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锋悬停在半空, 距离那团仅剩巴掌大小、瑟瑟发抖的漆黑物质,仅有不到两厘米。
那锋刃上流转的寒光,刺痛了黑绝的眼睛。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它就死了!这延续了千年的意志,就要彻底湮灭, 所有谋划都将化为泡影!
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与庆幸交织, 让黑绝那团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具体说说你那个月之眼计划, 还有你的母亲。”严胜的声音响起,依旧听不出情绪,那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也比之前更甚。
黑绝在刚才生死一线的巨大压力下, 情急吐露了真相, 此刻冷静下来, 内心顿时被无尽的后悔淹没。
千年隐秘, 竟在此时此地,向一个来历不明、立场未知的可怕存在和盘托出。
但转念一想,若不说,此刻自己已然灰飞烟灭,又没那么后悔了。
这种悔恨交加、进退失据的煎熬,连黑绝这种阴冷之物都险些“沸腾”起来。
见黑绝犹豫, 黄色的豆豆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没憋什么好事。严胜手腕微沉,那悬停的刀锋向下压了一分,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刺向黑绝。
“别耍什么小花招。”他威胁道, 语气平淡,“你知道说谎的下场。”
黑绝猛地一颤,最后一丝侥幸也被碾碎。它知道, 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虚言都等同于自寻死路。它只能继续说下去。
也不知道男人是怎么知道它说实话还是假话的。
“我的母亲。”黑绝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情绪,既有发自内心的崇敬,又有不得不吐露秘密的屈辱,“大筒木辉夜,是这颗星球最珍贵殊胜的女人。”
“如今这片大地上所有的忍者,几乎都可以算作她的后代。她是查克拉的始祖,是一切忍术的起源。”它的声音忽而拔高,充满浓浓的自豪,“她在人们的祝福与期盼下,诞下了两子。我那两位哥哥,羽衣和羽村母亲是那般宠爱他们,哪怕他们后来是那样伤害她的心,误解她的良苦用心,她也只是流着泪接受,未曾真正责怪。”
听得出,它的叙述充满了对两个哥哥的刻骨怨恨,并将大筒木辉夜塑造成一个被逆子背叛的悲情母亲。
“然而,那两个叛徒!他们一点也不理解母亲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所付出的代价、所承受的孤独就罢了。他们被人类的浅薄言语所蛊惑,最后竟联手背叛了深爱他们的母亲,将她杀死并封印!”
说到“情深处”,黑绝的身体因为情绪不稳,剧烈地翻涌着。
——暂时抛开其中明显的主观臆断和情感渲染,它所透露出的核心信息:查克拉始祖、大筒木辉夜、被亲子封印等等。
信息量庞大得足以震撼任何人。
“月之眼计划,最终目的,就是将母亲从那两个叛徒设下的封印中解救出来。”终于说完了,黑绝忐忑不安的望向严胜,等待着对方的宣判。
严胜沉默,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波澜,仿佛正在消化这惊人的信息。
实验室中只剩下尘埃落定的死寂。
良久,严胜才缓缓开口,问出了一个让黑绝猝不及防的问题:“你的那位母亲,姓大筒木?”
黑绝一愣,下意识回答:“是的。”
“就是那个以星球为苗圃,播种神树,吞噬星球生命能量化为查克拉果实,如同宇宙蝗虫一般的种族——大筒木?”严胜的语气仍然平静,但说出的内容却如同惊雷,在黑绝的脑海中炸响。
“?!”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知道大筒木一族?难道他不是这个星球的原生土著?
细回想这个男人那奇怪而强大的力量,难道、难道他也是大筒木一族的人?是大筒木本家派来清算母亲、争夺果实的?
可是不对啊!他都没有轮回眼!
黑绝那团小小的身体骤然僵住,颜色似乎都因为这极致的震惊和惶恐而变得更黑、更浓稠了。它“脸上”露出了根本无法掩饰的骇然与猜疑。
“别想太多。”严胜好似拥有读心一般,淡淡解释道,“我和他们没关系。”
说完,他刀锋微微偏转,继续问道:“那么,你的那个母亲呢?她降临此界,最初的目的,应该也是为了‘吃掉’这颗星球吧。”
“不是的!”黑绝用尽全力嘶喊出来,声音尖利刺耳,“恰恰相反!母亲是为了保护这颗星球,她才——”
“此言为真?”严胜打断它,目光如炬,直刺核心,“还是你以为的‘真’?”
“我”黑绝噎住。
它看不透严胜的立场,无法判断对方“是敌是友”。
如果严胜是大筒木的敌人,那它强调母亲的“保护”或许能争取生机;但如果严胜是站在星球立场,厌恶任何大筒木
它一时心乱如麻,几乎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两全的回答,冷汗直流。
“算了。”严胜失去了耐心,语气重新变得冰冷决绝,“杀掉你,应该就没有第二个处心积虑想要复活她的人了。”
此话一出,黑绝瞬间明白了严胜的立场——他是站在大筒木对立面的!他是星球的守护者,或者说,至少是厌恶大筒木掠夺行径的。
眼看那悬停的刀锋再次散发出致命的寒光,即将落下,黑绝顾不得其它,大声喊道:
“等等!”
刀锋微顿。
黑绝抓住这瞬息的机会,语速飞快的说道:“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不看过程,只看结果!不理内心,只看做法!无论如何,母亲她现在就是站在这颗星球的立场的!她也不希望这颗星球毁灭!”
“以大筒木的力量,你们连抵抗的资格都没有!留下母亲反倒有可能!”
它拼命搜刮着能打动严胜的理由,但见严胜还是那副无动于衷、准备挥刀的模样,它咬了咬牙,吐露出了一个更深层、更惊人的秘密:
“其实母亲她背叛了大筒木一族!她保护这颗星球,也是在保护她自己!”
“哦?”
严胜终于有了反应,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音节。
深怕严胜“反悔”,黑绝急忙确认,语速快得像是在倒豆子,“母亲她原本是作为守护者被派来这片星域的,负责看守神树,等待果实成熟后上交本家。但是但是母亲她爱上了这片土地,爱上了这里的人类!她不愿看到这颗生机勃勃的星球被神树吸干,化为宇宙尘埃,更不愿将自己的力量拱手交给本家。”
“所以,她做出了反抗,吃掉了本该上交的查克拉果实,获得了力量,利用这股力量,她不仅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对抗未来可能到来的大筒木本家!她想要保护这个世界!”黑绝的声音高昂起来,试图强调辉夜的正义性。
“但,她那两个愚蠢的儿子,羽衣和羽村,他们无法理解母亲的深谋远虑和良苦用心!他们只看到了母亲用力量平息战乱、建立秩序时所用的暴力,却看不到这背后是为了应对何等恐怖的敌人!他们被狭隘的自由、和平理念蒙蔽了双眼,最终联手封印了母亲,也断绝了这颗星球对抗大筒木本家的最强者!”
黑绝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和怨恨。
“月之眼计划,不仅仅是为了复活母亲,更是为了集结整个星球的查克拉,让母亲恢复全盛时期的力量,甚至更加强大!只有这样,当大筒木本家的追兵到来时,我们才有一战之力!否则,整个星球都将沦为他们的食粮!”
“无限月读制造的白绝大军,也是为了应对未来的战争!”
严胜静静的听着,目光漠然,如同寒潭。
他当然不相信黑绝的一面之词,尤其是这个家伙狡诈成性,刚刚还试图欺骗他。但是,关于大筒木的威胁,经过星球意识认证,这个是可以确定的。
“听起来,你的母亲,似乎站在一个很微妙的位置。”严胜缓缓开口,刀尖若有若无地指向黑绝,“她背叛了族群,却又试图用族群的方式来‘保护’这个世界。而她的‘保护’,代价是整个世界的自由意志。”
黑绝急切的辩解:“这是必要的牺牲!在绝对的毁灭面前,自由意志算什么?只要母亲复活,她自然能带领我们——”
“够了。”严胜打断它,声音冰冷,“你的母亲是何种想法,我暂且不论。我只问你,大筒木本家,何时会来?”
黑绝一滞:“我、我不知道。可能很快,也可能很久。但可以肯森*晚*整*理定的是,他们一定会来!神树果实被私自吞噬,他们必然会有所察觉!”
严胜陷入沉思。
半晌,他看着地上那团瑟瑟发抖、为了活命掏空了底牌的黑绝,心中迅速权衡。
杀死它,固然简单,可以断绝大筒木辉夜复活的可能,但也会因此失去一个关于大筒木的潜在信息来源,以及一个或许能利用的棋子。
毕竟,黑绝为了大筒木辉夜,必然会不遗余力的搜集对抗大筒木本家的方法和情报。
可留着它,风险又极大,这玩意儿就像一条毒蛇,随时可能反噬。不过若能有效控制,也许能从中榨取更多价值。
严胜的目光最后落在自己亲手布下的封印阵上。
千手扉间的结界,加上他的封印术,暂时困住黑绝没问题,但长期下来,需要更稳妥的办法。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动。
“你的存在,对于完成月之眼计划,是否不可或缺?”严胜问道,语气听不出意图。
黑绝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回道:“当然。”
它最后是要背刺斑的,这一步若没做到,复活母亲便无望。
“也就是说,没了你,月之眼计划无法实现。”严胜总结道。
黑绝感觉到一丝不妙:“可以这么说。”
严胜点了点头,做出了决定。他手腕一翻,配刀归鞘。但这个动作并未让黑绝感到放松,反而更加不安。
——只见严胜双手结印,地上的封印阵光芒大盛,无数细密的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旋转、收缩,而后向着中央的黑绝缠绕去。
“你、你要做什么?!”黑绝惊恐的大叫,试图挣扎,但在双重结界的压制下,它只能悲哀的接受事实。
“给你换个更‘安全’的居所。”严胜淡淡的说道。
他打算将黑绝的意识封印起来,剥离其大部分活动能力,只保留最基本的“信息接收”功能,将其变成一个无法自主行动、无法对外联系,只能被动回答问题的“活体数据库”。
这需要极其精妙的封印术,甚至涉及到对灵魂的操作,也只有在千手扉间这个隔绝内外的实验室里,他才敢尝试。
幽蓝的光芒彻底吞噬了那团微小的漆黑。
黑绝的尖叫声在封印光芒中逐渐减弱,最终化为一片死寂。
当光芒散去,地上只剩下一个巴掌大小、布满复杂黑色纹路的卵形石头,表面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乌光,证明里面封印着一个不甘的意识。
严胜弯腰拾起这块“鹅卵石”,感受着其中被彻底禁锢的阴冷气息。
“大筒木辉夜大筒木本家”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
这个世界他的任务只有引导佐助,扼杀其未来可能滋生的灭世之念。除此之外,与他无关。
——那为什么还多此一举做这种事?答案在于两个世界之间的“共通性”。
此间获取的讯息,或许能成为彼世破局的关键。待他回归自己的世界,大筒木的威胁同样需要面对。而他那个世界的黑黢黢狡诈异常,踪迹难寻,远不如眼前这个已被禁锢的样本便于剖析。
既然机会主动送上门,断没有放过的道理。
将封印石收起,清理掉自己来过的所有痕迹后,严胜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处地下实验室
雨之国,顾名思义,整个国家终年都在下雨。
晓组织的基地就建立与此。
宇智波带土倚在冰冷的石壁上,面具下的眉头紧锁。
黑绝已经前往木叶好些天了,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传回任何消息。这很不寻常。黑绝那家伙即便探查不到什么,也该回来汇报一声才对。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带土心中掠过一丝阴霾。
那个酷似老头的男人,难道连黑绝都能发现并制服?不,应该不可能。黑绝的保命能力他是知道的,战斗或许不行,但逃跑绝对一流。
可能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带土甩了甩头,将这份不安暂时压下。
无论如何,月之眼计划不能停滞。黑绝不在,许多细节需要他亲自把控。
他看向基地深处,那里有新加入的宇智波鼬,还有一群各怀鬼胎的“同伴”。
“下一步”带土低声自语,面具下的写轮眼缓缓旋转,“是该给晓组织找点‘正经事’做了。”
捕捉尾兽的计划,得开始筹备了。
只有收集齐所有的尾兽,才能复活十尾,发动无限月读,创造一个有琳、且英雄不会哭泣的世界。
***
木叶忍者学校,一年级教室。
阳光透过窗户,懒洋洋地洒在课桌上。
宇智波佐助端坐着,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老师讲解的知识上。然而,一道过于灼热、毫不掩饰的视线,如同聚光灯般打在他的左侧,让他如坐针毡。
是漩涡鸣人。
那个被孤立的男孩,此刻正大大咧咧地趴在桌子上,脑袋歪向他这边,湛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里面充满了好奇,以及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探究。
怎么会有人正大光明的偷看别人——那视线几乎要在他侧脸上烧出两个洞,他想不发现都难。
不过佐助也是倔,就是不理鸣人。
“叮铃铃!”
午休铃声响起。
学生们纷纷拿出自带的便当。佐助也从书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双层漆木食盒。
打开盒盖,里面是摆放得赏心悦目的菜肴——烤得恰到好处的鱼、色泽鲜亮的蔬菜、蓬松饱满的白饭,上面点缀着两颗腌制的梅子。
香气弥漫开来,引得周围几个同学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佐助学习优秀,长相俊秀,即便性格因为灭族之夜后变得阴沉,也依旧吸引着一大批小女孩的崇拜。
她们为了能和他搭上话,总会想方设法的从各种细节入手。
今天,一个有着粉色头发的女孩,就红着脸,扭扭捏捏地凑过来,小声夸赞道:“佐助君,你的便当看起来真好看,闻起来也好香,味道一定很棒吧!”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严胜的厨艺极好。他虽然对食物不算挑剔,但有条件的话绝不会敷衍了事,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礼仪与对自身的要求——他不会轻易委屈自己,尤其是在能掌控的范围内。
为了满足偶尔的口腹之欲,严胜早年学过厨艺。而以他那超凡的领悟力和学习能力,随便学学便已远超常人,故并未花费太多时间,就练就了一手好手艺。
至于他为何会“屈尊”为佐助准备便当,这便要归结于严胜的责任感了。
倘若是做生意,严胜一定会是最可靠的合作伙伴,:论是作为委托方还是受托方。
他做事从不偷奸耍滑,敷衍了事,一旦接手,便会力求完美,不容许自己犯错或在任何方面落于人后。
因此,当他观察到其他孩子都有家人准备的便当时,便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这个责任。
为佐助准备便当,在他眼中是“监护人”分内之事,何况这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无非是每日抽出些许时间,烹饪一些并不复杂的家常菜式。加上忍术分.身的协助,其实真正需要他亲力亲为的烹饪时间并不多。
面对粉发女孩的夸赞,佐助头也不抬的冷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若是在灭族之前,心情尚可时,佐助可能还会出于礼貌简短回应几句。但如今,巨大的变故让他性情愈发阴沉寡言,只想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搭理任何人。
值得一提的是,他本以为态度如此冷淡,能让这些女孩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她们反而更加兴致勃勃,私下里议论着“这样的佐助君好酷”、“冷着脸的样子更帅了”
佐助没法了,他是真的觉得这些叽叽喳喳的女生很烦人,但自幼接受的家族礼仪教育又让他无法对她们恶语相向,只能选择躲避。
拿着便当盒,佐助起身离开了喧闹的教室,走向教学楼的天台。
天台上空无一人,视野开阔,微风拂面,带来了片刻的宁静。这正是佐助此刻需要的环境。
他找了个背阴的角落坐下,打开了食盒,准备享用午餐。
然而,就在他拿起筷子的瞬间,天台入口处传来一声像是有人不小心踢到门槛,又慌忙缩回去的动静,并伴随一声“咕噜”声——似乎是肚子饥饿的鸣叫。
佐助下意识转头望去。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迅速缩回门后的、耀眼的金色发梢。
是漩涡鸣人?
佐助自然是认识漩涡鸣人的,不仅仅因为他们是同桌。更主要的是,漩涡鸣人太“出名”了:他没有父母,是个孤儿,整天调皮捣蛋,恶作剧不断,是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的问题儿童,几乎所有人都讨厌他,排斥他。
佐助曾经也好奇过,因为他听到过不少人私下里,甚至公开的称呼鸣人为“妖狐”。为此,他询问过哥哥。
那时,哥哥的眼神非常复杂。当然,佐助至今也完全无法理解那份复杂,或许得等他再长大些,才能理解。
总之,哥哥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鸣人是个很可怜的孩子。佐助,你在学校里如果力所能及,可以稍微帮帮他,不过也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哥哥的话虽然说得矛盾,但佐助一直记着,不过也并未太放在心上就是了。
毕竟,在灭族之夜前,鸣人几乎从不主动搭理他,偶尔看向他的眼神也带着某种不服气的挑衅。
佐助自然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
直到灭族之夜的发生。
佐助敏锐的发现,鸣人看向他的次数变多,眼神也不再是挑衅,而是直白的打量。
佐助看不懂鸣人。
他不像其他人那样,要么同情安慰他,要么幸灾乐祸他只是看着,一遍又一遍,仿佛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答案。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佐助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自己的便当,却觉得胃口忽然没那么好了。
下午的课程结束,放学铃声响起。
佐助收拾好书包,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
刚踏出门口,他就看到了站在校门外、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高大身影。
——严胜依旧是那身古朴的深色衣袍,长发束起,神色淡漠地等在那里。而他仅仅是站着,就自然形成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引得周围接孩子的家长和学生们频频侧目。
附近几个同班的女孩子更是发出了小声的惊叹。
“哇!你们看,那个人好帅啊!”
“是佐助君的哥哥吗?以前没见过呢。”
“听说是远房亲戚,现在是他收养了佐助君”
那些窃窃私语传入耳中,佐助抿紧了嘴唇,一种混杂着窘迫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加快脚步,小跑着来到严胜面前,低低的喊了一声:“严胜哥。”
严胜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没有多言,转身带着佐助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在转身的刹那,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状似无意的扫过喧闹的校门内侧。
一抹极其醒目、如同阳光穿透阴霾的金色进入他的视野。
那个叫漩涡鸣人的孩子,正扒着教学楼的墙角,探出半个脑袋,眼巴巴的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湛蓝色的眼睛里映照着佐助的背影,里面藏着一抹渴望的落寞。
严胜收回视线,面色如常地继续前行。
这位英雄之子,似乎很在意佐助啊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狭长,街道上弥漫着晚饭时分各家各户传来的香气。
佐助沉默地跟在严胜身侧。
严胜则在思考——确认漩涡鸣人在意佐助,并看见男孩眼里落寞的刹那,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漾开一圈涟漪:一个想法骤然浮现。
他为何不再做一层保险呢?
