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养父

    陈淮安出了赌场门,伸了个懒腰,阳光洒在身上懒洋洋的,他扭了扭脖子,呼出一口气:“爽!”


    正所谓无债一身轻,他现在就是自在。


    背上压着的石头没了,但赚钱之路不能停,既然十七决意要和他成亲,那他也不能真的做个混吃等死的小白脸吧?


    他要让十七过上好日子,即使这成亲是假的,但十七对他的好是实打实的。


    他清了清钱袋子,还剩八百多文,糖和醋真是消耗品,上次买的基本上用完了,他又去老地方各买了一斤,去了一百二十文。


    剩下七百多文,他打算再逛逛。


    他走走停停,来到一家农具铺子,当然他不是来买农具的,他选了一个便携食盒,三十五文。


    十七最近忙着下地,常常忙的错过饭点,他买个食盒,到时候可以给他送到地里。


    刚挑选完食盒,他又看上一副绑腿和护膝,一问价格居然要两百文!


    但是一想到十七经常上山打猎,山上灌木倒刺多,这个可以防止刮伤小腿,他还是忍痛要了。


    想起打猎,他结了帐,出门左拐,又来到一家药铺,他向药铺掌柜要了一些驱蛇虫的药包,林子里最多的就是这些玩意儿,这药包回去给十七做成香囊,让他上山的时候带着才好。


    他还顺便买了一些八角、桂皮之类的香料,一些肉食可少不了这些调味。


    这一下又花去一百二十五文。


    他逛来逛去,感觉什么都想给十七买点,但是奈何他钱不多了,只能作罢。


    直到逛到一家书铺,他才想起来,光给十七买东西,把小姑娘给忘了。


    他在书铺挑选了一本三字经,打算给初一认字启蒙用,但书籍在这里还算奢侈品,一本就要一百五十文,家里两个小孩儿,都是需要认字的年纪,他还是咬咬牙买了下来。


    最后在路边看见一个卖梳妆用品的摊子,他一眼看上一个带铃铛的红头绳,想起陶初一的那两个小辫子,这要是系上,感觉跟年画娃娃似的。


    “老板,这个头绳给我拿两根。”


    “好嘞!一共十五文。”


    这一通下来,直接没了五百多文,陈淮安叹气,这真是花钱容易挣钱难。


    反正也没剩多少,索性再去买两斤猪肉,好久没见荤腥了,他感觉十七最近都瘦了。


    他又回到草市附近,穿过人流,终于找到一个猪肉摊子。


    尽管已经是下午,但买肉的人还是不少,陈淮安排在最后,等了一会儿才轮到他。


    他本来想买点排骨的,但是摊子上剩的货不算多,好的已经被人挑走了,只剩一些筒骨,他就作罢。


    他想了想还是割肉划算:“老板,给我来两斤五花,嗯,再来两斤猪板油。”


    这猪油炒菜还是香的,而且还可以做些零嘴吃,只是他没多少钱了,只能买两斤暂时用用。


    可是等了半晌,也没人应他,陈淮安疑惑抬头,去寻老板:“老板?”


    这老板眉宽身高,双袖挽至肘间,手臂肌肉凸起,一看就是常年宰肉练出来的。


    只是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哦...好......好的!”这老板自从陈淮安出现就没了动作,直到陈淮安催促,这才反应过来。


    “五斤猪板油是吧?”这老板慌乱的拿出一板猪油就开始切。


    陈淮安急忙阻止,提醒道:“是两斤猪板油,两斤五花。”


    那老板反应过来,憨厚的笑笑:“好嘞。”


    虽然这老板答应他了,但是陈淮安看他切肉的动作不像听清楚的样子,一刀下去,绝对不止两斤!


    这手法有点像他以前被坑的发糕切法,他这是遇上猪肉‘刺客’了?


    陈淮安决定,要是这老板坑他,多给他切好几斤,他就只给两斤的钱,拿了就跑,绝对不能向恶势力低头!也让这老板知道‘人心险恶’。


    谁知这老板把切好的五花肉和猪油用油纸一包,都没过秤,直接递给他:“两斤五花,两斤猪板油,一共九十文。”


    陈淮安一愣,这猪肉三十文一斤,猪板油十五文一斤,他确实是该给九十文,但是这肉明显往多了切的,他这不是在敲竹杠,这是在给他送肉?


    陈淮安没有马上接过来,本想问老板,是不是算错了,他抬头看着老板的脸,一股记忆涌入。


    他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正是原主的养父赵大钱!


