了花见月一眼,没有说话。

    “在去厨房之前。”花见月扯住伏黑甚尔的衣角,“伏黑先生请扶我去沙发上坐一下,谢谢。”

    伏黑甚尔干脆利落的把花见月抱起来,又放到沙发上。

    花见月坐下后又说,“伏黑先生,再给我到一杯水哦,谢谢。”

    伏黑甚尔转身给花见月倒了杯水递给花见月。

    花见月又指了指前面的遥控器,“伏黑先生,请把遥控器也给我一下呢,谢谢。”

    伏黑甚尔默不作声的把遥控器递给花见月,这个人一口一个谢谢,但是那副模样明显就是故意的。

    “好的,现在伏黑先生可以去厨房帮忙了。”花见月接过遥控器,微笑,“伏黑先生,您要加油啊。”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一钻进厨房,厨房瞬间狭窄起来,津美纪问,“叔叔……你怎么来了?”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雇主让我来做饭。”

    津美纪:“……”

    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调转电视的花见月,颇为迷茫,现在这些人……已经把自己的妻子叫做雇主了吗?

    是什么情趣吗?

    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过……伏黑甚尔会听话的进厨房这件事才最奇怪吧?

    ……

    礼拜一是伏黑甚尔送花见月去学校的。

    被伏黑甚尔抱下车的时候,花见月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他轻声说,“伏黑先生,等会你去给我准备一个轮椅好吗?这样抱着太奇怪了。”

    伏黑甚尔说,“教室。”

    花见月指了指方向继续说,“伏黑先生去了之后快点回来,我一个人……害怕。”

    他怕又遇上咒灵了。

    伏黑甚尔淡淡道,“我知道了。”

    花见月微微的松了口气,他能感受到其他人看过来的目光,隐约还有着议论声。

    花见月听不清那些声音,伏黑甚尔却听得很清楚。

    “那是花见月吗?是受伤了吗?”

    “是花见月,是我一见钟情命中注定的老婆啊,抱着老婆的是保镖吗?看起来好凶啊……”

    “老婆受伤了好可怜啊,那个保镖居然还不乐意的样子,不想抱让我来啊。”

    老婆?伏黑甚尔眯了眯眸子垂眸看了一眼花见月,这些女孩……男孩叫这个人叫老婆?

    “今天我和老婆一间教室,等会儿我会负责照顾他哒!”

    “只会背后暗戳戳的叫,真不要脸,有本事你对着他叫老婆啊。”

    “合格的老公是不会闹到老婆面前的!”

    伏黑甚尔把这些话听在耳中,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这些学生在学校不是应该好好学习的吗?

    他说,“你还真是受欢迎。”

    花见月茫然的抬起脸,“什么?”

    伏黑甚尔跨进教室,给花见月找了个座位,然后腿一伸坐下,挡住了某个想要靠近这里的学生。

    他人高马大的,这一坐完全隔绝了别人看到花见月的可能性。

    那个学生皱眉,“同学,你是我们学校的吗?”

    伏黑甚尔抬了下眉,“关你什么事?”

    “你——”

    “你好吵。”男人咧了下嘴,看起来气压很低,“可以滚吗?”

    花见月转过头来,正好看到那个学生被吓得脸色煞白的退了两步。

    花见月有些莫名,“伏黑先生,你为什么坐下来了?不是要去给我准备轮椅吗?”

    伏黑甚尔往后一靠,“没感受过大学氛围,想感受一下,更何况我要是走了,咒灵来了怎么办?”

    花见月:“……”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相比起轮椅,他果然还是更害怕出现咒灵。

    不过人这么多,应该不太可能有咒灵……吧?

    大概是因为伏黑甚尔坐在这里,花见月久违的感受到了清净,之前借口找他说话的人太多了,总是让他很困扰,偏偏他还不是很擅长拒绝别人。

    他安静的度过了一节大课。

    伏黑甚尔回了两个消息,抬眸看见花见月的长发垂落下来,隐隐遮住了脸庞,却能感受到少年的恬静。

    他盯着那几缕垂下来的发丝,觉得这些头发更适合束起来,那张漂亮的脸蛋应该完全露出来。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花见月微微偏过头,正好撞上伏黑甚尔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花见月眼底露出疑问来。

    伏黑甚尔慢吞吞的垂下眼,看了一眼手机对面发过来的消息,回复,【雇主脚受伤了,我当然要跟着……毕竟对方可是给了我五千万呢。】

    【你傍上富婆了?】

    伏黑甚尔又看向花见月,富婆吗?

    【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你之前介绍给我的那个任务,他的父母都死了。】

    下课的时候花见月也感受到了伏黑甚尔在的好处,也不知道是伏黑甚尔嘴角有疤看起来太凶了,还是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模样太有威慑力了,总之也没有人来和花见月搭讪说话了,平时花见月总是被那些热情的同学拦着塞卡片塞礼物。

    他搂住伏黑甚尔的脖子微微撑起身体靠近伏黑甚尔小声说,“伏黑先生,看来你看起来真的很凶。”

    感受到少年带着些许热度的呼吸,伏黑甚尔微顿,随即道,“是吗?”

    “但是这样很好!”花见月眉眼弯弯的,“没有人拦住我离开教室了。”

    伏黑甚尔没说话,他意识到花见月是一个和他截然不同的人。

    如果不是父母出事,这个少年不会病急乱投医的和他结婚,而是在父母的呵护下继续当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

    是一个家庭幸福的,漂亮又受欢迎的,堪称有着完美人生的人。

    但现在那些都不复存在了。

    ……

    因为脚的缘故,花见月需要去医院复查。

    他让伏黑甚尔去给自己找轮椅,自己坐在椅子上让医生检查他的脚。

    医生重新给他喷了药包扎好。

    他坐在那里等伏黑甚尔的时候,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哎呀,这不是哥哥嘛~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花见月转过头,“五条君,好巧,又见面了……你怎么在医院。”

    “我们送人来医院。”五条悟在花见月身边坐下,又解释了一句,“一个被咒灵吞进肚子里的孩子。”

    “……吞进肚子里?”花见月的脸都有些白,“吞进肚子里还活着吗?”

    “啊,差一点就死了呢。”五条悟笑盈盈的撑着脸看向花见月,“哥哥,你运气真好啊,两次都被我救了,要不然以身相许好了。”

    花见月:“……不要叫哥哥了。”

    被五条悟叫哥哥真是奇怪,毕竟这个人看起来比他高那么多……

    “不是你说的可以叫哥哥吗?”五条悟叹气,“终究还是错付了。”

    “悟,我说你怎么突然跑这么快,原来是在这里骚扰小姑娘……”夏油杰的声音一顿,看向花见月,“抱歉,一开始没看清脸。”

    花见月微微颔首,他刚才还在思考五条悟说的是我们,怎么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原来夏油杰也来了。

    “哼哼,我可不在骚扰。”五条悟往后一靠,长腿一支,“……哎呀,这说明有缘啊有缘。”

    夏油杰看了一眼他的腿,无语的在花见月另一边坐下来问了一句,“你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花见月说,“有人和我一起来的。”

    “难道是那天我看到超级没礼貌的那个男人吗?”五条悟说,“哥哥,寄人篱下还碰上那种家伙真是辛苦了。”

    夏油杰:“……”

    花见月:“……”

    和五条悟说话也挺辛苦的,因为他时常不知道怎么搭话。

    “不用理他。”夏油杰说,“跟你一起来的人呢?怎么没在?”

    花见月回答,“去给我准备轮椅了,要不然这样子很不方便。”

    “听悟说,是因为又碰到了咒灵的缘故?”

    花见月轻轻地点了下头,“不过还是多亏了五条君。”

    “那的确是多亏了我啊……”五条悟的手搂上花见月的肩,笑眯眯的凑近花见月,“作为报答,你让我闻闻……”

    “聊完了吗?”

    听见伏黑甚尔的声音,花见月抬头才看见男人靠在一旁的墙上,对方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花见月下意识点了下头,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古怪的心虚感又来了,花见月总觉得伏黑甚尔在用一种妻子出轨了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当然是错觉,毕竟他们的结婚只是为了钱而已,花见月想,虽然说是假夫妻……那一纸给自己的束缚比想象中大。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五条悟搂在自己肩上的手,将过分亲密的动作打散,“聊……好了。”

    伏黑甚尔的目光从似笑非笑的五条悟身上移到夏油杰身上,最后停在花见月身上,他的语气毫无波动,“既然聊完了,那是不是该回去了?还是说,你还想和这两位小弟弟再聊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花见月觉得,伏黑甚尔将小弟弟这几个音念得很重。

    被叫小弟弟的五条悟靠近花见月,用一种不轻不重,但是伏黑甚尔听得见的说,“哥哥,这位叔叔真的好凶哦,他平时会不会打你啊?”

    花见月:“……”

    夏油杰:“……”——

    作者有话说:谢谢老婆们支持,九月我也会努力的[抱抱]

    第72章 咒篇 “妈妈……妈妈。”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五条悟,他抬脚来到花见月面前,瞥了一眼五条悟,“你活不到叔叔的年纪了吗?那是挺可怜的。”

    花见月:“……”

    他眼皮跳了跳,觉得今日大概不宜出行,他迅速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开口,“伏黑先生,请抱我一下,谢谢。”

    伏黑甚尔说,“先让你旁边两个弟弟让开。”

    花见月:“……”

    五条悟就算了,夏油杰离他有一个座位那么远,这也碍着伏黑甚尔了?

    “哥哥。”五条悟幽幽道,“他为什么这么针对我?是不是因为他讨厌你,所以你的朋友他也要针对?”

    花见月真想把五条悟的嘴巴堵上,他颇为无语的抓住了伏黑甚尔的衣服借力站起来,“伏黑先生,现在这样可以了吗?”

    伏黑甚尔搂住了少年纤细的腰肢,把人抱了起来。

    花见月转过脸,冲二人摆了摆手以示再见。

    五条悟慢悠悠的站起来,“哥哥,一起走吧,正好我们也要回去了。”

    伏黑甚尔面色冷淡的看了一眼五条悟,把花见月放到轮椅上才说,“你在外面认这些弟弟说话真恶心。”

    花见月:“……”

    五条悟耳尖的听见了这些话也没生气,只是笑盈盈的走到轮椅边,“哥哥,需要我推你吗?”

