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县两公里外的官道上,姜远山的马车碾过雨后泥泞的道路,车轮卷起的泥点溅在随从华贵的衣袍上。他掀开车帘,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墙轮廓,指尖在窗棂上轻轻敲击。
“老爷,前面就是松阳县城了。”仆人凑近车窗低声道,”探子来报,少爷新招揽的那几位衙役,确实都不是等闲之辈。”
何止不是等闲之辈,恐怕整个朝堂之上也没有如此英武的将军了。
姜远山从怀中掏出一个鼻烟壶,深深嗅了一下:“我那儿子啊,从小就喜欢捡些危险的玩意儿回家。”他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次,为父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他,不是他的东西就不能随便动。”
——吏房
黑夫的话头戛然而止,抬头看了看天色,连忙拍了拍衣摆站起身来。
“武安君时辰到了,该去巡街了。”黑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衙役服饰,温顺地说:“边走边说吧。”
白起淡淡点头,他也已经换好了衙役的服饰,随手拎起衙役的佩刀,刀鞘在掌心一转,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这柄刀在他手里已经使了半辈子。
二人并肩走出县衙,黑夫一边走一边给白起介绍松阳县的情况。
“咱们这儿治安不错,但最近流民渐多,得盯紧些。东市那边有几个泼皮,专挑外乡人下手,待会儿顺路去敲打敲打……”
这就是每日黑夫的工作,他已经渐渐习惯了。
白起目光扫过街道,百姓们来来往往,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倒是一派祥和。他微微眯眼,忽然开口:
“你刚才说,秦的历史?”
黑夫脚步一顿,挠了挠头,笑道:“啊,那个啊,回头有空再聊。现在得先干活儿。”
白起没再多问,只是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另一边,姜戈刚走出县衙没几步,魏忠贤就小跑着跟了上来,满脸堆笑,声音又尖又细,活像只殷勤的老母鸡。
“大人,您不知道,前几日阉的那批小猪仔,现在可精神了!吃得比之前多,肉长得也快,丁老汉那孙子天天乐得合不拢嘴……”
姜戈脚步不停,随口应道:“嗯,百姓能多些收成是好事。”
魏忠贤搓着手,眼睛滴溜溜转着,继续道:“这阉猪的法子简单,手快眼快就行,丁老汉现在手艺练得可熟了,这几日到处给人阉猪,赚了不少铜板,说是要给孙子攒钱读书呢!”
他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这功劳全是自己的一般。
姜戈侧目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怎么,魏公公想干?”
魏忠贤脸色一僵,干笑两声:“哎哟,大人说笑了,老奴这把年纪,哪还干得了这个……”又舔着张脸道,“要干也是干点生意,好为咱县衙添砖加瓦啊。”
有时候听魏忠贤拍马屁再加上那张脸,姜戈总是有一种恶寒感,轻哼一声,不再理他,大步向前走去。
魏忠贤连忙小跑跟上,嘴里仍絮絮叨叨地说着阉猪的好处,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确实是个有用之人。
而此时,东市的巷子里,黑夫和白起已经堵住了那几个泼皮。
“又是你们几个?”黑夫铁尺在掌心拍了拍,冷笑一声,“上次的板子没吃够?”
为首的泼皮缩了缩脖子,赔笑道:“差爷,我们可什么都没干啊!”
白起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眼神冷厉如刀。
那泼皮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黑夫咧嘴一笑,拍了拍白起的肩膀:“这位是新来的差爷,你们最好识相点。”
泼皮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明明对方一句话都没说,他们却觉得后背发凉,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般。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几人点头哈腰,灰溜溜地钻进了巷子深处。
黑夫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对白起笑道:“武安君,咱们再去南街转转,顺便接着给你讲。”
白起微微颔首,二人继续向前走去,身影渐渐融入熙攘的人群中。
松阳县的城门口,尉迟敬德百无聊赖地拄着丈八长矛,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来往的行人。烈日当空,晒得他铠甲发烫,连带着脾气也燥了起来。
“老秦啊,”他捅了捅身旁擦拭双锏的秦叔宝,“你说咱们在这守了那么久的城门,连个闹事的都没有,这差事也太清闲了些。”
清闲的他都受不了了。
秦叔宝头也不抬,继续专心致志地打磨着锏刃:“太平无事还不好?”
“好是好”尉迟敬德抓了抓络腮胡,一脸憋闷,“就是这浑身筋骨都要生锈了。昨儿夜里做梦都在跟人厮杀,醒来发现把被褥捅了个窟窿”
自打被招聘,二人就被当吉祥物供起来了,这刚开始还怪新奇,可是时间一久,浑身都得劲。
正说着,城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队车马缓缓驶来,打头的是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毛色在阳光下泛着银光,马蹄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嘚嘚声。这马神骏非常,引得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
“乖乖!”尉迟敬德眼睛都直了,“这马怕是比咱们县令的俸禄还值钱!”
松阳县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县城,少有这种骏马出现。
秦叔宝也站起身来,眯眼打量着那辆马车:“来者不善啊。”
二人刚凝视一会,马车帘子一掀,走下来个富态的中年男子。这人一袭绛紫色锦缎长袍,腰间挂着一串羊脂玉佩,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圆润的脸盘,活像个发面馒头,偏生眉眼间与姜县令有七分相似。
“在下姜远山。”来人笑呵呵地拱手,脸上的肥肉把眼睛挤成两条缝,“特来探望小儿姜戈。不知二位将军如何称呼?”恐怕这二人就是那员外说的神勇非常的将军。
尉迟敬德一听是县令的父亲,顿时来了精神,挺直腰板抱拳道:“末将尉迟敬德,这位是秦叔宝秦将军。”说着捅了捅身旁的秦叔宝。
秦叔宝沉稳地行了一礼:“姜老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哎呀呀,久仰久仰!”姜远山热情地上前,肉乎乎的手掌一把抓住二人的手腕,“小儿在信中常提起二位,说是什么哦对,威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尉迟敬德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咧嘴笑道:“姜老爷过奖了。令郎才是真本事,把松阳县治理得井井有条”
“那是自然!”姜远山拍着肚子大笑,"老夫教出来的儿子能差吗?”他突然压低声音,“二位将军在此屈就,实在是明珠暗投啊。不如”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爹!”
只见姜戈不知何时已赶到城门口,一袭官服纤尘不染,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她快步上前,恭敬行礼:“您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身后的魏忠贤则跟随着姜戈的动作而动作,姜戈还没有行完礼,魏忠贤已经把她给扶起来了。
姜远山哈哈一笑,伸手虚扶的手僵滞了一瞬间:“为父想给你一个惊喜啊。”他目光在尉迟敬德和秦叔宝身上转了一圈,“这两位就是你新招揽的良将吧?果然气度不凡。”
那个魏忠贤则被他忽略了,一个老头而已,看着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他这次来可是为了招募良将而来。
良将可不好求,尤其是像是秦叔宝和霍去病这种千载难逢的,大皇子都恨不得自己跑一趟。
姜戈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爹过奖了。不过是些乡勇,勉强维持县里治安罢了。”她转向尉迟敬德,“还不快开城门,迎我父亲入城?”
尉迟敬德应了一声,却敏锐地注意到这对父字间虽然言笑晏晏,眼神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秦叔宝也察觉异样,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锏柄。
“儿啊,”姜远山亲热地挽起姜戈的手,“为父这次来,除了探望你,还带了些家中的特产。”他朝身后招招手,随从立即抬上几个大箱子,“上好的绸缎,还有你最爱吃的蜜饯。”
姜戈接过礼单,指尖在纸上轻轻摩挲:“爹还记得儿的喜好,真是感动。”她突然抬头,眼中带着几分促狭,“正好前几日得了些土匪俘虏,这几日表现不错,赏他们些蜜饯尝尝可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原本她还想着怎么对付姜远山,没想到姜远山自己送上门来了,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姜远山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你还是这么爱说笑!”他拍了拍见姜戈的肩膀,转头对随从道,“去把给县衙各位准备的见面礼都抬上来。”
尉迟敬德和秦叔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这对父子看似亲密,言语间却暗藏机锋,就像两条相互试探的毒蛇,看似平静,实则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尤其是姜县令,作为武将,秦叔宝敏锐的察觉到了在姜远山触碰姜县令的每一下,她的身体和肌肉都异常坚硬。
如果真的是关系好的亲人,身体不会这样抗拒的。
“二位将军,”姜远山突然转向他们,从袖中取出两个锦囊,”初次见面,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尉迟敬德刚要伸手,却被秦叔宝暗中拽了下衣角。只见姜戈不动声色地挡在二人身前:“爹,他们职责在身,不便收礼。不如先到县衙歇息?”
