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在“拦网”技术上造诣最高的就是角名。如果说，要有人来给角名指点迷津的话。首先，要不是在拦网技术上，比角名更厉害的昼神等人，要不然，就是场外的鹫匠教练。
蹲在暖身区的夜久小队长东看看，西瞧瞧，很快感受到自家后辈们与法政大学剑拔弩张的氛围，他又瞥见角名张嘴准备回怼回去。夜久猛地确认过角名的嘴型，发现是飙脏话的头。情急之下，夜久对主审裁判喊了暂停。
开局三球之内喊暂停，也是奇葩。赤苇他们滚下了场，角名大概也知道自己要被指点，脚尖一转，直接朝鹫匠教练坐的位置走去。
鹫匠教练没有迂回的意思，直接讲重点，“我们有三颗机会球，角名你在拦网，会习惯在对方攻击手的扣球打上手臂后，‘停顿一下’，再一次使力用手掌把球往下压，这个动作，在大型赛事的主审裁判的视角中，你停顿了又下压，一次触球，球用手掌压下去得分，会被判定扣球得分；你没有二次停顿的动作，而是让球碰到手臂，球自动反弹回对方的场地，是被动触球拦网得分。如果，你停顿了，球没有压下去，飞到后面，会被视为一次触球；反之，你没有停顿，球单纯打上你的手臂，你没有扣下去的意图，球飞到后面了，会被判定拦网触球，不会计入触球范围内，我们还有三颗机会球可以处理。”
“你在第二次拿下分数的反扣动作，对方送过来的球，而对方又没有攻击手，去做扣球补位的动作。你的行为，会被主审判定扣球得分。拦网可以裁定，是因为有些动作，是介于拦网与攻击之间。”
赤苇也站在一旁道：“拦网是唯一‘被动性击球’，意思是在阻拦对方的来球。如果像角名同学那样，总是习惯被球打到后，又‘主动’扣回去。哦，但可能没有扣成功，飞到后面，我觉得算是一次触球。还是要看当下的主审主观是怎么判定的，每种状况都不一样。不过，至少目前我们打到现在，角名同学的拦网方式，都被主审视为了一次触球，我们也都尽量不会四次触球。”
星海直接道：“我看上去的话，我觉得角名算一次触球！我们的球速都那么快，碰到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角名碰到球，还不被判定越网击球也算厉害吧。但是角名的臭毛病，是特别喜欢‘主动’去卡对方的扣球，被视为一次触球，很正常，并不意外啊。”
角名挑了挑眉毛，“什么叫做臭毛病？我那是对方攻击我，我也要攻击回去，我还得忍气吞声？我就要恶心死对方。”
宫治认真点评：“你自己都喊出‘一次触球’了，就代表你当下起跳拦网的动机不纯，你就是有想扣回去的意思。然而，球飞到后面了，我只能说，嗯技术不够硬核──可惜。”
鹫匠教练继续道：“角名，你被直线快攻钉，是你在拦网的时候，你精准判断到了对面攻击手的球线。但是，你又去做二次移动抓球，然后扣球，而在这个时候，你的两只手臂之间，会出现一个洞，扣球会从你两只手臂之间的洞穿过去。而这种球，后排不可能接得到，因为这是只有拦网手，才能防守到的范围。”
“你自己仔细想想。”
宫治“呵呵”两声，“这个事情告诉我们，我们要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才能张开手跟脚。”
其他人：“……”
赤苇正准备走回场上，目光扫过鹫匠教练坐的椅子旁，没找到自己叠好的豆腐块，只好问：“那个，我放在椅子上的运动外套呢？”
“哦哦，”夜久听见赤苇的疑问，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刚才动态暖身时，木兔让我丢上观众席给他，我就丢上去了。”
赤苇：“？”不是，他才是外套的拥有者吧。
与此同时，星海也抬起头指着观众席，表示，“是昼神来了！”
场外，至少还穿着运动外套和长裤，而不是秋季夹克和西装裤的昼神同学，提着几杯星巴克悠哉地晃回了NSTC所属的后方观众席。他在最前排的木兔身边坐下，很快发现木兔身上穿着明显不属于双V1具乐部的外套。
昼神将星巴克递给了西谷和木兔，自己又瞥了一眼星海他们的比分，正好奇怎么这么快就暂停了，刚想出声询问，木兔率先开口：“赤苇的外套有赤苇的味道。”
“就是感觉小了两号。”
昼神眨了一下眼睛，“木兔前辈，你有时候讲话真的很令人生气。”他说着，从外套口袋里拎出一台价格不菲的Sony黑色随身相机，十分娴熟地操作起来，对着场下的星海拍了几张，隔了几秒钟后，昼神扬起嘴角，认真评价，“嗯，真可爱。”
昼神评价完，穿着外套和长裤的及川坐到昼神的旁边，他接过昼神递来的星巴克，说：“我们坐最前排是家属席吧？”
木兔：“是啊。”
昼神：“一般来说，没错。”
“是你们几个孩子啊。”木兔他们回过头，看见云雀先生提着早餐走了过来，“来帮小后辈和同学加油吗？”
及川想到刚才隔壁那两位的回答，开口：“是吧，毕竟我们下午才有比赛嘛。牛岛和桐生同学去这里的健身房看看了，待会儿才会过来。至于小见、白马和宫侑同学，他们几个刚睡醒，还在酒店吃早餐。不过没关系，反正酒店也有比赛的实况转播呢。”
云雀先生点了点头，目光移回赛场上，“这么说，他们这些孩子上一场训练赛也是早八，这次正式比赛也是早八，真是辛苦他们了。”
还是星海发球。星海高跳发打了过去。场外的宫治吹了一声口哨，接着，主审裁判吹哨，宣布星海同学发了一颗极其暴力的──outball！
星海薅了几下自己的头毛，“稍微打长了一点！”他吼完了，迅速滚进场内防守。
比分来到2：2，轮转到法政大学的主攻手发球。对面一样高跳发打了过来，古森低手接起扣球，这一球力道泄掉了还是非常接近网子，是那种只要二传轻轻一碰，球就会飞到网子正上方的程度！
前排中间位置的白布看见了，立刻朝后排的赤苇比了一个手势。下一刻，白布假装起跳单手碰球的动作，吸引了对方的拦网手的注意力，对方的单支拦网跟着白布起跳了，赤苇从后排跑上前，白布向右闪避，赤苇看似要配合前排四号位置起跳的佐久早打快攻，实则是！赤苇直接二次进攻吊过了起跳落地的拦网手！
赤苇落地，球也在对面的拦网手脚边落地，主审裁判哨音吹响，比分来到3：2。
NSTC夺回发球权，轮转到角名发球。宫治重新上场来到四号位置换下古森，角名准备滚过去底线发球时，赤苇朝他比了一个手势。
角名扯了一下嘴角，低跳发朝法政大学的队长发了过去，队长接住了球传给了自家来到网前的二传。接着，他与其他人助跑进攻。赤苇扫了一眼他们的跑法，心想，对面除了喜欢打中间快攻，还特别喜欢打交叉攻击手，现在这一球，就是看似是四号位率先助跑的攻击手要扣球，其实是躲在四号位身后，慢一步助跑的三号位攻击手要打快攻！
又是中间快攻打了下来，与赤苇交换站位来到后排五号位置的白布，面对带着斜线角度扣过来的快攻，只能抱着“舍我其谁”的意念去接球。幸好，这一球对方包球包得不够，没下重手。虽然，白布的体感是觉得自己差点被球打飞，但是，他还是把这一球接给了前排最右边的赤苇。赤苇跳举给了身后的角名，角名看似扣球的动作，然而！赤苇他们这边的球员，包括场外的昼神全部一愣。因为，他们的角度可以看得更加仔细，角名的挥臂事实上是轻轻一抹！
昼神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又轻轻笑了一声，“好聪明。”
木兔眯起眼睛，回想起了反弹球，他“啊”了一声，说：“是赤苇想出来的。”
法政大学的双人拦网起跳防守，只见角名抹过去的球，轻轻打在了对方的拦网手臂上，对方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他们的手臂甚至没有下压，球反弹回来的落点的位置，却硬生生落死了在了赤苇他们二号位置旁的界外线！
这是一颗十分漂亮的拦网出界！
哨音吹响，电子版上的计分来到4：2。
赤苇朝法政大学的队长弯了弯眼睛──主攻手扣球扣不过的时候，可以打*反弹球。然后，再更进阶一点的呢，就是直接借着反弹回来的球，打拦网出界。赤苇觉得自己并不是心眼很小的人。但是，他也没有博爱到会让对方欺负自己的队友。
“前辈，观众爱看的是选手出其不意的得分方式，谁又会在乎只会按部就班打法的选手。你看，我们刚才是不是就把你们打爆了。”赤苇笑着说。
第82章 081【VIP】角名的侵略性拦网……
“……”
法政大学的队长吐出一口气，朝自家的队友们伸手，挥了挥，“我的发带呢？”
法政大学的其他球员：“队长──！！”队长这一次竟然只扣了几颗球，就醒了！！
主攻手打拦网出界会喜欢暴力扣球，打对手指尖过网落对方的场地出界。拦网手扣球的时候，当然也可以选择这么打，只不过都打拦网了，天赋肯定是点在其他的地方。所以，拦网手会更倾向于去选择有利于自己天赋点、来扬长避短的打法。而同样是打拦网的位置，一定知己知彼啊。什么样力度的扣球打在手上，会以怎样的角度反射出去，角名会不知道吗？
这是只有打拦网位置的角名，按照拦网手的思维，才打得出来的拦网出界！
角名继续发球，法政大学却喊了暂停。
场外观众席，木兔抱臂说：“这种球风很有赤苇的味道，还不错嘛，就是限制条件太多了。这种弹回来、会落在我们场地边线外的拦网出界，只能在二号位置，或四号位置扣球的时候，才有可能打得出来──”，木兔说到这里，做了一个扣球的动作，“而且在扣的瞬间，还得掌握收力的节奏。我打的话，如果可以打穿对面拦网，或吊过去，就不会选择打这种轻轻的球。”
昼神接过话头，“不止，这种轻轻一抹的球，打下去的刹那，必须判断对面拦网手会不会压球。要是一个不小心，对面压球了。角名同学轻轻一抹的球，会直接被反扣回来，变成对面得分。”
场外裁判席隔壁，法政大学收队区。
法政大学的队长接过队友递来的黑色发带，撩起他的长浏海，把发带系上。队长再次开口时，语气里少了一点慵懒，多了一点冰冷，“好了各位，我们这场的目标只有一个，把他们送去败者组。”
法政大学的球员一听，挺直了腰板，“是的！队长！”
暂停结束，众人回到场上。发球哨吹响，角名同步哨音把球高手打了过去。法政大学后排中间的主攻手低手接到球，把球传给了自家来到网前的二传！
对面前排右边主攻手起跳扣球，赤苇这边的前排左边，宫治和佐久早同样起跳双人拦网。在后排没有古森，前排没有角名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以身高优势拦死对方！
宫治和佐久早成功拦下！然而，还没有结束，对面的自由人死死跟进在扣球的主攻手的身边，直接把佐久早和宫治拦回来的球，救了起来！
球飞得很高！
