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激烈作态倒是打了崇祯皇帝一个措手不及。
不是?
他都没下令呢?这求的是哪门子绕?
魏忠贤这突如其来的激烈作态,犹如一记闷棍重重敲在崇祯皇帝心头,让他一时竟有些恍惚。殿内香炉中升起的袅袅青烟似乎都为之一滞,连带着年轻皇帝绣着金龙的袍角也微微颤动。
崇祯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温润的触感却抚不平他心中的惊涛骇浪。他分明还未曾下过任何旨意,这老狐狸怎就抢先一步演起这出负荆请罪的戏码?
是谁走露了风声?
年轻的皇帝缓步向前,明黄靴底踏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俯身虚扶了一下魏忠贤枯瘦如柴的手臂,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魏伴伴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魏忠贤非但不敢起身,反而将佝偻的身躯伏得更低,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刻意为之的嘶哑:“老奴自知罪孽深重,只求皇上开恩,给老奴一个赎罪的机会”
崇祯望着眼前这个权倾朝野的老太监,之前可没有这样。皇帝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魏伴伴何出此言?你侍奉先帝多年,劳苦功高,朕岂会不知?如今国事艰难,正需老成持重之人辅佐,朕还指望魏伴伴继续为朝廷效力呢。”
继续效力?
再效力几年恐怕国库成了魏忠贤的私库。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眼神却幽深难测,仿佛真的只是在安抚一位忠心耿耿的老臣。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指却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明明是拥有天下的帝王,却要哄一个阉人。
魏忠贤心中惊疑不定,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会死在崇祯手下,他恐怕真会被眼前这位年轻帝王精湛的表演所蒙骗。他微微抬头,正对上崇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眼底分明藏着淬了毒的寒光!
老太监浑身一颤,连忙又伏低身子,额头上的冷汗在砖面上留下一个模糊的湿痕:“皇上宽仁,老奴感激涕零!只是这么大的厚爱,老奴惶恐。”
崇祯闻言,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乾清宫内显得格外清冷。他语气甚至带了几分无奈:“魏伴伴多虑了。朕登基不久,朝中事务尚需倚重诸位老臣,又怎会轻信谗言?”他顿了顿,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御案上摊开的奏折,语气微沉,“莫非魏伴伴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流言蜚语对魏忠贤如果有用….
也不知道他死多少次了。
这个念头如毒蛇般啃噬着崇祯的理智。他目光扫过殿角垂首侍立的太监们,每个人在他视线扫过时都仿佛变成了泥塑木雕。
只有王承恩还坚定站在他身后。
魏忠贤只觉得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厚重的衣服。他重重叩首,花白的发髻散乱开来:“老奴不敢!老奴只是只是忧心国事,唯恐辜负皇上信任”
崇祯微微颔首,终于直起身子,负手而立时腰间的玉带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淡淡道:”魏伴伴的忠心,朕自然明白。至于那些捕风捉影之事,朕不会放在心上,魏伴伴也不必再提。”
他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既未承认对魏忠贤有杀心,也未真正给他任何保证。殿外一阵风吹来,卷起垂落的帷幔,将几案上的烛火吹得忽明忽暗。
魏忠贤知道,今日这一关,算是暂时过了。可皇帝的态度越是温和,他心中越是不安——崇祯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裹着蜜糖的毒药,看似宽厚,实则步步紧逼。老太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温顺求饶换不来生路,那不如
怕什么?
反正朱元璋也不能过来打他,崇祯不过一个小儿而已。
魏忠贤深吸一口气,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猛地抬头,布满皱纹的脸上竟浮现出多年未见的凌厉之色,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皇上,老奴今日斗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不能杀我。”
“大胆!”崇祯脸色骤变,龙案上的茶盏被他一掌震得叮当作响。王承恩
对魏忠贤怒目而视,直接拦在崇祯身前。
魏忠贤却毫不退缩,竟缓缓直起了佝偻的腰背,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朝服下摆:“因为老奴能活到今天,”他脸上突然焕发出得意的神采,那是久经官场淬炼出的老辣与自信,“正说明老奴有这个本事!”他忽然提高声调,嘶哑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皇上初登大宝,朝中党争不断,边关告急,国库空虚。杀我容易,可杀了我之后呢?”
那些历史,正好证明了他魏忠贤对大明来说有多么重要。
一柱擎起大明天!
乾清宫内静得可怕,连烛火都仿佛凝固了。崇祯死死盯着这个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老太监,发现对方浑浊的眼中竟闪烁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令人心悸的光芒。
“辽东将门、江南士绅、九边军镇,”魏忠贤一字一顿道,每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崇祯心头,“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皇上以为靠几个清流文官就能摆平?”他突然重重叩首,额头撞击金砖的声音在殿内回响,“老奴愿做皇上手中的刀!脏活累活都由老奴来干,骂名都由老奴来背!只求只求大明江山永固!”
崇祯藏在龙袍广袖中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十七岁登基的少年天子眼中寒光乍现,清瘦的面容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冷峻。他忽然想起上月批阅的奏章中,那些弹劾魏阉祸国的血泪文字;想起先帝临终前浑浊目光中未尽的嘱托;更想起自己即位时在太庙立下的誓言——肃清阉党,重整朝纲。
“好一个'大明江山永固'!”崇祯突然冷笑出声,声音清越如碎玉,“魏伴伴倒是很会替朕着想。”他缓步绕到御案之后,手指轻抚过案头那方敬天法祖的玉玺,忽然转身,目光如电:“朕倒要问问,天启六年苏州民变,是谁纵容织造太监逼反数万织工?辽东战事吃紧,又是谁克扣军饷以致边关将士哗变?”每问一句,年轻天子的声音就提高一分,最后几乎是在厉声质问。
这桩桩件件那件冤了魏忠贤?
侍立在御座旁的王承恩见状,连忙上前半步。这位自幼陪伴崇祯长大的老太监面色凝重,细长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魏忠贤的一举一动。他太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了——这位少年天子表面温和,骨子里却继承了大明历代皇帝最执拗的那份血性。
此刻崇祯虽然站得笔直,但王承恩分明看见他扶在御案上的手指在微微颤抖,那是愤怒到极致的表现。
魏忠贤显然没料到年轻的皇帝会突然发难,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哀戚模样:“皇上明鉴,那些都是底下人”
“住口!”崇祯突然拍案而起,案上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王承恩见状立即向殿外使了个眼色,四名锦衣卫无声地出现在殿门两侧。“朕登基以来,夜夜批阅奏章到三更,你以为朕不知道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崇祯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先帝待你恩重如山,你就是这般报答的?”
提到先帝,魏忠贤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也不想再和崇祯谈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反正他已经被仙人招聘了。
他忽然直起佝偻的腰背,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老奴有罪,但请皇上先看看这个。”
若是让崇祯翻旧账,恐怕要翻到明天了。
还不如单刀直入呢。
崇祯狐疑地接过,只见封面上用奇怪的字体写着《系统商品手册》。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文字旁画着些从未见过的农具图样,其中一页赫然标注着杂交水稻亩产二十石的字样。
“荒唐!”崇祯手指猛地收紧,纸张在他指间皱起,“我大明最肥沃的江南水田,亩产不过三石有余”
魏忠贤却突然翻到中间一页:“皇上请看这个'番薯',旱地亦可种植,亩产”他枯瘦的手指划过一行数字,“四十石。”
年轻的皇帝呼吸一滞。他注意到这些字迹虽工整却透着古怪——每个字的笔画都像是用极细的毛笔一气呵成,毫无顿挫。更奇怪的是纸面异常光滑,绝非大明任何作坊所出。
“此物从何而来?”崇祯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老奴蒙仙人感召后所赐。”魏忠贤把松阳县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崇祯又翻到最后几页,那里竟记录着《崇祯往事》。年轻的皇帝看到介绍上写的“帝崩于煤山”几个字时,眼前一阵发黑。
王承恩急忙扶住摇晃的主子。
“妖书!”崇祯厉喝,却忍不住继续往下看。
殿外夜色昏暗,年轻的皇帝额头渗出细汗。他突然发现最后一页粘着几粒金黄色的种子,旁边小字标注:“美洲高产玉米种,耐旱抗虫”。
魏忠贤趁机低声道:“若用此物,陕西大旱可救。”他故意顿了顿,“但需老臣亲自督办”
他可不想被卸磨杀驴。
崇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仙人为何要召魏忠贤?”皇上,”魏忠贤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您说这书上的东西值不值得一试?”
“当然要试一试。”
王承恩轻轻咳嗽一声,适时地递上一盏温茶。这个跟随崇祯多年的老奴最懂分寸——既不能让主子盛怒之下做出草率决定,又不能让魏忠贤觉得有机可乘。他低眉顺目地劝道:“万岁爷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崇祯接过茶盏却未饮用,只是重重搁在案上。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王承恩的提醒让他意识到,此刻发作确实为时过早。年轻的皇帝忽然话锋一转,语气竟缓和下来:“魏伴伴既然说要当朕手中的刀”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那朕倒要看看,这把刀还利不利。”
殿外天光渐渐明亮,魏忠贤低着头站起身直视着崇祯,还不等他说什么,一道白光闪过,魏忠贤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惊慌失措的崇祯和王承恩。
“大伴,魏忠贤没有被仙人感召之前就嚣张跋扈,现在有了仙人感召,朕该拿他如何是好啊?”
——-而另一边的大明。
郑和正在向朱元璋和朱棣汇报魏忠贤来松阳县的事。
话音刚落。
朱元璋大为光火:“这阉狗还敢露面?”
看他不把这个魏忠贤给扒皮抽筋,敢贪污咱的银子,败坏咱大明的江山。
不光是朱元璋生气,朱棣也是颇为恼怒,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的感觉真不好受。
郑和依旧低垂着头,声音愈发虚弱:“微臣近日头晕目眩,姜县令特许休沐数日”
那岂不是就可以替班,朱元璋眼睛顿时大亮,他太怀念身体充满力量的感觉了。
“休沐?”朱元璋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抚掌大笑,“好!好得很!”他转向朱棣,“老四,这可是天赐良机!”
朱棣会意,“爹是想”他也想去啊,谁不想给魏忠贤两下子。
“正是!”朱元璋兴
奋地来回踱步,“让咱亲自去会会这个魏忠贤!”他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定要让他知道,贪墨咱银两的下场!”
先扒皮还是先用梳洗之刑呢?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朱元璋杀气腾腾的面容。雷声轰鸣中,他转身对郑和道:“你且好生休养,这几日就由咱来替你当值!”——
作者有话说:崇祯:“难受,当皇帝好可怕[爆哭]”
朱元璋:“孩子别怕!你的强来啦!”[墨镜]
第72章 太祖爷
这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县衙里还静悄悄的。
姜戈却已经优哉游哉地坐在吏房里了,手里捧着一盏热茶,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今儿个可有好戏看,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就等着看这场热闹。
嘿嘿。
其他人陆陆续续到了。魏忠贤才姗姗来迟。这老太监今日格外精神,他昂首挺胸地走来,那股子得意劲儿,活像是刚打了胜仗的大将军。
魏忠贤现在是彻底想明白了。
崇祯那个毛头小子,之前是不知道他魏忠贤对大明朝有多重要。现在可好,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离了张屠户,就得吃带毛猪”。
他唰地一下在崇祯面前玩了个消失。这一手,够那小子喝一壶的。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敢轻易动他魏忠贤。
这叫什么?
这叫投鼠忌器!说不定过些日子,崇祯还得低三下四地来求他办事呢。
想到这儿,魏忠贤心里那个美啊,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他就爱看别人那种恨得牙痒痒又拿他没辙的憋屈样。
见郑和还没来,魏忠贤更是来了精神,腰板挺得笔直,下巴抬得老高,活像只斗胜的公鸡。虽说其他人都对他爱答不理的,可这丝毫不影响他厚着脸皮挨个打招呼。
“冠军侯早啊!”
“诸葛丞相气色不错!”
“周大人昨晚睡得可好?”
那热乎劲儿,活像是见了多年未见的老友。
等魏忠贤转完一圈,姜戈才慢悠悠地开口:“哟,魏公公今儿个心情不错啊?”
何止是不错?
魏忠贤这会儿要是只孔雀,怕是早就开屏了,那尾巴毛能翘到天上去。不过面对姜戈,他还是立马换上了恭敬的神色,弯着腰回道:“托姜大人的福,咱家这是想通了。有您这样的青天大老爷在松阳县坐镇,咱家还有什么好怕的?”
想起昨天那阵仗,魏忠贤现在还心有余悸。
特别是那个郑和,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昨儿个是被吓懵了,今天可不一样。都是太监出身,谁还比谁高贵了?
真打起来,还说不定谁赢呢。
姜戈闻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手指轻轻敲着茶杯,似笑非笑地说:“是吗?”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
大家被刺的闭上了眼睛,魏忠贤也闭上眼睛,他以为来的是三保太监。
没想到来的是……
朱元璋!
刚到吏房,都来不及和姜县令打招呼,直接在众人里寻找魏忠贤的踪迹,也很好找,众人里唯一一个阉人就是魏忠贤。
直接锁定目标。
“哪来的阉货?”
魏忠贤手一抖,原来想给姜县令添茶的茶壶啪地砸在地上。他抬头,正对上一张黝黑方脸,那眉间皱出的川字纹里,仿佛能夹死十个贪官。
这…这画像分明是…
“太、太祖爷?!”
老朱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认得咱?那更好办了。”
他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靴底还粘着魏忠贤刚摔碎的瓷片。“听说,你管自个儿叫'九千岁'?”
魏忠贤膝盖一软,扑通跪下了。地上碎瓷扎进皮肉,他愣是没敢吱声。
“奴才奴才那是”
“咱当年立规矩。”老朱慢悠悠解下腰带,“太监识字都算违制。”牛皮腰带在他手里弯折出骇人的弧度,“你倒好,直接骑到皇帝头上拉屎?”
腰带抽下去的破空声里,姜戈默默往旁边挪了半步。
“太祖饶命!奴才再也不敢——”
“不敢?”老朱一脚踩住他后背,魏忠贤的脸直接摁进碎瓷堆里,“东厂搞冤狱的时候,你怎么就敢?”
血从魏忠贤指缝里渗出来的时候,老朱扭头问姜戈:“姜县令,这种祸国的东西,还留着干嘛?咱替你砍了!”
一听要砍头。
“姜县令救救咱家,快救救咱家!”魏忠贤几乎是哭喊出声,别看太祖爷外表已经老了,可是身子骨依然强健,给他打的头晕脑胀的。
别说魏忠贤不让砍头,就连姜戈也不同意。
“不行。”姜戈立马喊了停,“留着还有用处呢,松阳县禁止杀同事。”
“便宜你了。”朱元璋冷哼一声,话虽这么说,手上却半点不留情,抡起砂锅大的拳头照着魏忠贤面门就是两下。
“砰!砰!”