姜远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随即又恢复笑容:“也好,也好。”
待一行人走远,尉迟敬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老秦,我怎么觉得这对父子”不对劲啊,话还没说完。
“嘘。”秦叔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凝重地望着远去的背影,“多事之秋啊。”——
作者有话说:不想上班了,准备考编[化了][化了]理了一下前面的,大战一触即发
第82章 松阳县危
松阳县的路上,姜戈的脚步轻缓得像是闲庭信步。她微微仰头,眯着眼望向天边游弋的云絮,阳光在她纤长的睫毛上跳跃。路过的商贩向她行礼,她便颔首回礼,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急什么呢?
该急的人,可不是她。
魏忠贤佝偻着腰跟在三步之后,眼珠子在姜氏父女之间来回转动。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姜老爷在自家孩子面前,竟连半分父亲的威严都摆不出来。老太监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撇,袖中的手指摸了摸香水的包装——既然是个没分量的,倒省得他费心思巴结了。
微风拂过,魏忠贤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气幽幽散开。这香味不似寻常香料那般浓烈呛人,初闻是清冽的雪松,转瞬又化作蜜桃的甜香,最后余韵里竟透着一丝清甜。
这一丝清甜传的很远。
“嗯?”姜远山突然抽了抽鼻子,脸上的肥肉猛地一抖。他猛地转身,宽大的袖袍带起一阵风:“姜戈!你身上这是什么腌臜味道?”
因为姜戈是女子的缘故,姜远山自小就严令管束她远离这些东西,生怕暴露了,有了小儿子之后他就不那么在乎了,但是现在姜远山不在乎不行,他手里只有这一个把柄,若是人人皆知,那还算什么把柄?
而且,现在姜戈的女子身份若是暴露免不得会连累他们……
想到这个,姜远山不由得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儿,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也不难看出身条比男子瘦了许多,从背后看一眼就是女子。
这……
姜戈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连带着魏忠贤也跟着转了个圈。老太监被姜远山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哆嗦,
香水差点脱手。
把他心疼的不得了,这个香水可贵重,要是有个什么万一,谁也赔不起啊。
“爹说的是这个?”姜戈轻轻抬手,袖口在姜远山鼻尖前划过,带起一阵香风。她唇角微扬:“这是我新入的香,怎么样,好闻吗?”
谁在乎姜远山的想法,他不情愿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干?
姜戈偏要喷香水,吏房里沾染的味道还没有掉完。
索性直接承认。
姜远山脸色铁青,仔细嗅闻一遍后,指着魏忠贤尖声道:“是这个阉人身上的骚味!”他肥厚的手掌在空中狠狠一挥,“堂堂县令,整日与这等腌臜货色厮混,成何体统!”
作为一个大男人,姜远山最痛恨这些太监阉人,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什么样子。
魏忠贤的脸色瞬间煞白,这可都是气的。他攥着香囊的手指关节发白,满腔怒火却强撑着赔笑道:“姜老爷教训的是,咱家这就”
若不是碍着这老匹夫是姜戈的父亲,他早命人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拖下去剁了喂狗。九千岁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而听到姜远山话的姜戈忽然停下脚步,官靴在青石板上叩出清脆的声响。她微微侧首,阳光在她半边脸上投下细密的睫毛阴影,衬得另外半边脸愈发晦暗不明。
“魏忠贤。”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整条街都安静了下来,“不必如此。”
魏忠贤正要弯下的腰身僵在半空,老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容。姜戈伸手虚扶,指尖在距离他衣袖三寸处停下,这个距离不失礼数。
“你在松阳县是为百姓办事,当的是官差。”姜戈说着,目光扫过周围渐渐聚拢的百姓,最后落在姜远山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而我爹”她故意拖长了音调,“不过是一介商贾。”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这句话像块烧红的烙铁,啪地砸在冰面上。
分明是在说,他姜远山连个阉人都不如!
姜远山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腰间玉佩因着剧烈的颤抖而叮当作响。他肥厚的手指指着姜戈,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你、
“爹别动怒。”姜戈抬手替他整了整歪斜的衣领,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眼底却一片冰冷,“我说的不对么?您名下的十三家绸缎庄、七处码头,哪样不是商贾营生?”她忽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音量道:“还是说爹觉得大皇子赏的那个'皇商'虚名,真能让姜家改换门庭?”
真蠢啊。
若不是碍着这该死的孝道,她连这点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她从来不是个孝顺女儿,姜远山也配不上"父亲"二字。
姜远山死死盯着姜戈,脸上的肥肉剧烈颤抖着,额角青筋暴起。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附近围观百姓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好像一条晒干的鱼。
面色变换,直到他硬生生扯出一个笑来。
好好好!
既然如此也别怪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留情面!
原本姜远山还想着不要大动干戈,围城之后只要能把姜戈的官职给理所当然撸下来就好了,但是现在一看,该给她一个教训。
让姜戈知道他的厉害。
——
探子来报说姜远山已经到了松阳县,王老虎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躺在虎皮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屋内烛火摇曳,映得他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大哥,这个姜远山可不可信?”手底下的小弟急得直搓手,在厅里来回踱步,“他让我们联系其他山寨今夜去围堵松阳县城,可他毕竟是姜戈的亲爹啊!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王老虎连眼睛都没睁开,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为什么?”他慢悠悠地拖长了音调,“这世上的事,说穿了不过就是那么几个道理。”
他忽然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像刀子般射向小弟:”姜戈也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明白了吗?”
小弟恍然大悟,随即又露出几分了然:“这这不是跟大皇子”
不仅皇帝有偏爱,就连寻常百姓也如此偏心。
“没错!”王老虎猛地一拍扶手,震得桌上的茶盏叮当作响,“人马到手,兄弟们就随我占领松阳县。”他站起身,踱到窗前望着松阳县的方向,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姜远山想让我带着兄弟们陪他过家家,想的美,可惜了姜戈那小子,不过嘛”他转身时脸上已布满狰狞,“过了今晚,他就不是县令大人了,而是阶下囚!”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几个探子跌跌撞撞冲进来:“报——!附近三个州府的人马已经集结完毕,就等大当家号令!”
王老虎眼中精光暴涨,一把扯过挂在墙上的鬼头刀:“传令下去,让各寨兄弟即刻出发!”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姜远山拿着大皇子的信物,调来了三千精兵,加上咱们八百弟兄和其他山寨的人马,足足五千之众!”
他大步走出厅堂,晚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山下松阳县城袅袅的炊烟升起,一片安静祥和的氛围。
“一个小小的松阳县,”王老虎狞笑着抽出鬼头刀,刀锋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拿什么跟五千大军抗衡?今晚过后,这松阳县就该改姓王了!”
“我要姜戈血债血偿!”
——
夕阳的余晖渐渐沉入远山,松阳县的街道上,行人匆匆,商贩们正收拾着摊位准备归家,砖窑的工人们打着哈欠交班,谁也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县衙内,白起独自站在廊下,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阳,神色晦暗不明。他早已从黑夫口中得知了自己的结局——那个在后世史书上被浓墨重彩记载的结局。“武安君白起,非其罪,赐死于杜邮……”
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眼中闪过一抹自嘲。世人皆称他为“人屠”,说他一生征战,杀人百万,血流成河。可谁能想到,这位令六国闻风丧胆的杀神,最终竟会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
“因果报应吗?”
他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这把剑曾斩下无数敌将的头颅,也曾助他立下不世之功,可到头来,它竟会成为终结自己性命的凶器?
白起缓缓闭上眼,心中翻涌着不甘与无奈。他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可若就这样死去,终究心有不甘。他一生征战沙场,为大秦开疆拓土,可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他睁开眼,望向远处渐渐暗沉的天色,仿佛看到了命运的巨轮正无情碾来。他知道,历史的洪流不可阻挡,可即便如此,他仍想挣扎一番。
“可若有机会……”
他的眼神陡然一厉,手指猛地攥紧。
“我白起,岂会坐以待毙?”
白起握紧腰间的剑,他已经不再想要回溯时光了,反正他们之间的梁子已经结下了,不能轻易改变,他现在只需要好东西,可以改变秦国局势的好东西。
一个杀神白起可以轻易死去,那更有价值的白起还会轻易死去吗?