法政大学的打法确实死板但相对稳健──他们的稳健，是那种不受任何外在因素的影响、不带任何一点情绪，公正地处理好每一球的稳健。只见他们的二传背举，是法政大学立刻换到左边打快攻！宫治和佐久早飞快并了过去，和白布起跳三人拦网！
看似斜线快攻，实则是在半空中扭转直线的扣球！扣球贯穿了三人拦网，朝后排的星海轰了过去！星海抓住球的落点轨迹碰到球了，可惜，他被球轰到坐在地上，球喷飞了出去！
发球权再次被法政大学夺走，两队继续角逐！
对方拦网手跳发打了过来，星海接住了！赤苇在这个时候，也与白布交换站位来到前排右边，星海接的球落入赤苇的托球范围。赤苇把球托了出去，配合佐久早打中间超速快攻！但是！佐久早的球技太过显眼，对方明显有做准备，法政大学起跳三人拦网，拦下超速快攻！星海后排补位上前鱼跃救球，球斜飞了出去，白布跑出场外低手修正球路，前排的宫治则退到三米线助跑起跳，白布的托球刚好从后横飞了过来，宫治挥臂打穿三人拦网，是四号位的touchout！
NSTC夺回发球权，轮转到白布发球。
白布高手打短球过去对面，法政大学的队长三米线上原地起跳，高手向前接球姿势猛然收剑转高手横向托球！
然后，队长身边的两名攻击手之一，直接打快攻把球扣下，球在前排中间位置的宫治的背后反弹而起！
NSTC：这是什么操作！
法政大学：在二传与主攻手之间平衡切换，何尝不是一种持剑掌衡！
发球权再次被夺走，场外观众席，木兔伸长了脖子，“哎这么看上去，法政大学的队长，是加强版本的木叶啊。”
“挺强的嘛，那家伙。赤苇他们如果不想办法拦下对面的拦中快攻，不太好打啊。”
昼神朝场上的角名看去，“那就要看角名同学怎么应对了，他的站位快要轮转到前排，而自由人古森同学也即将上场。只不过，如果角名同学，没办法靠自己证明拦网手的价值，就算这场比赛赢下，他还是会有心结。”
昼神话一说完，NSTC的后方突然涌过来一坨年龄不大的中学生，云雀先生看了一下涌过来拍照的同学们，笑着说：“今天是假日啊。他们一来我才想起，角名同学为了应付我，还开直播。这些同学，可能就是那几天开直播，攅下来的粉丝。”
“咦不过，男粉丝的比例怎么远大于女粉丝啊？我还以为打排球的，都会吸引到小女生呢。”
一个蓝色棒球帽、抱着排球的小弟弟，指着赤苇，开口：“我以后要成为像佐久早哥哥一样厉害的主攻手，让赤苇哥哥给我托球！”
木兔：“？”他刚才说要成为像谁一样厉害？又说要让谁给他托球？
小弟弟一扭过头，就看见盯着自己看的木兔──木兔身上穿的外套。小弟弟立刻闪身凑了过来，扯了扯木兔的袖口，问：“大哥哥，你这件外套去哪里买的啊？我也要让妈妈给我买一件！”
运动外套的背后都会绣队名，只不过NSTC的外套背后除了绣队名，还会绣一小行选手的名字。
木兔立刻把自己的爪子从小弟弟的爪子中缩回，举高，“喂小鬼，这件外套就是你口中‘赤苇哥哥’的外套，是非卖品！还有，赤苇可是我的二传！”
小弟弟“蛤”了好大一声，“不是，大哥哥你有病啊？赤苇哥哥，是尾白哥哥和佐久早哥哥的二传！”
有病的木兔一听，额角青筋一阵爆跳，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场上的赤苇，“小鬼，你给我仔细听好哈，我是枭谷学园排球部的队长。然后，赤苇是枭谷学园排球部的副队长。我是主攻手，赤苇是我的二传！”
小弟弟才不管木兔是枭谷学园还是屁股学园的队长，他只觉得眼前的大哥哥当粉丝当得魔怔了，没准是真的有点神经病，就大吼了回来，“就说赤苇哥哥是尾白哥哥和佐久早哥哥的二传！”
木兔吼了回去，“赤苇是我的二传！”
小弟弟吼了回来，“是尾白哥哥和佐久早哥哥的二传！”
看着木兔和小弟弟吵架的双V1具乐部其他人、云雀先生：“……”
与此同时，场上比分来到22：22。
NSTC的站位轮转到一开始的首发站位，前排从左到右白布、角名，星海；后排从左到右佐久早、古森以及赤苇。
法政大学的快攻再一次打了下来，球从角名的两只手臂中间的洞穿了过去！后排的古森横向滑跪把球救了起来，同时大喊：“呜哇！角名！我会接球接到你拦住对方为止！”
“知道了，烦死了。”角名用手背抹了一把汗，身边的星海把古森救过来的球扣了回去。法政大学的队长补位救到了星海的扣球，再次加入进攻！
又是拦中快攻劈头盖脸地斩了下来！
角名“啧”了一声，往后一步退到离网子三十公分处，然后，他全身蹲起跳，把自己的腹背肌核心收紧，从心心念念的雨刷拦网，换成最常见、最普通的侵略性拦网！
主攻手面对角名伸过来网子白带前、压迫力十足的双手，只能尽量想着往对方的指尖去打。而角名察觉了主攻手的意图，他的滞空长度长得吓人，单手晃了过来，没有压球，而是垂直把球挡了回来，咬牙，“……谁会在乎单支拦网？我不只单支，我还要用单手拦你！”
只听响亮的“碰”一声，法政大学的直线快攻球，被角名单手硬生生拦死了回去，反弹在对面主攻手的脚旁边！终于，忒弥斯的宝剑在秃鹰的猛力啄击下，剑身震颤不已、出现了水面上波纹似的裂痕！
B场地场前场后，顿时鸦雀无声！
然后──角名落地，哨音响起，NSTC所有人蹦了起来：“角名！”
法政大学的球员：糟糕，被掌握住了！
场外的鹫匠教练点了点头，“终于想通了，原地跳拦网，即是侵略性拦网，才是对付快攻的最佳拦网。”
一般选手的侵略性拦网会“半蹲”起跳，为的就是更快赶上攻击手的击球点，而去牺牲掉某部分的滞空时间。而天赋型的选手，则能够以“全蹲”起跳，去赶上攻击手的击球点，甚至，因为全身跳的缘故，而延长了滞空的时间，以达到可以在半空中实践出更多的拦网技术，擅长雨刷式拦网的角名，改用侵略性拦网，完全绰绰有余，“角名是球探挖去稻荷崎的天赋型选手，他的天赋，点在了爆发与弹跳力，理所当然滞空的水平，绝对不会输给星海。”
“我果然没有看走眼。”
第83章 082【VIP】忒弥斯的蒙眼布飘……
法政大学他们在研究NSTC这支球队的时候，就发现对方的拦网手──角名伦太郎，特别喜欢把拦网当成攻击来打。如此一来，两只手臂之间，就很容易出现洞。而法政大学本身，又是擅长打快攻体系的队伍。快攻讲究的就是“快”、让人措手不及。自然而然，他们就可以逮着角名的拦网弱点，一炮接着一炮轰过去。
法政大学确实有考虑过如果角名不打雨刷式拦网，而是改打侵略性拦网会如何。不过，由于信息量太少，他们只能边打边随机应变。而现在，角名改打了侵略性拦网，把他们最自豪的快攻拦了下来。那么，他们也只能换着战术打。
电子计分板来到23：22，法政大学喊下第二次暂停。
场外NSTC收队区，宫治“哎”了长长一声，对着走过来看上去快虚脱的角名同学，揶揄，“刚才是真的帅啊，一开始这么打不就好了吗。”
角名瞥了一眼宫治，接过对方扔过来的毛巾和水瓶，“普通的拦网也就那样。”
宫治挑了挑眉毛，不是很理解角名口中的“普通拦网”是什么意思，他指了指观众席，“你自己看。”
“不说别的，我们在稻荷崎，大部分可能都会比较关注阿侑跟我。但是，在这里，你是当之无愧的大明星。”
角名心想，这人种又在瞎扯什么东西呢。不过，他还是抬起头，朝宫治指向的观众席看去，那是一坨中学生举着手机，上头的LED跑马灯写着──
“角名哥哥就是NSTC的盾牌！为角名哥哥打call！”
“角名哥哥是我们的拦网英雄！”
“表白角名哥哥的拦网，你是我们可靠的守护者！”
然后，在中学生的旁边，笑咪咪的昼神同学──这位高校选手中的拦网天花板，也举着手机，上头则写着，“麻烦角名同学，带光来同学赢下比赛，谢谢。”
角名：“……”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
角名垂眼，拧上水瓶盖子，开口：“打排球不就是这样吗，一球打得好，把你捧上天；一球打得差；咒你祖宗十八代。”
“但是无论如何，打排球还是，”角名把水瓶扔到一旁，瓶子在地上滚了一圈，“挺有意思的。”
赤苇用毛巾擦了擦汗，对着聚集过来的大家道：“我们等下回到场上，白布同学换成尾白同学，古森同学换成夜久前辈，我们打全进攻拿下这一局，大家觉得怎么样？”
NSTC所有人：“挺好的！没有问题！”
赤苇又朝法政大学的收队区看了过去，他还记得立教大学的前辈说过──法政大学的队长是“第二局战神”，虽然现在似乎是提早“睡醒”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第一局还是要抱着必须拿下的心态。
比赛继续，NSTC这边的阵形，球员变动以及轮转过后，是前排从左到右佐久早、尾白，角名；后排从左到右是夜久，赤苇以及星海。
法政大学的阵形也做了人员变动，把原本的二传换了下去。接下来，他们似乎要完全由他们的队长打二传？
星海高跳发打了过去，对面后排中间的自由人接住球了，球往前排最右边的拦网手接了过去，拦网手朝前排最左边远距离托球过去。法政大学的队长四号位助跑起跳，没有扣球，而是在空中和球停滞了一段时间，才把球扣了下来！
NSTC所有人：“B式快攻！换节奏了！”
法政大学的队长机器人似的冰凉声音，传到角名的耳边，“这个，原本是要对付后排那位‘小个子’的打法。”
“小个子太会跳了，要晚一拍扣球，可以打在他的指尖上；否则，会直接被他的手臂拦下来。同学你，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你打得非常漂亮。但是，我们也不想输，所以──我们现在要重新建立和谐，确保一切都在公正的框架内运行。”
刹那间，雷电划破夜空，轰鸣声震耳欲聋！忒弥斯的蒙眼布在狂风中挣脱，缓缓飘落，他的锐利目光锁定了近在咫尺的秃鹰群。虽然手中的宝剑，因为秃鹰先前的攻击而出现裂痕。但是，随着忒弥斯举起另一只手上、意味著有不公与邪恶存在导致倾斜的天秤，闪电再次炸裂──法政大学的队长的B式快攻扣球、在空中陡转吊球！球吊过尾白的指尖飞到后排，夜久按照进攻战术蹲后排守大斜线，而赤苇他们的三米线上，没有安排任何人防守！
法政大学的队长发丝飞扬，他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由于飞的时间太长，核心绷得太久，他的整个人重心不稳，是屁股先着了地，“当一个队的二传没有办法二次举球的时候，每个人都要做好高手举球的准备；同样的道理，队里除了自由人之外，每个人都要做好随时进攻的准备。”，队长的目光扫过赤苇，他的瞳孔瞬间压紧。接着，他扭过头朝队友大喊：“后排补位！”
星海飞扑了过来，飞出了白色的残影，只见他的手掌卡在排球落地前的零点一秒钟，球以高速旋转飞了起来，但飞得不高，离地不到两公尺，赤苇只能跪着背举修正球路给前排最左边的佐久早。这一球的击球点在网子的白带之下，佐久早能怎么办？当然是包球往上硬打过去啊！