仅仅引导佐助的思想,依靠自己的力量看护,还不够稳妥。
纵观世间常理,想要让一个人彻底放弃毁灭与破坏的念头,转而心生守护之念,最有效的方法,便是让他的生命中,出现一个至关重要、无法割舍的“锚点”。这个“锚点”必须能牵动他的情感,占据他的思绪。
以他对佐助那敏感、骄傲又极易走向极端的宇智波性格的了解,这个“锚点”必须符合几个苛刻的条件:首先,足够主动,要有那种无论遭遇多少冷遇都能坚持不懈贴上去的韧劲,否则以佐助如今封闭自我的状态,轻易就会将人推开。
其次,必须拥有足够的潜力和实力,否则在未来的风波中,不仅保护不了佐助,反而可能成为拖累,光有心无力是没用的。
再者,性格最好是那种如同“小太阳”般炽热、光明、乐观的,才有能力驱散佐助内心不断积聚的阴霾,引导他看向阳光而非深渊。
最后,还要具备“打不死的小强”般的顽强生命力与意志力,方能承受住挫折和打击。
更重要的是两人之间最好能形成一种“彼此唯一”的深刻羁绊,才不会为了另一个人放弃对方
佐助现在是孤儿,漩涡鸣人同样是孤儿,最妙的是,后者不仅遭排挤,还一无所有。
严胜目光微微闪动。
或许,可以试试看?将那个孩子,也纳入观察和引导的范围。
思及此,他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你认为,漩涡鸣人怎么样?”
佐助被这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愣,抬起头,脸上写满了茫然。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搜寻合适的词汇,最终干巴巴的回答道:“同班同学,同桌,吊车尾一个奇怪的人。” 这就是他目前对鸣人的全部印象。
“嗯。”严胜得到了初步反馈,便不再多问,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这反而让佐助更加疑惑了。
宇智波严胜怎么会突然关心起鸣人?那个吊车尾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走了一段路,严胜又抛出了另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你想养宠物吗?”
佐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声回答:“不要。”
其实他以前是想过的。
看到别家孩子带着通灵兽或者可爱的小动物,他也曾羡慕过,想过养一只小猫或者一只忍犬,只是还没来得及跟父母开口一切就已经化为了灰烬与血色的记忆。
现在的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内心一片荒芜,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和对未来的期盼,去负担起另一条小生命的责任?
“嗯。”严胜自顾自的说道,“我给你准备了三只宠物。”
佐助:“?”
他说的是不要而不是要,对吧?
严胜:“不需要你管它们的吃喝拉撒,只要和它们玩就行了。你也不用觉得是负担。”他强调,“不是你养,是我养。你只是拥有和它们玩耍的权利。”
这番话,像是一颗小石子,轻轻敲在佐助冰封的心湖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掺杂着惊讶和一丝微弱暖意的情绪涌上心头。
仔细想想,男人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说话也简洁到近乎冷漠,但会给他准备便当,还会准时来接他放学,现在还考虑到了他可能会想要陪伴,给他准备了宠物。
——再怎么样,佐助如今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对于“宠物”这个词,天生就带有好奇和喜爱。
听到严胜这么说,而且声明不需要他负责照料,佐助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压抑不住的好奇和隐隐的期待。
原本阴郁的心情,也因此亮堂了一点点。
严胜哥,是个好人。
佐助憋闷的想。
嗯,他现在承认严胜了,喊哥是发自内心的了。
回到家,严胜示意佐助在客厅等着,自己则先回了卧室。
佐助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心里像是有只小猫在挠,目光不时瞟向严胜的房门,期待着会看到什么样的小动物被带出来——是毛茸茸的小狗?还是乖巧的猫咪?或者是更特别一点的?
然而,当严胜重新走出卧室时,他双手空空,身边也没有跟着任何活物。
佐助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变成了困惑。刚想开口询问,严胜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手伸出来。”严胜说道。
佐助虽然不解,还是依言摊开了双手。
然后,他就看到严胜将手伸进衣袋里,接着掏出了两个巴掌大小、毛茸茸、看起来像是手工编织的玩偶?
一个像是顶着黑眼圈的貉,另一个则像是长着犄角的白马?
严胜将那个小沙貉玩偶放在了佐助摊开的右手心,又将那个小白马玩偶放在了他的左手心。
佐助:“?”
这就是宠物?逗他玩吗?
佐助内心充满问号,生起被戏弄的羞恼。
这时,严胜又从口袋里掏出了第三个“玩偶”——一个长着翅膀、像是迷你蜻蜓般的小东西,他把它搁在了他的头顶。
佐助彻底僵住了,头顶着一个,双手捧着两个,脸上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彻底的懵圈。
这就是所谓的宠物?三个玩偶?
严胜看着佐助呆愣的模样,以及他手心、头顶那三个因为突然被拿出来见人而同样有些懵的小尾兽,平静的开口,语气就像在说“给你几颗糖”一样自然:
“拿去玩儿吧。”
话音刚落。
被放在佐助右手手心里的一尾率先反应过来,它那迷你的身体猛地抖了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随即,一股被极致羞辱的怒火冲垮了它的理智,它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尖利到破音的充满了悲愤的咆哮:
“宇智波严胜,我¥%#你大爷——!”
它可是堂堂一尾,守鹤大爷是也!曾经肆虐沙尘、让人闻风丧胆的尾兽!现在居然被当成哄小孩的宠物?!还“拿去玩儿吧”??!奇耻大辱!
一尾悲愤的咆哮在客厅里回荡,带着被羞辱的、尊严破碎的声音。
然而,它的怒火在严胜那平静无波,如同万丈深渊般幽深的注视下,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
严胜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任何威胁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它。但守鹤能从那双眼睛里读到清晰的警告,以及那份绝对实力带来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好吧形势比人强,不,比尾兽强。谁拳头硬谁有理,这条法则在哪里都通用。
一尾身体僵硬了一下,满腔的怒火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呲呲作响,最终化作一缕不甘的青烟,偃旗息鼓。
它悻悻闭上嘴巴,身上炸起的“绒毛”也全部耷拉了下去。
而佐助,在最初的震惊过后,那双原本因忧郁而显得暗淡的黑眸,骤然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它们是活的?”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左手右手里那两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不敢大幅度动作,生怕把头顶上那个晃下来。声音里充满了孩子气的惊奇和不可思议。
不等严胜回答,刚刚受挫正憋着一股邪火的一尾,立刻将矛头转向了弱小可欺的佐助,没好气的呛声道:“不然呢?还能是死的?你小子真没眼力见!本大爷如此威武雄壮的身姿”它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拇指大小的形态和“威武雄壮”毫不沾边,语气更加恶劣了。
“算了,看你小子孤零零的也挺可怜,给你当陪玩也不是不行,那你以后就要负责给本大爷做仆——”
话还没说完,那股熟悉的、冰冷的、如同死神凝视般的目光再次落在它身上。
守鹤一个激灵,到了嘴边的“仆人”二字硬生生拐了个弯,用扭曲的语调急转直下:“仆噗!我是说,做、做朋友!对!朋友!互相帮助的那种!”
它完全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感觉尾兽的尊严在今天彻底碎成了渣,还被人踩了几脚。
五尾:“”还真是能屈能伸呢,守鹤。
七尾:“”好丢脸啊,守鹤。
严胜这才收回那令兽窒息的目光,对佐助吩咐道:“你可以带它们去上学,不过,别被发现了。”
“啊?”佐助愣了下,下意识反驳,“学校是不准带宠物的,除非是签订契约的通灵兽。而且就算是通灵兽,也得是老师提前允许的情况下才能带进教室。”
“所以让你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严胜的语气理所当然。
“呃。”佐助张了张嘴,想想校规和伊鲁卡老师严肃的脸,一时间陷入了纠结。
从小到大,他都是遵守规矩的优等生,这种明知故犯的行为,对他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
翌日,忍者学校。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教室里飞扬的尘埃。
上课预备铃已经响过,大部分学生都已在座位上坐好。
佐助也坐好了,不过他看似是在预习课本,但细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神色比平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目光偶尔会飞快地扫过自己鼓囊囊的口袋——那里,正装着三个被严令禁止带入学校的“禁品”。
伊鲁卡拿着教案走进教室,目光习惯性的扫视全场。当看到佐助旁边那个依旧空着的位置时,额头上瞬间爆出一个清晰的井字。
鸣人那小子又迟到!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伊鲁卡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讲课并同时思考该如何惩罚那个屡教不改的混小子时——
“砰!”
教室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漩涡鸣人单手扶着门框,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珠,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他抬起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心虚的看向讲台,正好对上伊鲁卡老师那混合着怒气的目光,整个人顿时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肩膀跨下。
伊鲁卡抽了抽嘴角,最终还是压下了火气,挥了挥手:“行了,鸣人。快点进来回座位吧!关于你迟到的事,等下课了再说。”
“是、是!伊鲁卡老师!”鸣人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然后垂头丧气地走向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在佐助旁边的空位上坐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而就在鸣人坐下的瞬间
他体内,那个阴暗、潮湿、被巨大的栅栏封印所笼罩的精神空间深处。
原本趴伏着,闭着眼睛,散发着死气沉沉、厌世情绪的巨大妖狐,那如同燃烧着血色火焰的眼皮,毫无预兆地猛地掀开。
一双充满了暴戾与智慧的猩红色兽瞳在黑暗中亮起,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封印的阻隔,感知着外界的异常。
嗯?
九尾抬起巨大的头颅,鼻翼翕动。
一股极其微弱,但本质异常熟悉的气息不止一道,是三道,正在小鬼附近。
这个感觉是守鹤那个蠢货?还有穆王和重明?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九尾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它被封印在鸣人体内,对外界的感知有限,但同为尾兽,彼此之间存在着一种独特的感应。
——是那三个家伙的气息绝对没错!可它们不是应该被封印在其它地方吗?怎么会齐聚木叶,还出现在小鬼身边?——
作者有话说:鬼是不能吃人的食物的,所以哥是在加入鬼杀队的时候学的厨艺,这一点上可以放屑老板无罪,不过他把哥养的很差也是事实(bushi/开玩笑)[狗头叼玫瑰]
第62章
讲台上的伊鲁卡正讲解着查克拉属性变化的基础知识。
一个低沉、沙哑, 不耐烦的暴躁声音,如同直接在脑海深处炸响,惊得漩涡鸣人一个激灵。
【“小子, 你身旁有别的人柱力?”】
这声音太突兀、太清晰,就像是有人紧贴着他的耳朵在说话。
“呲——”
鸣人条件反射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 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惊慌失措的左右张望, 大声喊道:“是谁?!谁在说话?!”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同学的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他身上。
伊鲁卡手中的粉笔“啪嚓”一声被捏成两段。
他深吸一口气,额头上刚刚消下去一点的井字再次爆出,沉着脸喝道:“漩涡——鸣——人——!”
“啊是!”鸣人被吼得一缩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上课。
“你来迟到就算了!上课开小差我也忍了!现在居然还敢大声喧哗, 打断课堂纪律?!”伊鲁卡气得胸口起伏, “给我站起来!站到下课!”
鸣人委屈地扁起嘴, 挠了挠他那头金色的乱发, 嘴巴撅得老高,简直能挂上一个油瓶。
他确实听见有人在喊他啊!而且那个声音特别近,吓了他一大跳,他才不是故意的。
【“哼。”】一声冰冷的、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冷哼,在他脑子里响起。
又是那个声音。
鸣人再次四处张望,狐疑的扫视着周围的同学。
离他最近的是佐助, 但佐助正皱着眉头看他,一副他是不是在发神经的模样。而且那个声音沙哑低沉,根本不是佐助的声线其他同学也都是一脸看热闹或者莫名其妙的表情。
难道是我幻听了?
鸣人怀疑的想,垂头丧气地拿着书站到了教室后面, 心里充满了困惑和委屈。
而此刻,在佐助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内心也掀起了一阵波澜——他口袋里名叫守鹤的宠物, 正发出幸灾乐祸的嘲笑。
“噗哈哈哈!九喇嘛那家伙,被封印在一个小鬼体内就算了,这个小鬼还是个白痴,很不聪明的样子!连是不是幻听都分不清!笑死本大爷了!”
佐助生怕这动静被别人察觉,赶忙借着整理课本的动作,微微低头,小声的用气音说道:“嘘!现在不要说话!”
守鹤:“嘎——哼!”
被怕戛然而止的一尾虽然不服,但在严胜的余威下,它还是悻悻地闭了嘴,只是那迷你沙貉的身体在佐助口袋里不满地扭动了一下。
下课后,伊鲁卡果然阴沉着脸,拎着蔫吧儿的鸣人去了办公室。
精神空间内,九尾看着小鬼被拎走的蠢样,暴躁地甩了甩尾巴。
它本来打算趁课间机会,好好问一下小鬼,关于他身边那几道熟悉的、微弱尾兽气息的事情,结果,全被这个白痴小鬼和那个多事的人类老师打断了。
九尾感觉一股无名火憋在心里,无处发泄,只能烦躁地用爪子刨了刨封印空间那无形的“地面”。
老师办公室。
伊鲁卡将教案放在桌上,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站得歪歪扭扭、眼神躲闪的鸣人,语气缓和了一些:“鸣人,你到底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吗?还是身体不舒服?”
鸣人悻悻的笑了笑,揉了揉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肚子,老实回答:“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很痛,我被痛醒了好几次,起来上了好几次厕所”
“肚子痛?”伊鲁卡皱起眉头,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鸣人一脸茫然的回忆:“没有吧我昨天晚上就吃了泡面和牛奶啊。”
伊鲁卡:“那牛奶是什么时候的?你看生产日期了吗?”
“生产日期?”鸣人更加茫然了,摇了摇头,“不清楚耶,没注意。不过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说起来那牛奶的味道喝起来怪怪的。”
伊鲁卡:“那绝对是放过期了吧!过期的东西不要乱吃啊!会吃坏肚子的!”
“是吗?”鸣人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我看着明明可以吃啊,又没有坏掉的样子。”
“你”伊鲁卡看着鸣人那副理所当然、对基本生活常识极度匮乏的样子,一时语塞。
他不由得想起了鸣人的身世,独自一人住在冰冷的公寓里,无人照料,恐怕连什么是食物过期都不清楚。
想到这里,他心中那点因课堂被打断而生的怒气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怜悯和心酸。
他和村里大部分憎恨鸣人是“妖狐”的人不一样——他虽然也在九尾之乱中失去了父母,内心深处对九尾有着刻骨的仇恨,有时也会控制不住的对鸣人产生一丝迁怒,但他清楚,这一切与鸣人无关。
鸣人只是个无辜的、同样是受害者的容器。
伊鲁卡眼神复杂的看着男孩,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算了今天放学后别走,我请你吃饭。”
“真的吗?好耶!”鸣人立刻眉开眼笑,刚才的委屈一扫而空。
“但是!”伊鲁卡板起脸,竖起一根手指,“你答应我,下周的随堂测验,要好好考,至少不能再交白卷了!”
听森*晚*整*理见后半句话,鸣人灿烂的笑容立马垮了下来,变成了苦瓜脸:“可是伊鲁卡老师,考试题都好难啊我根本看不懂”
“现在学的都是一些最基础的理论知识,你只要上课好好听讲,有什么难的?”伊鲁卡苦口婆心,“一天上课不要总是开小差,东张西望的。说起来。”他顿了顿,想起最近课堂上的观察,“你最近老是偷偷看佐助是怎么回事?”
“谁、谁看他了?!”鸣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涨红了脸,欲盖弥彰的大声嚷嚷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我才没有看他!那个臭屁佐助有什么好看的!”
伊鲁卡没有说话,只是用看透一切的眼睛,带着不赞同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鸣人。
在伊鲁卡无声的注视下,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气势也弱了下去,最终不情不愿地低下头,用脚尖碾着地面,含糊的嘟囔道:“我、我只是觉得他家里不是发生了那种事吗就、就跟我一样”
伊鲁卡:“”
明白了。
鸣人是觉得宇智波佐助和他一样,都成了孤身一人的孤儿,所以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关注?
这孩子
伊鲁卡心中叹息更重。
两个都是可怜的孩子啊。一个背负妖狐的骂名,受尽冷眼;一个一夜之间失去所有族人,承受灭族的痛苦。
他们的未来,该将如何呢?
伊鲁卡挥了挥手,语气疲惫:“行了,你回去。以及,记住,放学后留下来等我。”
“是!谢谢伊鲁卡老师!”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惩罚,还混到了一顿饭,鸣人非常满意,高兴的跟伊鲁卡说了声“拜拜”,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教室,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刚好响起。
忍者学校低年级的课程安排并不紧凑。像他们这些一年级生,上午和下午都只上两节课,每节课时长约一个小时。中午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课间休息也有半小时。
一天从早上九点开始上课,午休从十一点半到下午一点半,下午四点就放学了。而且由于才一年级,多以理论教学为主,实践操作的忍术课程很少。
而或许是因为刚刚才被伊鲁卡耳提面命过,这堂课鸣人勉强打起精神,试图认真听讲。虽然他依旧坚持不了几分钟就开始神游天外,小动作不断,但好歹没有像之前那样,一整节课都在走神或者搞恶作剧,算是有进步了。
中午午休时间。
佐助同往常一样,提着严胜准备的便当盒,面无表情地起身,准备去他专属的“清净之地”——天台吃饭。
鸣人则因为昨晚上过期牛奶的后遗症,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不得不捂着肚子,再次冲向了厕所。
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后,鸣人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发软了,才颤颤巍巍、脸色发白地扶着墙,从厕所里走出来。
他正想着要不要去小卖部买个面包凑合一下午饭,或者干脆饿肚子算了的时候——
那个低沉、沙哑、让他印象深刻又毛骨悚然的声音,再次毫无预兆的清晰的在他脑海深处炸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质问:
【“喂,小子,刚才你的旁边有人柱力?”】
“谁?!”
鸣人如同惊弓之鸟,猛地跳起来,背脊紧紧贴住冰凉的墙壁,慌乱的四处张望。
然而,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
那个声音又来了!这次他听得真真切切!绝对不是幻听!
鸣人湛蓝色的眼瞳因为惊恐而瞪得溜圆,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亮了飞舞的尘埃,却照不暖他心中的寒意。
“谁?!到底是谁在说话?!出来!”鸣人色厉内荏的喊道,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
他握紧拳头,摆出自己觉得最凶狠的姿势,尽管腿肚子还在因为刚才的“厕所大战”而微微发软。
【“哼,愚蠢的小鬼。”】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充满了不屑和烦躁,【“别东张西望了,本大爷在你身体里。”】
“身、身体里?!”鸣人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恐,“你、你是什么东西?!妖怪吗?!快从我身体里出去!”
【“闭嘴!”】九尾被他吵得更加烦躁,声音如同闷雷在他脑海中咆哮,震得鸣人瞬间噤声,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听好了,小鬼,本大爷是九尾,是你体内被封印的尾兽!”】
“九、九尾?封印?”鸣人一脸懵圈。
这些词汇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他只知道村里人都叫他“妖狐”,但他自己从来没见过妖狐,也不觉得自己是妖狐,他明明是人。
但是现在,他好像真的不对劲啊哒得把哟!