    在他的记忆里,原主的养母李淑云一直不喜欢他,因为他这一胎是难产,差点要了李淑云的命,自从落了地,他养母就没抱过他。


    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一个,直到三年后李淑云又怀上一个,才给原主取名赵怀安,寓意:怀的这胎平安,连名字都是因为弟弟才拥有的。


    而他的养父赵大钱是入赘到李家的,这猪肉摊子就是继承李父的,他性格木讷老实,在家里一直说不上什么话,看见儿子被冷落,也只能背地里关心。


    这让陈淮安想起他当时做的那个梦,梦里那个被人冷落的小孩儿。


    这娘不疼,爹不护的,怪不得原主养成一个爱赌嗜酒的性子。


    更别说后来知道原主还不是亲生的,马上就给扫地出门,一点没犹豫。


    陈淮安叹气,从回忆里挣脱出来,把肉递给老板,想让他重新再分一下:“老板,你算错了吧,这不止两斤。”


    赵大钱看着眼前的人,眼眶有点湿润,虽然后来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那么多年的相处,说没感情是假的。


    当初陈怀安被赶出家门时,偷偷找过他,求着他让自己回家,但他没办法,做不了家里的主,只能偷偷塞点私房钱给他,陈怀安收了钱气愤的走了,至此再没找过他。


    后来他听说陈淮安生了一场病,差点没了,他天天担心的睡不着,常常跑去村尾偷看,直到陈淮安又出现在视野里,他才安心。


    只是自那之后陈淮安再没找过自己,他以为陈淮安在怪他这个父亲不要他。


    赵大钱心里一直挺愧疚,直到今天陈淮安一出现在摊子上,他就愣住了。


    “淮安,你还在生爹的气?”赵大钱没接,只是以为陈淮安在生气。


    “干什么呢?磨磨唧唧的!你不买我们这后面还等着买呢!”后面排队的人等的不耐烦,开始催促。


    陈淮安没办法,收回油纸包,掏出钱,估摸着肉的份量拿了一百多文给赵大钱。


    赵大钱接过钱,很是失落,但是又想起什么:“听说你和陶家哥儿要成亲了?”


    陈淮安毕竟不是原主,他对赵大钱没有那么复杂的感情,面对一个关心的老父亲心态,他还是愿意回答的:“是。”


    赵大钱一听,眉头拧在一处,陈淮安以为这是赵大钱在嫌弃十七,本来挺不高兴,但是赵大钱下一句说的却是:“那你快回家看看吧,别让人哥儿受委屈了。”


    陈淮安不解,这句话来的莫名其妙,但后面的客人看他给了钱,就挤开他,顶了上来,他也没来得及细问。


    反正他的事情也忙完了,这就回家去看看,不过论十七的身手,也没人能惹他吧?


    虽然他不觉得十七会被人欺负,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担心,所以回家的步伐迈的又急又快。


    这边陈淮安急的往家赶,那边陶十七却什么也不知道。


    陶十七吃完午饭,等两个小孩儿午睡后,才扛着农具下田。


    这也是他回村后第一次种田,所以这秧种是他在村里买的,他选了一块家里最肥的田来育苗。


    秧苗栽种前,田要先翻软,再灌水才能下苗。


    所以周围农田里也都是忙碌的村民,有的在育种,有的在犁地。


    看见陶十七来了,都纷纷打招呼。


    “陶哥儿,来犁地?”村西边的李婶儿两口子拿着木犁在地里忙活,就在陶十七的旁边。


    刚开始陶十七回村时,听说他的风评后,李婶儿两口子都挺怵,但是这几天看着陶十七在地里勤快利落的身影,两人都改观了一点。


    而且和他打招呼、借工具,陶十七也很大方,分明不像传得那样凶神恶煞。


    陶十七笑着答应:“来看看苗长得咋样。”


    他来到田里,看见一簇簇秧苗都发了芽,绿油油的,陶十七心里放松了一点,还好,这秧苗长势还算喜人。


    但他没有彻底放心,还是谨慎的把四四方方的一块秧苗地都观察了一遍,他眼神一定,发现一处异常的地方!


    他用手分拨两下,发现秧苗里面混杂着很多稗子。


    这是一种和秧苗长得很像的野草,若不仔细分辨很难认清。


    它的生长速度快,若没有及时发现,秧苗的养分都会被吸收干净,到分栽秧苗的时候,就会造成减产。


    陶十七蹲下来,从苗田头开始拔,这草和秧苗长在一处,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去除,只能一根根的拔掉。


    三月的太阳不晒,但是蹲久了还是有点发热,陶十七来到田埂上,拿出自制的竹筒水壶,喝了一口,凉白开下肚,他舒服了一点。


    看着还有半截儿没有清干净的秧苗田,他估计又得忙到太阳落山,不知道阿淮那时候回来没有?本来还想去村口接他的。


    陶十七盖上水壶,正想加快速度,看看能不能早点干完,谁知这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叫住了他。


    “十七!好巧,你也来犁地?”一道过度殷勤的声音响起,给陶十七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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