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夫总感觉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算了。
想不起来的事肯定不是很重要,肯定不是掉脑袋的事,如果关乎到自己的性命,那黑夫是肯定能记起来的。
清早刚到吏房,除了坐在原地失神的周瑜之外,尉迟敬德和秦叔宝两个人面色兴奋,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姜戈也难得天没亮就来了。
“今日是有什么事吗?”黑夫摸摸脑袋,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什么事,这阵子事情太多。
尉迟敬德嘿的一声说:“你总不能连今天发工钱都给忘了!”
发工钱?
黑夫好像还真忘了,不仅忘了这回的工钱,连上次剩的他都给忘了,也不知道是记性不好还是这段时间事情给压的。
这个钱拿手里还真烫手。
想花吧,没有胆子,但是看系统商城那些东西也眼馋。
钱在他手里不错,但是他根本没有那个买东西的权利,只能等大王定夺。
黑夫看看尉迟敬德和秦叔宝,他们两个也是一样。
就是周瑜可能能当家。
他们三个都是不当家的,只能领个工钱。
工钱统一到账户之后,姜戈便开始让他们购买商品。
不过除了周瑜有动作以外,其他三人不敢有任何动作,发了工钱是不假,他们还要回去请示一下嘞。
看的姜戈莫名失笑:“中午吃饭时,你们可以回各自朝代去询问你们的陛下,也不算耽误干活。”
正好中午吃饭时间回去问问,大家也都有册子,不用抓瞎。
尉迟敬德大胆伸出来试探的手,“姜县令,能不能让俺带着饭回去?”
为了陛下的胃,他尉迟恭算是拼了!
对于这位二凤陛下的性格,姜戈也算是有些了解,确实是至情至性,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从来不遮掩,人格魅力大能力强,臣子
们也愿意宠。
带着饭回唐朝这个小要求,没什么不能同意的。
姜戈大手一挥同意了。
不就是带饭回家吃吗?这有什么的?姜戈立志要做一个人性化的老板,坚决不剥削员工。
尉迟敬德嘴巴都快笑到后脑勺了,终于又解决一件陛下的心事。
今天也是为陛下解忧的好下属呢。
周瑜被三国演义打击的有点厉害,只看到了“周瑜去世”,后面的情节没有再看下去。
如果他继续看下去,可能会被气的更厉害,居然最后会被司马懿摘了桃子。
《三国演义》虽为历史演义小说,但情节走向始终被一种深刻的宿命感所笼罩——这种宿命并非完全虚构,而是基于真实历史的必然性,使得罗贯中在艺术加工时也无法轻易更改。
虽然可调整细节,但大框架改变不了,周瑜的英年早逝、诸葛亮的北伐失败、关羽的败走麦城、曹操的霸业未竟,都是历史早已写定的结局。
正如太史公所言:“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最终司马氏篡魏立晋,三分归于一统。
周瑜心情不佳,连发了工钱也只是木然道谢,还是尉迟敬德发现了不对。
“姜县令,这工钱是不是发错了啊?为啥周瑜来的比俺俩晚,工钱还这么多?”尉迟敬德一眼就看出不对。
他和秦叔宝两个人的工钱是一样的,都是二百八,但是周瑜的工钱怎么比他们两个还多,上个月也没有见周瑜比他们上的时间多啊。
此话一出,就连黑夫眼睛都直勾勾盯过来,这工钱不是大家都一样吗?
为什么周瑜的就比他们多。
“因为周瑜做的是主薄,职位要比你们高一些,工资自然也就高了一点。”姜戈组织了一下语言。
尉迟敬德与秦琼面面相觑。主簿?好像是比看守城门的衙役职位要稍高一些。
黑夫更是摸不着头脑。他偷偷打量周瑜,只见这位江东美周郎依旧神色黯然,对工钱之争恍若未闻。
“公瑾,可有什么想采买的物件?”
见周瑜仍魂不守舍,姜戈不得不出言提醒。其他三人做不得主,唯独周瑜可以自行决断,此时购置最为妥当。
系统商城的荧幕在堂中展开,琳琅满目的商品流光溢彩。任意一件带回江东,都足以改变天下格局。
周瑜却只是勉强一笑,拱手道:“瑜心绪不宁,还请姜县令代为定夺。”
这些时日的相处,周瑜早看出姜戈为人正直,对这些奇物的了解远胜于己。更关键的是,姜戈必然知晓真实的历史走向——从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点拨中就可见一斑。
此刻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倒有三分是真,七分却是刻意为之。
姜戈看了周瑜一眼,颔首道:“也好。”
姜戈的手指在荧幕上轻轻滑动,商城的流光映在他沉静的面容上。周瑜看似漫不经心地站在一旁,实则目光如炬,紧盯着姜戈的每一个选择。
“望远镜来一个吧?一两千米远的景物都能看清楚,方便观测战局,还防水防雾。”
一两千米?
周瑜心头一震。若得此物,何须再派斥候冒险探营?他强自镇定道:“姜县令慧眼,此物确有大用。”
这就是吕蒙口中的千里眼,有了“千里眼”还想要顺风耳
下一秒,姜戈正好翻到了阿莫西林,才四五块,价格不贵,就是买了这个东西,肯定就要向周瑜透露未来他的死因。
史载周瑜36岁卒于巴丘,疑为战场创伤感染或伤寒。
“这个阿莫西林,你往后记得随身携带。”透露了又能怎么样,反正历史已经改变了。
周瑜眼睛微闪,拱手道:“瑜谨记,谢过姜县令。”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装着肯定没错。
经常打仗的人都知道,那些死尸如果不及时处理,非常容易污染水源,而在古代水源又是非常宝贵的。
平民百姓和士兵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只能被迫喝下不干净的水,这些脏水轻则会引起痢疾,重则导致疫情。
所以给周瑜买上净水药片是非常有必要的。
净水药片可以有效灭杀霍乱弧菌伤寒杆菌等古代水源主要致病菌,还能杀水蛭蚂蝗
而且非常方便携带,一个瓶子里面就装了一百片,价格也便宜。
备上,备上。
“这个药片只需要投入水源中,就能净化水质,还能杀菌消毒,喝了之后不拉痢疾不生疫病。”
净水药片在古代可以说是真正的超神装备。
《旧唐书》记载夏秋之交,疫病横行。
秦叔宝也想到了这个净水药片对战争时的重要性,也不用回去问李世民了,直接出声道:“姜县令,给我来两瓶。”
“不。”秦叔宝又想了想,“还是四瓶吧。”
李世民很爱打仗,两瓶太少,还是多买备着,要不是还要买其他东西,秦叔宝都想全部买净水药片了。
黑夫犹犹豫豫上前,“大家都买的话,我也要一瓶吧。”
不是黑夫不舍得花,是他赚的钱自己根本没有支配权,先买一瓶看看。
姜戈看着四人突然热切的模样,不由莞尔。这些来自不同时代的英杰,终究都是为了各自的君主与百姓啊。
“大喇叭要不要来一个?”比起对讲机这种一对一的工具,姜戈觉得还是大喇叭更适合周瑜,毕竟周瑜可是大都督,管着那么多人呢。
一对一的对讲机用起来肯定没有大喇叭快。
说买就买,直接下单。
姜戈直接把大喇叭递给周瑜,安置道:“这声音太大了,可不能现在在松阳县喊,回去再试。”
周瑜看着手里蓝白色的大喇叭,不由得嘴角抽搐,这要他怎么和吕蒙说?
“这就是你要的顺风耳?”
不过看这个大喇叭的介绍,还不错,仗前给手下提士气就用它了。
打火机、手电筒这些都是要买的,又不贵作用还大。
正好剩下的钱可以买些杂交水稻的种子。
其实现代有很多高产农作物,小麦、玉米、红薯、土豆为什么偏偏是杂交水稻呢?
这个原因就和东吴的地理位置分不开了。
东吴常受水患影响,《三国志吴主传》记载“江南多雨,五谷不登”
一个雨水很多的地方种其他高产农作物的效果肯定是没有杂交水稻好的,而且东吴本身就适合种植水稻。
现代杂交水稻的亩产可以达到600—900公斤,而且一年可以收获两次或三次,还能抗病,但是要到了东吴,不说留种下的产量问题,光说在东吴一年的产量最多也就200-300公斤,而且一年只能收获一次,还不能抗病。
除去关键的肥料和品种退化问题,灌溉和耕作方式都是减产的原因。
不过即使是只有200-300公斤的产量,对东吴来说依旧具有颠覆性意义。
在现代,有人会挑剔杂交水稻的口感不好,但是到了东吴,根本没有人会说这样没有良心的话。
东吴地处江南,气候湿润,适合水稻种植,但产量较低,大约在60-100公斤,战乱频繁,官府推行屯田制,赋税沉重,平民经济压力大,勉强温饱,遇水旱灾害或战争时就只能饿肚子。
普通士卒吃的也是陈米掺糠的军粮。
就像袁隆平院士说的:“我们首先要让人民吃饱,然后才能考虑吃好。”
等姜戈把杂交水稻的产量和口感说完时,屋里一片寂静。
她这个时候才想起周瑜是贵族出身,可能会觉得杂交水稻没有“紫芒稻”的特殊香气。
姜戈抿唇:“难道公瑾觉得口感比填饱肚子还重要吗?”
她其实有点生气。
古代生产力低下,农作物产量不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想要追求口感好的农作物而非高产,实在是因小失大。
追求口感?
周瑜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诸葛亮曾说“粮谷军之要最。”意思是粮食是军队最重要的物资,周瑜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如果东吴有了杂交水稻十万亩屯田便可以满足五万水军全年的需求,原来要三十万亩才能喂饱。
有了杂交水稻,可
以多养活百万人啊。
周瑜眼眶泛红,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尉迟敬德一个猛男撒娇大声道:
“姜县令,你怎么如此偏心?”——
作者有话说:努力码字中[奶茶]谢谢大家的灌溉,在思考今天晚上要不要加更一章[化了]纠结
第32章 红薯
尉迟敬德心里委屈,根本憋不住,还说周瑜不是小白脸呢,给周瑜的工钱都快顶他们两个人的工钱了。
这还特意给周瑜买什么杂交水稻。
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不光是东吴百姓吃不饱饭,大唐百姓也是如此,全历史朝代那个朝代的百姓过的幸福?
怎么偏偏就给周瑜杂交水稻呢?
而且大唐百姓因为隋末战乱,人口锐减,土地荒芜,李世民上位后,通过减免赋税、提供农具的方式想要招流民返乡。
效果,聊胜于无。
毕竟大家现在吃不饱肚子,干活也没有劲,怎么可能想去开荒土地。
大唐要是有了这么高产的农作物就完全不一样,天下人肯定都愿意回家种两亩地,种种地,生生孩子,这小日子过的多滋润。
秦叔宝也意识到了杂交水稻的重要性,心情激荡,
秦叔宝出身于军功世家,其曾祖、祖父、父亲三代均为北朝至隋朝的官吏。父亲秦爱曾任录事参军。
算得上是小贵族阶级。
但即使是这样的出身,秦叔宝也是吃过不少苦的,隋炀帝统治后期,民变四起,天下大乱。他先后效力于隋将张须陀、瓦岗军李密、王世充等势力,这些势力均长期处于战争状态,粮草供应常不稳定。
秦叔宝这样的人才顶多饿几顿,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秦叔宝见过活生生饿死的人,还不少。
在所有的死法里,饿是最难受的。
许多战士在战场上拼命都有一句口号,那就是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只有赢了才能吃上一顿饱饭。
他们要吃饱!
这也是大部分平民百姓投军营的理由,在家吃不饱就到军营来了,也不管是做什么,管饭就来了。
其实在军营里也不可能吃饱饭的,都是一群半大小子,让他们放开了吃,一头牛都能吃完。
肯定要在饭里掺点什么。
就这样也已经是很好的。
黑夫眼泪顺着方宽的下颌往下流,别看他那么大一个人了,还是来松阳县做工才知道吃饱的滋味。
秦国税赋很重,在这么重的税赋下,百姓能吃饱者,寥寥,大部分的百姓都挣扎在温饱边缘,随便吃一顿面糊或豆饭就去做活。
要是一不小心,天气不好或者生了个病,饿死是很常见的事情。
即使是遇见好时候,家里人往往也不会让孩子吃饱的,他们坚信胃会撑大,一次吃饱饭,胃口就撑大了,往后就饿不住了。
不吃饱勒紧裤腰带,多扎几圈,还能撑撑。
黑夫就是这样过来的。
“我哪有偏心?”姜戈不得不安抚一下众人。
“就光给周瑜买杂交水稻,俺唐朝人还在饿肚子呢,俺也要种杂交水稻!俺也要填饱肚子!俺还要涨工钱!”为什么周瑜一个后来的人什么都有。
尉迟敬德一番唱念做打,他可不是蠢货,不会作无用的功。
“大唐不是还旱着吗?光种一个杂交水稻可不行,估计还要再加一样,等会我给你看看其他的农作物,至于涨工钱,等到松阳县人多了,衙役也有高一点的职位,你努力上工,到时候我头一个考虑你。”
涨工钱?
第一个考虑?
