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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进火葬场七

    四目相对,静默许久。


    最终是云娘打破了沉默,她按下心中没来由的绵密酸涩,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病又严重了?”


    听到对方主动跟自己说话,李锦也不管是不是被讥讽,精神一振从墙上跳进院子,小跑到云娘身前站定,眉开眼笑道:“我这不是想着快点见到你嘛,谁叫你总是不理我。”


    李锦离得太近,语气也太过熟稔,云娘蹙了蹙眉,沉默着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李锦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喃喃道:“还在生我的气?”


    又是这个问题。


    云娘不答,沉默地看着李锦。


    几天前杏林初见这个人问过,现在又问,最重要的是,每次他问,云娘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波动。


    不是单纯地生气,更多的是难过。


    难过什么呢……


    云娘手上用力,指甲嵌入掌心,刺痛让她从这股并不怎么好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从这几次的接触来看,云娘已经能够确认自己失忆前是认识这个人的,虽然不清楚对方底细,也不了解当年情况,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人之间多半发生过什么不是很愉快的事情。


    既然不快,便没必要想起。


    云娘依旧想遵从本心,继续离这个人远一点。


    她垂眸片刻,重新看向李锦时眼中再无一丝情绪,缓缓地,一字一句道:“没有什么生不生气。”


    “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


    “你,我也不记得了。”


    “恩怨两消。”


    “公子请回吧。”


    李锦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自从知道沈清池没死后,李锦曾设想过许多对方的态度,冷言冷语也好,避而不见也罢,甚至是打他一顿出气,他觉得都是自己应受的。


    唯独没有想过要两清。


    不记得……怎么能不记得……


    那些一起喝过的酒,纵过的马,谈过的天,那些一起度过的肆意的年少时光。


    那些情谊……


    就算这些都可以放下,那恨呢?


    他情愿沈清池还记恨着自己当年的混账,也好过什么狗屁两清。


    李锦怔怔站在原地,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你什么?


    无数纷杂情绪堵在喉头,平日里舌灿莲花的恒王世子,此刻竟一时语塞。


    “公子,”云娘瞥一眼李锦那丝毫不妨碍爬墙的右臂,淡声道,“打着受伤的幌子借宿,却夜闯内宅,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说完不再看他,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李锦下意识伸手,手抬起一半却顿在半空,指尖颤了颤,又颓然放下。


    他站在原地目送对方从窗户翻身进屋,最后深深看一眼那紧闭的窗扇,深吸口气,从刚才过来的地方原路翻了回去。


    说什么不记得,每次晚归时走窗不走门的习惯还是跟以前一样。


    呵,两清?


    是不可能两清的。


    翌日清晨,尚在梦中的云娘耳边响起小丫鬟小心翼翼地轻唤:“姑娘,该起了。”


    迷糊间一时没想起身处何方,云娘翻个身将被子紧了紧。


    她昨夜睡得晚,饮了酒好不容易身上舒服些睡着了,实在不想起。


    不知道以前如何,但自从三年前重伤失忆后,云娘在林淑华的纵容下,她就十分赖床,仿佛要将以前没睡够的觉补回来一样。


    小丫鬟见云娘不起,又提高了一点点音量:“姑娘快起吧,夫人传话,让你随她一起去给老夫人晨省呢。”


    听到这话,云娘清醒了些,意识到她已经随父母回到了徐家,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


    她暗叹口气,挣扎着坐起来,闭眼摸索着去拿昨晚放在床侧的衣服。


    只是一伸手,就察觉有人将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云娘睁开眼,就见那叫她起床的小丫鬟已经拿着衣服在给她穿,再远点的地方还站着另一个小丫鬟,捧着水盆不知道等了多久。


    她不太习惯这样被人近身伺候,阻止道:“我自己来吧。”


    小丫鬟立即惶恐跪下:“姑娘赎罪,可是女婢哪里伺候得不好?”


    云娘怔了怔,忙放缓语气:“起来吧,是我自己不习惯,不关你事。”说着看向另一个小丫鬟,“你也不必一直端盆守着,放在架子上吧,我自己来。”


    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依言照做。


    梳妆时,云娘想起昨天仓促,还没来得及问这两个贴身丫鬟名字,“你们都叫什么?”