    花见月开口:“我……”我可以自己来。

    话没说完,伏黑甚尔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原来你们五条家的人喜欢在外面乱认亲?”

    五条家的?

    花见月微微一愣,转过头去,他们其实认识?

    五条悟转过头看向伏黑甚尔,嗤笑一声。

    “好了悟,我们该走了。”夏油杰开口,打断了两个人这点微妙的对峙。

    “哥哥。”五条悟还是那种不庄重的语气,“我走了哦~有事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呢。”

    花见月抬手挥了挥,他抬眸看向伏黑甚尔,“你们认识吗?”

    伏黑甚尔淡淡道,“不认识。”

    看起来……不太像啊。

    夏油杰也在问五条悟,“你和那个人认识?他不是咒术师。”

    “曾经,我小时候,见过一面吧。”五条悟不甚在意。

    “那个花见月……”夏油杰转移话题,语气有些微妙,“你为什么要叫他哥哥?”

    “……”五条悟淡定道,“因为他比我们大一些啊,叫哥哥不是正常吗?”

    “我觉得不太正常。”夏油杰若有所思的,“你该不会是看人家长得漂亮占人家便宜吧?”

    “那不是他占便宜吗?”五条悟哼哼了两声,“更何况,你不觉得他其实很可爱吗?叫他哥哥其实他会耳红的诶,而且他身上很香。”

    夏油杰:“……”

    他一言难尽的瞥了好友一眼,“你现在好像变态啊。”

    “真的很香啊。”五条悟说,“下次你闻闻。”

    夏油杰:“我不是变态。”

    五条悟:“我也不是啊,但他真的很好闻。”

    花见月打了个喷嚏。

    伏黑惠给他递过来一杯水,关心的问,“是不是生病了?”

    花见月摇了摇头,他接过杯子抬手摸了摸伏黑惠的脑袋,笑盈盈的,“谢谢小惠哦。”

    伏黑惠转过头,看了一眼厨房里的男人,又看向花见月,小声问,“他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

    花见月抿了口水,“因为给了钱。”

    “你给了他多少钱?”伏黑惠问。

    “大概是五千万?”花见月摸了摸鼻尖。

    “五千万?!”

    花见月第一次在伏黑惠眼中看到如此外泄的情绪,伏黑惠震惊之后又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花见月,“你给他这么多钱,和他结婚,还住到这里来……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

    花见月茫然:“我不喜欢他啊。”

    “给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伏黑惠绷着脸说,“特别是他这样的男人。”

    花见月没憋住笑了一声,捏了捏伏黑惠的脸蛋,“我不是为他花钱,我是为我自己花钱的……”

    伏黑惠的表情更复杂了,他纠结的看着花见月,许久才郑重其事的说,“你给他的钱说不定多久他就赌完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你不要喜欢他。”

    【他把你当做恋爱脑了。】系统冷不丁出声,【他在试图劝你不要当恋爱脑。】

    花见月:“……”

    花见月不知道怎么和伏黑惠解释自己和伏黑甚尔真的没什么这件事,他只能温柔的,轻声的和伏黑惠说,“我真的没有喜欢你父亲,给你父亲钱是因为我需要他的保护……”

    “但他没有能保护到你。”伏黑惠说,“之前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在你身边。”

    花见月揉了揉伏黑惠的脑袋,“那次是意外,之后你父亲会遵守承诺保护好我的。”

    “……”伏黑惠皱紧了眉,明明是一个孩子,皱眉的时候却像个小大人似的,“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花见月声音温和,“因为我和他有着交易。”

    “就算是交易也有可能单方面毁约。”伏黑惠认真的看着花见月,“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中并不靠谱。”

    “你才五岁吧!”花见月有些震惊,又有些无奈的笑起来,“宝贝,五岁的年纪考虑这些太沉重了,不如还是多出去玩玩……这个礼拜天我带你去放风筝,要不要去?”

    被花见月叫宝贝的小孩耳朵一下子就红了,他抿紧了唇,他定定的看着花见月,“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

    “我没有喜欢他,我也不可能喜欢他。”花见月道,“好了,要不要看动画片。”

    花见月说话的时候,电视上已经放好了蜡笔小新。

    伏黑惠偏过头,“我不看,我不是那么幼稚的小孩了。”

    花见月看着伏黑惠站起身走进了厨房,他一时失笑……不是那么幼稚的孩子了,说出这句话就证明还是幼稚的孩子吧。

    花见月轻轻地眨了眨眼,转动轮椅回了房间。

    自然,花见月也不知道伏黑惠在厨房用一种小大人的口气,和自己的父亲进行了一次谈判。

    伏黑惠搬来了凳子站起来,一边洗手一边说,“你如果不喜欢他就不要和他结婚,他也还小,你这是不负责任。”

    伏黑甚尔瞥了一眼伏黑惠,没什么表情,“这跟你这个小鬼有什么关系?”

    “他是个好人,你不适合他。”伏黑惠说,“你还花他的钱。”

    伏黑甚尔:“……”

    伏黑惠面无表情的开始切胡萝卜,很用力,“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不应该小小年纪就和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结婚,然后当别人的继母,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伏黑甚尔:“……”

    “那天送他回家的那个哥哥都比你好。”

    伏黑甚尔面无波澜,“那怎么办?他就是和我结婚了。”

    伏黑惠沉着一张小脸,“你和他离婚。”

    伏黑甚尔嗤笑了一声,他微微转过头看着伏黑惠,“你这么喜欢他,他留在这里陪你不好?他会一直陪着你。”

    “……”伏黑惠很不高兴,“如果他要留在这里,那你就要对他好点,你对他一点都不好。”

    伏黑甚尔漫不经心的问,“什么才叫对他好?”

    “反正你现在对他一点都不好。”伏黑惠说,“你也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伏黑甚尔觉得好笑,但他没有笑出来,只是说,“他不需要我尽做丈夫的责任,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需要管。”

    “我不是小孩子了。”伏黑惠这句话如同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皱紧了眉头用一种你无药可救的表情看了一眼伏黑甚尔,放下刀离开了厨房。

    伏黑甚尔看着伏黑惠明显写着不高兴的背影,半晌才慢慢地收回视线来,处理手上的食材。

    他洗完手推开花见月的房门,见花见月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

    电脑还开着,光打在少年的脸上,似乎连发丝都在发光。

    伏黑甚尔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花见月的脸上看了许久才慢慢地移开,然后进屋。

    他这才看清电脑屏幕上是什么。

    是花见月在和五条悟聊天,对面的语气显得尤其轻浮,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十分欢快。

    伏黑甚尔皱了下眉,忽觉衣服被拽住,他又移动了目光看去,花见月正扯着他的衣角,如画般的眉眼微蹙,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抖着,在眼底覆盖出一片阴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梦。

    他面无表情的推了推花见月的肩,“吃饭。”

    花见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抓着伏黑甚尔的衣服叫了声,“爸爸。”

    但仅一瞬间,花见月立马又清醒过来,松开了伏黑甚尔的衣服,“抱歉伏黑先生,我只是……做梦了。”

    伏黑甚尔平静的嗯了声,他大概能想得到花见月做了什么梦,否则也不会在此刻突然叫他爸爸。

    花见月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将梦里的那一丝怅然散去。

    他现在……已经没有家人了。

    ……

    自从伏黑甚尔贴身保护之后,花见月的确没有再碰到那些危险又恶心的咒灵了。

    这让他极大的舒了口气又想,或许之前就是意外呢。

    不管是不是意外……只要之后不再碰到就好了。

    花见月的轮椅停在草坪上,他看着不远处玩风筝的伏黑惠,撑着脸想,真好啊。

    这样惬意的生活他也有过。

    伏黑惠的风筝好像缠在了树上,花见月瞥了一眼旁边毫无所动的伏黑甚尔,开口,“伏黑先生,可以去帮小惠取一下风筝吗?”

    伏黑甚尔嗤笑,“你现在使唤我很顺口。”

    “我付钱了的。”花见月理直气壮。

    伏黑甚尔轻呵了一声,抬脚往那边走去。

    花见月转动着轮椅看着看了一眼,又伸了个懒腰。

    脚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好了,之后就……

    “咦?”

    轮椅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但是这个草坪……至少,没有可以缠住轮椅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花见月似乎又感受到了……那种古怪的,可怕的气息。

    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大。

    花见月慢慢地低下头,如同意料之中那般睁大了眼。

    肉瘤一般的触手缠住了他的轮椅,触手已经顺着轮椅绕到了他的脚踝上。

    花见月慌忙抬头,却没有再看到伏黑甚尔和伏黑惠的身影。

    开始还小心翼翼的触手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在花见月想要站起来之前飞速的绕过花见月的胸腹,完全把花见月固定在了轮椅之上。

    花见月脸都吓白了,声音轻颤着,“放开……放开我。”

    肉瘤发出嘻嘻的声音,蹭上花见月的脸,“妈妈,妈妈……妈妈陪我玩。”

    什么……什么东西?

    他是不是听见这团肉瘤在叫他妈妈?

    “妈妈,妈妈怎么不抱抱我?夸夸我?你摸摸我的脑袋。”肉瘤用一种可怜兮兮的语调说着,如果不看它恶心的外表,或许花见月会以为这真的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但不是,这是一只危险的、会杀了他或者吃掉他的咒灵。

    “妈妈。”肉瘤的触手强行挤入了花见月的掌心,“你快夸夸我啊。”

    黏糊的触感让花见月几欲作呕,他忍着内心的恐惧轻声说,“你……你很乖,可以先放开我……放开妈妈吗?”

    “不要!”肉瘤尖叫着,触手收得更紧了,“妈妈要去找那个海胆头是不是?我不允许……妈妈,我的!我的妈妈!”

    什么海胆头?

    伏黑惠?

