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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女奴2”◎

    粗劣女人胭脂香萦绕在男子鼻腔之间,

    一双白皙手臂含羞带怯,挑逗绒毛般轻轻划在他宽阔胸膛口,

    殷稷遽然睁开锐利眸眼,

    水房浴室里水桶哗啦啦传来巨响,男子骤然站直起高大身躯,伸出长臂紧紧攥在身后女奴脆弱细嫩的白脖颈上,

    禁锢住女奴,

    冷笑朝漫长黑夜里,寡淡唤一声,“李康,”

    “主子,”

    李康鬼魅般悄无声息出现在热气氤氲水房里,单膝匍跪在地,

    殷稷手掌里还紧紧捏着女奴细嫩的脖颈,不断恼火收拢着力道,

    “爷,求求你……放过奴,奴再也不敢了,求求……爷,”

    女奴声音细细小小,涕泣涟涟,惹人好不怜惜,

    冷漠高大男子下半身站在温热的水桶里,上半身胸膛赤裸,修长手臂里攥着一个不断求饶的娇媚女奴,

    仿佛将她当个破布玩意,

    他仿若未闻女奴惹人怜惜的求饶,就这样用手臂捏着女奴脖子,慢条斯理迈了一下长腿从水桶里跨出来,

    女奴挣扎不脱冷漠男人,只能被动随着男人的动作艰难向前,

    她惊恐哭泣垂泪求饶,

    殷稷不为所动,瞧都不曾瞧她一眼,浑身未着一衣一衫,连遮掩身上衣裳都没有,他就这样阔步踱到李康面前,用力一觉脚将他踹翻在地,

    “废物,”

    李康瞧见屋子里场景,又见女奴袒胸-露-乳,含羞带惧泣声涟涟的求饶香艳之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被主子一脚踹翻在地,李康忍痛不敢多嘴置喙,只是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卑微跪在湿淋淋的地面上,跟那个楚楚可怜模样的女奴,同样低声求饶,“求主子恕罪,”

    “连个门都看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李康叩首,额头紧紧贴在地面,“求主子恕罪,”

    殷稷低眸淡淡觑着自己下属,许久之后,方才寡淡道,“自己责罚十棍,”

    “喏,”

    如今这种惹恼主子震怒场面,李康不敢多嘴为自己辩解丝毫,过往在王宫里主子并没有什么在榻上伺候的妃女,王宫里伺候的宫奴又都惧怕天子,不敢有任何一丝一毫逾矩妄图登天爬龙床这种念头,

    就连帝祖在位时,除非帝祖起了兴致想要临幸哪位妃女,否则根本不会有女子敢胆大妄为去勾引天子行鱼水之欢,

    李康根本没有处理过这种棘手事情,况且买女奴回来是为了伺候天子如珠似宝宠爱有加的美人,至于主子爷,就更*加要细心妥当伺候日常起居,

    他以为这就是个卑贱像王宫女奴一样,来照顾帝王起居的婢女,

    谁知道会存着这样妄图攀龙附凤的心思,人又是帝王亲自嘱咐挑选的,

    李康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承受天子怒火,

    殷稷手掌紧紧攥着女奴的白脖颈上,忽而冷笑将她扯进自己身旁,面无表情觑看着这个胆大妄为想要爬他龙床的卑贱女子,

    “主子,主子……爷,奴家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我……唔唔唔唔……救……救命”

    殷稷手掌越来越收拢着力道,女奴哭泣涟涟眸子里盛满了泪水,惊恐万状,他无波无澜最后捏动一下,手掌里纤弱无骨的女奴就这样了无生机没了气息,

    男子厌恶将手里的女奴身子扔撇到地上,“处理干净,”

    “喏,”

    李康上前抱起那具轻飘飘尸体,然后正待要推搡开房门走出去毁尸灭迹,

    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寡淡冷漠声音,“剩下那几个女奴,一道处理了。”

    李康腿一滞,无所不从,“喏,”

    处理完这档子厌烦事,

    殷稷重新迈进水桶里梳洗身躯,总算想明白今日小女子总是似笑非笑,阴阳怪气是为了什么,

    他蹙眉,想着近日真是无一件事情顺当,就连买个女奴回来伺候这样微不足道小事,都能给他惹出这样多乱子,

    现下也没什么心绪自己纾解欲念了,眉头紧紧拧着仿佛能夹死什么,小女子本就跟他闹脾性,这会又出了几个不知分寸羞耻女奴勾引主子的事,

    殷稷心底里烦躁不已,本就接连几日都碰不着小女人身子,烦躁不堪,这下又不知要延后耽误他多久,

    上次改过药方子,喝过几副汤药下肚,他根本就不知晓自己恢复到什么程度,

    迫切想了解自己雄风如何,但根本无处施展,

    烦躁梳洗完毕,拿过一旁屏风上的干净衣袍披在身上,趁着寒冷夜色回到主屋子里头,

    屋子里一如既往炭盆烧的滚烫猩红,暖暖烘烘,

    滚烫猩红的炭火却平缓不了男子面如寒霜的脸庞,

    脱衣上榻,殷稷什么话都没说,强势将小女子揽抱到宽阔胸膛里搂着睡觉,

    小女子睡得迷迷糊糊,睡眼惺忪睁开半只眼睛,“怎么这么久,”

    听罢,殷稷沉着一张脸庞,许久未曾言语,阖眸缓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明日给你换几个妇人来伺候,那几个女奴就给退回去,”

    “万事别管,”

    殷稷宽大手掌轻轻拍了拍小女子雪白肩头,“好好当你的阔绰夫人,”

    闻到此话,小女子弯了弯嘴角,虽然那几个貌美女奴并不会影响她什么,但长年累月放在眼前到底心生膈应,

    女奴又是旁侧搂着她的高大男子买回来,买回来借口,还句句字字都是为她好之言,为她着想桑娘心底里自然是高兴,

    但几个貌美女奴又大有不相同,世间男郎本就薄情寡义,放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在身旁伺候,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忍不住的龌龊事,

    虽然桑娘并不怕男子背叛,更不曾奢望过一个男子会长情,但起码在她顺利怀子之前绝对不行,

    她在这个男子身上付出良多,不能连最初捡他回来目的都没达到,就将这个人给废掉,到时候又要重新琢磨旁得适合男子,麻烦着实良多,

    所以他还是最好给她老实一些,不要做什么让她为难之事,

    男子肯亲自开口撵走那几个女奴,桑娘自然眉目舒展,弯笑着奖赏男子一个吧唧声很重的亲吻,

    这一个吻勾起些最深处邪念,让男子意动,男子忍不住翻身过来压着她,又被小女子给推搡过去,十指芊芊扯过被褥盖在穿着轻薄丝质肚兜纱的曼妙身子上,

    委屈无辜,“夫君,我困,~”

    殷稷脸色一沉,眉头紧紧蹙起,今日本就心底对小女子有些微微愧疚,他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不让碰就不让碰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长臂一揽,紧紧箍着小女子细软腰身抱着她睡觉,

    起码现在他也不是一点都挨不着小女子身子,揽抱在怀里亲香亲香小嘴,雪白肩头,细嫩脖颈什么,小女子也不会抗拒太过明显,将他推搡到一旁撇嘴连一点肉渣都不给他尝,

    就这样揽抱着小女子一宿,清汤寡水睡一觉,

    翌日,李康处理完几个攀龙附凤妄图勾引主子女奴的尸体,回城顺道去趟之前买女奴那条街道巷子口,

    他紧紧蹙着眉头,一副被为难到样子,

    主子意思是让他找几个上年纪,手脚利索伺候人妥帖妇人回来照顾美人,

    这样既不会再发生之前那样惹主子厌烦事发生,也不会惹美人脸不脸鼻子不是鼻子,跟主子闹脾性不高兴,

    但主子是这么吩咐没错,却没有给他掏银两,为了买那四个貌美女奴,上次他们掏了不少银两,

    没成想不但惹出这档子事,银两还花出去一大把,

    主子没给银两,但是事情却要给主子办得妥妥当当,

    李康找到那个卖女奴男人,一见到他,二话不说先是勾着他脖子,找到一个偏僻无人街尾巷子口,接着就是一顿惨无人道拳打脚踢,然后冷漠说出自己诉求,四个仆妇,男人被人紧紧捂着嘴巴,痛叫不出一声,浑身疼痛难掩,

    闻到此话,犹豫不已着,方才赚到一点银两,就要赔偿出去四个手脚麻利仆妇出去,男子支支吾吾着不肯吭声……

    李康冷笑,又捏断他三根肋骨,正待要捏断第四根,男人终于苦痛大哭,忍受不住地哭嚎,“大爷,我赔我赔给你就是,你别……别再打了……,”

    李康冷漠收手,带回去四个手脚麻利仆妇,让自家爷拿去讨好美人,

    仆妇带回家,确实让美人赏了主子爷几个璀璨笑容,

    但也就是几个罢了,过后主子爷还是不讨美人喜欢,主子爷整日阴沉沉着一张脸庞,

    李康这几日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又犯什么错被主子抓到错处,借机拿他撒气纾缓胸口郁结,当了宣泄撒气筒,

    帝王之怒哪是那么好承受,李康越发小心翼翼伺候起主子来,

    接连半个月过去,

    终于到了青山书院,蹴鞠大赛比拼日子,

    今日青山书院热闹非凡,大门四敞,引路端庄学子们迎接着络绎不绝赶往青山书院蹴鞠大赛场地,

    就连许久不见的知府大人,都大驾光临,来观赏青山书院举办的蹴鞠大赛,

    谁让举办这场大赛东道主,是王朝京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首辅大人之女呢,

    这个面子,知府大人要给,

    知府大人都给了这个脸面,其他官员自然更要给这个脸面,

    因着蹴鞠大赛是一场娱乐性质比拼,是以就连各家官员的妻女都亦然可以参与,图个彩头热闹,

    今日青山书院空前盛况的热闹,

    华贵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涌入坐落在青山书院的这条街道巷子口,

    青山书院院长还特地安排了几个稳妥学子,前去疏通堵塞停滞不前的街口,

    桑娘赶往青山书院却没有那么费事,连马车都不用乘坐,更不会感受堵塞在街口进来这种尴尬境况,

    她跟着前头牵着她小手的高大男子,一路不紧不慢徒步走到青山书院大门口,

    今日来到青山书院里的都是有头有脸大人物,院长为体桖课业繁重学子辛苦,特意准许每家学子可带两位家属进来观赏,图个热闹气氛,

    殷稷没什么家属,就怀里这一个小女人,又是为着哄骗她成事方才报名,参加那个什么跟耍猴一样的蹴鞠大赛,

    哄骗小女子不成,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成事,昨夜如法炮制他甚至拿今日“不带她去”这种威胁厉声之言都说出来,小女子还是不痛不痒听着他生恼,半点松口之意都没有,

    哪怕胸膛口到现在还窝囊憋火着,殷稷倒也没有真不带小女子去观赏,本就为哄她报出名讳参与,若是小女子不去,殷稷今日都懒得动腿踏入这青山书院,

    但今日起身瞧着小女子兴致勃勃,眼神微微发亮,跃跃欲试想要去青山书院观赛模样,到底还是软下冷硬心肠,带着她不紧不慢赶往青山书院,

    打前领着小女子踏入青山书院大门,一路牵着她来到蹴鞠大赛比拼宽阔场地,找个了视线好座位安妥好小女子,伸掌逗弄猫崽子般,揉弄了两下小女子蓬松柔软的发,

    之后懒洋洋半屈起长腿,蹲身在小女子身旁低沉着嗓子,嘱咐几句,小女子都是乖巧可人点点脑袋应承他,

    待到没什么事可嘱托,远处传来一个同窗喊叫声,小女子也都开始皱着一张小脸,推搡催促着他离开,

    殷稷方才蹙眉撂摆,缓缓站起了身,长腿阔步到准备区域,撩开一个帐篷帘子,慢条斯理换了一身干练简洁衣裳,

    “小女君,你瞧那,”黛奴指着远方一处,贴在自家主子耳畔边,轻声道,“那就是您要我找的女人。”

    “她就是廖学子妻子?”

    廖戈,就是殷稷现在第二张身份玉牌上名讳,

    “正是,”

    赵锦凝不咸不淡瞥过一个眼神过去,然后瞳孔一缩,骤然捏紧了手中暖手的香炉,她紧紧盯着远处那个勾人娇媚,让人怎么都无法挪开视线的美人,

    一个贫瘠之地,怎么会养出这样昳丽女郎,

    半晌之后,她方才缓过神般,紧紧阖眸调息自己的情绪,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赵锦凝眉眼冷淡,心里嘲讽想着,世间男郎哪有不爱美的呢,就连过往帝王挑选王后孕育王嗣,都是择那些貌美女郎,勉强抽出画像来备选,

    赵锦凝自认自己貌美,模样身段并不差,她自小还一直隐隐为着自己的美貌而自得,比之一般世族大家闺秀,她甚至还略有才学,

    这样的她,有什么理由会得不到帝王青睐,

    可她一切骄傲自满,在遇到帝王之后,就被彻底击得溃不成军,

    帝王从孕育王嗣而被内务府挑选呈上去的画像里,垂眸挑出三幅美人图,每一副画里美人都比她貌美太多,世族势力甚至比之她不差什么,起码父亲并不敢太过得罪那几家百年世族的贵胄,

    当你认为自己是京都第一美人时,遽然冒出几个样样身世才学都不输给她的女子时,那种打击是灭顶的,

    那三幅美人图并不是长在京都王朝里的世家大族,只能说王朝之大,不露锋芒的老狐狸太多,这样样样出挑的家中闺秀,直到帝王有意挑选王后孕育子嗣消息当初之后,方才舍得将自家闺秀显露人前

    那样彻底输过之后,

    赵锦凝没想到,当年那样被打击自信之后,如今竟然还能让她遇到一个自行惭愧的貌美女郎,

    赵锦凝紧紧绞着手中帕子,半晌未曾言语一丝半句,就连旁边恭维讨好她的知府大人,都无法强撑笑意寒暄理会,

    知府大人讨了个没趣冷脸,不屑撇撇嘴抚了抚黑白参杂胡子,自讨没趣地不再作声了,

    青山书院院长繁琐言语一番,请知府大人又起身讲几句,正待要请这场蹴鞠大赛东道主,首辅大人之女起身寒暄两句,

    就被黛奴侧身一拦,“我家小女君身体不适,就不起身说什么,望院长见谅,”

    她是东道主,出银子之人,又是当朝首辅大人之女,青山书院院长自然不会置喙什么,点了点头,肃穆着一张脸庞,朝着远处挥了一下手势,

    这时候远处有学子接收到院长指示,当即“哐当”一声敲响铜锣,

    安排着两边蹴鞠大赛队伍上场,然后又高声“哐当”一声敲响铜锣,

    青山书院蹴鞠大赛场面立马如火如荼起来,

    红蓝两队不断走位运球,一个个蹴鞠被运飞,就算是没进球,都能赢得外场一众小女子热情追捧呼叫,好不热闹,

    瞧着外场那么多人头攒动,殷稷站在蹴鞠场正中央上方才觉着后悔,这些外场卑贱子民人潮汹涌,猛然让他想起过往国子监也曾举办过类似蹴鞠大赛,

    国子监大着胆子递折子言辞诚恳求他亲临,殷稷那段日子过得索然无味,就去国子监瞧了一场,他当时高坐王位,俯瞰下面跳跃奔跑,挥汗如下的学子们,是什么样一种心绪?

    猴,就跟猴子般让他觉着有些趣调意味,

    那帮学子是为了取悦于他,手段百出,殷稷当时心绪自然畅然,眉眼放松观赏,事后甚至大大嘉赏过那些学子,

    但这时候当位置调转,由他来取悦这些卑贱子民,殷稷自然不在有那种心绪畅然,眉眼放松之感,

    他紧紧蹙着眉头,有些不耐烦想撂摆下场了,

    周围嘈杂,外场一众小女君们为自家或兄长或表兄,或是什么沾亲带故亲戚高声呐喊,

    “兄长小心呀!他从后面来了,”

    “啊啊啊啊啊,那是哪家小郎君,怎么这么俊俏,”

    “我表兄进球进球了,你快看快看啊!”

    聒噪,

    殷稷蹙眉,脚下一打转,就要扔下一众在宽阔场地上跳动奔跑,挥汗雨下人等,独自下场回去歇息,

    “夫君,夫君小心呀,后面有球飞过来,”小女子惊呼之声骤然响起,

    明明周围嘈杂,喧嚣不已,但殷稷敏锐五感就是能够从一众女君叫喊之声,立即锁定他夜夜搂着宠爱过的女人声音,

    殷稷朝旁一侧身,躲过一记飞过来蹴鞠,顺势就伸出长腿半路拦截下那枚小小滚动的蹴鞠球,

    动作恣意懒散,

    “好棒,夫君好棒,”小女子不嫌弃丢人扯着旁边一个并不相熟的女君,从远处指指点点还在蹴鞠场上的他,“快看快看,那是我夫君,俊俏不俊俏?”

    “……,”

    不知道这小东西在外场嫌不嫌丢人,反正殷稷在这个蹴鞠场上,觉着挺丢人挺没脸,

    十分想斥责她住口,又离得太远没法制止那丢人现眼小东西,

    但是到底没有再存着什么要尥蹶子下场念头,黑靴运着脚下蹴鞠,带着他所在那个队伍压着敌对队伍,一个接着一个进球,

    每赢下一个球,外场小女君们尖叫之声都快要能够掀翻这个宽敞的蹴鞠场地,

    青山书院里的学子,近乎大半时间都在温习功课,有什么功夫去踢蹴鞠玩些能够招惹他们玩物丧志的物什,

    这次若不是举办蹴鞠大赛东道主,是当朝首辅之女,并且第一彩头是作为引路人举荐给首辅做门生,

    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学子争先恐后,挤破头头来参与,

    说是一群肩不能扛不能提话男人不为过,殷稷虽然也是病体,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坚持复建锻炼,身子骨早就没有那么瞧着像病美人一般虚弱,虽然还是比不过他过往强健魁梧体魄,但是比这些成日只会“之乎者也”书生又好过太多,

    殷稷所在那个队伍,近乎都是一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能够赢下一个又一个球,全在凭着他一己之力在拖着这群书生在打,

    不似敌对队伍,纨绔子弟多一些,对蹴鞠这种玩法自然娴熟一些,

    当在场都是差不多水准,骤然出现一个极为出挑男郎懒散跳动身躯运球,凭着一己之力拖拽着一整个队伍走向胜利,

    这种场面不必多言都知道有多么让人震撼难掩,

    赵锦凝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视线几乎离不开下面那个意气风发恣意跳动的高大身影,

    她朝着远处那个貌美女郎瞥过去一眼,

    忽然缓缓弯唇意味深长笑起来,就算是再怎么貌美又怎么样呢,光是一个卑贱子民身份,就能永远被她压死,

    赵锦凝屏息凝神着,根本不舍得离开一眼场下那个仿佛掌握全场的恣意男人,

    瞧着他的身影,弯唇笑意越来越大,

    *

    青山书院这次蹴鞠大赛最后赢家,毫无悬念是殷稷所在那个队伍,

    虽然体力好过不少,但今日到底运动量过多,殷稷不耐烦在书院里久待,

    只想快些拽着小女子回家到帘帐中消受一番美人恩,

    瞧着小女子凝睇着他时,含春带媚,粉颊两酡红晕点染,一双好看狐狸眼里都带着魅惑的勾子,一副被他伟岸英姿迷晕眼的软塌塌样子,

    这时候不回家趁热打铁,还等什么时候回家?

    对于那个什么第一次彩头推荐赵卿和门生,殷稷自然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直接拣了五百两纹银奖赏,将那个与什么赵卿和女儿吃晚膳机会让给一个同窗,

    同赵锦凝吃晚膳之人,自然是赵锦凝钦点,但殷稷将这破烂机会让给旁人,

    自己归家似箭,近乎不容置喙扯着小女子踱步朝外走着……

    “别急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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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

    第62章

    ◎“花楼找姑娘”◎

    首辅大人之女钦点他作陪,这个面子怎么能不给,青山院长正在陪着知府大人和贵女游赏书院,

    一个学子来到他这处,两手作揖,弯身将廖学子有事先行归家,并且礼让旁人机遇之事如实禀告,

    闻声,青山院长脸庞一阵青一阵白,都不知道摆什么脸色来面对身后这两个大人物,

    着实不好交代,

    知府大人就是来凑个数,作陪学子吃饭什么他自然不会亲临,有失他统治州郡威严,不成体统,何况他向来是个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贵女是想跟那位学子单独吃晚膳,就更加不大想去讨这个没趣,

    听到来人如实禀告之事,脸庞上仍旧挂着官方得体笑容,没什么太大反应,毕竟只是一个学子,

    赵锦凝却不同,心底恼怒紧紧绞着掌心里的帕子,在一众人等面前倒是未曾表露出什么,只是微微一笑道,“一切如常,晚膳照旧,你下去安排罢,”

    廖学子不肯来晚膳,但她却不能出尔反尔,赵锦凝行走在外做事,一向代表着赵府脸面,更加代表着她父亲脸面,父亲一生又是最为注重名声之人,赵锦凝不大敢在明面上做出什么荒唐不妥事给父亲身上抹黑,

    起码承诺出去事情,就要言而有信,尤其是在众多寒门学子面前,不能丢掉半点父亲威信,若她有什么不妥之举,这定然会影响到父亲在天下寒门学子心中形象,

    而父亲又最是在乎天下寒门学子,

    赵锦凝只能忍着不耐烦,去应付晚上那场晚膳,几乎就是打了一个照面,跟那位学子寒暄客套几句,虚伪夸赞几句,就提着裙摆离场,

    就这样敷衍态度,那位学子还激昂着眸色,脸庞泛红,感恩戴德着,

    瞧着他这副作态,赵锦凝越加不耐烦待下去,对比廖学子平日待她冷淡态度简直天壤之别,她却觉着索然无味,眼底里一闪而逝一抹瞧不起,

    一点都不耐烦在待下去,

    黛奴打帘扶着她上马车,赵锦凝坐在烧着猩红炭盆的马车里,紧紧蹙着一双好看细柳眉,忽而觉着有些棘手,

    华美马车摇摇晃晃行驶在街头巷子口中,赵锦凝重新沉眸,缓缓思索不语着,

    是人都会有所求所图之事,那么廖学子所图所求是什么?