尉迟敬德忙不迭点头同意。
如果尉迟敬德在现代上过班,他就知道这是典型领导画大饼的话术,不过,谁让尉迟敬德只在唐朝和松阳县上过班,李世民是一个不给属下画饼,净干实事的领导。
姜戈则不同,能画饼稳住就先画着吧。
给尉迟敬德和秦叔宝定下了杂交水稻和红薯,两样高产农作物。
“这个红薯适应能力强,抗灾能力强,耐旱、耐涝,可以适合大唐的天气多变,而且亩产可以达到三千斤。”
要是大唐有地窖技术就好了,红薯的储存时间也就更长了。
本来想选择土豆的,土豆耐储存,可以用来做军粮,但是土豆有疫病,一旦出现难以控制。
还是红薯好,种植方式也简单。
《农政全书》说:“五谷不熟,不如薯蓣”,红薯当为盛世之基,可见红薯的厉害。
买了两样高产农作物的种子,尉迟敬德和秦叔宝都只剩下二十几块钱,这点钱怎么花还要问过殿下。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当尉迟敬德和秦叔宝怀揣着种子,手里拿着黄焖鸡米饭返回大唐时。
“陛下!天大的祥瑞啊!”尉迟敬德刚冲进太极殿就扯着嗓子喊,险些被门槛绊个跟头。
正在批阅奏章的李世民抬头,见两位爱将风尘仆仆,怀里却像捧着珍宝般小心翼翼,不由失笑:“敬德这般模样,倒像是给朕偷了谁家的新媳妇回来。”
话音刚落,大殿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房玄龄、杜如晦、程咬金、李靖可都在呢,大家伙都知道今日是发工钱的日子,特意都等着呢。
秦叔宝可没意思调笑尉迟敬德,郑重解开包袱,露出两个粗布口袋:“此二物可活大唐百万生民。”
百万生民在秦叔宝心里感觉都说少了。
“叔宝怎么也开起玩笑来了?”百万生民是什么概念,即使有姜县令相助,一个月尉迟敬德和秦叔宝的工钱两个人加一起也不过560,太少了。
“殿下,没有开玩笑,姜县令今日给买了两样高产粮食,一样是杂交水稻,亩产千斤,另外一样是红薯,亩产可以达到”秦叔宝咽了口口水:“三千斤。”
当听到亩产三千斤时,李世民手中的毫笔啪嗒掉在奏折上,墨汁晕开一片。他猛地站起身,玄色龙袍带翻了案几上的茶盏。
“当真?!”
李世民的声音有些发颤。当年打仗时时,他亲眼见过饿殍遍野的惨状——妇人抱着枯瘦如柴的婴孩,饿极的流民连观音土都挖尽。
见李世民怀疑,尉迟敬德抓起一个红薯比划:“真的!姜县令说,这玩意插根藤就能活!”他手劲太大,红薯被捏出汁水。
“别捏!”
太极殿内,李世民的声音陡然拔高,连殿外值守的金吾卫都忍不住侧目。
房玄龄上前抢过尉迟敬德手里的红薯,心疼道:“这么好的东西,捏坏了怎么办?”
“急啥?急啥?老秦,把麻袋打开给陛下看看。”
尉迟敬德将沾着红薯汁液的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咧嘴笑道:“陛下,姜县令说这还只是保守估计。若是土地肥沃、照料得当,四千斤也是有的。”
秦叔宝解下大布袋,露出里面满满登登的红薯,取出一个沾着泥土的红薯:“此物便是。姜县令说,只需切成小块埋入土中,三月便可收获。”他顿了顿,“至于产量臣以为姜县令不会骗人。”
他们信的过姜戈,有这么大神通的人,根本不屑于骗人。
李世民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御阶,一把抓过那沾着新鲜泥土的红薯。粗糙的外皮硌着他的掌心,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心跳加速。
“传司农寺卿!”李世民的声音有些嘶哑,“立即在皇庄辟出十亩良田,朕要亲眼看看这红薯是否真如所言!”
程咬金挤到前面,用粗壮的手指戳了戳尉迟敬德手里的红薯:“这丑疙瘩真能当饭吃?”
破了口的红薯流的汁水和泥土也一并在衣服上蹭了干净,两只手一掰,掰成了两半,递给了程咬金。
“老程,你可要好好品尝红薯,这可是俺出卖相貌得来的。”说起这个事,尉迟敬德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尉迟敬德靠相貌吃饭?
程
咬金听见这话,红薯都咬不下去了,被膈应的:“敬德啊,我只听过你的相貌能吓哭小孩,这啥时候你能靠相貌吃饭了?”
要是人人都靠相貌吃饭,尉迟敬德绝对很容易挨饿。
程咬金认为尉迟敬德也不难看,但是吧,就是有一股凶气,比秦叔宝看着都吓人,能止小儿夜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叔宝大笑,“什么靠相貌吃饭,明明是靠耍赖皮。”
把尉迟敬德对着姜戈撒娇的事一说。
连李世民都不由得笑了起来,“那看来姜县令还挺喜欢敬德的相貌。”
“殿下。”尉迟敬德对李世民也是一样的耍赖皮。
这副作态,李世民可受不了。
“好了好了,不再说了。”
程咬金看着红薯的果肉,看着红红的,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甜,他从来没见过这个粮食。
“敬德,这东西真能生吃吗?还是做熟了吃?”
红薯从明代传入我国,现在都没有人见过呢。
尉迟敬德算得上是大唐吃红薯第一人。
“生吃也能吃,还香甜可口。”尉迟敬德神秘地压低声音,“现在不吃,等殿下反应过来,可吃不上了。”
程咬金点点头,说的对啊,现在不吃后面全留种了,两个人啃着红薯不吭声。
这句话像火星落入干草堆,大殿顿时炸开了锅,生吃能吃,做熟了也能吃,产量又高。
长孙无忌若有所思地捋须:“若真如此,倒是可以缓解关中缺粮之急”
“何止关中!、李世民突然拍案,眼中精光四射,“传旨:各道州县立即清点闲置官田,征调壮丁开垦。司农寺选派得力干吏,分赴各地指导种植。”他转向秦叔宝,“叔宝,姜县令可说了种植之法?”
秦叔宝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这是姜县令给的《红薯栽培要术》,上面详细记载了育苗、移栽、施肥等方法。”
李世民接过册子,指尖触到那光滑的纸张时不由一怔。这纸比宫中最好的澄心堂纸还要细腻!翻开内页,工整的印刷字体排列得密密麻麻,配着精细的图画,连红薯藤怎么扦插都画得一清二楚。
“这”杜如晦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如此精妙的农书,怕是集贤院所有藏书都比不上!”
栽种方法太清晰了。
即使是没种过地的人,只要看上一眼图片,也能种出红薯来。
尉迟敬德三两口就把一半红薯给啃完了:“殿下,我和老秦的钱总共买了净水药片,杂交水稻和红薯,还剩下几十,还要买啥?”
光顾着介绍红薯了。
连杂交水稻和净水药片都给忘了、这两个东西也是够厉害的。
一听净水药片可以净化水源细菌,防止疫情,李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殿下”
话虽然没说完,但是大家都懂。
不就是想要几瓶吗?
但是总共就买了四瓶,这个分配就要看李世民了。
李世民看了看,不光李靖眼睛亮了,其他人也亮,这么好的东西,平时放自家井里,还能防止拉痢疾,多好的东西。
“我们还是先研究研究剩下的钱怎么花吧。”
怎么分配?
李世民自己也需要,分配的事还是再等等。
“其他人都是怎么花的?”李世民手指摩挲着已经卷边的小册子,眉头紧锁。这册子他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遍,贵的买不起,便宜的又拿不准主意。
尉迟敬德挠了挠头,掰着粗壮的手指头数道:“周瑜那小子是让姜县令帮着挑的。买了净水药片,往浑水里一扔就能喝;还有个叫望远镜的物件,说是能看清一两里外的东西;大喇叭能让声音传出老远;还有什么阿米西林的药,俺也闹不清治啥病的;对了,还有杂交水稻种子。”
“望远镜?!”李世民猛地合上册子,眼中精光一闪,“此物必须买!”作为马上得天下的帝王,他太清楚这东西在战场上的价值了。转念又皱眉道:“大喇叭暂且不急”
正沉吟间,房玄龄轻抚长须,上前一步:“陛下,臣以为余下的银钱,当购置活字印刷之术。”他目光炯炯,“五姓七望之所以能世代簪缨,无非仗着家中藏书万卷。若得此术,不出三年,天下寒门士子皆可读圣贤书矣。”
他从在小册子上看到活字印刷的那一天就在等待发工钱。
杜如晦闻言立即附和:“玄龄所言极是。现在一本书要抄写三年之久,抄写不易,若有活字印刷”
唐代五姓七望(崔卢郑王等)掌控大量藏书,寒门学子借书困难还需抵押田产,寒门学子读个书本来就不容易,还遇见这种门阀。
活字印刷可以有效大力的打破门阀的知识垄断。
房玄龄、杜如晦与五姓七望无直接姻亲或政治同盟关系,且因推行科举、抑制门阀,客观上站在五姓七望的对立面。
活字印刷还可以方便政令传播。
李世民目光在几位心腹大臣脸上扫过,有人目光躲闪,但无法回避,抚掌大笑:“善!就依二位爱卿所言。”他转向尉迟敬德,“敬德啊,这活字印刷术”
尉迟敬德寒门出身,和五姓七望没什么牵连。
“得嘞!”尉迟敬德一抱拳。“俺这就去找姜县令,保准把那个什么活字印刷给陛下弄回来!”——
作者有话说:往后都固定十二点更新了[彩虹屁]大家不要跑空,之前不太懂,不懂时间和字数这些,我以为日三就够了,以后我会努力的,谢谢大家的支持[垂耳兔头]
第33章 李世民看电视
尉迟敬德除了想要活字印刷术之外,还想给李世民带回去一个惊喜。
—电视机。
虽然秦始皇看了暴怒,周瑜看了落泪。
但是尉迟敬德坚信,他们陛下没有秦始皇的暴躁,也不会像周瑜一般英年早逝。
大唐更不会像秦朝一样二世而亡。
当尉迟敬德信心满满和姜戈提出要看电视机的请求时。
姜戈难得犹豫了。
这个电视剧吧,其实对历史人物的伤害很大的,有的人物就被这个电视剧人物给抹黑的很严重。
要是说周瑜是性格上的抹黑。
那电视剧对李世民的塑造可谓毁誉参半,不说那些狗血的感情线,光是一个高句丽射瞎眼睛的造谣。
姜戈感觉二凤殿下要是看见了能气好几天。
不带这样抹黑人的!
“你确定?”声音里充满不自信,上次周瑜看《三国演义》就看到周瑜之死,剩下的说什么也看不下去了。
因为啥?
道心破碎了。
周瑜自认问心无愧,谁承想死了之后被人写成那副德行,谁的道心不破碎啊?
尉迟敬德却是一拍胸膛,豪气干云:“姜县令尽管放心!咱们陛下何等胸襟?区区后世戏言,岂能动摇圣心?”
也是。
二凤的胸怀要是不大度,能和魏征成就君臣佳话吗?对待功臣也是出了名的宽厚。
应该大概没问题。
见尉迟敬德信誓旦旦的模样。
姜戈还是让尉迟敬德把电视机带回去了。
并且贴心给李世民调好了电视剧观看顺序,一部楚汉传奇就能让秦始皇破防、一部三国演义可以让周瑜道心破碎。
她还挺想知道李世民看完《贞观之治》的反应,而且姜戈还在后面李世民留了一个惊喜。
^_^
太极殿内,烛火摇曳,映得殿中那台古怪的电视机泛着幽光。李世民负手而立,黄色龙袍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沉。他盯着那方黑漆漆的匣子,眉头微蹙。
“陛下,此物当真能显现后世之事?”长孙皇后轻移莲步,走到李世民身侧,凤眸中带着几分好奇。
一个黑漆漆的物件竟然能有如此大的神通?
这个姜县令还真是偏爱陛下啊。
李世民握
住她的手,温声道:“姜县令说,此乃后世之物,能让我等一观千年之后的评说。”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只是不知是好是坏。”
对于后世会如何记载玄武门之变一事,李世民心里揣揣,可能是时间淡化了矛盾,李世民有时候还会想起大哥李建成,想起少年时共同随父亲在太原生活,还想起他们并肩作战对抗隋朝官兵。
本就是同母所生,骨肉相残,也不是他想要的。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指尖轻轻抚过他的掌心:“无论后世如何评说,陛下开创的盛世,必当流芳千古。”
是啊。
大哥虽然没了,但现在大唐有了仙人相助、杂交水稻、红薯
大哥,你就安心地去吧。
大唐会越来越繁荣昌盛的。
李世民心中微暖,正欲开口,却听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魏征大踏步走入殿中,身后跟着房玄龄、杜如晦等一众重臣。魏征眉头紧锁,直截了当道:“臣闻陛下得了一件奇物,能窥未来?此事关乎国运,还请陛下慎重!”
魏征是前东宫太子的人,玄武门之变后被囚,李世民惜才,破格启用。
李世民朗声一笑:“魏征啊,你倒是消息灵通。”他指了指电视机,“既然诸位都来了,不如一同看看?”
房玄龄与杜如晦等人对视一眼,拱手道:“臣等愿随陛下一观。”
谁不想看看后世人怎么评价他们的?
对他们而言身后名可是比身前名还要重要的东西。
李世民点头,示意尉迟敬德按下遥控器。
"贞观之治"四个大字在屏幕上缓缓浮现,伴随着庄重的乐声,画面徐徐展开——
“武德九年,玄武门之变。”
殿内瞬间寂静。
玄武门之变,大殿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参与了,他们一起策划了玄武门之变,开启了大唐玄武门继承法的先河。
如果有人问他们后不后悔?
不后悔!