白起不知道,但他相信秦昭襄王。
姜戈坐在吏房内,姜远山被安排在了距离她最远的一个房间,但是她还是不想见到姜远山。
当白起高大的身影踏入吏房时,原本应该早已散值的众人竟都还留在原地。这些来自不同朝代的能臣武将们,虽然尚不清楚姜戈与姜远山之间的恩怨纠葛,但那份历经沙场磨砺出的敏锐直觉,却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沉闷的低气压。老将们的眉头不自觉地紧锁,文官们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危机,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奇怪”尉迟敬德摸着络腮胡嘟囔道,“俺这心里头,怎么跟猫抓似的不得劲?”
这种感觉就像一团纠缠不清的毛线球,明明知道有问题,却怎么也找不到线头。众人交换着困惑的眼神,谁也没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姜远山所在的厢房。在他们看来,姜县令的父亲,怎么可能是危机的源头?
“八成是那群土匪又不老实了。”秦叔宝捋着胡须猜测道。
天天嚷嚷着干活累,还有想逃跑的。
“他奶奶的!”尉迟敬德闻言拍案而起,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老子这就去给他们松松筋骨!”说罢抄起鞭子就往外冲,沉重的脚步声震得房梁都在微微颤动。
姜戈望着迟迟不肯散去的众人,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她当然知道真正的危险来自何处,却又不能明说。眼看天色已晚,她只好提高声音道:“诸位都散了吧,该回哪个朝代就回哪个朝代去。在这儿耗着也不是办法”
她顿了顿,半开玩笑地补充道:“再说了,咱们这儿可没有加班费这一说。”
就在众人磨磨蹭蹭地准备离开后,姜戈的脑海中突然"叮"地响起系统清脆的提示音。随着近期历史名人招募数量突破,系统界面泛起一阵淡蓝色的光芒,完成了自启动以来最重要的一次升级。
【系统提示:监测范围扩展至方圆五公里】
姜戈漫不经心地展开新版图界面,原本只显示县城的图景此刻已经扩展了附近的景象。她随意划动着图像,心想这荒郊野岭能有什么看头?
无非是多看几片树林、几亩农田罢了。
突然,她的手指僵在半空。
在代表松阳县的城墙外,无数猩红色的小人图标正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城墙涌来。那些密密麻麻的光点组成数支训练有素的方阵,在夜色掩护下沿着官道、田野、山坳快速推进。每个小人图标都清晰标注着"武装"的刀剑标记,有些还拖着象征攻城器械的复杂符号。这些密密麻麻的小人组成数支队伍,正在夜色掩护下快速逼近松阳县城门。
但是此时,城门口只有从砖窑工人转业的两名衙役。
姜戈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霍去病他们已经回了各自的朝代,想到城外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不由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大战,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说:这几章节奏慢了,修了一下,来个大战[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上班实在是太累了,准备转行了
第83章 英雄令
夜风呼啸,卷起姜戈的衣袍猎猎作响。她独自伫立在城墙垛口。远处的地平线上,那些模糊的黑点正在不断放大,伴随着隐约可闻的马蹄声。
“哒、哒、哒——”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姜戈紧绷的神经上。姜远山披着墨色披风,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他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笑意。
四下无人,姜远山也就没有再遮掩。
“女儿啊”他叹息般开口,声音里带着虚伪的痛心,“为父早就告诫过你,女儿家就该安分守己。若你当初接到信乖乖听话,何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姜戈缓缓转身。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眸。她的目光如古井无波,静静注视着这个所谓的父亲。
他们身上流淌着同样的血脉。
“听话?”她忽然轻笑一声,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听您的话,乖乖把权利交出去?还是听你的话找个老头嫁了?”
父亲的威严被冒犯,姜远山的面色骤变,披风下的手指猛地攥紧,“我这是为了你好,女子本就是嫁人生子,我这不过是拨乱反正。”他轻哼了声,“这男女颠倒太久,我看你是分不清男子和女子的区别了!”
姜远山气的一甩披风,扬起的灰尘四飞。
本想转身就走,但想到联姻带来的好处,姜远山还是停下了脚步,语重心长的劝道:“你难道不想穿那些美丽的衣裙吗?爹还记得你小时候最爱那些绣着花的襦裙,现在终于有了可以光明正大穿裙子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美丽的衣裙?
姜戈扯了扯嘴角,有了权力她想穿什么穿什么,若是一直要按照男人的安排穿衣打扮,她不愿意。
“父亲若是喜欢,”姜戈冷笑着出声,“大可以自己穿上试试。”
男人最爱把陷阱粉饰成美好的东西。
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这是大军集结成功的信号。姜远山脸色骤变,终于撕下伪装:“不知好歹的东西!等大军破城,我看你还怎么嘴硬!”
姜戈微微一笑,直视着姜远山,“那父亲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与此同时,姜戈点击了任务发布的按键。
秦国章台宫。
夜色深沉,宫灯摇曳,殿外风声呜咽,似有千军万马在黑暗中蛰伏,而殿内却是一片肃穆,群臣分列两侧,屏息凝神,目光皆聚焦于大殿中央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武安君白起。
白起单膝跪地,玄色战袍垂落于地,腰间长剑未卸,犹带沙场寒意。他微微垂首,声音低沉而清晰,向王座之上的秦昭襄王禀报松阳招工之事。
“臣亲赴松阳,所见所闻,确非虚妄。”白起抬眸,目光如炬,“那‘仙人招聘’一事,虽匪夷所思,然时空转移为真,臣以为,无论仙缘真假,此事皆可为我大秦所用。”
王座之上,秦昭襄王眸光深邃,指尖轻轻敲击着地面,嘴角微微上扬。他身着玄色王袍,冕旒垂珠,虽年岁已高,却仍不怒自威。听到白起提及“嬴政”之名时,他眼中骤然迸发出一道精光,笑声如洪钟震荡殿宇。
“好!好一个一统六国!”秦昭襄王抚掌大笑,声震梁柱,“寡人倒要看看,寡人的孙儿,是如何横扫六合,定鼎天下!”
群臣闻言,纷纷俯首恭贺,唯有范雎立于一侧,低眉顺目,袖中手指却悄然攥紧。他微微抬眸,瞥了一眼白起,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白起,如今是动不得了。
范雎太了解秦昭襄王了。光是看着王上那掩不住的喜色,他便知道,无论“仙人招聘”是真是假,王上已然将其视为天赐良机。秦国历代君王,皆以问鼎天下为志,昔有武王举鼎而亡,今有昭襄王欲借仙缘造势。
天命属秦?呵,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范雎心中冷笑,却不敢表露分毫。
没有亲眼目睹,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群臣各异的神色。有人振奋,有人惊疑,亦有人如范雎一般,暗自盘算。
“铮。”
清越如凤鸣,这是什么声音?
众人抬头寻找声音的源头,是一只玄鸟,秦人自认是少昊氏的后裔,而玄鸟被认为是秦的图腾,象征天命所归。
“玄鸟?”
原本不相信的大臣在抬头看到玄鸟时,不由得惊讶出声,莫非天命在秦是真的。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玄鸟仿佛有了目标,直奔着白起而来。
“武安君听令。”
玄鸟口吐人言。
“松阳县遭围,姜县令特许你带十名锐士即刻驰援,表现最好的队伍奖赏五万!”
玄鸟口吐人言就足够让人惊讶了,这个奖赏五万是什么意思?
秦昭襄王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奖赏一词,若是一般的东西肯定谈不上奖赏,指定是什么宝贝。
白起还在思考要带谁,谁知道秦昭襄王直接起身,掷地有声道:“白卿,带寡人如何?”
——
玄鸟穿梭时空,到了秦朝咸阳。
黑夫刚刚见过嬴政后,正准备回去休息。
在皇宫内自然是灯火通明,玄鸟飞起遮天蔽日。
头顶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黑夫抬头看去。玄鸟盘旋于咸阳宫阙之上,鳞甲森然,在宫灯映照下泛着幽冷寒光。其翼若垂天之云,投下的阴影将整个前殿广场笼罩其中。黑夫仰首望去,正对上那双如炬目,竟觉神魂为之一震。
“黑夫听令。”
鸟吟声起,如金铁交鸣,震得檐角铜铃簌簌作响。宫墙内外值守的郎官们纷纷按住剑柄,却见那玄鸟并未攻击之意,反而收敛双翼,悬停于黑夫头顶三丈之处。
“松阳县遭围,姜县令特许你带十名锐士即刻驰援。”玄鸟吐息间隐有雷光闪动,羽毛随夜风飘舞,“表现最好的队伍奖赏五万!”
黑夫瞳孔骤缩,五万?