【“懒得跟你解释这些废话。”】九尾不耐烦地打断他混乱的思绪,直奔主题,【“刚才,在你旁边,那个黑头发的小子,他身上的气息,你感觉不到吗?”】
“佐助?”鸣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驳,“佐助那家伙能有什么奇怪的气息?他就是个臭屁的家伙。”
虽然他最近是觉得佐助有点不对劲,变得冷漠了,但那是有原因的,人家一大家子人都没了,换谁都会自闭。
【“蠢货!”】九尾骂道,【“我说的是他身边!有和我类似的气息!是守鹤那几个家伙。”】
“守鹤?谁?”鸣人一头雾水。
【“”】九尾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是在对牛弹琴,跟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沟通简直累死兽。
无奈它被困于这小鬼的体内,只能通过这小鬼感受外界。因此,它想弄清楚守鹤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只能从小鬼身上找答案。
强压下怒火,九尾用尽量简单的语言解释:【“就是其它像我一样的尾兽。它们现在似乎都在那个宇智波小子身边,你去给我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你去接近他,我想办法联系守鹤它们。”】
“尾兽?像你一样?”鸣人捕捉到关键词,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难道佐助他、他”
【“不是。”】九尾立刻否定,【“那小子和你不一样,不是人柱力。但那几个家伙的气息确实缠绕在他身边很奇怪。你去接近他,弄清楚。”】
“接近佐助?”鸣人脸上露出明显抗拒的神情。
他才不要勒!佐助整天冷着一张脸,看人的眼神就像看路边的石子,他才不要去热脸贴冷屁股。
而且,他是要和佐助竞争的人,怎么能认输呢?
【“你不愿意?”】九尾的声音阴沉下来,一股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查克拉如同细微的电流,瞬间窜过鸣人的四肢百骸,让鸣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浑身汗毛倒竖。
【“去!我去!”】鸣人立刻怂了,连忙答应下来。
他虽然莽,但不傻,能感觉到体内这个“房客”的可怕,绝对不是他能反抗的。
【“这还差不多。”】九尾哼了一声,收回了那令人不适的查克拉威压。
它需要情报,而这个小鬼是目前唯一的渠道。虽然蠢了点,但好歹能驱使。
与此同时,教学楼天台。
佐助坐在阴凉处,刚刚打开便当盒,还没来得及享用午餐,口袋里的骚动就再次升级。
“九喇嘛那家伙好像在跟那个金发小鬼说话!”守鹤的声音带着看好戏的兴奋,“它肯定发现我们了,绝对是在盘问我们的事情!”
五尾穆王的声音相对冷静:“气息波动很明显。九喇嘛似乎很在意我们的状态。”
七尾重明扑扇着翅膀,细声提醒佐助:“佐助,那个叫鸣人的孩子,可能会因为九喇嘛的缘故来找你。”
***
天台上,微风拂过,带来远处操场上孩子们隐约的嬉闹声。
佐助坐在惯常的位置,便当盒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此刻却似乎失去了吸引力。他拿着筷子的手迟迟没有动作,脑海中回荡着出来放风的几个小东西透露的信息。
沉默片刻,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九喇嘛是谁?”
三个小尾兽中的五尾穆王抬起头颅,声音温和,如同潺潺溪流般响起:“是和我们一样的存在。”
和我们一样的存在
佐助不是笨蛋。他立刻联想到了鸣人身上那些流传已久的、充满恶意与恐惧的“妖狐”称呼,想到了哥哥曾经复杂难言的眼神。
他拿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好半晌,才用一种近乎喃喃自语的音量,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所以,你们是尾兽?”
“当然了,你不会现在才发现吧?这么明显的事。”守鹤呛声道,它那迷你沙貉的身体努力挺起,语气充满了洋洋得意,试图营造出恐怖氛围,“怎么样?知道本大爷的真实身份,恐惧吧?害怕吧?颤抖吧,渺小的人类!”
佐助眨了眨漆黑的眼睛,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平静答道:“没有。”
“嘎?”守鹤猖狂的、准备迎接惊恐目光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它难以置信的瞪着佐助:“你、你说什么?!”
“我说,没有害怕。”佐助慢吞吞的重复了一遍,“你们是严胜哥的宠物。”他特意加重了“宠物”两个字,仿佛这是某种权威认证。
“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威胁的样子。”他补充道,目光扫过面前巴掌大的守鹤,以及旁边安静优雅的穆王和重明。
话语里,透着一种基于对宇智波严胜绝对实力的信任而产生的安全感。
“你你你你——!”守鹤气得浑身毛发(沙粒?)都炸了起来,在原地直跳脚,“岂有此理!要不是、要不是宇智波严胜,你敢说出这番话,本大爷一定要让你瞧瞧我的威力不可!让你知道什么叫尾兽的恐怖!”
说着,它气急败坏的报出一连串它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招数名字,可惜配合它现在的体型,毫无威慑力。
“嗯嗯,好。”佐助敷衍地点点头,像是哄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我承认你很厉害,可以了吧。”说完,便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喂!你小子是不是在敷衍我?”守鹤怀疑的问。
佐助夹起一块鱼排,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回答:“没有吧。”
守鹤虽然明知道对方就是在敷衍,但这句“没有吧”好歹给了它一个台阶下,它勉强哼了一声,算是找回了点面子,嘟囔道:“算你小子识相。”
一旁,穆王和重明默契的保持沉默,内心同时响起无语的叹息:“”
讲真的,守鹤能不能别说话了?就它这智商和情商,严重拉低了它们尾兽整个群体的平均水平和形象
既然三只尾兽都预警说鸣人可能会因为九尾的缘故来找他,佐助一整个下午都暗自绷着一根弦,做好了随时应对那个吵闹吊车尾各种纠缠或奇怪问题的准备。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漩涡鸣人下午的表现与之前截然不同。
之前,鸣人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落在他身上,想忽视都难。
可现在,鸣人却像是刻意避嫌一样,直接把头扭到一边,一眼都不往他这边看。偶尔不小心视线对上了,也会像被烫到一样飞快的移开,脸上还带着一种说不清是纠结还是赌气的表情。
佐助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不是说会来找他吗?这算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此刻的鸣人,正陷入一场外人无法察觉的、激烈的内部“战争”。
——他表面上趴在课桌上,用课本遮着脸,看似在睡觉或开小差,实则在脑子里用尽全部心神,与某个存在“吵架”。
‘你死心吧!我才不会听你的去找佐助呢!’
【“臭小鬼,信不信我现在就冲破封印,一口吃了你!”】九尾暴躁的威胁如同滚雷。
‘那你吃呗!’鸣人破罐子破摔的想着,‘你要是真能吃了我,你早就把我吃掉了,还用等到现在?少吓唬人了!’
【“你现在倒是变聪明了?”】九尾被噎了一下,语气更加不善。
‘什么叫现在聪明?我一直都很聪明好吧!’ 鸣人不服气的反驳,虽然这话他自己说得都有点心虚。
【“你就当是帮我个忙不行吗?我只是想知道守鹤那几个家伙的情况!”】九尾试图转换策略,就是语气依旧生硬。
‘不行!’ 鸣人斩钉截铁的拒绝,‘谁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佐助的!’
尽管佐助对他总是冷冰冰的,但在得知佐助也失去了家人后,鸣人心里便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保护欲,他不想因为自己体内的这个“怪物”,再把麻烦引到对方身上。
【“漩涡鸣人!”】九尾的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查克拉烈焰,【“你最好不要惹怒我!”】
鸣人瑟缩了一下,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阴冷恐怖的查克拉在蠢蠢欲动,但他还是咬紧了牙关,不再回应,用沉默表达着最后的抵抗。
让他去接近佐助打听消息?门都没有!
下午放学铃声响起。
鸣人本来是兴致勃勃,满心期待着晚上伊鲁卡老师答应请他的那顿饭,这对他来说是难得的改善伙食和感受到一丝温暖的机会。
但因为和九尾的这场“内部冲突”,他害怕自己失控或者九尾的力量会不小心波及到伊鲁卡老师,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忍痛撒了个谎。
“伊鲁卡老师!”他跑到伊鲁卡面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个我晚上突然有点事,就不去吃饭了!谢谢老师!”
说完,不等伊鲁卡反应,他就转身飞快地跑走了,背影带着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伊鲁卡看着鸣人迅速消失在校门口的身影,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疑惑。他推了推护额,“鸣人这是怎么了?”
明明中午答应的时候还很开心,怎么突然就变卦了?而且那样子,不像是没事啊。
放心不下的伊鲁卡,决定跟上去看看情况。
另一边。
严胜准时出现在校门口接佐助放学。他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喧闹的人群,随即微微一凝。
今天,那个如同小太阳般耀眼的金色脑袋,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躲在某个角落偷偷的注视佐助。
有些意外。
他特意将三只尾□□给佐助,就是为了借此吸引鸣人体内九尾的注意力,为两人制造交集。
按照他的预估,感知到同类的九尾,应该会驱使鸣人更加主动的接近佐助才对。
怎么结果反而适得其反,让那个金发小子开始避开佐助了?
“今天学校里有发生什么事吗?”回家路上,严胜状似随意的开口询问,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佐助回想了一下下午鸣人反常的回避,以及天台上的对话,但觉得这些似乎都不是什么需要特别汇报的大事,便简略的回道:“没有。”
严胜的目光掠过佐助的侧脸,继续问道:“那三个家伙没做什么吧?”
佐助想到守鹤那咋咋呼呼却又被自己轻易“镇压”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有。”
“嗯。”严胜不再多问。
对话就此结束。
严胜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习惯于在静默中观察推敲,非必要懒得交谈。佐助则因性格里的那点别扭,加上骤然经历巨变后变得更加敏感的心防,选择了沉默。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夕阳余晖中并肩而行,斜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两道沉默的影子时而交错,时而分离,在傍晚柔和的光晕里,莫名勾勒出几分宁静的温馨轮廓。
***
几天过去,佐助彻底确定了——鸣人就是在躲自己。
这种躲,是走廊擦肩而过时猛地低头加速,是课堂趴在桌上扭头不看他的方向,是午休不再跟着他去天台所有迹象都表明,漩涡鸣人是在有意避开与他产生任何交集。
佐助百思不得其解。
午休时间,他照例来到天台,将三个小尾兽从口袋里拿出来放风。看着它们在自己面前活动,佐助终于忍不住,皱着眉问道:“你们说鸣人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像在躲着我?”
守鹤跳到佐助膝盖上,用一副“我很懂”的语气自信道:“那还用说吗?绝对是因为九喇嘛那天在课堂上,突然跟那个金发小鬼说话,害得小鬼出了糗,被老师罚站。之后九喇嘛又命令那小鬼来接近你,结果小鬼生气了呗,偏不听它的。所以连带着也躲着你,肯定是这样!”
它说得斩钉截铁,仿佛亲眼所见。
佐助觉得这个解释有点道理,但似乎又哪里不对。如果只是生气,鸣人大可以无视他,何必如此小心翼翼的回避?
穆王和重明的性格比守鹤细腻得多,它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由五尾用那温和的声音在佐助意识中说道:‘守鹤的说法可能有一部分原因,但我想,更主要的原因,或许是鸣人害怕九喇嘛会伤害你。’
佐助怔住,不解的反问:“为什么?”
一直安静落在佐助肩头的七尾重明,轻轻扑扇了一下晶莹的翅膀,接口道:“佐助,你发现了吗?那个孩子看你的眼神。”
“眼神?什么眼神?”佐助回想了一下,除了最近刻意的回避,之前鸣人看他时,那双蓝眼睛里总是充满了直白的探究、不服气,以及……一种他当时无法理解,现在也无法理解的情绪。
“看同类的眼神。”七尾轻声说。
“同类?”佐助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他很聪明,结合鸣人是孤儿,自己则刚刚失去所有家人一股怒火瞬间窜上心头。
所以,鸣人和那些在背后幸灾乐祸的人一样?
佐助没察觉到,他之所以如此生气,究其原因是失望。
七尾敏锐的感受到了佐助骤然升腾的怒气,连忙温声解释:“我大概猜到了你在想什么,但你先别想,不是那样的。”它顿了顿,组织着语言,“那个孩子,很孤独呢。”
“什么意思?”佐助强压着怒火问道。
“虽然我没经历过,但我活得长,明白很多事。比如,对漩涡鸣人来说,九尾封印在他体内,是种诅咒。”
“身边的人畏惧他、排斥他,他没有任何朋友,一直是一个人。”重明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他看你,或许最初有同病相怜的因素,但更多的,是一种在茫茫人海中,终于看到另一个同样孤独存在的共鸣。”
“他回避你,不是因为讨厌,更不是同情,恰恰相反,是因为他珍视你这唯一的‘同类’,所以害怕。害怕自己体内的九尾会因为他靠得太近,而给你带来不幸。他是在用这种笨拙的方式,保护他眼中珍贵的同类。”
七尾的解释像一阵轻柔的风,吹散了佐助心头的怒火,留下一片复杂的沉寂。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佐助胸中涌动,有点酸涩,有点烦躁,又夹杂着一丝他都不愿承认的动容。
就在他内心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又该如何去打破这种僵局的时候,他发现,鸣人没来上学。
一天,两天,三天鸣人一直没来。
犹豫和别扭缠绕了佐助一整天。他几次目光扫过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最终,第四天放学后,他下定决心,走向了老师办公室。
他找到伊鲁卡,询问:“伊鲁卡老师,漩涡鸣人他怎么了?为什么好几天没来上学?”
伊鲁卡看着眼前遭遇巨变后变得冷傲的学生,居然破天荒的的主动关心起同学,先是惊讶,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由衷的欣慰笑容。
“鸣人他生病了。”
佐助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别开脸,别扭的问道:“他家的地址,能告诉我吗?”
伊鲁卡眼睛一亮,高兴得差点想拍拍佐助的肩膀,又怕吓到这个矜持的孩子,连忙克制住,飞快的在纸条上写下了鸣人的住址,塞到佐助手里:“当然可以!地址在这里。佐助,你能去看望他,老师真的很高兴!说不定你们能成为好朋友呢!”
校门口。
佐助捏着写有地址的纸条,走到来接他的严胜面前,低着头,声音闷闷的道:“我想去看望一个同学,他生病了。”
“谁?”
“漩涡鸣人。他是我同桌,我就是觉得他没有人照顾,很可怜。”
严胜深邃的目光在佐助不自然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平静地点了点头:“可以。”
考虑到鸣人身为九尾人柱力的特殊身份,以及木叶高层对此事的敏感程度,严胜决定不随同前往,以免过度刺激到某些人。
嗯,指的就是那个被他抹去了初次见面的记忆,但如今仍然对他充满敌意的志村团藏——在团藏眼里,他这个突然冒出来、接手了宇智波遗产还成了宇智波遗孤监护人的陌生宇智波,无疑是个极大的不稳定因素,和阻碍
鸣人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九尾在他体内躁动搞事,加上长期的饮食不规律,净吃些过期的泡面和牛奶,鸣人不出意料地病倒了。
他烧得很严重。
大约是从那天放学后就开始不舒服,夜里就直接发起了高烧,烧得迷迷糊糊,浑身无力,连爬起来喝水的力气都没有。还是监视他的暗部忍者,发现鸣人第二天没有按时起床出门上学,进去查看后才发现了他的状况,立刻上报给了三代火影猿飞日斩。
三代亲自来了一趟,看着小脸烧得通红、蜷缩在单薄被子里的鸣人,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留下了退烧药,并仔细叮嘱了服用方法,便离开了。
没办法,他身为火影,日理万机,事务繁忙,不可能留下来照顾鸣人。只能吩咐暗部多加留意。
鸣人吃了药,虽然稍微好了一点,但依旧浑身难受,头晕目眩。不过这次生病也并非全是坏事,至少他的一日三餐总算规律了起来——三代安排了一家相熟的饭店,让暗部每天三餐定时去取来送给鸣人,都是些清淡易消化的粥和小菜。
就这样,鸣人在公寓里独自躺了四天,烧退了一些,不再那么滚烫,但依旧有些低烧,整个人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这天傍晚,窗外霞光灿烂,将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鸣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痕迹发呆,肚子饿得咕咕叫,心里盼望着晚餐赶紧送来。
突然,“咚咚咚”,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响起。
谁?伊鲁卡老师吗?还是送饭的暗部大叔?
鸣人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拖着虚软无力的脚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费力地打开了房门。
然后,愣住。
只见门外站着的,是他绝对没有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宇智波佐助。
***
严胜的话语向来简洁,并且处处透着得体的礼仪。在前往鸣人家的路上,他平淡的提点了一句:“探望病人,空手不合礼数。”
佐助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觉得有理,去街边的水果店,挑选了一些据说营养价值很高的水果。
提着水果,按照地址找到公寓楼,佐助站在鸣人家门外,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咚咚。”
不一会儿,门打开,露出鸣人那张因为发烧而泛着不正常红晕、写满惊讶的脸。
“佐、佐助?!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鸣人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和难以置信。
不过他嘴上虽然嚷嚷着,身体却是很诚实地让开了位置。
“听说你生病了。”佐助言简意赅的回答,同时目光越过鸣人,落在了他身后的客厅。
他顿了顿,遵循着基本的礼仪,说了一声:“打扰了。”便提着水果,自然地走进了鸣人的家。
一进门,一股混合着食物残渣、灰尘和些许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佐助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眉头瞬间拧紧。
这哪里像是一个家?
狭窄的单间里,光线昏暗。洗手池里,堆积着没洗的碗筷,残留的油污已经凝固。矮桌上放着不知道摆了多久的泡面空盒和空牛奶盒,汤汁干涸留下深色的印记。几件橙色的运动服和内衣裤被随意扔在椅子上、地上整个房间乱得几乎无处下脚。
而且,佐助注意到,鸣人换洗的衣服,无论是扔着的还是身上穿的,都是同一种款式的橙色运动装,只是新旧和脏净程度不同。怪不得在学校里,很少看到他换别的衣服。
——宇智波家的小少爷,何曾见过如此脏乱差的景象?强烈的视觉冲击和不适感让他皱紧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他骨子里的整洁癖和某种源于优越生活环境养成的标准,让他实在看不惯眼前这一切。
可是,指责一个病人吗?佐助做不出来。
于是在沉默了好几秒后,佐助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将水果放在桌上唯一还算干净的空处,然后双手结印。
“影分.身之术!”
“砰!”“砰!”“砰!”
几声轻响,三个与佐助一模一样的分.身出现在房间里。
“把这里打扫干净。”佐助对分.身们命令道。
分身们立刻行动起来。一个走向洗手池开始与顽固的油污作斗争,一个开始整理散落各处的衣物,另一个则找来抹布擦拭桌椅和清理垃圾。
鸣人完全看呆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看着“好几个”佐助在自己乱糟糟的家里忙碌,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羞耻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的想帮忙,手忙脚乱地去收拾桌子吧,差点打翻水杯;又想去叠衣服吧,却把原本勉强能看的衣服揉得更乱
“喂,吊车尾!”佐助的本体看着他笨拙地添乱,忍不住出声,语气带着一丝严厉,“你别动了!乖乖呆着别捣乱!”