下次有机会还这样干。
屏幕上,年轻的李世民身披铠甲,手持长弓,目光冷峻。在他对面,是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箭矢破空,血溅宫门。
李世民的手指微微收紧,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那日的记忆,他从未忘记。
从那一日起,他的名声是再也洗不白了。
尉迟敬德猛地抬头,声音微颤:“陛下”
李世民抬手止住他的话,沉声道:“继续看。”
画面一转,年轻的李世民登基称帝,改元贞观。他励精图治,虚心纳谏,与群臣共商国事。
国家繁荣昌盛,百姓生活安稳。
这些可都离不开他们的努力。
“这”房玄龄看着屏幕上自己与杜如晦夜以继日地批阅奏章,不由失笑,:后世倒是把臣等画得颇为勤勉。”
杜如晦捋须点头::只是不知,这后世之人,如何看待贞观之政?“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让所有人面色骤变——
“贞观十年,长孙皇后病逝”
“什么?!”李世民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长孙皇后,只见她面色微白,却仍强自镇定。
长孙无忌面露担忧,他和妹妹感情很深,幼年父亲去世,他十岁,妹妹八岁,异母兄长长孙安业赶出家门,由舅舅高士廉抚养二人。
虽然在史书中几乎没有两人直接交流的记载,但是从长孙皇后多次劝阻李世民不要给外戚太大权力、长孙皇后在世时长孙无忌非常知进退、长孙皇后病危时,特意召见长孙无忌交代后事、向李世民求情保全兄长
他们是亲兄妹,也是互相的依靠,但是这种血缘关系到李世民当上皇帝之后就势必会掺杂一些政治利益。
屏幕上,长孙皇后躺在病榻上,气息微弱。李世民跪在榻前,紧握她的手,眼中含泪:“观音婢”
“陛下。”长孙皇后轻声唤道,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臣妾不能再陪您了”
“不!”李世民一拳砸在案几上,茶盏震翻,茶水泼洒一地。他猛地转头,死死盯住电视机,“这不可能!观音婢如今身体康健,怎会”
长孙皇后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陛下,生死有命,何必动怒?”
李世民胸口剧烈起伏,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朕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既然有仙人相助,这种事情就绝不会发生。
“贞观十七年,太子承乾谋反”
“荒谬!”李世民怒喝一声,“承乾本就是太子为何要造反?”目光如电般射向站在一旁的太子承乾。
李承乾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下:“父皇!儿臣绝不会”
造反。
这两个字,他不敢说出口。
李世民没有理会他,继续盯着屏幕。只见成年的李承乾神色阴鸷,与侯君集密谋造反,最终事败被废。
“侯君集?!”李世民猛地看向武将队列中的侯君集,眼中杀意凛然。
侯君集浑身一颤,跪伏于地:“陛下!臣对天起誓,绝无二心!”
至少现在的侯君集从没想过。
李世民冷笑一声:“是吗?”
“魏王李泰争储,晋王李治继位.”
画面中,李泰与李治明争暗斗,最终李治登基,而武则天逐渐掌权
一个女子掌权。
糊涂!
“够了!”李世民厉喝一声,猛地关闭电视机。殿内一片死寂,唯有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这个李治肯定是观音婢所出,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上了,这么糊涂的孩子,李世民不想要。
长孙皇后心里的想法和李世民一样,这么糊涂的孩子还不如不要算了,省的十月怀胎的辛苦。
帝后夫妻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这个孩子还是不能要。
但是他们两个没想到的是,《旧唐书高宗本纪》记载李治“贞观二年六月庚寅,生于东宫之丽正殿。”
换句话说就是现在李治已经在长孙皇后肚子里了。
父皇母后我来啦(孕肚版)
李世民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地扫过殿中众人。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在御案上轻叩几下,每一声都似重锤敲在群臣心头。
“承乾。”帝王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少年太子急忙出列,衣袖因动作太急而带起一阵微风。他单膝跪地,仰头时眼中闪烁着期待:“儿臣在!”
“即日起,每日辰时,立政殿候着。”李世民微微俯身,冕旒的玉串轻轻晃动,“朕要亲自教你批阅奏章,讲解为君之道。”
骨肉相残的痛苦,李世民不想尝,就让玄武门之变截止在他这一辈吧。
子孙后代不要再自相残杀。
李承乾重重叩首,额头触及冰冷的金砖:“儿臣定当勤学不怠,不负父皇教诲!”
李世民直起身,目光转向殿侧。他的视线如利剑般穿透空气,落在那个身形微胖的少年身上。
“青雀。”
李泰浑身一颤,急忙上前行礼。他动作看似从容,但宽大的衣袖下,手指却在微微发抖:“父皇”
李世民凝视这个最宠爱的儿子,眼神渐渐柔和:“你的文采斐然。”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转冷,“但储君之位,关乎社稷存亡,非才学可轻取。”
李泰脸色煞白,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深深俯首,声音哽咽:“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殿中气氛凝滞,众臣屏息。李世民突然转身,龙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武将队列中的侯君集。
“君集。”
这两个字如冰锥刺入侯君集心脏。这位沙场悍将竟踉跄了一下才出列跪倒:“臣臣在。””幽州都督之职,明日交予李绩。”李世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回府静思己过,无诏不得出。”
留下他一条命,是李世民的仁慈。
侯君集浑身颤抖,铠甲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他重重叩首,额头撞击地面的声响回荡在大殿中:“臣领旨。”
长孙皇后悄然上前,纤纤玉手轻轻搭在丈夫紧绷的手臂上。她的声音如清泉流淌:“陛下”
李世民反手握住妻子的
手,温情脉脉,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此刻安稳。
众臣有些不忍直视,尉迟敬德手被肉麻的攥了起来,却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遥控器。
只听见:
“唐朝皇帝,你真的投降吗?”
画面中一个身着奇异甲胄的将领,正用长刀抵着一位眼覆白纱、跪地求饶的帝王。
“请饶我一命,将军。”那帝王颤声哀求,态度卑微。
唐朝皇帝?
殿中死寂。
众人死死盯着荧幕,看了好一会原来那个卑微的帝王竟然是陛下。
“啊这”
魏征喉结滚动,竟一时失语。
李世民缓缓起身,黄色龙袍无风自动。他眯起眼睛,一字一顿:“这画中之人——是朕?”
“朕从不会如此作态,朕也不会败!”
李世民大袖一挥:“看来这电视剧并不可信,侯君集!”
被点到名字的侯君集浑身一震,急忙出列跪倒:“臣在!”
李世民大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声音低沉而危险:“朕记得,你擅奇袭,精骑射。”
侯君集额头渗汗:“陛下过誉”
“朕要你——”李世民骤然提高声调,“踏平高句丽!”——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招聘新人,大家可以猜一下是哪个朝代的[害羞]给自己求一下作收[害羞]我只是想留个钩子[捂脸笑哭]怎么又骂我是韩国人
第34章 招聘郑和
有人愤怒就有人喜悦。
孙权已翘首以盼许久,东吴上下皆知,今日乃是周瑜发放工钱的日子。
众人伸长了脖子,满心期待。
尤其是吕蒙,他心心念念着“千里眼”和“顺风耳”。
要知道,在古时的战争里,信息传递极为不便,烽火台、快马传令、打旗语,这些手段与对讲机相比,简直落后得不值一提。
所以,吕蒙初次见到对讲机时,便一眼洞悉了这物件在战争中的巨大价值。
刹那间,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
周瑜稳稳地拎着东西,出现在众人眼前。
吕蒙眼疾脚快,第一个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急切喊道:“都督!那‘千里眼’可带来了?”
“岂止是千里眼。”
周瑜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不紧不慢地从布囊中掏出一物。只见那望远镜在炽热的阳光下,冷冷地泛着神秘的光泽。
“这又是个什么稀罕玩意儿啊?”吕蒙满心疑惑。
说好的千里眼呢,怎么变成了这模样?
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失落与郁郁之色。
周瑜瞧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把望远镜架在吕蒙眼前,示意他举目远眺。吕蒙半信半疑地望去,刹那间,浑身猛地剧烈颤抖起来,失声惊呼:“竟能清晰瞧见三十里外的芦苇荡!”
此言一出,众将皆惊,现场一片哗然。
“这就是千里眼!”周瑜拍了拍吕蒙的肩膀,日思夜想,真见到换个颜色就不认识了。
孙权迫不及待地夺过望远镜,双手微微颤抖着看向远方。可不,江对岸百姓家中袅袅升起的灶烟,都清晰得仿佛近在咫尺!
“此物若能用于作战……”孙权的话语还未落下。
周瑜又从容地掏出了净水药。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只需投一片入水,人饮用后便安然无恙。”周瑜平静地解释道。程普老将军听闻,猛地一拍桌案,声音中满是懊悔与感慨:“若早有这东西,我东吴的大好儿郎,何至于因痢疾白白折损!”
“还有这物件。”周瑜最后高高举起扩音喇叭,轻轻一按开关开口,瞬间,一声如雷霆般震耳欲聋的声响骤然响起:“东吴儿郎听令!”那声响之大,直接震得帐幔剧烈翻飞。
吕蒙毫无防备,吓得一屁股直接跌坐在地。
而最令人震撼的,当属那杂交水稻种子。
当周瑜说出亩产至少十石时,张昭手中的笏板“啪嗒”一声,毫无征兆地掉落在地。
要知道,这一年江东的良田,亩产不过三石而已。
孙权眼眸中,如闪电般爆射出耀眼的精光,兴奋喊道:“有此等神物,还愁破不了曹贼!传令——”
“主公—”
周瑜赶忙上前,拦住了激动的孙权。
“这个杂交水稻无法留种啊。”
与此同时。
大秦的营帐内,同样上演
“多少?”嬴政满脸难以置信,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你说亩产多少?”他再次追问,呼吸声也变得格外沉重。
也难怪他如此激动,秦国当下水稻亩产不过两石左右,可若真有亩产十石的稻种,那大秦必将如虎添翼,国祚昌盛,千秋万代不在话下,往后也不会再有人骂他是暴君了。
“亩产十石。”黑夫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回复着。
嬴政双手紧紧攥着椅子扶手,声音低沉却又难掩急切:“种子呢?如今在何处?”
“还在商城里,大王若不下令,小的不敢轻举妄动。”黑夫老老实实回话。
话刚落音,却冷不丁听到一声暴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买!”
此时的姜戈,又在忙些什么呢?
她正兴致勃勃地骚扰着004:“在?爆个ssr,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实力?”
话音刚落。
系统那熟悉的电子音便再次悠悠响起:“叮,检测到松阳县城衙役职位空缺,现整理一份招牌名单,可招聘一名衙役,招聘完成后奖励500元。”
嘿,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想什么就来什么。
姜戈心情良好,浏览着人物简历,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安禄山
朝代:唐
身份:节度使。”
不是,姜戈要安禄山这玩意儿干啥啊?
她也不爱看胡旋舞,更不喜欢认干儿子,别进来一颗老鼠屎把整个松阳县给嚯嚯了。
这样的人,pass!pass!pass!
继续往下看。
“赵高
朝代:秦
身份:太监。”
姜戈真的有点无语,合着秦始皇刚把赵高给杀了,她就把赵高给招过来是吧?
她也没病啊。
她想要的是ssr,不是坏人中的ssr,历史上的大部分太监都是以不好的名声留名青史,赵高尤甚,这样的人物要来干嘛?都不是干活的料。
就在这个当口。
一个特别的太监,闯进了姜戈的视线。
“郑和
朝代:明
“身份:太监。”
如果说太监里也有ssr,那非郑和莫属,明朝著名航海家、军事将领、外交家,更有七次下西洋的航海活动,这样的人物来做松阳县的衙役,好像有点吃亏。
姜戈转念一想,哪一个来松阳县做工的历史人物不是人中龙凤呢?
而且前几个根本没法选,还是郑和吧。
她还没选过明朝的人呢。
直接按下发送聘书的按键,不管了,先睡觉。
洪武二十五年,这一年太子朱标巡视陕西,朱棣驻守边疆,而此时的郑和还叫马和,没有被朱棣赐姓郑,年岁也轻。
(为了方便代入,文中还是叫郑和。)
郑和还是一个给燕王朱棣牵马的小太监,即使脑袋里出现了些奇怪的东西,郑和也只以为是这几日累着了,脑袋都神志不清。
直到天上又飘飘荡荡飘下来一张纸。
看到纸上的内容,郑和还有一种如同在梦里的感觉,这
样的奇遇,真的会轮到他吗?
郑和自十几岁被明军俘虏后,人生便历经坎坷,幸运之事少之又少。
唯一能称得上幸运的事,便是遇到了燕王朱棣,燕王不仅不嫌弃他的出身,还对他颇为重视。能遇上这样的主子,已然是他莫大的福气。
郑和对朱棣,心中满是感激与忠诚,所以,一遇到这等奇事,他第一时间便跑去禀报燕王朱棣。
“三保,你是说,有仙人招聘你?”朱棣正在大营中,刚结束一场激烈的战斗,身上还散发着热腾腾的血腥气,目光如苍鹰般锐利。
并非他不信任三保,只是这等事情,听起来实在太过荒谬,让人难以置信。
仙人?
这个世界上哪有仙人?
若是真有仙人,他爷爷奶奶怎么饿死了?穷人可不会作恶事。
郑和恭敬地叩首,“王爷请看。”随后神色庄重地在纸张上按下手印。
刹那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张纸竟毫无征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何种魔术?”朱棣久经沙场,南征北战,见识过不少新奇玩意儿,诸如口喷烈火、胸口碎大石、火中取栗
可那些不过都是江湖人为了混口饭吃,耍弄的小把戏罢了,当不得真。
“三保,这可骗不了本王。”朱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轻笑,手指向郑和的宽袖,笃定道,“定是藏在你袖子里了,对不对?”
没想到三保也学会这些江湖手段逗闷子了。
郑和见王爷这般认定,心中焦急,额头瞬间沁出细密汗珠,扑通一声再次跪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王爷,小的绝不敢欺瞒您!这绝非魔术,小的也不知其中缘由,只知这是上天赐予的机缘。若能借此为王爷、为我大明效力,小的万死不辞!”