场外观众席，昼神放下随身相机：“哎呀，光来同学好救球。”
木兔：“哦哦──赤苇好托球啊，不过，如果他们队里要这样打的话，我建议全部都和夜久或是我一样穿护膝。”
佐久早的扣球被对面后排最右边的主攻手接了起来！法政大学重新组织起新一轮的进攻！
这一次，是前排最右边的直线进攻！夜久漂亮的鱼跃接了起来！球稳定地飞入与尾白交换站位、来到前排的赤苇的托球范围内。接下来，除了夜久以外的所有人，全部助跑进攻！
看似是最右边前排位置的角名扣球，实则是，给从后排中间位置助跑上前的尾白打拦中快攻！可惜！赤苇和尾白的节奏出了点问题，尾白助跑到一半发现步数不对，反应极快地把球先行高手托到对面！法政大学一看这一颗绝佳的机会球，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法政大学的队长在后排、高手接球给前排最左边的拦网手，拦网手二次高手传球给前排最右边位置的主攻手。主攻手再次起跳，打到后半局，他的体力稍显不济，一个扣球没扣到，面对赤苇他们前排佐久早和尾白的双人拦网，主攻手为了避免持球，手腕一转和尾白以及佐久早1v2双人拚球拚上了！
下一秒，主攻手拚赢！夜久上前低手补位接小球、传给和尾白交换站位来到前排的赤苇。赤苇再次托球，这一次，尾白退到发球线前，数了三步上前暴扣，打出了与法政大学的队长一模一样的拦中快攻！
快攻扣球打穿法政大学的拦网，他们后排的自由人抓到球路，但是双手被尾白的扣球力道炸开了！
主审裁判的哨音吹响，比分来到24：22，赤苇喘了几口，心想，还差一分……！
星海继续发球。下一刻，跳发球暴力地打在网子的白带上，前排中间位置的尾白，低头看着落在自己脚边的排球，抖了三抖。
场外暖身区的宫治：“搞笑役来的啊星海，你打的那个什么国度的发球？跳发刹车急转飘球？厉害。”
星海用衣服擦了擦汗，边滚进场内防守，边回过头朝宫治说：“啊宫治你别吵啦！打到后半场，跳了几十次，对手又那么强，我是人哎，当然会累啊！就是抛球不小心抛短了！”
比分来到24：23，法政大学轮转到他们的队长发球。对面跳发朝赤苇打了过来，夜久帮忙挡球，力道有些大，夜久接到球了，但是被打到坐在地上！球带着旋转飞得很高！已经来到网前的赤苇抬头一看，再次跑到三米线后低手救球，同时，他心想，今天和佐久早同学配合打的攻击，都打得不太顺手，对面的球风确实太稳健了！
赤苇从前排飞到后排救起的球，佐久早看见了。只见他助跑起跳的动作在一瞬间内完成。然后，顶尖主攻手的四号位扣球，毫无悬念地贯穿法政大学起跳的三人拦网！这三米线前的扣球，也是把B场地场前场后的观众，钉得闭嘴。
25：23主审裁判吹哨，宣布NSTC拿下第一局，并且让两队球员交换场地。
赛间休息时间，赤苇窝在地上。同样大汗淋漓的白布凑了过来，问：“赤苇，我们下一局就维持刚才的阵形打吗？”
赤苇放下水瓶，点了点头，“这是我们最强的阵形了。”
“经过刚才打的第一局，我们两队的球员，大概都知道彼此的实力在哪里。接下来，我们只能拚战术。”
第84章 083【VIP】木兔──狂犬病！……
赤苇心想，法政大学的前辈们，除了自由人以外，他们每个人都是很好的攻击手，每个人也都在高手接球的部分做得很好。相对的，他们在拦网和低手接球的部分，就打得相对普通。而且，无论是是法政大学的队长还是他们的二传，都不喜欢做二传手吊球。
赤苇蜷缩起身体思考着，立教的前辈曾经说过法政大学的“球风很死板”……球风很死板在字面上的意思是──稳健。但是，以相对比较不好的方面来说，就是面对意料之外的变量时，会显得无所适从、缺乏灵活性。以及，对各种创新抱持抗拒的态度。
赤苇看向白布，问：“白布同学，你觉得法政大学在安排战术的时候，有没有可能他们的教练，都是像给机器人输入指令那样，要求选手按照自己的指导，说什么做什么去按表操课吧？”
白布擦汗的动作顿了一下，想了一下，说：“这么说起来，他们的确很喜欢打正规的球线。法政大学他们会要求什么类型的快攻，只会出现在什么位置。我看录像的时候，也有发现这一点。”
“他们把高手接球练得很厉害，就是为了去预防像是佐久早同学的那种下旋球轨迹落点的扣球。但是，相对低手就不扎实。”赤苇说，“我们要尽量打长球或是侧旋扣球，让他们只能低手接。”
“而且，我觉得对面的自由人，并没有夜久前辈，以及古森同学的接球技术来得好。”
裁判台另一边，法政大学收队区。
“队长，你不听教练的战术指导，躺在地上干什么？”
排球是一种需要经常向上看的运动，因此排球场馆天花板上的灯光特别讲究。体育馆会使用特殊的灯具以及遮光板，去实现无眩光和均匀照明，做到不影响运动员比赛时的身体状况。
法政大学的队长盯着灯看了好一会儿，发现确实瞎不了，只好悻悻然地移开视线，顺便收起当耳背的心思，“我在想，我们打个排球，一定要像背法条那样；不是比谁记的战术多，而是比谁忘的战术少吗？”
“没有战术的话，我们每个人都会像人偶一样，在场上一动也不动。”
他的队友们又说：“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队长难道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按照原本B快的战术打下去，刚才那一球早就被他们守大斜线的自由人接起来。我如果没有打吊球的话，才不会拉扯那么久。”
队长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我要开模拟法庭。”
“队长？”
法政大学的队长一下子从地上盘腿坐起，“我会全力以赴捍卫我们这种‘只按照教练战术指导行动’的选手，去交叉询问NSTC那些‘拥有自己独特见解’的选手。如果证据充分，他们会胜诉；反之，他们则会败诉。”
他的队友们：“可是队长，这种在战术上的打法，没有谁对谁错。”
队长一听，冷淡地瞥了一眼他们那位、身材肥胖的中分头教练，“哦，教练总是强调纪律、服从和统一，让我们闭嘴。我去问了一下上一届的前辈，教练学生时期，根本没有打过几场球。我觉得，他没有我厉害，他现在坐在那里，指手画脚，我很不爽，所以，他有问题。”
“忒弥斯给了我一个找到正当理由的机会，逼学校让他滚蛋，我为什么不接。”队长说到这里从地上站了起来，“希望我未来的小后辈们，可以像对面那群高中生一样，顺眼。”
裁判台另一边，NSTC收队区。
蹲着的宫治把水瓶放好，问身边的星海，“我说你，今天失误是不是有一点多？”
星海扯掉自己头上的毛巾，指了指自己，“我有吗？那只能说是大赛前症候群！通常打大赛的第一场，都会打得特别卡！”
“我们又是早上打比赛，卡中卡，简直卡得要命了！而且！我早上只吃了果冻！我现在有点……饿了！”
宫治不以为然的“哎”了一声，“我觉得其他人都表现得挺好的。”
角名也加入了话题，“你现在吃东西，等下上场一定会吐出来。直接物理攻击全场啊，看是要先恶心死对手，还是先恶心死擦地板上汗水的快擦手。”
逗吉祥物的另一侧，赤苇找上佐久早。
场外观众席，木兔和戴蓝色棒球帽的小弟弟一起伸长脖子。
小弟弟扯了扯木兔的外套，“喂大哥哥，赤苇哥哥和佐久早哥哥，在说什么？”
木兔把屁股往旁边挪了几公分，避开小弟弟的爪子。而木兔最喜欢看排球赛事的实况转播了，尤其是有自己出场画面的。木兔扫了一眼导播现在所处的位置，很好，离赤苇他们十分接近。然后，木兔立刻从长裤口袋里摸出手机，开口：“导播开个麦克风，让大家听一下赤苇他们的战术。”
佐久早知道赤苇有话要说，直接看了过来。赤苇说：“佐久早同学，我们等下打长攻和侧旋扣球的配合？”
佐久早点了一下头，“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赤苇回答：“哦，一般我们在打攻击的时候都是助跑数一、二起跳扣球，就是，佐久早同学你跟饭纲前辈配合过数一、二，跨步三才起跳的移动攻击吗？移动攻击可以甩开对面的拦网，因为对面在防佐久早同学的扣球时，会用三支拦网。我觉得移动攻击，至少可以甩掉对面的其中一支拦网。如果是面对双人拦网的话，佐久早同学你的扣球，打穿对面的机率也会高非常多。”
“……你是说，转折攻击？”佐久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微微侧过头。赤苇看见佐久早的举动，他同样朝佐久早看的方向望了过去，原来是做比赛实况转播的导播不知道什么时候，拍过来他们这儿了。
“可以。”佐久早皱了皱眉头，把剩下的话说完整，“你跟木兔光太郎前辈，配合过？”
赤苇“呃”了一声，帮佐久早挡了一下摄影机镜头，这个“移动攻击”可能在跟木兔前辈配合之前，木兔前辈本人已经进入消极状态。赤苇倒是跟木叶前辈配合比较多，所以，他诚实地回答佐久早，“不多。”
“那我们第一次打配合，可能会失误。”佐久早道，“我跟饭纲前辈，也很少打。”
二传和主攻手的身后，古森和夜久蹲在地上，正在讨论当对面的球打过来，他们两只自由人在被打翻在地以前，该怎么修正好球路，再接给二传的问题。古森说：“夜久前辈，大部分的暴扣低手接好一点？虽然高手精准度比较高，但除非手指真的是铁做的，不然，非必要的情况下，低手接可以减少扭到的程度。”他说到这里思考了一下，伸出自己的两只手臂，“但是，低手接可能有一个问题，我们流汗手臂又湿又滑，球有一半的概率会乱喷。”
夜久抓了抓自己的头毛，“没错古森！就是这个！我就是低手接，但是我接到的球，没办法很顺利地传到赤苇和白布的手上，这样他们还得跑来跑去修正球路，太消耗体力了。”
“哦哦！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夜久前辈，我们对个自由人的暗号！”古森压低音量，神秘兮兮地说，“假如今天赤苇和白布在四号位置准备托球，你不管蹲后排几号位置，会怎么修正球路？”
隔了一秒钟，这两只自由人几乎不带思考地开口：
“肯定是朝左边的球柱打过去嘛！”
“一定是往左边的球柱打过去呀！”
小学霸古森同学再次上线，只听他对夜久分析道：“由于我们两个的眼睛都不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嘛，所以啦‘空间位置’对我们来说就很重要。而且，不只是对我们自由人，还有对赤苇他们二传也是。按照我对饭纲前辈的观察，他们二传在修正球路上，也同样有‘空间位置’的概念，但他们的的空间概念，是对于网子白带上的标志杆。”