魏忠贤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血直流,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只一个劲儿地往墙角缩。老朱甩了甩手腕,意犹未尽地啐了一口:“今日看在姜县令面上,暂且留你这条狗命。”
众人看着这一幕,也没有说话,小刘据从霍去病身后探出头来:“看着好疼啊。”
魏忠贤被打的浑身是血缩在角落,看上去还有几分可怜。可在场的众人除了三个小孩子之外没有人会同情他。
他的那些行为,打这一顿还便宜他了。
“上工吧。”一直看魏忠贤耽误的可是上班时间。
虽然说着上工,可朱元璋还有几句话要交代。
朱元璋冷冷地盯着蜷缩在墙角的魏忠贤,那目光像刀子般锐利。魏忠贤浑身发抖,鼻青脸肿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阉货,听好了。”朱元璋的声音如同闷雷,“咱有几句话,你给咱一字不差地带给朱由检那小子。”
魏忠贤连忙跪直了身子,连声应是。
“第一,”朱元璋竖起一根粗壮的手指,“告诉他,咱老朱家的江山,容不得半点马虎。他要是再敢懈怠朝政,咱就从棺材里爬出来抽他!”
吏房里鸦雀无声,只有魏忠贤牙齿打颤的声音。
他该怎么告诉太祖爷,崇祯根本不懈怠,他就是无力回天而已啊。
“第二,”朱元璋又竖起一根手指,“东厂西厂那些腌臜勾当,都给咱停了!大明朝要的是清正廉明,不是你们这些阉人弄权!”
魏忠贤额头抵地,冷汗混着血水滴在地上,这是要他的命啊。
“第三,”朱元璋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告诉他咱知道当皇帝不容易。但是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得对得起天下百姓。”
说到这里,朱元璋的眼神略显复杂。他转身望向窗外,沉默了片刻。
“至于你,”他突然回头,吓得魏忠贤一个激灵,“从今往后,给咱好好干活!要是再敢耍什么花样”朱元璋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可怕的咔咔声。
魏忠贤连连磕头:“奴才明白!奴才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哼!”朱元璋冷哼一声,“姜县令,这阉货要是敢不老实,咱就”
姜戈微微一笑:“放心吧,可能魏公公以后都会老老实实的了。”
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向魏忠贤:“听着,咱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往后对大明尽心尽力,咱还可以饶你一命。”
魏忠贤闻言,如蒙大赦,连忙叩首如捣蒜:“奴才谢太祖爷恩典!奴才一定肝脑涂地,报答太祖爷不杀之恩!”
“少来这套虚的!”朱元璋一脚踹在他肩膀上,“咱要看你实际行动!”
魏忠贤被踹得一个趔趄,却不敢喊疼,赶紧又跪直了身子:“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劁猪”
“慢着!”朱元璋眯起眼睛,“咱问你,你在朝中那些党羽,都叫什么名字?”
魏忠贤浑身一僵,额头渗出冷汗。这这是要他把多年经营的关系网全盘托出啊!
“怎么?舍不得?”
朱元璋冷笑一声,从腰间摸出把匕首,在手中把玩,“要不要咱帮你回忆回忆?”
“不不不!奴才这就说!”魏忠贤吓得魂飞魄散,竹筒倒豆子般报出一连串名字,“有崔呈秀、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
连带着职位都一并说了出来。
朱元璋听得眉头越皱越紧,突然暴喝一声:“够了!”他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三寸高,“好你个魏忠贤,竟把朝廷六部都换成了你的人!”
魏忠贤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给咱写!”朱元璋从案上抓起纸笔摔在他面前,“把这些人的罪状都给咱写清楚,一条不许漏!”
魏忠贤颤抖着手接过笔,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一片。他咬了咬牙,开始落笔。每写一个名字,都像是在剜自己的心头肉——这些人可都是他多年培植的嫡系啊!
姜戈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笑。这老阉货今日算是栽到家了,太祖爷这是要连根拔起他的势力网。
“写完了?”朱元璋一把抓过供纸,扫了几眼,突然怒极反笑,“好啊!光一个崔呈秀就贪墨军饷三十万两!你们是把大明江山当肥肉分了是吧?”
魏忠贤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
朱元璋将供纸小心折好塞入怀中,突然话锋一转:“听说你书法不错?”
魏忠贤一愣,不知太祖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老实回答:“奴才奴才确实练过几年字”
“那正好。”朱元璋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从今日起,每天抄写《大明律》十遍,咱亲自检查。”
“啊?”魏忠贤傻眼了。《大明律》那可是厚厚一大本啊!
“怎么?嫌少?”朱元璋眼睛一瞪。
“不不不!奴才遵命!”魏忠贤连忙应下,心里却叫苦连天。这下可好,别说兴风作浪了,光是抄书就能要他半条老命。
朱元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向姜戈:“姜县令,咱现在就去砖窑,不耽误干活。”
姜戈强忍笑意:“走吧。”她瞥了眼瘫坐在地的魏忠贤,故意提高声音,“对了魏公公,别忘了教导劁猪一事。”
魏忠贤欲哭无泪,只能诺诺称是。
待朱元璋和姜戈走远,吏房里的人才长舒一口气。霍去病抱着胳膊走到魏忠贤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魏忠贤苦笑连连:“侯爷教训的是”
诸葛亮摇着羽扇,悠悠道:“魏公公,亮观你面相,今日之后当有大变。若能真心改过,未尝不是福分。”
肯打不杀就说明还有价值,作为连接晚明的一个纽扣,魏忠贤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朱元璋肯定不会杀他的。
魏忠贤怔了怔,若有所思。
另一边,朱元璋跟着姜戈穿过县衙后院,来到砖窑前。几个工匠正在出窑,见县令来了连忙行礼。
还没等人抬起腰。
朱元璋已经撸起袖子,蹲下身查看刚出窑的青砖::“火候还差些,下次多加半担柴。”他转头对姜戈道,“这窑砖用来修围墙正好。”
呐,这就是专业。
晌午时分,魏忠贤抱着厚厚一摞本,战战兢兢地来到砖窑。只见朱元璋光着膀子,正和工匠们一起搬砖,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涔涔,肌肉线条分明,哪像个六旬老人?
魏忠贤端着茶盘的手微微发抖,青瓷茶盏在盘子里叮当作响。他深吸一口气,在砖窑前停下脚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太朱大爷,奴才给您送茶来了。”魏忠贤弓着腰,声音掐得比唱戏的旦角还细。
朱元璋正蹲在砖堆旁检查成色,闻言头也不抬:“放着吧。”
魏忠贤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将茶盘放在一旁的矮桌上,又掏出一块崭新的汗巾:“朱大爷,这天儿热,奴才给您备了条新汗巾”
朱元璋接过汗巾,在手里掂了掂:“倒是块好料子。”他突然冷笑,“当年在宫里,没少收这样的孝敬吧?”
魏忠贤膝盖一软,差点又跪下:“奴才不敢!奴才”
“行了!”朱元璋一摆手,“去把西墙那堆砖坯翻一遍,要均匀晾晒。”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魏忠贤如蒙大赦,小跑着去了。
夕阳西下,收工时分。魏忠贤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手上磨出了水泡。朱元璋却精神奕奕,正跟工匠们讨论明日的工作。
“老朱,你这手艺绝了!”工匠头子竖起大拇指,“干了三十年窑厂,没见过你这么在行的!”
这是新来的,之前没见过朱元璋,不过被这样一说。朱元璋哈哈大笑:“那是!咱”突然瞥见魏忠贤在偷懒,立刻板起脸,“阉货!还敢偷懒?再抄几遍大明律?”
魏忠贤一哆嗦,哭丧着脸。
“那还不快去!”朱元璋一声吼,吓得魏忠贤连滚带爬地跑了。
姜戈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老朱,您这是要把他折腾死啊。”
朱元璋抹了把汗,神色却严肃起来:“姜县令,这人作了太多的孽,把咱的大明都给败坏完了。”说话时还带着咬牙切齿的恨。
唉。
姜戈摇摇头叹了口气:“大明之亡,非一日之寒。若比作一棵大树,魏忠贤之流不过是蛀空树干的虫蚁,但真正让树根腐烂的,却是土壤、气候和园丁的失职。”——
作者有话说:上班好恶心啊啊啊啊同事也恶心,这几次一直都是毒榜,收藏不升反降,好想日万加更,但是上班真的是太累了,又影响心情[心碎][心碎][心碎]
第73章 结局一根绳。
姜戈斜倚在梧桐树下,指尖轻轻敲着茶盏,望着远处正在砖窑干活的魏忠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要说大明怎么亡的?”她抿了口茶,声音清冷,“就像这盏茶——看着只是凉了,实则从根上就沤坏了。”
她掰着纤细的手指,一条条数来:
“其一,银子都沤在江南的地窖里。张居正搞一条鞭法时,哪想得到后世的官老爷们能把税银玩出花来?苏州一个织造局,账面年入百万两,实收不过三成——剩下的都叫'火耗'烧没了。”
茶盏重重一顿,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其二,当兵的比叫花子还穷。您老人家设计的卫所制,到崇祯年间早就烂透了。辽东一个千户所,册上八百兵,实存不足两百——就这两百人,还得给将军府种地抬轿子。”她冷笑一声,“等满洲人打过来时,大明的火铳手连火药钱都要自己掏腰包。”
姜戈眯起眼睛:
“其三嘛,就是您最恨的——官不像官。天启年间的知县,三年任上不捞个十万两,都算不会做官。等李自成打进北京时,崇祯爷的内帑只剩七万两,可光周奎一个国丈,地窖里就起出三百万两雪花银。”
她突然压低声音,像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明开局一个碗,结局一根绳,崇祯自缢于煤山,最后陪着他的,是个叫王承恩的太监——满朝朱紫公卿,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片梧桐叶飘落在茶盏里,姜戈轻轻将它挑出来:
“所以您看,魏忠贤算什么?不过是一棵烂树上最肥的蛀虫罢了。就算没他,这棵根子烂透的树,迟早也要倒。”
大明的灭亡和历史上任何一个封建王朝都没什么区别。制度之弊、军事溃败、天灾人祸,当然还有在位者的愚蠢。
但是朱元璋并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这个不具体的理由无非分散朱元璋的怒火,只有魏忠贤这个具体的奸臣在他眼前,还可以供他发泄。
朱元璋久久沉默不语,就是看见魏忠贤的时候又踹了一脚。
“阉狗!”
好好干活还被踹了一脚的魏忠贤:???
夕阳西下,又到了下工的时间,这次大家伙聚在一起就等着朱元璋回来。
朱元璋刚迈进吏房,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
没想到这些名人这么给
咱老朱面子,难道是因为好久没见了?
不过,还有一个名人他也怪向往的,那人眉目清朗,气度从容,虽只是静静站着,却自有一番渊渟岳峙的气象。
老朱脚步一顿,眯眼打量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声如洪钟:
“好个‘卧龙’!咱常听人说——‘诸葛孔明,天下奇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早上没来得及打招呼,现在肯定要好好跟诸葛亮聊聊。
诸葛亮闻声转身,朱元璋方脸阔额,龙行虎步,虽粗布短打却掩不住一身开国帝王的气魄。他轻摇羽扇,含笑拱手:
“亮不过一介村夫,岂敢当太祖谬赞?倒是陛下提三尺剑定鼎江山,才是真豪杰。”
朱元璋的事迹早就由尉迟敬德他们转述了一遍,从乞丐到开国皇帝实在是太过传奇。
连诸葛亮都不得不敬佩。
朱元璋大手一挥:“少来这些虚的!咱最烦文人掉书袋——你治蜀时搞的那套‘务农殖谷,闭关息民’,咱看了都拍大腿!、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你六出祁山耗空国力,这事咱可得跟你说道说道。”
诸葛亮羽扇微滞,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失笑:“陛下倒是直爽。”
到了松阳县,其他人根本不敢在诸葛亮面前提这些事情,如果失败就是历史,那么不揭开别人的伤疤也是一种善良。
“嘿!”朱元璋一拍大腿,“那是,咱可是个直肠子。什么说什么!”他大马金刀地往凳上一坐,震得桌上的茶盏都跳了跳,“要咱说啊,你在《出师表》里写'益州疲弊',就该知道北伐不是时候!”
诸葛亮闻言不恼,反而将羽扇轻搁在桌上,:“陛下明鉴。只是”他目光投向远处云卷云舒的天际,“当时若不出祁山,坐待曹魏坐大,只怕蜀汉亡得更快。”
朱元璋摸着下巴上的短须,忽然哈哈大笑:“好你个诸葛孔明!这话说到咱心坎里去了——就像咱当年打陈友谅,明知兵力不足也得干!”他猛地凑近,身上还带着砖窑里的烟火气,“不过你错就错在太较真!要是学学咱老朱,该缩头时就缩头”
缩头?
那岂不是学司马懿?
诸葛亮微微摇头,一直缩头不是办法。
只见朱元璋神神秘秘拽着诸葛亮的衣袖说:“咱给你说句掏心窝子话,也算是开国皇帝秘籍。”他声音没有减小“广积粮,缓称王,高筑墙!”
诸葛亮目光一凝。这三句话看似粗浅,却暗合兵法要义。他不由得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布衣天子——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那是岁月与战火刻下的印记;粗糙的手掌上满是老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看着和富贵的老农并没有什么区别,没想到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陛下此言”诸葛亮羽扇轻摇,眼中精光闪烁,“倒让亮想起当年隆中对时”
"嘿!"朱元璋一拍石桌,茶盏叮当乱跳,“咱就烦你们读书人老提当年!”他突然压低声音,热气喷在诸葛亮耳畔,“咱问你,要是让你重来一次,你还非要在祁山那鬼地方死磕?”
夕阳的光影婆娑,诸葛亮轻轻拂扇,忽然展颜一笑:“若重来一次”他目光越过朱元璋,仿佛望向某个遥远的时空,“亮或许会先取凉州。”
“对啊!”朱元璋猛地站起,惊的其他人也忍不住光明正大看,“这才对嘛!西凉产马,有了骑兵还怕他曹魏?”
当事后诸葛亮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后人可以通过之前的战争和历史上的案例来吸取经验教训,但是前人不行。
诸葛亮沉默半响,突然想到一件事。
“陛下,那个电视机能不能还回来?”——
作者有话说:对不起,字数有点少,我调整一下心情[托腮]
第74章 走向共和
说起这个电视机,朱元璋立马收起事后诸葛亮模式,他最近又在看什么张居正,真乃奇才,至于还电视机,他还没做好准备呢。
“这个嘛”老朱干笑两声,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诸葛亮肩上,差点把羽扇都震掉了,“咱可不是不还,就是得讲究个章法!”
诸葛亮挑眉:“章法?”