说的时候,还不忘把袖子都提上去,让朱棣看见他空荡荡的胳膊,根本没有地方藏东西。
天上掉了个馅饼砸中了郑和,本来郑和就惶恐,别说王爷还不相信他的话了。
朱棣瞧着郑和诚惶诚恐的模样,心中疑惑更甚,却也隐隐觉得此事或许另有蹊跷,绝非寻常江湖把戏可比。
他踱步沉思片刻,目光再次落在郑和身上,神色凝重道:“三保,此事太过离奇,若真如你所言,关乎我大明兴衰,切不可有半分差池。你且细细回想,从脑袋里冒出那些奇怪念头,到这纸张飘落,其间可还有其他异常?”
郑和紧闭双眼,眉头紧蹙,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片刻后,缓缓开口:“王爷,我的脑海里有许多没见过的东西,甚至有亩产十石的仙种”
大明此时一亩地产量在二到三石,要是真有此仙种,大明的国力至少还能翻上一番,不管怎么说,好像他都不吃亏。
思索良久,朱棣停下脚步,目光炯炯地看向郑和:“三保,本王信你这一次。若你真能借此为我大明送来亩产十石的仙种,本王定不会亏待你。但此去吉凶未卜,你可想好了?若有任何闪失,不仅你性命不保,还可能牵连我燕王府。”
太子朱标的地位无可动摇,要是他真有这仙种,朝堂之上的局势难免震荡。
但是他们此举为国为民!
父皇就是吃不饱饭,因为吃不饱饭当了和尚、因为吃不饱饭年幼就失去了父母、因为吃不饱饭受了很多苦
吃不饱饭,百姓才会想着反。
郑和毫不犹豫,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声响:“王爷,小的这条命本就是王爷给的。能为王爷、为大明效命,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小的也绝不退缩!”
朱棣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那你且准备准备,若再有消息,第一时间告知本王。”
“现在,只待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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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航海家郑和
郑和瞪大了双眼,彻夜未眠,硬生生地挨到曙光破晓,他满心忐忑,思绪如麻,对即将踏入的全新世界充满未知的惶恐。
姜戈则截然相反,一夜好眠,睡得悠闲自在。
若不是要迎接郑和,她很少会在天色尚早时就前往吏房。毕竟,在这吏房共事已有一段时日,彼此间也算熟络。
平日里,如果没什么事,姜戈很少来吏房。所以,她这一来,众人心里都清楚,怕是有事发生,只是尚不清楚这事儿是福是祸。
“姜县令!”
尉迟敬德的大嗓门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这位黑脸将军堵在门口,活像尊门神——虽然他现在确实兼职这个。
“您可把俺坑苦喽!”
好好的太子,怎么就突然谋反了呢?
电视剧里的太子说什么:“谋反是为了自救,自救必然冒犯根源……你让魏王住进武德殿。”
尉迟敬德听了后,心里满是不认同。
自救?
堂堂大唐未来的天子,有什么可自救的?
用这么严重的词,不过是仗着陛下的偏爱罢了,真是因爱生骄,肆意妄为。
在他看来,若陛下真的属意魏王,为何在太子坡脚后还让其监国?
若陛下有意让魏王继位,又为何给太子安排房玄龄、魏征这般能臣做老师?
依尉迟敬德之见,这太子就是坐不住太子之位,想更进一步罢了。
身处太子之位,就得沉得住气、耐得住性子、扛得住压力。
陛下说不想要李治,省的后面兄弟相残,但尉迟敬德总觉得恐怕最后的胜利者还是李治
“怎么了?”姜戈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佯装无辜地反问道。
“就是那个电视剧,不仅编排太子殿下,还说陛下被人射瞎了眼,这不是瞎说嘛!”尉迟敬德身处松阳县,即便满心愤慨,也不敢直接说出造反两个字。
殿下能被人射瞎?
搞笑,殿下不把别人射成马蜂窝就不错了。
李世民世代善骑射,李世民能在奔驰的战马上左右骑射,精准射击要害,先祖李虎也善骑射,就连李渊这个最容易被忽视的太上皇都有雀屏招亲的典故。
“电视剧嘛有点改编很正常。”姜戈眨眨眼。
改编也不是乱编啊。
陛下去玄武门那天明明带了长孙皇后啊,长孙皇后哪来的时间保护太子?
再说了太子有长孙皇后重要吗?
不过,这电视剧也并非全无好处。
尉迟敬德和秦叔宝通过它,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他们知晓了自己的结局——肉身虽会消逝,但肖像将永远高悬于凌烟阁之上。
他们二人一生未犯大错,也未累及后代,反而为后世留下诸多功绩。
秦叔宝看着电视剧里死亡前的自己,都能感受到同样的心情。
人为何会衰老呢?
曾经的他,力能破十军,何等英勇,可为何最终却要饱受病痛折磨?
人在衰老之际,总会生出无数疑问。
但这就是人生啊。
因为心中有诸多疑惑,所以才在这世间走上一遭。
他们在大唐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为这繁荣昌盛的大唐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于他们而言,这就足够了。
秦叔宝转头看向尉迟敬德,心中暗赞,没想到这黑家伙还挺有悟性,比自己更能隐忍,活得也更久些。
这一眼,意味深长。尉迟敬德领会了其中含义,嘿嘿一笑,脸上满是得意。
待周瑜和黑夫人也都到齐了,姜戈却仍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众人不禁心生疑惑,纷纷问道:“姜县令,还有啥事?”
“有新人要来。”姜戈话音刚落。
众人睁大眼睛齐声道:“咋不招聘
我”
周瑜声音温润:“姜县令,应当招聘伯符兄,伯符兄有勇有谋,人人都说他是江东霸王。”
这是周瑜在为孙策求职。
“姜县令,咋不招聘陛下呢?俺陛下可是皇帝,能文能武。”尉迟敬德声音急切。
秦叔宝还在一旁附和。
这是尉迟敬德和秦叔宝为李世民内推。
黑夫嘴唇动了几下,始终没有开口,就在这个当口。
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
只见郑和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面容白皙,透着年轻人的朝气,个头颇高,只是身着的服饰与在场众人截然不同,一看便知是个宦官。
年轻宦官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阳光透过窗棂,当他抬眼时,眸中似有万顷碧波。
\"在下郑和,来自大明,见过诸位。"
什么大明?
从来没听过。
“哪来的阉人?”尉迟敬德心直口快,更多的还是对大明的不满,大唐之前可没有大明,随即被秦叔宝狠狠踩了脚背。
见尉迟敬德这样的反应。
姜戈笑眯眯:“可不要小瞧人,你们要是知道他是谁会吓一跳的。”
吓一跳?
大唐百姓用他尉迟敬德的名号,能止小儿夜啼!
谁不知道鼎鼎大名的尉迟敬德。
“俺尉迟敬德也不是无名之辈。”什么人会让他们吓一跳?
尉迟敬德可看电视剧了,他和老秦以后还是门神呢。
“原来是二位门神,失礼。”郑和淡淡的,并没有恼怒,在没有摸清楚底细之前,还是谨慎些好。
这位是尉迟敬德?
那想必旁边那个大汉就是秦叔宝了。
唐朝的名将竟也被召到了这里,这地方还真是卧虎藏龙。
见郑和如此有礼,尉迟敬德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勉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差不多得了。
“郑和可是航海家,七次下西洋,后世十四亿人还专门用一天来作为节日纪念他,这可是连你们陛下都没有的待遇。”姜戈笑眯眯的,丝毫不认为自己扔了一个炸弹。
十四亿人,什么概念啊?
连尉迟敬德和秦叔宝都懵了,他们自认为大唐繁荣昌盛,陛下英明神武,可是十几亿人,他们大唐连零头都没有啊。
这时候,尉迟敬德才正视面前这个年轻人,面白无须,身上还有为了掩饰什么味道而留下的香味。
不过很是清爽,倒也不算难闻。
怎么看都很普通,不像是比他有名的样子。
姜戈首次明确表露出自己知道历史,但其他人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惊讶,再说了,其实大家早就知道了。
现在他们只是震惊,震惊于郑和的成就。
郑和依旧温润,面上平静无波,做礼道:“愧不敢当。”
低头的瞬间,眼睛闪过一丝锋芒。
航海家?七次下西洋?
听起来多么有吸引力。
但是他的主子可是燕王,太子朱标地位稳固,他又是怎么得到的重用呢?
答案,很可怕不是吗?
再抬头,他还是那个郑和,没有什么威胁。
“不必多礼,叫我姜县令就行,这位是三国时期的周瑜,在松阳县任主薄一职。”姜戈挨个介绍,又拉过黑夫介绍道:“这位是秦朝的黑夫。”
黑夫腼腆对郑和一笑,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好像置之事外,也不急着给秦始皇求职,对于新人的到来,黑夫还是很欢迎的,来了个新人他就能少干点活。
“这两位你也知道,是松阳县的门卫。”尉迟敬德和秦叔宝不用过多介绍,郑和也知道。
“我姓姜名戈,是松阳县的县令,以后称呼我姜县令就好
众人打过招呼后,结伴去上值。
在路上时,郑和忍不住问了姜戈:“姜县令,航海家一事是真的吗?”
话尾消散在风里。他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这双本该捧拂尘的手,后世却说它握过罗盘,丈量过万里海域。多荒谬啊,一个阉人,竟成了乘风破浪的航海家?
吐出一口胸中的郁气。
天大地大,他何尝不想自由自在,但自从十几岁时当了明军的俘虏开始,他的命运就注定是那笼中鸟。
飞?
一个圈养的鸟儿即使飞了出去,也无法重回鸟群,那些异样的目光小鸟真的能承受吗?
至少皇宫里有数不清的笼中鸟,他们才是同类。
郑和只是很想知道那只鸟有没有翱翔过,不过分吧?
迟迟没得到回应,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脖子和背也躬了起来,在之前的岁月里,郑和已经学会了看眼色,他应该再接触接触姜县令了解性格之后再问的。
太草率了。
姜戈突然凑近来:“你有没有见过真正的海?”
郑和呼吸一滞。她怎么
“不是那种水坑哦。”少女县令比划着,“是那种——蓝得让人心慌,明明很平静的水面却能吞噬一切的深海。”
“我”郑和喉结滚动,脖颈条件反射般低垂,脊椎弯成恭顺的弧度。
他没见过。
历史上的郑和是一个伟大的航海家,而现在的郑和却连大海都没见过。
燕王朱棣驻守边疆,主要是在北平,北平与海洋距离远,风沙频繁,又多暴雨。
郑和跟着燕王一起驻守边疆,只见过拳头大的冰雹、哗啦啦的大雨、夹着风沙的北风。
海洋
和现在的郑和是没有关系的。
他在期待什么?难道真信了那些无稽之谈?
郑和不由得嘲笑自己。
“虽然你现在还没有见过大海,但是未来你会征服它。”姜县令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句话就像给郑和吃了一颗定心丸。
——
不得不说,郑和的白日消失给朱棣留下了亿点震撼。
原本朱棣以为郑和是变魔术或是被鬼迷了,他从来没想过真有神仙,古往今来,多少人求仙问道不得踪迹,而郑和在驻守边疆,神仙竟然能找上门?
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秦始皇遣徐福率童男童女数千人求蓬莱仙药,求的是长生不老,汉武帝说自己见过神仙,不过也是一场骗局,为的也是神仙赐药长生不老,唐太宗晚年服用丹药,同样也是为了延长寿命。
多少帝王将相,文人名士都有求仙问道的经历。
朱棣在历史上也有迷信神仙的记载。
朱棣在营帐里转来转去,没想到郑和说的仙人招聘是真的,若真的有神仙,他不立马给爹汇报
后果不堪设想啊。
一封信写了好几遍,圈了改改了圈,最后才写出一封满意的信。
“来人,快马加鞭将这封信送到父皇手中!”——
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的催更,看到了看到了,这几天在上班,休息日会加更哒,大家放心[加油]谢谢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也谢谢大家帮我拓展思路,后面都会写的,慢慢来不急[摸头]
第36章 天命无常
松阳县治安很好。
这还有赖于黑夫他们的外表,那么壮的汉子,尤其是尉迟敬德凶神恶煞的。
别说能止大唐的小儿夜啼,松阳县的小孩不听话,大人也都是用尉迟敬德吓唬不听话的小孩。
比如小孩子哭闹:
“再哭,就让城门口的衙役把你抱回家去。”
这个时候,小孩子联想到凶神恶煞的尉迟敬德,顿时从大哭变成了小声抽泣。
再比如小孩子不乖乖吃饭:
“不好好吃饭,就把你送给看守城门的衙役。”
总而言之,尉迟敬德已经成为了所有小孩子的噩梦。
秦叔宝和黑夫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都是虎背熊腰的壮汉,往街上一站,连地痞流氓都要绕道走。
相比之下,周瑜就显得格格不入——面容俊美,待人温和,走在街上总能引来大姑娘小媳妇的围观。可惜太受欢迎也有烦恼,每次巡街都会造成严重的交通堵塞。
郑和就刚刚好,
在街上巡视时很容易就能和当地的百姓打成一片。
短短一上午,郑和就已经知道这个地方不属于大明,也不属于大明之前的朝代。
这样的地方难道是蓬莱?
但是史书记载蓬莱山在海中,松阳县附近也没有海。
一整天,郑和除了巡视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获取信息,就连中午吃的饭也激不起他的兴趣。
黄焖鸡米饭是好吃。
但是都来一天了,还不把松阳县的底细摸清楚。
回去他要怎么和燕王禀报?
抱着这种心情,硬是挨到了下值时间,黑夫拿工钱买了高产小麦的种子,听姜县令说这个比那个水稻还好呢,这个至少能留种。
尉迟敬德和秦叔宝都不想回去,殿下观看电视剧之后虽然没有对谁造成实质性伤害,侯君集也只是给他降职去攻打高句丽,但是吧
知道了太子以后会效仿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在短短的时间内仿佛老了好几岁,他甚至会想玄武门那日是不是做错了?