    花见月的心跳加快,脸色更苍白了,这个咒灵……这个咒灵好像和之前遇到的那几个咒灵不一样。

    “妈妈。”肉瘤已经蹭到了花见月的怀里,做出乖宝宝的动作,“好喜欢妈妈,妈妈身上好香啊……妈妈。”

    花见月连多看一眼肉瘤都会害怕,更别提现在肉瘤在他的怀里往上蹭着,他努力想要压制着过分急促的呼吸,从空白的脑子里分出一点清明之色来。

    “可是妈妈好难受,可以松开妈妈的手吗?”花见月声音更轻了,“你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对不对?”

    肉瘤上钻出一只黑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妈妈会摸摸我吗?”

    花见月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他说,“会。”

    这团肉瘤瞬间高兴起来,小心翼翼地松开了些花见月的手,“妈妈不痛哦……”

    紧缚着的手被松了松,花见月心头的恐惧勉强去了些,他在那只期待的黑溜溜眼睛中,颤抖着手摸上了蠕动着的肉瘤。

    “妈妈……妈妈。”

    肉瘤眷恋的呼唤着,“我的妈妈……”

    它忽然又尖叫起来,“妈妈,有人来了,有人想抢走我的妈妈……”

    刚刚松开的手又被束缚住,几乎是一瞬间,花见月被肉瘤和触手完全包裹着。

    黏糊蠕动的肉瘤让花见月快要喘不过气来,自然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想要咳嗽,想要呼吸,可他的手动不了,嘴也动不了。

    几近崩溃和晕阙。

    他只能听到那团肉瘤在尖叫着,“妈妈是我的,妈妈是我的……我的,我要带妈妈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之后呢?

    这个咒灵会杀了他的,肯定会的。

    他不想死。

    不想死。

    救救我吧,他在心里这么崩溃的想着,谁都好,救救我。

    肉瘤的尖叫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的心脏。

    身体骤然被松开了。

    花见月被人抱进了怀里,他不知道抱他的人是谁,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难受。

    他抓紧了男人的衣服咳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最终还是没忍住放声大哭。

    伏黑甚尔僵着手慢慢地拍了拍花见月的肩,声音很沉,“没事了。”

    花见月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又要找上我,我明明、我明明只是想要安安稳稳的活着……”

    伏黑甚尔没说话,他也不会安慰人。

    伏黑惠站在一旁,伸出手想要拍拍花见月的肩,他想说点什么安慰花见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也看到了那只咒灵的模样,他看到了花见月被咒灵缠着的时候的恐惧。

    那只咒灵还叫花见月,妈妈。

    或许那只咒灵一开始不是想伤害花见月的,那个念头在伏黑惠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化为了某种愤怒。

    如果不是想伤害花见月,那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把花见月困住,为什么……

    “死了吗?”花见月哽咽着问,“死了没有。”

    伏黑甚尔沉默了片刻把花见月抱起来,“没死,跑了。”

    花见月的身体僵住了,他颤抖着湿漉漉的睫毛看着伏黑甚尔,眼底的惊惧不加掩饰,“……你说它跑,跑了?”

    伏黑甚尔说,“你在它的身体里,我要先保证你的安危。”

    花见月露出格外难看的笑,“你肯定在开玩笑吧……”

    “跑了,短时间不可能出现的。”伏黑甚尔道,“你不用太害怕了。”

    什么叫不用太害怕。

    那只咒灵……那只咒灵分明就是有意识的靠近他的,有意识的叫着他的……

    那只咒灵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咒灵不一样。

    一想到那团肉瘤尖锐的叫着他妈妈,花见月就觉得自己浑身难受,难受到想吐。

    他几乎是蜷缩在了伏黑甚尔的怀里,手紧紧地抓住了伏黑甚尔的衣服,“我不要……”

    这副模样实在是像只受了惊吓后应激的小猫,蜷缩在他认为安全的,不被发现的位置。

    可怜到了极点。

    伏黑惠目睹着平时温柔的少年露出了这么脆弱的一面,比任何时候都让人想要……保护。

    伏黑惠怔怔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他也……他也想要保护他。

    伏黑甚尔微微收紧了手臂,承诺道,“我会杀掉它的,不要害怕了。”

    第73章 咒篇 “好像真正的夫妻一般”(二合一……

    “妈妈……妈妈。”

    肉瘤尖利的声音这么叫着,“好喜欢妈妈,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妈妈。”

    “不要……不要过来!”

    花见月猛地睁开眼,在昏暗的房间里大口呼吸着。

    是……是噩梦。

    他站起来,慌忙往外走去,因为太害怕而以至于脚踝的疼都被他忽略掉了。

    放房门打开,外面的光透露进来。

    他看见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在打电话,心头陡然一松,扶着门框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伏黑先生……”

    伏黑甚尔转过头来,少年穿着睡衣,衣服挂在他单薄羸弱的身体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伏黑甚尔挂了电话来到花见月面前,“哭了?”

    哭了吗?

    花见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他只知道男人的手指擦上了他的眼尾,眼前一片模糊。

    “做噩梦了?”伏黑甚尔的声音略柔和了一些,“我接电话才出来的。”

    花见月抓住了伏黑甚尔的衣服,睫毛压了下去,声音有些哑,“……梦见那个,那个咒灵了。”

    “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的。”伏黑甚尔视线下移,“脚不疼了吗?鞋子也没穿。”

    花见月没注意到伏黑甚尔如同关心般的话语,他怔怔的抬头,眼底都是迷茫和恍惚。

    伏黑甚尔抬手,把花见月抱起来,又问,“睡了一整天,饿不饿?”

    饿?

    想到肉瘤黏腻蠕动的触感,他毫无胃口。

    他慢慢地摇了摇头,脑子清醒了许多,他说,“我睡了……一整天吗?”

    伏黑甚尔嗯了声,他把花见月放到沙发上,蹲下身握住少年的脚,“看看脚踝好些没有。”

    之前肿得厉害的脚踝现在差不多已经恢复如初,白皙匀称,握在手中犹如上好的美玉。

    伏黑甚尔抬眼,见花见月的手撑在沙发上,长发垂落下来,那双漂亮的眼睛没什么生气的看着他。

    有种失去光泽后落魄的美感。

    伏黑甚尔沉默的给花见月花见月的脚踝按了按,问,“疼吗?”

    花见月脚缩了缩又停下,摇头,轻声说,“还好。”

    伏黑甚尔松开手,“看起来好的差不多了。”

    花见月有些迟钝的点了下头。

    “要出门吗?”伏黑甚尔问。

    花见月哆嗦了一下,立马蜷缩到了沙发的角落里,用力摇头,“我不要出去。”

    伏黑甚尔在花见月身边坐下,他靠近花见月,看着花见月,“不用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不会让那些咒灵靠近你的。”

    花见月把脸埋进膝盖没说话,过了许久他又抬起头来,伏黑甚尔手里握了根发圈,把他的长发侧编起来。

    伏黑甚尔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生疏,将发尾留出来,花见月才迟缓的看向那条搭在胸前的辫子,“伏黑……先生?”

    “这样会方便很多。”伏黑甚尔说,“发圈是我问津美纪拿的,她没用过。”

    花见月怔怔的看了伏黑甚尔一阵,转过脸,“谢谢伏黑先生。”

    “可以不用叫我先生,毕竟住在一起,总是这么客气很奇怪。”伏黑甚尔淡淡道,“所以你可以直接叫名字。”

    花见月又呆呆的点了下头,“好的。”

    伏黑甚尔的掌心落在花见月脑袋上,花见月愣愣的抬起头来看着他,“……怎么了?”

    伏黑甚尔看着花见月那双漂亮的绿瞳,收回手轻轻地蜷缩了一下手指说,“一天没吃东西应该饿了,要吃什么?”

    见花见月不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惠也会担心的,他去上学之前还看过你。”

    花见月抿了抿唇,轻声说,“拉面吧。”

    伏黑甚尔道,“好,你在这里等我。”

    “……”

    花见月默不作声的站起身跟在伏黑甚尔身后,站在厨房门口。

    伏黑甚尔回头看了一眼乖巧站在门口的少年,“可以去沙发上等我。”

    花见月摇了下头,他小声说,“我害怕。”

    看起来那个咒灵真的把他吓得不轻。

    伏黑甚尔道,“那把鞋穿上。”

    花见月脚趾头动了动,“不要过去……”

    伏黑甚尔越过花见月,“我去给你拿。”

    花见月又一路跟着伏黑甚尔走到房门口,伏黑甚尔看着花见月沉默了片刻问,“这么害怕?”

    花见月抿紧唇没说话,睫毛却不安的颤动着。

    男人看他可怜的模样,抬手把他抱到椅子上坐下。

    伏黑甚尔蹲下身给花见月穿鞋的时候说,“它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的。”

    花见月身体轻轻地抖了抖,他偏过脸没说话。

    “那个咒灵……似乎很喜欢你。”

    花见月倏地抓紧了衣角,泪水说来就来,啪塔啪塔的掉在了伏黑甚尔的手背上。

    男人仿佛被泪水的温度灼烧,手也僵硬了一瞬,他站起身把花见月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声音很低很沉,“我会保护你的。”

    脆弱漂亮又胆小,如此容易应激的……

    伏黑甚尔安抚过花见月,给花见月做了拉面。

    花见月的确没什么胃口。

    他看着拉面上的肉甚至有些反胃,握着筷子的手越发泛白,闭了闭眼才勉强吃了一口。

    伏黑甚尔在一旁看着花见月,看着那鸽羽般的长睫轻颤,“不好吃吗?”

    花见月侧过脸看向伏黑甚尔,微微摇头,“没有。”

    总归是别人专门做的,花见月想,无论如何也得吃一点才行。

    他在伏黑甚尔的目光下努力的吃了三分之一,然后轻声说,“我吃不下了。”

    “肉……”肉一点都没吃。

    伏黑甚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花见月被咒灵吓到更重要的是那个咒灵本身……毕竟那团肉瘤和触手的确不怎么好看,更何况花见月还被触手困了起来。

    对上花见月的目光,伏黑甚尔把碗端过来,“我吃。”

    花见月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伏黑甚尔三两下把他剩下的拉面吃掉,有些惊愕又有些茫然。

    他斟酌着开口,“伏黑先生如果饿了的话刚才应该多做一些。”

    伏黑甚尔抬起眼看了一眼花见月,“不算饿。”

    花见月:“……”哦。

    所以是为了不浪费吗?