“对啊!”朱元璋眼珠一转,理直气壮地掰着手指头,“你看啊,这电视机可是个稀罕物什,要还也得选个黄道吉日不是?再说了,得先让三省六部都过过目,礼部拟个章程,工部检查下机子”
魏忠贤在一旁听得直瞪眼。他虽然不知道电视机是个什么宝贝,但看太祖爷这副耍无赖的架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绝对是个了不得的好东西!
魏忠贤宫内生存法则第一条:不管你的主子多无理取闹,那也要在一旁叫好。
这老太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刻弓着腰凑上前:
“太祖爷日理万机,偶尔记岔了也是常理!”他谄笑着给朱元璋捶背,“再说了,诸葛丞相这般人物,岂会在意这一时半会儿的”
“砰!”
朱元璋反手就是一掌,结结实实拍在魏忠贤后心,声音大得跟放炮仗似的。魏忠贤被拍得一个趔趄,哇地吐出一口老血,脸上还保持着谄媚的笑容,看着格外滑稽。
“阉狗!”朱元璋瞪圆了眼睛,“少在这儿给咱耍滑头!回去好好给你主子把大明朝那些烂账说清楚,要是敢藏私”老朱狞笑着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可怕的咔吧声,“那你仔细你的皮!”
朱元璋来的目的就是教训魏忠贤,顺便挽回大明的灭亡。
看样子魏忠贤是被打服了,都给打怕了,再不发挥作用,他真害怕太祖爷把他皮给扒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回了各自的朝代,朱元璋也没有耽误事儿,也回大明去了,在这个期间,魏忠贤一直保持行礼的姿势,动都不动。
主要是,他不敢动啊。
此时的大明,崇祯皇帝带着王承恩在大殿内急的转来转去。
“大伴,你说魏忠贤怎么还不回来?”这句话崇祯不知道问过多少遍了。
王承恩躬身站在阴影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回皇爷,日头已经西斜,魏公公想必”他悄悄抬眼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想必快到了。”
总不能是不回来了吧…?王承恩也拿不准。
当魏忠贤出现在大殿内时,崇祯心里是又慌又喜,喜的是有仙人、慌的是这个仙人怎么就找上了魏忠贤呢?
他往后还怎么拿捏魏忠贤?
还不被他骑脖子上撒尿啊?
心里这样想,崇祯表面上还是有伪装一二的,迎了上去,还没抓到魏忠贤的手,就急忙开口:“魏伴伴今日辛苦了。”
“真是大明……”
救星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呢,崇祯就停下来脚步,不是,眼前这个青一块紫一块的人是谁啊?
仙人招聘魏忠贤难道是用来当沙包?
崇祯疑惑。
但是他不心疼。
他原想着魏忠贤得了仙人青睐,回来必定趾高气扬,哪曾想竟是这副狼狈相?皇帝的眼神从魏忠贤肿成馒头的脸颊扫到破了口的官靴,心里突然升起一丝莫名的快意——看来仙人对这老阉货也不怎么待见嘛!
魏忠贤见到崇祯,才像是见到了大救星,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参见陛下,老奴亲爱的陛下啊~”
经历过朱元璋,再看见崇祯那是眉清目也秀,咋看咋好,全天下哪有那么可亲的皇帝?
虽然说后面对他下手了,但是手段比起太祖爷来说可以说是温柔至极。
崇祯本来伸出的手是要抓住魏忠贤的手,来个身体接触,但是魏忠贤这一跪,崇祯只好改成了扶他起来,嘴上还说呢:“魏伴伴,快快请起。”
“老奴不起。”魏忠贤赖在地上,根本不敢起来。
“魏伴伴,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今日有什么不顺
利?”本来崇祯就有意打探仙人招聘一事,他敏锐的发现现在是一个好时机。
崇祯抬眼和王承恩对视一眼,王承恩就明白了崇祯的意思。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不能随随便便被人给打断了,幸好大殿内其他人早就被王承恩打发了出去。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闸门,魏忠贤顿时嚎啕大哭:“陛下!老奴见着太祖爷了!太祖爷他他老人家亲手揍的老奴啊!”说着就要撩起衣摆给崇祯看身上的淤青。
“等等!”崇祯一把按住魏忠贤的手,脸都红了,“太祖显灵了?”
魏忠贤抽泣着把松阳县的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干净,包括朱元璋对他那是十分的暴力,还让他抄大明律。
这一天,他魏忠贤过的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太祖爷下手也太狠了。
原本崇祯还在担心如何驾驭魏忠贤,现在好了,有了太祖爷别说是魏忠贤就算是赵高,太祖爷也能给他训成狗。
有了老祖宗撑腰,崇祯不慌。
崇祯听罢魏忠贤的哭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轻咳一声,故作关切地问道:“魏伴伴啊,太祖爷可曾提起过朝政之事?”
魏忠贤擦了擦眼泪,回忆道:“回陛下,太祖爷确实问过老奴一些朝中事务,还还骂老奴”
“这就对了!”崇祯一拍大腿,把魏忠贤吓了一跳,“太祖爷这是在考验你呢!”他踱着步子,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这样,从明日起,你每日去太祖爷那里,将重要奏折的内容背给他听。”
魏忠贤闻言脸色唰地白了:“陛、陛下,老奴这记性”
他记性好不好另外一说,给太祖爷背书,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现在光是要他站在太祖爷面前,他腿都打颤,说不定又要挨一下子,他可是一百个不情愿。
“诶~”崇祯笑眯眯地打断他,“太祖爷不是让你抄《大明律》吗?这不正好练练记性?再说了”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魏忠贤的肩膀,”太祖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是让他老人家知道有人敢推三阻四”
魏忠贤浑身一颤,立刻跪伏在地:“老奴遵旨!老奴这就去准备!”
“不过还有一事….”魏忠贤咬了咬牙,还是准备把历史一事说出来,他现在和大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容不得他摇摆了。
他跪在崇祯面前,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他刚刚将后世之事尽数道出,此刻殿内静得可怕,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
“陛下”魏忠贤小心翼翼地抬头,正对上崇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年轻的皇帝面色惨白,龙袍下的身躯微微发抖,却强撑着帝王威仪。
“你方才说”崇祯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朕最后是在煤山”
原以为他会是中兴之主,有了太祖爷的帮助,再攀高峰也是可以的,没料到他崇祯竟会是亡国之君。
魏忠贤重重叩首:“老奴该死!但此事千真万确,姜县令亲口所言。陛下陛下殉国时,身边唯有王公公一人相伴”
皇帝富有四海,天下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没想到他的退场如此寂寥。
崇祯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茶盏被衣袖带翻,碎了一地。他踉跄着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煤山的轮廓,突然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呜咽。
“大伴"崇祯转头看向阴影处侍立的王承恩,“原来到最后陪在朕身边的”
王承恩早已泪流满面,扑通跪倒在地:“老奴誓死追随皇爷!”
魏忠贤偷眼瞧着这对主仆,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太监,竟有如此忠义!
“魏忠贤。”崇祯突然转身,眼神锐利如刀,“你既知后世之事,那清军入关”
魏忠贤浑身一颤,伏得更低了:“回陛下,老奴听太祖爷说,若按原定命数,李自成破京后不久,吴三桂便会引清兵入关”他偷瞄了一眼崇祯铁青的脸色,急忙补充,“但如今有了太祖爷指点,定能扭转乾坤!”
崇祯死死攥着窗棂,指节泛白。他突然想起什么,厉声问道:“那你呢?你在原本的命数里,是如何下场?”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魏忠贤面如土色,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说!”崇祯一脚踹翻案几。
“老奴老奴被陛下赐死”魏忠贤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在阜城驿上吊家产抄没党羽尽诛”
崇祯闻言,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却满是凄凉,原本他还有一丝幻想,现在连一丝幻想都没了,因为这就是他原本想着用来对付魏忠贤的计划。
魏忠贤拼命磕头:“陛下开恩!老奴知错了!太祖爷让老奴将功折罪,老奴愿做牛做马”
崇祯止住笑声,冷冷地看着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此刻的魏忠贤哪还有往日的威风,活像一条丧家之犬。
王承恩躬身向前,衣袍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老奴在。”
崇祯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他?”
王承恩微微抬眼,目光在瑟瑟发抖的魏忠贤身上停留片刻。殿内烛火摇曳,将魏忠贤那张惨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老太监沉吟片刻,声音轻缓却字字清晰:“皇爷明鉴,魏公公虽罪孽深重,但眼下朝局动荡,辽东战事吃紧或许留着他更有用,而且还有太祖爷。”
魏忠贤闻言,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他望向这个素来被自己打压的同僚,喉头滚动了几下,终究没能说出话来,只是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撞击金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格外清晰。
崇祯沉默良久,指尖的敲击声渐渐慢了下来。殿外传来更鼓声,已是三更时分。年轻的皇帝终于长叹一声,那叹息里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罢了。”他站起身,明黄色的龙袍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魏忠贤,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魏忠贤浑身一颤,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住衣角。
“从今日起,”崇祯的声音突然转冷,像淬了冰的刀刃,“你每日去松阳县那里,不仅要背奏折”他缓步走下台阶,绣着金线的靴子踏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还要把清军可能入关的路线、时间,统统给朕问清楚!记住,一个字都不许错漏!”
魏忠贤如蒙大赦,连连叩首,额头在金砖上磕得砰砰作响:“老奴遵旨!老奴定当肝脑涂地!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陛下分忧!”
待魏忠贤退下后,崇祯独自站在殿中,望着摇曳的烛火出神。夜风从窗缝中钻入,吹得烛火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王承恩轻手轻脚地取来一件织金云纹的披风,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皇爷,夜凉了”
“大伴。“崇祯突然握住老太监枯瘦的手,那双手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不必”
王承恩坚定地摇头,浑浊的眼中闪着泪光,却在烛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明亮:“老奴誓死追随皇爷。”
当夜,乾清宫的灯火通明。魏忠贤跪坐在案几前,面前堆满了奏折。王承恩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监督着。
“陕西大旱,请拨银三十万两赈灾”魏忠贤结结巴巴地念着,额头上冷汗直冒。
“魏公公,”王承恩冷冷道,“陛下说了,要背,不是念,明日还要背给太祖爷处理政务,不可懈怠。”
魏忠贤苦着脸,只得继续硬着头皮背诵。这一夜,乾清宫里不时传出魏忠贤鬼哭狼嚎般的背书声,吓得值夜的太监们都不敢靠近。
——但是此刻另一头的大明。
朱元璋正温情抚摸着电视机,他们相处的时间不短,电视机也给他带来了许许多多的信息。
他们的相处非常融洽,每当夜深人静时,朱元璋就会打开电视,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透露未来历史的影像。
屏幕上正在播放《大明王朝1566》,严嵩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占据了整个画面。这个在后世史书中臭名昭著的奸臣,此刻正在镜头前谄媚地笑着:“陛下请看,这是今年江南织造局新进贡的云锦”
镜头一转,却是江南百姓面黄肌瘦地在田间劳作的画面。骨瘦如柴的农夫们弯着腰,在烈日下插秧,而他们辛苦耕种的粮食,大半都要作为赋税上交。
“混账!”朱元璋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这就是他亲手创立的大明?这就是他寄予厚望的后世子孙?
画面切换到严嵩的府邸。金碧辉煌的厅堂里,珍馐美味摆满长桌。严世蕃正举着镶金嵌玉的酒杯,与一群衣着华贵的官员推杯换盏。角落里,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厮战战兢兢地伺候着。
“这一杯,敬我们严阁老!”一个满脸谄笑的官员高声说道。
“哈哈哈,同饮同饮!”严世蕃得意洋洋地仰头饮尽,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在那件价值连城的蟒袍上。
朱元璋
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如何严惩贪官的。剥皮实草、株连九族可现在看来,这些酷刑都没能震慑住后世的贪官污吏!
镜头又转向严嵩的书房。夜深人静时,这位内阁首辅正在灯下数着银票。一沓又一沓的银票被他枯瘦的手指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桌上摆着几本账册,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地官员孝敬的数目。
“浙江布政使,白银五千两”
“两淮盐运使,黄金二百两”
“苏州知府,田产三百亩”
每一个数字都像刀子般扎在朱元璋心上。他的呼吸越来越重,额头上青筋暴起。这些,可都是民脂民膏啊!
最让他痛心的是接下来的画面: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农跪在严府门前,哭诉着今年的旱灾。而严嵩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家丁把人轰走。
“求大人开恩啊!我们全村已经饿死三十多人了”老农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朱元璋猛地闭上眼睛,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滚落。这就是他创立的大明?这就是他寄予厚望的江山社稷?
本以为会传至千秋万代,现在想想也是空想。
这个嘉靖离他太过遥远,眼前最让朱元璋最舍不得的还是要把电视机还回去。
舍不得啊!
但是再舍不得,朱元璋明天一早也要和电视机说拜拜了。
快乐的时间总是特别短暂,朱元璋抱着电视机到了吏舍的时候。
其他人都在哪等着呢。
这个电视机现在不光是诸葛亮想看,霍去病也想,语言说出来的话太过苍白无力,亲眼看看可能会让最后一丝幻想被打破。
光听说什么电视机电视机,大家都以为是什么神物,没想到只是一个黑漆漆的盒子。
霍去病围着电视机转了一圈,挑眉问道:“姜县令,这家伙真有那么厉害?”
发自灵魂的质疑。
诸葛亮轻摇羽扇,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黑匣子:“霍将军莫急。据亮所知,此物需通电方能运转。”
“电?”霍去病一脸茫然,“是雷电那个电?”
雷电从天上来,凡人如何驯服雷电?
难道姜县令可以手搓雷电?
霍去病看向姜县令的眼神里都不免带上了一丝崇拜,这么牛!
朱元璋哈哈大笑,把电视机和发电机相连接:“霍将军,不是雷电。”他熟练按开电视机。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朱元璋按下开关。电视机屏幕先是闪过几道雪花纹,随后突然亮起刺眼的光芒,让在场的众人都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屏幕上,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逐渐清晰,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有一个人正站在城楼上,用浓重的湖南口音庄严宣告:“华夏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这是”霍去病猛地后退一步,身后的椅子被他撞得摇晃欲倒。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屏幕上那面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这是改朝换代?”
诸葛亮手中的羽扇也停止了摇动,向来从容的面容此刻写满了震惊。他快步上前,声音微微发抖:“这这是多少年后的事?为何这的旗帜如此不同?”
上面的是星星,而古代的旗帜大多都是以龙作为图腾象征,龙就是天子的象征。
这些星星代表什么呢?