“而标志杆跟球柱的方向。又是差不多的。所以，如果我们自由人朝一号位置的尖尖角，或是五号位置的尖尖角，飞扑过去守球，再往前排两边的球柱打，应该就可以很好地帮赤苇和白布，减轻许多修正旋转球的负担。”
赤苇叫住经过他的尾白，“尾白同学，虽然我们刚才第一球没有配合好，不过之后，无论是尾白同学你跟我交换站位到后排，还是轮转到后排，我们都配合打后排时间差快攻，你觉得如何？”
“嗯嗯。”尾白应声，“没有什么问题，从后排飞上去扣球也是最适合我的，就算对方拦网跟上了，我还可以透过他们的指尖打touchout得分。”
场外观众席，戴蓝色棒球帽的小弟弟看着手机屏幕里、被怼脸拍的赤苇。又听见赤苇本人和佐久早第二局准备打的配合战术，虽然他听不懂，但是他没瞎。小弟弟指着木兔的手机屏幕，说：“我就说赤苇哥哥是佐久早哥哥和尾白哥哥的二传吧！”
木兔还在思考赤苇说要跟其他主攻手配合打的战术，自己有没有跟赤苇打过。他一听见小弟弟说的话，一秒破防。只见木兔指尖搭上屏幕，放大实况转播的画面，咬牙道：“臭小鬼，看见没？你口中的赤苇哥哥脖子上的痕迹，就是我咬的！”
木兔话音落下，换成小弟弟一秒破防，觉得眼前的大哥哥是真的有病，而且大概是电视上说的那什么──狂犬病！
一旁的昼神听见他们对话，放下手机，温和地提醒木兔，“木兔前辈，还请不要带坏未成年的小朋友。”
第85章 084【VIP】爱的鞭笞，爱的教……
哨音传来，是主审裁判提*醒B赛场的所有选手，第二局比赛即将开始。而两队同学为了避免延误比赛被裁判发黄牌警告，大家再次迅速回到场上。
在发球线后的赤苇捞起捡球员滚来的球，他听见发球哨吹响之后，朝法政大学后排中间的主攻手、高手打了长球过去。接着，他立刻进到场内防守。
同时，赤苇心想，法政大学的队长就像一个完美的投球机器。托球不错、扣球不错，看他后期完全没有减弱送球的力道就能够明白──对方的体力也丝毫不逊色。所以，他会有什么像立教的前辈那样，“不擅长接小球”的弱点呢？
对面中间的主攻手低手把球接了起来，然后，他果然没有接好！球旋转着朝他们左边的标志杆喷飞了过去！网前的队长抬头一看，鱼跃过去救球，救到球了！球飞高到他们前排左边的上空。这颗球的节奏明显不好抓，可是他们的主攻手，还是按照教练给的战术运营，打出了四号位大斜线扣球！
NSTC的前排现在是尾白、角名以及星海，经过上一局法政大学的队长打出那颗意料之外的吊球的教训，由角名和星海负责起跳双人拦网，尾白守三米线，后排古森负责守大斜线。
古森帮自家表弟挡了扣球，球飞得很高，旋转也没有太多，甚至可以给前排的尾白打二次扣球！
赤苇与角名交换站位来到网子的前方。除了古森之外，所有人助跑进攻。赤苇瞥了一眼佐久早──想和他打移动攻击、配合的意思很明显了。而佐久早自己也知道，他现从五号位助跑上前、到四号位的位置非常好。在前排有尾白帮忙当诱饵，又尽管尾白的假跳骗不过对面的拦网手，对方仍然保持三支拦网死盯着佐久早。佐久早只要比对面的拦网、更快开始加速度助跑，然后，默数一、二重心转移，横跨假动作甩掉拦网绕到赤苇的身后三，起跳扣他送过来的球，就足够了。
古森传来的球被赤苇背举了出去，佐久早分毫不差地飞到他的身后──是加了转折攻击的单脚背飞C离！
佐久早的面前只剩下拦中的单支拦网，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答应赤苇，要打长攻和侧旋扣球的这件事情。
下一刻，佐久早的扣球毫无阻碍地压在发球线上
“井闼山的主攻手和枭谷的二传手，两位同年纪的高校生首次同队的快攻配合──！”
“哇两位同学游刃有余，真的打得十分漂亮──！”
这两句话，是从昼神手上的手机音响传出来、由坐在观众席后面，接近体育馆二楼的位置，有个可以看见整个室内体育场馆、透明大玻璃窗后面的广播室里，负责解说比赛的主持人说的。
木兔破的防还没缝回来，他隔壁的小弟弟的防倒是先自动愈合了。只见小弟弟跳起来指着B场地，眼睛亮晶晶地说：“赤苇哥哥和佐久早哥哥真的好帅气！”
“我也能打出那种扣球吗？”
昼神最喜欢看这种环节了，小弟弟的话刚说完，他一秒进入影院模式，当一个称职的旁白，作用是负责火上浇油。昼神开口：“当然可以。但是，你要和佐久早哥哥一样，让赤苇哥哥有安心的感觉，才有可能收获这种稳定扎实的托球，打出这种完美的扣球。”
木兔“哈”了一声，额角青筋边暴跳，边侧过头对身边的及川，咬牙说：“我说及川队长，你是不是现在要去预约一下晚上练球的场地？”
及川一听，语调九弯十八拐，主打一个欠揍死了，“哎唷，怎么了木兔，我们下午打完比赛，明天可是轮到今天的败者组去打，我认为我们会赢。所以晚上我的安排是让各位放松一下，去附近的商店街晃晃。怎么说，赤苇同学这不是跟佐久早同学，配合得挺亮眼的？”
“不会吧干嘛呢木兔，你还想把赤苇同学抓过来，练一整晚ABC快攻排列组合是不是？”
昼神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赤苇同学，我光是想象你要早上打比赛下午复盘晚上还要陪前辈，就觉得真是甜蜜的负荷呢。”
身为“斯文败类”联盟里的一员的及川同学，当然是选择和昼神一唱一和啊，“爱的鞭笞，爱的教育；赤苇同学，真是辛苦你了。”
“啊啊你们好烦，不对，最烦的是赤苇这家伙，真是气死我了！及川你给我快去预约场地！”
第二局刚开始，比分来到1：0。
赤苇：“……”说好的“我们可能会失误。”？
佐久早：“……”他赛间休息时刻，是说“呃，打的次数不多。”？
这一只二传和这一只主攻手，只好对着彼此面无表情地改口道：
“我们会一起成功。”赤苇说。
“我们本来就该拿下这一分。”佐久早也表示。
“……”
佐久早目送赤苇走回发球线后。赤苇则捞起捡球员滚过来的球，心里同时感慨……队友好强，不，这是其次，更重要的是，队友“好正常”。接着，赤苇再次高手打了长球过去。
这一次，是直接由法政大学的队长，接住了长球，对面前排的拦网手，又高手传给了他们的队长！他们的队长再次起跳挥臂扣球！
──是慢了一拍，瞄准星海指尖的拦中touchout！
星海：“……！”虽然角名刚才在赛间休息时刻提醒过他了，但是对面那位队长的核心，真的好强！既然如此的话，他下一次就换成双脚起跳！
NSTC其他人：打一场排球赛，接球是你，扣球也是你。还真的有人可以直接打出铁人三项的风采啊！这就是第二局战神！
发球权被夺走，轮转到法政大学的队长发球。
队长跳发球打了过来，佐久早接住传给了来到网子前的赤苇。赤苇背举给身后的星海，对面起跳双人拦网拦了回来！
落地的星海猛地回头：“赤苇！”
被拦网手压回来的球，朝着刚好托完球退到三米线的赤苇侧脸飞了过来。赤苇伸手一挡，屁股虽然着了地，但是球好歹是救起来了！
赤苇身边的角名反应很快地低手把球打高了一点，这球没办法扣，古森上前救球直接低手打到对面。
法政大学的主攻手高手接球给了他们的队长，队长从后排最右边助跑上前、到拦中扣快攻，被角名拦了下来！
球飞回对面，法政大学再次接给他们的队长。他们的队长这一次是最右边二号位直线扣球，扣球穿过尾白的拦网，佐久早来不及救球。
法政大学连拿两分，发球权还在他们队长的手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主审裁判吹哨，是法政大学要换上新的发球员。
赤苇回到一号位防守，心想，现在换发球员是为了节省他们队长的体力吗？
发球员的跳发球朝赤苇打了过来，古森鱼跃过来挡球，赤苇与角名交换站位来到前排。星海待着的右边位置，实在很难打背飞去甩开拦网。至于左边的尾白，面对的是三人拦网、加上守三米线的自由人，而后排的佐久早才刚跟自己打过配合，对面肯定有盯防，所以，赤苇起跳，直接二次进攻。
法政大学的队长应该是低手接球，接得最好的了。
法政大学的球员们：“！”
赤苇落地，哨音吹响，NSTC夺回发球权。
轮转到星海发球，这一次，换NSTC这边吹哨，是宫治同学要上场发球。
星海这两场确实打得有点抽象，他一小跑下去，马上就被白布和夜久抓过去冷静一下。
宫治是他们B场地上的高端局玩家，主打的就是一个神秘和隐藏实力。总之，宫治这次跳发右手打对角线过去，直接ace是赤苇他们这边的人，想都没有想到的。
场外观众席，西谷眯起眼睛，“那是宫侑的双胞胎兄弟没错吧？他那种故意打对角线的大力跳发球，在后排的球员看上去的话，会是很明显的出界球哦。”
“应该说，宫侑的那位双胞胎兄弟，可能就是抱着打出界的心态，在打发球的。”
宫治助跑起跳扣下第二颗跳发，这一次他换成了另一个对角线，抛物线的轨迹一样看上去十分像即将要出界，又是一次ace！
西谷“哼哼”了两声，“但是，第三颗球通常会直接──out！”
西谷的话音落下，果不其然，宫治的跳发球确实out了！
西谷：“这个呢，只能说是幸运女神只会眷顾两球，不会眷顾第三球。”
法政大学的队长重新回到了场上，冷静过后的星海也回到了场上。
比赛继续，轮转到法政大学的拦网手发球。
场外观众席，及川扫了一眼NSTC的所有同学，又扫了一眼法政大学的所有球员，开口：“第二局，感觉法政大学要赢了，这一场入围赛，他们可能要打到决胜局。”
木兔虽然还在单方面破防、生赤苇的气。但是他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附和：“啊是啊，打得好僵持啊。除非赤苇他们能找出法政大学那位队长的弱点，不然，看上去是要输了。”
第86章 085【VIP】秃鹰叼起了忒弥斯……
场上比分来到28：27。NSTC必须再拿一分，才能够彻底拿下这一局。
在法政大学队长的眼中，排球场是一个有xyz的三维坐标图。对面打过来的球会落到哪个坐标、起跳挥臂扣球自己应该位在哪个坐标，扣球之后，球的落点又会在对面场地的哪个坐标。这一切，他都可以预见。
而像队长这种越打越精神、又注重饮食健康，会比自家后辈起得更早、去多跑七公里训练自己体力的家伙。没错，他根本没有什么弱点。如果硬要从中吹毛求疵地挑出一个来，他的弱点，是他那群没有战术指挥、就好似人偶那般，一动也不动的所有队友。
秃鹰群在忒弥斯的周围盘旋，他们不屈服于忒弥斯，仍然不断地尝试进攻，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NSTC的扣球飞过来，是尾白的拦中快攻！这一球是“病痛”，队长斜身侧扑，单手将球救起，驳回。
间隔不超过三秒钟，星海打点超高的扣球又打了下来！这一球是“灾难”，队长将球托起，传给队友，驳回。