好多钱啊。
身后传来甲
胄碰撞之声,原是蒙毅带着卫队疾奔而来,却在十步外齐齐顿住。
“且慢”
清越喝声自身后传来。黑夫回首,只见嬴政玄衣立于高阶,十二旒玉串在夜风中轻晃。陛下竟亲自追出殿外,身后随侍捧着天子剑踉跄跟随。
宫灯将皇帝半边面容映得明灭不定,黑夫看见陛下眼中跳动着比太阳更炽热的光焰。
玄鸟在云中不断穿梭翻滚。
“白起是个杀神,可不能再和他起冲突。”
霍去病乖乖跟在舅舅卫青身后听着他的念叨,偶尔会点头应和一句,这幅敷衍的样子把卫青气的不行。
“你太过骄傲,白起可不是简单人物,他……”卫青刚想给霍去病好好科普一下白起的可怕。
正在这时,玄鸟飞到了二人的上空,光是翅膀和身体就足够遮挡二人的视线。
卫青不由分说把霍去病挡在身后,拔出身上的剑,他们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鸟。
“霍去病听令。”
话音刚落,霍去病从卫青身后把头偷偷探了出来,卫青察觉到霍去病的态度,又把他按了回去。
“什么事?”
卫青作为舅舅,习惯性挡在霍去病前面,在他眼里霍去病还是一个毛头小子。
“松阳县遭围,姜县令特许你带十名锐士即刻驰援。”玄鸟声音清脆,“表现最好的队伍奖赏五万!”
“五万?”这下卫青也按不住霍去病了,“真的假的?”
玄鸟点了点头。
随即放着恨不得现在就出发的霍去病再次扬起翅膀。
……
华灯初上,丝竹声声。太极殿内金碧辉煌,琉璃宫灯映照着满座朱紫公卿。李世民高居御座,面前鎏金案几上赫然摆着十几碗热气蒸腾的——方便面。
“诸位爱卿,此乃仙家珍馐。”李世民抚须微笑,亲手揭开一碗老坛酸菜面的盖子,浓郁香气顿时弥漫大殿,“朕特意命尚食局用银丝炭煮制,佐以进贡的琉璃碗”
尉迟敬德盯着自己面前的红烧牛肉面,铜铃般的眼睛微微抽搐,他能说他吃腻了吗?
“知节啊”秦叔宝悄悄推了推身旁的程咬金,“要不然还是你吃……”
话音未落。
殿外突然传来羽翼破空之声。一只玄鸟撞碎雕花窗棂,急停于尉迟敬德面前。
“尉迟恭、秦叔宝听令!”玄鸟口吐人言,惊得执戟侍卫差点松手,“松阳县遭围城,姜县令特许二位各带十名勇士驰援!”
满殿哗然中,李世民突然拍案而起,方便面汤溅在龙袍上都浑然不觉:”带谁都行?那朕”
“表现最佳的队伍赏五万钱!”玄鸟迅速打断。
五万钱,几乎可以包揽商城大部分东西,那些陛下看了眼馋的好东西,再也不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这个最佳队伍一定是非大唐莫属。
尉迟敬德和秦叔宝对视一眼,带十个人足矣,他们已经许久没上战场了,一听到要上战场不由得热血沸腾。
“且慢!”李世民一个箭步冲下玉阶,直接冲到尉迟敬德面前,“朕要…….”
而诸葛亮和周瑜一收到信息,便立马组织人手,即刻赶往,在战场上,最珍惜的便是时间,他们没有时间再浪费,魏忠贤则是直接喊了十名锦衣卫,松阳县远了有白起和霍去病,近了是尉迟敬德和秦叔宝,还有郑和,怎么看他都得不了这个最佳。
既然得不了最佳,那他就要当姜县令心坎上的狗腿子。
玄鸟飞到大明,留下信息后翩然离去。
朱棣看向郑和,理了理衣冠,“三保,我与唐太宗孰强?”虽然李二哥很强,但是单论武力的话,他也不输。
郑和没有思考,立马回答:“自然是殿下,殿下神武天纵,用兵如神!”
朱棣闻言,大笑:“三保倒是会说话!不过我倒真想和李二哥比试一番,看看谁更胜一筹!”——
作者有话说:争霸天下主线开启[狗头]
第84章 大混战
“这么快?”
朱棣眼前白光骤闪,待视野恢复时,人已立在松阳城门前。前方是黑压压的敌军阵列,后方城门紧闭,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舅舅,松手!”
清亮的少年音炸响耳畔。朱棣侧目,只见一名银甲小将正被个沉稳男子拽着臂甲。少年眉宇间意气飞扬,环首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活像只被按住的后腿的狼崽。
“去病,先观局势。”男子声音低沉,甲胄下隐隐透出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煞气。
朱棣眸光一凛——卫青霍去病!
远处敌阵传来号角声。区区几千敌军,怕是做梦都想不到,今夜他们的对手将是白起、卫青、李世民……
甚至还有….
秦始皇。
秦始皇嬴政身上的朝服还没有褪去,他被蒙恬和蒙毅护着站在城门口,昏暗的阴影处,明明看不清什么。
但是朱棣还是看见了秦始皇那高大的身影,还有那锋利的足以划破黑夜的脸部棱角,朱棣的注视被秦始皇察觉,他缓缓抬头直直和朱棣对望,明明没有做什么举动,却足以让别人呼吸一窒。
这就是秦始皇么?
秦始皇的队伍里除了蒙氏兄弟还有大将军王翦,作为老将,他仅用了几眼就分析出了大致形势。
“弩阵前置!轻骑两翼包抄!”
苍老的喝令声打破肃杀。王翦须发皆白却声如洪钟,几句话便厘清战局。直接把接下来的行动传达给诸位将士,剩余几人也都是大秦精锐,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他们都知道此次任务的不同,因此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们惊讶茫然。
他们只有一个使命,让胜利的荣光永远属于大秦!
大秦锐士闻令而动,动作整齐得像同一具躯壳的分身——除了某个踌躇的黑脸汉子。
“将军,”黑夫搓着手凑近,“咱真不跟武安君他们打个招呼?毕竟都是老秦人……”
同是大秦人,虽然距离了这么多年。
但是几百年前是一家人,终归是要打个招呼的吧?说不定还能互帮互助呢。
这是黑夫的想法。
“蠢材!”王翦差点从马上栽下来,”你当这是走亲戚?!”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黑夫,他恨不得现在给他一电炮。
还打招呼?
招呼你个头!
这是分队伍作战,都是为了各自的朝代而战。
没有合作一说。
别管他是武安君白起还是谁,就算是秦昭襄王来了,他王翦也没空打招呼。
不过话是这样说,王翦还是朝白起的队伍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个老头是谁?怎么看着那么像秦昭襄王?
年少时,王翦曾经远远的看过秦昭襄王一面,只有那一眼,少年王翦就深深记住了那张面孔,那是一张极为苍老的脸,鬓角霜白,眉心有深纹,世人都说秦昭襄王威严若天神,可亲眼见到的王翦没有被秦昭襄王的威严所震慑,反而对那双眼睛难以忘怀。
秦昭襄王的眼睛和嬴政有着很大的区别,更隐忍老辣。
白起微微侧头和王翦的眼神碰了个正着,秦国和秦朝,都是名将,都为大秦立下赫赫战功,区别在于王翦得了善终。
“我知道你。”白起开口,声音
不大,却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众人循着声音望去,白起坐在高头大马上,神色自若,对面那几千敌军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不过就是几千人而已。
要不是五万块钱,白起甚至都不想出手,杀鸡焉用牛刀。
“等一会结束了,我们可以相互讨教一番。”白起难得有向人讨教的时候,主要是他真的很想知道王翦是怎么在帝王手下苟到善终的,而且….
白起的眼神挪到了秦始皇身上,看样子王翦的这个老板比他的还难伺候。
众人本来就在看着白起,他一挪视线,众人也就跟着一起挪。
齐刷刷的视线落在秦始皇身上。
其中最热烈的眼神还属秦昭襄王,这高大帅气,英明神武的,哎呀!真是曾祖父的好大孙,曾祖父想死你啦^_^~
一边上演着爷孙情深,而另一边的霍去病队伍中,卫青一边拉着时刻准备冲锋的霍去病,一边还要保护队伍里的刘彻。
“陛下,这实在于理不合啊。”卫青心累,说话还要小声,其他朝代的帝王都是穿着冕服来的,把这都当成外交场合了,不穿着正式能让人看出来是帝王吗?
可刘彻到好,直接穿起了兵将的衣服玩起了cos,他现在的装扮和普通的将士没有任何区别,唯一区别就是,其他将士都是以他为中心,保护他。
搞得有些束手束脚的。
“卫青啊,你不用太过在意朕,该干嘛干嘛就是了。”刘彻毫不在意,反正他来了就是为了和神仙搭上关系的,而且神仙会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那肯定是不…….