    伏黑甚尔吃完拉面把碗收拾了,这段时间他做家务十分顺手,但和伏黑惠的关系还是不冷不淡的。

    “对了。”伏黑甚尔忽然说,“你住到我房间来。”

    住到他的房间?

    花见月极轻的偏了下脑袋,眼底露出疑惑来。

    “……”伏黑甚尔对上那双绿眸,沉默了片刻说,“你的房间太小了,晚上我不好守着你……”

    花见月顿时明白了伏黑甚尔的意思,他说,“好。”

    ……

    伏黑惠和津美纪回到家的时候伏黑甚尔在给花见月的脚踝涂药,辫子从胸前垂落在下来,微微晃动着。

    听见开门声,花见月回过头来浅浅的笑了一下,“你们回来了?”

    伏黑惠嗯了声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踩在伏黑甚尔膝盖上的那只脚问,“要好了吗?”

    “差不多好了。”花见月道,“但是你父亲说有复发的可能,所以还需要在抹药才行。”

    伏黑惠皱眉。

    津美纪在伏黑惠耳边压低了声音,“看起来叔叔和小月哥哥的感情好了很多呢。”

    感情好了很多?

    “那个发圈还是叔叔专门问我要的。”津美纪弯了弯嘴角,“走吧,不要打扰他们。”

    伏黑甚尔显然听见了津美纪的话,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两人淡淡道,“不用的东西可以放到之前那间屋子里。”

    之前那间屋子?

    伏黑惠迅速推开花见月之前住的房间,他抿紧唇,意识到了什么。

    花见月搬过去和伏黑甚尔一起住了。

    他回过头眉头纠结了一阵来到花见月身边小声问,“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伏黑甚尔:“……我听得见。”

    花见月轻笑了声,“没有,只是因为我一个人住害怕而已,而且你父亲房间有窗。”

    伏黑惠鼓了鼓脸,看起来倒像是真正的小朋友了。

    花见月没忍住轻轻捏了捏伏黑惠的脸蛋,笑盈盈的,“都说了小朋友不要思考太深沉的问题,先去放包好吗?”

    伏黑惠紧锁着眉头听花见月的话走了。

    花见月看向伏黑甚尔,有些莫名,“伏黑先生,你笑什么?”

    “我没笑。”伏黑甚尔摸了摸嘴角,“还有,不是说了不叫先生吗?叫名字。”

    “甚尔吗?”花见月微微蹙眉,“叫名字……感觉有点奇怪。”

    “伏黑先生……甚尔先生。”花见月又说,“你不是咒术师,能杀掉咒灵吗?”

    伏黑甚尔抹药的手指微顿,他说,“没有咒力是没办法伤害咒灵的。”

    “那……”花见月轻声问,“甚尔先生你是怎么对付咒灵的?”

    “想知道吗?”伏黑甚尔问,“下次你亲眼看看?”

    花见月:“……那还是不要了吧。”

    他不想再见到咒灵了。

    “为什么甚尔先生会接到救我的单子?”花见月还有些疑惑,“我父母既然已经才猜到有人会我们家下手,为什么会找你而不是找咒术师呢?”

    “普通人是不知道咒灵的,但你家能知道咒灵的存在应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至于你父母是不是知道会有人害你们还是单纯意外我不知道,我是通过别人接到的你的单子。”伏黑甚尔给花见月穿上鞋,“我也是到场时才发现是咒灵作祟。”

    花见月活动了一下脚踝,轻轻地咬了下唇,“……那个咒灵,是意外吗?”

    伏黑甚尔的目光在花见月饱满柔软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他很快移开说,“不知道,这个单子没说要调查这些……”

    顿了顿他又说,“但我可以替你问问,介绍给我单子的人说不定会有这方面的情报。”

    “可以的话……”花见月说,“那就麻烦甚尔先生了,如果能知道的话,钱不是问题的。”

    伏黑甚尔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完全把花见月笼罩。

    这种感觉对花见月来说有些古怪,他微微往后靠了靠,“甚尔先生,你这样……我压力有点大。”

    伏黑甚尔的目光在少年青隽如画的人眉眼上扫过,后退一步,淡淡道,“之前你给我的钱……”

    花见月抬眸看着伏黑甚尔,疑问,“没有了吗?”

    “……还有。”伏黑甚尔在花见月身边坐下,“之前……赢了。”

    花见月没太听明白什么意思,侧过头去看伏黑甚尔,“什么赢了?”

    “……下注,赢了。”伏黑甚尔说,“我运气不好,很少赢,这次运气挺好。”

    花见月这次听懂了,他说,“伏黑先生你赌博啊?”

    他只是平常的疑问,但伏黑甚尔看着那双漂亮的绿瞳,略显沉默的避开了花见月的目光,“你不喜欢的话,我之后不会那么……”

    那么什么呢?伏黑甚尔没有说出来,他甚至觉得自己不能和花见月这么说。

    “我没有立场和资格对伏黑先生的爱好指手画脚。”花见月说。

    伏黑甚尔默不作声的看着花见月。

    “但……”花见月的声音又弱了起来,“我觉得这个家没什么钱的原因肯定跟伏黑先生这个爱好有点关系吧?至少,先保证正常的生活。”

    伏黑甚尔忽地笑了起来,他说,“好,我听你的。”

    啊……

    花见月觉得伏黑甚尔说的话有点怪怪的,什么叫听他的?但因为摸不清楚伏黑甚尔的意思,他静默了片刻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第一次睡觉身边有个人,虽然隔得远,但花见月还有些不习惯。

    窗帘是蓝色的,隐约有月光照射进来,房间里也隐隐有光。

    花见月抓着被子,微微转过头说,“伏黑……甚尔先生,窗帘可以换吗?”

    伏黑甚尔道,“你想换什么颜色?”

    花见月轻轻地眨了下眼,“至少晚上不会有光进来的……要不然会睡不着的。”

    伏黑甚尔转过头看着花见月,他说,“明天去选窗帘。”

    花见月问,“你换吗?”

    “我换。”伏黑甚尔说。

    “那……”花见月说,“房间里的灯可以换吗?换亮一点的。”

    “都可以换。”伏黑甚尔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明天去选。”

    花见月莫名有些不自在的蜷缩起来,他把手枕在脑下,“三个月到了我会先询问代理人的。”

    伏黑甚尔微微怔了下,他很快意识到花见月说的是什么,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过分单薄的背影,他的眸色晦暗了一瞬说,“不用太着急,我也没有那么急着要钱……你给的定金不少。”

    顿了顿伏黑甚尔又说,“而且还没找到你家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你一个人住也没有那么安全,更何况你现在总是被咒灵盯上……住在这里也安全许多。”

    花见月没有回答。

    伏黑甚尔听见了少年平缓的呼吸,浅浅的落在他耳中却很重。

    花见月睡着了。

    伏黑甚尔的手枕在脑后,床上消失的香随着少年在旁边入睡又回来了。

    伏黑甚尔想。

    很香。

    许久他也闭上眼。

    花见月是被热醒的。

    他下意识地推了推滚烫的肉墙,手指微顿,缓缓抬头。

    果然是伏黑甚尔。

    睡觉之前明明隔得很远的,但是睡醒后反而挨到一起了。

    伏黑甚尔睁开眼,默不作声的看着花见月。

    花见月慌忙收回手,“那个……我还以为……我看看时间。”

    还早,才七点。

    “你要去给小惠和津美纪做早餐吗?”花见月问。

    伏黑甚尔坐起来,他抓了下头发,“嗯,我去做,你可以再睡会儿。”

    旁边的人走了,花见月轻轻地舒了口气,总觉得……总觉得这样有点危险。

    他闭上眼,隐约间似乎又听见了尖利的声音叫着,“妈妈……妈妈。”

    花见月紧蹙着眉抓紧了被子仿若陷入了噩梦中。

    “妈妈……”触手缠上他的脚踝,“好喜欢妈妈,想一直和妈妈在一起……妈妈,我的妈妈。”

    “不要……”

    不要,他不是……不是它的妈妈。

    不要靠近我,不要叫我妈妈,我不是……我不是。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我会乖乖的,我会做最乖最听话的孩子,我会保护妈妈的……妈妈。”尖利的声音细了许多,隐约还带着哭音,“妈妈,你摸摸我……”

    好像……哭了。

    可是他不是它的妈妈啊,他不是。

    蠕动的肉瘤似乎在掌心跳动着,触手缠上纤细苍白的手腕,它眷恋的贴着人类温暖的体温,“妈妈……妈妈永远和我在一起吧。”

    “我不要!”

    他从噩梦中挣脱了。

    他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底一片惊恐,看清房间布局的时候,花见月又似乎松了口气,太好了……是梦,只是梦。

    七点半。

    才过去半个小时。

    一个人睡的时候总是会做被那个咒灵缠住的噩梦,真是……真是太可怕了。

    听见开门声花见月抬起眼,伏黑甚尔看他面容苍白的模样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床边,“又做噩梦了?”

    花见月没什么力气的点了点头。

    伏黑甚尔取了手帕纸替花见月擦干净额头的冷汗,微微皱眉,“下次他们自己做早饭就好了。”

    花见月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没关系,只是梦而已……”

    只是梦而已。

    可是那只咒灵还在花见月就一天都安心不了,他恐惧于咒灵或许随时会出现,仿佛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何时会掉下来。

    伏黑甚尔问,“还睡吗?”

    花见月摇头,“不睡了。”

    他怕又做噩梦,而且也不算晚了,起床也差不多了。

    男人替花见月梳了发,编好辫子,细心得真的如同一个丈夫。

    伏黑甚尔看着花见月耳畔垂落下来的发说,“那吃了早饭我们去选窗帘和灯。”

    花见月不由抓紧了伏黑甚尔的衣服。

    “如果怕的话可以牵我的手。”伏黑甚尔道,“可以吗?”