──就如队长先前承诺会“捍卫教练的指导”那样，他会全力以赴奋战到最后一刻。
当感受到痛苦的时候，时间就会慢下来。
打到第二局后半，NSTC这群高中生，可以非常深刻地感受到，他们每往前走一步，都快把自己的肺喘出来了。
但是，无论是佐久早也好、尾白也好，状态终于回温的星海也罢。哪种扣球，都会被法政大学的队长接下来。
发球哨音吹响，法政大学的主攻手跳发打了过来！
NSTC体力最好的就是古森。不过，古森体力再怎么汪洋似的，也不可能脱离人类的范畴。古森今天已经帮自家队友挡了许多的扣球，他还要维持高精准度的一传，根本是天方夜谭。这一颗发球，古森已经尽力往左边的球柱打了，可是球还是飞了出去！前排最左边四号位置的佐久早，瞥了一眼那颗被自家表哥接起来，旋转着飞往场外的球，完全不带犹豫地跃出了场外，把球高手救了回来。
后排最右边的星海和前排中间的尾白和角名，同时助跑想要把球打回去，但是因为今天实在跳太多次了，这三位同学飞到一半瞬间泄力，纷纷在内心咆哮──膝盖好痛，动不了啊！
佐久早才刚高手救过球，他不可以二次连击。
谁能扣球？谁还能扣球！只剩下后排中间的赤苇了！
“赤苇……！”
“赤苇！”
在这一个瞬间，场上所有选手的目光，都集中在赤苇的身上。
赤苇抬头盯着那颗旋转着的排球，周围的喧闹声消失掉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颗球。
接着，赤苇开始助跑，然后，他起跳，黑色的发丝飞扬。球在他的掌心下发出沉闷的响声后，擦过法政大学起跳双人拦网的前辈的指尖，飞到后面的场地！
其中一只秃鹰从群体中脱离，俯冲而下，速度快如同闪电。他的羽翼闪过了忒弥斯锋利的剑刃，下一刻，天秤被利喙击中，彻底碎裂开来！
这是先前在打训练赛的时候，尾白和佐久早教给赤苇的──拦中飞出底线的touchout！
赤苇落地，气息微喘。
“……”
法政大学的球员们谁能想像得到对面的二传，竟然还会扣球！会扣球就算了，扣得和自家的队长还一样好。而这一颗扣球各方面的坐标，都过于“独特”，他们被输入的既定指令，无法解析，无法演算，无法……！
过多的“无法”最终造成了比赛的失利。
主审裁判吹哨，宣布NSTCvs法政大学第二局，以29：27拿下。两队收队到网前握手。
队长回头望着在场外滚了几圈的排球，然后，他垂眼扯下发带，扬起嘴角，心想，这一球，是实力的证明，是团队精神的证明，是潘多拉盒子里的“希望”，更是打破听从指令桎梏的“独特见解”，所以──他批准。
队长又抬眼看向电子计分板，交查质询过NSTC非赢不可的证据、交查质询过法政大学必须输掉的证据，他心服口服迎来这份得来不易的败诉。
秃鹰群看见忒弥斯放下了破损的宝剑与天秤。天际的狂风缓缓减弱、暴雨跟着停歇；乌云散去，阳光露出。秃鹰群不约而同地上前、栖息在了忒弥斯的发梢和肩膀上。其中一只秃鹰还展开翅膀，用喙叼起了被风吹落在地的蒙眼布，再次振翅高飞回到忒弥斯的身边。
忒弥斯微微一笑，任由秃鹰再次替他蒙上了双眼。
场外观众席，木兔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好不正常！就像那天在洗手间“咬赤苇”一样；也像那天在更衣室“绑赤苇”一样。
……
早上十点快接近十一点，发梢还在滴水的赤苇，刚从中央主体馆的淋浴间走出来，伸手去拿洗手台旁边的吹风机，他放在毛巾和衣物旁边的手机，就先震动了起来。
赤苇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是立教的前辈打过来的。
刚好星海这个时候从淋浴间滚出来了，而这里的吹风机就只有五、六只，隔壁还有其他不认识的选手在吹头发。赤苇就把吹风机给了星海，自己则头上披着毛巾，到外面去接电话。
“喂？小后辈？先恭喜你们以2：0之姿，逍遥法外进到胜者组。”
赤苇轻轻“哦”了一声，回应：“谢谢前辈。”
“我说你们打个比赛而已，怎么还把法政大学排球部的教练打没了。”对面那只北领角枭顿了一下，又说：“实不相瞒，我们东京六大学联盟有一个只有排球部队长的群组。我们平常除了互相嘲讽彼此打得烂之外，还会聊一下八卦。”
“法政大学的队长那个死老头子一打完比赛，就说他们终于可以换教练了。他还说──他们会在败者组争取第一名，打进淘汰赛。”
赤苇正想说些什么，星海突然探出脑袋瓜，让他过去吹头发。
赤苇只好跟对方寒暄几句，就先挂掉电话，走了回去。星海又问他：“赤苇！你外套口袋里的领带是怎么一回事啊？”
赤苇：“？”
“哦哦，我不是故意要去翻你的东西，刚才有人过来洗手，我怕他把你的东西弄湿，就先帮你拿着了。结果我一拿起来，突然就有一条不知道什么东西，从你的外套口袋里掉了出来。我捡起那东西之后，发现、发现那是因为之前我们要去正式场合吃饭嘛，昼神带我去西装店订制西装时，木兔光太郎前辈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把自己的领带弄丢，昼神就招来服务员给他重新挑的一条。”
“和掉出来的纯黑领带，一模一样。”星海又“呃”了一声，把那个时候自己在更衣室里，昼神和木兔在西装店的对话，全程无删减地告诉了赤苇。
赤苇听完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开始吹头发。
赤苇吹完头发之后，白布和夜久提着午餐来找他们，夜久问：“你们打算在那里吃午饭？回酒店吗？”
赤苇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过头，“星海同学和我去明治大学的观众席吃。”
星海：“？”
角名和宫治从淋浴间一前一后走了过来，角名接过赤苇手里的吹风机，“阿侑下午打比赛，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是兄弟，就要穿着双V1具乐部的球衣，到对面加油。”
宫治凑到另一边去抓其他的吹风机，“双V1vs明治？我迫不及待现在就亲临现场。”
尾白提着饮料走了过来，“……那个，我刚才拿饮料经过双V1的观众席，他们好像……有请拉拉队哦？”
角名同学和宫治同学一听，眼神骤变──有仇富有嫉妒但更多的是羡慕。然后，宫治淡定地讲出了不淡定地话，“没事我们还是赢，我们没请就有中学生粉丝。不行，怎么越讲越辛酸了，刚才说什么来着？要穿双V1具乐部的球衣到明治加油？我看我们穿明治的球衣到双V1加油，才真的是兄弟，真的是明智吧。”
角名摸出手机看了几秒钟，开口：“他们还有公关？炒作的新闻头条都出来了。”
宫治也摸出手机，“新闻标题是什么？赶紧给我致命一击，我待会儿第一件事情，就是左转去买明治大学的球衣。”
“国体入围赛第二日──双V1具乐部矿工vs明治梦想成为羊咩咩的胖胖犀牛。”角名回答。
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赤苇，抬头看见尾白朝他走了过来。尾白腾出另一只没拿饮料的手，就这么把一坨黄白色、上头的“黄”甚至有些接近金色的软绵东西，塞进赤苇的手里。
赤苇拎着那一坨东西，问：“那个，请问这是？”
尾白不好意思地如实回答：“我刚才提饮料经过双V1具乐部的观众席，阿侑他们，嗯嗯应该说，木兔光太郎前辈让我把他的外套给你，让你帮他加油……”
第87章 086【VIP】木兔前辈和昼神在……
尾白一完成任务，就退到旁边喝手中的珍珠奶茶。
角名和宫治则立刻停止关于“犀牛那么可爱，矿工怎么可以吃犀牛”的话题，一起扭过头盯着赤苇拎着的那一坨外套。宫治率先“呵”了一声，评价，“挺好的，倒是省去了买双V1具乐部球衣的钱。”
角名眯起眼睛，揶揄，“虽然赤苇你的身高跟木兔差不多，但是怎么说，你们的肌肉含量还是有不小的差异性。所以，那件外套对你‘单薄’的身躯来讲，太大件了，就是不合身的意思。不过没关系，现在INS不是很流行吗？男友风穿搭。”
赤苇虽然不是很理解这两只稻荷崎的同学在说什么，但是木兔前辈才不是他的男朋友。
至少现在不是。
大家又在这儿待了一段时间，等古森和佐久早整理好随身物品之后，他们才提着大包小包往赛场的方向走。
伴随着自家的小后辈刚冲完澡、换上拖鞋踩在地面上的声响，提着午餐的夜久问：“我们真的要去明治大学的观众席吃吗？”
赤苇反问：“你们都看过我撒娇的短片了？”
被角名拉进群组、就是为了看赤苇撒娇的大家：“！”
“那还用说，我每天早中晚服用一次，感觉整个人都不郁郁，神清气爽多了。”宫治立刻摸出手机，“我昨天半夜睡不着去便利商店闲晃的时候，店员看我的表情怎么说，嘴角都上扬了两个度，怪和气的。”
“肯定是我的神清气爽感染了他吧。”宫治又重刷了好几遍，赤苇那仅仅只有十几秒钟的撒娇短片，“赤苇你知道吗？撒娇这个行为也是有讲究的。有些人撒起娇来，只想一拳给他灌下去；有些人撒起娇来，就是──好有感觉，以及兄弟你好香。”
“看过了。”走在最前面提着午餐的白布也说，“我赞同宫治说的话，但是宫治，你应该跟‘神清气爽’这四个字沾不上多少关系。如果是五色那只河童头在我面前乱搞，我已经一拳给他灌下去了。但是赤苇你个性比较高冷？高冷这个词精准吗？反正，我是觉得当时如果你有道具加持，你前辈就要把持不住，就地给你办了。”
角名憋笑着问：“试问，道具是什么？试问，就地给赤苇办了又是什么？这么说起来，木兔光太郎前辈，可是年满十八岁的成年人。”他话音未落，众人走上观众席的阶梯，赛场上的声音传来，是双V1具乐部请的帅男靓女拉拉队一字排开，各个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正在对面练习喊口号。
角名踩的夹脚拖一顿，不可置信地开口：“他们拉拉队穿的球衣背号，竟然还是对阿侑他们的背号……传说中的1V1专属拉拉队，扣一球喊一口阿侑宝贝好厉害。很好，阿侑从今天开始不是我的兄弟了。”
跟在角名后面的赤苇也扫了一眼对面，他冷飕飕的语气再次传来，“既然都看过了，那就没有理由不去明治大学的观众席吃午餐了吧？”
“赞成。”宫治应声，他也同样看向在那群拉拉队的旁边、战前部署的阿侑他们。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犀牛那么可爱，矿工怎么可以吃犀牛呢？”
赤苇他们刚绕到明治大学的观众席，穿着白色犀牛毛绒人偶服的褐色卷毛男大学生，就过来跟他们打招呼，顺便把明治大学的加油棒配套组，塞进他们那群高中生的手里，还给了他们挑了观赛体验极佳的第二排位置。