这句并无多少恶意的呵斥,却像是一根针,轻轻戳破了鸣人心中某个脆弱的角落。
很少接收到他人善意和关心的鸣人,看着眼前这个一向冷傲的同学,不仅来看望生病的自己,还帮他打扫家。
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像一股暖流冲垮了他因为生病而格外脆弱的心理防线。
他心里酸酸的,眼眶迅速泛红,温热液体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鸣人本来生病就情绪低落,这下更是没忍住,直接抽噎着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佐助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弄得一愣,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太凶,惹哭了鸣人,连忙有些生硬的解释道:“喂,你哭什么?我、我也没有很凶你吧?”
“呜呜我才没有哭”鸣人一边用手背擦着眼泪,一边哽咽着反驳,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也不是我想哭的我就是、就是觉得心里难受呜”
佐助看着他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再看看房间里还在默默打扫的分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干巴巴地站在原地。
一番鸡飞狗跳的折腾后。
分.身们完成任务,“砰砰”几声消失,整个房间已经焕然一新。地面干净,桌椅整洁,杂物被归置好,脏衣服堆放在一起(佐助不会洗,所以只是叠放整齐了),洗手池露出了原本的瓷白色。
总算像个能住人的地方了。
佐助和鸣人面对面坐在刚刚被擦干净的矮桌两边,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鸣人因为刚哭过,眼眶和鼻头都还红红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直视佐助,眼神飘忽不定。
沉默了一会儿,佐助率先开口,问出了憋在心里几天的问题:“你这几天为什么总躲我?”
鸣人身体一僵,眼神更加躲闪,嘴硬道:“什么?我、我没有躲你啊?”
佐助眯起眼睛,幽幽说道:“看在我帮你打扫了卫生的份上,你确定吗?”
鸣人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蔫了下去,垂头丧气,一脸沮丧的坦白:“好吧我承认,我是在躲你。”他声音越说越小,“但,是因为我不想伤森*晚*整*理害你。”
“所以。”佐助盯着他,不意外的点了下头,“真的是因为你身体里面的九尾?”
“啊?!”鸣人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你、你怎么知道?!”
佐助没有回答,而是伸手进自己的口袋里,将三个迷你尾兽拿了出来,放在干净的桌面上。
一尾守鹤、五尾穆王、七尾重明,三个小家伙一暴露在空气中,目光就齐刷刷地“钉”在了鸣人更准确说,是鸣人体内的某个存在上。
在同一时间,鸣人体内。
原本趴伏着的九尾猩红的兽瞳骤然睁开,庞大的头颅猛地抬起,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巨响。一股清晰无比、同源却微弱了许多的气息,直接穿透了封印的阻隔,被它敏锐的捕捉到。
【“嗯?”】九尾低沉暴戾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愕,直接在鸣人和几只小尾兽的脑海中响起,【“守鹤?穆王?重明?真的是你们三个啊。你们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尾兽之间存在着独特的沟通方式,即使是被封印在人柱力体内,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它们的精神意念也能清晰的传递。
“哈哈哈哈!”守鹤立刻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充满嘲弄的大笑,迷你沙貉的身体笑得前仰后合,“九喇嘛!看看你!被关在笼子里的滋味如何?真是凄惨啊!哈哈哈哈!”
五尾穆王无奈地甩了甩尾巴,劝阻道:“守鹤,你要不闭嘴吧。”
七尾重明扑扇着翅膀,细声细气的说道:“被打活该哦,守鹤。”
但守鹤此刻完全沉浸在“优势在我”的快乐中,根本听不进劝,继续得意洋洋的对着鸣人(体内的九尾)叫嚣:“有本事九喇嘛你就出来打我啊!你们看它出得来吗?哈哈哈哈哈!”
九尾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恐怖的查克拉剧烈翻腾,震得整个精神空间都在颤抖。它通过鸣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外界那叉腰狂笑的小沙貉,从牙缝里挤出充满杀意的低沉咆哮:
【“守鹤——!你给我等着!”】
“等就等!”守鹤有恃无恐,“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本大爷了!你也有今天!”
***
前一天的经历,像一道强光,穿透了鸣人心中长久以来的孤独迷雾。他知道了佐助手里也有尾兽,虽然情况和他被封印在体内完全不同。
但,果然啊——佐助是同类。
这种独特的找到了“归宿”的感觉,极大的增强了鸣人对佐助的依赖感和亲近欲。
而或许是因为心情豁然开朗,连带病气都被驱散了不少,加上连续几天按时服药和规律饮食,鸣人第二天一觉醒来,感觉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他利落地爬起床,一边哼歌一边洗漱,然后抓起书包就冲出了门。
今天,他破天荒的没有迟到,还提前了十几分钟到教室。
佐助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来到学校。他刚放下书包,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元气十足、乃至有点过于响亮的声音:
“早上好,佐助!”
佐助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问候弄得一愣,转头就看到鸣人顶着一头灿烂的金发,蓝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
这和他前几天那种刻意回避、眼神躲闪的样子判若两人。
佐助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回应道:“早上好?”语气里带着一丝没反应过来的迟疑。
然而,鸣人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佐助的这点不自然。他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从昨晚睡得很好,到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并吐槽起伊鲁卡老师留的作业有点难他自然而然地占据了佐助的空间,那股热切劲儿,仿佛他们已经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班里其他陆续到来的同学,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不同寻常的一幕。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鸣人就算了,佐助怎么也后者面对前者那近乎“骚扰”的热情,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也没有像对待其他试图搭讪的人那样直接冷脸离开或出声呵斥,而是偶尔简短地回应一两句,或者静静的听着。
“喂,你看旋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佐助君居然没有推开他”
讨论声在教室里蔓延,同学们脸上都写满了惊奇和不解。
伊鲁卡也注意到了两人间的变化,嘴角不禁向上扬起,心中充满了欣慰。
真好啊,对于这两个孤独的孩子来说,彼此或许能成为照亮对方世界的一缕光。
***
佐助最近提到鸣人的次数增多,放学后,他去接佐助,鸣人也不再只是躲在后面看着,而是上前来,有些害羞的跟他招呼。
看来,两人这是成功交上了朋友?
如此,他播下的“保险”种子,便算成功发芽。
事情已了,严胜并没有急着收回三只尾兽。
一方面,他最近很忙,没时间关注佐助。三小只留在佐助身边,既是他的眼线,也能间接促进鸣人与佐助的关系;另一方面,他目前用不着它们。
——-严胜最近的精力,几乎全部投入到了对“大筒木”一族的探究上——
作者有话说:终于写完了两小只交朋友的过程,虽然还是有点赶(泪目辽)
哥不会一直带孩子,专业的事还是要专业的人来——下一个接力带娃的是:大筒木辉夜。
有了前车之鉴,辉夜吸取教训,带孙子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带法了(儿子的儿子的查克拉转世怎么不算是孙子?)[狗头叼玫瑰]
第63章
为了确保回归自己世界后能够有效应对“天外之敌”, 严胜投入了极大的精力在对大筒木一族的研究上。
他双管齐下:一边持续“审问”被封印的黑绝,榨取它唯一的价值;一边动用一切手段调查、查找任何可能与大筒木相关的信息资料。
好消息是:黑绝为了活命,或者说为了保留复活辉夜的希望, 确实将它所知道的情报说了个干净。
从大筒木一族的基本“运作”模式,到辉夜降临此界的细节, 乃至它对大筒木本家可能前来清剿的恐惧, 都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倾泻而出。
坏消息是:严胜自己没能找到任何直接、确凿的关于大筒木的记载。
然而, 仔细思量黑绝提供的信息后,他觉得这也正常。若黑绝所言非虚,这个种族的行事风格便是如此:他们最初只会派遣一对搭档潜入目标星球,播种神树, 汲取能量。
待果实成熟, 便由下位者献祭自身, 成全上位者吞噬果实, 获得进化与力量。
整个过程不会在目标星球留下过多痕迹。
就像人类也不会对食物产生多余的感情。
而派来这颗星球的大筒木搭档,情况比较特殊。
黑绝的母亲,大筒木辉夜,在这个世界被尊为查克拉始祖、卯之女神,实则,她是那对搭档中的“下位者”。
然而, 她背叛了搭档,背叛了自己的“职责”,在关键时刻背刺了作为“上位者”的同伴,自己独吞了蕴含星球生命精华的查克拉果实。
搞了半天, 大筒木辉夜所谓的保护世界,其最初动机,说到底是为了她自己。根本不是黑绝编织的那般大义凛然。
不过严胜对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求生, 是任何生物最原始、最强烈的本能。大筒木辉夜不想死,不想成为同伴晋升的踏脚石,所以她选择了反抗,这很正常。
在严胜漫长岁月的所见所闻中,为了生存而做出的选择,无论光鲜或丑陋,都只是现实的一部分。
——说来说去,在这场跨越星海的背叛与掠夺中,真正的受害者,无疑是被动承受一切的星球。
而星球意识也想自救。于是,便有了他的到来,他和星球意识之间的交易也很公平,他获得他想要的,星球意识则得到拯救。
怎么不是一种双赢。
***
那块布满了复杂黑色纹路、内部封印着黑绝意识的卵形石头,被严胜随手放置在书桌的一角。
他本人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本纸质泛黄、专门描述六道仙人事迹的古籍。
翻阅着这些记载,严胜再次确认了与此前在自己世界发现的情况——历史断层现象极其严重。
许多关键信息都没有,只有些支离破碎、经过美化或扭曲或直接“删除”的传说。
但现在嘛
知晓了大筒木的存在,严胜明白了这断层背后的原因。很明显,是大筒木辉夜为了拖延被本家发现的时间,刻意做的。
而关于大筒木辉夜的记载几乎凤毛麟角,仅存的也只言片语,充满了神化色彩,毫无实际价值。
六道仙人的记载相对多一些,但同样被笼罩在神话光环下,说得神神叨叨、玄乎其玄,真正有用的信息寥寥无几。
这时,严胜忽然心念一动。
尾兽们存活了漫长的岁月,它们是否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关于上古时期的事情?
于是,这天接佐助放学回家后,严胜向佐助要回了三只尾兽,表示有点事情要询问它们。
佐助没有多想,“嗯”了一声,便回房间写作业了。
严胜则带着三只小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行事谨慎,以防万一,布下了一层结界,确保房间内的谈话内容绝不会被任何外力窃听,并且一旦有人接近,他立刻就能察觉。
做完这一切,他才进入主题
“我们当然知道六道仙人。”五尾声音温和的说道,提到六道仙人,听得出它的语气里带着孺慕与尊敬,“六道仙人是创造我们的人,用你们人类的概念来说,六道仙人,就是我们的父亲。”
严胜若有所思,接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么,关于六道仙人的母亲,你们知道多少?”
这次回答的是七尾重明,它扑扇着翅膀,回道:“不清楚呢。六道仙人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他的母亲,我们也从未问问过。”
很遗憾,严胜最想探知的大筒木辉夜的具体情报,尾兽们也无法提供更多。
***
时光流转,悄然入秋。
空气中的燥热被一丝凉意取代,树叶的边缘开始染上淡淡的金黄。
按照这一世的出生日期计算,过完这个秋天,严胜就满二十三岁了。但他对此并无太多感触。
世界意识早已告知过他,无需担心时间流速问题。无论他在任务世界停留多久,一旦回归,他自身的时间线将会锚定在穿越的那一刻。
也就是说,他在此界经历的时光,最多只是精神阅历的增长,□□的年龄不会发生变化。
这对于严胜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
算上上辈子,他已经活了三百多年,再加上这一世,四舍五入近乎四百载岁月。该定型的性格、观念早已定型,该看透的世事也早已看透。
时间对他来说,再难以造成改变。
说到生日,非常巧合——漩涡鸣人的生日与他的生日仅仅相隔五天。
严胜本人对过生日这件事,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或期待。
前世堕为鬼物后,自然不会再有人为他庆生。而这一世虽有家人为他庆祝,但于他而言,生日也仅仅是个日子,有亦可,无亦可,激不起太多涟漪。
但他知道,小孩子是不同的。他们通常会对生日充满期待,期待着礼物、祝福和那份被特别对待的喜悦。
联想到他这几天在村子里打听来的关于漩涡鸣人的信息——这孩子没有任何家人,也没有监护人,独自居住在冰冷的公寓里。
再观他那糟糕的生活状况,恐怕不会有人专门为他庆祝生日。
这样的话
为了进一步加深鸣人与佐助之间的感情联系,稳固这份他精心引导建立的羁绊,严胜决定,为漩涡鸣人过一个生日。
后续的发展,果然不出严胜所料。
当鸣人在严胜和佐助的陪伴下,看到一个特意准备的不算很大、点缀着水果的蛋糕,以及一份属于他的礼物时,金发男孩先是呆住,随即眼圈迅速泛红,然后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
他用力抹着眼睛,哽咽的对严胜说,以后佐助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佐助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佐助。
佐助脸上有些发热,别扭道:“就你这个吊车尾,还想保护别人?先管好你自己吧。”
鸣人立刻不服气的嚷嚷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几句,气氛反而活跃起来。
忽然,鸣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大声说道:“那我和佐助做兄弟也可以啊!”
严胜看着这一幕,欣然接口道:“你们俩是同一年出生,佐助的生日在七月,你的在十月,按长幼,佐助为兄,你为弟。”
鸣人虽然对要叫佐助“哥哥”这件事有点不太情愿,挠着头纠结了一下,但看在蛋糕和礼物的份上,最终点了点头:“那那我就当弟弟吧。”
“谁要你当弟弟了!”佐助瞬间炸毛,耳根通红的反驳。然那份反驳之下,其实并无真正的厌恶,反倒是带着点手足无措的羞恼。
严胜看着两个少年之间充满生气的互动,心中满意。
果然,只有建立了牢固的感情纽带,人才不会像独身时那般无所顾忌,容易走向极端。无论未来想要做什么,总得为身边的人考虑一二,这份牵绊,便是最好的保险丝。
这次成功的庆生活动,带来的惊喜还不止于此。
就在生日会结束的当晚,严胜正准备冥想休息时,一道清晰而玄奥的意念,如同水面泛起的波澜,直接在他脑海深处浮现。
大概意思是:他成功阻止了宇智波佐助未来毁灭世界的命运轨迹,佐助的人生已经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这个世界的星球意识向他传达感谢,并告知他,交易已完成,若他想回归原本的世界,只需心念一动,祂随时可以将他送回。同时,也提醒他,在此界停留并非无限,最长不能超过三个月。
消化完这段信息,严胜深邃的眼眸中光芒闪烁,一个大胆的极具诱惑力的想法,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骤然萌生。
***
自从落入严胜之手,被封印。黑绝就陷入了焦躁与不安。更让它心寒的是,它清晰的认知到自己所处的绝境:
首先,凭借它自身的力量,绝无可能逃脱这个男人的掌控。它的命运,完全系于严胜的一念之间,看他是否会突发善心放了它。
其次,从严胜那冷漠的态度来看,显然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打算。
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点:严胜拥有彻底杀死、湮灭它的能力。换句话说,一旦严胜决定下杀手,它这延续了千年的意志将烟消云散,复活母亲的伟大计划也将随之化为泡影。
综上所述,黑绝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下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么,它为什么还要将月之眼计划告诉严胜?几乎做到了知无不答?原因很简单,反正说不说都难逃一死。
——就是因为说不说都得死啊!
说了,能多活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它还能保留那么一丝渺茫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机会,看看能否找到说动严胜。不说,它连这最后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立刻就会形神俱灭。
就在黑绝感觉前路黯淡无光,只能将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寄托在宇智波带土身上,期望他能发现自己失踪并前来营救时,它又颓然的意识到,就算带土找来了,便能从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手中救出自己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不然带土上次也不会跑了。
此局,似乎已成死局。
所以说
黑绝那被禁锢的意识充满了怨念。
这个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为什么和斑那么像?又为什么自己从未发现过他的存在?简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天比一天绝望的黑绝沉浸在麻木中,好似真的要如同它被封印成的石头一般沉寂下去时,严胜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
“复活大筒木辉夜,需要做什么。”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黑绝猛地一个激灵,那团被封印的漆黑物质在石头内部剧烈的波动起来。
“?!”
***
再三确认严胜的意思就是自己理解的那个,黑绝顷刻间被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淹没。
它感动得热泪盈眶。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啊!这个男人竟然想要解封母亲?!
不过,黑绝也没那么单纯,别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它对此持有怀疑。
它想要复活母亲,天地可鉴。那宇智波严胜呢?他复活母亲的目的是什么?
严胜看穿了黑绝的疑虑,没有隐瞒,直接给出了答案,虽然这个答案让黑绝更加困惑:
“一个尝试。”
尝试?什么尝试?对抗大筒木的尝试?还是别的什么?
黑绝弄不懂严胜那深邃心思背后的真正意图。不过它也很快便将这丝疑虑抛之脑后——管他呢!只要最终目的是解封母亲,过程如何,严胜有什么别的打算,都不重要!只要母亲能够复活,一切就都有转圜的余地。
“要复活母亲。”黑绝压下激动,说道,“首先,我们需要收集散落在忍界的九只尾兽,将其重新融合,使十尾恢复到最初的状态。这是复活母亲的根基。”
“其次,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载体。这个载体必须足够坚韧,能够承受十尾那狂暴无比的查克拉。最关键的是,这个载体还必须同时拥有因陀罗和阿修罗的查克拉,才能引发出关键的六道之力,为复活仪式提供必要的‘钥匙’。”
“最后,发动无限月读!让神树树界降临,将全世界陷入幻术之中,为母亲提供源源不断、庞大到极致的查克拉滋养。如此,母亲便能彻底挣脱封印,完整复活。”
它将月之眼计划的核心步骤和盘托出,心中充满了期待。有严胜这样强大的存在加入,计划的成功率将大大提升。
其实收集尾兽这个事情,是由宇智波带土负责,通过他控制的晓组织来暗中进行。
然而,晓组织目前的困境也很明显:人手严重不足加核心成员尚未完全集结。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晓组织首领长门,还未与他的老师自来也也彻底决裂
总而言之,晓组织目前还处于发育阶段,一旦贸然大规模捕捉尾兽,必然会打草惊蛇,引来五大忍村的联合围剿。
其实说白了,就是宇智波带土的实力不够强,无法做到以绝对的力量碾压一切反抗,只能慢慢推进。
但宇智波严胜就不同了。
黑绝虽然无法准确衡量严胜的全部实力,但它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不会比斑差太多。
要知道,当年的“忍者之神”和“忍者修罗”,那可是随便一人就足以颠覆整个忍界格局的存在,他们的名号绝非虚传。
话说回来,和斑、柱间相比,严胜可以说是籍籍无名,乃至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就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严胜的实力就摆在那里,信与不信都不会对他造成影响,严胜也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听完黑绝那番关于复活辉夜所需条件的详细阐述,严胜平淡的“嗯”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表情也依旧古井无波,让黑绝完全摸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更不敢贸然发问。
不过,黑绝的疑惑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它很快就亲眼目睹了严胜的“打算”。
——这个男人,居然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严胜出发前跟佐助交代了一句“有事出门,数日方归”,便带着封印着黑绝的石头,离开了木叶。
起初,黑绝以为严胜是要去进行一些前期准备,它还琢磨着要不要顺势将严胜引荐给带土,强强联合,效率岂不是更高?