“嗖——”
一支流矢擦着刘彻鬓角掠过,钉入身后土墙。身旁羽林郎瞬间收缩阵型,人墙般将他围在中央。霍去病趁机挣脱卫青,如离弦之箭冲向敌阵:“大汉儿郎随我杀——!”
卫青眼前一黑,立马安排人把刘彻也护送至城门口。
烽火映红了半边天穹,李世民玄甲龙纹明光铠上溅满血渍,却仍大笑着挽弓搭箭。箭矢破空,将三百步外土匪军旗手钉在草垛上。
“好箭!”朱棣手中剑刚斩落一名敌将首级,见状挑眉,“不想有朝一日可以亲眼目睹李二哥的弓箭。”
李世民反手又射穿一架云梯绳索,朗声道:“若你见过朕当年虎牢关三箭定河北——”话未说完,尉迟敬德突然从侧面冲来,铁鞭横扫,将偷袭的敌兵拦腰打断。
朱棣瞳孔微缩——这尉迟敬德的蛮力,实在凶悍!
进入敌军阵地犹如无人之境,像只猛兽般只知屠杀。
战场另一侧,秦琼双锏舞成银龙,所过之处叛军如麦浪倒伏;而郑和率领的队伍铜火铳齐射,在敌阵中炸开朵朵血花。两位帝王不约而同眯起眼睛,暗自比较着时代差距带来的战力变化。
这铜火铳实在是一个好东西。
看来还是要科技进步啊,李世民暗暗在心里把创建神机营的事提上了日程。
大唐落后一步,大唐队伍中程咬金实在看不过眼。
“陛下看好了!”程咬金突然暴喝,宣花斧抡出满月弧光,竟将冲车劈成两半。连带着旁边的人也被震飞在地,朱棣身后的人倒吸冷气,这力道已超凡人极限!
朱棣微微眯眼,这是在…给他一个下马威?
“有意思。”朱棣突然解下弓箭,三支雕翎箭同时上弦,“不知李二哥可识得此箭阵?”话音未落,箭矢呈品字形呼啸而出,穿过战场硝烟,精准贯穿三名敌将咽喉,纷纷倒地。
李世民抚掌大笑:“三箭齐发?朕也行——”
“啊!”
白起的方阵好像推土机,在他们对面的人都被席卷吞噬,只来得及留下一声惨叫。两位帝王同时哑然,朱棣摩挲着火铳喃喃道:“这杀神倒比史书记载的更骇人。”
如果说杀神可以具体化那一定是白起莫属。
土匪的血液官兵的血液混着夜色冷风溅到白起的脸上,周围的惨叫声连绵不断,他们在来之前没有想过会那么简单粗暴的死去。
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知道白起的名字。
夜色中,这些惨叫声传到很远,松阳县的百姓紧紧关着门窗,连个头都不敢抬起来,祈求活佛祖宗保佑让姜县令赢吧。
他们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吃饱点。
不要从他们胃里挖东西,拜托不要。
几千人里也不乏有能人,能在一个少年手下过了两招之后就被一枪挑下马来,沉沉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五脏六腑皆碎,但他还是不服气。
他从没有输过。
人人都说他可以成为一个大将军的,为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他必须要知道这个少年的名字,死也要死个明白。
声音弱弱,只靠一口气撑着。
在噪杂的战场上,只有少年将军定定的看着他,给了他答案;“天水姜伯约。”
不曾识的…
他想说话,但是血液堵住了喉咙和鼻腔,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他躺在战场上,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不是说必胜吗?
为什么他会死呢?
王老虎也是这样想的,他看着越来越少的阵营,不由得放声大喊:“姜远山呢?不是说松阳县晚上人少吗?不是说一定会赢吗?”
一个一个土匪在战场上死去。
战场变得空了很多。
这个时候,郑和才有时间环顾四周,怎么不见魏忠贤,魏忠贤去了哪里?
城门楼上,魏忠贤带着一队锦衣卫押着五花大绑的姜远山缓步而出,绣春刀就架在这位幕后主使的脖子上。
“咱家给姜县令道喜了。”魏忠贤笑得像条毒蛇,尖细的嗓音刺破夜空,“这厮想从小门逃跑,被咱家逮个正着——”
姜戈眼神落在了一旁被五花大绑的姜远山身上,明明前一刻还在抖威风,这一刻又成了阶下囚。
她刚抬眼,魏忠贤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跟着咱家保护附近百姓,勿让土匪伤及百姓。”魏忠贤带着锦衣卫退下。
刚退下楼,就遇见了郑和。
魏忠贤挥挥手,让锦衣卫继续行动。
郑和眼神深邃,这几日没有来松阳县,但是经过转述,他发觉这个吴实甫的死可能和魏忠贤脱不了关系。
但是为什么呢?
这个人是姜县令的朋友,魏忠贤为什么会对他下手?
这一点,郑和怎么也想不通。
魏忠贤缓缓直起了腰。那张常年堆满谄笑的脸,此刻竟透出几分凌厉的威势。他轻抚绣春刀柄,蟒纹曳撒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
“三保大人,”魏忠贤轻笑一声,嗓音依旧尖细,却再不掩饰其中的锋芒,“您有没有想过杀吴实甫,本就是姜县令的授意呢?”
郑和瞳孔骤缩。
——不可能。
“不会的,姜县令他….”郑和摇头,姜县令人很善良,对待百姓又仁善,怎么会和魏忠贤这样的人串通一气?
这样的奸佞小人为什么能得到姜县令的偏爱?肯定是迷惑了姜县令。
看到郑和的样子,魏忠贤忽然低笑出声:“三保大人当真以为,姜县令甘心一辈子做个芝麻小官?”他转头伸出双手,夜风猎猎,吹起他的蟒袍。
“若非咱家没有蛋子,这当皇帝的滋味,咱家也要尝一尝。”——
作者有话说:洪武年就有铜火铳了,大家觉得哪个朝代赢[狗头叼玫瑰]
第85章 大混战胜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大逆不道。
一个太监怎么能想到坐上那个位置…至少郑和从没想过,即使是指鹿为马的赵高也不敢生出如此大的野心。
“你实在是….”郑和指着魏忠贤,话还没说完。
“大逆不道?”
魏忠贤轻飘飘把话截了过去,他知道郑和会这样说,“三保大人,您说这话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些朱子皇孙天生就该高人一等吗?他们残害百姓为官不仁那一点比我强?”
但是谁规定了他魏忠贤只能
是个小太监,连一丝的幻想都不能有,凭什么?
那些王孙贵族说什么君权神授,平民百姓被糊弄成了傻子,就说大明嘉靖年间的伊王朱典楧,抢夺民间女子入府淫乐,受害者家属告状反被酷刑折磨。
老朱家的藩王掳掠妇女都是常事,强抢民女、虐待仆人、横征暴敛,这可都是这些王孙贵族干出来的勾当,那一样干的是人事?
那一点比他魏忠贤高尚?
魏忠贤把双手背到身后,面上浮现出一种仁慈,他的脸还不是很适应这样的表情,眼神里流露的虚假,更让人觉得分裂。
他刚套上高尚的衣裳还没有适应满口的仁义道德,但是这并不影响他高高在上指点郑和。
郑和没有被魏忠贤的话兜进圈子里,定定看了魏忠贤一会,“你….不是也一样残害百姓吗?怎么?保护了一回百姓就把自己当作菩萨了?”
高尚和卑劣是一对反义词,但是大部分人的人生总是高尚和卑劣并存。
不过,魏忠贤不是这样的。
他经常卑劣,很少高尚。
如果不是被郑和点透,魏忠贤都快忘记了他滥杀无辜、强征劳役、文字狱的事,嗨呀,往事就不必再提了嘛。
浪子回头金不换。
“三保大人,你有你的阳关大道,我有我的独木桥,我们…….”魏忠贤理了一下蟒袍,“互不干扰。”
他还要去保护那些有可能被牵扯的无辜百姓。
—
几千人马对于各个朝代的队伍来说,不过是练练手。
霍去病的环首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色弧光,所过之处,土匪军如麦浪般倒下。他周身三丈之内,竟无人敢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废物!”少年将军嗤笑一声,刀尖挑起一颗滚落的头颅,“就这点本事,也敢围城?”