赤苇把自己大部分的东西塞进座椅下面后，把木兔前辈那一坨外套拿来垫腰。
“昼神他们还有一段时间才开打吧？”坐在赤苇身边的星海，把白布传过来的饭盒递给赤苇，“虽然我们身处敌营，但我们的心还是向着昼神他们的！”
“嗯，向着小见前辈他们的。”赤苇刚打开饭盒，坐在他左手边的佐久早又朝他传来珍珠奶茶，赤苇接过道了声谢谢，把珍珠奶茶塞进座椅扶手的杯架里。
赤苇拆开筷子，明治大学那位穿着白色犀牛毛绒人偶服、褐色卷毛的男大学生，抱着犀牛头套，晃了过来，瞬间发动了“话痨”技能，“哎我一见到你们就怪眼熟的。我说，你们就是刚才打败法政大学排球部的高中生吧？NSTC？法政大学很强耶，上次跟他们打还是在大学排球联赛上，虽然我们明治2-1他们了！但是如果是BO5应该会被法政大学赢下来……”
赤苇心想，明治大学好像也是东京六大学联盟里之一的学校。
“当时，我们输掉的就是第二局。”男大学生摸着下巴，他扫了一眼赤苇隔壁、满脸写着“我吃饭不会说话”的佐久早，一秒把想套近乎的话噎了回去，改成对着面色比较和善的赤苇，“同学，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打二传的吧？你和你隔壁的同学，打的快攻很帅气哦！我那个时候就在现场看比赛，你最后的扣球也是。当然啦，你们的拦网也很帅气。”
“谢谢。”坐在星海隔壁的角名突然出声。
赤苇把酱烧豆腐吞下以后，“前辈，你不用去静态暖身吗？”
“我吗？”男大学生指了指自己，“虽然我是队长，但是我这一场不会上去打啊，我负责OB（观赛）啊。”
“拜托，我今年都大四了，总得让后辈们有出头的机会吧？更何况，我打的主攻手的位置，我小后辈打得比我还好呀。”明治大学的队长说，“我们明治这支球队，虽然看上去萌萌哒，但是犀牛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毕竟我们是仅次于大象的草原坦克──犀牛嘛……只不过对面的拉拉队成员未免也太养眼了吧！呜哇好羡慕！”
明治大学的队长羡慕完，又转过头盯着吃饭的星海看了几秒钟，“咦！你不是鸥台的小巨人本人吗？你们鸥台的艾隆墨菲教练，上次和我们明治的广本教练叙旧时，提过你是变化多端的主攻手，高校新一代的小巨人哦！我们队里唯二的留学生小后辈，两个都是你们鸥台推荐来念的。他们现在应该在更衣室那边，待会儿他们一上场动态暖身，你们肯定就会认出来啦。棕色小卷毛是意大利人，打主攻手位置；绑金色小啾啾的是俄罗斯人，打拦网位置的。”
“话说，阿德勒队长的弟弟，我记得他也是念鸥台的吧？他人现在不是在双V1具乐部那一队吗？同学，你不去帮他加油，来我们这边合适吗？”
星海吞下饭菜，神秘莫测地回答：“没办法，谁叫昼神乱教木兔前辈用领带绑赤苇。”
“啊？用领带什么跟什么？同学你讲的是人话吗？哎，他们过来了。”明治大学的队长指了指赤苇的身后，又在下一秒切换成流利的英文与他们对话。
赤苇好奇地朝后看了过去，就看见两个宽肩腿长，披着明治大学全黑运动外套的前辈，踩在观众席的阶梯上。
角名瞥了一眼，目光又回到手机上，嘴倒是挺诚实地讨论起外籍前辈，只听他饶富趣味地说：“帅哥啊。而且，明明同样都是跟鸥台有关系的，怎么感觉昼神和白马比较像跟他们两位前辈是同一个次元的，跟星海你却完全不是同一个次元的。”
星海一听，插珍珠奶茶的手一抖，直接当场把吸管给折了，“啊？角名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你吸管拿反了，所以吸管插下去才会折。”
棕色小卷毛察觉到赤苇的目光，挑了挑眉毛，问：“Compagnodiclasse，seiunnostro？（同学，你是我们的粉丝吗？）”
赤苇当然有听没有懂，他顿了一下，保持礼貌地点了一下头。接着，棕色小卷毛抿了一下嘴角，心情不错地脱下外套，踩进第三排的观众席，用手势示意赤苇稍微往前挪几公分离开椅背，亲自替赤苇披上了明治大学的黑色运动外套，“Compagnodiclasse，vistocheseinostrofan，indossailmiocappotto.（同学你既然是我们的粉丝，那就穿上我的外套。）”
赤苇：“？”
明治大学的队长看见自家小后辈的举动，很快反应过来地用英语和对方再次交流了起来。然而，不等队长翻译给赤苇听，星海率先凑近赤苇解释：“赤苇你也知道鸥台有一半的校舍是盖给国际生的嘛。宫治在访谈的时候也说过，就是，其实我也会一点意大利语，就……刚才那位前辈说的第一句，是问你，你是不是他们的粉丝；第二句则是，你既然是我们的粉丝，那就穿上他的外套什么的。”
星海又伸手指了指、赤苇被披上的外套，“这个嘛……我只能这么说了，国外的风气比较自由。”，话音落下，星海的头上也被盖上了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是另一位绑金色小啾啾的前辈盖的，他大概认出星海是谁了，直接改用英语霹雳啪啦地讲了好几句话。
英语的话，赤苇倒是听得懂，他边收拾餐盒，边从把外套扯下脑袋的星海、简短的回复中猜出了大概意思。
“鸥台的小后辈，好久不见啦！”
“虽然很高兴你过来帮我们加油，但是你的同级生也在对面，这样偏心没关系吗？”
“既然你偏心我们，那我也只好偏心地把外套给你了嘛，要好好帮明治加油哦。”
“那我下去动态暖身了！”
赤苇把餐盒收拾进塑料袋里，星海也把他的意大利和俄罗斯前辈目送回赛场上。
然后，这一只二传和这一只攻击手动作一致地抬起头，朝即将开打的赛场上看去。唯一不一样的是，赤苇披着明治大学的运动外套，乖乖地坐着；星海则是膝盖上团着一坨黑色的运动外套，抱着珍珠奶茶在喝。
一秒钟后，这两只再次动作一致地低下脑袋、心虚地移开视线。
角名则突然从手机上的实况转播里抬起头看向对面，一秒钟后，他恍然大悟地扯起嘴角，“我*还奇怪木兔前辈和昼神在看什么，原来是在看你们两位啊。”
“吓死我了，我就想说我昨天才刚缴过网路费，怎么可能用一天就卡成这样。原来不是手机或是实况卡了，是他们本人卡了。”
第88章 087【VIP】万人迷二传的烦恼……
角名一感慨完他的网速然仍然生龙活虎，明治大学的队长就抱着他的犀牛头套晃了回来，靠着身上穿的胖胖犀牛毛绒人偶装，挡住了从对面双V1具乐部、投射过来的那两道慑人目光。
队长上下打量了赤苇和他肩膀上的外套一番，然后，队长“嗯”了长长一声，“我的小后辈，打主攻手位置的意大利棕色小卷毛，因为他的名字里翻译过来有一个‘诺’字，所以我们队里的人都叫他小诺。看过《沙丘》不？我感觉小诺跟电影的男主角是同款类型的帅哥，虽然《沙丘》的男主角帅得略胜一筹……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诺他在INS上可是有很多粉丝的哦，粉丝都叫他──”
“二传手诱捕器。”队长弯了弯眼睛，继续说：“‘二传手诱捕器’顾名思义，遇见小诺的二传手，都会情不自禁地被小诺本人吸引目光，给小诺托球。小诺也不是所有二传都看得上、下手去撩啊。小诺喜欢长得好看的，不够好看的可不行。”
角名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赤苇，悠悠地加入话题，“这么一说，赤苇两项条件都达成了。问白布？他们两位外国前辈刚来的时候，白布和夜久前辈不在啊，夜久前辈去预约晚上练球的球场，白布去调法政大学跟我们打比赛的录像。我只能说，白布成功逃离了二传手诱捕器的诱捕。赤苇你嘛，你可就要小心了，你看看你都被二传手诱捕器上‘陷阱夹子’了。我先说啊，八位保镳的伺服器的服务范围，可不包含国外啊。”
“……”
赤苇突然觉得肩膀上的外套有点烫肩，他勉强地从眼前犀牛的胳肢窝下、看见了赛场上正在动态热身的人。双V1具乐部和明治大学是一起暖身的，也就是共享一整个球场，赤苇又看见木兔前辈和小诺前辈的扣球，同步扣在对方的场内，他很快收回目光问队长，“那个，你们队里的二传，小诺前辈他……”
队长“哦”了一声，“我们的二传有女朋友了，小诺可没有横刀夺爱的习惯。而且小诺的诱捕器检测目标物的存在、那个什么，触发捕捉机制的雷达那么准──总归一句，同学你肯定没有对象。”
角名憋笑着说：“‘没有对象’那一句，为什么听上去有一点伤人？帅哥通常都是没有对象的，赤苇没有，我也没有，我们都是醉心钻研排球的好学生。”
聊天聊到这里，明治大学的队长终于发现自己庞大的犀牛躯，影响了眼前这两位高中生的观赛体验，他只好身手矫健地翻进第一排的观众席，侧过身趴在椅背上继续与他们聊天，“至于我那打拦网位置的俄罗斯小后辈，他叫伊凡，平常生活三点一线，酒吧学校排球场，就还挺自律的？嘛，伊凡也是帅啊，金色小啾啾不但性感，性格又狂野，我们队里的人都叫他凡凡。”
“比赛好像快开始了？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队长才刚把头扭回去想看一下自家的小后辈在干什么，双V1具乐部和明治大学的球员，就收队到裁判台的两旁。接着，音乐下来，拉拉队进场到双V1具乐部的右边赛场随着节奏摇摆，队长拍了拍自己厚实的犀牛爪子，称赞道：“真不愧是具乐部，真懂观众想看什么！”
赤苇偏过头，手肘撑在扶手上，支着下巴看球场上的拉拉队跳舞。他心想，跟角名同学先前说的差不多，拉拉队成员男女五五分，背号确实是对球员背号的，不过在背号上面，是拉拉队成员的名字。木兔前辈的四号背号，是对应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子，长得有点像白福前辈和雀田前辈的综合体。这么说起来，赤苇好像两个礼拜多，没跟木叶前辈他们联络了。
具乐部拿拉拉队提升士气开首场比赛很正常，他们跳得也挺不错的，就是赤苇左手边的佐久早已经开始闭目养神。
是说，赤苇宁愿看拉拉队跳舞，也不敢往裁判台收队的地方看，尤其是双V1具乐部收队那边。
在拉拉队暖场的时刻，直播主角名同学已经开始做他的作业，给他的粉丝讲解他看好那哪支队伍会赢。
佐久早隔壁的古森则好奇地探头探脑，“不是都说木兔前辈上场前会抛外套吗？”
“我看木兔前辈现在身上没有穿外套呀。”古森边说边发动了察言观色技能，“呃，那个，木兔前辈的心情好像也不怎么好的样子哦？”
角名立刻回答：“你那个时候还在洗澎澎，当然不知道了。木兔前辈的外套已经交到赤苇的手上了。”