    花见月慢慢地点了点头,他抬眸看着伏黑甚尔,“还要买空调,风扇……夏天不好用。”

    伏黑甚尔答应下来,“可以。”

    “还能养花吗?”花见月又问,“那种小多肉,能买几盆吗?”

    “当然。”伏黑甚尔道,“等会去百货商店看就好了。”

    “你会讲价吗?我不会。”

    “……虽然没讲过但也可以试试。”

    ……

    伏黑甚尔不喜欢陌生人进入他的房间,所以房间里的空调他也自己来。

    这个时候五条悟上门了,一起来的还有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他们到的时候花见月在厨房帮伏黑甚尔备菜,伏黑甚尔在房间里安装窗帘。

    听见敲门声,伏黑甚尔从房间探头出来,花见月指了指门,“我去开门。”

    伏黑甚尔答应了一声。

    待花见月离开后他的手微微顿了顿,摸了摸嘴角的疤。

    ……好像,真的有一种夫妻的感觉。

    花见月不知道伏黑甚尔在想什么,他打开门还没看清来人,面前已经凑近了一颗白色的脑袋。

    “嗨呀哥哥,几天没见看起来好憔悴,难道被人虐待了吗?”

    五条悟的目光落在花见月的发辫和头巾上,然后移动着看向了花见月身上的围裙,微微眯了眯眸子,“怎么还这副打扮,难道是有变态威胁哥哥吗?”

    花见月:“……”什么变态会威胁他穿围裙啊?

    夏油杰在一旁开口,“悟,最变态的人看起来好像是你。”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看向花见月,“突然上门打扰了,我们有些事想问问你。”

    花见月隐隐有预感这三人是为什么而来的,他往后退开了一步,“请先进来吧。”

    “小月。”伏黑甚尔从房间探头出来问,“是谁?”

    “是五条君他们。”花见月回答,“我会招呼着的,不用在意。”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三人,他大概也不想和咒术师打交道,一言不发的回到了房间。

    五条悟的目光从伏黑甚尔身上的围裙扫过,又看向花见月身上的围裙,果然……他想,是同款的。

    他们在一起做饭。

    花见月端着水壶给三个人倒了水,“请用吧,五条悟,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家入硝子说,“我们得知你之前遇到过一只特级咒灵。”

    特级咒灵?

    花见月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那团长着触手的肉瘤,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起来,有些反胃。

    “没事吧?”夏油杰及时把面前的杯子递给花见月,“你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花见月握着杯子抬了下眉,好在他很清楚自己要把知道的说出来,毕竟咒术师知道之后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并且杀掉……这样的话他也不用这么惴惴不安了。

    在夏油杰温和的安抚下,花见月轻轻地舒了口气轻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特级咒灵……但它似乎是有意识的找到了我。”

    五条悟的目光从花见月苍白的脸上扫过,沉声问,“它做了什么?”

    “……它似乎把我当做它的母亲了。”花见月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难以启齿,说出来之后话很顺畅,“最开始的时候它只是缠着我叫我妈妈,并且希望我抚摸它……虽然那个时候很害怕,但现在想起来它好像没准备伤害我,是后来,伏黑先生出现后,它好像很恐慌想把我带走……”

    是的,虽然很害怕,现在也很害怕,但花见月意识到那个咒灵似乎没准备伤害他,如伏黑甚尔所说,咒灵似乎很喜欢他。

    虽然很荒谬,但咒灵好像真的把他当妈妈了。

    “伏黑先生,”家入硝子看向厨房,“他……”

    “他不是咒术师。”花见月说,“关于那只咒灵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其他的……我不清楚了。”

    “所以那只咒灵应该还会回来找你。”夏油杰看着花见月,“因为它把你当做它的妈妈。”

    花见月握着水杯的指尖有些泛白,“……嗯。”

    他已经猜到了。

    毕竟那个时候,它用那种孺慕眷恋的语气叫着他,似乎真的如同一个正常的小孩在冲母亲撒娇一般。

    “我可以问问,它是怎么来的吗?”花见月问。

    “它死前是一个婴儿,被丢弃在了荆棘丛里,那个地方不会被人发现……它被诅咒了。”家入硝子平静的叙述着,“它一直在为自己找母亲……现在看起来,它找到了你,你被它看中了。”

    死前是一个婴儿,被丢弃在了荆棘丛里。

    花见月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原来是如此可怜的孩子……

    自幼家庭幸福美满的花见月不懂为什么有人要丢弃自己的孩子,可是听着伏黑甚尔的话,他会觉得人类比咒灵更可怕,没有人类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咒灵的存在。

    “是特级咒灵啊。”一直没开口的五条悟夸张般的开口道,“难怪这么会藏。”

    花见月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脸,“如果它意识到我是男性,会不会就不会缠着我了?”

    “不会。”夏油杰的眼底似乎带了点怜悯,“如果你拒绝它,它或许会杀了你或者吃掉你。”

    花见月呼吸一窒,他看着面前的三个咒术师,声音也有些沙哑,“那我应该……我应该怎么做才比较好?”

    “来之前我们的老师说,让我们在你身边保护你,直到那个咒灵出现。”五条悟撑着脸看着花见月,“哥哥,贴身保护哦~”

    “不必。”

    伏黑甚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肌肉,腰间别着修理工具,看起来跟修理工没什么两样。

    此刻他握住花见月纤细的手腕把人挡在自己身后,面色不善盯着面前的三个咒术师,“我的妻子有我来保护,不需要你们借着保护的名义来监视他。”

    妻子?

    花见月惊愕的看向了伏黑甚尔,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作者有话说:“果然还是要知道是真人妻才好搞[害羞]”

    考虑到咒和文野夹杂其中,所以根据文案上的番名我还是改了个文名……改完又觉得应该把热血番改成“番剧”or“动漫”……但因为后改名得让编辑改,i人不好意思短时间喊编辑改第二次了…[求你了]

    第74章 咒篇 不要当小三。

    五条悟脸上头一次露出来震惊的表情,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花见月,“妻子?你和他结婚了?你才十八岁你和他结婚了?他骗你了?你肯定被他骗了!”

    花见月没料到五条悟的反应这么大,他有些懵懵的看着五条悟,“我……”

    “你吓到我的妻子了。”伏黑甚尔抬了抬下巴,眼底露出嘲弄之色来,“他选择和我结婚对你来说难道很不可接受吗?那么理由呢?”

    花见月拽了下伏黑甚尔的衣角,他看向五条悟,“五条君,那个,现在不说这个……我们还是继续讨论一下那个咒灵吧。”

    五条悟呵笑了一声还没说话,家入硝子开口道,“对,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咒灵。”

    五条悟看向花见月,他戴着墨镜,花见月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花见月能感受到五条悟现在不爽的心情。

    花见月只能避开五条悟的目光,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说,总之他也不可能说自己和伏黑甚尔是协议结婚什么的……

    更何况,严格来说,这件事和五条悟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咒灵的事情很重要,但你这么莫名其妙的结婚了,而且还——”

    “悟。”夏油杰眼皮跳了跳,抬手打断了五条悟的话,“悟,这是人家的家事。”

    伏黑甚尔的身体足以完全把花见月遮住,他不给五条悟看到花见月的机会,五条悟只能看到少年灰白的发。

    伏黑甚尔淡淡的看着五条悟,“你的朋友说的没错,五条悟,这是我的家事。”

    最初的震惊过后,现在五条悟已经冷静了下来,他说,“有特级咒灵出现这件事并不是你说我们不管就能不管的……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我承认你或许很厉害,但你没有咒力,如果他因为你的自大出事了怎么办?”

    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花见月能感受到,五条悟说这句话的时候伏黑甚尔握他手的力道明显紧了一瞬,这让花见月抬起头去看伏黑甚尔的背影。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自大吗?”伏黑甚尔扯了下嘴角,笑得很冷淡,“不管你怎么说,我的妻子我来保护,如果你们想抓到那只咒灵完全可以自己去追踪溯源不是吗?我的妻子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没有办法做你们的诱饵。”

    “伏黑先生。”夏油杰站起来含笑道,“我觉得你对我们有误会,我们并没有让你的妻子去做诱饵的意思,但现在那只咒灵明显盯上了他,最可能出现在他的身边,你总有注意不到的时候,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花见月看看伏黑甚尔,又从伏黑甚尔身后探头去看那三个年轻的咒术师。

    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毕竟这事关他的安危,他还是很在意的。

    他这小猫探头般的模样被夏油杰看在眼中,夏油杰紧接着说,“更何况,伏黑先生没有考虑问问自己妻子是什么想法吗?还是你打算不顾及他的意愿完全替他回绝?”

    伏黑甚尔神色一顿,回头看向花见月,他看着花见月那双绿瞳问,“你相信我吗?”

    花见月张了张嘴,微微迟疑了一下,他倒不是不信任伏黑甚尔,只是……只是他觉得咒术师来解决的话应该会更好吧。

    可是如果说出来,伏黑甚尔应该会觉得不被信任了。

    伏黑甚尔把他的犹豫看在眼中,眸光晦涩了一瞬,低声说,“我知道了。”

    “甚尔先生。”花见月轻声叫着,“我没有不相信你,我……”

    “我知道。”伏黑甚尔轻轻地捏了下花见月的手腕,“我知道你担忧什么。”

    “那么伏黑先生。”夏油杰说,“我们会负责起你妻子的安全。”

    “什么妻子。”五条悟说,“人家有名字……名字知道吗?妻子什么妻子。”

    夏油杰:“……”

    家入硝子看向花见月,“既然达成协议了,从明天开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们白天都会跟在你身边的。”

    五条悟极轻的眯了下眸,视线在两个人之间快速移动了一瞬,笑盈盈的说,“既然哥哥希望被保护,我们当然义不容辞啦。”

    “不要靠近我家。”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说,“更不准进我家的门,现在请你们离开我家。”

    “哥哥,你丈夫好凶啊。”五条悟幽幽道,“不靠近我怎么保护你啊?他根本没有把哥哥你的安危放在心里呢。”

    花见月:“……”

    他心想,这也不是他家,他也不好做主的……

    “先回去吧。”家入硝子说,“回去和老师说一下情况。”

    五条悟走的时候还挥了挥手,“哥哥,明天再见~”

    出了伏黑家,夏油杰转过头看着五条悟,“我说你,故意挑衅人家丈夫做什么?”