然而,它很快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严胜的行动,根本没有任何“准备”或“合作”的环节。他的行动路线简单而粗暴:直奔各大忍村。
他先是锁定了拥有两只尾兽的三大忍村:岩隐村、雾隐村、云隐村。
面对这些屹立忍界数十年,和木叶平起平坐的庞然大物,严胜的做法是:一兽两巴掌。
对,就是一个尾兽一巴掌的那种。
在黑绝的提示下,他很快找到了人柱力们,然后,在对方以及整个村子反应过来之前,以绝对的力量将其制服、打晕、带走。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干净利落,留给那些忍村的只有被强行突破的防御工事、一片狼藉的现场,以及被抽得头晕目眩、连敌人面目都没看清就失去了重要战略武器(人柱力)的茫然与震怒。
接着,是那些拥有一只尾兽的忍村:砂隐村,泷隐村。
同样是一兽一巴掌,干脆利落,将人柱力掳走,留下身后一片混乱与惊骇。
五个忍村,短短时间内,接连被同一人以近乎羞辱的方式抢走了至关重要的人柱力。消息虽被很快封锁,但可以预见的是不会太久,等各大忍村互通了消息,就会发现不好,有人要搞事,然后合力围攻。
黑绝透过封印石“看”着这一切,直接呆滞住。
恍惚间,它仿佛看到了宇智波斑的身影。
当年全盛时期的宇智波斑,抓捕尾兽时也是如此,如同探囊取物,那种绝对的、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强大,让人连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
而此刻,它在严胜身上,再次感受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力量压迫感。
黑绝一下子汗流浃背了。
如果严胜真的和斑有关系,并且关系还算密切的话,那它欺骗斑、利用斑,还计划在最后背刺斑一旦被严胜知晓
它不是死定了么。
其实黑绝完全想多了。且不说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与严胜毫无瓜葛,即便是严胜自己原生世界的那个斑,以严胜的性格,得知斑被黑绝欺骗利用,也绝不会产生什么“同情”或“愤怒”的情绪。
他只会觉得,以斑的实力居然还会中招,归根结底只能怪斑自己不够谨慎,蠢。
当然了,像斑那样骄傲的人,也绝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怜悯。
从某种角度来说,斑和严胜还挺像的,都是极度骄傲,信奉力量,对自己的选择会负责到底类型。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他们处于“正常”状态。
***
轻而易举的收集齐了八只尾兽的人柱力,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如何将他们体内的尾兽抽取出来。
黑绝压下心中的忐忑不安,尽职尽责的扮演“顾问”的角色:“抽取尾兽,最快最方便的方法是使用外道魔像。它是十尾的躯壳,对尾兽有着天然的吸引和容纳力,可以直接将尾兽从人柱力体内强行抽出,并融合进魔像内部。但是这个方法非常耗费精力,通常需要九个人同时施术,并且还得持续数天才能完成所有尾兽的抽取。”
“另一种方法就比较直接粗暴了。”黑绝的语气带着一丝阴冷,“你直接把这些人柱力杀了。尾兽会随着人柱力的死亡而暂时‘死亡’,但它们的本质是查克拉聚合体,是不灭的,过一段时间就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重新凝聚出来。不过这样做的缺点是位置不确定,需要重新寻找,而且时间上也有延迟。”
严胜没有犹豫,选择了第一种方法。
“就用外道魔像。”他淡淡道。
虽然需要多人协作和数天时间听起来有点麻烦,但比起杀掉人柱力后还要满世界去寻找重新凝聚的、处于野生状态的尾兽,这个方法无疑是更方便和高效的。
至于需要九个人?对他来说,影分.身之术足以解决这个问题,无非是多消耗一些查克拉和精神力。
实在不行,找黑绝要人也不迟。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严胜的目光看向木叶村的方向。
——如何将九尾从漩涡鸣人体内弄出来?
其他人的死活他不在意,但鸣人不同。鸣人是他为佐助精心设置的“保险丝”,是维系佐助内心光明、防止其走向极端毁灭的关键羁绊。鸣人绝对不能出事。
黑绝回道:“这个也简单。你可以强行解除鸣人身上的封印,将九尾释放出来。以你的能力,应该足以压制并夺取九尾的控制权。然后,直接把它塞进外道魔像里就行了。只要操作得当,速度快一些,那个叫鸣人的小鬼顶多虚弱一段时间,不会有生命危险。”
***
漩涡鸣人觉得自己的人生在遇到佐助和严胜之后,被一只无形的手拨正了轨道,驶向了温暖明亮的未来。
——他不再是一个人。
他有了好朋友兼兄弟。虽然这个兄弟总是板着一张脸,说话也毒舌得很,动不动就骂他“吊车尾”,但鸣人能感觉到,佐助是真心把他当自己人。
不然怎么会容忍他天天在耳边吵吵嚷嚷?怎么会在他被欺负时站出来?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耐着性子辅导他这个学渣写作业?
不仅如此,他还有了一位长辈?宇智波严胜,佐助的哥哥兼监护人。
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很不好接近的样子,却会默许他频繁地出入他们家,甚至会留他下来吃晚饭,桌上的菜肴也会考虑到他的口味。
最让鸣人感动的是,连他中午在学校吃的便当,严胜都会顺手帮他准备一份,和佐助的那份一模一样,精致又美味。
这让他再也不用靠着过期的牛奶和泡面果腹,也不用在同学们享受着家人准备的爱心午餐时,独自躲在角落啃干巴巴的面包或饿肚子。
周末的时候,佐助有时也会邀请他去家里一起修炼、学习。
虽然严胜大多时候只是安静的待在一边看书或处理自己的事情,但那种有人在场、不再是空荡荡一个人的感觉,让鸣人眷恋不已。
这一切,都给了鸣人一种久违的、准确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家”的感觉。
有兄弟,有长辈,有关心,有热腾腾的饭菜他贪婪的汲取着这份温暖,深怕那天就被打回冰冷孤独的过去
前几天,严胜哥有事出门了,家里只剩下他和佐助。
两人只能在外面解决三餐。不过这问题也不大,严胜给佐助留了很多钱,加上两个小孩子也吃不了多少,这笔钱完全够用还绰绰有余。但鸣人还是觉得,有严胜哥在的家里,饭菜会更香一些。
一晃半个多月,严胜终于回来了。
这天正好是周末,佐助正履行着他作为“兄长”的“职责”:辅导鸣人写作业。
“吊车尾,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吗?查克拉的性质变化基础理论,上课你到底听没听?”佐助指着练习册上的一道题,眉头紧锁。
鸣人苦着一张脸,嘴巴撅得老高,手里的笔都快被他咬断了,含糊的抱怨:“可是可是真的好难嘛这些字分开我都认识,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的说”
“不行,必须做完。”佐助的态度很强硬,“我的朋友不能太差,至少不能每次考试都不及格,太丢脸了。”他说到“朋友”两个字时,稍微顿了一下,似乎还有些不习惯,但语气却很坚定。
就在鸣人抓耳森*晚*整*理挠腮,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蝌蚪文逼疯的时候,外面客厅传来了房门被打开,然后是关上的声音。
鸣人顿时如同听到了救赎的仙乐,眼睛一亮,丢下笔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兴奋的对佐助说:“佐助!是不是你哥回来了?!”
话音刚落,人已经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出了房间。对他来说,此刻任何能打断写作业的事情都是天大的好事。
佐助看着他那迫不及待逃跑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鸣人是想借机逃避,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作业总是要做的。他不紧不慢的收拾了一下被鸣人弄乱的桌面,也跟着走出了房间。
来到客厅,佐助看到严胜正站在门口,似乎刚换好鞋。鸣人则像只热情的小狗,围在严胜身边,仰着头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嗯。跟你出去一趟?好哇,不过我们去干嘛呢?”
严胜的目光落在鸣人那双充满期待和好奇的蓝眼睛上,缓缓开口,说出的话却让佐助和鸣人都愣住了:
“你想不想取出体内的尾兽?”
鸣人脸上的笑容登时被茫然和困惑取代:“诶?”
严胜继续用他那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可以帮你。”
***
地点:木叶村外,偏僻树林。
严胜选择的地点很讲究,林木茂密,足以遮挡大部分视线和动静。
——因为他很清楚,那些奉命监视九尾人柱力的暗部,如同跗骨之蛆,始终潜伏在周围。但他也能精准的感知到他们隐藏的位置和数量就是了。
倒是,此刻的严胜已经全然不在意了。
任务完成,星球意识的承诺就在耳边,他随时可以抽身离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他所料。当他带着鸣人和佐助,主要是鸣人离开村子时,暗处的视线就变得焦灼起来。
鸣人接近佐助(间接接近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宇智波)本就让木叶某些高层(尤其是团藏)如坐针毡,只是被三代压了下去。如今,他这个“危险因素”直接带着九尾人柱力离村,无疑是在挑战某人忍耐的极限。
必须速战速决。
“站好,别动。”严胜对鸣人说道。
鸣人虽然心里有些打鼓,但对严胜的信任让他依言站定。
佐助则紧抿着嘴唇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和警戒,目光不时扫过周围的树林。
严胜准备好,右手并指如刀,按在鸣人腹部封印的位置。
“解。”
一股无形的、庞大的能量洪流被瞬间引动、撕裂。
“轰——!”
以鸣人为中心,一股猛烈的狂风骤然向四周席卷开来,吹得林木哗哗作响,落叶漫天飞舞。强大的查克拉冲击波让隐藏在远处的暗部都身形不稳,险些暴露。
“呃啊!”鸣人发出一声痛呼,感觉身体里某个沉重而灼热的东西被硬生生抽离了出去。一阵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他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就要向后倒去。
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佐助在鸣人身体晃动的瞬间就冲了上去,及时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吊车尾!没事吧?”佐助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而就在鸣人倒下的同时,一道巨大、狰狞、散发着无尽恶意与暴戾气息的猩红色身影,在狂乱的查克拉风暴中显现。
它那庞大的身躯几乎要撑满这片林间的空地,九条巨大的尾巴如同燃烧的火焰疯狂舞动,它仰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充满了脱困狂喜与积压多年怒火的咆哮,声浪滚滚,传遍四野。
然后,它那双猩红的兽瞳先是因获得自由而微微收缩,随即猛地锁定下方。但它的目标,却并非面前渺小的人类,而是——
“守鹤!”九尾的声音如同滚雷,咬牙切齿道,“我说过!等我出来,你就死定了!”
严胜口袋里的一尾早在九尾出现的刹那就吓得炸了毛,此刻听到九尾那充满杀气的怒吼,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在口袋里疯狂扭动尖叫:“啊啊啊啊啊——!宇智波严胜!你干什么啊?!快!快把这东西收回去!把它关起来!”
它现在无比后悔之前为什么要嘴欠去挑衅九尾。
然而,严胜根本没有理会守鹤的哀嚎,也没有给这两只千年冤家叙旧的机会。
时间紧迫。他已经感知到木叶的追兵正在急速逼近。
面无表情地抬起另一只手,严胜对着那庞大如山岳、正欲扑过来的九尾,虚空一握。
一股无形的、绝对的力量场瞬间笼罩了九尾。
九尾狂暴的咆哮戛然而止,它惊骇的发现,自己那足以撼动山岳的力量在这股力量面前竟然如同婴儿般无力反抗。接着,它的身体被强行压缩、缩小,在那股不可抗拒的伟力下,迅速从一个恐怖的庞然大物,变成了只有巴掌大小、如同一个毛绒玩具般的迷你九尾狐。
“嗯?!”迷你九尾又惊又怒,试图挣扎,却被严胜随手塞进了自己衣袍的另一个口袋里,与吓得瑟瑟发抖的守鹤隔开。
做完这一切,严胜不再停留。他一手抱起因为尾兽被抽离而虚弱昏迷的鸣人,另一只手则揽住佐助。
“走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只在原地留下尚未完全平息的查克拉余波和漫天尘埃。
后面拼命追赶的木叶暗部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身影以他们望尘莫及的速度消失在视野里。
一周后。
雨之国。
原本以严胜的能力,从火之国赶到雨之国,全力施为之下,一两天时间绰绰有余。但因为带着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在尾兽被抽离后一直处于虚弱状态,需要不时休息和补充营养;另一个虽然体质尚可,但长途跋涉也需要顾及。
严胜不得不放慢速度,照顾他们的行程和身体状况。
而尽管行程因照顾两个孩子而有所延误,他们最终还是顺利抵达了雨之国
雨之国,这个国家仿佛永远笼罩在灰蒙蒙的雨幕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压抑。
根据黑绝的指引,严胜穿过错综复杂的管道和废弃建筑,最终来到了一处隐蔽的、由巨大管道和钢铁结构构成的秘密入口前。
刚到门口,尚未踏入,一道身影便悄然出现在了入口处的阴影中,挡住了去路。
那是一个女子,身穿绣有白边红云图案的黑色风衣,束成丸子的蓝发下,是一张清冷、带着审视意味的脸庞。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雨丝,首先落在严胜身后的两个孩子身上,接着才定格在为首的严胜身上
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深不见底、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孤高气度,让她绷紧了神经。
“你们是谁?”小南声音平静,周身却隐隐有白色纸片开始无声地萦绕飞舞,表明她对这一大两小的戒备。
严胜神色平静的迎上小南冰冷警惕的眼睛,说道:“我找宇智波斑。”
——黑绝终究还是让严胜与带土建立了联系。
没办法,要用到外道魔像。
小南眉头微蹙,显然“宇智波斑”没有告诉她会有人来找。
但她也没有阻止或者多说什么,在深深看了严胜一眼,又瞥了眼他身后的两个孩子后,侧身让开了通路,语气依旧清冷:“跟我来。”
进入基地内部,环境变得更加阴暗、复杂,纵横交错的管道充满了钢铁的冰冷感。
严胜没有兴趣参观,在一条岔路口停下了脚步。
他要和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面具男谈的事情不适合让鸣人和佐助听到。
于是,他用不容商量的口吻对小南说道:“他们两个,暂时交给你。”说着,将鸣人和佐助推到了小南面前。
他这么做,基于两点:其一,凭他对人的眼光,能看出蓝发女子本质并非滥杀无辜之辈,她的冷漠之下藏着某种坚持与底线,伤害两个无关孩童的可能性极低。
其二,也是最根本的一点,他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若女子对两个孩子不利,他有把握在瞬间让这里化为废墟。
佐助看了严胜一眼,他依然不知道严胜想做什么,这一路上他也问过,但严胜要么敷衍过去,要么不说,他便懂了,从严胜口中得不到答案。
而如今事已至此,他们算是“叛逃”了村子,除了跟着严胜,似乎也没有第二个选择。
——这也是佐助被灭族后才有的心态。若放在灭族前,他无论如何都要回村子。
现在嘛他更重视从严胜身上得到灭族的真相。
尽管被抹去了那晚摸到真相尾巴的记忆,但佐助见到木叶对宇智波被灭族一事不管不问,就那么轻描淡写的揭过了耿耿于怀,彻底心寒。
故,就算不是木叶干的,佐助也对木叶失望了。
小南看着被塞到眼前的两个男孩,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严胜不再多言,走进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漩涡状空间波动里,消失在了三人面前
一处更为隐秘、有着巨大外道魔像矗立的地下空间中,宇智波带土看着从神威空间中走出的严胜,面具下的眼睛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惊疑、审视,以及一丝他不愿承认的微妙压力。
没想到黑绝出去一趟,失联了好些天,居然把这个人带回来了。并且表示对方愿意合作这消息太过突然,带土现在都没消化得了其中的信息量。
严胜也没给带土慢慢思考和试探的机会。
在带土准备开口,用那副模仿斑的低沉嗓音说些场面话之前,严胜开门见山,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直接把带土砸懵了。
“你把人柱力全抓了?”带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一时连伪装都忘了——
作者有话说:堍:我好像在做梦
哥:搞快点
堍:你怎么比我还急
哥:我还剩下两个月时间
下一章尽量写到辉夜带娃TT
[猫爪]
第64章
木叶, 火影办公室。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烟雾缭绕,猿飞日斩坐在主位,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斗, 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他的对面,志村团藏、水户门炎、转寝小春三位高层顾问悉数在列。
“宇智波严胜带着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跑了!”
这个消息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 席卷了整个木叶高层。
宇智波佐助, 是宇智波一族唯一的遗孤, 写轮眼的血脉传承者,其本身的价值和象征意义不言而喻。
漩涡鸣人,更是关乎村子战略平衡的九尾人柱力,是绝对不能落入外人手中的终极兵器之一。
如今, 这两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竟然被那个来历不明的宇智波严胜一同带离了村子, 下落不明。
“哼!”团藏阴鸷沙哑的嗓音率先发难, 独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怒意,手中的拐杖重重杵在地板上,“日斩!我早就说过!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宇智波绝对心怀不轨!你偏要以观察、稳定为由,放任自流。现在好了,人直接卷着宇智波的遗孤和九尾人柱力跑了,我看你如何向全村交代, 如何向火之国交代!”
猿飞日斩依旧沉默地抽着烟,烟雾模糊了他疲惫而沉重的面容。
团藏的指责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但他无法反驳。当初同意严胜成为佐助的监护人,确实存着观察和利用其力量稳住佐助的心思, 也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决断力和目的性。如今酿成苦果,他难辞其咎。
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的补充道:“日斩, 团藏的话虽然不中听,但确有道理。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的丢失,对木叶是巨大的损失,也会严重动摇村子的威信和实力。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转寝小春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忧虑:“当务之急,是尽快确定他们的去向,并设法将他们带回。尤其是鸣人,九尾绝不能有失。”
抱怨、指责、忧虑,充斥着这间象征着木叶最高权力的办公室。
然而,所有人都清楚,此刻再多的言语都无济于事。那个名叫宇智波严胜的男人,展现出的实力和行事风格都远超他们的预估。想要从他手中夺回人,谈何容易?
***
雨之国,晓组织基地深处。
巨大的外道魔像如同沉睡的远古魔神,矗立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严胜站在魔像前,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取出一个特制的封印卷轴,解开封印。
“嘭!”“嘭!”“嘭!”