古森“哎”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这样啊，我说，赤赤赤赤苇！明治大学的那位小诺前辈好像、好像有话对你说哦？”
坐第一排的队长听见古森的话，目光依依不舍地从拉拉队成员的身上挪开，垂眼去看自家的小后辈打算整什么新玩意儿出来。这一瞧，差点没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队长拍了拍自己的犀牛头套，“差点忘记了！对面双V1具乐部的队长和我商量过，他们拉拉队跳完，还有选手丢签名球的环节！因为开幕首战他们又是跳舞，又是丢签名球的，不好意思耽误我们明治这么长一段时间，所以他们具乐部也给我们明治弄了一箱签名球！”
佐久早突然横插了一句，“你腰上堵一块东西，不会不舒服吗？”
“……还行？”赤苇边朝古森探头的方向抬眼看去，边伸手乔了一下那坨拿来垫腰用的木兔前辈的外套。与此同时，拉拉队跳完下场了，两队的选手各拎着一颗签名球，到场外的观众席前排准备丢球，赤苇的这么一眼，再次与那位意大利裔的小诺前辈对上视线。
小诺前辈抬起手，对赤苇笑了笑，接着，他朝赤苇的方向丢来了他那唯一一颗的签名球。
运动员的反射神经都挺优越的，赤苇只知道有球朝他砸来，他要是不接球就是被球砸。于是，赤苇伸出手去接小诺前辈的球，然后，赤苇就被另一颗球砸了。
“……”
赤苇心虚地缩回撮着小诺前辈签名球的掌心，垂眼望着怀里滚着的那颗木兔前辈的签名球。
虽然赤苇不敢看木兔本人，但奈何耳朵没聋，他很快听见木兔前辈的话从下往上传了过来，“赤苇！给你一分钟，你最好给我把外套穿上！”
角名马上关掉直播间的收音，对着赤苇就是一顿揶揄，“好渣啊，赤苇。”
宫治也附和，“万人迷二传的烦恼。”
坐在第一排的队长也扭过头欣赏这修罗场，而他在这个时候终于眼尖地发现，赤苇的背后露出疑似是双V1具乐部的运动外套。队长结合现在的情景，立刻脑补出了一部狗血闹剧，他眨了眨眼睛，嗑嗑绊绊地说：“同学你……一个二传身上竟然有两件主攻手的外套啊……这、这，我只是一只梦想成为羊咩咩的犀牛，我不好评价啊。”
“不过，同学你现在坐在我们这里，我就当你是明治十年老粉了。”队长又话锋一转，“十年老粉的话，最好别披上双V1具乐部的运动外套哈。”
队长“哈”完了，刚把珍珠奶茶塞进杯架里的星海同学，也单手接住了凡凡前辈丢过来的签名球。星海抓着球正要跟隔壁的角名炫耀，就被昼神的签名球砸中脑门，星海吃痛的“嗷”了一嗓子，正要破口大骂，但一抬头又只看见正在和白马谈笑风生的昼神。
星海气不打一处来地捂着脑门，额角青筋一阵狂跳，角名则十分不厚道地笑了一声。然而，嘲笑别人终究是会遭报应的，没过几秒钟，角名又同样被宫侑瞄准宫治砸的签名球，砸中了脸，“……”
“tmd阿侑你手抖严重成这样啊？！”
场外，双V1具乐部收队区。
及川并不感到意外地欣赏着自己的队友把签名球乱丢一通。打从双V1那两个具乐部的教练，跟他提及签名球此事以后，他就有莫名不好的预感。只不过，他没想到连看上去最像正常人的昼神，竟然也这么不正经。
一旁的宫侑抬头朝明治大学的观众席、龇牙裂嘴地抱怨道：“角名！你们为什么坐在明治那里啊？！我们原本以为你们要坐在我们的观众席，还特别预留了第一排的位置给你们，签名球也是准备砸给你们的！”
角名摸摸自己高挺的鼻梁，确定跟还没被砸之前一样高挺以后，应声，“各种阴错阳差下的结果呗，建议你去参考木兔前辈和昼神的说法。”
小见朝自家的观众席丢完签名球以后，又转过身问身边气呼呼的主攻手，“木兔你搞什么啊？我们的观众席在另一个方向啊！虽然赤苇确实是在明治那边……”他说着话，声音却逐渐小了小去。
木兔都快被赤苇气死了！不，准确来说，是快被对面的棕色小卷毛主攻手气死了，他意外冷静地眯起眼睛，盯着同样朝他望过来、挥了挥手的小诺前辈，只听木兔说：“我爱丢哪就丢哪。”
“赤苇接着就是了。”
第89章 088【VIP】赤苇要乖乖听木兔……
场外，明治大学观众席。
“赤苇！给你一分钟，你最好给我把外套穿上！”
“……”
身为木兔前辈的好后辈，赤苇自然是要乖乖听木兔前辈的话。
然而，前排那只犀牛队长，仍然维持转过来趴着的姿态，展现他身为草原坦克的雄风，虎视眈眈地盯着赤苇等人。
赤苇空着的那只、往后把木兔前辈的外套扯出来的手一顿，他在这一瞬间，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是“进退两难”。
佐久早也在这个时候出了声，“不想穿就不穿。不然，就穿你自己的。”
第三位主攻手加入了“外套战争”，还是赤苇现在的队友。赤苇不管怎么思考，好像都是听现在队友的话比较正确。
赤苇抉择了一秒钟，想出了折衷的办法。他把木兔前辈的外套从作“垫腰”用，改成了“被子”用，反穿在自己的身上。
只不过，和先前角名同学说的一样，外套有点大件，包括但不限于衣有点长，以及袖口只能露出指尖。
角名的直播收音还维持在关掉的状态，他灵敏的嗅觉，早就预知到自己会继续调侃自家的二传，“赤苇今天的OOTD，是传说中的男友风oversize穿搭。”
赤苇目不斜视地回应：“角名同学，你还是继续做云雀先生派的作业比较好。”
宫治“啧啧”两声，“两颗签名球，两件主攻手的外套。”
“如此冷的天气，如此炙热的追求。”下一秒，宫治皱了皱眉头，嫌弃地挥开角名脱下来扔他身上、恶心自己的外套，“哎噫──快拿开，你多久没洗外套了？”
角名：“我昨天刚洗过，怎样？我的粉丝再怎么渴望，我都不给的角名外套。还有，我的外套怎么看，都比古森那坨皱巴巴的咸菜，好上太多。”
终于察觉天气有点冷，正伸手去椅子底下摸外套出来穿的古森同学：“？”
宫治面无表情地开口：“角名，此等福气我实在消受不起，还有阿侑的签名球是给我的吧？赶紧拿来给我看看。”
宫治这么一提签名球，赤苇才垂眼去看几分钟前自己收获的两球。小诺前辈抛过来的签名球上，是用黑色墨水的麦克笔手写出的意大利姓名，字迹很漂亮，末端还画上了一个爱心，给赤苇的感觉是“赏心悦目”；至于，木兔前辈的鬼画符球……不，那根本不能说是木兔前辈的签名球，那几乎可以说是赤苇的签名球，因为木兔前辈签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赤苇的名字。
当然，后面还跟了一小行木兔自己的名字。
“……”
赤苇把小诺前辈的球，和塞在椅子底下的物品收在一起了。然后，赤苇边抬眼望着球场上的人，指尖边把玩着木兔前辈的签名球。他心想，字丑就字丑吧，他的前辈签出来的，还能怎么办。
主审裁判的发球哨吹响，赤苇看了一眼阵形，是双V1先接发球，明治大学先发球，明治大学那位有女朋友的二传打了长球过去……
明治大学的队长天生是个话痨，而现在在观众席里，又有一群那么可爱的高中生，可以陪自己痨，他当然就没有把头扭回去的意思。
“哎呀，看比赛果然还是跟我们打比赛完全不一样啊。”队长说，“打比赛时就很紧张啊，除了只能看见队友的背影，和对面的对手外，自己肚子还疼。看比赛的话，打排球的会被两支队伍的战术新招惊艳，观众则会被选手在球场上乒乒乓乓扣球得分惊艳。”
角名很快发表了自己独特的见解，“难说哦，可能大部分的情况是，粉丝会被偶像帅死；有对象的则会被自己的对象帅死。”
宫治也道：“掐指一算，感觉阿侑他们确实是想把明治按在地上摩擦摩擦，不过我看有小诺前辈和凡凡前辈在，最多2：1吧。”
“2：1吗？”古森拉上外套拉链，搓了搓了爪子，“保守估分的话确实是2：1啦，但是我觉得可以2：0，臣臣你觉得呢？赤苇你觉得呢？”
佐久早：“2：0。”
赤苇：“2：0。”
宫治：“结果只剩我，还没忘记身为明治十年老粉的身份啊？”
明治大学的队长：“哎呀，梦想变成羊咩咩的犀牛我，是会假装没有听见的。”他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拍了拍扔在隔壁座椅上的犀牛头套，“说真的，我们如果真的不幸滚去D赛区的败者组，就要跟已经在C赛区的败者组的法政大学共患难。我就有点想发个哭哭的表情包给法政大学的队长。”
“虽然他大概率只会回复闭嘴，滚去吃草，哈哈。至于立教那只蠢鸟，肯定会跟东大啦庆应啦，以及早稻田他们加入嘲笑我们的行列。”
双V1的阵型安排前排从左到右是──昼神、牛岛，宫侑；后排从左到右是及川、木兔以及白马。
对面的二传打长球过来，被退到三米线后的昼神十分轻松地接给了来到网前的宫侑。前排的牛岛，和后排的三位同学同时助跑──赤苇撑着椅子扶手，支着下巴思考的动作，让他的脸颊很容易蹭到木兔前辈的外套。
宫侑同学的动作很完美，很难看出他要托球给谁。不过，通常首次进攻，在自由人还不能上场前，都会想把得分打得漂亮一点，提升士气。
第一球，没意外的话，应该是给后排的木兔前辈，打中间快攻得分。
宫侑背举托球，他右手边的牛岛第一时间助跑起跳完成──赤苇从观众席看去，很明显是诱饵；而如果是在场上的话，会很难分辨。因为牛岛前辈的击球点很高，会逼得明治的拦网手不得不跟着起跳跟防。而在这个时候，赤苇看见宫侑托出去的球才飞到一半，果不其然，等球的落点到主攻手的最高击球点时，木兔前辈从后排飞了过来，直接出手，的确是打拦中超速快攻！
木兔的扣球落地，本人也落地。双V1具乐部的拉拉队拿着加油棒就是一顿敲，“木兔！木兔！一球入魂！完美扣球！”
“木兔！木兔！一球入魂！完美扣球！”
古森：“呜哇，好帅！是说，如果是我，能接得住吗？”
“上次打训练赛，牛岛前辈的球你不是也没接住？不过，你可是高校NO.1自由人，可千万别轻视自己，后续比赛我还指望抱你大腿呢。”角名先抑后扬地鼓励完古森，再次掐掉直播间的收音，又嫉妒又羡慕地说：“具乐部真的很懂。有拉拉队就是不一样啊，可恶，我可以征招一下我们稻荷崎的拉拉队吗？虽然他们出不出声，都不会影响我打球的发挥，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吧。”
宫治很快接上角名的话，“这么说，我们九个人念的学校，哪校的拉拉队不气派啊？只不过你还是别做梦了，拉拉队是不可能为了我们这几个、出来打比赛的小猫两三只，特别向学校请假，搭交通工具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帮我们加油的。”
确实，昼神同学真的很懂，拉拉队的确对木兔前辈的发挥有很大的帮助，赤苇边心想，边垂眼望着场上，鼓了鼓掌、开口表示：“木兔前辈，扣得好。”的昼神同学。
受完拉拉队鼓舞和队友表扬的木兔同学，又抬头朝双V1具乐部，不，明治大学的观众席看去。