    状元及第,光耀门楣,权势在握,这些她通通都能轻而易举送给他,明知晓她是当朝首辅最宠爱之女,只要讨好她一些就能全部触手可及,

    赵锦凝不信廖学子想不到这些,可他明明知晓却还是对她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其中一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之事,或者是,廖学子所求所图不是她所想的那些,

    那么,他心底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

    赵锦凝缓缓沉吟着,

    *

    殷稷想要什么,他想要赵卿和项上人头,

    想要他赵氏一族满门抄斩,

    但那都是很久之后事,需要缓缓图谋,必然不能行差一步,是以并不着急这一时片刻,

    现下最紧要最迫切之事,自然是揽抱着好不容易肯赏给他两分笑脸小女子,到榻上好好疼爱纾解一番,

    他憋了多久,男子难看着脸庞沉吟,满打满算都快要近一个月,

    近一个月功夫没有碰过小女子,对于一个方才开荤过男人来讲,简直就是不能够忍受之事,

    但殷稷忍下来,还忍下来这么久,在身子燥热难掩时还要绞尽脑汁,想着无数法子逗弄自己女人开心,就为着这榻上二两肉事,

    他都快要哄得没脾气,

    今日没有下雪,但外头仍旧天寒地冻,

    殷稷将小女子单薄身子上披着的斗篷,紧紧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笼罩住,俯下高大身躯将她横腰抱起,一路大步迈前朝着归家方向行去,

    现下家里有伺候的仆妇,殷稷抱着小女子回到家中,就立即有人递上热茶和擦脸的温热帕子,

    以及询问主家是否腹中饥饿,可要传膳食到屋中,虽然殷稷觉着耳旁嗡嗡聒噪些,但是起码平日若是他有事不在家,他女人能有个妥帖仆人帮着细致照顾着些,

    殷稷懒得跟这些下人说话,心底里火烧火燎仿佛要将他心肺戳烧,难受燥热得厉害,

    一匍进入家中大门院子,身后仆妇就上前要伸手伺候着,

    殷稷身躯一侧,避让开,淡声道,“都退下,”

    “喏,”

    丢下一众仆妇,殷稷伸腿踹开主屋子房门,扯开榻上帘子将小女子扔上去,就迫不及待猴急覆盖上去,

    “急什么,”

    小女子躲着他,

    殷稷难堪着一张冷漠脸庞,急什么她说急什么,这么久时日他都是在水房里自个动手丰衣足食,粗粝手掌不娇嫩硌人不说,那感觉简直天差地别,身子骨并不舒坦爽利,

    这会好不容易能够沾到肉味,并且能够放在掌心里大吃特吃久违彻底尽兴一番,

    她说急什么,

    殷稷这会是憋的眼眶泛红,也不管她小嘴里吐出什么惹他生恼话语,直接翻过她单薄身子,从后覆盖在过去,宽大手掌与她十指交叠,一只手掌紧紧捏着她两只细白小手,不让她抗拒乱动扑腾,

    另只宽大掌心迅速将两人衣衫扯开一角,就这样马马虎虎沉腰成了事,

    屋子里头轻薄帘帐随着烧得猩红滚烫的炭盆火势,而微微晃动着,仿佛有寒风吹过一般,没有停歇下时候,

    殷稷找城里最好工匠打回来木榻自然是又大又宽敞,

    但是太久没有怎么沾过肉荤味,殷稷亟需品尝一些珍馐菜肴的肉荤菜到嘴巴里垫垫肚,解解馋,

    碳盆里火势像雨打芭蕉一样,小女子泪眼汪汪咬着软枕一片布料,仿佛被人拿着锤头追赶着她家暴她一样,嚎啕尖叫哭喊着,

    殷稷半跪在床榻上,垂眸淡淡瞥睨榻上的小东西一眼,见她哭喊成这样也不为所动,他好不容易能够纾解一下自己都快僵硬的筋骨,

    自然冷漠着脸庞不为所动,

    门外几位仆妇正在收拾着家中伙计,猛然听到屋子里头女主人可怜兮兮的嚎啕尖叫大哭,骤然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男主人和女主人动粗打人了,

    急急忙忙赶到房门口,忧心着正待要敲门,又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床榻木头摩擦地面发出的“哐当哐当”,仿佛两口子打架,毕竟以及上了年纪都经历过,几个仆妇忍不住脸庞上染起几酡红晕,面面相觑害臊不已着,

    在衣裳上擦了擦手,又都红着脸庞脚步匆匆离开这燥人的地方,更加不敢上手去敲门,打扰了男主人的雅兴,

    许久没有沾过荤腥肉渣,殷稷积攒良多全部都尽兴交代到小女子瘪平腹部里,

    这会鼓囊起来瞧着像是傲娇母猫怀子一般大,殷稷侧下高大身躯,慵懒自已地仰躺在床榻软人之上,阖眸,平缓着浊气厚重的呼吸,将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的小女子纤薄身子揽抱到怀里,

    粗粝大掌穿过小女子纤薄漂亮的脊背,随意落到她鼓囊起来的小腹上,挑了一下眉毛,哑声寡淡问,“吃没吃饱恩?”

    “是不是撑着了,给我瞧瞧……,”

    小女子现下就像破布娃娃一样,脆弱不堪着,但还是恹恹不高兴着,每一次都差那么一点她就能够像牡丹一样娇艳欲滴地绽放,

    但是男子倒是把她肚子喂得倒是鼓鼓囊囊,难受得很,

    小女子现下雨打芭蕉似得蔫蔫提不起精神,伸出细白小腿踹在男子脸庞上一脚,“讨厌,谁要你瞧,走开我要沐浴梳洗,”

    被小女子白嫩脚丫踹在高贵右侧脸庞上,殷稷都没有像往常一样生气,谁叫他今日如有神威,把小女子瘪平小腹都撑得像个吃胖了的丰腴贵妇,

    这会子身子骨松乏,自然好脾气说话愿意哄着她点,

    “成,乱发什么脾气,”殷稷长袍还好好在身上穿着,就是下腹凌乱一些,随手规整一下他就能儒雅风流下地,“我抱着你去,不准在噘嘴瞪人,”

    小女子哼哼唧唧小猪崽子似得拱在床榻之上,

    这副不入雅情态瞧得殷稷直蹙眉,实在太过不够纤美,殷稷努动了一下凉薄嘴唇,眉头紧紧拧在一处,下意识就想开口训斥,但一想到好不容易将小女子哄好,肯让他碰了身子,

    在吵嘴一番,又要素他十天半个月,委实有些不值当,殷稷在脑子里高速算计一番,决定忍气吞声绕过她这一回,

    小女子是乡野之人,身子上有些不入流习惯倒是情有可原,待日后他慢慢教导扳过来便是,倒是不急于这一时片刻,

    殷稷打横抱着小女子来到水房,拿着丝瓜瓤帮着她擦洗肩头,擦洗着擦洗着殷稷长腿一阔,就忍不住跨了进去,

    木桶里水波荡漾,地面湿濡一片,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悬月都高高挂起,水房里水渍喷洒地面动静方才缓缓停歇下来,

    殷稷随手给小女子擦洗一番身子,木桶里外圈一层还飘浮着污秽之物,男子仿若未闻,囫囵洗漱一番殷稷就跨出来用厚实大氅罩在小女子纤薄身子上,抱着她回到暖烘烘屋子里头,

    小女子香肩上都是被人咬得牙印,就连腰上都是青紫一片,到了屋子里头,殷稷将小女子放置在床榻上,

    在抽屉里翻出一瓶清凉药膏,又折返回去,脱靴上榻,“心肝儿宝贝肉”唤着哄着她,“我的乖娇娇,来,抬抬腿,我瞧瞧哪伤着了,为夫给你抹些药膏就不疼了,乖肉打开我瞧瞧……,”

    “讨厌死了你,呜呜呜呜,”

    殷稷挑眉,“不准胡诌八道,”

    “讨厌讨厌讨厌,”

    “……,”

    罢,懒得跟女人论长短,

    殷稷挽起袖摆,伺候女人涂抹完药膏,然后长腿伸直,眯着狭长黑眸,高大身躯半倚靠在床榻头上,“给你擦完药膏了,不准在胡言乱语,还哪疼着跟我说嗯?”

    “浑身疼,想分房睡几天,”

    “……,”

    殷稷抬眸冷笑一声,“看来你是哪也不疼,”

    “……,”小女子趴在男人胸膛里噘嘴,

    殷稷不为所动,拍拍她蓬软乌色头发,冷漠道,“不疼就睡觉,”

    小女子还想再争取,“就分……,”

    强势摁着小女子白脖颈上,将她塞进自己冷硬颈窝里,寡声,“我说,睡觉,”

    “……,”

    桑娘只能委委屈屈阖上眼睛睡觉了,

    *

    翌日,一大清早,小女子起不来身,就这副萎靡不振蔫哒哒样子,还不忘迷迷糊糊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狐狸眸子,半坐起身喊他上学堂进学,

    “……,”

    殷稷真是气笑,但也随着小女子心意,懒懒散散耷拉着靴子起床了,

    梳洗一番,吃过仆妇们准备的早膳,将又昏睡过去小女子从凌乱大床上打捞起来,横抱到右侧大腿上,舀着桌案上一盘盘可口菜肴喂入小女子秀气小嘴里,

    一口一口喂了会,

    “吃饱没,”

    “唔……饱了,”

    殷稷拿过仆妇递过来的一方洁白帕子,给小女子擦拭油渍嘴角,粗粝手掌摸了摸她平坦细嫩的小腹上,鼓鼓囊囊,头颅俯身到她圆润耳垂旁,低哑着声音道,“是昨夜我喂你吃得饱,还是今早吃得饱?”

    “……,”桑娘神情复杂,他怎么变得这样混不吝,让人难以招架,

    小女子才不搭这茬话,

    什么孟浪话都说出口,

    “你快去书院进学,在这样下去就要迟到了,”

    殷稷哪管什么迟到不迟到,随意拿帕子擦拭干净手掌,将小女子又横抱回去床榻上,拉扯上被子,将她捂得严严实实方才缓缓出了房门,往青山书院方向迈步过去,

    到了青山书院被同窗学子诧异提醒,方才知道昨日他走的早,着急回家同小女子共雨巫山极乐,就没听着院长说得那句“明日书院放假一日,众学子不必来学堂进修,”

    既然不必到学堂进学,殷稷也懒得在青山书院里呆着,正要脚底打转赶回家,就被昨日蹴鞠大赛同一个队伍的学子拦住去路,

    那学子比之前以往,对他热情许多,毕竟他可是带他们夺得第一彩头的人,第一名除却能够得到首辅之女的引荐,还有一千两纹银的奖赏,

    殷稷昨日出力最多,他擅自作主拿走五百两,学子们倒是心服口服没有多嘴置喙什么,毕竟还剩下五百两能够他们平分,五百两在岭南这个贫瘠之地,还是寒门学子家中,不可谓是一个天文数字,就像天上掉馅饼白白砸在他们脑袋上一样,一个个都晕晕乎乎,

    “廖学子,今日我们去花楼吃酒,吟诗作对,你可是要同我们一起前去……”

    花楼,是他想得那个笙色美人的那个花楼么,

    殷稷眸色一凝,将视线缓缓投掷在那个学子身上,

    学子见他意味深长表情,就赶忙摆手摇头,“花楼是众多学子最爱去场所之一,那里不似那些妓……妓院那样污秽,比……妓院雅致许多,我们去也*无伤大雅的……,”

    哦还是个妓院,只不过是个高级点的妓院,

    殷稷规整一下凌乱的袖摆,寡淡道,“我随你走,领路罢,”

    那学子眼底闪过一抹讶然,方才只是一时兴起被同窗们推着出来问一问,毕竟都是一个队伍聚会不带着最为立功之人,带头排挤什么若是让院长知晓,会落个不好听名声,

    整个青山书院谁人不知晓廖学子有个阔绰夫人,廖学子平日花销吃穿用度皆都来自家中夫人大手笔养着,

    青山书院里的寒门子弟说是不艳羡尖酸是假的,但多多少少还有有些瞧不起,毕竟读书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子虚乌有的自尊心,对于这种“吃软饭靠着娘子养着“不耻之事十分不屑,

    廖学子进入青山书院以后,不知给他们平添多少饭后谈资,

    他平日吃穿用度靠着家中夫人花销养着,而且还是那样大手笔为他洒下去,怎么瞧都要好好巴结讨好自家娘子才对,

    像花楼这样场所,本该避而不去,明面上不会给自家娘子太过难堪,

    但是没想到廖学子尽然一口答应,还要他带路随行,

    那学子脚步飘飘然着在前面带路,怎么想心中都觉着震惊难掩,这廖学子果真是有手段,家中那样肯舍得为他花销的美人娇妻,还犹然觉着不知足,竟然他一提“花楼”二字就要跟着他去……,

    一点都不怕家中娇妻知晓会伤心落泪,果真是拿捏女人死心塌地好手段,那学子忍不住感叹着,要是他也有廖学子这样俊俏模样,何至于现在为了读书进学而穷苦成这样,要不是昨日分过五百两,手中宽绰一些,真是不敢去花楼那样雅致的地方,对比廖学子每日悠然自得潇洒日子,真是……甘拜下风,

    花楼正式开楼时间是在下午,上午一行人就来到酒楼里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吃饱喝足一顿,

    殷稷懒洋洋坐在酒楼雅间里,行为举止间都是旁人学不来的矜贵之感,

    有人同他搭话,殷稷有兴致就懒散惜字如金般回两句,没有兴致的殷稷连眼皮子都不掀起来,搭理一下都不曾,

    就这样磨磨蹭蹭到下午花楼开楼时间,一行人方才换过场子,踏入被装点门面富丽堂皇般的花楼,

    瞧着进进出出亲密挨蹭的男郎女郎,殷稷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之地,

    殷稷黑靴迈入花楼大门时,就脚步一滞,闻着这花楼里气色难闻的女人香怪味,就有些厌恶皱眉,不想在进去了,

    但又想起昨夜跟小女子颠鸾倒凤,没让她绽放娇艳欲滴般的情事,又忍着不耐烦一脚踏入进去,

    几人来到一间宽敞的雅致包间里,

    行人人饮酒作对,跟屋子里头点地几名弹琴说唱美貌女子,还尚且端得住君子之礼模样,仿佛真是来把酒言欢,吟诗作对的,

    殷稷懒得装模作样在这里多呆,

    归拢着宽大袖摆,随手指了一名风尘味很浓的貌美女郎,寡淡道,“随我来,”

    “……,”

    廖学子怎么这样直接大胆孟浪,随行而来众学子膛目结舌,震惊难掩,

    殷稷哪里会在乎身后那个几人在想什么,微不足道小人物罢了,领着身后那个风尘气味很重的貌美丰腴女郎,来到一间空房,殷稷吱呀一声推搡开木板门,

    面无情绪朝后瞥那丰腴女郎一眼,“进来,”

    那女郎面色坨红,有些脸热发烫,许久都不曾遇见这样伟岸俊俏的恩客,一时间春心荡漾,未曾被男子伸手碰触整个半边身子就都快要软成水了,

    “郎君,奴家保证好好伺候舒坦你,~”说着,那丰腴女郎就朝着殷稷高大身躯上软塌塌地倚靠过去,

    殷稷蹙眉躲避了一下,眸色骤然一厉,“想死就靠过来,你最好乖觉一些,”

    “……,”那丰腴女郎被高大男子身上凛然气势一吓,嘴唇泛白,花容失色,磕磕巴巴地道,“爷别生气,你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奴家绝不反抗,”

    殷稷懒得在恩赏她一记眼神,撂摆落坐在房间中央里那方桌案上,为自己斟了一盏茶,缓缓入喉品茗一口,

    方才淡淡道,“与我说说,你接待过的男客都是怎样爱宠你?”

    “……,”那女郎脸庞羞红,“这……这样羞耻事怎么好说,”

    “事无巨细,”

    “……,”

    这事太过于羞人,那女郎脸庞发烫,抿着嘴角吭哧吭哧半天都不好意思开口,直至李康鬼魅一样出现,掐着丰腴红尘味很重的女郎脖子,快要将她窒息掐死,那女郎方才吓破胆般,哭啼涟涟跪在地上说起了她遇到过的那些恩客,在床榻之上都是怎样爱宠于她的……

    说到艰涩难懂动作时,殷稷蹙眉细致询问,丰腴女郎红着脸咬唇磕磕巴巴作答,

    丰腴女郎事无巨细交代和恩客们的细节相处,有些更加难懂地方,女郎细致讲解过后,殷稷依旧紧紧蹙着一双眉头,百思不解狐疑不决模样,

    男子脸色太过难看,阴沉沉着一双威目,

    这……丰腴女郎也胆战心惊起来,掰开了揉碎了将晦涩难懂地方,一点一点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甚至是什么样体位都讲解给高大凛然气势的男子听,

    男子眉目清冷,仿佛听进去又仿佛没听进去,好像醍醐灌顶又好像一知半解,

    半晌之后,殷稷蹙眉,轻描淡写,

    缓缓道,“李康,你脱掉衣袍与她到榻上,示范给我看,”

    李康,“……,”

    丰腴女郎,“……,”

    李康心惊胆颤,怎么试,如何试,是他想得那个真枪实弹的“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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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

    第63章

    ◎“花楼找姑娘2”◎

    李康觉着自己脏了,

    他万万没想到,帝王潜龙民间这段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连这种不耻私密闺房事,都能寡淡地面不改色明令出口,

    可皇命不可违,这是深深刻在他骨子里的忠诚信念,

    见帝王不紧不慢押了一口茶,神色毫无情绪,甚至无一丝动容更改之意,

    李康只能抿着薄唇,麻着一张脸庞将衣袍脱落身躯,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机械躺在床榻之上,任由那个丰腴女郎花样百出,手段高超地将一身本事都使在了他身上,

    到了几处晦涩地方,帝王甚至面不改色抬指点了点床榻之上的他们,“方才那个姿势,重来一遍,慢些让我看清楚懂了?”

    李康,“……,”

    丰腴女郎,“……,”

    着实过分,这种事竟然还有慢慢来的,

    她实在不知这位客人到底是什么癖好,竟然连旁人闺房之事都要观摩,遇到不懂晦涩地方还要让他们停歇下重来一遍,着实是让人羞涩到想要死去,

    但身下是个武力高强能一招就将她立即毙命的男子,旁边面无情绪喝着一盏茶水,缓缓观摩着他们的男子,更是掌握着她性命的生杀大权,

    丰腴女郎努力藏起自己的羞涩,到底是风月场所精心教导出来的伺候人玩意,很快就将那些羞耻之意收敛摒弃,开始一心一意把一身本领绝学都用在了身下这个麻着脸庞的男子身上,

    起码他模样不错,身子板也很硬朗结实,倒也没有那么亏损不值当,

    也不知他到底怎么个想法,反正丰腴女郎是累瘫了,半点力气都没有的萎靡不振倒在了床榻上,

    身下男子除却方才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其余时候眉眼不动,仿佛没事一般忍耐力极好,半个冷沉语调都不曾发出,

    完事之后,也只是轻轻将她推到一旁,自己收起长腿麻着一张肃穆脸庞,默声不语开始捡起地上衣裳一件件穿在身上,

    殷稷虽然学到良多颠鸾倒凤之事,

    但是现下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他瞥了一眼两人旖旎过后的是时辰沙漏,阴沉沉着眸色,紧紧盯着自己的下属,缓缓问,“你腰疼不疼,”

    李康,“……,”

    他穿衣裳的动作一滞,实在是琢磨不清帝王莫测高深心思,心底略有些犹豫不定着,“属……属下……该不该腰疼?”

    听闻此话,殷稷面庞更是难看,粗粝掌心紧紧攥着杯盏沿口,面上不显露一丝一毫外放情绪,

    寡淡,“自是如实作答,”

    “不疼,”李康继续往身上套一条长裤,系着腰腹袍带,“没什么感觉,”

    “回去,”

    说罢,殷稷也不理会身后下属有没有穿好衣裳,直接就四敞大开这间房木门,榻上还萎靡恹恹没什么力气的丰腴女郎,抬眸见到那位煞神爱看旁人房中之事特殊癖好的大爷,竟然就这样大刺刺忽然将房门大开,当即惊呼一声扯了被褥紧紧遮挡住自己,

    煞神爷一马当先走在前头,面庞上也不知是个什么情绪,李康匆匆套上衣裳,给榻上伺候过他的丰腴女郎赏了一笔丰厚报酬,就忙不迭赶上主子爷,一路忠心耿耿护着他的周全,

    谁知道主子爷这会横看竖看都瞧他不顺眼,

    李康当即有些委屈,他可是小半辈子没沾过女人一星半点的童子男,但为了帝王明令嘱咐,他还是脱掉衣裳紧紧咬着牙强撑过这场鱼水之欢,风流韵事,

    没想到他这般忠心耿耿,反倒惹得主子爷瞧他越发不顺眼起来,

    “换个暗卫过来,半月之内,不要在出现我面旁,”帝王冷漠着面无情绪的脸庞,一马当先走在前头,残忍对他落下几句禁止命令,

    真是不知他做错什么,

    “……,”李康衣袍还没有规整好,瞧到自己莫名其妙遭到主子爷的厌弃,眼神里还略闪过一丝懵懂的迷惘,不知道主子爷为什么突然这样对他言辞犀利起来,

    系好袍带,在原地呆愣站一会,

    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康只能听从主子爷的吩咐,另给主子爷安排了一位身手高强的暗卫护在他身旁,

    他自己默默隐遁了半个月,回去疗伤舔-舐自己失去宝贵第一次的伤心往事,然后半个月后再以焕然一新面貌,重新调整好心绪,严阵以待守护在主子爷身旁,

    在花楼里观摩一场真人活春宫,殷稷虽然学到良多以往前所未见的丰富知识,但他并没怎么太过高兴,

    撵走怎么瞧着都不顺眼的下属,冷漠推搡开自家宅院大门,一个仆妇立马有眼色的上来将他披在身上的大氅接走,并未他沏好一壶温热茶水,来暖暖身子,

    “主子爷,您回来了,”

    殷稷没搭理这仆妇,伸手押一口手中温度正好的氤氲茶水,问,“夫人呢?”

    “有贵妇来邀约夫人出门去逛街,这会应该快要归家了,”

    闻此,殷稷就懒得再说什么,放落下手中杯盏直接阔步迈进了房门,

    临走前他还特意淡声嘱咐一句,“将你手中那件大氅拿到后院子里烧干净,”

    家中仆妇瞧着手弯里这件无一处不精致华贵大氅,心中泛起略略心疼,但她方才来到主子家不久,跟主子们还不大相熟,况且这位男主子又总是一副冷漠让人不敢接近的凛然气场,

    那仆妇有些打怵这个男主人,

    男主人说要烧掉大氅,她就不大敢出声劝诫什么,只能温顺低头福了一礼,“知晓了主子爷,奴会拿到后院烧干净的,”

    家中男主人实在过于寡淡不近人情一些,没有回复半分就直接撂起衣摆,回到了主屋子房间里,

    房间里有仆妇们早就烧得滚旺猩红的炭盆,屋子里头并无一丝一毫冬日寒冷感觉,

    穿着衣袍进来,殷稷甚至感到身子骨上莫名其妙涌起一股燥热,

    不知是屋子里温度太高,还是方才看过一场活色生香活春宫缘故,

    抬手扯了两下衣领,直至将那处扯松了些能够透上气来,殷稷方才打算屈腿上榻歇息一会,

    但临上榻之前又恍然记起来自己刚刚去过哪里,闻嗅一番身上的刺鼻媚尘味浓郁的女人香,紧紧蹙着眉头,在大木衣柜里翻找出一件干净宽大衣袍,去了水房沐浴梳洗一番,

    待梳洗完毕,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殷稷脸庞越加不虞起来,这小女子反复同她叮嘱过多少回,让她天黑之前就要归家,每次都应承的他好好的,回头就从来做不到,

    殷稷生平最是厌恶这样对他虚与委蛇之人,往日早就将这种冒犯他之人,砍掉项上头颅,踏步回到房间,男子平复心绪仰躺在床榻之上,缓缓等着小女子玩得尽兴归家,

    边等脑子里边一遍遍回想着今日学到的那些丰富体位,

    但想着想着,殷稷又逐渐紧紧蹙起了眉头,对脑子里教导他丰富体位的主角男子有些微微不满起来,

    殷稷对自己下属现在是越瞧越不顺眼,他当初第一次与小女子成事,几乎一进去就交代在里头,也就一口……罢,不想再去烦躁忆起,

    身为他的下属,怎么能越俎代庖般抢了他的风头,那般金枪不倒勇猛样子到底戳中了殷稷现下敏感脆弱的肺管子,

    李康第一次还在生疏着,对一切都还在懵懵懂懂,那女郎倒是身经百练,一点点引导着他,旁事样样不行,找个主子都要花那般久时日方才能够寻到他,这男女事上他倒是学得蛮快,

    殷稷也是今日方才知道,女子在闺房之事里彻底娇艳欲滴绽放时,是怎样一般颤动的绝美模样,

    这就让殷稷更加感到不虞,他开荤尝过肉味都已然这般久了,与小女子在榻上成事都不知道多少次,到现在他都没有让小女子娇艳欲滴地绽放过,

    李康那个不中用的东西凭什么,

    他也只不过是第一次初尝女人味道罢了,竟然能做到至此,

    殷稷厌烦不已,近月内都不想在见到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东西了,

    男子捧着一本书籍,装模作样蹙着眉头,抬指偶尔翻动几页,实则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直至主屋子房门被人从外很轻很轻地吱呀一声推搡开,

    屋子里头烛火微弱地燃烧着,滚烫猩红的炭火暖暖烘烘,

    轻盈脚步声施施然响起,

    殷稷心绪烦躁事事不顺心,连抬眸望去过瞥一眼都不曾,高大身躯半倚在床榻上,修长冷白手指翻过一页纸张,很是矜贵不显什么情绪,

    “夫君,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殷稷视线不曾离开过掌心里翻阅的书籍,听到小女子说话也只是不咸不淡哦了一声,并不作声说什么,

    “烧乳鹅!香嫩滑口,我给你撕一片尝尝好不好,”

    “不必,”

    男子不咸不淡地作声,并不理会在床榻边不断朝着他献殷勤的小女子,

    “尝一口嘛好不好,”小女子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拒绝,自己用湿帕子擦干净手,轻巧撕掉一片香喷喷的烧乳鹅,亲手喂入到冷漠不曾太过高贵头颅的男子嘴边,

    烧乳鹅一片细嫩软腻,就这样抵入到男子凉薄嘴唇边,

    “夫君尝一尝嘛,”

    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一会,殷稷方才矜持缓缓放下掌心里装模作样的书籍,抬眸寡淡瞥一眼朝着他讨巧的小女子,微沉的目就这样定定盯着她看了一会,

    复缓缓张开口吞咽下那一片,小女子递过来细嫩软腻的烧乳鹅肉片,

    他喉结滚动,缓慢咀嚼着,

    小女子仿佛以为危机解除,一身轻松地笑靥如花儿道,“怎么样夫君,好吃罢?”