尉迟敬德更是面色煞白,他颤抖着手指向屏幕上欢呼的人群:“这些百姓为何都穿着如此怪异的服饰?还有那些铁鸟”画面中正好掠过几架参加阅兵的飞机。
像巨大的风筝但是没有线的指引,从来没有见过,秦叔宝屏息凝神,还有那可以载人的马车,驾驶起来看上去如此省力。
这到底是什么?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姜县令,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之前并没有看到过。如果说在座的各位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什么,那一定会是姜县令。
“这是距离大明五百多年后的华夏。那时的大明早已成为史书上的一个朝代。”姜戈的眼神在吏舍里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秦、汉、三国、唐、宋,都成了过去式。”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电视机里传来的欢呼声与礼炮声在安静的吏舍内显得格外清晰。所有人都被这来自未来的画面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霍去病突然一拳砸在桌面上:“所以这就是老朱要改变大明命运的原因?”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为了避免”
避免大明成为过去式….
他话没有说完,但是吏舍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的意思,朱元璋为了巴结姜县令,连皇帝的架子都不要了,比起他们这些还惦着一副架子的人敬业多了,原来都是为了大明。
众人沉默不语。
他们突然明白了朱元璋的用意——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时代成为过去,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毕生心血化为史书上冰冷的文字。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无论哪个朝代,最终的归宿都只有一个——走向共和——
作者有话说:本来结尾想用诗,但是怕屏蔽,这章不知道审核会屏蔽什么,不过以后会努力加更的,感谢支持我的读者们,还有一件事,就是预收我准备改成全女性历史名人,看她们到现代会有怎么样的变化,因为这本是男性历史人物比较多,准备写个全女性的,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继续支持[托腮][托腮][托腮]
第75章 投名状
此时的姜远山正坐着马车一路颠簸着往松阳县而来。
路途遥远又加上年事已高。
姜远山心中不免抱怨连连,这个女儿实在是太不听话了,若是有回信,他也就不必跑着一趟。
还如此劳累。
“老爷,前面就是黑风寨了。”车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要不要绕道?”
黑风寨可是有许多的土匪连朝廷官员的车也敢劫,更何况是姜远山一介商人。
姜远山冷笑一声:“不必,直接过去。”他早就知道大皇子和黑风寨的大当家暗中勾结,这次经过黑风寨也是正好,,还收缴了大批金银财宝。
“不必绕道,”姜远山捋着花白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直接过去。我这个做父亲的,总得替不孝子去赔个不是。”
车夫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谁不知道黑风寨的土匪杀人不眨眼?但老爷发话,他一个下人哪敢不从?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赶车。
其实姜远山心里早有盘算。原本黑风寨留守的人马确实被霍去病和秦叔宝剿灭了,但大当家王老虎外出时带了八百精锐,如今已经回山。八百悍匪啊!
就算姜戈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翻出他的手掌心。
想到这里,姜远山不禁露出
阴险的笑容。他早就打探清楚,王老虎最是记仇,这次去赔礼道歉是假,借刀杀人才是真。只要稍加挑拨,还怕王老虎不替他收拾那个不孝女?
马车缓缓驶入黑风寨的地界,山路两旁渐渐出现了手持兵刃的土匪。他们凶神恶煞地盯着这辆孤零零的马车,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站住!”一个满脸横肉的土匪头子拦住了去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这位好汉,”姜远山不慌不忙地掀开车帘,露出一张谄媚的笑脸,“老夫是松阳县令姜戈的父亲,特来拜见王大当家,还望通禀一声。”
那土匪头子一听姜戈二字,顿时怒目圆睁:“好啊!那个狗官的老子送上门来了!兄弟们,给我”
“且慢!”姜远山急忙喊道,“老朽是来替不孝子赔罪的!还请好汉通报大当家,就说就说老朽带来了赔罪的厚礼!”
土匪头子将信将疑,但还是派人上山通报。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大步走来,正是黑风寨大当家王老虎。他左眼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腰间别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鬼头刀。
“你就是姜戈的老子?”王老虎眯着眼睛打量姜远山,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听说你要替那个狗官赔罪?”
姜远山连忙下车,躬身行礼:“正是老夫。那个不孝子胆大包天,竟敢冒犯大当家,老夫特来赔罪。”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还望大当家笑纳。”
王老虎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十颗龙眼大小的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随即又沉下脸来:“就这点东西,也想打发老子?你儿子端了我黑风寨的老巢,杀了我一两百个兄弟!”
“大当家息怒,”姜远山故作痛心状,“那个不孝子仗着有几分本事,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不放在眼里。老夫这次来,除了赔罪,还要让姜戈把收缴的金银财宝悉数给您送回来”
进了姜戈嘴里的东西,她就没打算过要吐出来。
姜戈站在县衙前的石阶上,晨露沾湿了他的皂靴。松阳县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中还带着泥土的腥气。她望着街角那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他们正用树枝在泥地上划着歪歪扭扭的字。
“天地玄黄”最大的那个孩子约莫八九岁,正带着两个更小的孩子认字。树枝折断时,他们就用手去描那些已经模糊的痕迹,指缝里嵌满了黑泥。
魏忠贤顺着姜戈的目光看去,立刻弓着腰上前:“大人可是在看那些顽童?都是些没人管的,整日在街上”
“他们认得字。”姜戈突然说。
魏忠贤一愣。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些孩子,这才发现泥地上确实有字迹。虽然歪斜得像蚯蚓爬,但确实是《千字文》的开头。
“这”魏忠贤的绿豆眼转了转,“定是哪个落魄书生教的”
姜戈已经走下石阶。青石板路上的积水溅起,沾湿了她的衣摆。孩子们见到官服,立刻像受惊的麻雀般散开,只有那个最大的孩子还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截断枝。
“谁教你的字?”姜戈问。
孩子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蚋:“许县丞。”
没想到许县丞这么爱育人,他恐怕已经回到了老家当起了夫子,想起了许县丞,姜戈也想去了一件事,她顿下身,平视着那个孩子:“想读书吗?”
孩子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他盯着自己露出脚趾的草鞋,摇了摇头:“要捡柴火还要帮娘看孩子”
姜戈摸摸他的脑袋道:“这些不是你的事情,只需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读书?”
孩子脏兮兮的小脸突然仰起,黑白分明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可转瞬又黯淡下去。他无意识地用脚趾抠着草鞋上的破洞,声音细若蚊蝇:“想的”
可话刚出口,他又猛地摇头,像是要把这个奢侈的念头甩出去:“不行的,娘说读书要花好多钱”他掰着黑乎乎的手指头数,“要买纸笔,要交束脩,还要”数着数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哽咽,“隔壁狗娃去私塾,他爹都供不起了”
姜戈看着孩子破旧衣衫下瘦骨嶙峋的肩膀,忽然蹲下身,与他平视:“若是不要钱呢?”
孩子猛地抬头,脏兮兮的小脸上写满难以置信:“不、不要钱?”
“嗯。”姜戈点头,顺手拂去孩子头发上沾的草屑,“不仅不要钱,晌午还管一顿饭。”
孩子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这次亮得像是要烧起来。他忽然想起什么,急急道:“那、那我能带弟弟一起来吗?他才六岁,吃得很少的!”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贪心,慌忙补充,“我、我可以多捡一捆柴!”
姜戈看着孩子紧张得发抖的小手,轻声道:“都来。”
魏忠贤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大人,这、这不合规矩啊!”这么多的孩童要是免费那该花多少钱啊?
一算这个帐,魏忠贤就心疼的呲牙咧嘴,仿佛花的事是他的钱。
“规矩是人定的。”姜戈站起身,目光扫过巷子里其他探头探脑的孩童,“十岁以下,不分男女,皆可入学。”
孩子们躲在墙角,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希冀与胆怯。他们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这位官老爷说——可以读书,还管饭。
说过的话,姜戈不打算收回,都用不到县里的钱,正好有土匪的金银财宝,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两个人闲逛时经过医馆,姜戈特意进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吴实甫,他伤的很重,大部分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
医馆里弥漫着陈腐的药味,吴实甫躺在最里间的病榻上,脸色灰败如纸。姜戈站在床尾,目光久久凝视着他。
魏忠贤弓着腰,低声问:“姜县令,这人是?”
他来的太晚,有些事并不知道,而且县衙内其他人又不和他多说话,导致他知道的信息很少,比如这个吴实甫。
魏忠贤就完全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
“吴实甫。”良久,姜戈才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的发小。”
魏忠贤偷偷打量着病榻上的人。那人露在薄被外的手腕上布满青紫,指节处还有几处破皮的伤口,显然被打得不轻。
“他父亲”姜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为了向我赔罪,把他扔在了城门口。”顿了顿,又补充道:“还特意嘱咐差役,当众打了一顿。”
这打的也太狠了。
魏忠贤看着吴实甫凹陷的脸颊和干裂的嘴唇,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大夫怎么说?”
“说是要看天意了。”姜戈悠悠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吴实甫缠着纱布的额头上,“我特意问过,大夫也束手无策。”
房间里弥漫着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姜戈伸手拂去落在被褥上的一片灰尘:“下手太重,打到了脑子,这才时而清醒时而沉睡。”
魏忠贤注意到姜戈说这话时,表情颇为困扰。
“不过没关系,”姜戈突然转身,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既然他来了松阳县,我作为县令自然会好好照顾他。“她的目光扫过床头的药碗,又补充道:“万一真有什么不测…”
在宫里,魏忠贤练就了一套察言观色的本领,他发现这些贵人往往会言不由衷,说的和做的是两码事,比如谁曾经在贵人落魄时救了他,贵人发达后往往嘴巴上说着大恩无以为报,但是实际上心里想的是要他的命。
大恩无以为报?
那就不报了。
魏忠贤弓着腰舔着脸道:“大人已经仁至义尽,即使真有什么不测,那也是天命如此,怨不得旁人。”
天命如此。
那就怨不得旁人。
姜戈还有县衙的事务要忙,魏忠贤也说去看看丁一养的猪,自从劁过之后就没有再去看看情况。
应当去看看。
给姜戈一说,她自然是同意的。
然而魏忠贤并未如言去看猪,而是绕了个弯,悄悄潜入医馆。他贴着墙根行走,脚步轻得像是猫儿踏过屋瓦。医馆内弥漫着苦涩的药香,坐堂的大夫正支着下巴打盹,药童也在柜台后昏昏欲睡。
魏忠贤闪身进入内室。吴实甫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时而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你是谁?”吴实甫突然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魏忠贤身上。他的手指痉挛般地抓着被褥,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从没见过魏忠贤,只是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妙。
魏忠贤缓步上前,阴影笼罩着病榻:“咱家来送你一程。”
吴实甫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指着魏忠贤厉声问道:“是姜戈!是姜戈让你来的!”
原以为姜戈至少会顾及一点情分,没想到她一点也不留情面
,吴实甫的眼神里划过浓浓的恨意。
“非也非也,若公子下了阴司地狱,只管向阎罗王告状,就说是咱家杀的你,怨不得旁人。”
说话间,一枚三寸银针悄然滑出魏忠贤的袖口,针尖泛着幽蓝的寒光。吴实甫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你你到底是谁?”
“魏忠贤。”三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让吴实甫如坠冰窟。
眼见银针逼近,吴实甫突然嘶声喊道:“你不能杀我!我知道姜戈的秘密!”
魏忠贤手中的银针微微一顿,眉梢轻挑:“哦?”
“姜戈是个女子!她犯了欺君之罪!”吴实甫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希望。
他翻看了姜远山寄给姜戈的信件,得知了这一切,但是因为牵扯到了大皇子他不敢说,现在都快要死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魏忠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欺君?那又怎么样。”话音未落,银针已精准刺入吴实甫颈后的死穴,半响没有再动。
他站在床前。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中的银针,终于明白为何姜戈非要置此人于死地。知道这么多秘密,又不是自己人,确实留不得。
而且魏忠贤在看见姜县令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女子,在这方面太监有着惊人的敏锐,姜县令即使裹了胸,又做了男子装扮,但是过于纤细的骨骼是瞒不住的。
只不过姜县令是男人是女人,亦或是神仙还是妖怪,他们都不在意。
这重要吗?
他俯下身,熟练地摆弄着尸体。先是掰开吴实甫紧握的手指,又将他的四肢摆放成自然的睡姿。最后,他轻轻合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又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被褥。
做完这一切,魏忠贤退后两步,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杰作。任谁来看,都会以为吴实甫是伤重不治而亡。
姜县令之所以会任用他魏忠贤,正是因为看中了他这份不拘一格的狠辣手段。
在这县衙之上,明面上需要的是诸葛亮这般的正人君子,他们恪守礼法,谨言慎行,生怕玷污了清誉。但暗地里,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事需要有人去做——比如今天这场干净利落的灭口。
魏忠贤深知自己的价值所在。他不在乎什么清名廉誉,更不会像那些道学先生般拘泥于礼义廉耻。这份无所顾忌的狠劲,正是他献给姜戈的第一份投名状。
在光影下,魏忠贤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太明白这官场的游戏规则了——明处需要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装点门面,暗处却少不了他这样的"夜行人"来扫清障碍。
“姜县令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魏忠贤轻抚着袖中的银针,喃喃自语道,吴实甫的死,就是他最好的投名状!——
作者有话说:突然发现写文非常需要bgm,这是什么怪癖[狗头]
第76章 招聘新人
吴实甫的死对于松阳县县衙的其他人来说,就像是树叶落地,激不起什么大的波澜。
没有人会怀疑吴实甫是被人杀害的。
毕竟他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东西,本来就是被家人扔在了城门口,一无所有,又打成了重伤。
如果不是姜县令心眼好,恐怕他早就死了,也挨不到今天。
按照习俗,停灵七天才能下葬,这些后事都是姜戈出钱操办的,算不得大操大办,但是也算是给了他体面。
魏忠贤忙活了一整天,再抬头看看天色,哎呀,这么快到了下值时间了。
果然有事情忙活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他才不愿意承认,他只是不想撞见太祖爷。
怕挨打。
早上汇报奏折的时候,朱元璋动不动就打他,他都这把年纪了,身子骨脆,可经不住虐待。
估摸着太祖爷应当回朝了,魏忠贤才放心回了吏房,刚踏入就听见太祖爷的声音。
“要不然你们打一架吧。”看热闹不嫌事大。
朱元璋也不急着回朝,现在朱棣可以处理大部分政务,干的还挺有样的。
羽扇轻摇,带起一阵微风。“诸位,”清朗的嗓音不疾不徐,“亮以为,此物当先予我等阅览,以正视听。”诸葛亮指尖轻点屏幕,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对于后来之事,诸葛亮是很想看看的,语言和文字都不能替代影像的表达,而且上次郑和只说了他的结局,那些跟随他的人呢?
虽然名声不显,但是也要有一个结局。
可能郑和没有注意,但是诸葛亮没有忘记。
周瑜修长的手指按在唇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孔明此言差矣。若要正本清源,自然该先看正史,免得后人被某些演义误导。”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诸葛亮。
一部三国演义把诸葛亮吹上天了,还招风求雨?