姜戈拍了拍尉迟敬德的肩膀,以示安慰,开口道:“让你们陛下别光看唐朝的电视剧,也往后面的朝代看看,看看大唐的百姓多爱戴他这位皇帝,看看后世人如何评价他,这些烦恼就都没了。”
做任何事情都有代价,但收益如果远高于代价,那么人们就不会在意那点代价,这只是成功路上必要的失去。
“真的假的?姜县令这回你可别唬我了。”尉迟敬德对上次那个射瞎眼的电视剧都留下阴影了。
瞎编!!!
“真的。”姜戈态度诚恳,摸着良心说李世民在皇帝这个位置上做的很不错,在他执政期间政治清明,善于纳谏,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军事强大。
实打实的千古一帝。
尉迟敬德和秦叔宝准备再相信姜戈一次。
在他们磨蹭的时间里,周瑜早就下值了,他还要赶着回东吴干活呢。
而第一天上值的郑和,刚回到边疆。
就被朱棣抓了个结结实实:“三保,真的有仙人?这都是真的?仙境什么样?”
信都送去了,现在朱棣还在纠结是不是真的,他要见仙人了!
今天三保给仙人打工,明天仙人就能送长生不老药。
嘿嘿。
即使现在朱棣还没有当皇帝的心思,但是对于长生不老还是追求。
郑和很难开口,虽然不知道未来,但通过与姜县令的交谈,已然隐隐预测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就拿航海这事来说,若太子朱标上位,航海这既能留名青史,又有丰厚油水可捞的美差,为何不交给太子的心腹?
太子身边难道缺得力之人吗?
显然不是。
郑和的脑海中,两种念头如两头凶猛的野兽,激烈地争斗着,一边是对燕王的忠诚,想要如实相告,另一边是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害怕自己的言语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说,还是不说?
最后郑和还是选择告诉朱棣,毕竟隐瞒和逃避不是办法,不过他用了一点小心思。
“殿下,这些都是真的,那个地方名叫松阳县,有许多我们闻所未闻的事物,比如那‘黄焖鸡米饭’,还有能亩产千斤的高产小麦种子,她还知道我”
“没错了,仙人就是无所不知,无人不晓,三保,仙人为什么要招聘你呢?”朱棣还在兴奋之中,郑和给了他准确的答复。
“姜县令说说我是航海家。”郑和不再犹豫,把姜戈对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郑和可以想到的事情,朱棣自然也能想到,他的双手开始变得僵硬,面色凝重,他从没想过当皇帝,至少在朱标在世时,他都没有想过。
“岂不是说,仙人知道未来之事?”朱棣声音晦涩,他挣扎着,但是又忍不住好奇。
郑和点点头:“确实如此。姜县令对大明之事似乎了如指掌,她说我会七次下西洋”
七次?
如果说一次是因为三保的能力,那后面几次是怎么回事。
好像没办法装傻了。
朱棣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他背着手在帐内踱了几步,突然转身问道:“三保,你觉得姜县令此人如何?”
郑和谨慎地回答:“姜县令待人亲和,处事公正,松阳县在她治理下百姓生活还不错。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姜县令似乎对历史走向格外清楚,还提到有些事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朱棣冷笑一声,“本王偏不信这个邪!”他猛地一拍桌案,“三保,明日你再去松阳县,务必打探清楚——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特别是关于大哥和父皇的事!”
郑和暗自叫苦,却只能拱手应下:“属下遵命。”
这时,帐外传来亲兵的通报:“殿下,姚先生求见。”
朱棣神色稍霁:“快请。”
姚广孝手持佛珠缓步而入,目光在郑和身上停留片刻,笑道:“郑公公此行可有收获?”
姚广孝,法名道衍,早年出家为僧,精通儒、释、道三家之学,擅长阴阳术数、兵法谋略,洪武十五年,朱元璋命高僧宗泐为诸王选侍讲僧,姚广孝被推荐给燕王朱棣。
郑和向姚广孝行礼,将松阳县的见闻简要说明。姚广孝听罢,眼中精光闪烁:“有趣。姜县令既能预知未来,又能穿梭时空,此等人物若能为我所用……”
这位"黑衣宰相"向来唯恐天下不乱。对他来说,搅动风云不是为了富贵荣华,纯粹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耐——这样纯粹的野心家,历史上也实属罕见。
朱棣打断道:“道衍大师,此事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弄清情况。”
啥事都有轻重缓急,反正朱棣觉得仙人不可能为他们所用的,神仙滤镜都碎了。
还是先套话,知道未来再说。
姚广孝捻着佛珠,意味深长地说:“殿下,天命无常,唯德者居之。既然姜县令能招聘郑公公,或许……”——
作者有话说:这章应该算是过渡章,字数有点少,大家莫急[熊猫头]
第37章 朱标病逝
刚到了上值时间,姜戈就见到了欲言又止的郑和。
郑和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刀,显然心事重重。
“郑大人,这么早?”姜戈放下手中的公文,笑着招呼道,“怎么,是松阳县的饭不合胃口?”
郑和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姜县令说笑了,黄焖鸡米饭很美味,只是……”他顿了顿,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我只是有些事,想请教姜县令。”
姜戈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郑和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姜县令既知未来,那……太子,……还能活多久?”
这话幸好不是在大明说的,要不然刚说出来的那一刻就被剥皮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姜戈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郑大人,有些事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可燕王殿下已经起疑了。”郑和苦笑,“若我空手而归,只怕……”
姚广孝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是坏人,他只是很想要展示自己,郑和了解姚广孝的心思,所以一直小心翼翼保持着距离,直到这一次被盯上。
在太子朱标位置这么稳的情况下,郑和并不希望燕王殿下会有什么动作,这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姜戈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问道:“郑大人,你觉得太子朱标是个怎样的人?”
比起朱标的结局,她更好奇的是朱棣知道后的选择,史书上记载朱棣是被逼无奈起兵造反,历史真的是这样吗?
历史上记载的朱标和朱棣的感情深厚,在朱棣老年时还会感慨太子朱标待他像待儿子。
不过这也不妨碍朱棣对侄子下手狠就是了。
郑和一愣,随即正色道:“太子殿下仁厚贤明,待臣下宽和,若登基为帝,必是明君。”
这个回答都不需要思考,朱标的个人能力足够做一个明君,这是朝野上下的共同认知,况且太子的脾气比皇上好多了。
他们又不是蛇,哪来的这么多皮被扒?
皇上的重压状态他们都有点受不了,就盼着太子温和些呢。
“是啊。”姜戈望向窗外,目光悠远,“可惜天不假年……洪武二十五年,他在巡视陕西返京后病逝。”
洪武二十五年?
现在就是洪武二十五年,岂不是说
郑和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那、那之后……”
“之后?”姜戈扯了扯嘴角,“建文帝削藩,燕王起兵,四年靖难,天下易主。”
起兵造反
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事干了之后在史书上只能留下千年的骂名,不管你是皇帝还是贩夫走卒,只要起兵造反,必定会在历史上留下一笔。
不过燕王造反肯定比他们更严重,反的是自家人啊!
和唐太宗李世民有什么区别?
郑和踉跄后退一步,扶住桌沿才稳住身形。尽管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这个未来,仍让他如坠冰窟。
“没有……别的可能吗?”他声音发颤。
这个骂名不能背啊。
姜戈摇头:“历史大势难改,但细节可变。比如——”她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若有人能提前告知朱标注意身体,又或者,让燕王早些知道世界很大……”
世界很大,何必把眼光放在一个大明呢?
外面还有非洲、美洲、欧洲
如果朱棣去这些地方,还不用学英语了耶。
只需要花几块钱就能在系统商城里买上一张大明时期的世界地图。
等姜戈把世界地图展开在郑和面前时。
郑和低头看去——只见纸上绘着古怪的弧形线条,中央一片形似弧形的轮廓旁标注“大明”二字。他的目光顺着线条游移,在大明右侧看到标着“倭国”的虫卵状小岛,而左侧
“这这是”他的手指悬在图纸上方微微发颤,“西洋诸国?可为何”
为何占城、真腊这些他熟知的南洋国度,在这图上竟小如芥子?为何在大明更西之处,还有数倍于中原的庞大陆地?
“此乃世界地图。”
“不可能!”郑和突然失态地打断,“大明的地图上明明”话到一半突然噤声。他想起三年前随燕王入宫时,曾偷瞄到陛下珍藏的天下总图——那上面西域以远皆是空白,只题着“蛮荒之地”四个大字。
在古代绘制一张地图很困难,因为没有精准的测量工具、还有天圆地方的误解,世界外围常标为“蛮夷之地”或“无尽海洋”,
“世界很大,又不是只有一个大明,历史也不是不可改变的。”姜戈还是提醒了一下。
郑和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姜县令的意思是……”
“我只是个旁观者。”姜戈摊手,“但历史从来不是一条直线,郑大人,你说呢?”
郑和深深看了她一眼,郑重抱拳:“下官明白了。”
一卷泛黄的图纸在案几上缓缓展开,姜戈指尖轻点松阳县水系脉络,抬眼看向郑和。
“郑大人,这松阳河年年泛滥,下游千亩良田时涝时旱,百姓苦不堪言。”她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我想让你全权负责水利修缮一事。”
郑和微微一怔。
他虽是燕王府内官,但自幼随军,精通测绘、调度,以后还是一个伟大的航海家,水利修缮这种事情算是小意思。
“下官领命。”郑和抱拳,声音沉稳,“只是……”
“只是什么?”
“水利工程耗资巨大,需征调民夫,动支钱粮。“郑和直视姜戈,“县衙库银可够?”
刚来没多久,郑和已经对松阳县衙的财务状况有了基本的了解,水利修缮是一个大工程,所用民夫众多,花费肯定不少。
姜戈唇角微扬,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奇怪的工具。
“认识这个吗?”
郑和摇头,他也有小册子,但是是姚广孝和朱棣在研究,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呢。
“这是金属探测仪,可以检测到地下矿脉。”姜戈穷了这么些天,可算想到一个能赚钱的东西了。
金属探测仪。
在现代可以说是鸡肋的工具,探测的东西不属于私人。
郑和接过那奇怪的金属探测仪,手指抚过冰凉的金属表面。仪器的造型古怪,一端是圆盘状的物件,另一端延伸出长长的柄,柄上还嵌着几个他看不懂的符号。
“此物真能寻得矿脉?”郑和迟疑地问道。
姜戈神秘一笑:“不仅能寻矿,还能分辨金银铜铁。郑大人不妨去附近的山一试,就是动静不要太大。”
郑和将信将疑,但想到松阳县种种神奇之物,还是郑重地将仪器收好。
“对了,”姜戈又补充道,“使用时需注意,此物对三丈以内的金属反应最为灵敏。若遇强烈反应,必是发现了富矿。”
反观大明,姚广孝作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朱棣虽然心里焦急,但是见姚广孝的姿态,也只好按耐下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一道白光闪过,郑和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人影刚一出现,朱棣就迎了上去,本来他对郑和就不错,仙人招聘之后,别说多热情了。
郑和刚一站稳,朱棣便已大步上前,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眼中热切几乎要溢出来。
“三保,今日如何?可曾见到仙药?”朱棣压低声音,指尖不自觉地用力,捏得郑和肩胛生疼。
郑和喉头滚动,目光微垂,不敢直视朱棣灼灼的眼神。他沉默片刻,终于低声道:
“殿下……臣今日,得知了一些事。”
朱棣眉头一皱,察觉到郑和语气不对,手上力道稍松:“何事?”
什么事比长生不老还重要?
郑和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太子殿下……恐怕命不久矣。”
朱棣瞳孔骤然紧缩,手指猛地收紧,又倏地松开。他后退半步,脸色瞬间阴沉如铁:“你说什么?”
他承认他是有一点小想法,但是这些小想法在朱标还在的时候只能是虚幻的泡泡,太子地位太稳,更何况太子朱标对朱棣很好。
他从没想过要大哥死。
朱棣幻想的是父王看到他突出的能力,力排众议让他当太子。
郑和不敢抬头,声音愈发低沉:“姜县令说……太子殿下,将于今年病逝。”
“今年?!”朱棣嗓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住,眼神凌厉地扫向四周,确认无人偷听,才咬牙道,“你确定?”
大哥从陕西巡视回来后,朱棣是接到消息说大哥身体虚弱,但朱棣并没有多想,毕竟大哥正值壮年,又没有陈疾。
郑和点头:“姜县令所言,从未有误。”
朱棣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情绪翻涌——震惊、不可置信、愤怒、悲痛,最后竟隐隐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猛地转身,一拳砸在案几上,茶盏震翻,茶水泼洒一地。
“大哥……怎么会……”
姚广孝原本站在一旁,神色淡然,此刻却微微眯眼,缓步上前:“殿下,天命无常,生死有数。”
出家人生死本就看淡,他这时甚至还有一种机会来了的预感。
朱棣猛地抬头,眼中血丝隐现:“天命?天命为什么要夺我大哥性命?”
这句话注定没有人会回应他。
郑和沉默片刻,又道:“还有一事……”
朱棣目光如刀:“说!”
郑和闭了闭眼,终于道:“太子殿下病逝后,建文帝继位……削藩。”
建文帝是谁?
大哥的嫡子朱雄英早逝,难不成是次子朱允炆?
父王还真是偏心啊。
朱棣浑身一僵。
“削藩?”他声音极冷,一字一顿,“削谁的藩?”
郑和低声道:“……燕王府。”
一瞬间,屋内空气仿佛凝固。
朱棣缓缓直起身,脸上所
有情绪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可怕的平静。他盯着郑和,缓缓问道:
“然后呢?”