    “一般,”

    “……,”

    他这般冷漠不对劲,小女子顿觉着有些不妙,纤薄漂亮的脊背就忍不住微微颤动了一下,赶忙提着裙襦站起身来,

    可此时冷漠到浑身气势凛然,等了她这么久的男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殷稷伸出手掌把想要逃脱他掌心的小女子紧紧攥牢在手中,“想去哪嗯?”

    “唔……没,夫君你渴不渴呀,我去给你倒一杯茶水罢,”

    听到小女子这怂怂地问话,殷稷冷漠扯动了一下嘴唇,古怪微微一笑,“渴,怎么不渴,”

    “那我去给夫君倒杯茶水润润喉,”小女子说着就要扯开男子攥在她纤白皓腕上的大掌,想要立马离开此地,

    “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男子勾笑淡淡说一句,腕骨用力一扯,就把小女子扯进了自己的滚烫怀抱里,

    小女子曼妙身姿一下子就落入到了床榻里,圆翘滚滚的小屁股硌在了男子硬邦邦的长腿上,痛得她忍不住皱起了一双好看的细弯眉,

    桑娘本想立即起来的,可是男子冷漠低下高贵头颅,抬手紧紧攥住她翘白下巴,逗弄似得晃了晃,“我说过什么嗯?”

    “总拿我嘱咐过你的话当耳旁风是么?”

    “呜呜呜……没,我怎么敢呀,”

    殷稷冷吊着一双眉眼,啧笑一声,不敢,她有什么不敢,就没有什么她不敢的事,

    成日浑身上下哪哪都不中用,就一张小嘴跟抹了蜜一样会花言巧语,

    哪次他训斥,不是认错比什么都快,生怕被他惩罚打屁股掐脖子之类,不够怜惜疼爱她,殷稷对她这些上不得台面小动作小心思简直是瞧不上眼,

    但因着这是他殷稷的女人,又要忍着烦躁宽容待她,

    不悦抬手拍了拍小女子的脑袋,“少贫嘴,”

    殷稷另只手掌往下伸过去,将小女子脚上穿着的绣花鞋给拨弄掉,虚虚揽抱着小女子腰身半坐起身,

    拍了拍她腰身,“挺直,”

    小女子疑惑着忍不住挺直了一下腰摆,

    殷稷就这样修长手臂直接搭在小女子腰摆上,然后揽抱着她曼妙身子将她轻轻提起来带在大腿上,

    “就这样跪着,”

    “……,”

    桑娘垂下黑鸦鸦的浓密羽毛,瞧着自己莫名其妙就跪在了男子大腿上的一双细嫩膝盖,“……,”

    有些无语凝噎,

    男子威目抬起,似还犹觉着不够,伸出冷漠指尖点在她挺翘鼻头上,“抬目看着我,好好反思,你今日做错什么,”

    他寡淡,缓缓开口,“若是让我不满意,近日就这样跪着吧,“

    “……,”

    小女子觉着有些离谱,这不是又在变相着罚她吗,她开始掉着一粒粒晶莹剔透的小珍珠,“我就是晚点回来嘛,至于就跪在这了,”

    男子将小女子揽抱到他大腿上跪着,就不大爱搭理她了,高大身躯慵懒恣意倚靠在床榻上,拿过一旁之前被他随手搁置在一旁的书籍,

    又开始漫不经心翻阅起来,

    小女子一双细嫩白皙的膝盖骨跪在他大腿上哭哭啼啼好不可怜,殷稷丝毫不为所动,任由她就这么掉着一粒粒小珍珠,连抬手怜惜给她擦一下脸庞都不曾,

    至于她的碎碎念念,更是不耐烦听什么,

    他平生最是厌恶旁人对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因着这小女子是他现下暂且离不得的女人,没法子亲手了结她,但是却不能不严厉惩罚于她,轻拿轻放,

    不惩罚,如何能够让她长记性,牢牢记在了心底里,永远不敢忘却,只有牢牢记着下次方不会再这样不知分寸再犯,

    小女子跪着跪着身子就忍不住歪了,

    殷稷蹙眉,铁面无情伸手将小女子柔若无骨的身子掰正,“跪好了,”

    “……,”

    这日子真是一刻都过不下去了,连出去玩一会都要被这样严厉管教着,这是个什么霸道不讲理男人呀,

    小女子被摆正歪过去的小身子,此刻又重新板板整整地跪在男子大腿上,

    他都不嫌弃腿酸,这样惩罚都不知是罚得她,还是他了,这阴私法子真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但就算是这样,桑娘也不想硌得腿弯疼就这么跪着,

    瘪着嘴巴,哭哭啼啼柔弱着咬着手帕,电光火石间,眸色一凝,仿似脑子活络一般想起了什么,

    腰摆越发在男子大腿上挺直着,“夫君,”

    男子不理会他,接着屋子里微弱的烛火,面如寒霜地翻动了一页纸张,

    见他爱搭不理,

    “夫君,”小女子忍不住伸出细白小指尖,扯动了一下他的袖摆,“你今日不是去书院里进学,怎么在金街巷子口出现了,……”

    殷稷不咸不淡看书的眸色一滞,这回终于肯赏脸赐给小女子一记眼神,

    不显得蹙了一下眉头,不知道她瞧见过去多少,不动声色道了一句,“今日书院放假,同窗学子一起聚会去酒楼吃顿饭,”

    小女子抿嘴哦了一声,白皙小脸上在微弱烛火倒影下倒是没有什么异色,

    殷稷抬眸不显地窥了半晌小女子眉目间的神情,见她并没有什么介怀和不高兴情绪,方才心底松软一些,

    看来她并不知花楼之事,私心里殷稷不想小女子接触这些秽物之事,自然就更不想让她知晓他去过笙色歌酒地方,

    这么一番思索,瞧着小女子还是紧紧蹙着眉头,仿佛还在绞尽脑汁想着什么他的小辫子,以此来梗着脖子跟他犟嘴,

    殷稷冷硬心肠就那么软了一丝,虽然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但是也足够让殷稷对小女子宽容开恩放过她了,

    长袍袖摆朝着空着挥卷了一下,就骤然将小女子揽抱到滚烫胸膛里,

    这会也不强势蹙眉,严令小女子跪在他硬邦邦的大腿上了,

    殷稷高大身躯倚靠在床榻上,眉目间都是慵懒之意,

    粗粝手掌一下一下抚顺着小女子纤薄的脊背,

    另一只手朝下掰开小女子双细腿,冰凉指尖摸在小女子跪的有些微微泛红的膝盖骨上,

    这会倒是没有那么语调严厉冷漠,沾染了两点不显的温情脉脉,“爷的乖肉儿,疼不疼,”

    男子粗粝手掌柔在她跪的又红又肿的膝盖骨上,本就疼着,还被他这样大力揉捏,忍不住蹙着一双好看细眉,眼眸里的泪珠子越发汹涌,“膝盖都肿了还不疼……,”

    殷稷眸色淡淡瞥一眼怀里小女子,手掌不紧不慢给她揉捏着,听她哭哭啼啼控诉着也没有什么疼惜,只道,“这次只是一个小小惩罚,若是再有下次,你应该知晓有什么后果,”

    “……,”

    她不知道,这男子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难伺候了,

    小女子咬着帕子趴在男子怀里嘤嘤哭泣着,

    殷稷一下下抚弄着小女子诱人脊背,“好了,只要你乖乖听话为夫就一直疼你,别哭了嗯?”

    “那也不准罚我,”

    不罚不可能,殷稷根本不应声小女子的话,直接拍了拍她翘臀,“起身,不是吵吵嚷嚷唤着疼,我去拿药膏给你冷敷一晚上就好了,”

    女子缩出一双细白小腿跨坐回床榻上,等着男子拿着白瓷药瓶过来给她膝盖骨上擦药,

    她膝盖骨上又红又肿,其实细细算起来,她跪的功夫一点都不短,要不是她忽然提及男子出现在金街巷子口的事,怕是到现在还跪着呢,

    男子早日从家出门,有一个美貌贵妇来找她,她家大小子就是在青山书院里读书进学,听她那么一说,桑娘方才知晓男子书院今日放假不需到学堂进修,

    当时慌里慌张,怕男子忽而归家她就出不去玩耍,就忙不迭梳洗一番跟着美貌贵妇出门,

    到了金街巷子口见他跟一群学子去到一家酒楼里,也兔子惊跳般藏起来,生怕被他发现,

    想着男子也跟着同窗出来玩,肯定不会那么早归家,所以她就晚回来了一些,回来时在外面问仆妇,方才知晓男子早早就回来等着她,……

    果真,夜里就被受罚了,

    现下她一双细白小腿都泛着红肿,瞧着就可怜不已,惹人怜惜,

    桑娘又开始心疼掉一粒粒小珍珠,

    殷稷蹙眉,“不准娇气,给你抹过药第二日就消肿了,将眼泪憋回去,”

    小女子泪眼婆娑抬起眸,努力憋了憋眼泪,怎么都憋不回去,反而越加汹涌喷薄,

    “……,”

    殷稷真是气笑不知说什么好,喉结滚动,仰天喟叹一声,妥协般就将小女子揽抱到怀里,“小哭包,这会将眼睛哭干了,夜里还怎么力气哭?”

    “呜呜呜……嗯?”

    见她疑惑,殷稷避而不在谈,将白瓷瓶盖子揭开给小女子挖出乳白色药膏,细致涂抹在白嫩膝盖骨上,

    小女子边哭边瞧着男子,又提过来几瓶药膏,又些疑惑,“怎……怎么拿着么多药膏过来,”

    殷稷瞥她一眼,拍拍她小屁股,

    寡淡道,“知道你伤着腿,在榻上躺平好,”

    “这回不用你跪,”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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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

    第64章

    ◎“娇艳欲滴绽放”◎

    在花楼里学到私密闺房本事良多,但真正实操起来又是着实困难重重,

    首先殷稷就有些过不去自己心底那关,自持身份实在做不到像花楼那个丰腴女郎,伺候李康那般卑微不耻模样,

    但若是想要小女子真真切切为他娇艳欲滴绽放一次,又必须靠着一些不入眼上不得台面手段辅助,

    殷稷单手掰开小女子一双细白纤嫩的小腿,粗粝手掌就停滞在半空中,怎样都无法前进一步,

    屋子里头微弱烛火燃起晃动,

    男子微眯了一下眼睛,朝下美景掠过一眼,深深蹙着眉头许久不曾言语,仿佛在做着什么掌握旁人性命攸关的生杀大权艰难决定一样,

    他左右为难,踌躇不决着……,

    床榻又宽又大,轻薄丝质的帘帐半遮半掩着,微弱烛火从帘帐缝隙里泄进去几许光亮,

    殷稷蹙着眉头越加不耐起来,直接将停滞在半空中不曾有过一丝一毫动作的手掌收回,伸过去扯动了一下轻薄绵软的帘帐,把榻上旖旎风光彻底遮挡的严严实实,

    帘帐被男子这么一扯动,床榻里头丝毫亮光都没有,彻底严严实实遮挡住两人身影,

    乌漆嘛黑的夜色里,没有烛火映照着的亮光,殷稷紧紧拧着的眉头方才放缓一些,阖起深邃眸眼,脑颅里一遍遍回想着那花楼里那个风尘味很浓重的丰腴女郎是怎样一步步伺候李康的,

    “爷,有些恩客那……那方面不太行,总是腰力不逮,有心而无力,就有些旁的特殊癖好,譬如……,”丰腴女郎手掌攥着李康,微微俯下了脑袋一步一步示范给殷稷看,“这样女子也是可以像牡丹一样娇艳欲滴绽放的,”

    “有些厉害恩客手段了得,还会这样……那样……,”丰腴女郎又亲力亲为拿着李康当毫无感情的工具人,花样百出伺候着李康,为旁边那个冷漠着一张矜贵脸庞,仿佛在观摩他们又仿佛在不紧不慢饮茶,不曾关注过他们的高大男人,细致地讲解着,

    帘帐之中,

    乌黑夜色里,什么人影憧憧都瞧不见一分一毫,殷稷修长指尖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许久都不曾有什么进一步动作,

    小女子长久保持着一个姿势,半边身子都有些麻麻酥酥不舒服着,忍不住启唇开口道,“夫君,我腿好酸呀,要不然我们明日再说也不迟,我夜夜与你睡在一处,又不急于这一时片刻,天色已晚不然我们早些歇息……,”

    “噤声,”殷稷蹙眉,粗粝手掌伸上来拍拍她脸庞,警告,“我不想听你说话,”

    “……,“小女子只能这样翘着一只细白小腿在黑色长夜漫漫里,咬着唇瓣不出声了,

    说了人家也不听,反而嫌弃她多嘴多舌,不想听她过多言语,还扯过她的小手紧紧覆盖住在她的嘴巴上,

    严词厉色,

    “自己捂着,无我应允”殷稷不咸不淡道,“不准将手放下来,”

    “……,”

    着实是过分,

    桑娘蹙着一双好看的细弯眉,咬着红颜嘟嘟的唇瓣,有些生恼不已,正待要蹬腿发脾气不依,就被男子接来下来动作弄得纤薄脊背一颤,在乌色不见一丝光亮的长夜漫漫里,小女子忍不住红唇微张,狠狠瞪大了眼睛,紧紧捂着自己的檀香小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之后,殷稷蹙着眉头,仿佛做好心理建设,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说服了自己,终于肯将袖摆挥卷了那么一下,

    殷稷觉着有些脏,哪怕犹如农户操持庄稼般精细养了这么久,还是感到脏得跟什么,

    所以说他龟毛事多,自古以来哪有农民百姓,会嫌弃自己亲自种下,还亲力亲为挽起袖摆,挥汗如雨伺弄过这么久的自家庄稼,哪个不爱自己的土地,要是收成好时可是能为他们一家带来一年丰收的好年,平日不但尽心尽力捧着幼苗播种着,还抱有极大虔诚对待自家土壤,生怕土壤出了一丝一毫的病害之类,

    殷稷还是觉着脏,但瞧着土壤涨势不错,时辰一分一秒过去,竟然比农家百姓尽心尽力伺候的庄稼还要肥沃湿润,就算现下他拿着种苗播种下去都能畅通无阻,顺利无比,丝毫没有半点夸张,

    殷稷挑了一下眉头,心底里略有些讶然,

    一时就暂且压下嫌弃之感,来了些兴致盎然,不怕沾了满手污泥,蹙着眉头伺候着翻弄松软不错的土壤,

    深更半夜,

    主屋子里头不断有时高时低的哭泣涟涟声音传出来,

    在旁边睡下的仆妇们一个个燥得老脸发烫发红,真是混不吝,这日日夜夜都没个消停时候,小两口感情真是好的让人牙酸,睡不着觉。

    听着院子里头女子时高时低的哭音伴奏,仆妇们一个个忍不住捂住耳朵,扯过厚重的被褥覆盖在头顶上,燥热着脸庞强自逼迫自己睡过去,

    屋子顶上被李康安排*过来保护主子爷安全的暗卫,“……,”

    这……这是做什么,弄出这么大动静,不知道还以为里头发生什么了,暗卫蹙着眉头,肃穆着一张脸庞,忧心自家主子爷在里头发生不好事,他未来得及救驾,不放心地揭开屋子顶上的一片青色瓦片往里窥了一眼,

    然后瞳孔一缩,仿佛手掌被烫了似得又赶忙将青色瓦片给严丝合缝摆放到原处,

    心口骤然跳动,自己手脚干脆利落一跃,忙不迭换了一处地方守护着主子爷周全,

    屋子里头帘帐不知什么时候被小女子的扯落在地上,接着高悬夜空里的月色,暗卫正巧瞧到了里面一个实打实,

    远离了主屋子那边,暗卫找了一颗大树跃到上面,脸庞发烫,但眉头却紧紧蹙着,他现下忧虑主子爷发生什么危险,反而担心他自己的性命周全了,瞧……瞧见了主子爷那样私密不能外人所道的情事,

    他……他还有命活吗,

    暗卫这会子甚至顾不得脸庞泛红,开始深深为自己前途未卜的未来而深深担忧着,他……他瞧见主子爷低下高贵头颅含……含……,那样不耻有失身份之事,

    他真是活不成了,

    揭开青色瓦片朝下瞅时,正巧对上了主子爷犀利抬起深邃眸眼,蹙着眉头不悦与他对视,警告意味浓重……

    暗卫胆战心惊迅速将青色瓦片严丝合缝摆放回去,往日一直都是李康跟在主子爷身旁贴身保护着,

    这回不知道李康犯了什么错,被主子爷重罚,好不容熬到能在主子爷面前露脸机会,没成想这才几日过去……他就犯下这样大错……,

    暗卫觉着自己前途霎那间变得一片灰暗,

    听着主屋子里头不断传来的旖旎暧昧响声,暗卫在大树上抱剑顶着两个黑色浓重的眼圈胆战心惊熬到天亮,

    天亮以后,主屋子里头传来一阵开门响动,

    主子爷高大身躯从房门缓缓阔步迈出来,高贵右侧脸庞上还被划了一道渗血凝固的指甲痕迹,主子爷仿佛不甚在意般,站在门口处规整一下衣摆,招手唤过来一名伺候的仆妇,“你去青山书院帮我告几日假,就是我旧疾复发无法去学堂,”

    “喏,”

    仆妇得当主人家吩咐就匆匆忙忙出门了,

    殷稷在屋子里头翻找出一件干净衣袍,就去水房沐浴梳洗一番,一大清早,前院仆妇们都在忙忙碌碌做着活计,有在厨房里头准备着早膳,有在劈着柴火,有在洗着主家换下来的脏衣裳,

    回到主屋子里窥一眼床榻上小女子,见她眼尾泛红,已然还没怎么平缓过来,不安睡熟过去的诱人模样,

    凉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弧度,就算他不用真枪实弹撂摆亲自上阵,还不是将小女子玩弄的死去活来,娇艳欲滴地为他绽放不知多少回,

    昨夜第一次见到小女子像艳靡牡丹花一样娇艳欲滴绽放美妙模样。殷稷就有些上瘾,实在是往过没有见过这般让人勾动心选一幕,就忍不住贪欢了一些,任由小女子怎么哭闹捶打上爪子挠他脸庞,他都不怎么软下心肠放过她,

    顶多就是不能行走在外见人,左右他也不是很想每日起个大早去那个什么学堂进学,正好躲懒在家不用出门,

    弯俯下高大身躯,伸手给小女子掖了掖厚重被角,见她白皙滑嫩的小脸上满是花猫似得泪痕,深深不安睡熟过去,曼妙身姿都还一颤一颤的,也不怎么心疼,反倒觉着这是他雄风勋章,

    冷硬眉头微微上挑了一下,好心绪地归拢一下衣摆,就阔步踏出房门,

    一路缓慢行走来到无人的后院,朝空随意挥了一个手势,

    一道鬼魅般的影子跳落在他身旁,双手交叠,单膝匍跪在地上,朝前面的高大身影恭敬叩首,

    “主子,”

    殷稷找了个块干净石凳子撂摆坐下,淡淡道,“昨夜都瞧见什么?”

    “……,”

    “属……属下没瞧到什么,”

    殷稷不咸不淡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窥睇一眼自己的下属,“是吗,”

    “求主子恕罪,”

    暗卫忍不住瑟瑟发抖更加低弯下头颅匍跪在寒冷地面上,

    “记住,你什么都没瞧到,”

    殷稷垂下眸子,淡淡地瞥着自己的属下,长久不语,直至暗卫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汗流浃背,方才缓缓开口,“下不为例,去领罚罢,”

    “谢恩主子,”

    那暗卫仿佛松了一口气,起死回生般活了过来,连忙叩首在地上对主子谢恩,

    处理完这个不知分寸冒犯他夜里情事的下属,殷稷就没什么兴致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若是放在以往,有旁人男子窥见他这等私密闺房之事,殷稷必然要震怒杀人砍头的,但现在沦落民间,尚在潜龙时期,手中正缺着可用人手,

    暗卫对他忠心耿耿,杀一个少一个,有些不值当,只能恩威并重吓唬一番,就这样轻描淡写揭过去,

    回到主屋子里头,小女子还在榻上不安熟睡着,纤薄脊背仿佛还没平缓过来,总是一颤一颤抖动着,

    地面上散落着一室凌乱衣裳,还有被小女子咬着贝齿扯落下来的轻薄丝软帘帐,

    殷稷伸腿踢开两件碍事衣裳,一路朝前走过去来到床榻边,见小女子还没有丝毫醒来迹象,倒是也没有不知趣地将她吵弄醒,

    反倒是脱掉宽大衣袍,赤裸着被小女子指甲盖挠得惨不忍睹胸膛,揭开被褥躺了进去,

    冷不防钻入进去,熟睡中的小女子仿佛被惊扰到一般,迷迷糊糊翻动了一下姿势,

    欣长手臂揽抱到小女子细软腰肢上,粗粝掌心一下一下抚弄着她纤薄雪白的漂亮脊背,“无事,睡罢,”

    殷稷搂着怀抱里软塌塌的小女子,低下高贵头颅吻了一下她乌色蓬软的发顶,“睡罢,为夫哄着你睡,”

    小女子很快被他安抚好,深深熟睡过去,

    殷稷疲劳伺候小女子一整夜,这会也困乏不已,就扯过厚重被褥,紧紧盖住两人绞缠的身躯,缓缓阖上眸子,跟着小女子睡过去,……

    时间飞逝,

    殷稷平日不是逗弄小女子打发一下百无聊赖心神,要么就是去青山书院装模作样点卯一样去转一圈,

    还有无事时去赌场里头堵两把,赢些养人的花销开支,每月初一十五,殷稷都会蹙眉细细阅读一番,从各地被他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暗卫消息,

    就这样一日日唬弄过去,很快就来到年关,

    年关梧州城里头还是很热闹,就算殷稷向来对这些繁琐节日不甚重视,往日在王宫里时,因着要普天同庆,那些过节的繁琐之事也都是用内务府和朝中大臣操劳,

    不然他费尽心神留着他们在王朝里成日跟他对着干做什么,总要为他出力做些卖力气事情,

    他不爱过这些节日,很大一个原因是殷稷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亲人,就算是过节也是他一个人索然无味吃顿饭罢了。

    殷稷不在乎这些繁琐代表着喜庆的节日,但小女子不同,她对这些意为团团圆圆,阖家欢乐的节日很是上心重视,

    当然,更加重视还是殷稷的进学之事,

    年过一过就是二月县试,接着就是一系列考试选拔,小女子对他考中一个秀才之事很是上心,比过年关都还上心,

    为了不影响到他考试,甚至在年关前做出不回村子里过年决定,一双细白小手柔软覆盖在他宽大掌心里,语重心长,苦口婆心道,“夫君,桑娘巴心巴肝为你,你可定然不要让我失望呀,”

    “……,”殷稷不咸不淡唔了一声,算作应答她,

    小女子立马笑靥如花般喜极而泣,

    “巴心巴肝”这个词怎么来的呢,

    自从殷稷从花楼里那个风尘味很浓重的丰腴女郎身上,学到一身帘帐中销魂本领,小女子几乎夜夜都能像艳靡牡丹花般绽放,且一夜连着绽放,比那朵牡丹花还要娇艳欲滴,

    她自然是受不住,哭着喊着挠着闹着说什么都不肯依男人了,

    又素了一段日子后,殷稷也有些承受不住,就想到一个吊着小女子心绪的法子,用“秀才之身”作诱饵,天天吊着她可着他心意为所欲为,

    小女子夜夜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明明都快受不住,但因着殷稷有着“秀才之身”作诱饵,又硬生生咬着贝齿挺着熬着,

    她夜里这样委屈自己满足男人那些怪癖,这要是还不给她考一个“秀才之身”回来,可想而知桑娘会有多气愤,会有多生恼,会有多么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对待男人,

    殷稷今日心绪也烦着,诱饵吊多了小女子就真当回事了,他自然不想考什么“秀才之身”,于他而言都是无用东西罢了,

    但是现下不真给小女子考一个秀才回来,反倒有些不好收场,谁让他诱饵用多了,小女子真以为是那么回事,仿佛他已经把“秀才”这个名讳给她考回家了,

    日日夜夜都巴心巴肝地跟着他献殷勤,

    见小女子这般认真神情,殷稷后来就不大想用“秀才之身”这件事作诱饵了,但架不住“秀才之身”这个诱饵着实好用,旁得诱饵都不怎么能勾起小女子由他胡闹兴致,

    没法子,殷稷只能认命般又拿着好用的“秀才之身”作诱饵,每日夜里吊着她伺候着,

    这小女子在他长久滋润下,倒是越发娇媚惹人眼起来,

    本来她就长得媚,这下更加媚的没边,殷稷每日夜里都对着她爱不释手的宠爱着,

    怎么宠都犹觉不够,

    年关在即,为了他考“秀才”大业,小女子甚至做出不回村子里过年决定,

    每日跟着一群仆妇在家里宅院忙进忙出,大包小包将一车车东西往家里拉,

    这会还使唤着他踩着凳子挂大红灯笼,“夫君,左边左边一点,”

    “诶呀,太左边又歪了,往右边侧过来一些,”

    殷稷被她使唤得不耐烦,又不得不被使唤着,这整个宅院里头一屋子女子,个头个比个的矮,除却他根本无人能够到挂灯笼高度,

    耳廓边听着小女子絮絮叨叨着使唤,

    蹙眉,不耐烦,“好没?”