鲜血顺着银甲纹路滴落,在他脚下汇成一道猩红的圆。远处几个土匪头子双腿发颤,手中的砍刀几乎握不稳。他们这才明白,自己招惹的究竟是何等存在。
“去病!留几个活口!”卫青的喊声从后方传来。
霍去病撇了撇嘴,刀锋一转,用刀背将最后一名敌兵拍晕。他甩了甩刀上的血珠,转头看向后方——
李世民正挽弓搭箭,三支羽箭破空而出,将试图逃跑的三个匪首钉在树上;白起的秦军方阵如绞肉机般推进,所过之处只余残肢断臂;朱棣的火铳队轮番齐射,硝烟中敌人成片倒下
这是一场胜负已分的战役。
“没劲。”霍去病撇撇嘴,突然眼睛一亮——
城墙阴影处,嬴政负手而立,蒙恬正单手握着剑警惕观察着四周。少年将军眼中闪过一丝战意:“这才有意思”
松阳县有那么多的将领,只有蒙恬让霍去病燃起了战意。
霍去病骑在马上,环首刀斜指地面,鲜血顺着刀尖滴落。他眯眼打量着对面的蒙恬——黑甲玄氅,腰悬青铜剑,身后是黑乎乎的大门。
“你就是蒙恬?”少年将军扬了扬下巴,“听说你打得匈奴十年不敢南下?”
蒙恬目光扫过霍去病染血的银甲,又瞥了眼远处堆积的敌军尸骸,微微颔首:“你也不错。”
封狼居胥的将领,值得称赞。
霍去病突然甩刀入鞘:“比一场?”
蒙恬挑眉:“如何比?”
“简单!”少年将军指向远处溃逃的残兵,“谁先擒了敌军主帅,谁赢!”
不等应答,霍去病已策马冲出。蒙恬摇头轻笑,还不忘扭头请示嬴政,嬴政自然是答应的,可不能让汉朝将领压他们一头。
蒙恬随意骑上一匹战马,提腰便追去,马蹄声激起一路烟尘,但因为夜色已晚,反而像是英雄的纱布,朦朦胧胧,很有意境。
观战的嬴政和刘彻同时眯眼:大秦大汉必胜!
秦昭襄王则默默无言,眯起苍老却锐利的眼,打量着面前高大挺拔的嬴政——眉目如刀,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
“你”昭襄王嗓音沙哑,指尖微微发颤,“统一了六国”
嬴政平静回视,目光如渊,微微点头。
看到嬴政的点头,秦昭襄王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好!好!我大秦终有今日!”
他赢稷这辈子算是值了。
一旁穿着将士衣服的刘彻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开始模仿秦昭襄王的表情,脸皱成一团,像是一个任人揉捏的包子,他也不想这样阴阳怪气的。
为啥嬴政可以见到他曾祖父?
他也挺想他父皇的,要是父皇能来就好了。
模仿了一阵之后,没有人理他,刘彻渐渐自己也觉得无聊了,不过说真的秦法严苛,不及大汉的律法公正,秦始皇嬴政也就那样吧。
太阳升起,战场上的人数越来越少,原本还鲜活的人成了战场上的一具尸体,血液渐渐干涸,这场战争的结局已分。
王老虎缩在人堆后面,他要回去,只要能逃回去,就还有数不清金银财宝和富贵日子,只要能回去。
不料。
“驾!”
一声清喝如惊雷炸响。只见少年将军纵马跃过溃逃的敌兵,枣红战马的前蹄几乎擦着逃兵的头顶掠过。霍去病手中环首刀翻转,刀背接连拍翻三名拦路的敌兵,动作行云流水般潇洒。阳光在他明光铠上跳跃,照得胸前护心镜灿若星辰。
王老虎浑身肥肉一颤,转身就要钻入乱军之中。却见霍去病突然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足尖轻点溃兵肩膀,整个人如鹞子般凌空扑来。玄色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展翼的苍鹰。
“砰!”
一记重踹正中后心,王老虎像口破麻袋般栽进泥地里。尚未挣扎起身,冰凉的刀锋已贴上喉结。少年将军将麻绳甩在他面前,溅起一蓬尘土。
“绑好。”霍去病的声音带着塞外风沙磨砺出的冷硬。他睥睨着这个浑身发抖的匪首,眼中满是不屑——这样的对手,连让他亲自动手捆绑都嫌脏了刀鞘。
蒙恬带着亲兵策马赶来时,正看见少年将军扯着绳索拖死狗般拽走王老虎。蒙恬豁然大笑,眼里盛满赞赏:“少年可畏啊。”
反正他赢了。
霍去病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绳索另一端的王老虎被拖得踉踉跄跄。这厮倒是乖觉,不仅把自己捆成粽子,还打了个结。
算他乖巧。
少年将军心里早飞到了系统商城里,姜县令悬赏的五万钱在向他招手,这笔横财该怎么花?上次看见的那辆"追风"牌摩托车又浮现在眼前:乌黑发亮的铁壳子,锃亮的铜喇叭,还有能蹬出火星子的脚踏板
摩托车摩托车摩托车。
想到这里,霍去病不自觉地加快脚步。他仿佛已经听见油门轰鸣的声响,看到自己骑着铁马驰骋疆场的英姿——什么匈奴骑兵,能快得过他的"追风"?到时候一个急转弯甩开追兵,反手还能射串糖葫芦似的箭簇。若是谁来问他借,最多让舅舅骑一下
“将军饶命!”王老虎杀猪般的哀嚎打断了他的遐想。霍去病皱眉拽紧绳索,心想日后定要试试用摩托车拖俘虏,想必比现在这样省力得多。
霍去病已经把最佳队伍的奖励视为大汉的囊中之物。
除了大汉还有谁呢?
姜戈站在城墙上,冷风卷着硝烟掠过她的鬓发,她俯瞰着城下正在集结的将领们——霍去病正拖着五花大绑的王老虎朝城门走来,蒙恬则指挥着士兵清理战场,而更远处,诸葛亮的人马正押送着一批批俘虏。
一切都结束了。
姜远山被两名锦衣卫按在城墙边,他的衣袍早已脏污不堪,发髻散乱,脸上沾满尘土和干涸的血迹。他死死盯着城下的景象,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喘息——完了,全完了。他原本只是想吓唬姜戈,逼他低头,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些土匪、流寇,甚至混进来的官兵,全都杀红了眼,根本没人听他的号令。
战争一旦开始,就不再受任何人的控制。
起初,姜远山并不在意。松阳县本就人丁稀少,死伤再大也有限。可谁能想到,战火会蔓延得如此之快?土匪裹挟流民,官兵趁机劫掠,甚至还有不明势力混入其中……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现在,他回不去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场败仗,更是因为——他联系的几千名官兵,几乎全军覆没。大皇子不会放过他的。
谋反?失职?
还是单纯的愚蠢?
无论哪一条,都足够让他满门抄斩。
“姜戈!”姜远山突然挣扎起来,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声音像是从砂砾里磨出来的,“你这是造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句话……
姜戈微微闭了闭眼,唇角扯出一丝冷笑。
——造反?
这句话,她今晚已经听了无数遍。
从土匪围城的那一刻起,从第一支火箭
射向城门的那一刻起,从她反击的第一刻起……
“造反?”姜戈缓缓转身,目光如刀,直刺姜远山,“父亲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在造反?”
姜远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如果不是姜远山,姜戈不会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如果没有这些匪徒,姜戈会慢慢苟着。
苟到城中基建完成。
“这不是土匪来犯吗?”姜戈回头微微一笑,还挑了眉毛,“我只不过是尽职尽责,为民除害罢了。”
她挥挥手,让锦衣卫把姜远山给软禁。
当锦衣卫架起姜远山时,这位大皇子的人终于崩溃大喊:“你以为大皇子会信?朝堂诸公会信?!”
“他们会信的。”姜戈抚平袖口褶皱,转头对城楼下喊道,“辛苦大家了。”
晨起的清风送来血腥气,也送来她最后的低语:“毕竟死人最会保守秘密了。”
可惜这句话,姜远山只听到了一个大概,常年习武耳聪目明的锦衣卫倒是听了清楚,难不成是要弑父?
心神激荡下,也不敢露出什么大表情。
毕竟来之前,魏忠贤也叮嘱过他们,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既然选择了当狗,那就要好好认准自己的主人。
不要乱吠。
姜戈整理好着装,她在城墙上看了一晚上,不得不说实在是太精彩了,无论是霍去病的单刀直入,还是白起的用兵如神,又或是李世民的神勇盖世,他们的动作都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漂亮!
太漂亮了。
简直是暴力美学,血液和每一次的动作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韵律,刀剑如影飞舞。
姜戈指尖轻轻敲击着斑驳的城墙砖石,目光扫过下方正在休整的各路英豪。晚风卷着硝烟拂过她的鬓角,带来远处士兵们豪迈的谈笑声,连姜戈都忍不住好奇。
到底那支队伍会是全场最佳?