在看见自己的小后辈有听话地穿上自己的外套以后，木兔的心情肉眼可见地上升了一百次方，十分高兴地滚去了轮转过后的位置。
至于，被木兔检查有没有好好穿外套的赤苇本人，表面虽然看上去，只是非常云淡风轻地眨了眨眼睛、又点了点头。但其实心里有点莫名的小紧张。而在这小紧张之下，赤苇就下意识忍不住去咬外套的袖口，连另一只搭着球的指尖也用力得微微泛白。
比赛继续，轮转到宫侑发球。
夜久小队长和白布也回来了，白布一回来就劈头盖脸地问：“我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
宫治笑了一声，“你错过的可多了，比如说，二传手诱捕器。”
白布坐了下来，讲出的话直白得很，“二传手诱捕器？那是什么鬼东西？都二十一世纪了，脑子没坏吧。哦，你的双胞胎兄弟好跳发啊。”
赛场上，发球线后的宫侑大力跳发打到了明治后排的中间，被对方的自由人接了起来，宫侑迅速滚进场内防守。
明治大学组织起新一轮进攻，只见他们的二传来到网前，将球举给了从后排最左边跑上前、到前排最左边的小诺前辈。
小诺虽然有身高的加持，不过他面对的可是昼神和牛岛的双人拦网，还有及川蹲三米线守小球的牢固防守。然后，小诺助跑起跳出手，是吊球！
吊得角度很不错，是后排最右边的宫侑，必须鱼跃过去补位救球的吊球。
明治队长笑嘻嘻的“哎”了一声，“小诺，吊得很巧妙啊，这样可是会造成连锁反应的。二传碰球之后，你们高中生还有谁能托球呀？”
还有谁能托球？那当然是及川了！然而，及川所在的位置和宫侑是对角线。宫侑救的球的落点，又肉眼预判是要过网子的机会球！
赤苇眯起眼睛，这一球很有可能是要被在明治大学、前排中间拦网的凡凡前辈，反扣回来……
第90章 089【VIP】木兔的心情dow……
“被反扣回来？怎么可能。”
场上，前排中间的昼神，助跑起跳，凡凡前辈也在同一时刻助跑起跳──昼神身高190＋，而比昼神大了三岁，有俄国血统的凡凡前辈也差不多190＋。
在身高相仿的情况下，比得就是维持滞空长度的关键点──“核心”练得如何。
场外，星海不计昼神丢他脑门签名球的前嫌，一手抓着两颗签名球，十分豁达地开口：“就算昼神拚赢，明治的自由人也已经换上场了，对方一定会跟进守小球。如此一来，昼神拚的球过去，仍然是明治的机会球。”
“正如前辈先前所说的，会有连锁反应。”星海说。
明治大学的队长对于星海的附和，实在是有被捧到。但是，队长的心底仍然感到莫名的不安，“对吧？就说会有连锁反应。”
然而，星海却突然话锋一转，“前辈真的以为我会这么说？就我对昼神的了解，他不可能没有想到。”
“昼神不会拚球，像这种介于双V1和明治网子上前后，会让人在出手前犹豫的球，昼神完全不会犹豫，他也没有像角名那样，有雨刷式拦网或侵略性拦网的执念，他会直接打快攻。”
赤苇也说：“拦中三号位置，没有左边四号或右边二号位置的视野来得宽广。但是，却是最适合打快攻的位置。”
“昼神同学的身高那么高，只要起跳，就能从网上轻轻松松地往下扣球。而假设今天，昼神同学不一定是要扣球，那明治的拦网前辈们，一看见有那么高的一个人助跑起跳，肯定也会忍不住跟着起跳防守，在这个瞬间，及川前辈和宫侑同学，甚至可以选择打前后排时间差，让昼神同学起到一个诱饵的作用。”
“所以，昼神同学的快攻打下去，明治的自由人虽然跟进守小球，但是后排却没有人可以守昼神同学的直线快攻……”赤苇的脸颊蹭了蹭木兔前辈的外套，用眼神示意明治大学的队长，把高贵的头颅转回去一下。
明治大学的队长纡尊降贵地把头扭了回去，场上的昼神的确从起跳推球的姿势，立刻切换成出手扣球的姿势！
凡凡前辈的蓝灰色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昼神把宫侑救的、几乎要过网子的球，直接给扣了下去。
可惜，这一球并没有结束。尽管昼神已经特别警惕地、不去往蹲守在后排最左边的小诺打，而是改往他们最右边的二传打。但是，犀牛的天赋点，就是点在强壮的身体和厚重的皮肤上。因此，他们拥有无与伦比的防守能力。
明治大学的二传，竟然把拦中超速快攻接了起来！
上一位，在国体赛场上“徒手接快攻”的人才选手，还是赤苇队里的古森──为了去帮角名的雨刷式拦网查缺补漏、在挑战自我极限。
队长把头扭了回来，拍拍他人偶装胸前的毛毛，“不怕，不怕，我们的二传，原本是打自由人的。”
赤苇：“？”
星海：“？”
角名放下手机，“那我觉得2：1了，没想到双V1对面也有一个古森，还是plus版本的古森。毕竟，他登记二传的位置，就可以打全方位的进攻。一般自由人，是可不能做出任何进攻手段的。”
宫治也说：“这告诉我们什么，这告诉我们有对象的力量有多伟大。”
古森：“话不能这么说，我又没有对象！”
角名：“有‘整理东西的话，打球就会变菜’这种debuff在身上的家伙，要找到对象，可能有不小的难度。”
赤苇的指尖摩娑了一下签名球，“重点应该是，那位打二传的前辈，接住的快攻球，是可以直接修正成二次进攻球的。”
转瞬之间，众人就看见小诺前辈直接从后排左边进攻、飞进前排扣球！
明治大学的队长抓起了放在座椅上的加油棒，敲了几下，“我们防守真的很强！嘿嘿，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没有进攻能力吧！小后辈你们看，犀牛的头上有角哦！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雄性犀牛的‘角斗’？犀牛会在争夺领地或配偶时，以角斗来确认自己的支配地位。”
宫治点了点头，“‘犀牛那么可爱，矿工怎么可以吃犀牛呢？’──不好意思，是角名失礼了，跟我无关，现在看上去你们两者都挺矿工的。”
昼神和牛岛迅速交换了站位，是想让昼神可以发挥自己精湛的拦网技巧，去特别单防小诺打出四号位的touchout。昼神心想，现在他们后排的队友从左到右，是木兔、白马以及宫侑。
这三位的接球能力都十分出色，而看上去有200＋那么高的老实人，他那鸥台高校的好队友、好同学──白马芽生，是可以跟自己在某些程度上，做到心照不宣、打出非常有默契的前后排防守配合的。
赤苇看见昼神和牛岛起跳拦的直线，逼得小诺打了斜线扣球。小诺的扣球被白马接了起来，白马把球“故意”接得很高，是双V1的机会球。
宫侑这次并没有来到网前，似乎是打算加入后排进攻，而前排则换成及川和牛岛交换了站位，及川来到网子的中间三号位置，牛岛去了最左边的四号位置。所有人除了及川，都盯着球助跑。
赤苇现在看见木兔前辈就会下意识的紧张。幸好，前面那只犀牛眼看迟迟拿不下这一分，比赤苇还紧张，话也多了起来，他说：“搞什么啊，把球故意接得那么高，这不就很考验我们的球感和空间位置的能力了吗？”
赤苇正想说些什么，及川把球托给了从后排助跑上前的白马。
白马身高200＋，国体赛事的男排球网，按照国际排联（FIVB）的规定设为2.43米。很显然，白马起跳，就比凡凡前辈高出一颗头，可以直接扣球得分。
白马把球扣了下来，明治的自由人闪身鱼跃把球救到了网子上，网子把球反弹了回来！明治前排最左边的举对，把球传给了网子中间的二传。然后，小诺前辈起飞扣球，终于艰难地拿下了这一分。
古森嚎了一嗓子，“明治故意把球接给网子，网子把力抵销掉之后，就很好接了！”
“哎哟，小后辈很懂哦，你打自由人的是吧？”明治大学的队长点了点头，他又很快察觉到古森的话哪里不对。下一秒，他咬牙切齿地质问：“小后辈，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坐在哪？什么叫做我们明治故意的？这是我们明治的战术更加略胜一筹！”
“而且，双V1还不是故意把球接得很高！”
古森一听，沉默了半秒钟，然后他侧过脑袋喝了一口奶茶，又半开玩笑地说：“哈哈，难怪法政大学的队长前辈，要让前辈‘闭嘴，滚去吃草’。反正，我觉得这场还是2：0啦。”
赤苇的目光跟着木兔前辈的轨迹移动，是双V1换接发阵形了，他淡淡地说：“那个前辈，像我们学校代表队，不是常常会出去打比赛，然后就会换场地吗。一换场地的话，原本在学校适应的空间位置就没用了，会水土不服。这个时候，只要把球往天花板上抛得很高，在心中默数球下落时的秒数，再看状况出手击球，是很方便适应新场地的方法……哦，在发球线后自抛扣，也是适应新场地的另一种方法。”
“诀窍是这样没错，只是谁会在打比赛的时候，才会去适应新环境……”队长话音落下，想到什么似的“呃”了一声，立刻抓起椅背上的犀牛头套，砸向了喝奶茶喝得非常快乐的古森同学，“小后辈，你刚才不会是想骂我笨吧！？”
古森的肚子被犀牛头套上的犀角戳了个正着，差点没把嘴里的珍珠喷出两米远。
队长又飞快抬眼看向赤苇，问：“双V1这一局不上自由人，是要打全进攻？”
赤苇则弯了一下眼睛，回答：“是，因为前辈你们的防守很强。所以，当轮转到后排的双V1的球员，他们的接球能力，都在十分出色的情况下，后排球员，或是补位接短球的球员，只要把球打得足够高，去给队里的二传预留时间托球，或是不管任何一个人去碰第二颗机会球都好，只要把球接得足够高，并且没有飞出场外，他们都可以游刃有余地以‘默数秒数’的方法，直接打二次进攻或扣球，去把你们的防守彻底击溃。”
“大家都知道的吧，体育馆天花板上的灯光不伤眼。而且，不可能有选手，会对自己的击球点不熟悉。双V1可以像昼神同学那样，单独剥离出来打边栏战术，他们当然也可以在一瞬间合为一体，去打木兔前辈的那种、后排团体进攻。很显然，他们每个人、每分每秒，都在为进攻做准备。”
赤苇解释完了，他身后的观众席响起一阵喝采声。赤苇好奇地将目光移回赛场上，他眨了眨眼睛，就看见小诺前辈给他来了一个粉丝福利，一个猝不及防的飞吻。
“……”
赤苇一下子抓紧了木兔前辈的外套，心惊胆颤地想，刚才那个“飞吻”的对象……难道是他吗？
一旁的白布没忍住笑出声，认定了这个事实，“刚才那个朝我们，不，准确一点是朝赤苇飞吻的，不会就是二传手诱捕器吧？真的挺帅的一位前辈啊。”
角名“呵”了一声，“星海怎么说来着，自*由的风气？确实，不仅自由还时尚，而时尚又是个屁的新潮，时尚是做自己。不过，就连白布也被迷了眼啊，白布你可以严谨一点把我们去掉，是你们──两位二传。”
白布：“那我还是敬谢不敏了。”
至于赤苇，他又很快看见木兔前辈的心情，down下去了一百次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