    五条悟转过脸哼了一声,“哥哥那么年轻漂亮,那个家伙肯定是用什么招数骗了他。”

    家入硝子不准备参与这种话题。

    夏油杰道,“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丈夫,你根本没有立场……”说到这里的时候,夏油杰一顿,然后慢悠悠的说,“悟,你可别想不开自甘堕落的去当小三啊。”

    “什么小三?”五条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

    “你这么关注花见月,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他吗?”夏油杰似笑非笑的看着五条悟,“你不喜欢他叫他哥哥?不喜欢他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还光明正大挑衅他的丈夫?”

    家入硝子略显难言的视线落在五条悟身上,“变态啊……”

    五条悟说,“我没有喜欢他,只是觉得他很可爱而已。”

    “是吗?”夏油杰明显不信,他上了车道,“刚才你质问人家丈夫的模样好像人家丈夫才是小三一样。

    五条悟:“他丈夫看着不像好人,更何况你们不知道那个伏黑甚尔的名声吗?我可是特意去查过。”

    “你还去查人家丈夫的背景,呵,还说不喜欢。”

    等到五条悟三人的车子也离开了,花见月才满腹疑虑的看向伏黑甚尔。

    他不明白伏黑甚尔为什么要说妻子这样的话?

    伏黑甚尔似乎看出花见月在想什么,只平静道,“不是要证明我们是事实婚姻吗?别人都不知道的话,在他们看来我们只是亲戚之类的吧?”

    花见月愣了下,这样说好像也没错,但是……

    伏黑甚尔微微弯腰,逼近花见月,“还是说,你不想被五条悟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

    为什么是不想被五条悟知道他们结婚了?

    花见月摇头,他也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只是他觉得伏黑甚尔有些怪怪的。

    “既然不介意被知道的话也没关系吧?”伏黑甚尔平静道,“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隐瞒着反而显得很可疑。”

    花见月迟疑了片刻又点了点头,这样说也是。

    的确没什么影响……

    他看见伏黑甚尔腰间挂着的修理工具,连忙开口,“伏黑先生,空调已经安装好了吗?”

    “就快好了。”伏黑甚尔也轻易跟着花见月转移话题,“上好之后我就去做饭。”

    花见月眉眼弯弯的,“伏黑先生,真是辛苦你了!”

    伏黑甚尔看着花见月那双弯得跟月牙似的双眼,心头微微的触动一下,“……不辛苦。”

    “那需要我帮什么忙吗?”花见月又问,“厨房里的菜差不多备齐了,应该不需要别的了。”

    真是无比乖巧的小妻子……伏黑甚尔想,他们之间跟真正的结婚有什么区别呢?

    ……

    果然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准时的出现在了伏黑家外面。

    窗户的窗帘没有拉,外面的人也能轻易的看见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伏黑甚尔在给花见月编辫子。

    五条悟的目光落在花见月的侧脸上,少年的侧脸显得恬静温柔,好似带着某种光辉。

    妻子……吗?

    “这样看起来的话,他们两个人感情很好。”夏油杰说,“作为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不要想不开做错事。”

    五条悟轻呵,“什么叫做错事?”

    “……”夏油杰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五条悟,“你心里应该清楚我说的什么,你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立场。”

    五条悟靠在车盖前面,他长腿一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夏油杰:“……”

    花见月是准备去学校的。

    伏黑甚尔看见窗外的人,面无表情的给花见月打好辫子,心底有种难言的厌恶感。

    “既然他们要来。”花见月抬头看着伏黑甚尔,“那么甚尔先生你可以不用一直看着我的。”

    伏黑甚尔垂眸看着花见月的长睫,“他们一来你就不需要我了吗?”

    “不是啊。”花见月说,“之前你不是说自己也要接单子什么的吗?这样的话……现在你就有时间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我现在的事情就是保护你。”伏黑甚尔神色平静,“毕竟你可是付了钱的,那么大一笔钱呢。”

    既然伏黑甚尔自己都不在意,那么花见月也不再劝了。

    出门的时候,伏黑甚尔把他的包挎上了。

    “包我可以自己拿的……”

    “你付了钱我总要给你做些什么。”伏黑甚尔说,“更何况,你脚刚好,包很重,到时候又疼了怎么办?”

    “……”

    包很重吗?

    脚会因为背包而疼吗?

    虽然花见月觉得伏黑甚尔说的很夸张,但看着伏黑甚尔那张不笑看起来有点凶,笑了看起来更凶的脸,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既然伏黑甚尔喜欢背包的话,他好像的确没什么可说的。

    这样想着,花见月冲伏黑甚尔笑了一下,“谢谢伏黑先生。”

    伏黑甚尔跟在花见月身后出门,他开口道,“如果继续用先生的话,说不定会被人发现是假结婚呢。”

    花见月一怔,他的确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而且叫习惯了好像有点改不过来。

    他抿了抿唇,轻声说,“好的,我知道了……甚尔。”

    伏黑甚尔的心情忽然就明媚了起来,以至于看到外面的五条悟都没有那么反感了。

    五条悟笑盈盈的打开车门,“哥哥,请——”

    请进还没说完,伏黑甚尔已经拉着花见月上了车,他大喇喇的把腿一伸占据了大半位置,把花见月困在了自己里面,微笑,“不好意思啊,我也要和我的妻子去学校,后面好像坐不了了……你们谁坐副驾?”

    花见月:“……”这样不好吧!这毕竟是别人的车。

    五条悟冷笑,“这车可不是来送你的,下车。”

    “他们好像不欢迎我。”伏黑甚尔偏头看向花见月,“怎么办?我们下车吧。”

    “我说。”五条悟道,“你这种性格哥哥怎么能忍受啊?”

    夏油杰:“……”人活久了真是什么都能见到,他居然还能听见五条悟挑剔别人的性格。

    花见月轻轻地拽了下伏黑甚尔的衣服,小声说,“到时候我要迟到了。”

    夏油杰上了副驾驶,看向外面的五条悟,“我和他们先走,你后面来。”

    五条悟:“?你下来,我去——夏油杰!”

    夏油杰已经催促开车了。

    他觉得自己先跟花见月二人走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五条悟在车上的话,指不定会吵成什么样。

    说不定被伏黑甚尔一激,当小三的心都抑制不住,他就没有这样的困扰了。

    夏油杰把五条悟的声音屏蔽,微微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后座的两个人。

    花见月抬起眸,声音很低,“伏……甚尔,你刚才那样是不是不太好。”

    “哪里不太好,不是他们自己要贴上来的吗?不用白不用。”伏黑甚尔冷淡的瞥了一眼夏油杰。

    花见月轻声说,“可是五条君他们没有恶意的。”

    “我对他们有恶意,纯恶意。”伏黑甚尔的笑容阴森森的,露出了森白的牙齿,“我的恶意不加掩饰,如果可以的话……”

    花见月不知道伏黑甚尔准备说什么,但他速度飞快的捂住了伏黑甚尔的嘴,慌忙捂住的看了一眼夏油杰,露出歉意的笑容来。

    当着本人的面说坏话,伏黑甚尔这个人还真是……半点都不怕被打啊。

    夏油杰的目光从花见月脸上滑过,微微挑眉,他觉得这对夫妻还真是古怪,更重要的是……花见月看起来那么柔弱又乖巧,在伏黑甚尔这样的男人身边,真的不会被欺负吗?

    柔软的掌心让伏黑甚尔晃神了一瞬,他轻嗅着鼻间的浅香,慢慢地扣住花见月的手移开。

    临进教室之前,伏黑甚尔接了个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表示自己没有打算接。

    听起来是真的单子。

    花见月抬手按住伏黑甚尔的手机,“可以去的。”

    伏黑甚尔垂眸看着花见月。

    孔时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你真傍上富婆了?这单以你的能力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真的不需要吗?”

    花见月不知道是什么单子,但他猜测应该是和咒灵有关的。

    “在哪里?”伏黑甚尔问。

    “浅草寺。”

    “接了。”

    伏黑甚尔挂了电话看向花见月,“我会在你放学之前赶回来,有事你给我打电话,至于那个小鬼……”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夏油杰。

    夏油杰微微一笑,“伏黑先生请放心,我绝对会保护好你的妻子的。”

    伏黑甚尔对夏油杰的“你的妻子”这句话颇为满意,至少比只会叫哥哥挑拨离间的五条悟要好很多。

    夏油杰跟在花见月身边坐下,很快花见月另一边也坐下来一个学生。

    夏油杰听见身后的人小声说,“那个很凶的保镖今天没在老婆身边呢?换了个……年轻的?”

    老婆?

    夏油杰侧头看了一眼花见月。

    “这个年轻的也很帅啊,比那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保镖好多了,至少能坐在老婆后面了……老婆今天打扮得好人妻啊,想*。”

    夏油杰:“……”

    他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花见月没注意到身后的窃窃私语,他注意到夏油杰古怪的目光,转过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夏油杰说,“只是没想到大学的人原来这么开放啊?”

    光明正大觊觎别人的妻子吗?

    “什么开放?”花见月问。

    “没什么。”夏油杰微微的笑了一下,“我就是在想,如果有人做了让你觉得很困扰的事你会怎么办呢?”

    困扰的事?

    花见月说,“是有人问你要line吗?如果你不想给的话找个借口拒绝就好了,我经常用借口拒绝。”

    夏油杰微微摇了摇头,开口问,“你和伏黑甚尔怎么认识的?”