    “正了,夫君下来吧,”

    殷稷烦躁撂摆从凳子上下来,又被小女子在手上塞了两个圆滚滚大红灯笼,“夫君,在大门口上挂两个就完事了,辛苦夫君,”

    小女子笑眯眯在他身旁撒娇卖痴,

    殷稷懒得理会她,直接提着两个大红灯笼阔步来到宅院大门外,将大两个灯笼,任由小女子呲了呱啦在他耳廓边吵闹着,使唤来使唤去挂好了,

    撂摆下来以后,小女子上前给他敷衍捏了两下肩膀,“夫君辛苦,回去温书罢,县试在即万万不可懈怠,”

    “……,”

    殷稷努动了一下凉薄嘴唇,冷吊着一双眸子面无情绪笑了一声,

    要不他不爱搭理这个小女子,无事献殷勤,有事好好夫君,无事就卸磨杀驴把他当成挣面子工具人,

    一点理会她心绪都没有,现下这小女子在他这一点都不讨喜,也就夜里那点功夫,殷稷能提起兴致宠爱宠爱她,其他功夫搂一下小腰他都觉着烦,

    年关那日,小女子起了一个大早,

    因着他县试在即,这段日子什么荤肉腥味小女子都肃穆着一张小脸,言辞抗拒着给他停歇下了,

    这几日殷稷又开始过着清汤寡水般百无聊赖日子,

    嘴巴都快要淡出鸟,不让他碰夜里总能亲香一会檀香小口解解馋,就这也不肯,亲一会小嘴都仿佛他是什么逼良为娼的恶霸一般抗拒推搡着他,

    半点都不让他挨着,

    殷稷挂着一张清汤寡水的脸庞,面无情绪地从榻上披袍起身,

    小女子弯下腰从大木衣柜里给他翻找出一见新做的年关衣裳,

    跟着小女子现下身上穿着的那件衣裳是一套夫妻装,

    瞧见这男袍衣裳花样款式,殷稷难堪不悦的清汤寡水脸庞,方才平缓一些,

    站在原地缓缓展开手臂,沉着一双深邃不悦的眸子,紧紧盯着小女子瞧了一会,

    “……,”

    小女子会意,撇着嘴巴过来帮着他伺候穿好衣裳,谁让他县试在即,桑娘近段日子倒是不那么想与男子吵嘴,烦扰到他心绪到时候在考场上影响到他发挥,

    小女子每日字字不离“秀才”二字,这要是一个承受不住压力的男子娶了她,被她这般日日夜夜磨牙吮血着,岂不是早就压力罩顶心态崩塌,

    到时候还考什么“秀才”,回家烤点地瓜吧,

    殷稷展开手臂,由着小女子边为他穿衣,边絮絮叨叨着秀才之事,

    不咸不淡偶尔唔两声,也不怎么搭理她,

    伺候完他穿衣,小女子挽起袖摆又开始兴致盎然,双手提着新年裙摆到外头指挥着仆妇准备年关膳食,

    一整日小女子都为着这个家忙忙碌碌着,忙得脚不点地半会歇息时辰都没有,

    殷稷就这样懒散恣意支颐,淡淡瞥觑着小女子为他操劳着忙进忙出,

    忽然心绪大好,

    夜里,梧州城内年关烟火点亮夜空,

    家里丰盛年关饭食都一盘盘摆在桌案上,

    种类繁多,跟王宫里膳食相比更是简陋,算不得什么珍馐美味,

    但就是瞧着有什么不大一样,有点家的温馨和烟火之气,

    让人有动筷子尝尝欲望,

    殷稷执起筷子,方要夹一口入嘴尝尝,

    就听到旁边小女子弯弯笑着眉眼,提起一个杯盏推过来,“预祝我夫君蟾宫折桂,榜上有名,”

    “……,”

    扫兴,

    殷稷顿觉索然无味,嘴巴里淡出鸟,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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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

    第65章

    ◎“小女子脸蛋红扑扑”◎

    小女子还是较为注重年关这个寄寓“阖家幸福”的圆满意义,

    虽然殷稷向来觉着这些子虚乌有寄寓可有可无,但也不想像小女子一般那么扫兴,

    是以很是给面子,小女子递来盛满酒水的杯盏过来,殷稷挑了一下眉头,敷衍接过来一饮而尽,

    慢慢嘬饮着酒水,

    年关这日,殷稷算得上吃过许多年都不曾体会过的寄寓阖家欢乐的“团圆膳食”,

    殷稷眯着眼睛,削瘦苍白的手骨执着一双木箸,吃入口中一筷子既感到妥帖烫心,又十分索然无味的扫兴“团圆膳”,

    十分扫兴,这小女人统共坐在这张桌案上没多久,就跟他提了不下五句考“秀才之身”事情,

    她这般给自己夫郎压力,换个人真是吃不消承受不住,很是见识短浅不懂事,

    好在他不是一般不抗事男郎,倒是能惯着她这些上不得台面小毛病,

    殷稷夹过一筷子鲜嫩可口鱼肉塞进嘴里,索然无味咀嚼着,瞥一眼小女子,耳旁有一搭没一搭像是听得认真,又仿佛什么都没听的敷衍样子,

    吃过膳食,小女子弯着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吵吵嚷嚷着要去街上看花灯,

    这段日子殷稷在家里“温书”都温的生理性厌恶,被小女子圈在家里,近乎寸步不离地看着他,读一大堆无用书籍,

    虽然他对一个贫瘠之地的花灯没什么兴致,但确实在家宅院呆的憋得慌,趁这个机会出去放放风缓缓脑子,醒醒神也不为失一个好法子,

    是以饭后殷稷拿过小女子的艳靡斗篷,将她从头发丝到精美绣花鞋都严正以待,捂得严严实实,

    将斗篷披在小女子单薄身姿上后,殷稷掀起眼皮子,视线居高临下窥睇着站在他面前俏生生的小女子,

    紧紧蹙着眉头,横七竖八左右瞥着小女子这一身穿着都不怎么妥当,太过艳靡魅惑,这一张白皙惹人的妖姬脸庞行走在大街上,不知晓还以为是什么未嫁过人,还没消受过男人滋养恩宠的未出阁少女,

    明明已然是他的小妇,如今出街却还是这样像姑娘似得打眼,

    殷稷拧着一双仿佛能够夹死什么的眉头,高大身躯立在原地许久都不曾动作过一下,

    因着要出行在外瞧梧州城内的热闹花灯,小女子这会子脸蛋儿红扑扑,一双好看细弯眉里盛满细碎的兴奋光光点点,显然已经兴致勃勃迫不及待地想要快些出去玩耍,

    涂抹红脂的艳靡翘嘟嘟嘴唇,被她细致对镜梳妆得体妥当打扮一番,越发妖妖媚媚不成样子,

    殷稷蹙着眉头,抬手从一旁抽屉里扯出一方干净洁白的丝帕子,不悦低下头颅,将被小女子涂抹的艳靡翘起,似乎在等待男人来任君采撷的红嘟嘟唇瓣,一点点擦拭浅淡,

    待小女子唇瓣上只染着一点浅色痕迹,

    殷稷敛下眸子,见小女子已经不高兴撅起嘴巴,一双漂亮狐狸眸眼一凝,微微转动着,就知晓她又在想法子作妖,

    他这两日被强制温书温的脑子疼,这会不大想耗费心神去哄她,更不大想迁就她,毕竟这唇脂颜色实在是太过艳丽,

    她本就长得媚色勾人,在涂抹这样勾人心神的口脂出门,殷稷一会牵着小女子上街什么都不用干了,光盯着那些觊觎他女人的登徒浪子就要累死他,

    自然,殷稷更加不想自己女人这样在街上招摇过市,随意被旁的男子不吝啬观赏,

    他的女人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被旁人冒犯观赏,这让他感到十分不快,

    想到这一茬事,殷稷电光火石间仿佛又恍然起什么,折返回高大身躯,在屋子里头翻箱倒柜找出一顶帷帽,很长很夸张那种灰突突帷帽。

    殷稷不但给小女子披了一件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的斗篷,还给她戴了一顶很长的帷帽,

    “……,”

    桑娘被他折腾一番还没有出门,当即就有些不高兴,正待要发作,

    男子仿佛已然深谙她作闹脾性,伸出一只削瘦苍白手骨,缓缓揭开了她的帷帽一角,不给她开口功夫,随后俯下高大身躯含住小女子馨香柔软的嘴唇,动情吸嘬一会,方才漫不经心松开了凉薄的唇,

    淡淡道,“就这样出门,乖些,”

    “……,”

    小女子有点没法子忍受自己这一身繁重的衣裳,蹙着一双好看细弯眉,驳斥,“丑,丑死了,”

    太丑了,她就没穿过这样丑的打扮,灰突突简直是没眼看,这让她怎么有脸抬得起头出门看花灯,

    殷稷伸手撂开帷帽一角,将帷帽又扯大了一些,偏头又俯下高贵头颅叼住她的檀香小舌绞缠,直至小女子媚眼如丝,气喘吁吁,安抚顺毛了一些,欣长手臂一展,就将小女子娇小玲珑身子揽抱在了他宽阔胸膛里,

    男人喘息声有些粗重,声线低哑磁性,“好了乖肉,莫要作闹,”

    他不咸不淡平述,忽悠着小妇人,“哪里丑,为夫觉着甚美,”

    “……,”

    总是若是让男人同意给小女子换一身更加华美衣裳,他是肯定不会应允点头的,这样严丝合缝将整个曼妙身段都藏掩起来,男人都蹙着一双拧紧的眉头,万分勉强让她出门的,若是可着小女子心意再换一件华美衣裙,殷稷甚至动了不想出去,就这样在家憋着也挺好念头,

    “……,”

    小女子是个爱凑热闹,喜欢烟火人气的跳脱性子,成日憋在家里自然待不住,同殷稷周旋许久都不见他眉眼松动一分,固执得像个说一不二,唯我独尊的残虐暴君一样,

    桑娘只能咬了一下被人给吻肿的唇瓣,委委屈屈跟着男人身后,满脸幽怨小媳妇似得被他牵着细嫩小手上繁华街口去看花灯,

    年关之夜,梧州城内人潮涌动,人头挤着人头,兴奋喜庆瞧着不断放在黑夜长空里的烟火,

    街口热闹非凡,殷稷花了几枚铜板给小女子买了个糖人,她浑身上下都捂得严严实实,细嫩小手里捏着一个剔透诱人的糖人也没法子吃入嘴里,

    小女子站在高大男子身边,捏着手里的糖人气得跺脚干瞪眼,

    哪怕是这样,殷稷也冷漠着一双眉眼,不为所动,

    就这么让她拿着甜腻糖人在细嫩小手里攥着,伸出手掌逗弄幼猫崽子似得抚弄了她乌色蓬软头发两下,“拿在手里,回家吃,”

    说罢,也不管小女子是什么样气得跳脚神情,反正万事由他一言堂定锤,

    年关街口繁华不已,人潮涌动,男人女人小孩都很多,

    尤其是男人,比以往街口走动的人数还要多了三成以上,这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在街口涌动,有的甚至从他身旁走过,殷稷将他女人捂得这般严实,不见一丝缝隙出来,

    但是一个女人的姣好曼妙身段,不是他一块布料子就能随意遮掩住的,

    她身段实在太过惹人,又被他接连夜夜灌入滋养,身段比她少女时更加丰腴勾人,

    走在人来人往的繁华闹市街口,自然有不长眼的男人忍不住一眼接着一眼往他女人身上瞧,

    就在街口逛了这么屁大点功夫,殷稷一双威目都不知道锐利瞪过多少朝他们投掷过来视线的男人身上,

    被人这般大胆冒犯瞧着他的女人,殷稷满心不悦,给她买根糖人都是强人想要发火情绪满足她,

    他在这边压着怄火情绪,她倒是好,还敢跟他气得跳脚发脾性,

    殷稷气得心肺管子都快灼穿,

    男人牵着小女子细嫩小手,一路从繁华热闹街口走到街尾,就像是赶进度做任务一样敷衍带着她逛,

    避免被她咬舌根有借口和他吵嘴,殷稷还是不是停歇下脚步,给她买了两个小玩意儿放在手里玩,譬如兔子花灯什么,

    这样她被吸引过去注意力,也瞧不出什么身旁高大身躯男子已然逛的不耐烦,归家似箭,在带着她做任务一样敷衍闲逛着,

    等到小女子回过神来,殷稷已经牵着女子细嫩软白的小手拐入他家宅院的街头巷子口,

    这条街道巷子口是一条居住区,没有那般聒噪吵嚷之声,

    抬眸瞧着两侧静谧的墙面,小女子不高兴撅起嘴巴,“你怎么将我带回来了,才刚出门玩一会,你就带我归家,”

    “一会?”殷稷嗤笑,不咸不淡抬手抚弄了一下女子细嫩滑腻小手,“乖娇儿,瞧瞧你手里满满登登提着的小玩意儿,在闲逛下去你还有手装吗,”

    “……,”

    小女子抿着一张唇瓣,捧着怀里一堆啷当小物件,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被动地被男人强势不容置喙牵着往家里大门口踏入进去,

    委委屈屈一路小媳妇似得,忍不住幽怨起来,“你就不能帮我提着吗,哪有夫郎不给家中娇妻拎东西的,”一进入家门,桑娘就有些生气,一把细嗓子都哭哭噎噎着,

    殷稷回身过高大身躯,瞧着女子这番小可怜模样,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头,他带着小女子进入到家里宅院,插上门闩,

    之后一只欣长手臂揽抱住小女子,将她搂至在宅院里的石凳子上坐下来,右侧大腿承受着小女子越发沉甸甸的丰腴身子,

    削瘦苍白的手骨挑起小女子尖翘下巴,在月色之下,殷稷粗粝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细嫩皮肉,朝她抽抽噎噎眸底伸展了一下手掌,

    缓缓道,“瞧瞧这是什么?”

    “什……什么,”听到男人问话,小女子挺直腰摆,稳稳当当坐在男人大腿上,抬起泪眼婆娑的水眸瞥凝一眼男子伸在她眼底的大掌,

    “这是一双能给你挣秀才娘子的手,”殷稷懒散着语调,老生常谈,不管什么大事在“秀才”功名利禄二字身上,总是能无往不利,立竿见影哄好她,

    果然,近乎下一瞬间小女子就睫毛一颤一颤,吸耸着泛红的鼻头,整个单薄身子都坐在他大腿上一滞,“真……真的?,”

    殷稷懒懒掀了一下眼皮子,像忽悠小傻子似的,“你说呢,”

    小女子在他大腿上睁大朦胧不清的眸子,唔了一声,

    殷稷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小女子鼻尖,“县试在即,既然这是一双能给你挣秀才的手,这些繁琐之物自然不能再提,”

    “乖娇儿,莫要为这些小事同我作闹,”

    小女子抿了一下唇瓣,支支吾吾半天躲闪不说话,

    殷稷懒得理会她回答什么,他本意也不是为了小女子同他道什么歉,只是想勾起一些小女子心里头愧疚,他近段日子光温书温的浑身骨头都发硬,

    再不松乏松乏,殷稷就真懒得给她考个什么秀才娘子回来装面子,

    什么都爱同旁人攀比,虽然殷稷不觉着一个秀才能顶个什么用,但是在这样的贫瘠之地,也许不能这样说,在王朝所有寻常百姓家里,一个“秀才”名讳就会让他们感到无比荣耀,

    不过就是一个秀才,殷稷真就瞧不大上眼,往日就算是状元郎,他都大有瞧不上的时候,何况是一个区区“秀才”名讳,

    许久未曾开荤尝到过肉腥味,殷稷胸膛口滚烫,掰着她腿忍不住诱哄着小女人一些,“打开些,开大点,今夜伺候好夫君就给你挣秀才娘子恩?”

    “乖娇儿,心肝儿,怎么这么可人疼恩?”

    *

    年关一过,就是县试,县试之后又是一连串考试,方才能够考取“秀才”之身名讳,

    殷稷成日夜里拿着秀才公说事,诱哄小女子为他敞开门户,松乏松乏他浑身僵硬的身子骨,

    “秀才”这个借口着实好用的很,自从捏住小女子命脉,殷稷几乎夜里就没怎么断过粮,

    到了考试那日,殷稷坐在考场上,巡查官不断在他门旁走动,每格房子里头考生们都在低下头不作声,紧张认真作答着,

    殷稷没有伸手动笔,他紧紧蹙着眉头,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考这个秀才,

    考中其实对他来说很鸡肋,但也并无什么坏处就是,可若这个“秀才”之身没有考中,回家等着他的麻烦事却是良多,

    小女子爱好攀比,很是顾及自己脸盘,花这样多银两给他砸出一个在青山书院里念书名额,必然不会只是让他去玩玩混日子,

    何况这些时日只要殷稷用着“秀才之身”这几个字对小女子提出任何无理取闹要求,小女子都咬着唇瓣羞耻地对他有求必应,

    归根结底为了什么,殷稷心里头在清楚不过,“秀才”二字罢了,

    若是他不中,殷稷近乎都能想象得到小女子有多恼火生气,

    避免招惹一些耗费他心神去哄女人的麻烦事,殷稷蹙着眉头,还是提笔洋洋洒洒在白纸上写了起来,

    殷稷动笔时,考试时辰都已经过半,两天过去,后半场他方才答卷,瞧的巡考大人路过他这直蹙着眉头,摇头晃脑叹气着又负手而走,

    岭南之地贫瘠,消息闭塞,教育资源跟王朝京都更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科举是什么,科举是为帝王选拔人才而设立,

    科举内容更是帝王君心难测,另有深意抛下来的考核,

    选拔上来人才要为帝王所用,科举内容动向自然是随着帝王圣心难测而改变,

    朝臣揣测帝王难测圣心,天下学子揣测百官朝臣心思,都在想朝臣出这样的科举内容目的是什么,想要选拔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归根结底,一层层抽丝剥茧下来,其实这群人都是在直接或者间接去揣测圣心,

    他自己心思殷稷又怎么会不知道,

    心底方才即位不久,科举大考还未曾举行过,天下百官和学子自然不会这么就改变过往进学思维,还停滞不前在他在位时的科举内容,

    何况是这样贫瘠之地,消息更是闭塞,更迭内容更是缓慢,起码在殷稷看来,他们考核内容还停留在四五年之前,

    殷稷几乎是蹙着一双眉头答完卷子,考核官大人瞧着他直皱眉,殷稷低头作答比考核官大人眉头蹙得还要严重,

    他没想到岭南这样闭塞,比他想象的还要闭塞落后,

    怪不得贫瘠到王朝京都的百朝大官们,每一个愿意下放到这里,将这里当作升官的跳板,

    殷稷紧紧拧着一双仿佛能够夹死什么的眉头,交上自己龙飞凤舞字迹的卷子,

    已经考过不知道第几场,殷稷没有仔细算过,懒得去关注这些微不足道小事,但考完这场,就能获得一个让小女子喜不自禁,合不拢嘴的“秀才娘子”名讳,

    就当哄自己女人玩了,这段日子她夜里伺候的他也算是较为上心,就当是奖赏给她的恩赐,

    殷稷可有可无地这般想着,

    一出考场大门,小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娇俏俏在外头等候着他,

    殷稷这场考试整整考过三日,他撂摆缓步走过去,身上略显憔悴,那里边狭窄逼仄,四处不通风过气,吃住都不甚舒适,

    何况这么久过去,殷稷夜里显然已经适应了每日搂着怀里软绵绵的小妇睡觉,这会冷不防,自己孤单单连住了三日,里头环境又不好,气味难闻,殷稷自然有些不高兴情绪显露在外,

    好在一出大门,就见到小女子打扮俏生生模样在外头打着一把油纸伞等候着他,

    不然殷稷当场就挂落下来冷脸,大半个月都不会给小女子好脸色瞧,

    要不是为了这个作闹小妇,他用得着被关押犯人似的在里头窝囊呆了整整三日,

    这会浑身哪哪都不舒适,连换洗衣裳在里头没法换,黑色胡须都长满性感的下巴颏上,

    殷稷撂摆缓慢踱步过去,离小女子还有一段距离之后,也不直接过去,微微抬了一下高贵下巴,示意小女子自个朝着他走过来,

    男人方才大考完,这般高傲自大态度对待,桑娘也不是很在意,规整了一下长长曳地的帷帽,单手提着裙摆款款朝着男子走去,

    另手提着一柄优质珊,小女子笑靥如花,“夫君考的怎么样?”

