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杉在来到这座奢华别墅钱,对有钱人的认知大部分是通过短视频和影视剧。可谢家的一切都在告诉栗杉,天外有天。
谢家的别墅一共四层,抛开建筑外的面积不算,每一层可以使用的面积在一千个平方左右。
栗杉住在别墅的三层,妈妈陈芸芸在第二层,而第四层所有空间都独属于谢彭越。
栗杉来谢家的第一天,就被佣人告知不能去第四层,因为彭越少爷不喜欢任何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所以对于第四层,栗杉即使是有过好奇,也不敢随意靠近。
她那个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后来自己会被一次又一次地带到别墅第四层,被按在落地窗前,趴在沙发上,坐在钢琴上,踩在谢彭越身上……
谢彭越不喜欢别人碰触他的私人物品,可他却不经同意随意翻阅别人的东西,哪怕这件东西被锁在储物盒里,埋藏得隐蔽。
栗杉下意识地将门反锁,继而快步向前准备夺走谢彭越手上的日记本。
但很快,她的手腕被他轻松摄住,整个人被他拉到怀中,不得不被迫坐在他的腿上。
谢彭越脸上的笑容很浓,甚至有种捉弄人后的惬意模样,可栗杉知道,他这会儿是不高兴的。
离得近,她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侧脸,嘴唇抿着,他脸颊上几乎没有任何毛孔,皮肤比她还要白皙。
他不高兴时,总是喜欢抿着唇,颞颌关节微微鼓起。
谢彭越的双手牢牢禁锢着栗杉,让她挣脱不得,她刚一挣扎,他忽然一口咬在她的耳垂。
“痛!”
栗杉皱眉躲闪,躲来躲去,还是被谢彭越的气息紧紧裹挟。
她真的很烦被这样禁锢着,从来不顾她的意愿。
两个人紧密无间地贴在一起,栗杉的后背抵着谢彭越的胸膛,臀部下面是他结实有力的大腿。
他还觉得不够紧密似的,收拢了手臂,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谢彭越的语气慵懒,身上有沐浴后的淡淡清香,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宠溺的气息。如果栗杉是初次与他接触,会真的以为他是个好相处的人。
最终,栗杉认命地不再挣扎,企图轻飘飘带过这个话题:“什么青梅竹马?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同龄的邻居,小初高都是同班同学,甚至还是同桌,逢年过节都在一起。你告诉我,这不是青梅竹马?是什么?”
栗杉撇头看谢彭越一眼,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你难道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异性朋友吗?”
“没有。”
“那你人缘可真差。”
谢彭越被栗杉的冷幽默逗得“嗤”了一声,忍不住又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他喜欢她的柔软,眷恋她的气息,仿佛怀里的人是只小猫,怎么都吸不够似的。
事实上,谢彭越的人缘好得没话说。他有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好友,在朋友面前是脾性最好的那一个,几乎从未与别人红过脸。面对陌生人时,他也是充满教养,举止大方,出手更大方。
“好痛啊,你能不能不要再咬我了?”栗杉躲了躲,语气里全是对谢彭越动手动脚的不耐烦。
今天中午她在洗澡的时候发现大腿的根部有两道整齐的咬痕,不用说,就是谢彭越的杰作。
好在是隐蔽的地方,没人能看到。可咬在大腿根这种地方,也只有他这个变态能做得出来。
疼,真的很疼。
被咬之后一开始是红痕,后续会演变成青紫。同样会产生这种变化的还有膝盖两侧,一到夏天,她只能尽量避免穿短裤和短裙。
说话间,谢彭越的手指抚上栗杉的脸颊,继而,用食指在她的唇瓣摩挲。唇部伤口的愈合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很多,可突然被外力一碰,使她疼得皱眉。
“滕延,男,二十周岁,s大法语系,你上一次和他见面,是一周前,我说得对吗?”谢彭越阴冷低沉的声线在栗杉耳畔萦绕,很快,她的耳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在监视我?”
“不可以吗?”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谢彭越原本在栗杉唇畔轻轻抚摸的手指忽然撬开了她的唇齿,用指尖在她唇那日游走,追逐她的舌头。
羞耻的口水从栗杉唇角滑落,她一口咬住谢彭越的食指。
如果可以的话,她完全可以把他的食指咬断,让他没有办法再弹琴,也没有办法探入她的身体。
“嘶——”
谢彭越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般,愉悦笑着,“很爽,宝宝再咬重一点。”
栗杉有点崩溃了。
她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个疯子?