要是真能求雨,他诸葛亮还当什么丞相,当大祭司呗,天天穿着草裙搁那个蹦跶,说不定还能水淹七军呢。
角落里,霍去病抱臂而立,武器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二位争什么?”他剑眉一挑,“这玩意儿能放《史记》?不如先让我看看后人如何称赞舅舅的功绩。”
三人目光交汇,霎时间火花四溅。
谁也不肯让谁。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李承乾牵着李泰的小手,迈着小短腿跨过门槛。
别看年龄小。
人家也是皇室出身,对好东西有着惊人的敏锐。
李承乾之前看过这个电视机,父皇和母后看过之后,对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更重视他了。
而且母后还在无人之处对他说:“承乾,不必担心,你才是太子。”年幼的李承乾并没有和李泰生间隙也没有腿疾,现在他还挺喜欢李泰这个弟弟的。
吃的胖胖的,人也很聪明。
兄弟俩又一起来了这松阳县,感情深厚,李承乾一个眼神李泰就明白了。
李泰圆溜溜的眼睛一眨,瞬间锁定了目标——电视机!
“皇兄!”他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就当是开始了,随即一个猛冲,直接扑向案几,小胖手死死抱住电视机,仰头喊道:“父皇!给父皇看!”
看到这一幕的霍去病眼角一抽:“……”
周瑜嘴角微抽:“……”
诸葛亮轻咳一声:“小公子,此物并非玩具,不如先让……”
这也要有一个先来后到吧?
给耍赖皮的小孩子讲道理,那是讲不通滴。
李泰充耳不闻,抱得更紧了,小脸倔强:“不给!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大唐的!”
小胖子强势又霸道,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本就是皇族子弟,谦让和礼貌只是为了一些美名,在真正需要争夺的东西面前,他们从不掩饰。
李承乾站在一旁,微微颔首,虽未开口,但眼神坚定——显然,兄弟俩早已达成共识。
这般有恃无恐,也是有底气的。
尉迟敬德和秦叔宝站在门口,一个抱臂,一个叉腰,对着自家的熊孩子,直接放纵,脸上写满了谁敢动我家小殿下试试。
这两个人目前在松阳县县衙简直可以横着走,要是只有一个人还好一点,偏偏是两个人,这谁打得过?
霍去病深吸一口气,强忍暴躁:“小孩儿,松手。”
李泰摇头:“不松!”
这还怎么争?
总不能跟个娃娃抢东西,周瑜自认还是有几分气度的,这样的事情他是干不出来,诸葛亮或许可以,他的心黑还没有风度。
心里默默吐槽,周瑜转头看向一旁的诸葛亮,见他如何反应。诸葛亮沉吟片刻,忽然微微一笑:“不如这样,既然小公子执意要带回大唐,可关于贞观的历史已经看完了,不如先等我看完?”
霍去病皱眉:“凭什么?”
诸葛亮羽扇轻点:“霍将军,难道你要跟一个五岁稚童计较?”
霍去病:“…
…”
直接把背后的表弟刘据给拽了出来,谁家还没有个孩子?
就在争执不下之际,姜戈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偷偷摸摸的魏忠贤,跟着姜县令不挨打,她扫了一眼屋内剑拔弩张的众人,又看了看死死扒着电视机的李泰,叹了口气:“行了,按顺序来,先给大都督,再给霍去病,最后是丞相。”
上次周瑜可没带回去,隗顺看也只能在松阳县看,带回去把家人吓一跳可不行。
李泰立刻瘪嘴:“那我呢?”
姜戈揉了揉李泰圆滚滚的小脑袋,手指不小心勾到小家伙束发的丝带,顿时散开一撮呆毛。
“等他们看完,你抱回去慢慢看。”姜戈顺手把那撮呆毛按下去,结果手一松又弹了起来,“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再来新人了,万一要是来个新人”
这话还没说完。
“叮——”
清脆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招聘新人的声音,很久没听见了。
魏忠贤不是招聘来的,开盲盒开出来一个魏忠贤,也算是物有所值,非常有眼色又能干,就是有点太谄媚了。
姜戈刚愣在原地一会,魏忠贤就殷勤上前询问:“姜县令是不是太累了?”转身就拽出李泰,:“小孩子一边去别捣乱!”
这小孩子是大唐的皇子又不是大明的,而且大明的皇子他也不怕,他是九千岁他怕谁?
魏忠贤不仅有动作和话来驱赶李泰,面部的表情也是极为阴狠,直接把李泰吓哭了。
皇族子弟见到的每一张脸都是笑脸,每一个人都是好人,哪见过魏忠贤这种奸佞小人?
小胖子被吓到眼泪汪汪。
“阉狗,尔敢?”尉迟敬德大步金刀向前,恨不得直接给魏忠贤一下子,但是姜戈还在,他只能稍微收敛,直接拎着魏忠贤的衣领给拎拎了起来。
身后的秦叔宝虽然没有动作,但看他的站队也是简单粗暴,尉迟敬德打过,秦叔宝也要打。
“姜县令救我!”魏忠贤在半空中扑腾也扑腾不到地上,只能大喊。
他只是想拍马屁,他有什么错?
小孩子神马的,果然最讨厌了!
姜戈本来在查看都是谁,这一批衙役的履历简直是金光闪闪,哇靠,怎么什么大神都在上面。
难道她由非转欧了?
刚想美事呢,就被魏忠贤的求救声给打断了,凝神一看,魏忠贤正被尉迟敬德拎着在半空中扑腾呢。
“尉迟敬德,你先把魏忠贤放下来吧。”姜戈无奈出声道,实在是魏忠贤被提溜起来也太不好看了,年龄又大。
此话一说,尉迟敬德还没撒开手呢,魏忠贤就被感动了,呜呜呜呜呜呜。
他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教训了一下熊孩子而已。
像李泰这样的熊孩子,父母不教育迟早有一天要出大事的,魏忠贤自认为他只是默默的在干好人好事。
姜戈的话一出,尉迟敬德也不好一直拎着魏忠贤不放,只好直接松开了拎着他衣领的手,让魏忠贤摔了个跟头。
待魏忠贤好不容易爬起来后,尉迟敬德又吧唧一掌拍在了魏忠贤的肩头道:“阉狗,以后仔细你的皮!”
这话实打实的是在恐吓魏忠贤,把魏忠贤吓的皱巴着一张脸躲在姜戈身边。
指望姜戈给他撑腰。
“好了好了,还有事干呢,给你们看看新人招聘名单。”这次名单上的人实在是太牛了,姜戈都忍不住想要让大家伙都看看了,也有一部分是为了转移一下战火。
毕竟魏忠贤给她干了实事。
众人一听此话,眼睛都是一亮,有新人?既然招聘肯定要招聘他们朝代的人啊!人多力量大!
在一旁隔岸观火的朱元璋:标儿,是你吗?
希望一次次落空的周瑜:伯符……
其他人心中大抵也是想让自己的亲友来的,只有黑夫左看看右看看,来新人?
最好不要是大秦的,要不然他就不是唯一一个被仙人招聘的了,黑夫心里也有他的小心思,他可不想现在的好日子拱手让人。
再说了本来他就能力一般,要是来个厉害的那陛下还能看见他吗?
如此平凡又普通的黑夫酱,只想稳稳的幸福。
姜戈把招聘名单放了出来,荧光在半空之上照亮了吏房,将每个人的脸庞都映得忽明忽暗。
然而此刻,没有人注意到这奇异的光亮。所有人都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光幕上缓缓浮现的名字,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迹。
“白起?”
霍去病突然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发白。这位杀神若是来了
一个白起就让吏房内安静了下来。
“项羽?!”
尉迟敬德猛地站起身,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西楚霸王的名号,即便是隔了几百年的大唐武将,也如雷贯耳。
“韩信”
诸葛亮轻叹一声,羽扇停在半空。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透过这个名字看到了那个被称作"兵仙"的男人的英姿。
光幕上的名字还在不断浮现。
每一个名字的出现,都引起一阵轻微的骚动。魏忠贤缩在人群后,眼睛瞪得溜圆,他目光在光幕和姜戈之间来回游移,突然醍醐灌顶——这些名垂青史的狠角色能不能留下,全凭姜县令的一念之差——
作者有话说:昨天码好的一章,但是感觉不对,今天就重新写了,所以晚了几个小时,非常非常不好意思,大家可以在白起项羽韩信三个人里面选择,有喜欢的历史人物也可以推荐给我[让我康康]
第77章 人屠白起
吏房内的众人看花了眼,不是谁把白起、项羽、韩信放在一起的?
这让她怎么选?
就不能都要吗?
还不等姜戈反应过来,众人的目光从名单转移到了她身上。
“姜县令,你准备选谁?”尉迟敬德按捺不住问,白起、项羽、韩信名气都那么大,他想见见,要是可以的话,过两招也不是不可以啊。
比比拳头。
不过要是来的是项羽的话,他能跟项羽过几招呢?
毕竟“羽之神勇,千古无二。”
他也挺勇的….吧?
姜戈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名字。战国四大名将之首,伊阙之战斩首二十四万,鄢郢之战水淹鄢城,长平之战坑杀四十万赵军这哪是招聘员工,这是请了尊杀神啊!
脑海中突然闪过《史记》里的记载:“武安君之为人也,小头而锐面,瞳子白黑分明”姜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紧接着,白起另一面的事迹又浮现出来——他爱兵如子,士兵负伤必定亲自探望;他战无不胜,为秦国打下七十余城
“要不就白起?”姜戈咬着指甲纠结。比起不好驾驭的韩信和项羽,白起至少能听进去话。再说了,既然要争霸天下,有武安君坐阵,天下就已经到手了一半。
白起?
众人纷纷思考
霍去病抱臂而立,鸦色睫毛轻颤:“有意思。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少年人不惧怕任何人,而他最有资格说——至死是少年!
即使遇见的是武安君白起,他也要碰一碰。
诸葛亮羽扇
微顿,轻叹道:“武安君若来,县衙怕是要重订律法了。”
近日的诸葛丞相做的就是这个工作,带小孩顺便把律法细细订正,松阳县的律法太过模糊不清,而模糊不清的律法对百姓来说不仅不能让百姓生出敬畏之心,反而让百姓因为犯了律法的下场只有砍头,因此直接摆烂。
周瑜凤眼微眯,突然冷笑:“孔明怕了?”杀神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百万人的性命都在白起一人身上,光是看着这个名字,周瑜都能闻见空气中的血腥味。
似有若无。
“非也。”诸葛亮摇头,“亮只是担心松阳县不够大。”
众人闻言一愣,随即哄堂大笑。紧绷的气氛稍缓,但所有人的目光仍紧锁在姜戈身上。
装不装的下白起这尊大佛,那是姜县令说的算。
在众人的注目下,姜戈的手指悬在空中颤抖了三秒,她一咬牙,狠狠点在白起名字下方的“确定发送”上。
公元前260年,咸阳,秦宫大殿
寒风呼啸,咸阳宫的青铜灯盏在风中摇曳,映照出殿内压抑的气氛。
秦昭襄王高坐王位,面色阴沉,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目光冷冷地扫视着殿下的群臣。丞相范雎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如刀锋般锐利。
这是一位霸主,在他统治下,秦国从强国真正迈向“吞并六国”的转折时代,而白起就是那把最锋利的剑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功勋,当白起可以自行决定坑杀降卒、放弃攻城时,即便是秦昭襄王这样的雄主,也会毫不犹豫地毁掉自己最锋利的武器。
而站在大殿中央的白起,身披战甲,腰佩长剑,神色冷峻,目光如炬。
“大王,赵国新败,邯郸空虚,正是灭赵良机!”白起抱拳沉声道,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大殿之中。
然而,秦昭襄王并未立刻回应,而是缓缓看向范雎。
范雎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道:“武安君,我军虽胜,但连年征战,粮草消耗甚巨,若再攻邯郸,恐国力难支。”
这一番话说的是深明大义,仿佛在为了秦国国力考虑,而在《范雎列传》中记载:“赵人厚币事秦相。”意思就是他范雎接受了赵国贿赂。
除了收了好处,还有一点是范雎并不喜白起,军功集团与文官集团的矛盾在秦制改革后日益尖锐,他们有着天然的立场矛盾。
白起眉头一皱,冷声道:“丞相此言差矣!赵国精锐尽丧于长平,如今正是灭赵之时!若拖延时日,待其恢复元气,再想攻灭,难上加难!”
等赵国军队重整旗鼓,那所费的军力粮草都是如今的数倍,这笔账三岁小儿也算的清楚,怎么就是说不通。
范雎不紧不慢地回应:“武安君勇猛,天下皆知,但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大王,臣以为,当暂缓攻赵,休养生息。”
秦昭襄王沉吟片刻,最终缓缓点头:“丞相所言有理,暂且罢兵。”
将相不和,这正是秦昭襄王想要看到的,白起有那么大的能力,而范雎又有那么大的权力,若是他们两个勾结到一起便会威胁到他的统治。
只能再压一压白起了。
白起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压下,只是冷冷地看了范雎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离开王宫,白起策马直奔自己的府邸。
“范雎……!”他一拳砸在案几上,木屑飞溅。
“武安君息怒!”身旁的亲卫连忙劝道。
白起深吸一口气,眼中寒光闪烁。“长平之战,我坑杀赵卒四十万,天下震动,赵国已无再战之力!此时不灭赵,更待何时?!”
战场的变化莫测,等到秦国兵将休养生息,可能他身体已老,到时候如何能领兵打仗?又如何能灭赵?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咸阳城的夜色,心中郁愤难平。
“大王听信范雎谗言,竟要罢兵……可笑!”
就在此时,窗外忽然一阵狂风卷过,吹灭了烛火。
白起眉头一皱,正要唤人重新点灯,忽然,一张雪白的纸张从窗外飘入,轻轻落在他的案几上。
“这是……?”
白起拿起纸张,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
【松阳县诚聘各朝代英才】
【职位:衙役】
【待遇:心中所想】
【若有意,请按下手印】
白起瞳孔一缩,心中惊疑不定。
“心中所想……?”
他盯着纸张,思绪翻涌,他想回溯时光,
“若能回溯时光,我是否能在长平之战后,不顾范雎阻挠,直接攻破邯郸?”
“若能改变过去,我是否还能避免与范雎结怨?”
他沉默良久,最终,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既如此,我便看看,这松阳县,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在纸上按下血印!
刹那间,纸张化作一道金光,消散于空中!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
范雎正与心腹密谋。
“白起功高震主,大王已对他心生忌惮。”范雎冷笑道。
“丞相的意思是……?”
“找个机会,让他彻底失势!”
而另一头的大秦。
嬴政正看着手表等待黑夫回来,不对啊,今日怎么比往常晚了一个小时,莫不是松阳县出了什么事?