    一个丫鬟答道:“我们都是刚被买进府不久的,之前在家也没有什么正经名字,教规矩的妈妈说跟了哪个主子,便用哪个主子给起的名。”


    云娘视线扫过两个十多岁的半大小孩,未加思索便道:“那就大的叫春祺,小的叫夏安吧。”


    直到春祺和夏安欣喜应下,云娘才后知后觉地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脑海里会这么快浮现出这两个名字,好像很久前就曾取好了一样。


    “姑娘可是收拾妥当了?”


    王妈妈那仿佛永远带了几分笑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云娘的思绪,她理了理衣袖,起身带着春祺和夏安去往前院与林淑华汇合。


    去往主院老夫人那边的路上,云娘问林淑华:“怎么不见爹爹,他不同我们一起吗?”


    “还不是因为昨晚的那位张公子。”


    云娘昨晚也算是与那人“半夜私会”过,闻言神色微变,试探道:“他……怎么了?”


    “听说今早上不知怎么忽然吐血,老太爷怕去外面请大夫来不及,便把你爹叫了过去。”


    “吐血?”


    云娘眸光骤然缩了一下,顿在了原地。


    不是昨晚还……活蹦乱跳的翻墙过院吗?


    林淑华刚听说这个消息时也吓了一跳,没怎么意外云娘的反应,也跟着停了停脚步,叹息道:“是啊,也不知道这张公子什么来头,看上去非富即贵的,可千万别在我们家出了什么事。”


    她摇了摇头,拍了拍云娘的手背:“多想无益,走吧,说不定老夫人那会有什么新消息。”


    云娘点点头跟上,一颗心却无法落到实处。


    快要到主院门口时,云娘终是忍不住对林淑华道:“娘,要不你先过去,我去看看爹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以前云娘没少跟着徐从礼出诊,林淑华不疑有他,点头道:“也好,你去吧。”


    云娘点头,按着王妈妈给指路,匆匆往客院的方向而去。


    她快要到时,却见到老太爷徐昂带着下人从客院出来了,云娘停住脚步,远远观徐昂神色,在心里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看来那厮的病情不是太严重,死不了。


    云娘心神一松,迎面走过去与徐昂见礼,说明来意后,才问:“可是那张公子没事了?怎么不见父亲一并出来?”


    徐昂颔首:“大概是饮多了酒,引发了胃部旧疾,你爹留下再详细问问,斟酌下药方,还要叮嘱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说完这些,徐昂心念微动,想到昨日那个被他压下的,令这位张公子受伤住进徐家的缘由,目光在云娘脸上停留片刻,道:“他这病虽不致命但也不能轻视,况且这事我们家也有责任,你既然来了,还是过去看看吧。”


    云娘半垂的眼睫轻轻颤了颤,沉默片刻,淡声道:“既然没有性命之忧,男女有别,孙女便不过去了。”


    “你……唉,好吧。”


    徐昂虽然有意让家里孙女与这位京中贵公子多接触,希望能攀上一个好姻亲,但若孙女不愿,他也不想逼迫。


    于是不再多说,任云娘跟着回了主院。


    李锦昨夜回来后一宿没睡,想了很多,将与沈清池重逢以来的一点一滴反复回忆,结合暗卫们打听到的消息,心中大概有了一个猜测。


    正愁怎么找个机会验证一下的时候,疼了一宿一直被他忽视的胃突然一阵痉挛,李锦忍不住干呕几声,呕出一口血来。


    连着两顿饮酒,心绪起伏外加熬夜,李锦一年多不曾犯的胃病又复发了。


    在福生惊惶失措的手忙脚乱中,李锦却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沈清池现在名义上的父亲就是大夫一事。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于是便于了许从礼一大早被叫来客院的事情。


    老爷子徐昂被李锦劝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徐从礼和李锦主仆。


    李锦背靠软枕坐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放在身前的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盖在身上的锦被。


    房间里安静的让人十分不安。


    徐从礼一面不动声色写着药方,一面在心中打起十二分精神。


    不同于林淑华,那日杏林相遇,徐从礼是看清了李锦容貌的。


    如果说第一次相遇时,徐从礼还能说服自己北境与江南千里相隔,不可能这么巧就遇到云娘的旧识,李锦多半是认错了人或者真的脑子不太好。


    但从昨日李锦再次出现起,徐从礼便知道,这人多半就是为了云娘而来。


    现在他刻意将人都支走,肯定是有话要说。


    良久,徐从礼终于听到李锦开口:“三年前,是你救了他。”


    没有疑问和试探,是肯定的语气。


    徐从礼笔尖微顿,一团墨迹迅速在纸上晕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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