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结】

    第100章 那你叫叫就叫

    在学校对面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有点受不了了。发现来来往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他的心眼更是缩成了指甲盖大小。

    她勾着他的脖子笑,眼睛即便在幽暗中,也亮得摄人心魄。

    “我要让大家知道,你有个‘霸总老公’啊!”

    她现在算是老板,在他面前又从来横行霸道,称一句霸总毫不夸张。

    话音刚落,他贴在她背后的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拉开了裙子拉链。

    他又压过来吻,亲完这里亲那里。

    她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像一泓解冻的泉,汩汩流淌。

    裙子落在脚边时,邵轻云的手机响了。

    他没听见似的,她伸手进他口袋里,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傅教授。

    邵轻云终于停下了动作,平复了一下气息才接起了电话。

    沈以无所事事听他讲完,他再看过来的目光已经有几分抱歉。

    “等我半个小时,好吗?”

    沈以叉腰无语,脱口而出:“半个小时我都晾干了!”

    说完两人具是一怔,邵轻云先笑出来,问:“哪儿晾干?”

    沈以面红耳赤,提起裙子转身就往楼上跑。

    她先洗了澡,换上月光色缎面睡裙,轻薄垂顺显身材。沈以对着镜子绕了圈,点点头,足够□□了。

    只是半个小时早就过了,邵轻云还没影儿。

    沈以心生不满,去书房寻他。

    他退出娱乐圈后,就从梁璧君手里买下了京市这桩别墅,既是因为住习惯了,也是想让沈以能和妈妈经常在一起。

    他们打算有空了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装修。

    所以二楼的书房实际上还很简陋,就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排书架。

    沈以进来的时候,邵轻云正面向窗边而坐。四下静寂,唯有他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沈以光脚踩在地板上,蹑手蹑脚走过去。

    快走近时,邵轻云鼻翼微动,敲键盘的手顿了顿,忽然一把合上了笔记本屏幕。

    与此同时,沈以已经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从侧面探过头来,娇声说:“什么时候弄完啊?你把‘老公’都等不耐烦了。”

    邵轻云默默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长,欲言又止。

    这时笔记本电脑里发出一个突兀的声音:“呦呵呵,小邵艳福不浅啊。”

    揶揄的老头声音把沈以吓了个激灵,立即离开邵轻云后背,站好立正。

    她瞬间明白了他为什么忽然合上电脑屏幕,原来他跟博导连着视频!

    “呃,不好意思,教教教教授……”

    此前邵轻云带她参加过饭局,介绍过他们认识。

    也因此,更尴尬了。

    沈以内心尖叫着溜走了。

    那边教授还在乐呵呵笑他:“确实晚了,要不你先去睡,明天早点再弄。”

    “没关系,您继续说。”

    *

    沈以在羞愤中把自己等睡着了。

    连日的早出晚归,她其实也很疲惫。

    只觉得睡意深沉间,后背变得极其灼热滚烫,她不停地往远蹭,后面那片热就继续追过来,始终紧贴着她不放。

    约摸到了清晨四五点钟,沈以只是小小地翻了下身,调整僵硬的姿势,耳边就传来邵轻云微哑的嗓音:“睡好了吗?”

    “没……”沈以用睡意浓浓的嗓音回应,一边在怀里的被子上蹭了蹭。

    但她再不能享受安稳的睡眠。

    轻薄的蚕丝被盖在人身上,像是起伏不平的山丘。此刻,山丘并不安宁。像有不知名的兽潜藏在地表之下,从高到低,游移不定。

    她闭着眼,咬着唇,半晌终于破防笑出声:“很痒!”

    他仍然没放开:“我看看晾干了吗?”

    “啊啊啊你闭嘴!”昨晚的一系列羞愤又重回她心头,“放开我,我要睡觉!”

    “我一夜没睡。”他在她身后淡定地答。

    她暂停挣扎,睁眼回视他:“到底忙到几点啊?”