“今日迟了。”他低声道,指尖轻敲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松阳县……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身旁的侍从躬身而立,额头几乎贴到地面:“禀大王,黑夫大人素来守时,今日确实反常。”
嬴政抬眼,目光如刃:“莫不是又到发薪之日?”
侍从身子伏得更低:“回大王,发薪尚有五日。”
殿内烛火摇曳,映在嬴政冷峻的侧脸上。他沉默片刻,忽而冷笑一声:“莫不是黑夫玩什么小伎俩?”
最好不要,他把黑夫的兄弟和母亲都接到咸阳来,绝不是单纯为了展现他的仁慈,希望黑夫不要如此愚蠢。
现在仆人叫的还是大王,但过不了几天,嬴政就不再是秦王了,而是——
始皇帝。
黑夫的身影出现在宫殿内,神色激动,陛下一直想要再有一个大秦的人去松阳县,这下子终于有了,虽然隔了几十年……
但是至少不会影响到他。
“大王,臣有事禀报。”
嬴政停下拨着表盘的手,看向黑夫,能有什么事?神仙可以解决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问题,还能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的人还有什么烦恼呢?
嬴政想不到。
不过他还是很有耐心倾听的,黑夫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抬,明明相处的日子不短了,但是他还是害怕看大王的眼睛。
那双眼睛深邃似海。
黑夫低着头,把姜县令招聘的事说了出来,刚吐出项羽的名字。
嬴政伸出手,示意黑夫停下,项羽,他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羽—多么轻飘飘的名字啊,谁能想到项羽会终结了大秦。
项羽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潜伏起来的复仇者。
但是嬴政会拔去潜在的每一根刺。
他是开天辟地的第一个皇帝,自然也要做到尽善尽美,秦朝也要千千万万年的流传下去。
没想到姜县令居然还要招聘项羽?
此人倒是有几分本事,伐楚之战后作为项燕后裔,项氏一族被重点监控,但是项羽的叔父项梁巧妙的利用了吴中地区的地理优势悄悄苟着。
自从嬴政知道项羽和刘邦名字的那一刻,就注定二人不管躲的多么紧密,都会被押送到咸阳来。
此时的项羽和刘邦都在被运往咸阳的路上。
嬴政很期待这一次的见面,他并不打算杀他们——至少现在不。有用之人,当尽其用。但前提是,他们必须在他的掌控之中,永无翻身之日。
嬴政好奇问:“姜县令会招聘项羽吗?”如果招聘了项羽,那为什么不招聘他呢?或许还可以招聘他的其他臣子,个个都比黑夫强得多。
“禀大王,姜县令选择项羽,她选择了….”黑夫抿唇,他要怎么称
呼白起?沉思了一瞬间,还是开口:“武安君白起。”
武安君?
嬴政眸光一沉。
若是长平之战时的白起,自然是大秦利刃;可若是杜邮亭被贬为庶人后的白起……
他对大秦,可还有半分忠诚?——
作者有话说:武安君白起[问号]谢谢大家的建议,我收到啦,今天过生日,晚了一会[加油]不好意思
第78章 三家归晋
建安十三年冬,柴桑水寨,是夜。
周瑜命人将电视机安置在中军大帐中央,太阳能发电机在帐外嗡嗡作响。孙权、鲁肃、程普、黄盖、吕蒙等东吴重臣齐聚一堂,好奇地围着这个黑色方盒子。
“公瑾,此物当真神奇。”孙权抚摸着电视机光滑的表面,“真能放出活人影像?”
何止是活人影像还有声音呢。
周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主公稍安勿躁。”他按下遥控器,电视机屏幕亮起,《三国演义》的片头曲响彻大帐。
刚开始便是“桃园三结义”众人没有看过电视剧自然是新奇的要死,吕蒙特意拿上千里眼看,仿佛身临其境般。
不过主角怎么是刘关张啊?
"妖、妖术!”程普须发皆张,下意识就要抽刀。黄盖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浑浊的老眼却死死盯着屏幕:“莫慌,且看公瑾如何说。”
这么多新奇的东西都没有几个小人关在盒子里新奇,活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见,
吕蒙最为年轻,一个箭步冲到最前排,举起千里眼凑近屏幕,仿佛要钻进那方寸世界。“这这比铜镜还要清晰!”他惊呼道,“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竟连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周瑜解释道:“此非真人,乃后世伶人扮演。”茶香在唇齿间蔓延,他凤眼微眯,目光扫过众人震惊的面容,“此物名为'电视剧',乃一千八百年后之人,根据史书演绎而成。”
屏幕中,刘备、关羽、张飞三人跪在桃园中,正举酒盟誓。孙权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轻叩:“这主角怎么是刘关张?”他紫髯下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悦,“论风采,我东吴有美周郎;论武勇,有程、黄二老将;论韬略,子敬、子明皆不输于人。缘何让那大耳贼抢了风头?”
不仅是大耳贼还是个卖草鞋的。
周瑜闻言轻笑,茶盏中倒映出他俊美的面容:“邀买人心的把戏罢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后世文人偏爱渲染所谓'忠义',倒把个织席贩履之徒捧上了神坛。”
写书的人和蜀汉有拐了十八个弯的关系,那肯定要狠狠夸啊。
这电视剧上演的刘备简直是活菩萨,什么携民渡江,刘备败走新野时坚持带着百姓逃亡,导致行军缓慢,差点被曹操追上。这是不是描写太过了。
还有那个三让徐州,陶谦病逝后,刘备多次推辞才接受徐州,电视剧上渲染他的“高风亮节”,但刘备人家实际上对地盘就没有客气过,每一次都是该拿就拿。
最后那个不夺刘表荆州,电视上演的是刘备因“同宗之情”拒绝夺取荆州,显得优柔寡断,实际上他并非不想拿,只是实力不足。
兄弟给你荆州,你拿的稳吗?
可一旁的小乔则被电视剧上塑造的刘备迷了眼,开口赞道:“倒是位重情义的君子。”
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
见小乔被刘备迷了眼,周瑜不悦,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电视上虚伪的刘备,反正他也看过一遍了。
虚伪!虚假!
动不动就哭,刘备哪来的那么多眼泪?诸葛亮能招雨,他家主公能泄洪是吧?
小乔见周瑜轻哼心情不悦,温言顺毛:“自然不及夫君风采。”
轻声温哄,才让大都督的脸色好看了些。
屏幕上已演到青梅煮酒论英雄。曹操目光如炬:“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刘备闻言大惊,手中筷子落地,恰逢惊雷乍起。
“荒谬!”程普拍案而起,案几上的茶盏跳起三寸,“曹孟德何等眼高于顶,会看得上织席贩履之徒?”
这演的也太假了,还有曹操坐着有那么高吗?
黄盖捋须冷笑:“当年曹操与主公在濡须口对峙,曾言'生子当如孙仲谋'。若论英雄,我主孙权才是当世豪杰!”
老将拍马一个顶俩。
孙权紫髯微颤,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摆手道:“老将军过誉了。”他转向周瑜,“公瑾以为如何?”
还是拍的不够爽,若是周瑜肯这样说,自然内心是万分舒爽的。
周瑜凤目微眯:“演义抬高刘备,不过是为后续诸葛亮出场铺垫。”他修长的手指轻点遥控器,“且看下一回三顾茅庐”
就像是主角的出场总是万众瞩目,诸葛亮在三国演义中的第一次出场也是如此,三请四邀,千呼万唤,就是为了见诸葛村夫一面。
隆冬飞雪,屏幕上刘备三顾茅庐。前两次无功而返,第三次诸葛亮高卧不起,刘备恭敬立于阶下等候。
“装模作样!”吕蒙忍不住嗤笑,“若在江东,这等摆谱的村夫早被乱棍打出去了!”
鲁肃却若有所思地摸着胡须:“孔明确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是剧中未免太过做作。”
怎么看着怪怪的。
这不像是在求才反倒像是在求姻缘。
小乔掩口轻笑:“这位诸葛先生,架子比夫君还大呢。”
周瑜冷哼一声:“若真有本事,何须如此做派?“他想起赤壁之战前诸葛亮那副故作高深的模样,指节不自觉地发白,“沽名钓誉之辈。”
画面转到诸葛亮初出茅庐,便在博望坡用火攻大败夏侯惇。剧中浓墨重彩渲染其神机妙算。
帐中顿时一片哗然。
“放屁!”黄盖白须怒张,“博望坡之战明明是建安七年刘备亲自指挥,与诸葛亮毫无干系!”
怎么个人功绩还能张冠李戴?
那他的功绩呢?不会也给抹去了吧?这都是他辛辛苦苦奋斗一生的战功啊。
程普掰着手指计算:“那时诸葛亮还在南阳种地呢!”
周瑜忽然轻笑出声:“果真无耻。”众人看向他,只见他凤目中寒光闪烁,“这是要把所有功劳都归给诸葛亮啊。先抢我的赤壁之功,再夺刘备早年的战果好一个'卧龙先生'!”
臭不要脸。
若是写三国演义的作者在周瑜面前,他非要拎着他的衣领问问他,为何这样抹黑周瑜?为何把我塑造成了一个心胸狭窄之人?拍诸葛亮的马屁就不能只写诸葛亮吗?带上他干什么?
孙权眼中闪过一丝阴翳:“既如此孤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编出什么花样。”
画面回溯至孙策平定江东,少年英雄意气风发,率军横扫江东六郡。
“伯符”周瑜凝视屏幕,眼中浮现追忆之色,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他想起当年与孙策并辔驰骋的岁月,胸口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
许久未听别人再提起伯符的名字,再听见总是让人陷入回忆。
程普、黄盖等老将眼眶湿润,黄盖颤声道:“当年跟随小霸王征战,何等痛快!”
当年他还不算是老将,年轻强健的身体有无尽
的力量,又跟了一个江东小霸王,痛快痛快!
然而剧中孙策的戏份寥寥,仅被塑造成一个鲁莽武夫,甚至被许贡门客刺杀的情节也被简化。
“荒谬!”吕蒙怒道,“孙讨逆雄才大略,岂是区区莽夫?若无他打下江东基业,何来今日之东吴?”
写得这么烂,岂不是骂他东吴人人都是蠢货笨蛋?
周瑜冷冷道:“后世之人,只知刘关张,却不知真正的英雄是谁。”
孙权沉默良久,缓缓道:“兄长若在,天下未必是今日之局。”
众人沉默,主公可以这样说,他们却不敢再继续怀念,只能往下看。
诸葛亮出使东吴,在殿堂之上舌战张昭等谋士,将东吴群儒驳得哑口无言。
“欺人太甚!”张昭手中竹简啪地折断,老脸涨得通红,“当日明明是老夫质问诸葛亮'何不北面事曹',他支吾半晌才作答!”
顾雍冷笑连连:“剧中竟将我等塑造成迂腐无能之辈,可恨!”
文人爱名惜名甚于爱命,没想到竟然被塑造成了丑角,只为衬托诸葛亮的一张利嘴。
周瑜眼中寒芒大盛:“好一个舌战群儒”
原本还以为电视剧会有真实的历史,没想到竟都是演绎,鲁肃苦笑:“孔明确实不如剧中这般狂傲。”
孙权紫髯下的面容阴沉如水:“继续看。”
画面跳转至赤壁之战,剧中诸葛亮羽扇纶巾,谈笑间定下火攻之计,而周瑜仅是个执行者,甚至多次被诸葛亮"点拨"。
“欺人太甚!”程普怒发冲冠,拔剑直指屏幕,“赤壁之战,从头至尾皆由公瑾谋划,何时轮到诸葛亮指手画脚?!”
这可都是他们东吴的事迹,赤壁之战如此精彩的战役竟然被盖在了诸葛亮头上…
可笑可笑。
黄盖拍案附和:“火攻之策乃公瑾所定,草船借箭是子明执行,借东风更是公瑾观测天象所得!诸葛亮不过是个说客,何来如此神化?”
尤其是大周瑜首创的火攻+水陆协同战术成为长江流域作战典范,东吴又因此发展出成熟的楼船水师体系。
赤壁之战奠定了三分格局,孙权巩固江东,刘备取得荆州立足点,形成曹、孙、刘三股势力并立的雏形。曹操统一北方的势头在此战中首次受挫,其速统天下战略破产。战后曹操退回北方,终其一生未能跨过长江。
这场战役不仅改写了三国历史进程,更影响了南北发展的格局。
而作为这场战役的军事实际指挥者周瑜也被后世的文人多次描写塑造,
周瑜面色阴沉,突然拔剑,唰地划破空气,冷声道:“后世文人,偏爱神化诸葛,贬我东吴,可笑至极。”
再看一遍还是生气,哦呀呀。
孙权冷笑:“既如此,我们便让天下人知道,赤壁之战,到底是谁的功劳!”
大雾弥漫江面,诸葛亮率二十艘草船逼近曹营,曹操命军士放箭,轻松"借"得十万支箭。
“无耻之尤!”吕蒙拍案而起,案几应声而裂,“草船分明是都督命我准备的!当日我还亲自率队出击!”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老将黄盖气得浑身发抖:“借东风抢功还不够,连草船都要抢?”怎么不把曹操的功绩也抢过去?怎么不说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周瑜却出奇地平静,只是手中茶盏已碎,茶水混着鲜血从指缝渗出。小乔惊呼一声,连忙取来绢帕为他包扎。
“无妨。”周瑜甩开血迹,凤目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看下去。”
若是看到最后面,恐怕他更难以自控,原以为别人怎么说他不在意,但是这个电视剧让他越看越生气,怎么有图像还带声音?
生怕别人不仔细看是吧?
黄盖献苦肉计,被周瑜当众责打,随后诈降曹操。
看到此处,黄盖哈哈大笑:“这段倒是真的!”他掀起衣袍,露出背上狰狞的伤疤,“老夫这顿打可没白挨!”
终于提到他黄盖了,不知道还以为他在里面打酱油呢,出场太少了。
程普揶揄道:“就你爱逞能,非要亲自上阵。”
孙权动容道:“老将军受苦了。”
周瑜却盯着屏幕皱眉:"奇怪剧中为何不提阚泽献诈降书之事?"
鲁肃若有所思:“或许是为了突出诸葛亮?”为诸葛亮花费了如此多的笔墨,这一点肯定也不会吝啬。
果然,下一幕竟是诸葛亮"料定"黄盖会用苦肉计。
哇呀呀,气煞人也。
“放他娘的狗屁!”程普直接爆了粗口,“计策是公瑾所定,与那村夫何干?”
周瑜忽然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好,很好。抢完赤壁之功,现在连苦肉计都要抢。"他猛地起身,白衣无风自动,"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画面中诸葛亮筑坛作法,借来东南风,助周瑜火攻成功。
帐中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吕蒙幽幽道:“当日明明是都督观测天象,断定三日后必有东南风”
鲁肃叹息:“连天时都要归功于他么?”这是不是太过偏爱诸葛亮了?