    “嗯?”花见月愣了下,他很快回答,“我和他……是因为他救了我。”

    “救了你,所以你把感激当做喜欢和他结婚了?”夏油杰不动声色的问。

    花见月摇了下头,他没办法和外人解释自己和伏黑甚尔的关系,只能含糊的说,“的确有他救我的原因,但我和他结婚的原因不是因为喜欢和不喜欢。”

    夏油杰轻轻地笑了一下,“但他:看起来很喜欢你。”

    “这个嘛……”花见月也没说自己和伏黑甚尔之间有雇佣关系,“大概是甚尔他人好吧。”

    昨天似乎还叫的伏黑先生,夏油杰想,但是今天已经直称名字了。

    果然,这对夫妻之间的关系的确有点古怪呢。

    后一堂课是选修课,花见月刚拎起包,旁边的人忽然递过来粉红色的信封,耳朵泛红,“月同学,请收下我的心意吧。”

    突然被送情书,花见月下意识朝夏油杰的位置靠了靠,还有些懵,“抱……抱歉。”

    少年忽然靠近,夏油杰闻到了花见月身上的香味,浅浅的,说不上多馥郁的香,但是闻起来很舒服。

    陡然间,他的脑子里冒出了五条悟的话。

    “真的很香,下次你闻闻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不要自甘下贱当小三。”——夏油杰。

    我怎么觉得评论区会吞我的评论啊,感觉不见了许多评论……[可怜]

    第75章 咒篇 “哥哥,离婚吧”(二合一)……

    花见月拒绝了那个同学之后,回头看向夏油杰,“我们走吧。”

    夏油杰唔了声跟上花见月,“你很受欢迎啊。”

    花见月微微眨了眨眼,“可能吧……那个女孩硝子小姐今天没来吗?”

    “她明天来。”夏油杰说。

    “那个五条君……”花见月抬眸去看夏油杰,“现在还没来应该没事吧?”

    “不用在意,他肯定在等车回去接他。”

    花见月轻轻地哦了声,他说,“等会儿的课大概会比较无聊和枯燥,夏油君可以不用跟着我,人多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夏油杰温和道,“你知道领域展开吗?”

    花见月摇头,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如果那个咒灵能施展这个技能的话会很麻烦。”

    花见月明白了夏油杰的意思,他抿了抿唇,淡色的唇瓣隐约泛了点血色,“我知道了,那么麻烦你了。”

    “没关系。”夏油杰说,“这是我的任务。”

    花见月的目光落在了夏油杰的身上,他问,“你们穿的是学院制服吗?”

    “啊对。”夏油杰唇角上扬,“不过没有你们的制服好看呢。”

    花见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藏蓝色的制服,很普通。

    换教室的路上,夏油杰又听了一路的变态发言,但那些人却没有靠近花见月,只是远远的小声议论,话里话外都有那个很凶的保镖的影子存在。

    这让夏油杰若有所思的看向花见月,看来伏黑甚尔给那些人倒是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但花见月似乎一无所知。

    这个人在这种事情上还真是意外的迟钝。

    花见月打了个哈欠,眼尾渗了生理性的泪水,他问,“夏油君,怎么样才能成为咒术师啊?”

    “成为咒术师的必要条件是有咒力。”夏油杰说,“没有咒力是不可能成为咒术师的。”

    “那……”花见月轻声说,“伏黑……甚尔呢?”

    “他吗?”夏油杰说,“他也不是咒术师,但他有个名号。”

    花见月看向夏油杰,“名号?”

    夏油杰对上花见月闪烁着盈盈碎芒般的绿眸,“你了解他吗?知道他的多少事?”

    花见月愣了下,他了解伏黑甚尔吗?老实说他不了解,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悟知道他之后去调查过。”夏油杰移开目光,“他有个名号叫‘术师杀手’,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花见月忽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不用告诉我了。”

    他不需要知道这些,他不需要太了解伏黑甚尔了,他们本来也没有太多的关系,知道得多了对他来说反而不是好事。

    夏油杰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了一眼少年颜色浅淡的唇色,又看向上面讲课的老师,“悟应该快来了。”

    花见月轻轻地嗯了声。

    夏油杰看了一眼手机,五条悟给他发了数条消息指责他。

    夏油杰淡定的退出和五条悟的聊天框,他手指下滑看到了花见月的line。

    加上好友之后,他们并没有聊过什么。

    看了一眼认真做笔记的花见月后,夏油杰点开了ins,尝试着搜索了花见月的名字。

    花见月果然是有ins的,头像是一只小猫,有着不少的粉丝,分享截止于一个多月以前。

    以前发的ins也没什么很特殊的,什么都在分享,拍照角度十分死亡纯靠脸撑着,评论区都是叫老婆的,甚至还能看到十分露骨的语言。

    下面还有花见月的回复,很客气的拒绝说自己不喜欢这样的聊天方式。

    被冒犯了依旧是这样软乎乎的模样,夏油杰甚至能想象出花见月蹙眉回复的模样。

    手指滑动了一下,夏油杰对这个账号进行了添加关注。

    关注之后他莫名有种做贼心虚之感。

    夏油杰把那丝微妙的感觉压下去,关闭手机看向和花见月说,“悟马上就到了。”

    花见月点了下头,“你去接他吧,要不然他找不到哦。”

    夏油杰看向花见月,“一个人不怕吗?”

    花见月愣了下,怕……他反应过来,笑道,“你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如果那个咒灵在周围的话,你应该也能感受到吧?”

    “不用我去接他,他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花见月看向窗外,“他能找到吗?”

    “不会有问题的。”夏油杰说,“更何况,要不了多久下课了,到时候再去找他就好了。”

    花见月捏着笔的手微微紧了紧,他抬眸看着夏油杰,“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们在我身边说不定它不会出现……或许,或许让我一个人待着的话它说不定会来。”

    夏油杰一怔,他轻声问,“你不怕?”

    “我怕死了。”花见月苦笑,“可相比起一直害怕着,提防着它不知道何时到来,趁你们在的时候解决掉不是更好吗?”

    夏油杰默不作声的看着花见月,半晌他道,“这样会置你于危险中,我要做的是保护你。”

    “它……应该不会伤害我。”花见月心里没底,但他只能和夏油杰这么说,“总不能让你们一直跟着我。”

    提起那个咒灵分明会恐惧得脸都发白,但却还是提出了这样的提议。

    “更何况。”花见月又笑了一下,“这里的人这么多,那个咒灵也不一定会出现啊。”

    的确如此,这里这么多人……咒灵不一定会出现,但这里这么多普通人,如果咒灵出现的话……

    夏油杰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答应着,“好,会尽快回来的。”

    花见月慢慢地点了下头,咬紧了唇看着夏油杰。

    猫似的眼瞳里肉眼可见的紧张。

    “只要我在这里。”夏油杰又承诺到,“我就会保护好你,还有他们。”

    他们自然指的是教室其他人。

    花见月轻轻地点了点头。

    教室不知不觉的暗了下来,旁边的人忽然轻声叫着,“妈妈。”

    花见月的手一顿,他对这个称呼太敏感了,以至于听见这道声音的时候呼吸都快停止了,但这声音和咒灵的声音截然不同,这让花见月犹豫着想或许自己是听错了。

    “妈妈。”这下是身后传来的,不同的声音。

    “妈妈。”

    “妈妈。”

    花见月缓缓地攥紧笔,他猛地抬起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教室暗淡无光,而他的周围已经被穿着学校制服的学生完全挤满。

    那些人犹如行尸走肉般看着他,然后靠近他,嘴里呼唤着,“妈妈,妈妈。”

    那一瞬间,花见月汗毛竖立,屏住了呼吸,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被这句妈妈填满了。

    是那个咒灵。

    肯定是那个咒灵。

    在他落单的时候,咒灵真的出现了,并且罔顾了这么多人……

    “妈妈。”

    它蹭着花见月,依赖又眷恋,“妈妈……”

    知道了咒灵的来历,花见月可能会觉得它可怜,但被缠上的是他,他觉得自己可怜的是自己了。

    乌压压的脑袋让花见月喘不过气来,这些人都被这个咒灵影响了吗?

    黏腻的、蠕动的……滑腻的。

    就像无数次梦里出现的那样。

    “妈妈……我能保护你的,妈妈。”

    花见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恐惧,声音轻颤着,“……可以、可以让他们离我远些吗?”

    触手欢快的缠上花见月的手腕,很开心的,“妈妈的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花见月无声的想要吐出害怕的情绪,但他无法压住自己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反应,这团肉瘤和它的触手让他无法抑制的感到害怕。

    “妈妈为什么哭了?是我让妈妈不开心了吗?”肉瘤的声音尖细了许多,“妈妈,不要哭。”

    它的触手擦上花见月的脸,似乎在很努力的想要当个乖宝宝,可它这副模样,花见月只会感到害怕。

    怕的要死。

    “妈妈,妈妈的眼泪咸咸的……”

    控制不住的呜咽声从喉咙里冒出来,咒灵用触手堵住了花见月的嘴巴,“妈妈不要哭。”

    肉瘤的触手缠上花见月的身体,呢喃着,“好喜欢妈妈,妈妈身上的味道好香好香……好喜欢,想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

    “其他人没事……”

    “这个家伙……”

    花见月似乎听见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声音,但他听不清楚,肉瘤已经把他束缚得丝毫没有自由了。

    接踵而来的光芒刺得花见月闭上眼,肉瘤牢牢地把他裹在身体里,连恐惧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轻飘飘的下坠着,然后看到了漫天大雪。

    裹着长袍的人分不清男女,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小婴儿咬着手指,黑亮的眼睛转得圆溜溜的。

    “下辈子不要来这人间了。”长袍人把小婴儿放到了树下,声音沙哑,“如果有人愿意带你走的话……你就好好活着吧。”

    “等等!”花见月睁大了眼,下意识伸出手想阻止那个人的离开,可他似乎只是一个魂体,他碰不了别人,其他人也看不见他。

    孩子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远去的背影,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呜哇呜哇的哭了起来。

    花见月站在孩子旁边,有些手足无措,他在孩子身边蹲下来试图去抱这个可怜的孩子,但他摸不到这个孩子,他只能小声说,“等有人过来了你再哭好不好?现在稍微的储存一下体力啊。”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真是个笨蛋,这个孩子根本听不见他说话,就算听得见也听不懂啊……

    冬天是这么的冷,很快小婴儿的脸被冻得通红发青,哭声也微弱了起来,他不停的吮吸着手指,应该是饿了。

    终于,有人来了,看起来是个男孩。

    花见月有些期待,或许这个男孩愿意把这个孩子带走,就算送到福利院也好。

    听见哭声的男孩看着小婴儿思考了片刻,伸手将小婴儿拎了起来。

    花见月微微蹙了蹙眉,忍不住开口,“你不要这样拎着他不舒服的,你抱抱他啊。”

    但是男孩听不见花见月的话,他似乎怕被人发现自己抱了个孩子,把孩子藏进了衣袍里,很快他来到了一片荆棘丛旁边,将孩子丢到了被荆棘掩盖着的洞口。

    花见月微愣了一下,他慢慢地转过头,为什么要把这个孩子放到这里?明明在路边这个孩子说不定还有被带走的可能,藏在这种地方这个孩子必死无疑了。

    但很快,花见月知道了为什么,那个洞里有熊在冬眠。

    花见月的指尖有些颤抖,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男孩,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个孩子放到熊的洞口?