接连几声轻响,八道昏迷不醒的身影被通灵出来,散落在地上——正是从一到八尾的八位人柱力。
接下来,便是利用外道魔像抽取尾兽。
按照黑绝原本的说法和晓组织的计划,这一步需要多位拥有多名成员共同协作,持续数日才能完成,对查克拉和精力的消耗极大。
但,严胜并不打算遵循这个常规流程。
他抬起手,掌心对着外道魔像,一股庞大而精纯的查克拉开始凝聚。他在尝试,仅凭一己之力,同时引导魔像对八个人柱力进行尾兽抽取。
幽紫色的光芒从外道魔像的巨口中射出,如同锁链般缠绕向地上昏迷的人柱力们。魔像发出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嗡鸣,整个地下空间都开始微微震颤。
站在不远处阴影中,原本打算观摩这一过程的宇智波带土,面具下的写轮眼骤然收缩。
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从严胜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如同深渊般不可测度的力量,正以一种蛮横的方式,强行催动外道魔像,加速着尾兽剥离的过程。
那原本需要多人协作、耗时数日的繁琐步骤,在严胜身上,似乎变得异常高效?
这家伙——
带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的查克拉量还有这种恐怖的掌控力简直、简直就像年轻时候的老头子!不,在某些方面,可能更
他原本对严胜的实力还存有一丝怀疑,但此刻亲眼所见,那举重若轻、以一己之力推动月之眼计划关键步骤的画面,彻底震撼了他
抓人柱力之于他来说就像抓鸡仔一样轻松,现在利用外道魔像抽取尾兽也如此简单。
还好灭族之夜那天他没有意气用事。
带土心有余悸的想
由于人柱力集体被掳,忍界此刻必然风起云涌,各大忍村绝不会善罢甘休。带土需要密切关注外界动向,提前布置,以防意外发生。
加上严胜这里也不需要他帮忙(他也插不上手),带土便顺势将精力转向了情报监控和战略部署上。
只是离开时,他内心深处对严胜的忌惮和评估,又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
晓组织基地内分配给临时客人的房间里,气氛有些沉闷。
佐助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闭目养神,看似平静,但微微抿紧的嘴唇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在努力消化最近发生的剧变,并思考着严胜的真正目的。
相比之下,鸣人就显得焦躁许多。从被带出木叶开始,他就一直在嘀嘀咕咕,满脸困惑和担忧。
“喂,佐助,我们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严胜哥为什么要带我们离开村子?”
“村子里的大家会不会担心我们?伊鲁卡老师肯定急死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不过,尽管满腹疑问和担忧,鸣人却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他对严胜和佐助有着深厚的信任,早已将二人视作最重要的家人。这份羁绊,压制住了他想要立刻跑回村子的冲动,所以,他也只是将不安用语言表达出来。
来到雨之国的第二天。
严胜依旧没有出现。
清晨,小南带着食物过来。依旧是一身黑底红云袍,神情清冷。
佐助原本想开口询问严胜的去向,但鸣人已经抢先一步,凑到小南面前,眼巴巴的问道:“小南姐姐!你知道严胜哥去哪儿了吗?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南的目光在鸣人那充满期盼的脸上停留了两秒,语气平淡的回答:“他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抽不开身。”
“哦”鸣人闻言,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郁闷的应了一声,脑袋耷拉下去。
但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食物香气吸引了,重新振作起来,开心的接过早餐:“谢谢小南姐姐!我开动啦!”然后便狼吞虎咽起来。
佐助看着鸣人这副没心没肺、轻易就被食物转移注意力的样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不清楚严胜具体要做什么,但从强行带他们离开木叶、来到这个神秘组织,以及现在消失去做“重要的事情”来看,严胜所图必然非同小可,不被人认可。
鸣人这样单纯,某种程度上或许是件好事。如果他真的深思熟虑、洞察到其中的严峻性,以他那冲动的性格和对木叶的归属感,恐怕会立刻闹将起来,那才真是麻烦大了。
佐助默默地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小口吃着,心中对灭族真相的渴望,以及对未来不确定性的隐忧交织在一起,让他味同嚼蜡。
***
那个能够封印活人的卷轴刻印着复杂的空间术式,乃千手扉间实验室出品。
不过,严胜与千手扉间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一般”,一般到他们至今未曾正式见过面。
说到正式见面,自然就有非正式见面。
——是的,两人其实是有过初见的,只是这个初见两人打得你死我活,扉间至今不知道当初重伤他的万花筒宇智波是严胜,严胜也不知道他当年刺激得他“觉醒”万花筒的人是扉间
那么,严胜为何会拥有千手扉间不对外出售的特制卷轴呢?这就要追溯到他那个不省心的大哥千手柱间身上了。
千手柱间有个习惯,但凡弟弟研制出什么新奇好用的忍具或术式,他总会想办法弄来一份,然后兴致勃勃的拿去给宇智波斑分享。
斑对此往往兴趣缺缺,但他知道有个人会需要:他的弟弟,宇智波严胜。
这是在严胜偶然发现千手族长那位不苟言笑的弟弟是个科研巨匠,且其出品的东西都异常实用之后。
严胜很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好不容易有一个,斑可不得宠着么。
于是,一条“产业链”便形成了:千手扉间研制→千手柱间获取→宇智波斑转交→宇智波严胜使用。
这条链路稳定而高效,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以至于严胜手中积攒了不少千手扉间的非卖品,这个特制封印卷轴便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之前封印黑绝的那个卷轴也是
严胜剥离尾兽的工作进入了第三天。
看来,即便他能够独自承担原本需要多人协作的庞大工作量,该耗费的时间也一点也没有减少。
而两个男孩,在家长缺席的情况下,与照顾他们的清冷大姐姐相处了三天。
佐助的警惕和宇智波一族固有的矜持,让他在不熟悉的环境和人物面前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思绪和观察中度过。
而鸣人,则充分发挥了他那走到哪儿都能和人混熟的天赋——尽管小南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但也架不住鸣人如同小太阳般炽热又有点傻气的热情。
他会主动跟小南搭话,分享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还会关心小南累不累等等。这种纯粹且不设防的接近,让表面冷漠实则内心并不冷漠的小南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却又难以真正讨厌起来。
于是两人的关系,就在这种单方面的热情输出下,变得微妙的“不错”起来。
鸣人踮起脚尖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和没完没了的小雨,重重的叹了口气。
雨之国这仿佛永无止境的阴雨天气,并非自然形成。它源于晓组织的首领:漩涡长门所施展的忍术:雨虎自在之术。
这个术的效果远不止是降雨那么简单。它的主要功能是侦察与警戒。
每一滴从天空坠落的雨水,都蕴含着长门分散出去的查克拉。当有陌生查克拉个体进入雨之国境内,长门就能通过雨水传递回来的感知,立刻锁定其位置和动向。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入侵者试图用各种方法避开雨水,同样会被长门察觉——在连绵不绝的雨幕覆盖下,长门的查克拉几乎充斥了整个雨之国。
刻意避雨的行为本身,就如同在平静湖面上划出的涟漪一样显眼。借此,长门便能轻易甄别出那些心怀叵测、试图隐藏行踪的家伙——如果你心中无鬼,为何要费尽心机躲避这“寻常”的雨水?
以及,长门的雨滴能够识别并忽略雨之国本国居民的查克拉,只对陌生的、未经记录的查克拉产生反应。
至于长门为何要耗费如此巨大的查克拉和心力维持这个笼罩全国的感知结界,根源在于他最好的朋友弥彦的死亡。
那场悲剧扭曲了长门的思想,让他坚信只有在绝对的痛苦与恐惧中,才能孕育出短暂的和平。
就如同某个扭曲的许愿机,若向其许愿“世界和平”,它会选择消灭所有人类来实现——长门的方式,便是以神之威仪,赐予世界痛楚,迫使人们畏惧而不敢争斗
鸣人很不喜欢这种天气。潮湿、阴郁,不见阳光,让他浑身都不舒服,才来了三天,就感觉自己快要发霉了。
他忍不住向小南抱怨:“小南姐姐,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啊?什么时候才能出太阳?我感觉整个人都潮乎乎的了,再这样下去就要长蘑菇了!”
小南看着金发男孩那皱成一团、写满苦恼的脸,垂下眼眸,声音虽依旧清淡,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冰冷:“可能还要下一阵呢。”
“诶——?!”鸣人失望的拉长了语调,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不过,鸣人最大的优点之一,便是他那快速消化负面情绪的能力。沮丧来得快,去得也快。
也正是这种如同野草般顽强的生命力,让他在过去那种充满歧视和孤独的环境中,没有走向偏激和黑暗。
鸣人很快又找到了新的话题,眨着蓝眼睛,好奇的问:“对了,小南姐姐,我看你每天不只是给我和佐助送饭,还会去别的地方。咱们这地方是不是还住了其他人啊?我可以去见见吗?”
他这么问纯粹是因为被关在房间里太无聊,想找点新鲜事做。
然而,这话听在小南耳中,第一反应是警惕。
这是在探查组织的情报吗?
但看着鸣人那双清澈见底、毫无杂质的眼睛,以及他这几天表现出的单纯(傻气)的性格,她又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孩子,根本没有那根弦。而且,谁家打听情报会这么直白、这么明显?
说起来
小南心中微微一动。
漩涡鸣人,姓漩涡。和长门是一个姓氏呢。
她想到了自从弥彦死后,就变得越发沉默寡言,并因为过度使用力量而变得瘦骨嶙峋、双腿残疾,终日隐藏在高塔深处操控佩恩六道的长门。
他有多久没有以真身见过阳光了?以前那个虽然内向但温和的长门,似乎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无尽的痛苦和执念中。
如果是这个孩子的话这个同样姓漩涡,有着如此纯粹眼神和感染力的孩子的话
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划过小南的心间。
她看着鸣人充满期待的脸,兀地有些生疏地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我是去给我的好朋友送饭。”她轻声说,目光好似透过墙壁,望向了远方的高塔,“你要去见见他吗?”
“好啊好啊!”鸣人想也没想,立刻兴奋的答应下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没来得及阻止的佐助:“”
鸣人这个搞不清状况的白痴!
小南带着鸣人以及不放心跟来的佐助穿过错综复杂的钢铁通道,来到一处高塔深处。推开沉重的石门,里面的景象让鸣人瞬间愣住。
房间阴暗空旷,空气中弥漫着药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衰败气息。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那个坐在奇特机械装置上,背对着他们,骨瘦如柴的身影。
无数黑色的查克拉接收器如同荆棘般刺入他的背部,连接着那台维持着他生命和力量的机器。一头如同火焰般耀眼的红发也显得黯淡无光。
“长门,我带了个孩子来看你。”小南的语气是和平时不一样的温柔。
那身影——漩涡长门,缓缓地、有些吃力地操控机器转过来。
他看了眼两个孩子,轮回眼中闪过一丝排斥与冰冷。
他们是“宇智波斑”的盟友带来的,长门对他们持有警惕。
“小南,带他们离开。”长门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如果是普通孩子也就罢了,但显然,他们不是。
小南失落的垂下眼睫。她其实猜到了长门会是这个反应,只是抱着侥幸心理罢了。正当她准备听话地带鸣人和佐助离开,前者仿佛没听到那冰冷的逐客令似的,目光完全被长门那极度糟糕的身体状况吸引了
瘦削到脱形的脸颊,深陷的眼窝,以及那明显无法自主行动的身体,都让鸣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担忧和同情。
“大叔,你、你没事吧?你看起好虚弱啊的说!”鸣人忍不住上前一步,湛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的关切,“你有好好吃饭吗?最好多吃点。严胜哥说生病了要好好吃饭才能好起来!”
长门皱紧眉头,正想厉声呵斥,让他滚开,但目光瞥见旁边小南眼中那抹隐含的悲伤和一丝微弱的期盼,他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不想让小南难过。
于是,长门选择了沉默,然后,重新转回身去,用后背对着他们,以示抗拒。
但鸣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见长门不说话,他便自顾自的絮叨起来。
从抱怨雨之国永远下不完的雨,说到自己以前在木叶也是一个人很孤单,再到认识了佐助和严胜哥后感觉有了家,又说到严胜哥现在不知道在忙什么好几天没见
他的话语杂乱无章,思维跳跃,充满了孩子气的抱怨和分享。
长门最初只觉得烦躁,噪音灌耳。但渐渐的,那喋喋不休的声音里,那种毫不设防的、带着点傻气的真诚,像细微的水流,一点点渗透着他冰封的心防。
这孩子和那些充满野心、算计的家伙不一样。
他的安慰很笨拙,比如“没事的大叔,虽然你看起来惨兮兮的,但说不定以后会好起来呢?”这种话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但其中蕴含的赤诚,又让长门无法真正生气。
反正也只是个小孩子。
长门沉默的想。
在这阴暗的高塔里,日复一日的沉浸在痛苦和宏大的计划中,他已经太久没有听过这样没有目的、单纯只是“说话”的声音了。
在鸣人又一次笨拙的试图安慰他,说他相信只要不放弃总有希望时,长门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孩子,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鸣人被这突然的问题问得一怔,挠了挠头:“世界?嗯有时候挺好的,有好吃的拉面,有伊鲁卡老师请我吃饭,现在还有了佐助和严胜哥。但有时候也很不好,有人会莫名其妙讨厌我,还有战争战争最不好了,会死很多人。”他想起在课堂上听到的关于几次忍界大战的内容。
“战争”长门重复着这个词,轮回眼中浮现一抹深刻的痛楚,“是啊,战争它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它让无数人流离失所,让仇恨如同这雨水一样蔓延,永无止境。”
他操控机器,重新把身体转森*晚*整*理过来,那双波纹状的眼睛凝视着鸣人,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悲悯与阴沉的偏执。
“只要人类还存在,只要这建立在国与国、村与村之间竞争的体系还存在,只要人们还无法相理解……战争就永远不会停止。仇恨会孕育仇恨,痛苦会衍生痛苦这是一个无法打破的轮回。”
他像是在对鸣人说,又像是在对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进行确认。
“我曾经也相信过沟通与理解,但现实给了我最残酷的答案。想要真正的和平,只有让世界感受同样的痛楚,在巨大的恐惧面前,人们才会被迫停止争斗。”
他将自己那套基于自身惨痛经历形成的、已然扭曲的“和平”理念,对着鸣人缓缓道出。
他不知道这孩子能听懂多少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一个暂时承载他沉重思想的容器。
而鸣人,睁大了眼睛,似懂非懂的听着,他不太明白“让世界感受痛楚”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虚弱的大叔,内心充满了和他曾经一样的孤独,和一种更深沉的、他无法理解的悲伤。
长门这番沉重而绝望的言论,如同阴冷的雨,浸染了空旷的房间。
小南沉默地垂下眼眸,她知道这是长门内心最深的伤痕与执念;佐助蹙眉,他虽年幼,却也差不多是懂事的年纪了,又经历了灭族的残酷,他或许是最能理解长门的。
只不过现在的他的仇恨还没有积累到长门这个程度
一片压抑的沉默中,鸣人做出了一个超出所有人预料的行为。
他没有被那番关于战争、仇恨、痛楚的宏大而黑暗的论述吓到,也没有试图用语言去反驳。
在短暂的沉默和似懂非懂的困惑后,这个金发的孩子,突然几步跑上前,来到了那台支撑着长门残破身躯的奇特机器前,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热乎乎的小手,温柔的覆盖在长门那只干枯得几乎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背上。
这个简单的触碰,让长门浑身一颤。
紧接着,鸣人抬起头,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如同雨后天晴的天空,清澈得能倒映出长门憔悴的面容。
他看着长门那双异于常人的波纹眼,用还带着稚气的声音认真说道:
“大叔,你说的那些战争啊,仇恨啊,痛楚啊我现在还不明白。可能等我再长大一点,经历更多的事情,才能懂你说的意思。”
他顿了顿,小手微微收紧,仿佛想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语气也变得更加坚定和真诚:“但是,我的心现在能感觉到——”
“你在哭泣。”
“虽然你没有流眼泪,虽然你说了很多厉害又可怕的话可是,我的心告诉我,大叔你的心里,一定在非常、非常难过的哭泣着。”
“就像就像我以前一个人躲在秋千上,看着别的孩子被爸爸妈妈接走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我心里也很难过,但是我不会说出来,只是一个人偷偷的哭。”
鸣人的话语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甚至有些笨拙的词不达意,但其中蕴含的直指人心的纯粹和热诚共情,就像一道微弱且执拗的光,刺穿了长门内心层层包裹的坚冰与黑暗。
那双自挚友死后,就变得古井无波、充满神明高高在上般的漠然眼眸,在这一刻,瞳孔微微震颤,流露出了一丝属于“人”的动摇与愕然。
小南震惊的看着鸣人,又看向长门,她惊喜的察觉到长门身上那股凝固了多年的死寂气息,似乎被这稚嫩的话语撬开了一道狭小的裂缝。
佐助也怔住了。
房间陷入寂静。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依旧。
鸣人那双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长门,等待着他的回应,那只小手传递着属于孩子的、微不足道却足够真实的温暖。
这一刻,某种东西,似乎在长门那早已冰封的心湖深处,悄然融化了一角。
***
带土此刻正焦头烂额的处理着人柱力集体失踪引发的连锁反应,完全不知道家被偷了。
他调动着白绝分.身,密切关注着各大忍村的动向,试图在风暴形成前,为月之眼计划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严胜则全身心投入到尾兽抽取的工作中,对外界之事自然是一无所知。
而若是他知道鸣人仅凭几句话和一个触碰,就能让晓组织的首领产生动摇,多半会感到一丝意外,但最终也会归于了然。
毕竟,他当初选择鸣人,看中的是就是其坚韧不拔的精神和阳光属性,用以牵绊佐助。
只是鸣人威力那么大他是没料到的,早知如此,他哪怕不出手,以鸣人对佐助的关注程度,两人最终也一定会产生联系。
不过,即便带土和严胜知晓了这些,他们内心的震惊程度,也绝对无法与此时此刻,悄然返回基地的宇智波鼬相提并论。
——他看到了什么?
就在穿过基地某条通道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是他日夜牵挂、不惜背负一切也要保护的弟弟。
佐助怎么会在这里?
宇智波鼬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他下意识立刻将自己隐入阴影之中,写轮眼死死的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直到佐助和另一个金发男孩跟着小南消失在通道拐角。
而那个金发男孩他也很熟悉。
鼬最近一直在外执行晓组织分配的任务,减少了与木叶的联系,以免节外生枝,因此并未及时获取到最新情报。是以,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以及九尾人柱力被人从木叶掳走,更不知道同一时间内,所有尾兽人柱力都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三代那边是什么情况?