他用和煦善良的外表蒙骗了所有人,骨子里,他是一个有着极度占有欲、变态情.欲的男人。
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现在连我的正常社交也要管吗?”
“我说过,你跟着我时,只属于我一个人。”
栗杉用尽全力挣扎,气得面红耳赤:“放开我!”
“不是宝宝,该生气的人难道不是我吗?你跟他在一起就是一整天,又是逛图书馆,又是逛花鸟市场,最后还去了网红餐厅,一直到晚上九点半才分开。怎么?你和他在一起就这么开心?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对,我和滕延在一起就是很开心,就是有说不完的话!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几乎是栗杉带着怒气说完这句话时,她被谢彭越扑倒在床上。重重的吻落下来,又或许可以说是啃咬,啃咬在她原本就带着伤口的下唇,疼得她撕心裂肺。
事实上,在床上的谢彭越一向还算温柔。哪怕是生涩的第一次,他也分外顾及她的感受。可是矛盾的是,他仿佛是个永远不会满足的性瘾患者,哪怕他再温柔,一次又一次的不克制,也会让她难以承受。
“滕延?你叫得倒是挺亲热的。”谢彭越难得面露狠色,一脸严肃地问栗杉,“你喜欢他?”
栗杉死死咬着下唇,没有回应。
如此一来,只会让谢彭越更加生气,因此更深地掠夺。
栗杉和滕延都是来自南方的小镇,他们同龄,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无话不说。
因为栗杉被妈妈带到s市生活,所以滕延高考时将志愿填写在s大,也很幸运地被录取。
这几年里,栗杉和滕延时不时会约着见上一面。
很多人都说,同龄的男女之间很难有纯友谊。可栗杉始终觉得,她和滕延之间的感情很纯粹,是同学、是朋友、是兄妹之情。
不能否认的是,滕延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生。
在高二的时候,滕延已经有一米八的身高,他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军,不仅运动细胞发达,连学习成绩也优异。只要栗杉不会做的题目,滕延都会耐心解答,一遍又一遍地教她,直到她将知识牢牢掌握。他是个性格很稳定的人,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让他动怒。
可也是在高二过完的那个盛夏,栗杉被妈妈千里迢迢带到了谢家,她和滕延不再是同桌同学。
“宝宝,这是你今天第二次不乖了。”
谢彭越这人真真是像极了一只笑面虎,明明上一秒还一副无害嘴脸,下一秒就会扑过来将人破碎撕咬。
栗杉到底还是哭了。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落泪。
不同于下午在谢彭越面前刻意伪装的示弱,现在倒是真有些绝望。
她的情绪在瞬间剧烈波动,忽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办法破局。在面对谢彭越的强势时,她永远是那个没有谈判筹码的下位者。
栗杉的哭泣让谢彭越停止了野蛮的动作,他撑在身前,轻轻叹息着,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哭什么?弄疼你了?”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故意弄疼了她,又说这些软话。
栗杉闭上眼,她现在不想看到谢彭越这张精致无暇的脸。哪怕这张脸被无数的网友倾慕,被无数的校友爱慕,她也只觉得厌恶。
“我只是让你谈谈那位小竹马,又没做什么。”谢彭越的语气放软,是臣服的姿态。
栗杉忽然睁开眼,恶狠狠看着谢彭越:“你没做什么?你窥看我的日记本、监视我,这是没做什么?”
“ok,看你日记本的确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栗杉没有理他。
他的道歉轻轻松松,但没有任何诚意。
谢彭越突然拉着栗杉的手轻扇自己的脸颊,像个疯子似的情绪多变:“来,宝宝打我,骂我,只要你高兴了,随便你想怎么对我都行。”
栗杉将手抽回来,无力和他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他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掌控她的喜怒。
她真的很疲惫。
无声的对峙里,谢彭越似乎也厌烦了。他将栗杉抱起来再次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拢着她的身子,安抚地用手掌顺着她的后背。
如果没有之前种种,他们之间的相处在任何人眼中都像是一对亲昵的情侣,俊男美女,天造地设般的一对。
“好了,事情过了就翻篇。”谢彭越突然拿出一条限量版的手链在栗杉面前晃了晃,“给你带的礼物。”
昨天他就应该把手链戴在她腕上,可见到人就忍不住腻歪到床上去了,也忘了这件事。
谢彭越抓过栗杉的手,企图把手链戴在她腕上。
价值六位数的手链,谢彭越一眼相中,二话不说就让柜姐包起来。
殊不知,当初栗杉为了爸爸的医药费辗转亲戚之间,连凑个十万块钱都是难上加难。
之前谢彭越送过一对耳钉给她,她觉得挺别致的,也就戴上了。没想到到了学校后被室友一眼认出,居然是某个奢侈品的当季新款,价值五位数。
栗杉从不追求什么奢侈品,能认出的大牌也不多,哪里知道一对耳钉居然要几万块钱。她当时一脸尴尬,只能对同学说这是仿品,不是真的。
“我不要。”栗杉明确拒绝谢彭越的馈赠。
“听话,这条手链很适合你。”
“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个大学生,把那么贵重的手链戴在身上,同学要怎么看我?”