城下几支队伍正在各自休整——
白起率领的秦军锐士阵列森严,玄色战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那些身披重甲的战士沉默如铁,每一道甲片都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他们不需要喧哗,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想起"人屠"的赫赫凶名。
不远处,嬴政的禁卫军正在擦拭兵器。黄金打造的铠甲在火把映照下流光溢彩,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位负手而立的帝王——即便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也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更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卫青和霍去病正并肩而立,少年将军手里还拿着他那把特制的环首刀,刀背上新添了几道缺口。两人身旁,汉军将士们正在传看缴获的战利品,时不时爆发出欢呼。
东侧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李世民率领的玄甲军正列队归来,明光铠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为首的年轻帝王手持马槊,战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却掩不住眉宇间的英气。他身旁的尉迟敬德正大笑着拍打程咬金的肩膀,显然对今日的战果极为满意。
“姜县令请看那边!”魏忠贤突然出声。
只见朱棣率领的铁骑正踏着整齐的步伐归来。这些勇士个个身形魁梧,手中的□□在暮色中泛着寒光。为首的朱棣身披红色战袍,腰间悬挂的剑随着战马的步伐轻轻晃动,剑鞘上镶嵌的宝石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更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周瑜正坐在临时搭建的营帐前抚琴,他身旁的江东子弟兵或坐或立,有人擦拭长枪,有人整理箭囊。
而在一处安静的角落,诸葛亮轻摇羽扇,正对着战场沉思。他身旁的蜀军将士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姜县令觉得哪支队伍最出色?”魏忠贤阴柔的嗓音再次响起。
姜戈的目光从一支支传奇队伍上掠过。她看到李世民正在亲自为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朱棣在检查战马的蹄铁,周瑜的琴声安抚着疲惫的将士,而诸葛亮则在善后
“他们都是当世英豪。”姜戈最终轻笑道,“不过要说全场最佳”——
作者有话说:[化了][化了][化了][化了]好焦虑求一下作收[哈哈大笑]
第86章 花落谁家
“当属秦叔宝的队伍。”
魏忠贤将这句话听得真切,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秦叔宝?
他确实忽略了这支队伍。毕竟,白起、霍去病、卫青皆是名震千古的将帅,又有朱棣这等雄主在前,怎么算也轮不到秦叔宝拔得头筹。可姜戈话中有话,倒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
“你再仔细看看,可别有眼不识金镶玉。”
姜戈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似笑非笑,仿佛在暗示什么。魏忠贤眯起眼睛,心中暗忖——究竟是秦叔宝的队伍藏得太深,还是自己真的看走了眼?
他缓缓转身,目光如刀,再次扫向城墙下的那支队伍。
十人,不多不少,却个个气度非凡。除了早已熟识的李世民和秦叔宝,其余八人皆是英武挺拔,眉宇间透着久经沙场的锐气。而其中一人,尤为引人注目。
那人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沉静似渊,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无尽的风浪与谋略。魏忠贤盯着他,竟莫名生出一丝熟悉之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这人……是谁?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城下之人似有所感,蓦然抬头,与他对视。
那一瞬间,魏忠贤竟觉得脊背一凉。
对方眼神如电,毫无惧色,甚至带着几分冷峻的审视。连猛虎都敢直面而视的李靖,又岂会畏惧一个阉人的目光?
“李靖?!”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作为九千岁,魏忠贤对历代名将如数家珍。眼前这位,可不正是大唐军神李靖?那个仅用三千铁骑就踏平突厥王庭的绝世统帅!
“厂公现在看明白了?”姜戈似笑非笑地晃了晃手,“秦将军这支队伍,可谓是卧虎藏龙。”
魏忠贤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终于明白为何这支队伍能拔得头筹——有李世民坐镇中枢,李靖统帅三军,秦叔宝冲锋陷阵,这样的组合堪称完美。更可怕的是,他们还带了房玄龄、杜如晦两位谋士,简直就是移动的贞观朝堂!
在魏忠贤思考的这个当口。
姜戈缓步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时间众人的眼神又凝聚在姜戈的身上,他们在这里久久不动就是为了这一刻,五万块钱究竟花落谁家?
这些来自各个朝代的英豪们在此静候多时,为的就是这一刻。有人紧握双拳,有人眯起眼睛,更有人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五万块钱
的悬赏看似不多,但对这些领固定工资的古人来说,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诸位久等了。”
姜戈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她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龙凤猪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如果不是突发情况,恐怕很难看到三位"千古一帝"同时出现。
嬴政、刘彻、李世民。
一个统一六国,一个开疆拓土,一个开创盛世。如今三人齐聚,光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有无形的威压笼罩全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对了。
姜戈忽然想起什么,视线微转,又瞥向站在一旁的朱棣。
——差点忘了,还有这位永乐大帝。
四位"千古一帝"齐聚一堂,这可真是……难得一遇的盛况。
她唇角微扬,目光最终落回秦叔宝的队伍上,声音清冷而笃定:
“此次最佳队伍——秦叔宝队。”
话音刚落,全场骤然一静。
嬴政眸光一沉,指节微微收紧,他讨厌失败的滋味。
而一旁还在坚持cos将士的刘彻眯起眼,似笑非笑地"啧"了一声。
李世民倒是神色如常,来之前他们对名额做了精密的准备,其他队伍或多或少都有浪费的名额,而秦叔宝队伍可是一个名额都没有浪费。
况且,他们也有杀手锏啊。
而朱棣——他直接挑了挑眉,目光锐利地看向秦叔宝,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位曾经的大唐名将。
霍去病"哈"地笑出声,抱臂看向卫青:“有意思。”
摩托车落空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看着霍去病,卫青无奈摇头,却也没多说什么。
白起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周身的气场更冷了几分。
而一旁的诸葛亮等人则是仿佛早有预料。
这个判定也是十分合理。
姜戈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笑意更深。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最佳队伍的归属尘埃落定后,姜戈热情地邀请众人返回县衙详谈。毕竟五万元可不是个小数目,他们需要好好规划这笔钱的用途,确保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
花不了的五万块钱的,他们还不能看看大唐是怎么花的吗?
多看一眼是一眼。
和霍去病一样,李世民早已在心中列好了一份详尽的采购清单。
这位千古明君想要的不是奇珍异宝,而是能造福大唐子民的实用之物:精确到令人惊叹的世界地图、包罗万象的百科全书、精钢打造的优质农具样品、能起死回生的抗生素、改变文明进程的印刷设备
此刻的李世民,眼中闪烁着超越时代的光芒。
他与霍去病一样早就想好了,却又截然不同——这位贞观天子完全没有考虑个人享乐,满心想的都是如何用这些现代奇物让大唐百姓过上好日子。
他要做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帝王,要让大唐的威名响彻寰宇。
想到这里,李世民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在他眼中,什么秦始皇、汉武帝,都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过客。唯有他李世民,将带领华夏文明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
这区区五万元的现代物品,在普通人手里或许只能改善一时生计,但到了雄才大略的唐太宗手中,必将成为撬动整个文明进程的杠杆。
而此时的李世民,已经带着队伍跟随姜戈走向县衙。他步履从容,嘴角含笑。
等到了吏房,系统商城的黄白色屏幕在虚空投射,琳琅满目的商品,这一次,李世民终于可以放开心买了。
之前一个月就那么一点工资,花一点钱都要仔细计算,务必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现在可好了,说不定买完计划清单上的那些,还有的剩呢。
吏房内,系统商城的光幕缓缓展开。琳琅满目的现代商品让这些古人看得眼花缭乱。李世民修长的手指在光幕上轻点,动作行云流水:
“世界地图,要最大尺寸的。”
“《百科全书》,来一套。”
“抗生素先要二十支。”
每点选一件商品,身后就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刘彻看着不断跳动的金额数字,这也太奢侈了,会不会过日子啊。
话音未落,李世民突然停在一排糖果货架前。这位天可汗坚毅的面容瞬间柔和下来,毫不犹豫地点击购买:”草莓味的要两斤,荔枝味的也要”
“李世民!”朱棣终于忍不住了,“五万块钱你就这么挥霍?”买其他东西他都不说了,买糖果做什么?没吃过糖果吗?
李世民头也不回,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观音婢近日害喜严重,需要甜食压一压。”说着又加购了几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承乾他们应该也会喜欢”
小孩子们对这些零食非常有兴趣,李世民也让手底下人去琢磨,但是味道都不对,还是直接买吧。
这出人意料的温情一幕,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嬴政冷峻的面容闪过一丝波动,朱棣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就连白起都不由多看了李世民两眼。
霍去病突然大笑出声,一把揽住卫青的肩膀:“看见没?这才叫真男人!”说着转向李世民,眼中满是赞赏,“唐皇陛下,改天教我几招?”