怒意和焦虑涌上鼬的心头,各种猜测在鼬心中翻腾,让他心绪难平。
难道是那个装成宇智波斑的面具男干的?仔细想想,确实他的可能性最大。
鼬决定去找对方问个清楚。
然而,这会儿带土忙得要死,根本不在“家”。鼬在基地内寻找了一圈,不出所料连带土的影子都没摸到,这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与此同时,基地最深处。
严胜终于完成了将所有尾兽从人柱力体内抽取出来,并注入外道魔像的庞大工程。
而即便是他,独自一人承担这原本需要多人协作、持续数日的浩大工程,也几乎将他的力量消耗一空。
感受着体内情况各方面不同程度的衰竭,严胜想如果回去后身体没能像时间一样“储存”到穿越前一刻的状态,就得去找千手族长一趟了,不然斑和泉奈很可能会关他禁闭,虽然他们也关不住就是了。
但总之,能不这样尽量别这样
外道魔像前,站着严胜、带土,以及被严胜暂时释放的黑绝。
魔像庞大的身躯上,数只原本紧闭的眼睛已经睁开,散发出不祥而强大的查克拉波动。然而其中一只眼睛却只是半睁,未能完全开启,仿佛仍欠缺最后一丝力量,才能圆满。
“不对啊。”黑绝发出疑惑的低语,“好像少了点什么。明明尾兽都已经注入”它仔细感知着外道魔像的状态,“算了,就差这一点点,问题不大。”
它不知道的是,缺失的是九尾的另一半阴属性查克拉。
当年四代火影波风水门使用尸鬼封尽,将九尾的阴属性查克拉连同自己的灵魂一起封印在了死神的腹中。
严胜没有理会黑绝的嘀咕,他将目光转向带土,沉声确认下一步骤:“接下来,需要找一个同时蕴含阿修罗和因陀罗查克拉的载体,对吧?”
“没错!”黑绝那黄豆般的眼睛兴奋地弯成了两条细缝,语气中充满压抑不住的激动。
它原本最理想的载体其实是宇智波斑,但眼下有严胜这个煞星在,它哪敢对斑动手?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所以——
带土感觉到了不对劲。
原本严胜的话让他一愣,正想着月之眼计划里有这一步吗?需要什么载体?“阿修罗”和“因陀罗”的查克拉又是什么东西?他从未听老头提起过,老头的意志(黑绝)也没跟他说过。
还没等他弄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他就发现,黑绝和严胜的目光,如锁定猎物般,同时聚焦在了他身上。
虽然带土不清楚“载体”具体意味着什么,但这个词本身的意思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发动了神威,想将自己吸入空间逃离此地。
奈何严胜早有准备。
就在带土意念刚动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强大的空间禁锢之力骤然降临。原来整个区域早已被严胜布下了封锁空间的结界,专门针对带土的时空间忍术。
带土只觉周身一紧,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神威的波动被强行打断。接着他眼前一黑,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心中只剩下一个充满愤怒的念头:
死老头!你骗我!
看着瘫倒在地、失去意识的带土,黑绝激动得几乎要颤抖起来。
千年的谋划,终于走到了最关键的一步!母亲复活的曙光就在眼前!
它强压着兴奋,对严胜说道:“好了,载体已经准备好,现在我们去找长门,收回轮回眼,将那双眼睛移植到你的眼中,由你来发动最后的步骤——无限月读!”
严胜提着昏迷的带土,与黑绝一同来到了长门所在的高塔。小南这会不在,鸣人和佐助也不在,房间里只有长门枯坐在那台维持着他生命的机器上。
当严胜说明来意,要取走轮回眼时,长门并不意外。
毕竟,这双眼睛本就不属于他,人家也早就说了会收回。只不过来回收的人居然不是之前把眼睛给他的“宇智波斑”,而是另一个人。
算了,人选是谁他不在乎,只要能让世界和平,只要能让月之眼计划成功实行。
于是,长门没有反抗,当然,他也无法反抗。
严胜伸出手,指尖凝聚着力量,轻易的破开了长门眼眶周围的皮肉,将轮回眼挖了出来。
鲜血顺着长门惨白的脸颊滑落,但他只是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便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严胜毫不犹豫地将这双刚刚挖出的、还带着血迹的轮回眼,面无表情的塞入了自己的眼眶。
整个过程简单粗暴得令人发指。
严胜其实也觉得荒谬。
在他原来的世界里,更换眼球是何等精密复杂的事情,涉及到无数细微的神经连接和血管吻合,岂是这般如同更换零件一样,一挖一塞就能完成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世界的人都能从嘴里喷出大火球,能用查克拉在水上行走,能分.身能变身相比之下,眼睛即插即用似乎也不算什么太离谱的事情。
适应着新眼中传来的、截然不同的视野和磅礴力量,与他自身的力量相互交融、适应。
严胜微微闭眼,再睁开时,那双紫色的、带着一圈圈波纹的轮回眼,彻底取代了他原本深邃的黑眸。
严胜是知道这个世界存在不同的眼睛的,他转生的宇智波就是其中之一。
是以关于轮回眼他只是把其当成了和写轮眼差不多的存在,如今用起来感觉也只是比写轮眼厉害些,故严胜对轮回眼没那么感兴趣。
他还想着等用完后就换回自己的眼睛。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严胜回到外道魔像面前,双手结印,调动起轮回眼的力量。同时,将自身的精神力与魔像、和被选为载体的带土连接起来。
“无限月读!”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能量波动,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他眼中的轮回眼散发出妖异的光芒,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了基地的层层阻隔,直冲天际。
同一时刻。
外道魔像那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地蠕动、变形,最终化作一棵巨大无比、穿透天花板和岩层,继续向上,最后直插云霄的大树。
大树的顶端,一枚巨大的、如同血月般的眼睛缓缓睁开——正是月之眼。
妖异的红光从月之眼中洒向大地,掠过云层,穿透建筑笼罩了整个世界。
光芒所及之处,无论是正在战斗的忍者,还是沉睡的平民,又或是飞禽走兽,他们的眼神都瞬间变得空洞、迷茫,然后陷入了永恒的、美好的幻梦之中。
整个世界,在短短时间内,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和平”。
而作为术式的施术者,严胜是唯一清醒的人(黑绝不算人),因而他能感觉到一股庞大、冰冷、恐怖的意志,正通过大树与月之眼构建的通道,从某个异空间钻过来。
那股意志顺着大树与载体的连接,猛地灌注进昏迷的宇智波带土体内。
带土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皮肤渐渐变得苍白,额头上裂开一道缝隙,第三只眼——轮回写轮眼缓缓睁开。他原本的气息也被一股更加恐怖、更加非人的威压所取代。
大筒木辉夜,查克拉之祖,在被封印了漫长岁月之后,借助严胜之手发动的无限月读,以及宇智波带土这个载体,终于再次降临于世。
她缓缓地漂浮起来,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身上散发出如同神明般的威压。她睁开了那双纯净的白眼,扫视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眼神中充满了冷漠。
黑绝激动不已,立刻匍匐在辉夜的脚下。
严胜则静立在一旁,看着刚刚复活的大筒木辉夜适应着久违的现世,以及通过带土的身体感知着这个被无限月读笼罩的世界。那双白眼扫过陷入永恒幻梦的苍生,眼神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等辉夜的注意力终于落在他这个复活仪式的主导者身上,严胜才微微颔首,出声道:“辉夜殿下,日安。”
对于这个将自己从无尽封印中解救出来的最大功臣,辉夜对其的感官不错,发出空灵的带着回响的声音问道:
“汝,想要什么?”
严胜没有绕圈子,直接道明来意:“我想知道关于大筒木一族的所有事情——”他顿了顿,平静的迎上辉夜眯起的白眼,“像您这样的存在,应该看得出,我并非此世之人。我的原生世界,正面临着与您同源的本家即将降临的威胁。”
辉夜顿时明白了。她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半晌,才开口回道:
“汝回去后,按照此间流程,将那个世界的吾复活。吾对本家了若指掌,知晓他们的行事风格与弱点。汝复活吾,可得吾之信任与助力。吾等联手,足以将本家驱逐出去。”
然而,严胜没有任何犹豫的摇头拒绝了:“不行。”
“如果必须施展无限月读,将世界所有生灵化为傀儡,才能达成目的。那对我来说,便失去了意义。”
辉夜并未动怒,理解地颔首。
“无限月读是可以解除的。”她解释道,“施展此术,本质是为了回收分散的查克拉,令吾重归巅峰。若此路不通”她将目光落在严胜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尔等忍者,体内皆流淌着吾之血脉。虽远不及本家纯粹,但其中,亦不乏能诞生出足以对抗本家之人。”
说着,辉夜忽然抬起手,那纤细苍白的手指,以一种超越了空间概念的方式,瞬息间点在了严胜的额间。
一股精纯、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磅礴力量,如同温和的洪流,瞬间涌入严胜的体内。
严胜身体微微一震,并未反抗。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某种沉寂已久的东西在这股外力的引导下,被强行唤醒。
不一会,他额头正中的皮肤一阵灼热,随即悄然裂开,一只崭新的、散发着幽幽紫芒的轮回眼赫然出现。
“汝现用的轮回眼并非自身所有,无法激发全部威能。”辉夜收回手指,“吾激活并提纯了汝体内属于吾之血脉,待汝换回自身眼眸,那双眼睛自会晋升为轮回眼。至于汝额上这第三只眼”说到这里,辉夜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停顿,白眼中也流露出了一抹诧异。
“此非吾之本意。吾原只想提炼汝之血脉,助汝自身双眼晋升。这只额外的轮回眼是汝自身血脉与吾之力结合后,产生的异变。”
但辉夜还是惊讶早了。因为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只见严胜额头上那只刚刚生成的轮回眼忽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这新生的四只轮回眼并未挤在额头中央,而是对称的一左一右的分别位于他原本双眼的上下方。
然这还没有结束,那四只轮回眼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瞳孔微微调整着位置和角度,最终稳定下来,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对称的排列。
六只眼睛、三对轮回眼,镶嵌在严胜的面庞上。
严胜似感觉到了什么,抬手,指尖轻轻拂过新增的四只眼睛。
这个形态与他前世堕为恶鬼时的样子何其相似。
辉夜沉默的看着严胜脸上那六只散发着幽幽紫芒的轮回眼,一时间竟也不知该作何评价。
这显然超出了她预料的范畴。她只是单纯的想给予这个“功臣”一些力量上的提升,却没想到引发了如此独特的异变。
“看来汝之血脉,与吾之力,产生了意料之外的共鸣。”辉夜最终只能如此说道——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虽然没能写到带娃,但是写到了辉夜TT
明天一定!(鞠躬)
我们鸣宝的嘴遁就是坠厉害的!(开玩笑)其实只要足够真诚,就能打动那些本质并不坏的人。惨惨的一袋米扛几楼,以后和师弟(虽然现在鸣人还没拜自来也为师)好好生活吧![狗头叼玫瑰]
带土这个是我瞎掰的,脑洞原理是他有柱间细胞,还用过斑的眼睛,四舍五入等于有了修因查克拉
啊对了,带土也没事!会活的
第65章
严胜的心境突然如同被投入了一块巨石, 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世界的星球意识,正在他脑海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尖锐爆鸣。
【“你在干什么啊——!你都做了些什么——!”】
星球意识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慌和绝望,早已没了刚开始的那份高冷。
【“我不过是确认了宇智波佐助的未来轨迹已经偏离毁灭, 稍微放松了片刻,怎么一转眼一转眼辉夜就复活了?!全世界的人都陷入了无限月读的幻梦?!这对吗?!这合理吗?!”】
祂回溯着这完全超出祂预知范围的剧变, 试图找出根源。
然后, 祂看到了——一切的始作俑者, 正是祂自己亲自邀请来解决问题的帮手。
星球意识绷不住了。
【“完蛋了!这下完蛋了!哥们儿!我叫你来是帮我的!不是叫你来提前毁灭我的啊!”】星球意识的绝望几乎化为实质,充满了被背刺的悲愤。
严胜:“”居然不允许吗。
本着上一次他仅仅是刚产生对佐助不利的想法,就被星球意识瞬间锁定并警告的经验,他还以为自己这次大张旗鼓复活辉夜, 折腾了这么多天, 星球意识都毫无反应, 是默许的意思。
怪他吗?他也很无辜。谁知道星球意识竟如此不靠谱
等等。
一阵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顾不得现在是在辉夜面前, 严胜抬手,利落地将自己眼眶中那对从长门那里要来的轮回眼挖出来,然后迅速换回“原装货”。
双眼睁开,猩红的写轮眼缓缓旋转,同时,他从口袋里取出一面镜子。
右眼万花筒能力:【黄泉视界】, 发动。
下一秒,在他的特殊视野中,头顶上方浮现出两串清晰的数字。一串是代表功德值的金色数字,另一串则是代表孽业值的黑色数字。
此刻, 那串代表孽业的黑色数字剧烈的波动着,原本稳定的六位数单位疯狂跳动,隐隐有向七位数、八位数更多位数暴涨的趋势。
严胜的眉头紧紧皱起。失算了。他原以为星球意识的“默认”是一种许可, 却不想单纯是因为迟钝。
不行,得抢救一下。
严胜面无表情地收起镜子,大脑疯狂运转,寻找补救的方法。
对面,辉夜饶有兴致的看着严胜这一系列突兀又古怪的举动。
然后,就见严胜完成了什么似的收起镜子,那双原装写轮眼经“血脉激活”后虽目前还没有完全变为轮回眼,但深处已有紫色波纹隐现。
他抬眸望向她,开口道:
“辉夜殿下,冒昧一问,您对于自己所出的两个孩子,是如何看待的?”
提到羽衣和羽村,辉夜周身那冰冷非人的气息波动了一下,绝美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真实的深切悲伤:“羽衣羽村”
一旁的黑绝见状,嫉妒与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它尖声叫道:“妈妈!不要再想那两个叛徒了!他们根本不值得您挂念!看看我!我才是您最忠诚、永远不会背叛您的孩子啊!”它一直将自己视为辉夜的子嗣。
而辉夜对黑绝——这个她濒临封印时撒出的、承载了她执念的意志造物,并没有多少感情。
她冷淡呵斥道:“闭嘴,黑绝。”
黑绝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蔫了下去,难过的掉起了小珍珠。但也确实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对辉夜的话是无比顺从。
严胜敏锐的捕捉到辉夜情绪的变化,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您的儿子们或许不尽如人意。但据我所知,您大儿子羽衣(六道仙人)的两个孩子,却不肖父,颇为听话。”
辉夜沉默。
她被封印的漫长岁月里,并非完全与世隔绝。她能够透过黑绝的眼睛,断断续续的观察外界,是以知晓自己两个不孝子的后续:在她被封印后,小儿子羽村前往月球驻守,月球上可就没有她的“意志”了,她不知道小儿子后来怎么样。
大儿子羽衣留在地球,开创了忍宗,生了两个儿子——因陀罗和阿修罗。从血脉辈分上论,算是她的亲孙子。
其中,大孙子因陀罗天赋卓绝,冷静睿智,容貌上继承了她的精致与美丽,性格上继承了她的冷静与自持。是她最为欣赏和喜爱的后辈。
小孙子阿修罗则性格更像他的父亲羽衣,但比起羽衣的“忤逆”,阿修罗再怎么不认同家长,也只是选择生闷气或是逃避,反抗得并不激烈。
说起来,辉夜觉得自己的大儿子羽衣不管是当儿子还是做父亲都非常失败。
就不说他背叛她还教唆弟弟联手封印她的事。
明明她当年对待羽衣和羽村尽量做到公平,但羽衣当父亲后却明显偏袒小儿子。
究其原因,辉夜心里明清,不外乎是因为因陀罗太像她。无论是天赋、性格还是容貌,都带着她的影子,羽衣潜意识里感到排斥
在辉夜看来,因陀罗是极其听话懂事还优秀的。
他凭借自己的智慧开创了忍术体系,是忍宗当之无愧的奠基人;性格沉稳冷漠,是合格的领导者。
更重要的是,他很听父亲的话。哪怕到最后,羽衣出尔反尔,要将忍宗继承人的位置传给不如他的弟弟,因陀罗也只是愤怒的离家出走,并未对父亲或弟弟下杀手。
在她的视角里,她的大孙子实在是受了太多的委屈和不公。
严胜注意到辉夜眼中闪过的意动、回忆以及怜惜。他立刻趁热打铁,抛出了他急中生智想出的、或许能转移辉夜注意力、扭转局面的提议:
“不瞒您说,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世颇为坎坷不幸” 他刻意加重了“坎坷不幸”几个字的语气,观察着辉夜的反应,然后缓缓说道:
“不知道,您如今有没有兴趣,亲自抚养、教导这两个孩子?”
怜惜归怜惜,欣赏归欣赏,辉夜绝非会被情感轻易左右的存在。
她那漫长的生命里,残酷的族规和被亲生骨肉背叛的惨痛经历,将她的心肠锤炼得如同宇宙深空般冰冷坚硬。
——她这一生唯一的一次感情用事,就是错估了两个儿子对她的感情,最终导致了千年的封印。同样的错误,她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辉夜立刻恢复了绝对的理智与冷酷,那双纯净的白眼凝视着严胜,声音空灵冰冷的道:
“汝之言,确有其理。然,本家迟早会察觉吾之背叛。无限月读,乃是回收逸散查克拉、重返吾之巅峰,并组建绝对忠诚大军之最速、最稳妥途径。此界查克拉本就源于吾,收回乃是天经地义。”
她微微抬手,指向那被幻术月光笼罩的死寂世界,“唯有如此,吾方能拥有与本家一战之力。”
严胜心中暗叹,知道单靠打感情牌难以撼动这位查克拉之祖的决心。但他并未放弃,大脑飞速运转,立刻转换了角度,开始了他擅长的诡辩与逻辑拆解。
“辉夜殿下,请恕我直言。” 严胜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针锋相对的锐利,“您所言‘最稳妥途径’,或许值得商榷。无限月读确实能为您提供庞大的查克拉和军队,但您考虑过可持续性吗?”
他向前一步,目光扫过那颗庞大的神树。
“白绝大军,其本质是陷入幻术的人类转化而成,潜力固定,缺乏真正的成长性与战术智慧。面对手段未知、实力强大的大筒木本家,仅靠数量,恐怕难以形成绝对优势。一旦初期消耗过大,后续兵源何在?难道要彻底榨干这个星球所有的生命潜能吗?那与您所恐惧的、本家收割星球的行为,又有何本质区别?”
辉夜的眼神微动,但没有打断严胜。
严胜继续追击:“您之前也亲口承认,此界忍者体内流淌着您的血脉,其中‘不乏能诞生出足以对抗本家之人’。您既然都能相信在我那个世界通过复活您的同位体并与之合作,有机会对抗本家——”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话语的力量沉淀,然后目光灼灼的看向辉夜:
“那么,为什么您不愿意相信,在您自己的世界,同样能够孕育出足以守护它自己、甚至能成为您助力的力量呢?”
“无限月读,是将所有潜力扼杀在摇篮里,制造出一批听话但无进的傀儡。而放手培养,则有可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拥有无限可能的盟友。前者是竭泽而渔,后者是放水养鱼。孰优孰劣,以殿下之智慧,应当不难权衡。”
“更何况。”严胜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您方才也因孙辈之事心生触动。若施行无限月读,一切都将化为无知无觉的白绝。这当真是您所愿?”