谢彭越不理解栗杉的思维逻辑:“你管别人怎么看?难道不是自己开心最重要?”
“不好意思,我并不开心。”
“真不要。”
“不要。”
“好吧。”谢彭越点点头,不再强人所难,而是随手将手链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咚”的一声,也是他对她的有一种强势。
这时,屋外响起敲门声,陈芸芸一边敲门,一边喊道:“杉杉,是妈妈。”
一瞬间,栗杉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般地坐了起来。她看向眼前的谢彭越,有点愣愣的不知所措。
这一刻,她仿佛卸下了在他面前的防备,用求救般的目光看着他,只有面对不速之客的不安。
“怎么办?”她小声问他。
谢彭越勾唇,神色轻松:“不知道啊。”
门把被拧动。
陈芸芸的声音像催命符似的响起:“杉杉,开一门,妈妈有话对你说。”
“等,等一下,我在换衣服。”
谢彭越对栗杉指了指不远处的衣柜,给了标准答案。
栗杉经提醒,下意识地拉着谢彭越的手腕,将他往衣柜里藏。
庆幸的是,她的房间很大,衣柜也足够容纳谢彭越。
“麻烦你躲一下。”
“如果我不答应呢?”
“谢彭越!”栗杉急得想跳脚,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双眼也因为刚才哭过有些泛红,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自然的柔弱姿态。
谢彭越的心里莫名有些发软,他被推进了充满了栗杉气息的衣物之间,高大的身形只能微微躬着,有些无奈。
“宝,敢这么对我的,这世上也就只有你了。”他说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一脸宠溺,“想想等会儿怎么补偿我吧。”
栗杉二话不说,一把关上了衣柜门。
*
陈芸芸进来时,栗杉的确换了一套居家服。
“给你爸打完电话了?”
陈芸芸说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女儿发红的眼眶,以为她又在为栗冠宇的病情担心。
栗杉囫囵答应了。
她背对着陈芸芸整理桌面,动作有些杂乱无章。想到衣柜里还躲藏着谢彭越,她的心情就异常起伏,生怕他忽然犯病打开门出来。
两人纠缠的这几年时间,栗杉经常会做噩梦,梦到这段关系被妈妈发现,被谢高峯发现。
梦里,是妈妈哭泣失望的那张脸,还有谢高峯睥睨不屑的面容。
栗杉从未奢望过和谢彭越的关系能够见得光,她很清楚彼此之间身份悬殊,未来也不可能走在一起。
况且,她并不喜欢他。
“今天晚上有件事情忘了跟你说。”陈芸芸笑眯眯地看着栗杉,“妈妈前几天在太太圈里认识了个人,她啊,性格好得没话说,还和我同龄。她的丈夫是世界五百强的高管,儿子比你小两岁。人嘛就住在城东,是a市的人。你知道的,s市的人最排外了,可她不是本地人,我和她交流起来别提有多轻松了。”
栗杉闻言动作一顿,转过身:“妈,有话直说,不需要铺垫那么多。”
“我想着,给你撮合撮合一下认识她的儿子,拓展一下社交圈。”
“谢谢,我不需要。”
“别说任性的话,妈妈都是在为你铺路。说来说去,我们娘俩在这里都是外人,可是我们现在可以利用这些资源,就要充分把握。”
“什么资源?傍大款的资源吗?”
“话糙理不糙,你要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也可以换个角度跟你说说,比如谢彭越,他从小接触的就是上流圈子里的孩子。他的朋友们都是非富即贵,精英中的精英。未来,他的另一半也会在这些人中产生。上个月,你谢爸爸就带着谢彭越认识了一个女生,你知道那个女生是什么来头吗?”
栗杉面无表情:“不知道。”
“说出来吓死你,那个女生的爸爸现在在那个位置上,几乎算是一人之下的地位。”
“什么啊?”
“死丫头,你是不是揣着明白在这里跟我装糊涂呢?”
“他是他,我是我。”栗杉说着看向衣柜的方向,“未来他会和哪个女人在一起,都与我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