    殷稷丝毫不在意三日没洗澡的自己身上臭不臭,有没有异味,伸手牵*过小女子的手,耳廓边听到小女子的问话,

    眉毛都懒得抬起一下,不咸不淡道,“等着当你秀才娘子就是,”

    口吻狂妄之非常,惹得左右两侧考生都忍不住停歇下脚步,侧目而视无语瞧了他一眼,

    真是不知所谓,成绩都没落榜下来,就这样同自家娘子这样吹嘘,

    人来人往中还有不少青山书院里的同窗,听闻廖学子这样大言不惭口出狂言,都分外无语,他平日在学堂做派,就是纨绔子弟吃喝玩乐那一挂,

    大儒捧着书本在前头讲课时,也不见他听过一时半刻,不是睡觉就是逃学,

    就这样不思进取模样,都敢跟着自家娘子大言不惭吹嘘“等着当你秀才娘子就是”,两厢这样一对比,众多平日刻苦读书学子,顿时又觉着自己行了,

    要是廖学子都能考中秀才,那他们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可真是要贻笑大方,

    众多学子如何,殷稷自然不放在心上,有什么可放在心上,在他眼里只有两种人,“可用之人,和无用之人。”

    可用之人殷稷能掀起眼皮子,耗费心神筹谋一番,无用之人,殷稷恩赏过去一记眼神都觉着浪费功夫,

    考完这场秀才大考,殷稷是真懒得在去什么青山书院学堂进学,若是他想状元及第,自然需要继续去学堂进学,可小女子显然没有盼夫及第想法,

    不知是不敢奢望还是什么,小女子觉着一个“秀才”名讳就已然很满足,

    自从殷稷信誓旦旦朝着小女子说完那句,“等着当你秀才娘子就是,”小女子整日都笑得合不拢嘴,平日对待他更是殷勤热情的有点让殷稷发虚了,

    腰发虚,

    殷稷水深火热在榻上消耗着自己好不容易温养许多的强健身子骨,没几日就被榨得的连一丝油水都不剩,半点都露不出来了,

    大考结束殷稷朝着小女子要奖赏,接连奖赏七日,殷稷面容憔悴,小女子反而容光焕发,

    毕竟现下殷稷不似以往,没法子让她娇艳欲滴绽放,现下几乎次次都会绽放的娇媚勾人,

    自然滋润的她脸庞红扑扑,瞧着就跟熟透的樱桃果似得,

    小女子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宠惯的绽放上瘾了,

    长夜漫漫里,轻薄丝软的帘帐随着屋子里头墙影而急速抖动,

    殷稷阖眸,仰面躺在床榻软枕之上,沉沉疲乏熟睡过去,呼吸平稳,直至一个重物压过来,

    男人眸子都没睁开,蹙着眉头狠拍一下,不知什么时候不知分寸爬在他腰腹上小女子,

    厉声,斥责,“下去,”

    娘的,再贪下去他就要被搞死,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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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

    第66章

    ◎“小脸红扑扑2”◎

    原先殷稷榻上情事多数只顾着自己舒坦不舒坦,倒是甚少关注小女子感受如何,

    自从他在花楼那个丰腴女郎身上学到本事良多,自然有许多法子让小女子为他娇艳欲滴绽放,

    每次夜里烛火昏暗,一点光晕泄在小女子红扑扑的娇嫩脸庞上,殷稷心里甚是觉着想要爱宠于她,

    是以这段日子就给小女子绽放多了一些,他喜爱小女子那一霎那间为他娇艳欲滴绽放的情态,

    接连七日就有些宠爱过了头,感受到个中滋味,就给她喂出些许贪心不足出来,

    殷稷脸庞有些难堪,早知如此就应该循序渐进的来,而不是一下子给她喂得饱饱的,给她胃口撑得这样大,殷稷一时半会还有些招架不住她,

    其实这么长时间过去,殷稷身子骨比起以往已经恢复很多,对付一个小女子现下还可以勉力撑过去,但这不是近几日小女子被他养得胃口增大,殷稷以往恢复的那些体力活反而有些供应不足他,

    一大清早,殷稷面露寒霜披着白色袍子从床榻上起身,打算出去加大量复建走练,

    恢复得还是太过缓慢了,殷稷瞥了一眼床榻上昨夜被他赶下腰腹上的小女子,不悦这般想着,

    自从那次大考完以后,殷稷再也没有去过青山书院,一方面懒得去,那里让他觉着在浪费功夫,另一方面小女子似乎对他在继续进学下去考取功名利禄念头较为没有那么迫切,

    大考结束以后,不曾再严加管教过他读书事情,

    能不装模作样捧着一些乱七八糟书籍翻阅,殷稷自然乐见其成,没什么反对之意,

    伸手揭开了帘帐,殷稷赤着脚踝踩在冰冷地面上,系紧一圈腰腹上松垮的袍带,之后耷拉上黑靴,轻手轻脚在大木衣架子上翻找出一件干净的换洗衣物,殷稷就阔步去了水房沐浴梳洗一番,

    要是说在家中闲置下来,有什么麻烦不方便之处,就是不能像往常在青山书院一样,想出门就出门,在家中他若是想出门,就必须要跟小女子找一个正当理由,十分繁琐让殷稷感到不耐,

    实在是没法子,殷稷只能退而求其次,忍让着让小女子想什么时候出去玩就什么时候出去玩,但是他给设置了门禁时间,并且还要随行跟着一名仆妇出门在外伺候着,

    不然如何口干舌燥同他磨嘴,都不肯松口让小女子出门,

    每次小女子出门之前,殷稷都会眯着一双眼睛,锐利视线将小女子上上下下扫视一遍,见无什么不妥之处,该捂严实的地方都被捂得不见一丝细腻肌肤,殷稷方才会勉强放行让她出去跟着一群华美贵妇们出去玩,

    殷稷其实很是瞧不上整日围在小女子身旁打转的那一群华美贵妇,

    都是一群被家中丈夫冷落以待,许久不曾获得过男人爱宠的女人,这样遭遇丈夫冷待的女人,实则跟深闺怨妇没什么两样,

    平日夜里孤寂,总是或多或少会生出些什么旁得红杏出墙心思,放小女子跟着他们出去玩牌打马吊,殷稷心底里其实一千一万个不放心,

    但是小女酷爱结交那些达官显贵,豪绅大贾家的小妇人们,过往殷稷也颇有反感斥责过小女子,

    小女子当时对着巨大梳妆台上的铜镜,从晕黄的镜面里反过来瞧着他,一脸不认同地道,“夫君你不懂,梧州城就是这样,若是没有密切的关系权势网,做什么都会受到阻碍,这些贵妇再怎么不受家中夫君宠爱,但是有一点就是外面那些狐媚子比不上的,那就都是光明正大娶回家的正牌娘子头衔,”

    正牌娘子,是可以在夫君面前说得上话的,

    一般有点脸面的世家里,都格外重注规矩,哪怕已然同妻子没有年轻时候那般情爱黏糊,却始终会给一份敬重,这份敬重就足矣让她们在自家夫君面前说得上话,

    况且一般世家娶妻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将一个美娇娘娶回家当摆设,哪一个有脑子的男人会娶一个绣花枕头对自己毫无助力的妻子回家,娇媚女人外头多的是,再是喜爱顶多娶回来当个妾就罢了,

    娶妻,自然要经过族中长辈慎重挑选,而定下来的底蕴深厚女子,

    是以这些每日跟小女子玩在一块的华美贵妇人们,可都并不是什么愚蠢之人,

    结交自然有结交的好处,小女子拿着木梳梳拢着自己的乌色蓬软长发,从晕黄铜镜里窥着床榻上半倚靠在后面,翻阅着一本书籍的男人,弯笑着半遮半掩道,“夫君,有个贵妇人可是知府大人夫人的妹妹,她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过一阵子我肯定送给夫君一份大礼,”

    大礼,殷稷嗤之以鼻,毫无期待之感,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有什么大礼送给他,

    况且根据过往经验下来看,小女子做事没有一件靠谱让他能够放下心的,

    殷稷有点瞧不上小女子口里所说的要送给他“大礼,”

    寡淡,“不必,”说罢,他还蹙眉,“老实一些当你的贵妇,不要乱折腾,”

    “怎么是乱折腾,过阵子夫君就知晓了,夫君肯定会喜欢我那份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小女子放下细嫩掌心里的木梳,一脸不赞同地道,

    “……,”

    更加毫无期待之感了,

    劝说不听,殷稷也懒得在管教小女子了,当即阖上书籍沉睡过去,

    若是有什么回溯时光宝物,殷稷一定会在那晚小女子跟他说要送他一份“大礼”时候就严辞厉声斥责拒绝她,而不是后来又给他找了一大堆麻烦烂摊子事,让他不胜其扰,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爱给他找事的小女子给生吞活剥,掐死算了,

    *

    两三日过去,小女子也没跟殷稷在提起什么要送给他“大礼”之事,这被他日夜浇灌的小妇人不提及这事,殷稷自然不曾在想起来过,

    这些微不足道小事,殷稷向来不放在心底里去在意,

    今早加大码复建走练回来,殷稷满额头汗渍,拿着干净衣衫去水房沐浴梳洗一番,出来踏入主房间时候,恰巧碰到小女子艰难困倦地从床榻上撑起身,

    这小女子自从不在看着他读书以后,就成日无所事事,不是睡到日上三竿,就是出去跟一群华美贵妇人们一起打马吊,

    今日起来这么早倒是叫殷稷诧异不已,他挑了一下眉头,踩着黑靴几步踱过去,俯下高大身躯将小女子穿着清凉的丝软肚兜纱的身子给揽抱到怀里,

    粗粝手掌轻轻搭在小女子裸露在外的雪白肩头上,

    偏头,凉薄嘴唇吻嘬在她白皙嫩滑的小脸上,一寸寸朝着雪白天鹅脖颈窝里划下去,“怎么今日起的这般早,不多睡会?”

    “唔,”小女子不舒服地推搡了一下他胸膛,迷迷糊糊道,“今日要出门,”

    “又要出门跟那群无所事事妇人打马吊?”殷稷亲嘬女人白皙脖颈的动作一滞,狠狠蹙着眉头,不悦着质问道,”什么无所事事,她们还是很有本事,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小女子不高兴地挪动了一下圆翘滚滚的小屁股,一骨碌从男子宽阔的胸膛怀抱里滑了出来,“我要去水房梳洗沐浴熏香,要出门办正事呢,不跟你说了,”

    “……,”

    殷稷狠狠蹙着眉头,心底里并不希望小女子成日出去鬼混,但他几日都没有出门过,今日正巧需要出门去一趟赌场办个紧要之事,

    小女子这会要出门,正中他下怀,他没法子出言制止她出门,严辞厉声将她留在家里,殷稷反倒是更加无法出去,

    之能强自压下自己心底里不悦反感情绪,容许小女子拔着虎须挑战他权威底线,让她出门了,

    殷稷亲自给小女子挑选了一身端庄大方的裙襦套在她曼妙身姿上,用长长曳地的帷帽将她捂得严严实实,从外窥不见里头一丝一毫面容,方才牵着她细嫩小手给这小妇人送上马车里,

    等候马车尾巴,远远驶离这条街尾巷子口,殷稷蹙着眉头,方才撂了一下衣摆,紧随其后离开了这条弄巷子,

    一路来到他最初第一次赌过的那家赌场,

    揭开帘子进去,里头乌烟瘴气,一屋子挤满了来自各方赌红眼兴奋上头的脏污男人,

    殷稷蹙着眉头进去,李康跟着他身后过来护着他周全,

    李康毕竟用惯顺手,其他暗卫虽然能力身手都不凡,但比起李康而言,到底差了几个档次,要不然殷稷也不会提拔李康这个蠢货当暗卫首领了,

    一切原因都是有迹可循,旁人用着不顺手,就只能将李康提前召唤回来随身保护着他周全安危,

    毕竟养大了这个赌场胃口,总要一次性都讨回来罢,

    殷稷后来又来这家赌场玩过几回,他将从旁处赌场赢过来的银子近乎都输在了这个赌场里,投注额越来越大,自然深入这间赌场就越来越惹眼,

    摸清了这间赌场运作人脉关系,平日都接触了什么,谁又是真正赌场说话人,

    就是因着殷稷平日出手阔绰,赌场这帮人方才拿他当着冤大头宰,就想等着时机成熟好做局,狠狠宰他一笔能够让他倾家荡产的投注赌局,

    这不,他匍一进入赌场里头,就被这家赌场领头热情招待过去,

    “大爷,你可总算来,小弟就等着你来玩一把尽兴的,这段日子赌场不景气,来玩的人都不敢大赌,真是窝囊玩得不够尽兴,”

    那领头咧个大嘴笑,“我这可是日日夜夜盼着你这位阔绰大爷来跟我们玩两把呢,”

    殷稷拿着一把折扇,挥开这个满是脏污铜臭的领头要来到近旁跟他套近乎的高大身躯,蹙眉,“离我远点,”

    “……,”

    那领头咧个大嘴笑容一僵,这位大爷古怪脾性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吊着一双不屑目光睥睨着人,着实让人生恼憋气,还没法子立马发作,

    领头忽而诡异勾起一抹笑,待今日过后,看这个矜贵高傲男人怎么像一条狗一样求着他饶命,

    他依旧塌腰卑微恭维着,“是是是,大爷一身气派矜贵,还别让小人这一身汗味给熏着了,”

    殷稷跟这个赌场小地痞没什么好聊,根本懒得给他恩赏过去一记眼神,

    长身玉立站在原地,翻开折扇煽了煽周围乌烟瘴气的难闻气味,嫌弃厌恶之意在他深邃眸底,显示的分外明显,

    李康一直护在主子爷身侧,见状上前一步,蹙眉对着那个还在愣神恭维的领头臭味男人开口,“愣着做什么,带路,今日赌大的,”

    赌大的,那领头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头,连忙堆着笑脸打头走在前,给后面的两位冤大头带路,“我这就带着两位大爷去个能够玩得尽兴的地方,”

    殷稷听罢,毫无情绪的脸庞上没有什么多余情绪,

    能够玩尽兴地方,就说明这群人要为他做赌了,想宰他一笔倾家荡产的银两,

    殷稷嗤笑,黑吃黑这种事,他玩腻的时候这群人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他执着手中折扇,面无表情着,跟在前头那个小地痞朝前走着,

    这场赌局做得必然要做得天衣无缝方才能够稳妥,

    一般他们耗费心神做下这种赌局对象,都是一些豪绅权势家的公子哥,这样家世背景的人,他们不能明摆着将他们当成傻子,想怎么唬弄就怎么唬弄,

    人家也不是吃素,是以做局时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破绽,必须要让人感到天衣无缝,不管谁来复刻当时赌桌步骤都瞧不出任何做局痕迹,

    这时候下面那些不成气候的小人物就大不能够看上眼了,

    必须要有这间赌场老板亲自操刀下场,设下这场天衣无缝让任何人都瞧不出破绽的赌局,

    瞧着这一屋子里赌场里骨干级别人物门,

    殷稷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执着手中折扇,撂了一下衣摆缓缓落座,

    “久违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那赌场老板脸上挂着虚伪笑容,寒暄跟他这个即将被他狠狠宰一笔的大财主客套恭维着,

    殷稷懒得搭理这个跳梁小丑,收起折扇抵了一下桌案,

    “我们是来赌钱,不是来听你虚伪客套,”李康蹙眉出声道,“废话少说,开始罢,”

    “……,”

    那赌场老板一向被下属敬重恭维,被人捧习惯了,许久不曾这样当众羞辱过,登时变了脸色,眸色沉沉瞥了一眼那个矜贵执着折扇的男人,周遭气势都是不快之意,

    但哪有人在乎这样一个靠“黑吃黑”来发家的地下赌场老混混,

    殷稷更是看不上他,正常赌局走势他甚至都能猜到什么走向,

    敷衍陪着这个赌场老板玩了几把,前半生输赢得次数都尚算适中,后半场就有些刺激人头脑发麻,殷稷先是赢了本金十几倍的利钱,后头就输比赢多些,但总体大概还是赢的,只是不多,

    直至最后一场,屋子里头明显人数逐渐增多,殷稷修长骨白的指尖漫不经心,又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上,抬眸凝睇着一个接着一个进来的小地痞们。

    嘴角轻蔑笑了笑,这是怕他最后一场输的太过耍赖,以防万一他逃跑,提前部署防着他这个被他很宰的肥羊呢,

    来得人倒是不少,殷稷冷白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点着桌面,敛下深邃眸眼,琢磨着外头几乎就算剩下几个看门把风的人应当也不多,

    大部分许是都在这了,倒是给他省事,

    殷稷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这笑直给赌场脸色不好看的老板瞧的直发毛,

    那老板强忍扯出一个笑,嘲讽,“公子这是认定这一把你还能像之前那样有好运道,赢了十几倍利钱回去?”

    殷稷指尖敲击着桌面,

    寡淡笑,

    “是与不是,又如何,”

    这富人权势家里养出来的公子哥着实让人生恼,赌场老板给那些公子哥们做局这么多次,都没见过比这个还狂妄自大瞧不起人的有钱少爷,

    赌场老板一张黑黝黝脸庞遽然扯动了一下嘴角,笑起来,“公子猜猜这把你可能还会赢?”

    殷稷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并不作声回答,

    瞧着就像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对这场赌局结果更是不放在心上,

    赌场老板气笑,心底里头不屑想着,这会子容他得意忘形出言侮辱于他,待一会儿瞧他怎么将他踩在脚下狠狠鞭笞,轻蔑看他跪地求饶,

    “公子,我可要揭开黑蛊了,”赌场老板嘴角带笑,

    殷稷嘴角带着笑意比他还要邪肆,“随你,”男子骨白手掌里执着一柄折扇,矜贵站起高大身躯,抬手规整着袖摆上不显的褶皱,“如果你还有命活的话,”

    赌场老板一愣,近乎下一瞬间就有无数个鬼魅一般的人影破门而入,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将这一屋子里的流氓地痞男人捂着嘴巴割破脖颈动脉,

    有人惊呼“救命”恐惧妄想从窗户跳出逃出生天,却被窗户口把手的暗卫捂着嘴巴一刀致命,

    殷稷长身玉立在屋子里正中央,瞥着一个又一个温热尸体躺在他脚下,

    赌场老板见势不对,眼睛咕噜转动一下,就手脚麻利从桌案上跳跃过来,妄想捉住殷稷勒令忽而闯入进来鬼魅人影停下杀戮,

    李康蹙眉闪身过去几招制住那赌场老板,掐着他下巴,屈起腿弯将男子扣押在地上,匍贵在主子爷脚下,

    “唔唔唔唔……你是什么人……放开我,”

    殷稷面上并无什么多余情绪,他冷硬着一张脸庞,微微俯下高大身躯,随手揭开了赌场老板压在黑色蛊钟里的骰子,

    “你赢了,”男子凉薄嘴角扯动了一下,寡淡缓缓平述,

    “至于我是谁,”殷稷阖上那黑色蛊钟,执起折扇,撂摆缓缓背着光朝着门口走去,“你还不配知道,”

    殷稷处理完赌场一事,缓步来到外堂闹哄哄的屋子里,这里头的赌客们还在毫无所知地继续激昂在赌桌上挥洒钱财,

    男子穿过这乌烟瘴气的外堂,来到车流不息的街道巷子口,

    抬起自己一双臂膀,低下高贵头颅闻嗅了两下自己的衣裳,

    一股子浓郁血腥味,袍尾还沾点着不知是哪个动手没掌握好分寸下手的暗卫,喷溅过来的死人血液,

    殷稷厌恶皱眉,掸了一下袍尾那一丝不大显眼的死人血液痕迹,阔步急速赶往家的方向,

    他现下迫切想要沐浴梳洗一番,洗去一身臭味难闻的血腥之气,

    到家脱下衣袍,殷稷将袍子扔给仆妇烧了,

    沐浴梳洗过后,殷稷高大身躯半倚躺在床榻之上,冷白手掌中翻阅着一本书籍,

    就是用着来打发时间的,

    黑吃黑这个事,殷稷向来玩得有些腻歪,这间地下赌场不是很正规,就一切都可以有空子可以钻,他那么多人总要有个下脚地方,有个长久维持生计的营生,

    从一开始殷稷就盯上那间赌场,人数和不正当身份的挣钱来路,恰巧可以为他所用,

    下面那些小地痞流氓们很是好说,因着都是地痞流氓,平日更新迭换很是频繁,平日并无多少人能够记住这间赌场的下手到底有多少人,又都长什么样子,

    比较麻烦的是上面那几个人,所以殷稷留了那个赌场老板一命,为他们打掩护,将他下属都一刀弄死,他就算再怎么不甘心在殷稷手里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解决一件心头大事,日后还有了稳定收入,不用三天两头不耐烦出去为银两之事奔波劳碌,

    殷稷终于有功夫分出一些精力在小女子身上,

    小女子在他门禁时辰踩着点回来,殷稷捧着一本书籍装模作样在床榻上翻阅着,

    实则面无情绪脸庞上,眉头紧锁拧的仿佛能夹死什么,

    他说让小女子这个门禁时辰回来,她倒是果真听话,踩着点归家,怎么家里烫手还是烫脚,让她流连忘返在外不舍得归家,

    殷稷心中怄火生恼着,

    小女子沐浴熏香一番,身子软塌塌馨香上榻一下子扑进他滚烫胸膛里,

    殷稷蹙眉接住她曼妙身姿,“毛毛躁躁,”

    她刚从水房回来,浑身哪哪都嫩,殷稷身子骨又怄火,忍不住想要宣泄一番,

    压着小女子身子撂摆正要沉腰闯入,

    就听她软绵娇媚咬着他耳廓,“夫君,我给你在衙署买了个通判的官,~”

    殷稷当时就萎了,偏头蹙眉瞥她一眼,

    更加恼火,

    梧州城官署到底是有多贪贿不作为,一个通判说买就能买!

    废物,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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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

    第67章

    ◎“待他黏黏糊糊”◎

    一般寒门学子在没有秀才之身情况下,想买个官谈何容易,

    就算是秀才之身,想买个官都是难上加难,

    何况是他这种白身,

    他这大考刚结束没多久,这不知分寸小妇竟然就已然将“通判”这个官位给他买回来了,

    简直是匪夷所思荒唐无比,

    若是放在以往他早就命朝官彻查到底,徇私枉法,贪受贿赂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秉公处斩,

    但这事放在自己身上,又大有不相同,虽然贪受贿赂这事是真该死,但……殷稷从小女子身上翻下来,平躺在软枕上,将她水雾蒙蒙难言激动欣喜的娇嫩身子揽抱在怀里,

    若他真一丝不苟将这买官受赂案子查起来,怀里这小妇罪不可恕罪名想摆脱都摆脱不掉,按严格来说胸膛口里这一小团娇嫩软绵的小女子还是贿赂官员主犯,

    首当其冲要抄斩,殷稷宽阔胸膛里抱着这不追分寸小妇人,冷硬下巴颏贴在她蓬软的乌发上,有些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见识浅薄就算,

    但凡她不这样市侩,也不会让他这样烦躁不已为难着,

    小妇人是他日夜宠惯滋养出来的女人,殷稷自然舍不得真将她这颗“一心为他好”买官行为的头颅给砍泄愤砍了,

    蹙着一双仿佛能够夹死什么的眉头,殷稷心底里忍不住震怒起梧州城内的那些废物官员们,

    上梁不正下梁歪,若不是他们这些当朝廷命官,不作为贪心不足蛇吞象,何至于把他怀里这娇弱无骨的小妇人性子给养成这样市侩,

    当真以为这世上什么都能银两买来不成,

    这些蠢货废物们,官职在位这么多年倒是没见他们做出过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政绩出来,

    倒是把他家中小妇人给带成这样不良风气,让她沾染一身铜臭的市侩恶习,尽学一些下作陈规陋习,着实是让他厌恶震怒,

    连买官这事都能跟着那些狮子大开口的废物官员们习得,那些废物官员当真是罪不容诛,

    殷稷抱着怀里软绵绵的娇嫩身子,阖眸,胸膛起伏不定,气得恨不能现下就出门将那些官员的项上人头给砍了,

    怀里娇嫩的女人身子,半晌等不到他回话,洗白小指撑在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口上,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夫君,你怎么不回话,”

    “无事,”殷稷阖眸,安抚拍了拍她雪白肩头,平稳呼吸道,

    小女子一心为他着想,“买官”这样大逆不道有悖朝廷律法之事,也是为着满心为他考虑妥当,殷稷自然舍不得太过责怪自己的女人,

    只能将那些大逆不道的砍头罪名安在旁人官员身上,蹙眉厌烦他们带坏他女人心性,着实罪大恶极,

    “夫君,带过两日大考放榜,你就要走马上任,前任通判公事繁忙积劳成疾前不久撒手人寰,衙署里现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进了衙署以后你定然要好好为知府大人排忧解难,献犬马之劳,”

    “……,”

    殷稷闻声,修长手掌顺着小女子漂亮蝴蝶谷脊背,一下一下沿着脊线抚摸玩弄着,轻蔑冷冷勾了一下唇,

    排忧解难,献犬马之劳,也要看那个废物梧州知府大人能不能够消受的起,

    高高在上当帝王这么多年,殷稷实在厌烦去什么衙署屈居人下当什么无用的“通判,”

    自然是蹙着眉头拒绝,拒绝之后殷稷的日子就开始水深火热起来,

    夜里上不得床榻不说,还被赶到外间睡觉,

    不去那个什么衙署他就要被小女子严词厉声赶出家门,继续去青山书院进学,小女子成日跟他闹脾性,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其他殷稷都可以忍受,但是分房而睡就不行,