    “没几点,就是单纯睡不着。”他注视着她,原本浅琥珀的眸子,此刻黑沉沉的吓人,像燃着一团黑色的火焰。

    整个晚上他尽可能克制,想让她睡个好觉。

    没想到自己根本睡不着。渴望的人就在怀里,简直是极大的煎熬。受刑也不过如此。

    这下她醒了,他的行为更加放肆。

    她咬牙闷哼出声,他们仍保持着侧躺的姿势。

    他的手压在她的小腹上,避免她逃跑。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侧,呼吸一下重似一下。

    她侧过头,气息不稳地调笑他:“你的同学……老师……知道你这么不正经吗?”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说:“我的导师昨晚刚知道,我有个不正经的‘老公’。”

    她佯装生气要调回头,他却没让,单手熟练地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

    像捧着挚爱的宝贝。

    从破晓直至天光大亮。

    最后回到了他上她下的位置。他的头搁在她的肩膀,坚硬的下颌硌得她骨骼疼痛。

    她的手刚软软地抵上他的胸膛,又无力地落在布满褶皱的被单上,他的手掌覆过来,插入她的五指间。

    “你知道吗,孟圆订婚了……”她说。

    “嗯。”他专注着动作,回答得心不在焉。

    沈以没了声音。

    他抬起脸来,情潮缱绻的眼睛近距离探究她。

    “你也想吗?”

    沈以反应过来,说:“没有。”

    他眼里漫上笑意:“天天用称呼暗示我,自己又不好意思叫。”

    沈以热血顶上大脑:“我才没有不好意思!”

    他不言,看着她,那好整以暇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说:那你叫。

    她不服气地瞪着他:叫就叫。

    她强硬地掰下他的脑袋,贴着他的耳朵道:“老婆。”

    他用手搔她的痒痒肉,她笑着求饶,又重新贴回他的耳廓,吻了吻,轻轻说:“老公。”

    他似乎是顿了顿,但很快,像是被迅速点燃。

    沈以被迫承受他夸张的热情,额头汗珠滚落。

    在脑袋金光乍现,身体里浪潮激涌的时刻,邵轻云也贴近了她耳朵,声音藏了无限情深,用她最喜欢听的粤语说——

    “老婆仔。”

    “我永远都咁爱你。”

    *

    最近每次和邵轻云约会,沈以都要特意打扮一番。

    因为她总怕他猝不及防求婚。

    但每次都没有,她便猜他在等一个特殊的时机。

    所以最近沈以在忙碌之余,又暗戳戳紧张起来。

    因为近期有两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场合。

    一个是JoyofFish品牌发布的首场时装秀。

    沈以把秀的位置定在了月亮湾的海边,黄昏时分开场。

    张于蓝担任开场模特,同时她也是JoyofFish零售运营负责人。

    在等待开始的前几分钟,沈以蹲在她脚边,替她整理裙摆的褶皱。

    那件裙子恰好也是海蓝色的,和当年运动会入场时张于蓝穿的颜色相似。

    她看着面前认真梳理裙摆的沈以,感慨:“你看,人真的是有预感的,没想到那真的是我的预知梦。”

    沈以站起来,凑近用指尖匀了匀她眼角的亮片,笑了:“那你现在再预知一个,我们的小Fish,是会几个月就倒闭呢,还是会火到全国,全世界?”

    张于蓝对上她的闺蜜兼老板永远亮闪闪的眼睛,想,这双眼睛真神奇,永远这样充满希望。

    沈以的背后,海上晚霞正缓缓铺展,瑰丽如画。

    她拥抱了沈以。

    “我们当然会是最好的。”

    她放开她,轻轻叹息:“如果非非还在就好了,他一定也很高兴。”

    沈以抚摸自己的领口,那里别着一枚小鱼元素的品牌logo。

    “他一直都在呢。”

    音乐响起,张于蓝对她笑了笑,挺胸抬头登场。

    那是以她的形体量身定做的裙子。

    张于蓝从业多年,这是唯一一场秀,无需她节食减肥的。

    她们的秀,展示服装无需骨瘦如柴、如同刻在一个苗条模子里的模特,从第二位开始,体型丰富多样,甚至还有160身高的女孩登场。

    哪怕模特面容朴素,JoyofFish也能用着装和搭配点亮面孔,展现个人气质。明媚的,张扬的,内敛的,文艺的……

    这也是他们品牌真正的内核——以服装去展现性格,而不是以背离自我去追求不舒适的时尚。

    沙滩两侧坐满了邀请来的博主、买手、时尚从业者、媒体等等。

    沈以满意地看着整场秀结束,合伙人之一的首席设计师上台讲理念。

    最后沈以也被邀请作为主理人上台讲话。

    落日后的蓝调时刻,周遭早就布置好的星星灯亮起来。

    她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琴山,声音悠悠:“高中时候,曾经有人问我,我所认为的真正的美到底是什么?我花了很长时间去想这个问题。后来我去了很多国家,见过了很多人,从阳光明媚的爱琴海边,到印度最脏最乱的菜市场里,然后我发现……我还是不知道。”