真的不是诸葛亮家的子孙后代写的吗?
周瑜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妙啊我周瑜在赤壁调兵遣将三个月,倒不如他诸葛亮装神弄鬼一刻钟?”
原本以为习惯了作衬托诸葛亮的丑角,但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黯然神伤,他周瑜自认一生不说流芳百世但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啊…
小乔担忧地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掌心冰凉,只好握紧他的手,渴望可以传递过去一些温暖。
孙权眼中杀机毕露:“这诸葛亮当真该死。”
屏幕上,诸葛亮三次设计,气得周瑜箭疮崩裂,临终前仰天长叹:“既生瑜,何生亮!”这句话通过电视剧的传播,恐怕已经成了大家对于周瑜的第一印象,谁还记得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周瑜?
“荒谬!”程普第一个拍案而起,花白的胡子气得直抖,”公瑾何时如此心胸狭窄!”
气的黄盖一拳砸在案几上:“诸葛亮那村夫,也配与公瑾相提并论?”
仔细观看的鲁肃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借东风明明是公瑾观天象所得,怎成了诸葛亮的神通?”
而孙权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神色上:“公瑾这”
周瑜却出奇地平静,只是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主公,此乃后世《三国演义》中的情节。一千八百年后的人们,便是如此看待我周公瑾的。”
吕蒙突然指着屏幕惊呼:“快看!那是曹操!”
“停!”孙权突然喝道,“倒回去,刚才那个画面!”
周瑜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曹操站在船头赋诗的场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剧中曹操豪情万丈,而旁白却称其骄横不可一世。
污蔑周瑜,抹黑东吴,竟然把曹操塑造得如此迷人,气的孙权拍案而起:“够了!关掉这污人耳目的东西!”
那还没有佩剑高的曹操站船头干什么?不怕掉下去啊。
周瑜却摇头:“不,主公,继续看。”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总能得知一些先机。”
剧中播放到“周瑜献计,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段,刘备与孙尚香成婚,最终却安然返回荆州,东吴沦为笑柄。
“荒谬!”小乔羞愤交加,俏脸涨红,“夫君岂会用如此下作之计?”此等伎俩太过下作,非夫君所能为也。
偏偏周瑜怒极反笑:“我周瑜行事,何须靠女子算计他人?后世编造此等卑劣情节,简直辱我东吴名声!”
他不说光明磊落,但至少不需靠女子算计他人,这是对他的又一次诽谤啊。
张昭忧心忡忡:“若此剧流传后世,世人岂不皆以为我东吴尽使阴诡手段?”万一那些不知内情的人看了,这些名声难不成要跟随他们百世?
众口之下,后人如何辩驳?
吕蒙冷笑:“既如此,我们便让刘备真正'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现在就想攻打刘备,前几次只是小打小闹,这一次要来真的啦。
孙权眼中寒光一闪:“子明此言,正合孤意。”有了仙人物品在战场上可谓是占尽了先机和优势,若是此时再不趁胜追击,更待何时?
此时画面中再播放诸葛亮赴柴桑吊唁周瑜,在灵前痛哭流涕,众人皆赞其大度。
“哈哈哈哈!”周瑜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好一个大度的诸葛亮!先把我气死,再
来假惺惺吊丧?”
已气疯。
吕蒙咬牙切齿:“这厮这厮”好生不要脸皮。
孙权一把按住周瑜的肩膀:“公瑾”稳住。
江风呜咽,残烛摇曳。电视机屏幕上映出众人铁青的面容。周瑜白衣胜雪,指尖轻抚过遥控器上最后一个按键——那是他特意留到最后给大家看的《三国演义》大结局。
“主公当真要看?”鲁肃的声音有些发颤,“方才看到诸葛亮陨落五丈原,还不是”结局吗?
即使前面再说诸葛亮如何如何,可亲眼看到他病逝五丈原这一情节,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他们何尝不懂得壮志未酬的感受?
“看。”孙权紫髯下的薄唇抿成直线,“孤倒要看看,这天下最后归了何人。”
三国争霸,总要有一个结果吧?
到底是谁家得了这天下,是少年英雄的东吴,还是蜀汉或是曹魏?
屏幕上,画面跳转至孙权登基称帝,建立吴国,年号"黄龙"。文武百官跪拜,山呼万岁,场面恢弘。
“哦?”孙权紫髯微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孤竟真能称帝?”
程普、黄盖等老臣激动得浑身颤抖,纷纷拱手贺道:“主公天命所归!”原来是东吴得了天下,应该的应该的。
而屏幕亮起,下一个画面就是司马懿之孙司马炎受禅称帝的画面赫然呈现。
不是,大哥你谁啊?
“啪!”程普手中的青铜酒樽砸在地上,“竟怎么又有一个司马家称帝?!”
黄盖猛地喷出一口酒:“咳咳那个在合肥被张辽打得屁滚尿流的司马仲达?他孙子?!”
这样的人还能得天下,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吕蒙突然狂笑起来,笑得眼角迸泪:“哈哈哈哈!刘关张死了!诸葛亮死了!曹□□了!主公我们也都死了!最后赢的居然是那个在濡须口被主公吓得不敢出战的司马懿?!”
帐中死一般的寂静。太阳能发电机发出刺耳的嗡鸣,仿佛在嘲笑这群乱世豪杰,汲汲营营一生反倒给他人作了嫁衣裳。
周瑜忽然轻笑出声。他优雅地提起青瓷酒壶,琥珀色的液体在盏中荡出涟漪,凤眸扫过众人震惊的面容,“孙曹刘三家斗了一辈子,倒让河内司马氏捡了便宜。”
然而,画面一转,吴国最终降晋,孙皓"衔璧牵羊"出城投降,东吴基业毁于一旦。
“混账!“孙权猛地拍案而起,案几应声而裂,“孤的江山,岂会如此窝囊地断送?!”
太窝囊了。
看了让人一股子心头火,久久不散。
鲁肃忧心忡忡:“主公,若真如此发展,我们岂不是徒劳一场?”
那现在如此努力做什么?反正结局已定。
孙权眼中寒光闪烁:“既知未来,岂能坐以待毙?孤绝不会让东吴沦为司马家的阶下囚!”眯起眼睛:“公瑾,此物能否送至曹营?”
周瑜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主公高见。”——
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的祝福,无以为报,唯有大肥章[让我康康]
第79章 白起vs霍去病
曹操正在大帐内与众将议事,忽报东吴遣使送来一奇异物件,名曰"电视机"。
“电视机?”曹操捋着胡须,眼中精光闪烁,“周瑜小儿又耍什么花样?”
这几日东吴搞什么仙人招聘搞的人心浮动,这又来一个电视机,当他曹操也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黄口小儿吗?
他才不会上当呢!
程昱谨慎道:“丞相,恐是东吴诡计,不如”
“呈上来!”曹操大手一挥,“我倒要看看周公瑾玩什么把戏!”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当电视机被抬入大帐,曹营众将皆好奇围观。许褚瞪大眼睛:“这黑盒子能放出活人影像?”
这黑乎乎的咋看?
果然东吴都是骗人的。
贾诩眯起眼睛:“东吴之物,必有蹊跷。”他习惯性用最坏的的思想去想别人的一举一动。
难不成放了砒霜?还是鹤顶红?
在哪?在哪?
曹操却不以为然,按照随附的说明书按下开关。屏幕上立刻出现《三国演义》中赤壁之战的场景。
起初,曹操看到剧中自己率领百万大军南下的雄壮场面,不禁抚掌大笑:“好!好!这才配得上我曹孟德!”
这风姿、这气度、这身高这才配得上他曹操,一看就让人明白此人有大造化。
演的不错。
曹孟德表示挺满意。
然而很快,他的笑容凝固了。剧中曹军连环战船被火攻,将士烧死溺死者不计其数。更令他愤怒的是华容道一节——他竟对着关羽低声下气,乞求活命!
这是诬陷啊。
“荒谬!”曹操猛地站起,案几被掀翻,酒水洒了一地,“我曹孟德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虽然是有点贪生怕死但是总不能拍成影像让天下人知晓吧?
给他留点面子会怎么样?
不过……若真到那般绝境,以关羽之骄矜重义,倒未必不会放他一马。罗贯中虽杜撰,却也算知人。
夏侯惇独眼圆睁:“关羽那厮也配让丞相求饶?”
谁对他的云长说话这么不客气?
虽然心中对夏侯惇这个语气有不满,但是曹操没有表现出来,云长还没有追随他,但是夏侯惇可是他的部下,他们才是一派的。
看到诸葛亮故意派关羽守华容道,以全“三分之势”,曹操眼神一凛。抚须沉吟:“好个孔明!若他当真如此算计,倒比史载更可怕……可惜,可惜!赤壁之战,孤若先除刘备,何至今日被后人编排!”
张辽怒道:“此乃污蔑!彻头彻尾的污蔑!”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之际,屏幕上的时间线快速推进,出现了司马懿。初闻司马懿装病诈曹爽。
曹操冷笑:“孤早知司马仲达非人臣之相!当年他畏孤如虎,对丕儿恭顺如犬,果然皆是伪装!”猛摔酒盏:“曹爽?蠢货!竟不如孤府中一介马夫有胆识!”
曹操看到自己的子孙被司马家族屠戮殆尽,魏国江山易主,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
“司马仲达好个司马仲达!”曹操目眦欲裂,拔剑虚砍:“竖子安敢!孤子孙竟被当街屠戮如猪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哈哈……好一个‘路人皆知’!”
贾诩急忙上前:“丞相,此物来历不明,未必是真”
莫非周瑜打得就是这个主意,让他们窝里斗起来,他们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曹操抬手制止,脸色阴沉如水,“司马懿确有鹰视狼顾之相,我早有察觉。”
再高深的演员也逃不过曹操的眼睛,经过电视剧的点拨,过往司马懿的表现好像拨云见日一切行为都有了一个解释。
他猛地转身,对许褚厉声道:“即刻传令,召司马懿回许都!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
清晨,阳光刚洒下,露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彩色的光晕,众人齐聚吏房,他们正在等待一个人。
一个传奇般的人物。
松阳县里大部分都是武将,作为武将,谁不想见见白起呢?
姜戈也一早坐在吏房内,静静等待白起的到来。
一道白光闪过。
《史记白起王翦列传》记载白起“料敌合变,出奇无穷”,其用兵狠辣果决,其形象在现代影视作品中多为高大阴沉的中老年武将。
但是真人和电视剧总是有些出入。
比如真人白起的眼神锐利如鹰隼,这眼神让人都不敢对视,眉间有深纹,不怒自威,周身散发肃杀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白起环视一周,见到了一张张陌生的脸庞,不过根据他精准的观察力还是在人群中一眼看出了这里面的领导应该是姜戈。
其他人不是一股将军之风就是名臣风范,还有帝王之气的人在,还有三个小娃娃,一看就知道是皇族子嗣,不过也不全是主子,姜戈旁边还是有一个阉人在的。
白起只凭一点就分辨出来了姜戈的地位,因为只有她格外不同,是有点散漫又或是自由?
“吾乃秦将白起,关中郿县人。平生大小七十余战,未尝一败。伊阙斩韩魏二十四万,鄢郢水淹楚都,长平坑赵卒四十五万——六国闻吾名而丧胆,称吾‘人屠’……呵,倒也算贴切。”白起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冷笑,
因为白起正正看着姜戈,很明显这话就是说给姜戈听的,其他人都没有被
他放在眼里,既不知名字,恐怕都是一些无名之辈。
他不是来交朋友的。
白起的狂傲众人看在眼里,自然也明白原因,不就是傲吗?
他们这儿还有一个傲的呢。
霍去病斜睨白起,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白起?听说过——坑杀降卒,确实够狠。”他目光锐利,“不过,我霍去病打仗,向来不用那么麻烦。匈奴闻我名而逃,——可曾需要挖坑?”
这话是在暗指说白起杀俘的手段太过残忍。霍去病仿佛还觉得说的不够,冷笑一声。
“战场胜负,不在杀多少,而在杀得够快、够远!”
直接正面硬刚。
他们两个旁边的人自觉往外挪了几步,给两人刻意造了一个战场。
连姜戈都揣着袖子看热闹,这两人又没有直接的深仇大恨,不过就是打打嘴炮而已,而且一个白起一个霍去病,谁也吃不了亏。
把霍去病打伤了说不定下次就是他舅舅来了。
白起眯眼审视着面前的少年,少年意气风发身上还带着蓬勃的朝气,这就是少年,他身上曾经也有这股劲吗?
时间过去太久了。
他已经记不起年轻时候的白起是什么样子了,他只记得每一场战役每一场拼杀都是他赢,他的一生未尝败果。
六国人在称呼白起人屠之前,他的名号是战神!
战必克,攻必果。
已经很久没有年轻的将领敢在他面前挑衅了,上一次挑衅者坟头草恐怕都已经齐腰,竟然还有人敢挑衅他。
白起还是很欣赏霍去病的这个勇气。
刚刚这个小孩好像说他也是名将,很有名吗?
没听过。
白起不屑的眼神惹怒了霍去病,这老将太过自以为是,但他也不屑于做一些口舌上的争斗,只默默做出应战的姿势。
他究竟有没有名,过两招便知。
没有了郑和,朱元璋肯定是不会上前调解氛围的,两个人一直僵着也不好看。
双方都拿出武器,这事便非同小可了,吵两句不就好了吗,见姜戈一个皱眉,魏忠贤只好委屈巴巴的上了,他昨天晚上还在和崇祯报告太祖爷给的处理方法,崇祯激动的拉着他干了一晚上的活,批奏折批的他腰都酸了。
偏偏一大早崇祯还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拉着魏忠贤的手,让他好好和太祖爷聊聊,好求救啊,大明就靠他了。
有人啃老有人啃小,崇祯啃上了祖宗。
这有人依靠的感觉真不错。
就是苦了魏忠贤了,他本来想让白起和霍去病打起来的,他们两个打起来,他就可以偷偷眯上眼睛睡一会了。
他可是九千岁啊。
之前要什么有什么,现在他只是想要睡觉,他要睡觉。
不过只要姜戈一个皱眉。魏忠贤便面带谄笑,躬身搓手,语气阴柔:“白将军,您是老成谋国的柱石之臣啊!何必跟一个少年郎计较?您当年坑赵卒,不也是为了秦国霸业嘛!”
这不都是情有可原嘛……
执行者一直在为封建统治者背黑锅,这种感觉魏忠贤懂,他明明是一个贤臣良臣,因为大明正在风雨飘摇中,他不得不担起这个责任。
一柱擎起大明天。
对白起这样说,对霍去病则是需要换一个法子了,不就是白起不认识霍去病吗?