    吵嘴几日,殷稷身子骨许久不曾疏络筋骨过,已然僵硬不已,但夜里又揽抱不到小女子软绵娇嫩的曼妙身子,

    后来夜深人静,殷稷阖眸,自己孤零零躺在外间床榻之上,细细思索过一番,

    他现下需要掌握朝堂动向,岭南之地再是怎么落后贫瘠,消息闭塞,但是官署衙门是整个州郡最为权势的中心,

    若是真进去也不是毫无用处,这么一想倒是对进到衙署任命“通判”一职倒是没有那么反感抗拒,

    殷稷松口肯去官署衙门任职,小女子终于喜极而泣跟他露出个娇艳如花的笑脸出来,也不跟他甩脸子,鼻子不是鼻子的不爱搭理他,

    夜里殷稷终于搂抱到小女子,放下帘帐就急不可耐撂摆沉腰,好好松乏了一下僵硬的身子骨,

    殷稷很是自在潇洒了几日,

    县试府试院试一系列乱七八糟考试几场过去,直至现在外头已然七月份,气候已经开始变得温热,

    殷稷自觉自己现在体魄日渐强壮,不似以往那般身子骨发弱,腰腹气力不逮,

    待一切恢复平静,屋子里静悄悄的,

    小女子面若桃花,媚眼如丝,含着一汪汪清泉似得水,殷稷长臂有一搭没一搭的揽抱在小女子细软腰肢上,

    其实他现下身子骨已然强健不少,起码上次跟小女子在家中鬼混七日,都还能够勉强应付于她,

    若不是他还未完全恢复过往那般强健体魄,跟她在一起时就还是显得不大中用,但是到底没有彻底恢复,接连七日都这么宠爱小女子倒底是有些力不从心,

    七日力不从心,不代表夜夜都力不从心,

    只要不似昏聩君王一样暴虐失智,其实还算尚可,

    譬如现下,不需要什么精养她七日,就这么单单日常来那么一晚,无需借助什么外力,殷稷就能让小女子在夜里彻底为他娇艳欲滴绽放,

    牡丹花一样艳靡好看,

    汤药喝了这般久,每日又都坚持加大量复建,一日两日倒是看不出什么,但毕竟量变引起质变,他现下哪还有那一口水……一盏茶功夫不耻让他连提都不想提及的过往,

    殷稷低下高贵头颅,俯下高大身躯亲嘬着小女子气喘吁吁的娇嫩唇瓣,边品尝着小女子嘴里的馨香滋味,边神不思蜀在心里头估摸着再有个半年,至多大半年以后,他身子骨就应当恢复的差不多,

    体内鸠蛇毒接连放血,虽然还是有点病根在身子骨里,但这样猛烈剧毒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彻底消解痊愈,

    现下毒素在他身体里已然被放血之后再生出来的心血,冲击的浅淡不少,

    殷稷前几日试着运功感受了一下身躯里内力,虽然反应很小,但是被压制住的筋脉并不似以往那样运功时一点内力之气都感受不到,

    帘帐之中,殷稷松开叼着冷硬唇瓣里的娇嫩小嘴,

    若有似无勾动了一下唇角,好心绪抚摸了一下这女子脸庞,

    小女子近日反倒是被他养的越发娇艳,当真是绝色让人移不开眼,殷稷对这个被他亲手养出来的牡丹花简直稀罕的爱不释手,

    冷硬唇瓣,和粗粝掌心夜夜离不开她,没事就要拨弄下巴她两下,

    跟玩平日王朝京都里那些闲得没事干,娇宠养起来的昂贵白猫狮子似得,

    屋子里烛火昏暗,殷稷低眸瞥了一眼自己胸膛上被挠出的一道道渗血珠子的抓痕,扯动了一下凉薄唇瓣,嗤笑一声,可不是白猫狮子么,挠得他一身血淋淋,

    虽然不痛不痒,但到底犯膈应,

    趁着小女子疲乏睁不开眼睛,沉沉熟睡过去以后,殷稷赤着脚踝下地,随手在抽屉里把剪刀翻找出来,又不经过小女子颔首点头,将她十根葱白似得娇嫩指尖上的指甲盖,给面无表情的一刀剪的干干净净,

    丝毫心软犹豫都没有,每次小女子下手挠人都没轻没重,殷稷不可能这么万事都这样毫无底线纵容着她,

    殷稷再是怎么宠爱一个小妇,也是有底线原则,有些底线不能碰就不可能放任自流随她胆大妄为虎口拔须,

    将帝王高贵身躯挠成这般模样,到底是有些不像话,殷稷蹙着眉头思来想去,还是觉着要给这不知分寸小妇一些教训,将她指尖圆圆润润指*甲都给剪的干干净净,看她还怎么挠人,

    放榜那日,殷稷自然毫无疑问中榜,若是连他几年前治理民间心思都拿捏不到,他这个帝王这么多年也是白当,

    青山书院的学子当即震惊难言,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虽然廖学子许久不曾来过青山书院进学了,但是以往他在青山书院留下来浓墨重彩的痕迹犹在,

    但殷稷早就不去青山书院,又哪里有兴致去关注什么一个不起眼书院里的众多学子,

    几乎放榜一下来,殷稷就被小女子乘着马车送到官署衙门任职,

    坐在官署衙门里,殷稷坐在一方案桌旁,掀起眼皮子,瞧着前方堆积如山的政务文书,

    忍不住冷冷勾笑,怪不得听闻小女子说起前任知府通判,是积劳成疾而过世,就这样对着满满一桌子的政务文书,他不积劳成疾而死,谁积劳成疾而死,

    梧州城内的这个知府大人果然是个草包绣花枕头,贪受贿赂倒是场场落不下他,

    方才小女子送他来官署衙门任职,没有与那个什么知府大人打照面,反而跟着知府大人的夫人妹妹随行,跟着知府夫人面前说着话,

    两人在大门口分开行动,殷稷独自一人来见了那什么废物梧州知府大人,

    当时推门而入,殷稷就见那据说政务繁忙,已然好几个月未曾露面知府大人,躺在高高摞起金锭子银锭子的山海里沐浴梳洗,

    甚至连一双浑浊眼眸里,都用着两枚金锭子捂在眼皮子上,两只长手搭在浴桶边缘好心绪缓缓敲击着,哼唱一首什么陈词滥调的京腔,

    着实荒唐,

    殷稷当场都恨不得直接将这狗官脑袋给砍掉算了,省得他将梧州城风气带成如今这般模样,没见他家小妇有事无事都一脸满不在乎,阔绰扬手拿银两解决,

    教坏他女人,又让她沾染这样多不良市侩恶习性在身手,殷稷心底着实震怒,

    就这废物狗官周遭躺了一摞摞小山高的银锭子金锭子,殷稷就觉着分外眼熟,前段日子小女子就拿回一小匣子回家当作家用,

    上面记号印记都一模一样,殷稷沉了一下脸庞,瞥一眼那一摞摞小山高的金锭子银锭子就知晓,这是他那不知分寸的市侩小妇进献给这废物狗官的,

    殷稷现下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怎么,他阖眸,尽量平稳着情绪,

    若不是梧州城知府不似那些没有身份上不得台面的百姓小人物,殷稷说杀就杀,说砍也就给砍了,就似那间乌烟瘴气,三教九流的地下赌场,这样的小人物殷稷给杀了能做到遮掩天衣无缝,绝无一人能瞧出异样和不妥之处,

    但知府是朝廷命官,在朝中是有备案的,不是他随随便便说杀就能杀得了,

    那废物狗官惬意潇洒躺在家中小妇献给他的银锭子金锭子铜臭味道里,

    听到门口响动,从水里抬起一只手臂,揭开覆盖在眼睛上的金锭子,仅仅打开一个小角,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殷稷,

    就又不紧不慢将金锭子重新捂在眼皮子上,蓄着胡须的嘴唇一直咿咿呀呀哼唱着京腔,

    像只被割了嗓子老鸭子,聒噪得很,

    殷稷狠狠蹙着眉头,心绪糟糕无比,

    “你就是那什么……什么来着,”知府大人眼睛上捂着两枚沉甸甸的金锭子,在屋子里头,蹙着眉头问着,

    “下民廖戈,”

    “哦哦对,你就是廖秀才,”

    “正是下民,”殷稷忍着不耐烦作答着,瞧着一屋子里从他小妇人手里搬过来的银锭子金锭子,他到底压着烦躁敷衍应付着这废物东西,

    知府大人舀了一瓢温热的水流往肥硕身上浇了浇,缓缓道,

    “廖秀才娶了个好娘子,日后好好跟着本官,”他揭开一枚金锭子啪嗒一声扔在了地上,又伸手拿过一枚银锭子捂在眼睛上,一金一银的锭子覆盖在他脸上,让知府大人远远瞧着分外滑稽,

    知府大人被沉甸甸的金银锭子包围着,很是怡然自得,意味深长道,“放心,只要你殚精竭虑为本官排忧解难,献犬马之劳,本官不会亏待你,”

    他摆了摆手,“好了,人也见过,你下去罢,平日做什么会有来交给你,等候差遣就是,”

    见完这废物狗官,殷稷从这奢靡房子撂摆退了出来,

    随后就被引入这间放满政务公文的房间里,

    “通判大人,这些是知府吩咐您每日需要为梧州城百姓处理的政务文书,”那官署衙人弯身作揖,“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就在外唤我一声就可,属下告退,”

    “……,”

    殷稷居高临下扫量了一下小山高般摞起来的政务文书,瞧着像是已经有许多日子没有批复翻阅过,不若根本不可能会堆积成这样壮观高度,

    撂摆坐落在这张书案旁得椅子上,殷稷抬手押了一口凉茶,泄泄心头的火气,

    批复政务文书,过往殷稷没少翻阅用朱笔驳斥过,

    但现下懒得动手,知府屁事不干倒是知道躲懒逍遥,全都推给他这个通判来做,也不怕通判越俎代庖取缔他,

    殷稷在这办公屋子里头,喝了整整一下午茶水,下衙功夫一到,殷稷就规整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袍,打马归家,

    官署衙门跟他们青山书院下的那所宅院离得有些远,在官署里硬生生坐了一下午,这会浑身泛僵想要松乏,

    自然就不想在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归家,

    打马能快些,

    一匍入家门,殷稷踩着黑靴的长腿方才跨进去,就被一袭轻薄纱裙的小女子蝴蝶翩跹热情扑入滚烫胸膛里,

    小女子一双细嫩藕臂紧紧环在他劲窄腰腹之间,笑靥如花,“夫君,你下衙回来啦?”

    见这小妇这般热情似火,殷稷挑了一下眉头,一声不语,

    这小妇自从他任职官署衙门“通判”一职,地位就愈加水涨船高,平日待他热情似火的都有些不正常,

    虽然小妇人这般对他献殷勤的情态,殷稷心底里很是受用,

    是以哪怕小女子一双漂亮狐狸眼里微微凝转,不知打着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主意,殷稷也没怎么在意,

    毕竟他殷稷的女人,还多多少少有些放肆的特权,只要不逾越他底线蹦跶,男人一般情况下都不怎么管她,

    今日在衙署坐了一整日,浑身筋骨都僵硬不已,殷稷心底意动,忍不住横抱起小女子扯下帘帐,将她扔进去覆盖上去消受美人恩,

    待一场结束,殷稷粗粝掌心罩在了小女子半弧上,哑着嗓子道,“你给那个什么知府送了多少银两,”

    “……,”

    小女子娇软趴在男人胸膛口,“没送多少,主要还是送给知府夫人多一些,”

    “……,”

    殷稷想起今日那一摞摞山高般的金锭子银锭子,

    给那个废物知府没送多少,

    忍不住勾唇冷笑一声,“你还给她夫人送了,”

    “夫妻一体,当然不能只送一人,”这么多年,官场上这点面面俱到事她还能不懂,

    “……,”

    “我用你送礼贿赂,”殷稷不悦捏着小女子下巴,“难不成你不贿赂我就给你弄不回一个官?”

    “还真就弄不回来,”

    “……,”

    “夫君对梧州城了解还尚不算深,我这样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殷稷气笑,懒得再过多言语说什么。

    他家小妇人只是贿赂了一些钱财,那些明示暗示他小妇给送银锭的废物官员才是罪魁祸首,着实可恶至极,

    殷稷爱不释手吸吮着怀里小妇的软嫩唇瓣,震怒滔天责怪起那些带坏他女人的官员们,

    他家小妇人年岁尚小,能懂什么,自然是旁人怎么示意她就怎么傻乎乎往里跳,

    殷稷狠狠蹙着眉头,感到分外不快,

    *

    翌日一早,殷稷踩着点踏入官署衙门,

    小妇人现如今待他黏黏糊糊,热情烫贴的跟他肚子里蛔虫似得,怎么可他心意怎么伺候着他,

    就连早日来官署衙门上职,都是小女子亲自来送他到大门口,临下马车前,还在冷硬侧下颌角上亲香了一口,

    殷稷手掌里拎着一方洁白干净的帕子,边抬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沾染着红脂印的下颌角,边不紧不慢步入官署衙门,

    官署衙门一切事物,知府大人几乎都没怎么过手,大都是推给下面人去做,

    这知府大人唯一脑子能够拎得清楚的是,他也不是什么人的贿赂钱财都肯收取,

    他也要看人下菜,譬如说殷稷这个通判职位,若不是那日青山书院瞧见他风采,又提前从内部知晓他确确实实真材实料中了秀才,是个能安排进来官署,为他排忧解难,献犬马之劳的趁手之人,

    知府大人顶多就只会将小妇人贿赂的金锭子银锭子收了,却不会给她办事,一而再再而三拖着他,

    有他压着,

    在梧州城难不成她还能将他这个知府给告了,

    索性殷稷是个能用之人,知府大人方才将人给安排了进来,为他当牛做马干活,

    今日殷稷上衙,办公官署里一片欢声笑语之声,偶尔略有几句女子轻声细语传来,

    殷稷黑靴停歇下在外面,抬眸瞥了一眼自己的官署衙门办公之处,

    “廖通判,你上值了,等你许久可终于见你姗姗来迟,”知府大人罕见出现在官署衙门里,

    殷稷挑了一下眉头,缓步踱进去,

    一眼扫量到个许久未曾见到过的面孔,若不是今日她出现,殷稷都快忘记还有这号人物存在,

    他撂摆缓缓步入进去,

    那小女君款款起身,朝他福礼,“郎君,几月不见听闻你高中秀才,如今在官署当值,恭喜,”

    殷稷不咸不淡瞥了她一眼,不作声直接越过她进到屋子里,

    知府大人在一旁瞧着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头,这廖通判是个可塑之才,面前这个小女君是谁,是当朝首辅爱女,赵锦凝,

    天下多少男郎等着排队都娶不到的女子,在廖通判这竟然理会都不曾理会一下,

    不过今日来官署,倒是另有一事,

    “廖通判,今日赵家小女君带来一份梧州城商会私下勾结,贪污受贿名录,还劳烦需要你跟着小女君随行调查一番,”

    “……,”

    听完这话,殷稷睇了一眼最大受贿“头子”知府大人,

    轻描淡写接过那份名单,搁在手里瞧了那么一眼,

    赫然就在霓裳阁后缀,瞧见自家小妇名讳,

    霓裳阁阁主,扶桑,

    还是勾结受贿重点人员,被加粗放大特意标注的那种,

    “……,”

    *

    *

    【作者有话说】

    县试二月,乡试四月,院试七月,

    考中秀才之后就是七月,之前时间线就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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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

    第68章

    ◎“待他黏黏糊糊2”◎

    赵锦凝这次替父亲走访各州郡是目的为何?

    殷稷还在位时,国库银钱大部分都用在行军打仗,开阔疆土之上,另一部分则用在民生用度,

    这还不算其他旁处支出,

    况且行军打仗本就是个烧钱的活,连年不断战争早就让国库空虚,再加上新帝登基,普天同庆,为收拢人心又洒了一批银两出去,国库捉襟见肘,

    赵卿和身为当朝首辅,比谁都清楚国库里面还存剩多少能够调度银两,

    现下正遇天灾人祸灾荒之年,国库里每日拨出去的银钱,只会多不会少,

    赵卿和打着让女儿出来散心借口,将赵锦凝光明正大放出王朝京都,

    为的就是让赵锦凝奔波各州郡,集结个州郡商会豪绅大贾,凑出一笔天文数字的银两,

    这批天文数字银两,是用来填补空虚的国库吗,不是,赵卿和有一支私兵精锐,他见国库空虚实在捞不出什么油水,来帮着他豢养大批的烧钱私兵精锐,

    赵卿和自然要另想来钱法子将目光投掷到能够让他筹措大批银两的旁处,

    天下豪绅大贾就像是一个他在王朝这个巨大容器里,豢养慢慢长出油光水亮毛发的羊羔,

    这些能变现金银财宝的羊羔长势越好,他能够从他们身上得到报酬便会与之无穷尽,

    将他们豢养这般久,自然就是时候从他们身上剪裁油光水亮的毛发,来丰满他的羽翼,

    这么长时间以来,赵锦凝一直在为父亲到各州郡筹措银两,

    没到一个地界,各州郡商会听闻她来意,有配合的,有不配合的,有甘愿的,又不甘愿的,有神色迥异,踌躇许久方才奉献上银两的,

    大大小小州郡走过去,各大商会皆都一一拜访过去,大致或多或少都会恭敬将银两双手奉上,

    父亲若想要成大事,所需银两就像是一个永远无法填满的无底洞,自然是能多筹措一些银两,便多筹措一些银两,

    但过犹不及的分寸赵锦凝还是知晓明白,不能将这些豢养的油光水亮羊毛打压薅得太过,是以她定下最低限额度都是经过深思熟虑,顶多将那些富商大贾表面一层油光水亮的毛发打磨灰暗一些,

    并不会伤筋动骨,将养一段时日以后,自然会恢复过来,这样他们方能源源不断从他们身上攫取更多银两钱财,

    岭南除却最大州郡,一开始其实赵锦凝并没有把这个下属小小州郡放在心里,但岭南本地官员最是理解自己官署地辖区域,一个谄媚讨好的她官员,曾在她耳边提过一嘴,其实岭南最富庶之地,是梧州城,那里的豪绅大贾,才是真正的豪绅大贾,只是里头水深得很,一般外来官员很少能够撬动其内里权势网利益,

    赵锦凝这才舟车劳顿来到梧州城内,她倒是想瞧一瞧这梧州城内,到底是怎么的水深浑浊,

    一开始来到梧州城内,梧州城知府就是个笑面虎,万事一切为她安排妥当,甚至将低微屈下摆的很足,

    但当赵锦凝来到梧州城内商会拜访过几回,就知道那谄媚官员所言不虚,这梧州城内的豪绅大贾,像一堵坚不可摧,无法击破的铜墙铁壁,

    赵锦凝拜访三次梧州城商会,被里面那些老油条般的豪绅大贾,扯动着唇角,笑着轻飘飘四两拨千斤就给打发回去,

    顶多献给了她一个面子功夫的银两钱财,整整一个州郡的偌大商会,这点银两钱财连她给各大州郡设置最低限额度都不足,完全是瞧她一个弱女子,不将她高贵身份瞧在眼里过,

    一番摸底查看,赵锦凝就知道岭南真正能够捞到油水之地,就在梧州城内,

    但当时父亲银钱吃紧,赵锦凝一时半刻确确实实撬不动梧州商会这块如同铜墙铁壁,软硬不吃的硬骨头,

    是以只能先去赶往王朝京都,亲自将原先从旁处州郡孝敬上来银两,给父亲送过去应急,

    再多银两在军队面前都是杯水车薪,何况父亲若想要成大事,之前献给父亲银两更是不足填不满每日花销出去的缺口,

    休整几个月,赵锦凝这才带着大部队再次出发,

    这回有了准备,排兵布阵几个月,赵锦凝自然知道该怎样对付梧州城内的这些不将她拿回事的富商大贾,

    一般赵锦凝朝豪绅大贾张口要银两,都会张弛有度,威恩并重,这回再次踏入梧州城内,赵锦凝就只有威,没有恩,

    她态度口吻强硬,甚至不将这个梧州城内一手遮天的知府大人放在眼里,

    梧州商会会长是个眼睛浑浊的耄耋老人,一双威目瞧人时,很是能够唬弄人,

    赵锦凝几次三番上门找他谈判都不得而过,败兴而归,最终还是将她给惹恼,想出了一阴损法子将梧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几位豪绅大贾,一张状纸告到知府大人面前,

    知府大人平日在赵锦凝面前做派,服低做小,很是谄媚讨好,这些州郡知府缘何讨好谄媚恭维她,赵锦凝心底里最是清楚不过,

    不过就是想要往上升官,更进一步权势阶梯,恰巧她身上有亦能够办到,自然要对她多加谄媚,

    是以赵锦凝从来不曾把这个梧州城内小小知府放在眼里过,

    梧州城内商会各家豪绅大贾,又是否真正勾结私相授受,有不是那么重要,

    凭她当朝首辅之女身份,她说有,自然就能将这个名头按在那群眼比天高的,胆敢随随便便用几千两银子就将她打发走的老东西们好看,

    在整理名录时,倒是让她感到一丝丝讶然惊喜之意,没成想廖学子……不,现下应该是廖通判的妻子竟然是霓裳阁阁主,

    霓裳阁在梧州城算得排得上大商户,日进斗金不为过,

    尤其霓裳阁每月一次举办的拍卖会,更是叫卖出竞拍出天价,

    这样富庶大贾,赵锦凝自然不会放过,再加上她是廖通判之妻,赵锦凝连犹豫片刻都不曾,就将霓裳阁阁主名讳写在最前头,最好能将她压至卑微的尘泥里,再翻不得身,

    以防被人看出她谋私泄愤,她还特意往后挪动了两个位置,但依旧将前五豪绅大骨名讳,加粗加黑批注出来,

    之后就将这名录驾着马车,亲自送到知府大人府邸,

    一番恩威并用话术,里里外外敲打完梧州知府,意味深长喝着一杯茶水,道,“知府大人就快诉职考核了罢,到时候能不能升迁,……,”说到这,赵锦凝话语一滞,接着笑道,“知府大人应道知晓该怎么做,”

    当时知府瞧着被赵锦凝交到他手中的一张薄薄名录,有些不显轻蔑笑了笑,

    但嘴上却道,“小女君既然如此之说,本官身为一州朝廷命官,自然会秉公办理,”

    赵锦凝满意弯唇一笑,放下杯盏,“那就劳烦知府辛苦奔波,十日之内我就在府内等着知府大人好消息,”

    说罢,她就要提着裙摆,款款出门,却被梧州知府拦住,“小女君且慢,”

    赵锦凝身形一滞,偏过头瞥向知府,

    知府笑面虎般长叹一口气,

    “小女君来得实在不够凑巧,本官身上有要案在身,正要前往一处出公差,怕是一时腾不出手来办理小女君口中诉求之事,”

    听完这话,赵锦凝紧紧蹙起了一双眉头,

    知府八面玲珑,抚了一下胡须又笑,“小女君身份贵重,交代本官之事更是牵扯梧州朝纲纪律,本官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放任自流由他们在本官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

    “这样罢,本官确确实实是被紧要案件绊住脚,脱不开身,但廖通判却可以代由本官去帮着秉公办理,”

    赵锦凝眸色一凝,“廖通判?”