    台下哄笑。

    沈以神色自若,握着话筒继续说:“直到前几天,我的编辑把样书寄给我。哦是的,我出了本书,不是打广告哈,但感兴趣的话可以去买。”

    她语气里有毫不遮掩的自得,很多人再次被她逗笑。

    “这本书叫《世界就是你所在的位置》,书名来源于,高中就暗恋我的男朋友。”她恶作剧般和台下的男人对视一眼,切回正题,“拿到书以后我从头至尾翻了一遍,仍然觉得我遇到的每个人都很美。然后我发现,那个答案没那么重要了。为什么非要一个定义呢?现在,在你所站的地方,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dresslikeyourself,就最好了。”

    场下掌声雷动。

    这时观众席接连有人发出惊呼。

    沈以看到邵轻云起身,他穿泛着光泽的灰西装,里面配黑衬衫,正式而内敛,衬得怀中一大束玫瑰格外热烈。

    沈以热血上涌,欣喜又紧张。

    台下媒体预感到了什么,疯了一样疯狂拍照。

    有人才反应过来,那不是几个月前引爆媒体的邵希恩吗?

    他退出娱乐圈后就销声匿迹了,还有不甘心的粉丝经常去清大门口蹲守。都被他视而不见,决绝得很。

    结果在沈以的品牌发布秀上大方现身了。

    当时媒体还揣测,邵轻云和沈家女谈恋爱,又亲手把沈家人送进了监狱,好一个恨海情天的戏码。自然有人猜疑他们的感情,但现在他用行动证明,从头至尾,他和沈以才是坚不可摧站在一起的人,超越了所谓的血脉。

    他用充满欣赏、赞扬、爱意的目光看着她,沈以“我愿意”三个字都开始酝酿了,结果他只是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说:“辛苦了。”

    她当时不是不失落的。

    第二个重要场合是孟圆的婚礼。

    人家的婚礼,她跑前跑后比任何人都忙。

    地点是她协商的,婚纱是她帮挑的,妆容造型也是她把关的。

    也是托了她的福,孟圆穿上了VeraWang和JimmyChoo,在能看见海的一大片绿草地上举行婚礼。

    那天的孟圆再不是一个朴素、平凡的女孩,而是全场的焦点。

    她和薛敬文面对面说着各自准备的誓词,沈以先在下面泪眼汪汪,哭成了花脸猫。

    新人交换完戒指,在扔手捧花的环节,孟圆选择了直接送。

    主持人问送给谁。

    她说:“给我最好的朋友,沈以。”

    宾客鼓掌,沈以收起惊讶惊喜的表情,抹掉眼泪走上舞台。

    孟园握着话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以,欲言又止。她本来就不擅长说话,从小就是,尤其害怕上课被点名回答问题。

    对着沈以说话,似乎比对着她老公还要难。

    但是,此刻就是最好的机会。

    她握紧了话筒,一开始声音甚至是发抖的。

    “其实我是……很没自信的人,一直都觉得自己很普通,当别人肯定我,第一反应永远是怀疑。有人喜欢我时,我甚至会反问,怎么会呢?我哪里漂亮?哪里值得?”

    她咽下喉间酸涩,继续说:“后来有一天,我的朋友说,她觉得我很好看。”

    “她在我眼里,是全世界眼光最好的人,也从来不会撒谎。所以她说我好看,我就相信。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拥有自信。”

    沈以接过了捧花,本来就泪失禁,此刻更是泪流满面,祝福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孟园呢?说誓词能强忍住没哭,结果看见沈以哭,她也绷不住了,两个女孩子在台上对着流泪,然后拥抱。

    孟园看向台下的邵轻云,那是她高中时代甚至不敢抬眼看的男人,此刻她却直视着他,用话筒公然说:“邵轻云,你必须要永远对我的朋友好。”