郑和声音几不可闻:“……殿下起兵,四年靖难,登基为帝。”
“轰——!”
朱棣一脚踹翻案几,木屑四溅。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似有风暴肆虐,却又在下一刻归于可怕的冷静。
“好……好一个建文帝!”他冷笑一声,嗓音沙哑,“本王若不反,便是坐以待毙;若反了,便是乱臣贼子?”
本来他还以为这个侄子是和大哥差不多的性子,没想到是这么凶残的性格,他们可是亲叔侄啊!
朱允炆对自己的亲叔叔也能下得去手!
真是
没有人敢在朱棣暴怒的时候开口,空荡的空间里,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在这个时候。
姚广孝忽然轻笑一声,捻动佛珠:“殿下,天命无常,唯德者居之。”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可以说是明示了。
朱棣猛地转头看他,二人目光相接,一切尽在不言中。
良久,朱棣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已恢复锐利。
“三保。”他声音低沉,“姜县令可曾说……此事,能否改变?”
如果能改变,谁甘愿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
想想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门之变这个污点,史书怎么记载也绕不过去。
郑和沉默一瞬,道:“姜县令说……可以。”他恭敬地展开那幅从松阳县带回的世界地图。
朱棣的目光,在扫过地图边缘的瞬间骤然凝固。
“这……是何物?”他的指尖悬在图纸上方,微微发颤。
“回殿下,此乃天下全舆图,松阳县姜县令所赠。”郑和低声道,“此图绘尽四海八荒,凡日月所照,皆为华夏所未详。”
“姜县令还说世界很大,不是只有一个大明。”
朱棣的呼吸明显加重。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地图中央——大明疆域,竟只占其中一小块!
朱棣踉跄后退两步,突然仰天大笑:
“好啊!好啊!我生来就该开疆拓土!”
洪武二十五年,藩王未经皇帝诏令是严禁擅自离开封地的,更不允许无诏回京。
这是朱元璋立下的规矩,没有人敢违背。
在原来的历史里,直到太子朱标去世,朱棣仍驻守北平。
违反规定的代价巨大,朱元璋对将领,藩王极度警惕,朱棣若是擅离职守,代价是无法想象的。
但是这一次,他准备违反一次。
有了仙人招聘,又有大哥的死讯,朱棣不得不去。
深夜,北平燕王府。
夜色深沉,烛火摇曳,映照出朱棣眉宇间的凝重。他紧握着徐氏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
“妙云,大哥病危,我必须回京一趟。”
徐氏眸光一颤,指尖微微发冷,却未抽回手,只是轻声道:“殿下,无诏离藩,是死罪。”
这个规矩朱棣心里清楚,但是他不得不回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哥死,他要争,但是不想和死人争。
朱棣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决然:“我知道……但大哥待我如手足,若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此生难安。”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却更沉:“况且,仙人示警,父王若得知,我们……”
失去长子的父王,朱棣虽然没见过,但是光是平时父王对大哥的样子也能知道,肯定如老虎一般。
徐氏呼吸一滞,良久,缓缓点头:“妾身明白了。北平之事,殿下如何安排?”
烛火在朱棣眼中跳动,映照出他眉宇间罕见的犹豫。徐氏的手在他掌心里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抽离。他知道,这个决定一旦做出,便再无回头之路。
“殿下”徐氏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若父王震怒”
这几年,朱元璋的脾气越来越不好。
朱棣深吸一口气,松开妻子的手,转身走向窗前。北平的夜色深沉如墨,远处城墙上的火把如同星辰般闪烁。那是他的领地,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枷锁。
“张玉!朱能!”他突然高声喝道。
门外立刻传来铠甲碰撞的声音。两名心腹将领快步走入,单膝跪地:“王爷!”
朱棣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有力:“即日起,北平防务由张玉全权负责。九门守备,交由朱能调度。”
张玉猛地抬头:“王爷,您这是”
“本王要回京一趟。”朱棣终于转过身来,目光如炬,“此事绝密,除在场之人外,不得泄露半分。”
朱能面色大变:“王爷!无诏回京,这可是”
死罪啊。
“本王知道是什么罪。”朱棣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以北平不能乱。蒙古人若知本王不在,必会趁机南下。你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以为本王仍在北平。”
张玉与朱能对视一眼,同时抱拳:“末将誓死效忠王爷!”
朱棣点点头,又转向徐氏:“妙云,府中事务就交给你了。高炽虽年幼,但聪慧稳重,可助你一臂之力。”
徐氏抿了抿唇,眼中泪光闪动,却倔强地没有落下:“殿下放心,妾身定当守好燕王府。”
“还有一事。”朱棣突然压低声音,“去请道衍大师来。”
片刻后,一袭黑衣的僧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姚广孝面容枯瘦,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双手合十,向朱棣行礼:“王爷深夜召见,必有要事。”
朱棣直视姚广孝的眼睛:“大师,本王要离府数日。若朝廷来人问起”
姚广孝微微一笑,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王爷偶感风寒,闭关静养,概不见客。”
“若父王亲自下诏”
“那便说王爷病情加重,已昏迷不醒。”姚广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待王爷归来,自然痊愈。”
朱棣深深看了姚广孝一眼,这个和尚的胆识与智谋,正是他此刻最需要的。“好。北平就拜托大师了。
姚广孝合十一礼:“王爷此番回京,凶险非常。贫僧有一言相赠——见机而作,当断则断。”
朱棣心头一震,明白姚广孝话中深意。他不再多言,转身对徐氏道:“为我准备便装,再选十名精锐亲兵,即刻出发。”
徐氏强忍泪水,匆匆离去准备。朱棣则取出地图,仔细规划路线。他不能走官道,那里遍布朝廷耳目;也不能带太多人,否则太过显眼。
还要带上郑和。
这一趟回去的路,要细细规划。
“殿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有仙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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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唐玄宗李隆基
“殿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有仙人相助?”
姚广孝的提醒让朱棣立马回神,是哦,他还操心怎么回去,直接让仙人帮忙不就好了。
省的父王不信。
也省了北平到南京之间的路程时间。
不过要等三保睡醒之后再说,白天要去仙人那里做工,不睡够怎么行?
姚广孝听了这个理由,手不由得一僵,他要睡觉其他人就不要睡觉吗?
怎么还厚此薄彼?
而听到郑和这个要求的姜戈一愣,有没有更快回到南京的方式。
有意思。
系统商城里有汽车、摩托车、自行车、甚至还有飞机,但是这些东西对于古代路况来说不太适合。
屁股都能颠飞。
姜戈犹豫:“我想想吧。”
听到姜戈说要想想的郑和,眼光微闪,没有利益的再次请求果然很难打动人。
松阳县很缺钱,至少姜县令很需要,比起寻找矿脉,他有一个主意。
郑和站在松阳县郊的河岸,手指捻着湿润的泥土,眼中精光闪烁。
“这土质……”他蹲下身,捏碎一块河泥,“黏性足,杂质少,比官窑的料子还细。”他曾经监督过燕王
府的建造,明代官窑技术成熟,他熟悉砖窑的建造。
黑夫巡视路过,瞅见郑和对着泥巴发愣,咧嘴一笑:“郑大人,您这是要捏泥人?”
郑和抬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不,是给姜县令送份大礼。””这附近可有砖窑?”
黑夫挠了挠头:“往北二里好像有一个旧砖窑,但是平时也没有人。”
都上值多久了,这松阳县的一草一木都摸的清清楚楚。
别说这颇有名气的砖窑了。
郑和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屑:“走吧,带路。”
穿过一片杂木林,一座低矮的土丘出现在眼前。
丘体侧面开着一个黑黢黢的拱形洞口,周围散落着些残破的砖块。郑和弯腰钻进窑洞,里面弥漫着陈年的烟熏味。他借着外面的光线看清了内部结构。
“典型的馒头窑”
馒头窑是传统窑炉的一种,因其外形近似馒头而得名,属于半倒焰式窑,火焰从火膛上升至窑顶后,部分倒流向下,再从烟囱排出。
郑和用手指轻叩窑壁,发出沉闷的响声,“壁厚不足,火道太直。”他蹲下身,从地上捡起半块残砖,借着烛光仔细观察砖体断面。砖心呈现出不均匀的灰黑色,边缘则泛着暗红。
黑夫好奇地凑过来:“这颜色咋花花绿绿的?”
“火候不均。”郑和用指甲刮过砖面,”外层过火,内里欠火。烧窑时热气走得不匀。”他将残砖翻过来,底部粘着些砂砾,“泥料也没筛净。”
走出窑洞,郑和绕着土丘转了一圈,不时用随身带的短杖戳探地面。在窑体背面的斜坡上,他发现了几道被雨水冲刷出的沟壑。
“看这里。”郑和指着沟壑中露出的土层,“窑顶覆土太薄,保温不足。烧窑时热气都从这儿跑了。”
黑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难怪大家都说这窑费柴火,十担柴烧不出三担好砖。”
因为这窑费柴又难烧,品质也不好,渐渐的就荒废了。
郑和从袖中取出素纸和炭笔,迅速勾勒出窑体的轮廓,在关键部位标上记号。画完后,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松阳河:“咱去看看取土的地方。”
河边的取土坑已经积了半池雨水。郑和用木棍搅动池水,待浑浊稍减,他俯身舀起一捧泥浆,让泥水从指缝间缓缓流下。
“好泥!”郑和眼睛发亮,“这泥浆细如面粉,沉淀后必定细腻紧实。”他从不同位置取了五份泥样,分别用油纸包好,“回去要仔细验看。”
县衙偏厅里,郑和将五份泥样摆在长桌上。他取来五个陶碗,分别放入等量的泥土,再倒入清水搅拌成浆。
“赵师傅,你看这泥浆沉淀的速度。”郑和对闻讯赶来的老窑工赵大锤说,“泥质越细,沉淀越慢。”
赵大锤凑近观察,只见第三个碗中的泥浆沉淀明显慢于其他几个:“怪了,同一条河的泥,差别这么大?”
郑和用木棒轻轻搅动第三个碗:“这段河湾水流平缓,沉积的泥最细。”他取出一块白瓷片,滴上泥浆,待干后用指甲轻刮,“看这泥膜的韧性,黏性极佳。”
姜戈走进偏厅时,正看见郑和将不同比例的细砂掺入泥料中揉捏。
“郑大人这是要改行做泥瓦匠?”姜戈打趣道。
郑和头也不抬地继续揉泥:“姜大人来得正好。松阳河泥品质上乘,只是旧窑工艺粗陋,浪费了好材料。”他将一团掺了细砂的泥料递给姜戈,“试试手感。”
姜戈接过泥团,惊讶地发现比普通泥巴细腻得多,揉捏时既不粘手也不松散:“这确实不一样。”
“三成细砂,七成河泥。”郑和又拿起另一个泥团,“这个加了碾碎的稻壳灰,烧制时不易开裂。”他转向赵大锤,“旧窑一次能出多少砖?”
赵大锤掰着手指算道:“满窑两千砖,但有三成是废品。”
郑和点点头,在纸上写下几行字:“新窑我打算做成连环窑,五窑相连,共用烟道。一窑装四千砖,废品率控制在半成以内。”
姜戈倒吸一口凉气:“这能做到?”
“姜县令放心,这和大明官窑制法是一样的。”郑和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他展开一张新图纸,“这是改良后的窑体设计,姜大人过目。”
图纸上精细地绘制着窑体的剖面和平面图,火道呈马蹄形环绕窑室,烟道分布在窑顶不同位置。姜戈虽然看不懂专业细节,但也能感受到设计的精妙。
“这得多少人工?多少银两?”姜戈最关心的还是实际问题。
郑和微微一笑:“旧窑主体尚可,改造主要费在火道和烟囱上。二十个壮劳力,十天工期,材料费约五十两。”他指了指图纸一角,“这里用河边的鹅卵石砌筑,省下三成石料钱。”
姜戈眼睛一亮:“这么说,县里完全负担得起!”
“不止如此,松阳泥烧出的砖,品质和色泽应当会比市面上的砖好上几倍,价格能翻三倍。”
松阳县的老式砖窑和砖的样式都没有大明的好,明代的砖以质地坚硬出名,大明的技艺烧砖加上好泥,肯定要比市面上的砖好上几成。
赵大锤激动::“乖乖,要真能烧出这样的砖,松阳窑可就出名了!”
“不止要出名。”郑和的目光变得深邃,“各地都需要大量砖瓦,若能拿下官府的订单”
姜戈立刻会意:“我这就开始招工!”
——
尉迟敬德听姜县令的话,准备给陛下放点其他的电视剧,调节一下心情。
虽然那个《贞观之治》把陛下演的很威武,但是后面的剧情实在让人承受不了,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
明明前一刻他们还是君臣相和,下一秒却是这样的结局。
长孙无忌短短几日好似老了许多,对这个黑匣子也生出了一些恐惧,未来真的会如此吗?
知道了未来的房玄龄等人很惶恐,他们谨慎了一辈子,没想到在子孙身上栽了,主动来和李世民请罪。
没想到李世民只是开朗一笑:“何必用未发生的事情作罪名?”
他知道未来,但是只是自己偷偷伤心,即使是侯君集,也只是当时气愤了一下,气过了之后还是给了侯君集机会。
当未来是个预警,但不必过度紧张,否则会生出许多乱子。
长孙皇后看到电视剧,私下找了长孙无忌,两人谈了许久,她不希望哥哥在朝堂上出太多的风头,尤其是看到他的结局。
这次看电视剧的人是李世民和众臣。
尉迟敬德给李世民这次放的电视剧,可以说是很阴差阳错,他本想找些喜庆的剧目让陛下开怀,却见那李隆基三字下标注着"唐玄宗"字样,心想既是本朝后世之君,想必能让陛下欣慰。
玄宗可是从未见过的皇帝谥号。
“放吧。”李世民揉了揉太阳穴,之前观看《贞观之治》虽然让他胸口发闷,但是谁不想知道后代子孙呢?