    知府抚弄了一下胡须笑道,“就是曾经在青山书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廖学子,”

    女子呼吸一滞,沉眸想了片刻,“也可,你将此事将给他秉公办理,若有丝毫进展就唤他同我禀告,”

    “理应如此,既然这样,那本官就带着小女君去见一见廖通判,说明一下原委,”

    “可,”赵锦凝颔首点头,

    知府就这样带着赵锦凝来到官署衙门,喝着属下端上来的茶水,等着廖通判上衙当值,

    殷稷撂摆落座在官署木质椅子上,冷白削瘦的手掌里还提着那一纸贪污受贿名录,

    他单手抬起手臂押了一口清凉茶水,不紧不慢抖了两下冷白手掌里的那一张薄薄纸录,

    纸录在半空中晃动一番,

    男子不说话也不言语,就这般一语未发地喝着手中茶水,

    他将视线长久停留在这张薄薄宣纸之上,那几个被加粗加黑,特意被重点关注批注起来的“扶桑”二字,

    这小妇人真是出息给他长脸,连状告纸录名单都上过了,

    “大人,应当会秉公执法,处置这名录上所攥写之人罢?”赵锦凝见男子目光紧紧蜇在那名录上,许久不曾言语过,忍不住开口问道,

    很是怕他舍不得家中娇妻,徇私枉法,

    但是转念一想,她有父亲亲笔书信吩咐给知府,廖通判就算再怎么都逾越不过知府去,

    他想徇私都没法子,

    须臾之后,殷稷放下手中杯盏,翻折了两下那一张薄薄状告纸录,

    勾出轻笑,“若有人当真犯我朝律法,自然秉公办理,但亦不可能冤枉任何一个守法百姓,”

    犯事,他捉拿,未犯事,他自然懒得耗费心神去管什么,

    何况这案子还是没那么好办,首先这些梧州豪绅大贾,最大受贿之人,就是面前这位知府大人,大半受贿银钱都进了他口袋,

    殷稷现下再怎么说,按照官阶都是不争事实屈居这位知府大人之下,越级弹劾官员谈何容易,

    何况这点子小事在殷稷眼里,远不到让他耗费这样多心神去查处,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不是不惩治,而是不到时候,

    凡事都要有个轻重缓急,殷稷不可能在自己大业未成之前,去给赵卿和女儿去惩治什么豪绅大贾,这岂不是在变现再给他厌恶下属办事,

    没有这样道理,

    何况这知府大人平日做派跟个人精滑头一样,他方才入职一切都还没上手摸清,就将这样棘手案子塞到他手里,存着什么样龌蹉心思不言而喻,

    殷稷收好那张薄薄状告纸录名单,敷衍拱手道一声“我去勘察一番再议,告退。”就光明正大翘班打马回家了,

    冷硬薄唇嘴里借口更是光明正大,外出查案,

    刚刚到手的新鲜案件,可不是要趁热去查,

    这一查殷稷就查回到了家里,

    *

    知府见下属廖通判已然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便心口一松,就更加有好心绪应付这个当朝首辅最宠爱之女,

    “小女君,既然廖大人已然去外查案,您只要归家等着廖大人消息即可,”

    赵锦凝侧头瞥一眼知府大人,矜持颔首点了点头,

    连多余一句话都未曾跟这个知府大人多讲,只吩咐,“案件若有进展,便让廖通判来我府上禀告,”

    “自然,”知府大人笑眯眯应承道,

    知府大人话音还未落下,赵锦凝就已经提起裙摆,款款朝外迈步走出去,显然不大将这个小小州郡的一方知府放在眼里,

    赵锦凝一匍跨出官署衙门,知府大人笑眯眯的脸庞便阴沉沉挂落下来,

    这当朝首辅之女真是心思歹毒又涉事不深,当梧州城是哪,是她从小娇生惯养生活的王朝京都吗,

    她以为在梧州城内,还能似她在王朝京都一般任由她颐指气使,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多少朝廷命官众所周知之事,想在他掌管地界随意处置他的钱袋子,不也瞧瞧她一个小女子有几斤几两,

    连梧州城内商会那几个老东西都摆不平,还敢来他面前叫嚣,当真是狂妄,目中无人,

    若不是瞧着她父亲是赵卿和,知府大人甚至都不想让这愚昧至极小女郎活着走出他管辖地界,

    但她毕竟是赵卿和之女,心底里还是多有犹豫忌惮,

    既然有犹豫忌惮,就要继续捧着恭维着赵卿和之女,她想要状告案件就不能坐视不理,

    赵锦凝来时,可是带着赵卿和亲笔书信给他,赵卿和的话,他不能不多加思虑考量,

    是以赵锦凝委托他之案件,自然要办,但不能经由他的手去办,

    一则会伤了他钱袋子的忠诚之心,二则是这案子就像个烫手山芋,

    有了赵卿和亲笔书信,他怎样办都会落个里外不是人,还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好处,

    何况他并不想大动干戈处置他的钱袋子,心底是存着想保住他们念头,

    交给廖通判,一则是他刚刚走马上任,对一切办案流程都嗨不够熟落,有可运作缺口,再者就是若这案子真在赵卿和面前出了什么岔子,还能将廖通判给推出去当他的替罪羔羊,

    放下一块心头大事,知府大人心绪又恢复以往那般放松姿态,在手掌上拍打着节拍,哼唱着京腔,缓缓步入在外等候的官轿子里,由四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晃晃悠悠朝着家中府邸方向而去,

    *

    殷稷下马扔掉手中马鞭,推搡开家中主屋子房门,

    里头空空如也,半点儿小女子身影都未曾瞧见,

    男人忍不住紧紧蹙起眉头,撂摆走出房间外,问在外打扫庭院的仆妇,“夫人呢,”

    “夫人今早出门送大人上衙,至今未归家,”

    “……,”

    殷稷心底感到不快,送他上衙也能将她绊住脚,都这个时辰了还不曾归家,

    现下临近晌午,有仆妇在厨房里给主家准备丰富滋补的中膳,

    在家等候小女子一炷香时辰,殷稷忍不住出门打马去街上去寻小女子,

    小女子马车虽然打眼,但梧州城也不小,

    去了小女子几个常去场所,都寻找未果,

    这时候殷稷依然心底里头有些冒火,

    一个嫁作人妇的妇道人家,成日走街串巷乱跑,当真是不成体统,

    殷稷又打马找了几条街口巷子,终于在一处阔派楼亭外瞥到小女子,

    他打马过去,就见小女子跟着一群上了年纪的男人,缓缓提着裙摆走出来,

    脸庞上还带着一些严肃之意,

    将这不知分寸小女子踪迹找到了,殷稷反而没有那般着急,

    等着那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都乘着马车走远,殷稷方才打马缓缓出现在小女子面前,

    “夫君,~”

    仆妇正扶着小女子细嫩手掌上马车,就见到从远处打马而来的男人,

    严肃着小脸忍不住一扫阴霾,绽放出一个艳比花娇的笑容,欢喜朝着他这个方向莲步小跑轻移了过来,

    马匹精悍,殷稷怕女子毛手毛脚不小心碰到马匹让它受惊,到时伤到就不好,

    就提前下马,牵着马绳缓步踱到小女子身旁,

    单手张开欣长手臂接住小女子欢喜朝他扑来的娇嫩身子,

    “莫要急跑,稳妥持重一些,”

    “……,”小女子虽然嘴角带着欣喜笑容,但显然眸底点染着一丝丝不显的愁绪,

    “夫君不是在衙门当值,怎么会出现在这,”小女子在他怀里仰起脑袋,有些疑惑地问道,

    “查案,”殷稷言简意骇敷衍一句,“走了,出来胡闹这般久,该归家吃中膳,”

    “好,”

    既然找到怀中这软绵绵的娇嫩小妇人,殷稷就不怎么爱骑马了,将马交给仆妇,让她牵着腿着走回家,自己宽阔手掌紧紧攥着女子一双细嫩的小手,撂摆上马车,同她一起归家,

    马车停歇下家门口,殷稷牵着小女子从马车里下来,

    晌午日头比较大,院子里有一颗大树,虽然不是桃花树,但枝叶茂密,遮挡物阴凉,

    两人晌午中膳就是在这棵大树之下摆饭的,

    殷稷大腿上坐着小女子曼妙娇软的身子,冷白掌心执着一柄瓷勺,舀了一口汤汁到小女子檀香小口里,

    然后凉薄唇瓣嘬了嘬小女子白嫩光滑的侧脸,接着又拎起勺子将碗中饭食喂入第二口,

    小女子对待他亲昵举动不躲不闪,乖巧可人疼的诱人模样,

    近日这小东西不知怎么,怎么合他心意怎么顺着他筋骨来,这段日子殷稷被她伺候的身心舒畅,

    自然越加宠爱疼惜她,

    小女子咀嚼着檀香小口的食物,瞥着视线朝下偷偷有一下没一下瞄他,

    殷稷这段日子正爱不释手宠爱着她,心底知晓她近几天都黏黏糊糊,就没怎么管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边亲香这娇软小妇人,边时不时投喂几口,

    小女子见他青天白日眸色沉沉,已然有些情动,

    便吐息如兰弯身低下头,风情万种娇媚张口含住他凉薄的嘴唇,

    殷稷欣长手臂揽抱着在他大腿上坐着的丰腴小妇,仰面承宠她,

    男子手掌缓缓上移,正待要深入一些,

    小女子泛着红肿光泽的檀香小舌来到他耳廓边,蹭了蹭他,“夫君,你在查什么案子?”

    “跟我说说好不好嘛,~”

    殷稷沾染一丝情欲眸底清明了一些,意味深长挪动颠了一下大腿上娇嫩小妇的身子,

    偏眸瞥一眼在他耳廓边,吐息如兰作乱小女子,

    不咸不淡,“问这做什么,”

    “好奇嘛,”

    殷稷宽大手掌揽抱着小女子细软腰身,这会儿反倒没有往下在深入做什么,放松着眉眼,敛下眸子凝睇一眼小女子,

    似笑非笑,“当真如此?”

    男子目光锐利,视线居高临下淡淡地扫视在她身上,

    仿佛能看透她所有一切小心思似得,小女子被这样蛰人锐利视线瞧着,浑身都不打舒坦,有些遭受不住,忍不住噘嘴埋怨,

    幽幽地道,“我也是听商会的人告予我方才知晓,有人将我状告到知府大人面前,给我安了个子虚乌有罪名,人家只是一介柔弱无依女流之辈,受到这样诬告构陷自然气愤生恼,想要打听清楚原委嘛,”

    “夫君,你要是知晓事情原委,就告诉我嘛好不好,你也不想我去蹲大狱吃官司牢饭罢,”

    子虚乌有,她可是证据确凿,有他这个人证在,哪里就子虚乌有被乱按了罪责,

    殷稷粗粝指腹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小女子被他亲嘬泛红泛肿的樱桃小嘴,

    听到她这话,无可无不可不怎么上心唔了一声,算作敷衍作答,

    “夫君,你告诉我好不好,”

    殷稷俯下身啄吻一口他亲嘬出来的红肿小嘴,不紧不慢道,“我朝律法,非朝廷命官,严令禁止述讲案情相关,”

    “怎么,想让夫君明知故犯?”

    “……,”

    小女子顿时不高兴噘嘴,殷稷也没怎么太大管束她,

    自己做错事被人状告到衙门,难不成还奢望他徇私枉法不成,

    这样顽劣不知分寸性子,早就该严加管教一番,

    不若日后还不要踩在他头颅上作威作福,

    男子面目一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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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

    第69章

    ◎“入狱1”◎

    梧州知府将这个烫手山芋甩给他以后,就未曾再到官署衙门上值过,

    若是派人去他府邸去寻,就被门口小厮不耐烦打发,鸡毛当令箭找了借口说大人因紧要案件不在府邸,

    在与不在,总之殷稷是不大在意,一个梧州小官成日不来上值,反倒能让他活得久一些,

    不若成日要殷稷同这个梧州小官躬身揖礼,他早晚会耐不住烦躁将这个废物蠢货给提前砍了去地狱见阎罗,

    砍掉一个区区小官头颅倒是无妨,主要是后续会牵扯出来麻烦很多,这才一直忍耐着性子任由这个梧州知府在他面前大不敬放肆,没怎么管他,

    至于赵锦凝和梧州知府转到他手上这个案子,殷稷倒是没有太过着急去查办,

    赵锦凝千说万说,都占了一个赵卿和之女名讳,就因着这个头衔殷稷就心底十分厌恶去彻查这件案子,

    就老生常谈,用过他往日惯常对付那些百官朝臣爱用伎俩,无限期将至拖延了过去,

    若是赵锦凝等候不急,差遣人来询问进展,殷稷也只是打发外头衙人去敷衍说一句,“案件繁琐,大人正在彻查,请小女君耐心等候一些时日,”

    黛奴顶着炎炎烈日,双手叠在腹部,蹙着眉头打量着面前这位谈不上人物的衙人,

    “我家贵女有请廖通判到府宅陈述案件进展,”

    “廖通判每日出门查案,为小女君奔波,现下并不在官署衙门当值,还请姑娘回去同贵女解释一声,劳烦,”

    闻此,黛奴忽而松懈开蹙紧的眉头,冷笑起来,“半月有余过去,这桩案件竟然还没有进展,贵女关心梧州情况,几次三番过来询问,都被你们官署衙门搪塞过去,”

    黛奴抬起眼,厉声道,“怎么,你们官署衙门现下真是世风日下,也开始搞那套官商勾结相互那套了,”

    衙人眉头一皱,“姑娘严重,梧州城内不止那一桩案件,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推展,还望姑娘莫恼,我们官署衙门会尽快给贵女一个交代答复,”

    左右说来说去,跟这个说不上话的小衙人在这扯皮扯这么久,黛奴在炎炎烈日之下,终于肯定这官署衙门在敷衍于她们贵女,

    人,不随她去府邸,案子,更是推三阻四,

    黛奴冷冷扯唇笑了一声,嘲讽,“贵衙门真是好胆量好魄力,我倒是要瞧一瞧,待我禀告京都,过几日你们官署衙门还能否像今日这般嘴硬,待我家贵女这般不尊不重,”

    “姑娘,官署衙门绝对是秉公办案,按我朝律法……姑娘……姑娘……,”

    黛奴甩了一下袖摆就头也不回地朝着府邸方向而去,

    半个月有余,商会案件还是没有进展,赵锦凝在这个案子上已然拖了太久,

    若是不给那些商会老东西们一个教训,她依然从这拿不到银两,别说银两,梧州城商会那些老东西一个个活似守财奴,

    只进不出,你若是想给他们什么好处,倒是很干脆利落现身,无利不起早,

    一旦让他们往外掏出一些银两,哪怕是一枚铜板,这些大商们都要同她扯皮犹豫不决半天,

    几次三番交涉下来,赵锦凝已经不耐烦再去梧州商会找那些老东西们商谈游说,软和方式即然不管用,赵锦凝自然要用些强硬手段逼他们就范,

    白白等候半个月有余,不是赵锦凝是泥捏的好性子,愿意给他们幡然悔悟机会,而是想跟廖通判一些单独相处时辰,

    但她在家中府宅左等右等半个月,不见廖通判不说,连案子都丝毫进展都没有,

    听着黛奴从官署衙门回来禀告之事,赵锦凝一双眉头紧紧蹙起,坐在窗户边垂着眸子沉吟不语许久,

    方才缓缓道,“黛奴,拿笔磨墨,”

    “喏,”

    赵锦凝给远在王朝京都里的兄长去了一封信,这点事她自然不会麻烦父亲,却可以跟兄长求助,

    兄长早就被父亲亲自带在身边做事,手中颇有实权,兄长在朝中威信并不亚于父亲,

    远在王朝京都的兄长收到此信,给她撰写盖了私印戳的信函,以及一位在王朝京都名头响亮的老状师,

    盖了私印戳的信函,兄长没有直接交到赵锦凝手中,而是派人快马加鞭亲自交到了不知躲懒到哪里的知府手上,

    而那位名动京都的老状师,则是一路以礼相待送入她在梧州城落脚的府邸,

    这样一折一返功夫,又过去半个月有余,

    距离赵锦凝提交商会状纸到现在,已经满打满算过去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官署衙门对这件案子依旧毫无进展,就连梧州知府她都许久没有抓到人影,

    赵锦凝捉不到这个知府大人踪迹,但不代表兄长找不到,只要兄长想要做之事,自然会有他自己的法子去做到,

    从王朝京都来的老状师先是到她府邸同她打声招呼,

    这件案子赵锦凝身为一介女流,更为自己清雅名声考虑,这案子她不能在抛头露面真正与人对薄公堂,

    只能另找他人当作苦主,跟着老状师一同敲鼓鸣冤,受梧州百姓聚拢观审,共同见证这件案子,

    毕竟只有观审百姓越多,官署衙门方才不会在这样拖延进度,

    但这件案子,她可以私底下给梧州知府递名录,却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尊贵之身亲自参与进去,

    这到底于她名声有碍,

    是以就只能靠着老道的状师带着另一名寻来苦主,去官署衙门口鸣鼓击冤,

    *

    翌日一大早,

    殷稷如同往常一样被小女子坐着马车,亲自送到衙署门口上值,

    手上积压这个案子,让小女子比之以往待他黏黏糊糊状态,愈加殷勤热情烫贴,

    近日殷稷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在马车里噙住女子小嘴亲啄一会,方才用洁白丝软帕子擦拭着冷硬嘴唇,从马车上缓缓踱步下来,

    站在原地凝睇着小女子马车驶远,方才闲庭信步跨入衙门当值,

    进了官署衙门一个衙人面容严肃小跑过来,在殷稷耳廓旁耳语几番,

    殷稷越听眉头越皱,匍一撂摆进入他办公官署房间,便见常年跟在知府大人身边伺候的管事,

    管事见他进来,起身躬身朝他作揖,“廖通判,知府大人今早上衙被受惊马匹惊扰,摔了身子骨,请了郎中过来看诊说是伤筋动骨,不养个三月半年怕是好不利索,”

    上衙,殷稷嘴角勾起一抹不显的冷笑,

    这废物东西上什么衙,他来这破烂不堪官署衙门当值这么久,就没见这狗官上过衙,

    殷稷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规整着宽大袖摆,一步步踱到正中央那张桌案旁前落座,

    他面无情绪着一张脸庞坐在上首位置,垂下深邃眸子,慢条斯理整理着袖袍褶皱,

    倨傲狂妄姿态,似在听那知州府上管家说话,又似没怎么将他当回事,一字一句都没听进去,

    管家见高大男子坐在上首之位,便将一早知府大人交代给他的信函,转呈给廖通判,

    “通判大人,知府明下,梧州商会那件案子已经办理月余过去,如今竟然似乎还是毫无进展,王朝京都那边亦对此案关注密切,知府希望通判大人对此案上心一些,旁得案子可以暂且放一放,先紧要这件案子办妥当才是正经,”

    “……,”

    原是王朝京都那边给这狗官施压,这屁大点小官倒是跟狗鼻子似得灵,知道什么案子能沾什么案子不能沾,就过来同他施压,

    “通判大人,这是知府全权授予您办案印章以及信函,知府实在伤到了身子骨起不来身,为王朝京都里的那位办案,还望通判大人对此案上上心,多跑跑腿,若是将此案子办好妥当,还不愁升官吗?”

    听到此话,殷稷放下规整袖摆的冷白手掌,轻瞄淡写觑看这管家一眼,并不怎么拿睁眼瞧他,

    只是抬起手腕朝旁挥了两下,比了个手势,在下等候差遣的衙人便接收到旨意,大步向前走几步,将管家手里物什去过来,递呈给主案桌上的高大男子,

    衙人将信函和临时调动印章放在桌案之上,殷稷连余光都未扫向那几样代表权利物什上,抬起腕骨随手拿过堆积如山的文书翻阅看将起来,

    冷漠着一张脸庞,开始下逐客令,“东西即然已经送到,管家还是早些归府,”

    管家蹙眉,张口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殷稷直接抬起高贵头颅,偏眸,吩咐旁侧等候差遣衙人道,“还不送客,”

    “……,”

    衙人领命,恭恭敬敬将知府大人府邸上管家给请出了官署衙门,

    吵嚷喧哗屋子里冷不防安静下来,

    殷稷随手批注几个文书,侧眸瞥向桌案上那一枚小小印章,

    深邃眼眸一凝,长久将视线注视在那一枚小小印章上后,方才缓缓抬起手伸过去将之拿在手中抚弄把玩了一会,

    这梧州知府是昏庸荒唐不错,但还没有傻到全然信任旁人地步,

    这枚印章只是一枚临时调动他权利的印章,真正能掌管梧州城内一切事物的主印还在他手掌里紧紧攥着不肯撒手,

    他也确实撒不了手,若真是把那枚主印给了他,他这个梧州知府方才真真正正是个光杆司令,被人架空了权势,

    如今这般他就算万事不管,亦不来官署衙门当值,只要那枚主印在他手里攥着,就仍旧是这个梧州城内说一不二的主子,

    只要是梧州城内人士,就全部要听命于他,

    男子冷白手掌心里,指尖翻动拨玩着那一枚小小印章,

    最后轻蔑勾起嘴角笑了笑,将那一枚小小印章扔到旁侧抽屉里,

    抬起欣长手臂又拿过一个文书放在掌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批注翻阅,

    殷稷提着狼嚎,正要落笔,就听到官署衙门外一阵密集震耳的击冤鸣鼓之声,

    男子冷白削瘦手骨里提着的狼嚎笔一滞,抬头犀利朝外方向瞧过去一眼,

    眉头紧紧皱起,

    “大人,官署衙门外有人带着状师击冤鸣鼓,”

    殷稷耳朵又没聋,自然听得到,

    “去大堂,”

    “喏,”

    按我朝律法,若是有百姓击鼓鸣冤,就要做堂审理不可推诿,

    击冤的打鼓是摆放在百姓子民触目可及的大门之外,只要有人击鼓鸣冤,就会被百姓子民观望窥见,若是不为百姓子民受理案件,众目睽睽之下会伤了民心,被子民悠悠众口一传十十传百,最终定然会失掉民心,

    是以,只要有百姓子民击鼓,地方官员就必须要受理升堂办案,

    按理来说,殷稷只是个通判大人,真论起来就是知府从旁辅佐的副手,

    但架不住梧州知府不顶事,称病并不上衙,又怕沾染上麻烦,将官署衙门一切事宜都全权交予通判处置办理,

    又再加上,殷稷本就是个狂妄不可一世性子,他打从心底里头就从未认可过自己区区一个“通判”大人身份,

    自感身份高贵,受理一个区区小小州郡案子,为他子民百姓申冤,并不是什么大事,真没怎么瞧得上眼,

    况且过往就有前任通判大人代替知府为他鞍前马后,主案坐堂事情发生,

    梧州城内百姓早就习以为常,只要将冤屈还给他们了,是谁坐在高堂审案又有什么干系,

    所以对于新任通判大人坐在大堂主位,面无情绪着一张脸庞,垂目听着下首苦主带着一名状师来到正中央诉冤,并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妥之处,

    苦主带着状师疾步走入大堂,

    两侧站着一排衙人敲击着地面,高喊着“升——堂——!,”

    大堂之上,殷稷头顶悬着一张“公正廉明”四个大字牌匾,

    桌案上,放着惊堂木,火签筒,官印盒,

    “大人,大人你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一匍入到大堂内,那苦主便噗通一声跪地朝着上首位的男人叩首鸣冤叫屈,七尺男儿双膝跪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

    外堂挤满了人潮涌动的观审百姓,窸窸窣窣,吵吵嚷嚷,

    大堂之上又有个七尺男郎跪在地上鬼哭狼嚎,

    殷稷眉头紧锁,伸手重重敲了一下惊堂木,“肃静,”

    “慢慢道来,”

    跪在地上苦主男人,听闻高位之上的大人这样肃穆,端坐上首,气势凛然,威严目光像把刺刀般扎在他身上,

    七尺男郎忍不住惊恐手掌震颤抖了一下,

    那状师手中执着一柄折扇,将地上这男子这般怯懦,便不禁眉头一皱,伸手搭在地上男子肩膀上,稳住他颤抖身型,

    “大人,我乃王朝京都状师,姓李,名……,”

    “你是苦主,还是他为苦主,”殷稷冷白指尖摩挲着手中惊堂木,徐徐开口,

    状师语调一滞,“自然是他,”

    “那便让他亲自与本官说,”殷稷不轻不重敲打了一下惊堂木,“本官未曾让你开口,就立在一旁等候,听懂了?”