那简单。
魏忠贤态度卑微,语气夸张:“哎哟喂!冠军侯少年英雄,封狼居胥,可是古往今来头一份儿啊!”说着的时候还不忘比划着大拇指。
看来这小子傲气倒有傲气的资本。
不过他们起争执,哪里轮得到魏忠贤做和?
白起和霍去病二人一齐转头,冲着魏忠贤一起道:“阉竖也配谈论军事,滚!”这人看上去就是一副的奸佞小人作风,让人心烦。
魏忠贤做了好事又挨了一顿吵,不由得躲在姜戈背后,他不干了,天天在松阳县不是挨打就是挨骂,根本没有人那他当人看。
这日子不过也罢。
魏忠贤躲在背后故作姿态垂头丧气没一会,姜戈把他拉了出来,光明正大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了魏忠贤。
玻璃瓶的设计异常精致,里面的液体还带着颜色,看上去美极了。
众人眼神也落在姜县令的手上,一开始没有这个东西啊,从哪冒出来的难不成是隔空取物?
这东西一看就是好东西。
魏忠贤连忙跪着双手接下,小心翼翼问:“姜县令,这是什么东西?咱家从未见过。”
明代已有蒸馏提取的芳香液体,如玫瑰露、桂花露等。这类产品更接近“纯露”或“香液”,用于熏衣、护肤或入药,贵族女性将香露掺入洗脸水、发油,或涂抹于帕扇、衣襟。
但是明代主流仍为固体香料,装入锦绣香囊佩戴。宫廷和富户则通过焚烧香料(如炉子熏香)营造香气,而非喷洒液体。
香水大概是在清朝时期才传入z国,魏忠贤根本没有见过香水,他身上的异味来源于明代阉割手术会切除蛋蛋和主要工具,仅保留尿道口。术后许多太监会出现尿失禁或排尿不净,导致下身潮湿、滋生异味。
明代小说常以太监体味调侃,如《醒世恒言》骂人“腌臜阉狗,满身尿骚”。
要面子的魏忠贤每日用乳香熏衣,并命小太监持香炉随行,以掩盖异味。
现如今来了松阳县没了捧着香炉的小太监,他身上的异味也越来越严重,连魏忠贤自己都可以闻见他身上的异味。
在这么多的名人将相中,只有他一人浑身散发着异味,这让他几乎是浑身难受,很想躲起来,每日熏香拿茶汤擦拭都不管用。
姜戈轻轻说:“这是香水,你拿去研究松阳县还可以再开一个制香厂子。”
这话自然是替魏忠贤的自尊心着想才说出的话。
但是让魏忠贤感动的一塌糊涂。
他想要香水不假,但是他不想因为他身上的异味而得到香水。
魏忠贤摸这香水瓶身,左看看右看看,心中喜爱不愿意放手,很想试试看,但是他不知道怎么用,只好再次求助姜戈。
姜戈接过香水,在空中按压了几下,喷头喷洒的液体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不灵不灵的光,看上去还有一丝梦幻。
香味瞬间弥漫在整个吏房中。
而魏忠贤整个人就在香味中间,姜戈还不忘指导他转两下,好均匀一下。
“咱家从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姜县令这香水多少钱啊?”这个味道可以盖住他身上的异味,如果钱不多的话,魏忠贤想发了工资以后自己买。
可以天天用着,说不定还能换着味道用。
嘿嘿。
所到之处一片香风拂面。
“这香水要五百多块。”姜戈本来想骗一下魏忠贤,但见他想买,还是把真实的价格如实相告,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她现在对系统商场大部分是不太愁的,有了这么多历史名人给她干活,他们在松阳县创造的每一分业绩都会变成她的钱,她现在虽然买不了大件,但是这种小件还是消费自由的。
什么?
五百多块钱?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朱元璋,这这这,这比他一个月的工钱还高,就这样用在了阉人身上,姜县令想干什么?
养死士啊?!!——
作者有话说:此时姜父正在坐马车赶来的路上[好的]马上到城门口。
第80章 围城夺权
朱元璋浓眉倒竖,粗糙的手指捏着那瓶香水,指节都泛了白。他盯着水晶瓶上精致的雕花,眼角抽搐,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五百多块?!就这?!”
他猛地抬头,虎目圆睁,死死瞪着霍去病,仿佛他手里拿着的不是香水,而是大明的半壁江山。
“败家子!败家子啊!”
老朱气得胡子直抖,差点把桌子拍裂。他攥着瓶子,恨不得当场摔了,可又怕洒了更心疼——那可是五百块啊!五百块钱能买多少粮食?能活多少百
姓?能养多少兵?!
“郑和努力赚的每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你倒好,还用……什么香水?!”
他越说越气,额角青筋暴起,血压蹭蹭往上飙。
另一边,魏忠贤缩在角落,既得意又心虚,捧着香水,手指微微发抖,既舍不得放手,又怕被朱元璋一把抢走。他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偷瞄姜戈的脸色,见她神色如常,这才稍稍安心。
“姜、姜县令,这……这太贵重了,咱家……”
他嘴上推辞,手却攥得更紧了,生怕有人来抢。
一旁的霍去病、白起、周瑜等人眼神微妙。
阉人就是矫情!
霍去病抱着手臂,冷哼一声,深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
“呵,剿匪的功劳,倒不如一个伺候人的?”
他本不想提这事,可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他可是拿真金白银换来的机会,现在倒好,连个阉人都不如?
秦叔宝没说话,只是眼神冷得像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仿佛在考虑要不要当场砍点什么。
周瑜轻咳一声,羽扇微顿,温润的嗓音里也带了一丝无奈:
“姜县令,这……是否有些厚此薄彼?”
松阳县的俸禄,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足够寻常百姓过活好几年了。
魏忠贤见势不妙,赶紧表忠心,眼珠子一转,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声音拔高了八度:
“县令大人放心!老奴一定把这香料生意做大做强!江南的香料、西域的奇珍,老奴全都给您搜罗来!”
他拍着胸脯保证,心里却已经在盘算着怎么从中捞油水,当然不是充实自己的私库,是给姜县令,他要做姜县令最忠心的狗腿子,长久以往,恐怕成仙都指日可待。
尉迟敬德血压持续飙升,他捂着胸口,感觉眼前发黑。这个狗腿子也太谄媚了。
他深吸一口气,差点背过气去。
霍去病、白起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要不,咱们现在就把这阉人拖出去砍了?
原本二人之间的战火被魏忠贤这么一打岔瞬间消弥无影,两个人都是武将,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气氛一活跃也就蒜鸟。
主要是白起他现在还不知道霍去病是汉朝人,什么朝代他都不知道,连秦国会一统六国他都不知道。
霍去病虽然有些火气,但也算是做过了自我介绍,其他人都在一旁等着,新同事到来,于情于理要做上一番自我介绍。
等众人都上去自我介绍完后,白起反而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这个汉朝、三国、大唐、大宋、明代。
都是些什么……
他从未听说过,总不能他是这里面资历最老的人吧?
白起将眼神放在了朱元璋身上,这个老汉头发都白了,满面的沧桑,这个老汉年龄总不能比他小吧?
众人已经轮番做过自我介绍,就连那三个稚气未脱的孩童都奶声奶气地报了姓名,唯独剩下黑夫还缩在人群最后,活像只受了惊的鹌鹑。
唉——
黑夫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既畏惧白起那赫赫杀名,更发愁眼前这要命的差事。往日这等给新人讲解历史的活计都是郑和来做,偏生今日郑和不在,而眼前这位杀神又是个地地道道的秦人。这烫手的山芋,眼看就要砸在他手里。
给武安君白起讲他的死期?
这简直就是在阎王爷面前翻生死簿——嫌命长!
吓得黑夫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凉飕飕的。现在这颗脑袋还好端端地长在脖子上,可要是触怒了这位杀神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头颅在地上打滚的景象。
说还是不说?
这是一个问题。
眼见众人都已介绍完毕,就剩下一个黑夫没有介绍,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黑夫身上。更尴尬的是,同为秦人的白起和黑夫,此刻却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这情形,与那边朱元璋和魏忠贤"亲亲热热"的场面形成了鲜明对比——虽说那两位的\"亲热"多半是拳脚相加,待会儿姜县令一离开,魏忠贤保准又要挨上几记老拳。
让他一个太监还喷香水,朱元璋肯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过大伙儿都习以为常了。
毕竟在座诸位不是贤臣就是良将,唯独魏忠贤是个遗臭万年的奸佞,谁愿意与他为伍?平白污了自己的名声
但白起不同啊!从秦国的立场来看,这位可是战功赫赫的国之栋梁。他的悲剧结局,说到底不过是君王猜忌和时代使然,怎能怪罪到他头上?
所以黑夫这畏畏缩缩的模样就更令人费解了。众人心中暗自嘀咕:莫非是始皇帝对武安君有什么成见?这些聪明绝顶的人物怎么也没想到,黑夫纯粹就是——吓破胆了。
作为县城里唯二的"普通人",黑夫既没有过人的勇武,脑子也不算特别灵光。此刻面对这个号称人屠、杀人百万的杀神,他哪敢上前套近乎?没当场尿裤子已经算是很有骨气了。
“你是秦人。”白起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直刺向黑夫。那是一双属于百兽之王的眼睛,不需要咆哮,不需要张牙舞爪,仅仅一个眼神就足以让猎物瑟瑟发抖。
这不是询问,而是宣判。在场众人的反应,还有黑夫那副鹌鹑似的模样,早就将一切暴露无遗。
“回、回武安君,是、是的。”黑夫战战兢兢地从人群里挪出来,脑袋垂得快要埋进胸口,死活不敢与那双虎目对视。他此刻的模样,活像是被先生点名背书的蒙童,
白起见黑夫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眉头微皱,沉声道:“既为秦人,何故如此胆怯?本君既已来此,自当知晓前尘后世。你且直言,不必顾虑。”
知晓前尘后世也好方便他,就是不知道他的结局是什么?
但是白起从不缺直面的勇气,即使这个结局不好,但他白起,问心无愧!
黑夫咽了咽口水,额头沁出冷汗,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武安君功勋盖世,为秦征战数十载,伊阙之战斩韩魏联军二十四万,鄢郢之战破楚都,长平一战更歼赵军四十余万……”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在要见武安君之前,黑夫就提前把武安君的战绩背的滚瓜烂熟了,本来想着可以拉一下关系,但是真的见到了活的白起,他连走近的勇气都没有。
听到这些丰功伟绩,白起神色不变,只淡淡道:“此皆过往,本君欲知后事。”
来了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黑夫喉头发紧,声音微微发颤:“长平战后,应侯范雎忌惮君侯功高,劝秦王罢兵。后秦复攻赵都邯郸,君侯称病不往,秦王强令出征,君侯仍以战机不利为由拒行……最终……”
白起目光一凛:“最终如何?”
黑夫额头抵地,咬牙道:“秦王怒而夺爵,贬君为士伍,流放阴密……途中……赐剑令自裁。”
空气骤然凝固。白起沉默片刻,忽而冷笑:“范雎……好一个应侯。”
亏他还想着回溯时空,缓解和范雎的关系,真是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没想到范雎如此憎恨他。
黑夫不敢抬头,只听得白起又问:“秦后来如何?可曾一统天下?”
即使知道自己的死因,白起还是放不下大秦。
始终放不下啊。
黑夫稍稍松了口气,连忙道:“君侯死后,秦仍东出,终在秦王政时横扫六合。韩、赵、魏、楚、燕、齐先后覆灭,至今日,天下一统,秦王政称始皇帝。”
“你既言秦终得天下,那统一六国的秦王政,究竟是何来历?”白起目光锐利,他始终放不下大秦,即使大秦辜负了他….
黑夫擦了擦汗,小心斟酌词句:
“回武安君,这位秦王政,乃是庄襄王之子。其父早年曾在赵国为质,后得吕不韦相助归秦,继位为王。政十三岁即位,二十二岁亲政,用李斯、王翦等能臣良将,终成帝业……”好似竹筒倒豆子,直接说了个干净。
白起突然打断:“慢着。庄襄王?可是安国君之子?本君记得安国君有子二十余人,怎会轮到个赵国质子继位?”
毫无宠爱的落魄王孙根本无人关注。
黑夫头皮发麻,硬着头皮解释:
“这个其中确有曲折。当年安国君宠姬华阳夫人无子,吕不韦以重金游说,使质子异人得立为嗣,更名子楚。后安国君继位三日而薨,子楚遂继位,是为庄襄王”
这段历史,嬴政并没有遮掩。
白起冷笑:“呵,吕不韦?一个商贾竟能左右秦国王嗣?”突然逼近“你方才说,那嬴政生于赵国?”
声音压低,杀气弥漫开来。
吓得黑夫腿肚子都在打颤:”是是在邯郸所生。其母原是吕不韦的的姬妾,后赠予庄襄王”
空气突然凝固。
白起眼神危险地眯起:“你的意思是,我大秦的王,可能有”
疑?
黑夫扑通跪下:“武安君明鉴!这些皆是六国诽谤之辞!秦王政英明神武,定是嬴秦血脉无疑!”
是不是嬴秦血脉这件事,黑夫从没有怀疑过,他有一套普通人的理论,如果陛下不是皇室贵族,他是如何做得稳这天下?
还能横扫六国。
陛下就是天生的皇帝。
这话不知道白起信不信,但是嬴政的身世之谜,其实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白起目光深远,似在思索,良久才道:“如此说来,本君虽死,秦终成大业?”
黑夫点头:“正是!若无武安君奠基,秦未必能一统天下。”
白起沉默片刻,忽然大笑:“好!既如此,本君死便死了,又有何憾!”
笑声豪迈,竟无半分怨恨。众人皆怔,未曾想这位杀伐一生的名将,听闻自己的结局后,竟能如此豁达。
在这一刻,黑夫终于敢抬头,却见白起目光如炬,直视远方,仿佛穿透时光,望见了那人屠杀神如大海般宽广的内心。
而此时距离松阳县城门两公里之外,姜远山正带着一肚子坏水往松阳县赶来。
他在黑风寨接到探子传书,得知吴实甫暴毙的消息时,手中的茶盏都被捏得粉碎——那人身上的伤他再清楚不过,根本不足以致命,必定是姜戈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暗中做了手脚!
“真是我的好儿子”姜远山咬牙切齿地攥紧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原本打算以怀柔之策对姜戈和松阳县徐徐图之,如今看来,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他带了大皇子信物联系了附近官府,黑风寨的大当家又组织了各大山寨的兄弟们,只等到了松阳县,今晚他便围城夺权!
至于姜戈,他会给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儿一条生路的——
作者有话说:今天有点事,晚了一点,不过对于女性历史名人的有了新灵感,招聘人物可以是王昭君,然后在现代学习知识带回东西改善生存环境,还有万贵妃,白天在现代上班赚钱养小老公,养成系[狗头]武则天、吕雉、秦良玉等都会有滴。[加油][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