    男孩摇晃着荆棘的枝丫,试图把熊吵醒。

    雪簌簌落下,全部洒落在了那个小孩的身上,但是那个孩子已经没有再哭了,他保持着咬着指头的姿势没有丝毫动弹。

    花见月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被吵醒后愤怒的熊跑出来,咬住了那个男孩的大腿。

    尖叫痛呼声穿透了花见月的耳膜,血把这一片的白雪浸染成红色。

    花见月明明没有体感的,但是他却觉得浑身都在发抖,冷得刺骨。

    他垂下眸,看着那个婴儿滚出来,然后被荆棘丛挂住,没有流血了。

    原来这个孩子已经死了。

    很快这个孩子被掩盖在了雪地里,看起来没有半点痕迹。

    雪化的时候,这一片死了两个孩子的事传了出去,所有人都说这里被诅咒了,没有人再敢出现在这个地方,他们恐惧于死在这里的两个孩子,也不再允许任何孩子靠近这里。

    再然后,从地里爬出来一团肉瘤,它停在了男孩死去的地方,翻找出了没有被棕熊吃掉的手臂安在了自己身上,变成了一根柔软的触手。

    它从肉瘤里钻出一只眼睛来,呢喃着,“香香的……香香的,妈妈。”

    那只黑色的眼睛看向了花见月所在的位置,似乎看到了花见月一般,它说,“妈妈。”

    花见月被这只眼睛吓醒了。

    夏油杰见花见月醒来松了口气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见月迟钝的摇了下头,“那些学生……”

    “他们没事,只是晕了几分钟,也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夏油杰说,“你感觉怎么样?”

    花见月低声说还好,“那个咒灵……”

    “被带走了。”夏油杰说,“不用担心,他们会把它处理掉的。”

    花见月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处理掉?”是杀掉吗?

    “我说,你们还要抱多久?”五条悟阴森森的声音传来。

    抱?

    花见月这才注意到自己被夏油杰抱在怀里,或者说,他紧紧地搂着夏油杰的颈项。

    五条悟在一旁黑着脸,面容十分不善。

    花见月的脸腾地红了,慌忙松开手,“抱……抱歉,夏油君,放我下去吧。”

    怀里一下子空了,夏油杰莫名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他看着花见月泛红的耳尖,不自觉放柔了声音,“现在那只咒灵被带走了,不管是封印还是杀掉你都不用担心它再来找你了。”

    花见月心底装着事,沉默了片刻才说,“……那个咒灵,我好像看到它的过去了。”

    ……

    后面的课花见月有点恹恹的,他看看左边的夏油杰又看看右边的五条悟,撑了下脸,“这个任务已经结束了,你们应该也要离开了吧?”

    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一起放学啊。”

    五条悟转动着笔,丝毫不在意旁边看过来的目光,他听见旁边有人惊呼好帅,还有人说他装逼。

    五条悟哼笑了一声,嘀咕着,“嫉妒吧。”

    花见月没听清他的话,微微朝他这边靠了靠,“你说什么?”

    “我……”五条悟没忍住闻了闻花见月身上的香,“我说……你好香。”

    花见月:“……”

    “就算很帅也不能对老婆做出这种事情!”

    “他在闻老婆吧?他是不是在闻老婆?我以为是帅哥,原来是变态!”

    夏油杰微微侧目果然看到五条悟在闻花见月的脖子,他沉默了。

    就算是好友他也想说,悟真像个变态。

    “额头前面有一撮毛的帅哥比白毛好多了,至少不会去闻老婆的脖子。”

    “其实我能理解……之前老婆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真的想抱着老婆闻,真的香香的。”

    听见这些话,五条悟面色不善的转过头去,谁在喊老婆啊?他们自己没有老婆吗?喊别人的老婆。

    都是一群变态。

    被五条悟看到的学生不甘示弱的瞪回来。

    五条悟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在上课的话,他会很乐意和这些学生好好谈谈的。

    花见月离开教室的时候见到了伏黑甚尔,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告诉伏黑甚尔咒灵的事。

    五条悟侧过脸压低了声音,“哥哥,你看你最危险的时候他都不在,这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离婚吧。”

    花见月:“……”

    花见月幽幽道,“没有离婚的理由。”

    “他都不能及时赶来保护你,这就是理由啊。”五条悟说,“你现在还小,根本不懂这种老男人多会骗人。”

    伏黑甚尔也不老吧,花见月心想,二十几岁的年纪不是正好吗?不过也是,五条悟才十六岁呢……十六岁就懂这么多吗?

    “哥哥,离婚吧。”

    夏油杰一言难尽的瞥了一眼五条悟,他觉得如果没人劝着的话,五条悟已经乐滋滋的当上小三了。

    不管怎么说,不管丈夫怎么样,花见月已经结婚了,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也不应该这么正大光明的表现出来啊。

    就算被打了都没有人会站在小三那一边的。

    伏黑甚尔没听见五条悟劝离婚的话,但他能看到五条悟离自己的妻子很近,这种程度完全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范围。

    伏黑甚尔三两步来到花见月面前,轻声问,“很累?”

    花见月点了下头,“有点。”

    他还有点惦记那个咒灵的问题。

    伏黑甚尔微微俯身把花见月抱起来,“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吗?

    花见月有些脱力的靠在伏黑甚尔的怀里,那……是他的家吗?

    眼看着伏黑甚尔把花见月抱起来,五条悟嘴角的笑都变得恶狠狠的。

    “表情,收一收。”夏油杰提醒,“要不然所有人都知道你想当小三了。”

    五条悟冷笑了一声,他大步往前走到伏黑甚尔和花见月身边,怪声怪气的说,“哟,这不是哥哥那消失的丈夫吗?这个时候怎么舍得出现了?”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瞥了五条悟一眼没说话。

    “哥哥刚才可是差点被特级咒灵抓走了。”五条悟说,“身为丈夫的你在哪里?”

    伏黑甚尔抱着花见月的手微微收紧,他垂眸看着花见月,“那个咒灵出现了?”

    花见月极轻的抬了下眼,他搂了下伏黑甚尔的颈项,小声嘟囔,“是出现了。”

    “知道自己作为丈夫有多失职了吗?”五条悟哼哼道,“知道的话你现在就——你站住!”

    伏黑甚尔把花见月的脑袋往自己怀里一按,大步往前走去。

    花见月能感受到伏黑甚尔身上的某种躁动,似乎是在生气。

    花见月轻声叫,“甚尔?”

    男人被柔软的声音安抚,低声道,“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没事。”花见月说,“我也没事的,更何况,那只咒灵已经被抓捕了,所以不用担心了。”

    伏黑甚尔把花见月放到副驾驶,他一脸平静的给花见月扣上安全带,看起来好像很冷静,但是花见月却觉得伏黑甚尔在生气。

    “甚尔?”

    “……”伏黑甚尔关上车门,看向花见月,“上午的时候,你是不是故意把我支出去的?”

    花见月缓慢的眨了眨眼,他看向窗外,五条悟站在外面,十分不善的盯着伏黑甚尔。

    “不要看他们。”伏黑甚尔把花见月的脸转过来,他看着那双漂亮又澄澈的眼睛,满腔的怒火忽地就散了。

    花见月安静的看了伏黑甚尔片刻才说,“我们去接小惠和津美纪吧,然后今天在外面吃饭怎么样?”

    伏黑甚尔沉沉地看了一眼外面的人,他说,“好。”

    花见月摇下车窗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你们现在是要回去吗?”

    夏油杰嗯了声,他的目光从伏黑甚尔那张看起来凶巴巴的脸上移到花见月脸上,这两个人不相配。

    他心里想的多,嘴角却微挑,“你和你的丈夫要去哪里呢?”

    “应该是接了人之后去吃饭吧。”花见月眨了眨眼,“那我们先走了,今天谢谢你们,下次再见。”

    五条悟立马弯腰,手撑在车窗上,“哥哥,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考虑啊。”

    花见月转过头,看着五条悟距离自己极近的脸,他微微愣了愣,五条悟的眼睛……好像是冰蓝色的。

    好像是……很好看的眼睛。

    敏锐的察觉到花见月目光的停留,五条悟把墨镜一取,那双蓝色的眼睛怼到花见月面前,笑盈盈的,“哥哥,好看吗?”

    “……”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关车窗。

    “伏黑甚尔!”五条悟脑袋被磕到,他戴上墨镜咬牙,“哥哥,这么粗鲁的人你肯定无法忍受吧?你还是早点和他离婚——”

    话还没说出完,车子已经远去留给了五条悟和夏油杰车屁股。

    五条悟揉了揉脑袋,“伏黑甚尔真该死啊。”

    夏油杰:“……”

    他又用那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五条悟,“你当着人家的面勾引人家的妻子,没有当场揍你一顿都是他脾气好。”

    “这怎么叫勾引?”五条悟并不认同,“我是在为我可怜的哥哥指一条明路,他们最好的结局应该是离婚。”

    夏油杰说,“那你也不该当着伏黑甚尔的面挑衅,至少该换种方式。”

    夏油杰若有所思的想,不管怎么说,对方没有离婚想法的时候,冲动挑衅对方的丈夫是最低等的行为。

    至少,该换一种方式——

    作者有话说:wtw两眼一睁就是:你们快离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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