辉夜沉默。
青年的话语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剖开了她计划中潜在的隐患——白绝大军的局限性,以及彻底断绝此界未来发展可能性的后果。
辉夜的目光投向高悬天空的妖异红月,又看向下方死寂的世界。
她想起透过黑绝看到的,因陀罗那惊才绝艳却又被父亲不公对待的落寞;想起忍者之间为了各自信念拼死战斗时迸发出的意志与智慧
或许,真的能诞生出奇迹呢?
再者,无限月读可以随时发动,也不急于这一时。
良久,辉夜缓缓吐出口气,目光重新落在严胜身上,周身冰冷的气息似乎缓和了一丝。
“汝之言,不无道理。”她空灵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审慎的考量,“吾可暂缓收割。”
辉夜被严胜说服,暂时放弃了原来的打算,她操控着带土的身体,抬起右手,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天空那轮散发着妖异红光的“月之眼”逐渐黯淡、消散,最终隐没在重新澄澈的天幕之后。
温暖的阳光刺破云层,洒向大地。
无限月读,解除了。
由于转化的时间尚短,那些被神树包裹、开始向白绝转化的人们还有救,他们身上的木质纤维迅速消退,意识从美好的幻梦中被强行拉回现实。
他们茫然地站在原地,或躺在自己之前所处的位置,面面相觑,脑海中只残留着一个模糊而幸福的梦境片段,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丢失了什么的空虚感。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天空依旧湛蓝,阳光依旧明媚。
但总有一部分敏感的人察觉到不对劲。
短暂的混乱和茫然之后,一股强烈的怪异感在这部分人人心中蔓延。
虽然具体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一个无法忽视的事实摆在眼前——所有人,无论身处何地,正森*晚*整*理在做什么,都在同一时间莫名陷入了沉睡,并且做了一个异常真实、令人沉醉的美梦。
要说这是巧合,实在是牵强。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调查,都找不到任何外力干扰的痕迹,没有敌人,没有术式残留,仿佛单纯只是一场集体性的、突如其来的诡异现象
木叶村,火影办公室。
猿飞日斩看着手中各地传来的、关于“集体沉睡怪象”的报告,眉头紧锁。
他隐隐感觉,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或许与宇智波严胜、佐助以及鸣人的失踪有关,但他没有证据。
思考再三,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风波,也为了寻找失踪的鸣人和佐助,他最终下定决心,发出了紧急召回令。
【以最高优先级,召回纲手和自来也。】
与此同时,各大忍村人柱力被神秘掳走的消息,再也无法掩盖,如同野火般在高层间迅速传开。
由此,引发了一场紧急会议。
会议上,气氛剑拔弩张。除了木叶一直保持沉默,其他忍村的影或代表都在激烈的讨论。
“我村二尾人柱力是在村内结界完好无损的情况下被带走的,连警报都没触发。”
“八尾人柱力也是,守卫甚至没看到人影!”
“我们也是!完全不知道是谁干的!连歹人的面都没见到!”
恐慌开始蔓延。
能够如此轻易、同时突破各大忍村的防御,悄无声息地掳走至关重要的人柱力,说明歹人的实力要么强得可怕,要么拥有某种极其特殊的能力。
四代雷影艾,脾气最为火爆,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话锋猛地转向一直沉默的猿飞日斩,语气毫不客气:
“火影!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没有说话,你们木叶的九尾人柱力呢?是不是也出事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话语中的怀疑意味几乎毫不掩饰。
猿飞日斩抬起眼皮,吸了一口烟斗,吐出浓浓的烟雾,声音平静的道:“你们吵来吵去,也没吵出个结果,老夫又何必浪费口水。”
雷影眉峰一挑,额角青筋跳动:“是吗?我还以为你心里有鬼,知道些什么却不敢说呢!”
猿飞日斩面色平常,对雷影的挑衅和怀疑无动于衷。
各大忍村会议期间,收到紧急召回令的纲手和自来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村子。
木叶村口,多年未归的纲手看着熟悉的景象,眼神复杂。
一旁的自来也挠着他那标志性的白色刺猬头,用轻松的语气打破沉寂:
“哟,纲手,好久不见,真巧啊,咱俩同时到。说起来,村子还是老样子,真令人怀念对了,老头子这么急召我们回来,看来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啊。”
纲手冷哼一声,抱臂前行:“能让他叫我们回来的,当然不是什么小事。据说——是九尾人柱力出事了。”
自来也神色变得凝重:“嗯,消息上是这么说的,连同宇智波家的遗孤一起失踪了。走吧,先去见老头子问清楚。”
然而,当他们赶到火影办公室时,却得知猿飞日斩正在参加紧急会议。两人只好转而寻找其他高层了解情况。
议事厅。
二人见到了志村团藏、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
当纲手和自来也询问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和宇智波遗孤宇智波佐助被人带走的具体情况时,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面露犹豫,互相看了一眼,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团藏见状,冷笑一声,独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睨了一眼两位同僚,语气带着讥讽:“事到如今,有什么不能说的?还不是日斩,当初鬼迷心窍,轻易接受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宇智波,让他顺理成章的收养了宇智波遗孤。老夫从一开始就觉得那家伙不对劲,多次提醒,日斩却偏要以‘稳定’为由,置之不理!”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带着一种“早知如此”的愤慨:
“现在好了?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个叫宇智波严胜的家伙,就带着九尾人柱力和宇智波佐助消失了!我现在严重怀疑,其他忍村的人柱力接连被掳,也是这个宇智波严胜所为。就算不是他亲自出手,也绝对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原本想说上几句,认为宇智波严胜不太可能短时间内连续突破各大忍村防御掳走所有人柱力的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在听到团藏后面补充的“就算不是他亲自出手,也绝对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时,默默的把话咽了回去。
团藏都打了“补丁”,他们还能说什么?说团藏那人尽皆知的对宇智波的针对吗?
“外面的宇智波?”纲手皱紧眉头,“还有流落在外的宇智波?”
团藏满脸阴鸷地点了下头:“没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宇智波,实力不明,目的不明。”
自来也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感觉事情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唉,事已至此,追究责任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找到人。有那个宇智波严胜的踪迹吗?”
团藏摇了摇头,脸色难看:“没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来也无奈道:“那就麻烦了。”
就在整个忍界因为人柱力集体失踪、无限月读诡异事件而焦头烂额、风声鹤唳之时,位于雨之国的晓组织基地,一片岁月静好。
——被辉夜改造过后,基地不再阴冷、灰暗、潮湿,变得明亮温暖。
房间里。
女人坐在藤椅上,白色的长发如同月光织就的瀑布般垂落,纯净的白眼柔和下来,温柔的看着趴在她腿上的金发男孩。
“你说,你是我们的奶奶?”鸣人仰着小脸,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白发女人,湛蓝色的眼睛里充满好奇,“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说!而且你长得和我们一点都不像!还有还有!”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补充道,“我和佐助不是亲兄弟!所以你只能是我们其中一个人的奶奶才对!”
辉夜听着这孩子气十足的问题和宣告,没有动怒,伸出属于带土、却因她的意志而变成她的形状的白皙修长的手,轻柔地抚摸着鸣人那头如同阳光般耀眼的金发。
“最初,我们之间是血脉源流上的关系。现在,我们是灵魂上的关系。”
这话太过玄奥,鸣人那简单的脑袋瓜子根本无法理解。他困惑地眨了眨眼,干脆扭过头,向一直沉默的坐在不远处、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神游天外的佐助求助:
“佐助佐助!你听懂了吗?奶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佐助确实一直在走神。他的思绪还停留在严胜匆匆离去前那几句交代上,心中充满了对现状的困惑和对严胜行事目的的不解。
此刻被鸣人突然点名,他睁开眼,对上鸣人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以及白发女人那双同样望过来,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白眼。为了不显得自己也没听懂,他板起自己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小脸,故作高深的回道:
“自己想。”
鸣人立刻撅起嘴巴,拖长音调抱怨:“哎——佐助好小气哦!”
佐助耳根微不可察的红了一下,假装没听见。
鸣人挠了挠他那头乱糟糟的金发,心想算了,管他呢!反正他和佐助、严胜哥也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就是家人,是兄弟。现在再多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白发女人自称是他们的奶奶,想要加入这个大家庭,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他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且开始纠结称呼问题:“那个你这么年轻漂亮,叫你奶奶感觉好奇怪啊,叫姐姐怎么样?”
辉夜摇了摇头:“不行哦。若是叫姐姐,那我和你父亲的辈分便乱了。”
“我父亲?”鸣人愣了一下,脸上浮现一抹落寞,“我没有父亲,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哪句话——是“没有父亲”,还是“不知道他是谁”——戳中了辉夜内心某个隐秘的角落。她那总是淡漠的白眼里,竟闪过一丝类似愉悦的情绪?证据就是她嘴角向上弯了弯,用带着好心情的语调说道:
“无需在意你的父亲是谁。他并未养育过你,不是吗?”这话明显隐含了对她不肖子羽衣的不满。
鸣人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提到父亲会让这位“奶奶”心情变好,但他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
这时,辉夜抬起眼,目光转向一旁看似置身事外、实则竖着耳朵在听的佐助,朝他招了招手,声音柔和的道:“佐助是吧?过来。”
佐助身体僵了一下。他内心对这位突然出现、气息深不可测的“奶奶”充满了警惕和疑惑。
——严胜哥也是的!什么都不说清楚,只匆匆交代了一句“以后由这位殿下抚养你们,算是你们的奶奶,要听话”,就匆匆走了,说是有事。
他到底哪里来那么多事情?又到底在忙些什么?
尽管满腹疑虑,但在辉夜那平静却带着无形压力的注视下,佐助还是抿了抿唇,依言走了过去。
辉夜牵起佐助那有些冰凉、微微紧绷的小手,感受到他潜意识的抗拒,用更加柔和的声音问道:“有想要的东西吗?任何东西都可以。”
佐助下意识的拒绝这种哄小孩的语气,生硬的回答:“没有。”
辉夜不以为意,继续用那宠溺的语气说道:“真的吗?不必客气。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哦。”
说着,她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基地的穹顶,望向天空,“就算你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可以为你摘下来。”
佐助:“”太夸张了!他才不信呢。
辉夜自然发现了佐助的不信任,但她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决定直接用行动证明。
只见她站起身,牵着鸣人的手,示意佐助跟上,然后向门外走去。鸣人高高兴兴的跟着,佐助则迟疑了几秒,才带着满心的狐疑跟了上去。
站在被辉夜力量改造过、明亮了许多的基地入口处。
外面依旧是雨之国惯常的阴天,但空气清新。
辉夜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向天空。一开始,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几秒过去,就在佐助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异象陡生。
——虽然是白天,光线影响了观测,但又因为天阴着,光线没那么亮,所以可以清晰的看到,天空的极高处,有几个光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大、变亮,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坠落的流星,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坠来。
佐助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巨大的危机感攫住了他的心神。这哪里是摘星星?这分明是召唤陨石自杀啊!
“快跑!”他大声喊道,同时下意识拉住鸣人和辉夜就想要逃离这片区域。
然而,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突然压了下来,笼罩住佐助,让佐助如同陷入了最坚韧的胶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颗越来越近、散发着恐怖热量和压迫感的星星朝自己飞来。
几十秒后,在佐助绝望的目光中,几颗巨大无比、表面还燃烧着烈焰、散发着令人窒息高温的陨石,就这么违反常理的静静地悬浮在他们头顶不足百米的高空。
那庞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整个基地上空,灼热的气浪让附近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佐助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毫不怀疑,只要这个女人稍微松懈一点,这些“星星”砸下来,雨之国就会从地图上消失。
“我、我相信了!你快收回去!”佐助彻底绷不住了,声音颤抖的说道。
辉夜看着佐助那吓得苍白的脸,以及旁边鸣人后知后觉、张大了嘴巴的震惊模样,觉得很有趣,眼眸弯了弯。
随后,她轻轻一挥手,那几颗悬浮的陨石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抓住,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天际,迅速缩小,最终消失在云层之中。
然后,她低下头,看着惊魂未定的佐助,柔声道:“现在,相信奶奶能给你任何想要的了吗?”
辉夜那可以摘星揽月的力量展示,彻底镇住了佐助之后,她垂眸看着这个心思沉重、眉宇间总是凝结着化不开的忧郁的黑发男孩,心里其实清楚。
她知晓佐助内心最迫切想要的是什么——宇智波一族一夜之间遭到血腥清洗的真相。
她也当然知道。
因为这背后的推手,正是她当年被封印前,不甘与怨恨凝结出的意志产物:黑绝。
黑绝推动宇智波灭族,固然有为了复活她扫清障碍、收集写轮眼的考量,但更深层原因,是因为黑绝厌恶着背叛了她的羽衣。
于是连同羽衣的两个孩子——因陀罗和阿修罗,以及他们的后代,都充满了迁怒般的恶意。
又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这两个执行月之眼计划的关键人物对此事或默许(斑)或隐隐支持(带土,为了断绝鼬的回村之路)的背景下,黑绝干脆顺势推了一把。
其结果就是宇智波没了。
看着佐助那双漆黑眼眸中深藏的、满得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迷茫以及对真相执拗的渴求,辉夜心中并无多少对宇智波一族命运的怜悯,反倒是升起一种奇异的、混杂着占有欲和偏执的情绪。
她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后代被过去的阴影如此折磨,更不喜欢他心中还装着那些无关紧要的、已经逝去的族人。
辉夜垂下眼眸,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然后蹲下身,与佐助平视。在佐助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她伸出手,轻轻的将这个身体微微颤抖的少年拥入怀中。
“忘记吧,佐助。”她的声音空灵而温柔,却说着残忍的话语,“那些痛苦的过去,那些已经消失的人都不重要。你不需要知道真相,那只会让你痛苦。”
她轻柔地抚摸着佐助僵硬的后背,如同安抚一只受惊的幼兽,语气带着是宛如催眠的诱导:“你只要有奶奶一个亲人就够了。奶奶会保护你,给你想要的一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说到这,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同时巧妙的将矛盾的根源引向别处:
“哦,对了,还有你的弟弟鸣人。你们这两个孩子,本来关系亲密无间,都怪你们那失败的父亲,是他的偏心和错误的做法,导致了你们兄弟之间产生隔阂,发生了后来的悲剧。”
基地另一处。
高塔内。
被辉夜顺手治愈、恢复了健康身躯的长门,正在小南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尝试着行走。
他的双腿因为太久没有使用,肌肉记忆变得模糊,每一步都走得有些踉跄和不确定,但那份重新脚踏实地的感觉,以及体内充盈的、不再带有任何痛苦负担的生机,都让他感到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小南搀扶着长门,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和激动。
她看着长门那恢复了血色、不再瘦骨嶙峋的脸颊,看着他重新生长出来的、与常人无异的双腿,心中对那位如同神明不,本来就是神明的辉夜充满了感激。
她想起辉夜在随手治愈长门时,曾淡淡的提过一句,之所以愿意出手,是因为她的孙子鸣人很喜欢长门。
这让她对那个金发蓝眼、性格阳光得过分的男孩,除了原本因和长门同姓和其特质而产生的一丝好感外,更多了一层感恩。
值得一提的是,长门原本失去的、属于他自己的眼睛,也在辉夜那逆转生死规则的力量下重新生长了出来。
辉夜的治疗是全面的,让他的一切身体器官都恢复到了最完美、最健康的状态,无论之前是否存在。
适应着久违的健康身体,长门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他从辉夜那里得知了“月之眼计划”的真相——那并非创造永久和平的幻梦,而是为了回收查克拉、复活辉夜,将全人类转化为白绝军队的残酷仪式。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理想,最终指向的竟是这样一个结局,这让他感到深深的失落和信念崩塌后的空虚。
“月之眼计划竟是场骗局……”
小南看着长门失落的样子,心中不忍,安慰道:“之前或许是我们都太急了。被仇恨和痛苦蒙蔽了双眼,想要找到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当然,你的身体状况也让你无法从容但现在不同了,长门。”
她的声音带着柔和,语气带着希冀的说道:“你有很多很多时间去做想做的事。我们三人中弥彦已经不在,我只剩下你了。”
她握紧长门的手腕,目光坚定温暖:“我们慢慢来,好不好?不要再追求那种极端的改变。一点点来,哪怕过程很慢”
听着小南的话,感受着她话语中的担忧以及那份失而复得的珍视,长门沉默了许久。
他偏头看向身侧搀扶着自己的蓝发女孩,这个一直默默陪伴在他身边,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未曾离弃的同伴,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最终,他低下头,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小南对不起。为我过去的偏执,为我让你承受的一切。”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这声迟来的道歉和感谢,让小南的眼眶瞬间湿润。
她知道,那个被仇恨和痛苦扭曲的长门,回来了。尽管前方的路依然未知,但至少,他们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弥彦,如果你能看到,也会感到欣慰的吧。
***
严胜在忙什么呢?
忙着给带土搞身体。
大筒木辉夜复活,征用了宇智波带土的身体作为容器,对带土来说,原本的身体自然是无法再使用了。
按理说,严胜根本不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带土是死是活,与他何干?以他的性格,多半是任由带土的意识随着身体被占据而消散,或者良心一点,随便找一具刚死不久、还算完整的尸体,将其灵魂塞进去凑合着用,能动能说话即可。
然而。
【“不行——!”】一道尖锐到几乎要刺破他精神壁垒的意念咆哮着在严胜脑海深处响起。
星球意识之前因为无限月读和辉夜复活而崩溃的情绪还没完全平复,此刻更是激动得如同护崽的母兽。
【“你快点!立刻!马上!让带土活过来!用最好的身体!不能随便应付!”】星球意识暴怒道,【“未来对抗大筒木本家,他的能力至关重要!那是极其稀有的空间瞳术,战略作用无可替代!你明不明白?!是了,你根本就不明白!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这个心里只有自己的无情的男人!”】
严胜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屏蔽这吵嚷的声音。
【“不能随便找一具身体!必须给他找一具完美的、能最大限度贴合他原来身体数据、能完美承载他灵魂和瞳力的身体!要最好的!听见没有!最好的!”】
星球意识不依不饶,如同挑剔的甲方,在严胜的脑海里进行着360°无死角魔音环绕式催促和要求。
严胜木着脸,感受着脑海中持续不断的噪音轰炸。他原本打算敷衍了事,但星球意识如此激烈的反应,让他不得不重新权衡。
麻烦。
他在心中低啧一声。看来,随便找具尸体是不行了。
揉了揉眉心,严胜开始思考去哪里寻找一具符合要求的“完美”身体。
得寻找天赋异禀、刚死不久且身体完整的忍者条件也太苛刻了。
但不找又不行。
好烦= =——
作者有话说:刷到过一个视频,谁最爱带土?答案是神威。
最后打辉夜,带土都死的不能再死了也要强行留在现世,等卡卡西打完辉夜才回冥土,原因就是神威只有他“在”时能用,他不在了就用不了。
神威,真的,你别太爱,我哭死。
相比较别的那些谁都能用(也不完全是)的写轮眼,你真的是对主人最忠诚的那个[抱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