    一众亲友发出欢呼、起哄的声音。

    沈以擦掉眼泪,看着邵轻云在台下稳如老狗,礼貌点头微笑的模样。

    特别想把他一脚踹飞。

    后半截的婚宴,沈以都在暗暗失落中度过。

    对待邵轻云的行为也不自觉有点刻意挑事的感觉,但他就像一块冥顽不灵的礁石,撞上多少海浪也岿然不动,悉数包容她的小脾气。

    直至婚礼结束。

    他们回到琴山已经是深夜。

    两个人都喝了点酒,打车到山下,步行走回两幢相邻的房子。

    “孟园真幸福啊,我真开心。”

    她拉着灯柱转了一圈,抬眼看到老孙的超市招牌。

    从第一次进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好多年。

    “这里,”她指着超市,对邵轻云说,“我第一次看见你。”

    他微微笑。

    两个人步伐慵懒地爬坡。

    她又说:“这里,你踩坏了我的榴莲。”

    他没有争辩。

    “这里,你背着我回家。”

    “这里,你第一次亲我,不对,强吻我。”

    他们不知不觉走到家门口。

    “这里,你第一次等我上学。”

    “还有,你第一次骑车载我回家,因为万峥找我麻烦。”她无限怀念过去,笑得愉悦,“我还记得我说,咱俩是最不合的星座。”

    “70%。”他没头没尾说。

    “什么?”沈以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双子座和摩羯座,配对指数70%。”

    她完全愣在原地:“你不是根本不相信星座吗?你什么时候偷偷查的!”

    他表情坦荡,语调悠扬:“就是那天晚上。”

    沈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哇!你这个闷骚摩羯!”她心下甜蜜爆表,表面却张牙舞爪,“今晚各回各家,以示惩罚!”

    她说罢转身向上,佯装要回家,实则在等他哄她。

    可等了几秒钟都没有动静。

    沈以心生不满,猛然回身找他算账,整个人却定在原地。

    他不知何时已单膝蹲下,手持

    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里面一枚璀璨的钻戒,折射着今晚的月光。

    她顿时不知所措,曾经在内心排练过一百遍的俏皮话,现在一句都想不起来。

    “嫁给我吧。”他抬眼望着她,温柔,郑重,笃定,“我的人生没有你,一切都没有意义。”

    她又想哭了,但还是克制住,问:“为什么是在这里?”

    她明明预想了那么多盛大的场合。

    他告诉她答案:“因为这里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站的地方。”

    “你拍晚霞的那天吗?”

    “不是,前一天。”

    她回忆:“前一天?”

    “嗯。”

    那天,是沈以第一次搬来月亮湾的日子。

    是一个阳光过分明亮的下午,邵轻云照旧站在二楼的窗前读诗。

    一辆货车停在了门口,搬家工人来来往往。后面停着一辆红色保时捷,气质非凡的女主人正面向大海打电话。

    他自然好奇,毕竟隔壁空了很多年,便多看了几眼。

    沈以就是这个时候,从副驾驶走了下来。

    他的眼睛先触到一抹绿,生动的绿,夏天的绿,烂漫的绿。

    是沈以穿的无袖连衣裙的颜色,衬得她皮肤白得发亮。她站在和妈妈同样的角度,面向对她来说泛善可陈的大海。

    侧脸没什么表情,但邵轻云自高而下,还是能发现她眼中五味杂陈的恍惚。

    就算她不喜欢爸爸,但离婚毕竟是一件听起来充满悲情和无奈的选择。

    逃离意味着自由,同样意味着失去。

    她垂下了眼睫,垂下了头。

    这时,女主人站在后备箱的位置,用一种优雅的嗓音唤她:“沈甜甜!来帮忙好吗?”

    “好!”女孩应了声,转过头来却是一张全无阴霾的灿烂笑脸。好似此前的失落,都只是邵轻云的幻觉。

    “妈妈,你开心吗?”

    “开心。”

    “你开心我就开心。”

    她抱着一个大纸盒子,迈着欢快的脚步走进去,走出来,充满干劲和活力。

    像一株常绿的植物,开着永生的花朵。

    那么的,吸引他的注意。

    ……

    所以,沈以,我可能比我想象的,更早更早喜欢你。

    我有很多秘密。

    比如说,第一次骑车捎你回家的晚上,我梦见了你,惊醒后莫名其妙点开了搜索——双子座和摩羯座不合吗?

    比如说,你环球旅行每去一个地方,我都会联系人护你周全。

    比如说分开的七年,我其实飞过很多次英国……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将指环套进她的无名指——

    从今天起,唯有死亡将我们分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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