    老道状师眉头一蹙,但还是抿嘴拱手,“下民知晓,”

    “你说,”殷稷将威严目光重新投掷在匍跪在地上的男人,

    高坐上首的男人目光太过威严犀利,苦主男人甚少遇到这样气势锋芒凛然之人,

    张口就有些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大……大人,我乃梧州城内一个经营米铺的小商户,在梧州城,只有进入梧州商会方才能够立足,但商会条件苛刻,并不是一般小伤小户能够有资格进入,”

    “这……这便罢了,豪绅大贾挣大钱,小人也不敢奢望进入梧州商会,只要跟在大商们后头跟一口肉汤就好,可……可没想到梧州豪绅大贾连这都不肯给我小商小户留一丝活命生计,”

    “他们私下勾结哄抬梧州城米价,并在重要陆运,水运要塞设下关口,凡事要经过其要塞之地,都要交过路银两,我朝律法不准商人私下榷地,他们不但榷地还胡乱收取天价过路银两,”

    “还……还有,梧州商会与前……前任通判大人官商勾结,贪污受贿,大开方便之门闸口,”

    “真是不给我小伤小户一丝活路,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还是为着梧州商会之事而来,真是拖延久了就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

    但这些罪名之前在状纸上可没有,仅仅只有一条“行贿”而已,

    殷稷蹙眉,

    “可有证据,”

    “大人,证据再此,这是梧州城内小商们联名签署上告文件,”

    “这是梧州商会与前任通判大人所行贿名录,上面记载着金额时间,请大人过目,”

    旁侧一直等候的状师,忽而上前一步,将手中证据确凿证据皆都呈递给殷稷,

    殷稷抬手翻阅几页,确确实实是证据确凿,铁一般子民签名上告做不得假,

    但也不能一言堂,案子还是要查,

    男子敛下目朝下瞥过去,那匍跪在地上男人立马哀嚎不止,“求大人做主啊,我们小商户们活不下去了……,”

    殷稷蹙眉,手骨举起敲一下惊堂木,“肃静,”

    “照着上面名录去抓人,”端坐在高堂上男子,将手中名录递给旁侧衙人,淡声宣告,“明日再审,今日退堂。”

    “退———堂———,”

    那状师不甘心,“且慢,大人,——大人——,”

    殷稷撂摆起身,规整着袖口衣袍,哪管什么后面劳什子小人物唤他做什么,

    直接眼皮子都没掀开一下,一马当先朝着官署衙门外走去,

    该晌午下衙归家食中饭的时辰,谁有闲心功夫在这加班加点处理这些琐碎案件,

    穿着一身规整威严官袍,踩着黑色官靴,殷稷一路打马归家,

    要不说他狗呢,这厮归家以后,面庞上一丝情绪都没有,半点消息都没往外泄露出去,甚至都没提及过今天上午在官署衙门受理过的官司案件,

    在大堂上状师提交呈上来的涉案名录上攥写的名讳上,男人明明瞅见家中小妇人名讳了,

    归家以后也不言不语,推搡开宅院大门直接万事不管进去,

    规整着衣袍朝左瞥了一眼院子里的水钟,心底里头约莫了一下时辰,觉着应当还有一会功夫官署衙人方才会上门捉拿嫌犯小妇人到大狱,

    她一被关押,就不知多久能夜里搂着她,所幸还剩下些功夫,

    便心下一松,不紧不慢踩着官靴踏进了家中庭院里,

    小女子正在花圃里伺弄一朵朵绽开的娇艳牡丹,

    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细小响动,蓦然回首瞧见他高大身影远远地气定神闲踏步进来,

    小女子笑靥如花,惊喜欢呼一声,便扔下细嫩小手里活计,提着轻薄的裙摆,雀跃蝴蝶般翩跹一下子飞扑进他宽阔的怀抱里,

    殷稷被小女子这副依赖情态取悦,提眼窥睇她向自己奔跑过来,索性就懒得在踏步过去,长身玉立穿着一身威严肃穆官袍,站在原地展开长臂,

    等着小女子扑入他胸膛里,

    “夫君,~,你下衙回来啦,”

    殷稷伸手接住她丰腴身子,低下高贵头颅,敛目瞥了一眼怀中笑靥如花依赖他的小妇人,心中腹诽着不知这小东西一会被衙人捉走时会不会还这样笑得娇媚诱人,

    小女子一双纤细小腿勾缠在他劲窄腰腹之间,殷稷大掌托着小妇人翘圆滚滚的臀,不徐不缓朝着主屋子方向而去,

    “夫君,马上就要开饭了,直接去庭院吩咐仆妇摆饭罢,”

    “不急,”殷稷轻描淡写瞥一眼怀里的小妇人,

    粗粝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掌心下的软绵触感,将凉薄的嘴唇微微俯弯下小妇人圆润白皙的耳垂上,一口一口吃着啄吻,“心肝儿,一上午未见想没想为夫,为夫回房喂你吃些甘泽雨露怎么样恩?”

    小妇人在他怀里脸皮红成了虾子,“这……这是白日,你别胡来,”

    “无妨,白日也能喂饱你,”

    “……,”

    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走到庭院中时,殷稷特意偏头又觑睇了一眼院子中央的水钟,觉着时辰有些紧了,懒得长途跋涉回房,

    便脚下一打转,长臂抱着小女子曼妙的身子侧身一闪,踏入了旁侧的水房里,

    木桶里水波荡漾,热气氤氲,

    细细小小的女人哭泣声,时不时从热气蒸腾的水房里传出来,

    最后一下,殷稷伸出赤裸长臂,揭开木帘窗户口一角,朝外面庭院里的水中瞧上一眼,

    蹙眉,觉着时辰过得太快些,他都没怎么过足瘾,但时辰显然是不够了,殷稷只能将抵在墙面上的小妇人重新放入水中,随手给她洗了两下,就打捞出去伺候她穿戴一身端庄灰扑扑颜色的衣裙,

    待打理妥当,方才横腰抱起小女子到庭院外,落座到石凳子上,吩咐仆妇,“摆饭,”

    小女子现下浑身软绵绵,白皙脸蛋红扑扑,

    殷稷不可能可着自己劲儿胡来,还要给她留下些缓和时辰,不若这副媚人情态被旁人瞧去,不怄死他才怪,

    “乖肉儿,吃饭,”殷稷舀了一勺子汤羹,喂入女子红肿的小嘴里,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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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

    第70章

    ◎入狱2”◎

    桑娘张开微微泛着红肿的小嘴,吞咽男子喂入她唇里的羹饭,

    小妇人轻咀慢嚼着,白皙小脸上媚眼如丝,

    殷稷单手举着白玉汤匙,一小勺一小勺喂着小女子食饭,边喂边狠狠皱着眉头,犀利视线自上而下狠狠审视着这刚被他宠爱滋养过的小妇人,

    方才被他承过宠,时辰间隔太过短歇,小女子还未曾恢复正常脸色,殷稷撂起眼皮子,怎么上下扫量这小妇,都觉着还是太过艳靡招人注目,

    哪怕他已然给小女子穿着一身老气横秋,端庄大方的裙衫,但因着她粉颊点染着引人遐想的红晕,身段又实在太过曼妙,哪怕套着他给挑的衣裳在身上还是显得很是勾人,

    这么一瞧小女子浑身都是一股子勾人媚态,霎那间就没了再喂她食饭下去兴致,心绪很是不高兴,

    宽大袖摆一挥,啪嗒一声撂下冷白手掌里的白玉瓷勺子,

    蹙眉朝着身后伺候仆妇吩咐,“打盆冷水过来,”

    “夫君?”小女子疑惑侧眸瞥过来,

    殷稷抬起指腹摩挲了一下女子白皙泛着红润的小脸,佯装质问,“方才蹭到哪了?瞧你这小翘下巴脏的,”

    蹭到哪了?小女子脑子里忍不住想起方才被男子高大身躯,强势禁锢在冷硬墙面上的零散片段,

    刹那间脸庞红成了煮熟虾米,细嫩小指抵在男子宽阔胸膛上,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怪你,大晌午下衙回家发什么疯,”

    小女子说罢,就不禁举起轻薄的袖摆,想要擦拭一下自己被说嘴脏掉的下巴,“哪里脏?”

    “无妨,”殷稷抬手将女子一双细嫩小手扯拽下来,“一会为夫帮你拿湿帕子擦拭,你别碰,”

    瞧见男人这般说,那只被她举起来想要用袖摆擦拭下巴的皓腕,被男子紧紧攥在手掌心里,小女子抵抗不得,只能任由男人将她细白小手扯拽到宽大掌心里,与之十指交叠,紧密地缠绕在一起,

    殷稷边玩弄着手掌里的嫩白柔荑,边慢条斯理执起筷子夹了一些绿蔬送入到嘴唇里吞咽,随便垫一下肚子,

    等到家中仆妇将打了冷水的木盆端上来,殷稷放下手中筷子,接过仆妇递过来的一方洁白干净帕子,抖落开来,

    放在冷水里浸泡一会,待丝软帕子被冷水浸泡的丝丝凉凉,殷稷方才将帕子从冷水里打捞出来,

    也没怎么太过拧干,湿漉漉就粗鲁一扔,覆在了小女子哪哪都泛着媚态的粉颊脸蛋上,

    “唔……凉,”

    殷稷不为所动,“忍着,”

    “诶呀,凉的眼睛痛,”

    殷稷蹙眉,“炎炎烈日,哪里就能给你凉成这样,不要娇气,”

    男人觉着小妇人在跟他矫揉造作,

    一点凉水罢了,能顶个什么事,难不成因着这点凉水就能给她沾染上风寒了?

    朝庭院里左边摆放的水钟瞥过去一个眼神,离官署衙门上门来捉拿人时辰,该是要差不多到了,这小妇人还一副被男人狠狠宠爱过的勾人媚态,

    他心底里自然不喜,更不可能让小女子顶着这样一副狐媚子模样,就随随便便被官署衙门的人给带走,

    梧州大狱那是个什么地方,乌烟瘴气,鱼龙混杂,什么龌龊至极的事情发生不了,哪怕有他严加看管着,但小女子这副勾人狐媚子模样进去,怕是也要引起里头犯人暴-动,

    这样他还如何能够放下心?

    将擦拭得温热帕子从新投掷到冷水里浸泡,然后打捞出来,覆盖在小女子脸庞上,整个过程完全无视小女子支支吾吾抗拒之声,

    男人独断专行,根本不曾理会过她,如此反复给小妇人擦拭几番下来,

    殷稷掀开眸子,将目光自上而下扫视着这小妇人的粉颊,

    熟透了一样樱桃小口,现下浅淡,连口脂都被他擦拭的一干二净,

    经过被凉水浸泡的丝软帕子,如此反复擦拭过后,倒是没有方才那样勾人的狐媚子神态,

    就是脸色有些苍白,殷稷没怎么太当回事,毕竟不管世间哪个人来被冰冷井水浸泡过的帕子,这样来来回回擦拭,都会脸色泛白,

    小妇人曼妙身子坐在他大腿上,捂着自己被搓磨疼的脸颊,泪眼汪汪,“人家都说凉的疼了,你怎么还这样折腾我,”

    耳廓边听着小女子声声诉控,殷稷敛目,低垂下眸眼瞥了瞥她,

    瞧着女子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坐在他大腿上,幽幽掐着细嫩的一把嗓子埋怨着他,

    这副依偎在他怀抱里情态撒娇卖痴模样,很是取悦殷稷内心底里的大男子主义某根霸道心弦,

    “好了,哪疼,为夫给你瞧瞧,”

    男人忍不住俯下高贵头颅,叼了一会她吐息如兰的小嘴,没啄几下殷稷就松开唇,将小女子给放开了,

    好不容易用冷水帕子将小女子红肿唇瓣给擦拭的没有那么艳靡,殷稷不想又要重新来一遍给她擦拭,

    “吃饱没有,”殷稷抬起头颅,低头看着小女子,轻描淡写问道,

    “尚可,”

    小女子话落,殷稷就伸掌敲了敲怀里小妇人的翘臀,“起身,”

    “夫君要去上衙了么,”小女子踩着精美绣花鞋,从他大腿上轻盈跳跃下来,

    “时辰还早,不急于这一会,”

    听完男子的话,小女子朝庭院里的水钟上瞥了一眼,都这个时辰了还早,搁在往日,夫君早就要去到官署衙门当值,

    晌午本就没多少功夫给他浪费,方才男人回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非要拉着她在水房里胡来,

    在水房里就耽搁下很多功夫,这会儿吃完饭更是有些晚了,

    “夫君,你若是还不出发上衙,就要……,”迟到了,

    小女子话语还未说完,宅院大门外就出传来一阵大力敲门声,

    桑娘有些疑惑吩咐仆妇去开门,

    这个晌午点,炎炎烈日,正是吃饭的时辰,谁会挑这个没有规矩的时候来旁人家拜访的,

    仆妇过去开门,方才打开一个口子,就被外头一溜衙门官署膀大腰圆的男人给唬了一跳,

    她磕磕巴巴道,“你……你们是来找家……,”主的吗,

    “这是官署衙门的逮捕状,还劳烦你家夫人出来随我们到官署走一趟,”官署衙人肃着一张凶神恶煞脸庞,直接打断仆妇说话,将逮捕状给仆妇看过后,“是我跟过去将你家夫人请出来,还是你去通报一声,”

    “官爷……这……官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告主家,”

    仆妇一溜烟儿跑回去到庭院里,这会儿男主子还在慢条斯理执着一双木箸,夹了一筷子米饭塞入嘴唇里吞咽,

    女主人在旁侧煽着一柄团扇,支颐惬意地偏眸欣赏着自家夫婿的丰神之资,

    觉着自己夫婿容貌当真世间绝色,一举一动之间都是惹小娘子脸红心跳的不自控,

    “夫……夫人,不好了,”仆妇跑过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道,

    “不好”二字可是个不吉利的字,桑娘听罢当即蹙起好看眉头,忍不住张嘴说道,“夫人怎么不好了,夫人好得很,”

    “不……不是,”仆妇神色慌张小跑过来,覆在桑娘耳廓边复述一番方才在宅院大门外,官署衙人跟她说的那些话,

    “什么——!,”小女子听完仆妇来报,忍不住心中一惊,

    立马偏过眸子去瞅一眼自家正执着木箸,慢条斯理吃晌午饭的男人,

    见他神色自若,半点异常多余外泄的情绪都无,

    忍不住紧紧蹙着好看的细弯眉,陡然生恼拔高声调唤他一声,“夫君————!,”

    这不知分寸小妇人,拔高细嫩嗓子唤人,唤得实在过于大声,

    殷稷在她旁侧坐着,都被震了一下耳,

    男人皱着眉头,放下掌中木箸,举起来用指尖掏了掏耳朵,“听着了,不要大声喧哗,为夫耳朵没聋,”

    “这是怎么回事,”桑娘还是忍不住拔高嗓调,凶巴巴朝他吼着,

    这会小女子也不觉着男人丰神俊朗了,满脸都是不高兴,

    瞧她还是大声喧哗,

    殷稷不赞同觑一眼小女子,“小声点,”他重新伸手执起一双木箸,夹一筷子菜到白玉瓷碗里,

    到底爱答不理敷衍解释一句,“官署秉公办案,按程序捉拿嫌犯归案,”

    “就是这么回事,”男人夹饭放入喉头里咀嚼,

    “我?”小女子听罢,睁着一双水雾蒙蒙的漂亮狐狸眼,“嫌犯———!,”

    桑娘一双细嫩小手交叠拢在腹部,紧紧攥着袖摆一角扣着扣着,还扣着,

    “夫君你是在同我说笑罢,”

    殷稷轻描淡写凝睇一眼这“自欺欺人”的小妇人,然后继续夹菜到薄凉嘴唇里咀嚼,

    男人不做声,端的君子铁面无私正派模样,可把桑娘给气要死,

    小女子恶劣性子一发作,当即推开一桌案上的饭菜,白玉瓷盘瓷碗哗啦啦一下子掉落到地上,

    见女主人发这样大脾气,庭院里的仆妇们忍不住瑟瑟发抖匍跪下来,

    男主人面无情绪的脸庞上仍旧没有什么情绪,他单手执着一双筷子停滞在半空,甚至皱眉,脑子有些拎不清斥责正在盛怒下的女主人,“作闹什么,”

    “作闹?”小女子冷笑一声,“我就作闹,”

    见男人还是那副轻描淡写没什么情绪的镇定自若模样,小女子怒火中烧,忍不住扑入到男人怀里捶打抓挠着他,

    “你方才下衙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小女子在殷稷怀里折腾不已,气得眼眶泛红,拼命锤他打他挠他,瞧着就是恨的咬牙切齿,“我不管,我不去衙署蹲大狱,你给我想法子,”

    梧州大狱是什么地方她又不是不知道,那里条件连简陋都算不上,环境极差无比,她怎么去呀,

    哪怕到官署衙门大堂直接受审,她都愿意,就是不想去梧州城的大狱,那里阴冷潮湿,哪是她能够呆的地方,

    若是这狗男人提早将这事告诉她,她何至于此要去衙署大狱跟着那些人一起被关押着,

    私下花银两运作一番,审案必要时到官署大堂露一面就大差不差,哪像现在这般掣肘,还要去大狱里吃苦守难,

    “我不依我不依,”

    小女子作闹不已在殷稷的怀抱里折腾着,殷稷右侧下巴颏上又被她尖利指尖给挠出一道血痕出来,

    男人蹙眉瞥一眼小女子指甲,又该给她这一双不懂事爪子给剪秃掉才好,

    殷稷长臂一展,就将小妇人禁锢在怀里,避免她在跟个疯妇般同他耍脾气,“你不依有什么用,公开审案,梧州城内百姓今日一个个亲眼瞧见那苦*主状师将名录递呈上来,涉嫌数额巨大,凡是上面撰写名讳,都要捉拿到官署,”

    “你不依,也要去,”

    “我不去!,”一想到梧州城大狱里那样艰苦的狗都不住的环境,就忍不住泣声涟涟,“我花银两私下买通一下,”

    “你是我夫君,你给我走走后门不行嘛,”小女子谈到这,水雾蒙蒙的眸子一凝转,这会倒是没了张牙舞爪的挠人捶打人疯妇模样,

    又变得娇媚可人起来,咬着唇瓣委屈巴巴可怜兮兮,“求求你了夫君,你帮帮我嘛,你还是不是人家夫君了,你都不疼我……,”

    “……,”

    殷稷敛目,低垂下高贵头颅,瞧着怀里小妇人又开始同他卖痴装傻,

    欣长手臂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揽抱着她细软腰身,半晌不言不语,

    这时候远处庭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之声,

    官署衙门来捉拿嫌犯到案的衙人们,长久等不到主家人出来,便等得有些不耐烦,擅自作主张带着一众人等大步跨进了院子里来,

    没成想一匍入到庭院宅子里,就见在官署衙门冷面阎罗,分外不好接近套近乎的通判大人竟然出现在这个雅致的庭院子里,

    见冷面阎罗通判大人,怀抱里还敷衍揽抱着一个正在摇晃着他劲窄腰腹的娇媚小女人,

    一种官署衙人心中一惊,忍不住躬身作揖,“大人安好,”

    抬眸瞥一眼擅自作主进来的诸多衙人,殷稷眸底一闪而逝过不悦,

    但怀里的小妇人实在作闹的他头疼,唤他徇私枉法给她大开方便之门,还明目张胆当着他的面就说要拿银两去贿赂哪些官员,为她私下运作还她清白之身等等,

    她哪来的清白之身,这小妇人浑身上下就没一处是未曾被黑泥污染浸泡过的,

    这要是放在以前,若是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大逆不道,早就罪孽深重被诛连九族,

    瞧瞧这不知分寸小妇人都说的是什么话,没一句不是大逆不道,挑衅我朝律法之言,直在法律红线上挑战他宽容底线,

    小妇人还在摇晃着他劲窄腰腹,撒娇卖痴,

    殷稷抬手伸到小妇人白皮脖颈子后面,攥住了她脖颈紧紧禁锢住她,

    “夫君,你让他们走,我不去我不去梧州大狱,”

    “……,”

    夫君!!!

    这小妇竟然是通判大人家中娇妻,以往只知道大人与家中娇妻恩爱非常,感情十分黏黏糊糊,就连大人每日上衙都要亲自乘着马车给送到官署衙门大门口,

    只是以前通判大人夫人一直坐在马车里同大人道别,并未下过马车,他们还真就从未见过大人这位娇妻模样,

    如今一瞧果然美艳,

    这样身子曼妙,又长相美艳小妇人,平日感情又那样如胶似漆,大人定然将这小妇宠得如珠似宝,梧州大狱那样破烂不堪,潮湿阴冷环境,怎么可能真就舍得下,将这妖媚小妇给关押至大狱里头,

    便有些想给大人讨个好,

    一众衙人心照不宣,面面相觑,忍不住犹豫着开口道,“大人,夫人瞧着娇娇弱弱,身子骨不大好模样,不然我等就先回去,待日后夫人身子骨好些,我们再来缉拿……,”夫人,

    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远处还在长臂伸展,紧紧揽抱着怀中作闹美艳小妇人的男人,不怒自威将寒眸迸射过来瞪一眼,

    一众衙人霎那间就不敢江接下来的阿谀奉承话语说出来,

    “等什么,”

    “还不过来将人捉拿,”

    “……,”

    “是……是,”一众衙人忍不住瞠目结舌瞪大眼睛,心中讶然至极,这新任通判大人果真是个人物,这般铁面无私,竟然连家中这样宠的跟眼珠子似得美艳娇妻,都舍得下扔到梧州大狱里头受苦受难,

    当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实在是让人敬佩叹服,

    几个五大三粗彪形大汉奉命上前几步,正待要伸出黝黑粗粝大掌去捉拿通判大人宽阔怀抱里还在作闹哭嚎委屈的丰腴美人,

    就被通判大人侧身一躲,抬脚一踹,“谁允你碰她,”

    “捉人就捉人,碰她做什么,”

    “……,”衙人被一脚踹倒在地,听到通判大人这话顿时觉着委屈无比,

    不碰这美艳小妇,他们要如何将人给捉拿回官署衙门,

    一群五大三粗男人霎那间就被通判大人这样无理取闹要求给为难住了,

    既命令他们将这美艳小妇捉拿回去,又不让他们碰这媚态小妇人,

    这到底……他们是捉拿还是不捉拿啊,

    五大三粗的男人们,为难愁苦着一张皱巴巴脸庞,拘谨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着,

    殷稷长臂有一下没一下抚弄着小女子细软的腰身,

    这小妇人整个曼妙身子,还在紧紧环着他劲窄的腰腹之间,怎么厉声斥责都不肯松手半分,

    粉颊泛红,眼皮红肿,哭哭啼啼跟他委屈哭诉着,说什么都不愿意去梧州大狱,

    殷稷就这样敷衍揽抱着怀中这个怎么都不肯撒手的哭闹小妇,她泪水涟涟一把鼻涕一把泪,跟他可怜兮兮跟受了什么大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男人抚弄把玩着小女子的细软腰身,耳廓也没怎么细听小女子檀香小口,张张合合,都在说些什么无用之言,

    殷稷懒得听她那些为自己苍白无力的辩解,与可怜兮兮,招惹他心疼的话,

    揽抱着小妇人不盈一握的腰身,余光瞥到衙人们上前又来犹犹豫豫,想要离他怀中丰腴的美艳小妇靠近一些,蹙着眉头又是一脚踹过去,“滚远点,”

    让他们将人捉拿,没允许这些蠢货来觊觎他女人,

    一群膀大腰圆的衙人们顿时龟缩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地上那个被他踹倒在地上的衙人还在“诶呦诶呦”疼痛哀嚎着,

    见这些衙人要上前来捉拿自己的小妇人,顿时像受惊的小兔子般越发簌簌抖搂眼珠子,泪水如泉涌,哭泣不止着,一双藕白似得玉臂更加紧紧环抱住他,

    殷稷被怀中这不懂事小妇人,哭的稀里哗啦聒噪之声,吵得脑袋疼,

    又瞥眼瞧着这些五大三粗一群衙人,竟然连他怀中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艳小妇人都没法子治服恫吓住,

    耳廓边小女子一直泣声涟涟,好不委屈,登时胸膛口气火上涌,拿这一群还在不知所措该如何是好的衙人们宣泄情绪,

    “废物东西,”

    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殷稷低下头颅,窥一眼怀中眼睛红肿如兔子的小妇人,

    “撒手,”

    “我不,”

    “别惹我动怒,”

    “动怒就动怒,你就忍心将我撇到大狱里吃苦,我身娇肉贵哪里能受得了那样苦日子,”

    身娇肉贵,在身娇肉贵能比得上他尊贵?

    这美艳小妇现下要是不治她,早晚会蹬鼻子上脸,越发无法无天,给他酿出大祸出来,

    小女子一头蓬松柔软的乌色头发,深深埋进男人冷硬的脖颈之间,一双细嫩小手更是紧紧环抱住男人劲窄腰身,

    怎么都不肯撒手,

    让这群衙人没规没矩来碰他女人,殷稷自然心底里一千个一万个反感厌恶,这美艳小妇又跟他梗着脖子倔犟着,

    一副“他不能拿她怎么样神情,”当时真是平日给她宠爱太过,让她心底没了分寸,有恃无恐起来,

    什么是恃宠而骄,这就是了,以往殷稷还对这事嗤之以鼻,觉着是世间男郎无用,若不是男郎没有守住底线,给了女子肆无忌惮的宠爱,女子怎么可能会胆大妄为敢在他面前恃宠而骄,

    直至遇到他怀里这个小妇,殷稷可算是知晓,这世间还有一种女郎,能把男人给的三分宠爱当成十二分,不但蹬鼻子上脸,还敢无法无天,

    殷稷自觉只给了她三分宠爱,这小妇就已然持宠而娇,

    日后他若是再给的多些,岂不是更加无法管束,

    “今日你不去也要去,”

    当即彻底冷硬下心肠,俯下高大身躯,将小女子从地上横腰抱起来,

    寡淡冷声,吩咐仆妇,“备马车,”

    “喏,”

    男人大踏步横抱着作闹哭嚎小妇人朝外走去,

    临到大门口,他滞了滞蹙眉停歇下,转头又吩咐一句,“准备两件保暖斗篷,香炉也带着,”

    “……,”

    一种衙人面面相觑,去官署蹲大狱还要打横抱着坐马车亲自给送过去,

    还准备斗篷……香炉……

    着实荒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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