“让朕看看后世子孙如何光大唐室。”
荧幕亮起,开元盛世的画卷徐徐展开。长安城朱雀大街上商旅如织,各国使节络绎不绝。太仓粟米堆积如山,国库穿钱的绳子都腐烂了。李世民眉头渐渐舒展,指尖在案几上轻叩节拍。
“这李隆基,倒有几分朕的气派。”他瞥向身旁的魏征,“玄成,你看这开元盛世,可比贞观如何?”
自然是没法比,杜甫一首:“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就是描绘了开元盛世的经济繁荣,粮食丰收,百姓安居乐业,无论是官府还是百姓,家家户户粮仓丰足。
魏征皱眉盯着荧幕中奢华的宫廷宴饮,金樽玉盏在烛光下晃得人眼花:“陛下,贞观年间臣等可不敢用金器吃饭。”
“哈哈哈!”李世民大笑,指着魏征对房玄龄道,“这老匹夫,分明是怪朕平日赐宴太寒酸!”
房玄龄正要凑趣,荧幕画面却陡然一转。华清池雾气氤氲,一个丰腴美人从温泉中起身,纱衣湿透贴在肌肤上。镜头推向李隆基痴迷的眼神,配乐陡然变得缠绵悱恻。
李世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这女子……
是谁家的?”他的声音像淬了冰,这个配乐已经让他有了不妙的预感。
众人继续往下看,直到这个女子的身份出现,脸色刷地变白:“寿王李瑁正妃,杨氏,小字玉环。”
“哐当!”
李世民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碎瓷片飞溅。他猛地站起,冕旒玉串激烈碰撞:“李隆基这孽障!竟敢夺子之妻?!”
孽障!
胸口不断起伏,这是什么事啊?他几乎依圣人的品德标准要求自己,而他的曾孙子连一个人的廉耻都没有。
尉迟敬德已经拔刀出鞘,刀锋在殿内烛火下闪着寒光:“陛下,臣这就去砍了这昏君的脑袋!”
这个李隆基是陛下的曾孙,关系谱图是李世民—李治—李旦—李隆基。
现在李治都还没有出生,上哪里砍李隆基去,不过是安慰一下李世民的情绪而已。
“坐下!”李世民厉声喝止,额头青筋暴起,“这是仙器所演后世之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坐回龙椅,“朕要看下去。”
殿内空气凝固如铅。荧幕上,李隆基正命人将杨玉环送入道观度化,为日后接入宫中铺路。长孙无忌突然冷笑一声:“掩耳盗铃。”
可不就是掩耳盗铃吗?
以为全天下人都是傻子!
李世民的手指深深掐入扶手,木屑刺进指甲缝也浑然不觉。他看见荧幕中的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盛世,正被这个不肖子孙一点点腐蚀。
"荔枝?"当荧幕出现快马运送荔枝的画面时,杜如晦忍不住惊呼,“岭南到长安三千里,就为几个果子?”
多么奢侈,几个果子而已不吃又不会死。
李世民突然想起三日前,自己刚驳回了修缮洛阳行宫的奏折。此刻看着荧幕中耗费百万钱建造的华清宫,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画面急转直下。一个满脸堆笑的胡将跪在李隆基面前,自称"胡儿安禄山"。当这胖子跳起胡旋舞时,杨国忠在画外音中嗤笑:“此獠不过陛下养的一条肥犬。”
李靖突然拍案而起:“此人有反骨!”
仿佛回应他的判断,荧幕骤然切换到渔阳鼙鼓动地而来的场景。安禄山的铁骑如潮水般涌向潼关,守军一触即溃。
“不可能……”李世民死死盯着四散奔逃的禁军,“朕的玄甲军呢?”
李靖面色铁青:“荧幕所示,天宝年间府兵制已废,边镇节度使拥兵自重。”他指着荧幕中安禄山的身影,“此人身兼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掌兵二十万!”
李世民如遭雷击。掌兵二十万,三镇节度使,这是多大的权利,此刻看着长安城在狼烟中颤抖,他的指甲已经抠进掌心血肉。
这可是他的大唐啊。
马嵬驿的暴雨中,禁军将士的刀锋映着火光。当杨国忠被乱刀分尸、杨玉环被白绫绞杀时,长孙无忌冷笑:“倒是省了陛下清理门户的功夫。”
只有李世民不为杨玉环的死而开心。
“混账!”李世民一脚踹翻案几,笔墨纸砚洒了一地,“这是国耻!”
荧幕中的李隆基白发苍苍,在冷雨里听着《霓裳羽衣曲》哭泣。曾经繁华的豪华宫殿的杂草丛生,琵琶弦断声在空荡荡的殿堂回响。
李世民突然狂笑,笑声里带着血腥气:“好一个开元盛世!好一个唐明皇!”他拔出佩剑想要劈向电视荧幕。
“别劈,陛下我们赔不起啊。”尉迟敬德眼疾手快上前拦住,他们没有钱赔电视机钱,可不能砍啊。
“传旨——”帝王的声音响彻大殿,惊起檐下栖鸦。
“即日起,诸王女眷非诏不得入宫!”
“边将轮调,节度使任期不得超过三载!”
“凡献美色者,以谋逆论处!”
房玄龄运笔如飞,墨汁溅在袖口也顾不得擦。当李世民说出暂停大明宫修建工程时,他手腕一抖,在绢帛上划出长长一道墨痕。
“陛下,”魏征突然开口,“此仙器所示,未必全真。”
就像是上一次的电视剧,那个拙劣的“李世民”,依魏征看这个电视剧不能全信,不过唐玄宗没良心又色又狠心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李世民缓缓转头,眼中血丝密布:“那你是说,朕该赌一把?”
是赌一把唐玄宗会一直是一个明君?
魏征肃容:“臣是说,制度易改,人心难防。”他指向荧幕中醉生梦死的李隆基,“祸根不在杨贵妃,而在君王失了惕厉之心。”
他手指微微发颤,“若得良臣时时规谏”
房玄龄轻咳一声:“魏公此言差矣。张九龄非不忠直,却遭贬斥”
怎么没有良臣?那么多良臣,李隆基不用,只偏好奸臣,得君如此良臣奈若何?
“所以更需雷霆手段!”魏征突然转向李世民,深深一揖,“臣请命往开元年间,为此子重立规矩!”
殿中霎时寂静。李世民抚须沉吟,目光渐渐锐利:“卿欲如何?”
魏征从袖中掏出一卷奏章,“臣已拟好《谏玄宗十事疏》。若是敬德的工资足够”
作为历史上最具知名度的谏臣之一,在旁人还在看电视的时候,魏征已经开始工作了。
李世民接过奏章,只见第一条赫然写着:“一曰罢梨园,二曰逐杨氏,三曰诛安胡”
“咳咳”李世民将奏章合上,“此事容后再议。”
那点工资花给百姓还可以,要是浪费给李隆基,那还不如扔了呢,反正又见不到李隆基,要这个有什么用?还能烧给李隆基吗?
这时程知节突然插嘴:“要俺说,就该让陛下亲自去教训那小子!”他挤眉弄眼,“爷爷打孙子,天经地义嘛!”
李靖轻抚长须:“若真能借姜县令之力”
陛下打一下曾孙子也没什么不可以,况且李靖对于开元盛世也是心生向往啊。
那么好的盛世为什么不能永远下去……
李世民目光渐渐亮起。怎么把姜县令忘了?既然能穿梭时空,想必也可以将他们送到开元年间。
他起身踱步至殿门口,望着满天星斗,忽然朗声笑道:“好!待敬德问过姜县令,朕便去会会这个好曾孙。”
李隆基,你太爷爷来了!——
作者有话说:今天晚了不好意思[无奈]谢谢大家的支持和评论。
第39章 一代女皇武则天
南京紫禁城内传出了一个老人悲痛的哭声,这哭声在寂静的空中回荡。
这是一个失去孩子的老父亲发出的声音。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开国皇帝,此刻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农家老汉,抱着儿子留下的衣物嚎啕大哭。他的眼泪打湿了朱标常穿的那件常服,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标儿爹的标儿啊”老人的声音支离破碎,夹杂着哽咽和抽泣。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上,那影子佝偻得不成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帝王威严。
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都跪在殿外,谁也不敢进去劝慰。
岁月已经在这位开国皇帝脸上刻下深深的沟壑,曾经挺拔的腰背也略显佝偻,这些年来,朱元璋送走了太多人,早逝的父母、离散的兄弟姐妹、一个个离世的老友、最疼爱的长孙朱雄英、相濡以沫的马皇后
如今,老天爷竟连他最珍视的标儿也要夺走。
他踉跄着扶住朱标生前用过的书案,案上还摊开着一本未批完的奏折,朱砂笔搁在砚台边,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朱元璋布满老茧的手指抚过纸页上熟悉的字迹,眼中的泪水终于决堤而下。这位铁血帝王一生很少流泪
,但此刻的悲痛却如同洪水冲垮了堤坝。
“陛下”殿外传来内侍小心翼翼的呼唤,“礼部请示太子丧仪”
朱元璋猛地抬头,浑浊的泪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滚!都给朕滚远些!”他抓起案上的砚台狠狠砸向殿门,墨汁在朱漆大门上溅开一朵狰狞的黑花。
失去亲人的痛楚几乎让朱元璋站不稳,眼睛里溢满了眼泪,朱元璋是一个很少流泪的人,他这一路太苦太孤独了,即使流出眼泪又能怎么样呢?
没有人会心疼他的。
之前家里穷,孩子多,父母顾不过来,后来父母死了,兄弟姐妹也散了,流眼泪谁在乎?
直到他遇见了马皇后,他有了一个家。
像是漂泊无依的孩子终于有了港湾,没有要过饭的人是不会明白这种感受的。
天大地大何处是家?
有马皇后在的地方就是家,后来有了朱标,大儿子小孙子,老百姓的命根子。
朱元璋是最老百姓思维的皇帝。
史书记载朱元璋流泪只有三次,一次马皇后去世,《明史卷一百十三后妃一》记载“帝恸哭,遂不复立后。”
帝恸哭,意思是痛哭不已。
后来人老说马皇后的死对朱元璋而言是利剑没了剑鞘,其实更像天没了大地。
朱元璋是天,天变幻无常。
马皇后是地,地厚重广褒。
朱标是什么呢?他是天地之间的人,有天的威势雷霆雨露滋润,有地的内敛化育万物,他是一个人。
又是大明最正统的继承人。
史书上记载朱元璋的第二次流泪,便是为了朱标而流。
一个人可以吃下多少苦?
朱元璋不知道,他还要站出来主持大局。
“传旨。”
良久,朱元璋沙哑的声音从殿内传出,“在京官员皆素服赴东宫朝夕哭灵三日,藩王皆可遣使祭奠。”
内侍连忙应诺,正要退下,又听皇帝补充道:“让燕王、周王、楚王所有藩王都回京奔丧。”这句话说得极轻,却让老太监后背一凉。他知道,一场关乎大明国本的风暴即将来临。
朱元璋为了朱家江山可谓呕心沥血,就像老农精心饲养圈里的猪崽一般,把二十多个儿子分封各地,给予他们最肥沃的封地、最精锐的护卫。在朱元璋眼中,没有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秦王朱樉在封地滥用私刑、横征暴敛,若他不是朱元璋的儿子,早被剥皮实草上百次了。
这种对儿子们的纵容,正暴露了这位开国皇帝内心深处的偏执:天下是朱家的天下,法度不过是统治的工具。
对朱元璋而言培养多年的嫡子去世,代表的不仅仅是父子,还有大明下一代继承人问题,这个问题犹如烫手山芋。
大臣们颇有骚动。
不知道陛下是属于燕王朱棣还是宁王,谁不想押宝博一份从龙之功?
朱元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要在葬礼期间,当着文武百官和各地藩王的面宣布由皇孙朱允炆继承大统。
——
李渊听闻李世民得仙人眷顾,还送了一个新鲜玩意给他玩。
连那些臣子都看过了,自己这个亲爹竟然没看过!
李世民已经对电视机有阴影了,一个昏了头的儿子,一个不顾伦理的曾孙子。
他是造了什么孽啊!
但是亲爹要求又不能拒绝,李世民只能硬着头皮看。
这次是李渊手拿遥控器,一下子就选了骇人的。
一代女皇武则天。
这个名字刚出现,大殿内连呼吸声都没了,长孙无忌头也不抬,眼神专注看着手里的杯子,这杯子可真杯子啊。
上一次贞观之治虽然没有播到全部武则天的内容,但是光看开头就知道这是一桩皇室丑闻。
画面徐徐展开,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一位身着龙袍的女子端坐于龙椅之上,眉目威严,气势逼人。
“朕即天下。”
武则天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仿佛一道惊雷劈在众人心头。
李渊手中的遥控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死死盯着屏幕,脸色铁青,手指微微发抖。
“这……这是女子称帝?!”
李世民只觉得喉咙发紧,额角渗出冷汗。他下意识地看向长孙无忌,却见这位素来沉稳的宰相脸色煞白,手中的杯子几乎要捏碎。
“荒谬!荒谬!”魏征猛地站起,胡须颤抖,怒斥道,“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女子怎可登临帝位?!”
女子称帝?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不安。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李世民,心中暗想:这难道是未来的大唐?
不,这还是大唐吗
李渊缓缓转头,目光如刀,直刺李世民:“二郎,你给朕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他心中翻江倒海——这武则天是谁?她为何能称帝?难道大唐的江山,竟会落入女子之手?
就在此时,屏幕上的画面一转,旁白缓缓道出:
“武则天,本为太宗李世民的才人,后为高宗李治皇后,最终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周……”
“什么?!”
李渊猛地拍案而起,怒目圆睁。
“她是你的才人?!”
李世民也懵了,连忙辩解:“父皇明鉴!儿臣宫中才人不过数位,皆是温婉贤淑之人,绝无此等野心勃勃之辈!”
长孙无忌突然想到什么,脸色骤变:“陛下,莫非此女……尚未入宫?”
殿内瞬间死寂。
李世民缓缓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传旨,即日起,凡天下武姓女子,皆需登记造册,严加监察!”
殿外春雨渐沥,殿内的气氛却比先前更加凝重。李世民凝视着屏幕上威严端庄的武则天,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朕倒要看看,这女子究竟有何能耐!”
屏幕上的画面继续变换:武则天在朝堂上运筹帷幄,提拔狄仁杰等贤臣;她改革科举,广开言路;她平定叛乱,巩固边防每一项政绩都让在座的重臣们神色变幻。
杜如晦突然轻叹一声:“若不论性别,此女确是一代明君”
但是做皇帝古往今来都是男子,女子称帝还是头一遭。
抛开这是大唐的江山不说,李世民都觉得武则天这个皇帝做的不错,听到杜如晦的话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荒谬!”李渊拍案而起,须发皆张,“二郎,你莫非被这妖女迷惑了不成?”
李世民却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下巴:“父皇,儿臣倒觉得这或许是天意示警。”他转向众臣,“诸位爱卿可曾想过,为何仙人偏偏在贞观元年显此异象?”
房玄龄眼中精光一闪:“陛下的意思是”
“不错!”李世民猛地站起身,眼中燃起熊熊斗志,“既然天意示警,女子也可以做到如此,那朕就要做得比她更好!从今日起,改革科举,广纳贤才;整顿吏治,肃清贪腐;更要”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望向殿外:“更要好好教导承乾。”
历史会不会再重蹈覆辙?
李世民不知道,但是李世民知道的是他以后再也不要看电视剧了!
—
吏房内,尉迟敬德把电视机给抗了回来。
就放置在一旁,谁也不愿意在多看一眼,谁家好人要看电视机啊。
秦始皇看了要杀人、周瑜看了流泪,李世民看了要打曾孙子。
总结,电视机不是个好东西。
正值下值时间,尉迟敬德还有心思让让:“周瑜兄,要不然你把这玩意儿带回去吧?让曹操刘备都看看,说不定直接把他们气死,你们就赢了。”
妙。
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在兵书里都找不出来杀伤力这么大的招数,试想一下曹操和刘备看到电视机上的自己,形象嘛
曹操虽然有些小人,但是他应该是可以接受的。
刘备虽然有些圣母,但是这也是光辉灿烂的正面形象啊。
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看到三家归晋时的反应。
估计是要吐血三升。
对于电视机这玩意,周瑜婉拒:“尉迟将军,您这主
意”他眼角抽搐着看向那台电视,“可真是别出心裁”
“妙吧?”尉迟敬德得意地捋着胡子,绝对能直接气死几个英雄。
气死几个敌方英雄?
不!
应该是气死几个自家英雄,动不动就遭天谴和鬼神索命,知道的是三国时期,不知道还以为是在搞什么鬼神联盟。
周瑜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将军的美意,瑜心领了……但这电视机,还是留给有缘人吧。”
说完,他默默后退两步,生怕尉迟敬德硬塞给他。
尉迟敬德见状,遗憾地叹了口气:“唉,可惜了,这么好的计策……”
“要是真成了,史书都得记我一笔——尉迟敬德一计气死曹刘,天下归吴!”
周瑜:“……”
第40章 朱标葬礼
郑和和朱棣已经到了紫禁城,一道白光闪过,城门口的守卫便看见本该在北平的燕王朱棣和他的太监郑和出现在城门口。
朱棣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熟悉的景象已经出现在眼前,昏黄的灯光微微亮着,晃得他微微眯起眼——这分明是应天紫禁城的正阳门!
层层叠叠的白幡在寒风中翻卷,声声泣诉,朱红城墙上垂下的素绫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在夕阳下泛着惨白的光。守卫们臂缠黑纱,腰间佩刀都裹着白布。
“这这是”朱棣的喉咙突然发紧,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头炸开。
朱棣猛地抓住一个路过的侍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说!宫里谁薨了?!”
侍卫吓得面无人色:“回、回燕王殿下,是是太子爷”
这句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朱棣胸口。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侍卫后面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可能。这不可能。
明明他来的这么快,明明他带回了仙药
朱棣突然发疯似的冲向城门,腰间玉佩在疾跑中碎裂也浑然不觉。穿过一道道悬挂白幡的宫门,那些素绫拍打在他脸上,像无数个冰冷的耳光。
春和殿前,白烛如林。朱棣在殿门外硬生生刹住脚步,透过半开的殿门,他看见——
朱元璋佝偻着背,亲手为躺在灵柩中的朱标整理衣冠。老皇帝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怕惊醒熟睡的儿子。烛光下,朱标的面容平静得如同睡着了一般,只是再也不会睁开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
“大哥!”朱棣的膝盖重重砸在青石地上。这一声喊得撕心裂肺,连嗓子都扯出血腥味。
朱元璋缓缓回头,父子四目相对的瞬间,朱棣看见父亲眼中那片死寂的灰暗。老皇帝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
朱棣跪行到灵前,颤抖着抓住朱标冰凉的手。那修长的手指曾经手把手教他写字,曾经在他犯错时轻轻拍他的头,如今却再也不会动了。
他来迟了。
停灵的春和殿中,周王朱橚、秦王朱樉、湘王朱柏该到的都到了,吕氏和朱允炆也在守灵。
殿外还有大臣守灵,呜咽之声不绝于耳。
朱元璋呆坐在灵前,往日锐利的目光此刻涣散无神。他机械地接过太监递来的纸钱,一张张投入火盆。跳动的火光照亮了他沟壑纵横的脸,将那一道道泪痕映得发亮。
朱棣跪在灵前,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死死盯着灵柩中朱标安详的面容,脑海中不断闪过儿时的画面——大哥手把手教他习字,带他偷溜出宫游玩,在他犯错时替他向父皇求情
“四弟”恍惚间,朱棣仿佛听见朱标在唤他。他猛地抬头,却只看到烛光摇曳中,朱标苍白的脸庞。
“殿下”郑和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方素帕,朱棣这才发现自己的泪水已经浸湿了衣襟。他接过帕子,却攥在掌心,任由泪水继续流淌。
还有办法。
“爹,还有办法!我有办法救大哥!”朱棣本来就打算救朱标,就是一时间被大哥的去世给冲击到了。
差点忘了姜县令。
他们可有仙人相助呢。
刚失去爱子的朱元璋有些病急乱投医,如果有希望救回朱标,不管是谁说的话,他可能都会相信。
但是,前提是别把他当成傻子。
原本泪水溢满的眼眶,瞬间变得锐利,“老四,你不说咱还没想起来问你,一道白光而来,你是修了什么仙法?”
曾经当过和尚混饭吃的朱元璋很是明白,这世间没有什么仙法,这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方士之说不过是求个安慰,古往今来多少皇帝祈求长生不老,结果是什么?
都是骗子!
朱元璋曾经做过和尚,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他不算一个太迷信的帝王,不求长生不炼仙丹,虽然依旧难以摆脱有点浅浅的迷信行为,但比起秦皇汉武来说。
好的多了。
甚至和他的儿子朱棣未来的永乐大帝相比较,朱棣反而更迷信。
朱棣俯身,一五一十将郑和之事交代的清清楚楚,不过还是有所隐瞒的,他默默隐去了靖难之事。
守灵的大殿内,除去哭声就是朱棣的声音。
风吹动白幡,衬的朱棣的声音变得诡异,仙人招聘?松阳县?
秦王朱樉不耐烦听这些神神鬼鬼,大哥都躺在这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荒唐!可笑!老四你昏了头了!”朱樉指着朱棣的鼻子骂道,“大哥都躺在这里了,你还编这些神神鬼鬼的谎话!”
灵堂内,除去朱元璋外,其他人都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朱棣。
他们不知道朱棣是眨眼的功夫从北平到了南京,他们不知道郑和的事。
朱棣不急着反驳。
但是秦王朱樉不想停:“仙人招聘?就招聘一个阉人?能干什么?”
仙人是什么,不食五谷喝的是露水。
招聘一个浑身发臭的阉人?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朱樉眼神嫌弃,丝毫不把殿内的其他内侍当人看,郑和是太监,他们就不是吗?
越是卑贱的人越是高自尊。
太监方便小解不容易,身上带股气味难散,第一个闻到这个味道的人是他们自己,每日都想办法把这个味道掩起来。
这下子直接被秦王朱樉给戳穿了。
难堪,愤怒。
内侍恭敬的站在一旁,看似低眉顺眼的表象下却是一双闪着冷光的眼,伺机而动。
郑和不觉得难堪,秦王朱樉要不是高贵的出身,早就被朱元璋诛九族了,和疯狗一样的人。
毫无人性。
说阉人不好,却不反思为什么有阉人,郑和还记得朱樉好阉割男童,甚至连孕妇都不放过,滥用私刑,玩虐宫人。
如禽兽尔。
被这样的人讨厌对郑和来说根本不重要,他不在意。
郑和回话:“回秦王,确有其事。”
阉人又如何?
就像姜县令说的他在历史上留下了一笔,千千万万的人记得他是谁,记得他干过什么。
谁又会记得一条疯狗呢?
因此,郑和态度坦然自若,内侍悄悄朝这位同类看去一眼,这位同类很是不同,内侍也说不上来。
纠结许久。
才想到原来郑和是和“常人”一样,他并不会因为一句话的伤害而感到刺痛。
内侍再次深深地低下头去,这样的人真厉害啊。
朱樉很不爽,一个阉人也敢和自己这样说话?简直是大不敬,在封地为非作歹惯了的人忽然见到一个奴才像个人,心里很不爽。
这个世上除了朱家人以外,其他人还算是人吗?
朱樉不爽也不爱装,即使是在太子朱标的灵堂之上,朱元璋的眼皮子底下,外面甚至还有文武百官,他也不想装。
抬脚就要踹郑和。
“狗
奴才,也不看看是和谁这样说话?”
朱樉这一脚来得又快又狠,靴尖直踹向郑和心窝。殿内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郑和已经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
郑和顺势跌坐在地,他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却又迅速垂下眼帘:“奴婢该死,冲撞了秦王殿下。”
朱樉正要再踹,突然听见咔嚓一声脆响。朱元璋手中的檀木念珠被生生捏断,佛珠滚落一地。
“老二。”老皇帝的声音比冰还冷,“这是你大哥的灵堂。”
朱樉浑身一僵。他这才注意到,灵柩前的长明灯被他的动作带起的风吹得剧烈摇晃,险些熄灭。朱标苍白的脸在晃动的烛光中忽明忽暗,仿佛在静静注视着这场闹剧。
“父、父皇”朱樉结结巴巴地后退两步。
朱元璋没有看他,只是弯腰捡起一颗滚到脚边的佛珠。当他再抬头时,眼中的血丝狰狞如网:“老四,继续说。”
朱棣上前扶起郑和。
“爹,孩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啊。”
他示意郑和和众人证明一下。
郑和压下喉咙的痒意,他从袖中掏出世界地图,身旁的内侍上前呈给朱元璋。
“小的前去的松阳县非此间世界,此物就可证明。”
朱元璋看着地图,世界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他沉声说:“取大明舆图来。”
大明舆图和世界地图摆在一起。
细细对比,虽然微小的不同,但是大体上一样。
“非洲?”
朱元璋指着地图上的非洲,世界那么大吗?
朱棣抬头:“孩儿也从未去过。”
“这样的地图,随便就能画一幅,用这个可以证明有仙人的话,仙人早就满地跑了。”朱樉不屑,一幅地图而已。
有什么好惊讶的。
其他人虽然不语,但大抵都是这个意思,地图而已。
准不准确还是另外一说。
天色渐明,郑和面色一变,急忙道:“陛下,殿下,上值时间到了。”
说罢便是一道白光闪过。
郑和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松阳县上班去了,留下一众人独自凌乱震撼。
“这这这”这是震惊的周王朱橚。
“竟然是真的?”湘王朱柏顺嘴就把话给接上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光是他们惊呆了,就连老爷子都惊讶了。
要知道朱元璋可是在寺庙、白莲教,都摸爬滚打过,什么江湖手法没见过,但是这一招大变活人还真就没见过。
机关呢?
朱元璋眯着眼睛在地上转来转去,肯定有机关。
光是看着老爷子的动作,朱棣就知道他在找什么,上前制止住朱元璋的动作:“爹,这是真的。”
这一边的震惊按下不表。
刚到松阳县吏房的郑和,狠狠咳了几下,连血都咳出来了。
这可把尉迟敬德他们吓了一跳。
这段时间免不了相处,郑和人品不错,他们相处也算和谐,一开始尉迟敬德对郑和太监的身份有一点偏见,但接触之后发现人还是很不错的。
“你怎么了?”尉迟敬德不知道情况,询问了一下。
一旁的周瑜和黑夫则是拍背的拍背,倒水的倒水。
咳了几声,就算是缓过劲来了。
再说来到了松阳县之后,身体的陈伤暗病都会变好,就是那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实在是不好受。
“谢过各位。”郑和拍拍心口,秦王这一脚的力道可真不轻。
“你这到底是咋了?”尉迟敬德最烦墨迹,啥事都要问一个水落石出。
“没什么,就是陛下不相信我被仙人招聘。”郑和眉眼温和。
“不相信?这好办!”这次不等尉迟敬德开口,秦叔宝直接走到角落,拍了拍电视机。
“让你陛下也看看电视机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