李世民笑而不语,继续着他的采购大业。当最后一件物品——一台简易印刷机加入购物车时,金额定格在657元。
这一下直接就花掉了两个月的工资。
就在李世民准备确认订单时,姜戈突然伸手按住了光幕:“陛下且慢,您漏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李世民剑眉微挑:“哦?姜县令有何高见?”
姜戈指尖轻划,光幕切换到工业设备区,一台精巧的珍妮纺织机模型旋转展示:“比起印刷机,这个更能改变大唐民生。”
印刷机很难复刻,还不如纺织机带来的好处更多。
秦叔宝闻言快步上前,待看清说明后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此物一日所织,竟抵得上三十个熟练织工?!”
“不错。”姜戈意味深长地看向李世民,“陛下可知,如今长安西市的波斯锦,一匹价值几何?若大唐能自产”
话未说完,杜如晦已经激动地抓住李世民衣袖:“陛下!此物可让我朝布帛产量翻十倍!届时不仅能满足内需,更能远销西域——”
赚翻了赚翻了赚翻了!
城府极深的李世民此刻也难掩震惊。他凝视着纺织机的参数,脑海中已浮现出万里丝路上满载唐锦的驼队。但当他看到5999元的标价时,眉头不由紧锁。
这也太贵了,买了纺织机刚刚的印刷机都要退,剩下的也买不了什么东西了。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嬴政突然冷哼:“有这钱财,不如多购刀剑武器。”
系统里的刀剑比秦朝的刀剑要锋利一万倍,简直就是神兵利器,原本嬴政还想着赢了之后购买刀剑,现在只能眼巴巴看着李世民买。
唉。
姜戈不慌不忙地反问:“正如当年管仲以'服帛'制鲁梁,纺织之利可当十万雄兵。”
从汉代调绢到唐代租庸调,再到明代一条鞭法前的实物税,丝绢布匹长期是仅次于粮食的税收形式。
布帛在魏晋至唐中期是法定货币,纺织也是古代女性少有的经济自主途径。
刘彻闻言眼中精光暴涨,立刻凑到光幕前:“这纺织机,我大汉也要一台!”
“抱歉。”姜戈狡黠一笑,“大汉余额不足。”
余额不足……
没想到他刘彻还有没有钱的一天。
李世民突然朗声大笑,袖袍一挥:“买!再贵也买!”他转头对李靖郑重道,“药师兄,看来还是有了这个纺织机,我们就可以少动刀枪了。”
还是姜县令口中的"服帛之谋"给了他灵感,如果向突厥倾销低价唐帛-摧毁其毛纺产业-迫使游牧民族经济依附,那岂不是不用再动刀枪?
一看余额已经花的七七八八。
“还剩两百”他略一思索,突然眼睛一亮,“再来两斤奶糖,分给诸位尝尝。”
这个举动彻底打破了僵局。就连刘彻都接过奶糖,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当甜香在口中化开时,这位千古一帝冷峻的面容竟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
姜戈靠在门边,看着这群叱咤风云的历史人物像孩子般分享糖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忘了给大家说了,每支队伍都有三千块的报酬,是对大家辛苦跑这一趟的补偿。”
这些千古名将,也不能白白让人跑一趟。
三千块钱的队伍经费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这可是快两年的俸禄。方才看李世民挥金如土的模样着实刺眼,如今自己手里攥着真金白银,谁还稀罕眼巴巴瞧着别人买东西?
嬴政"咔"地咬碎口中奶糖,浓郁的甜香瞬间在唇齿间炸开。这腻人的滋味让他皱了皱眉,却还是将糖块抵在舌尖慢慢化开。三千块钱虽买不起那些震撼人心的神器,但总好过之前捉襟见肘的几百块预算。这位千古一帝眯起眼睛,指节在案几上轻轻叩击——每一分钱都要用在撬动大秦国运的支点上。
“曾孙啊,这些银钱还是由寡人替你保管为好。”秦昭襄王不知何时凑到近前,笑得像只逮住鸡崽的老狐狸,枯瘦的手掌已经虚按在嬴政的手上。那语气活似年节时分哄骗孩童压岁钱的长辈,可嬴政分明已是三十多岁的君王,还成就了一统六国的霸业。
面对曾祖父的无理要求,年轻帝王的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突然打破了僵局。白起大步流星地走到姜戈面前,黑色甲胄随着步伐发出冰冷的金属碰撞声。他微微俯身,那双看透无数战场杀伐的眼睛直视着姜戈:
“姜县令,日后可还有这等机会?”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县衙为之一静。所有人都听出了这句话背后的分量——这不仅仅是一个询问,更是一个战神的宣言。若让他做好万全准备,胜利必将属于他白起。这一次,不过是身边人拖了后腿(说的就是你秦昭襄王。)
吏房内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姜戈身上,众人也很好奇,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毕竟攒五万块钱可是很难的。
姜戈迎上白起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武安君放心,这样的机会以后多的是。”——
作者有话说:昨天把预收文的文案改了一下,江澜的创业公司濒临破产,深夜加班时,她绑定了一个诡异的系统——
【千古女性人才引进计划】
第二天,一个身着明制汉服的女人推门而入,盈盈一拜:“妾身万贞儿,特来应聘。”
江澜:“……?”
妹妹,你cosplay走错片场了吧?
直到万贞儿在她面前凭空消失。
直到吕雉、武则天、王昭君、巴清、李清照……都来了。
江澜看着满公司的女性历史名人们,终于悟了——
这不是cosplay,这是她的福报啊!
于是,当代打工人每晚蹲守【澜朝文化】直播间,疯狂记笔记:
吕雉专场:《从冷宫到CEO——职场反杀の艺术》
武则天:《女帝教你如何优雅夺权》
巴清联合李清照卖课:《用诗词优雅骂人》系列课卖爆百万份。
观众:“姐姐杀我!这哪是古人cos直播间?这是当代职场女性生存圣经!”
……
后来,记者采访爆火的澜朝文化:“请问您是如何打造出这样一支顶级女性团队的?”
江澜看着身后摩拳擦掌的祖宗们,微笑:“谢邀,人在现代,刚捡到一群祖宗。”
欢迎大家收藏[抱拳][抱拳][抱拳]
第87章 长生不老
想必这一战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大皇子耳中。
姜戈比谁都清楚,当这些来自不同时代的英豪们在松阳县搅动风云时,远在京城的某些人绝不会坐视不理。到那时,这座小小的县城需要的正是这些人的庇护。
现在谈造反还太早。
松阳县目前还缺一个师出有名的由头。
百姓们虽然对朝廷多有怨言,但真正敢揭竿而起的却寥寥无几。除非姜戈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除非能让大皇子亲自把刀递到他们手上。
快了。
秦昭襄王的无理要求,嬴政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他都多大了自己还能管不好钱吗?
“曾祖父,孙儿已过而立之年,这点银钱还是自己保管为好。”
三千块钱而已又不是三十万。
嬴政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钱袋上,骨节分明的手背隐隐可见青筋。那双锐利的丹凤眼直视着秦昭襄王,眼底深处似有寒星闪烁。
秦昭襄王脸上的褶子堆出更多笑意,枯瘦的手却纹丝不动:“政儿啊,你还年轻,不知这银钱”
年纪大了赢稷的脑子并不糊涂,他敏锐的发现了这些商品对于国家而言有多么大的好处,如果说嬴政一统六国,那他赢稷也未尝不可!
自打来了松阳县,秦昭襄王的脑子变得格外灵清,身上仿佛也有了使不完的力气,如果那个一统六国的人是他赢稷,会怎么样?
他赢稷未尝不能成就如此霸业。
“孙儿灭六国、统天下时,曾祖父可觉得说孙儿年轻?”嬴政突然打断,语气依旧平静,却让整个县衙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这是千古一帝的傲气,他比赢稷更年轻,更年轻就掌控了天下权势。
开天辟地头一个,才能叫做始皇帝。
天时地利人和,每一个时机都要恰恰好,再加上嬴政本人的政治天赋才有了统一六国的秦始皇,不是什么人都行的—至少胡亥肯定不行。
老秦王的手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这个曾孙竟会当众顶撞自己,不免心中有了一丝火气。
“放肆!”昭襄王猛地拍案而起,宽大的袖袍带翻了茶盏,“寡人纵横天下时,你还没”
“没出生。”嬴政从容接话,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正因如此,孙儿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三千该用在何处。”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锋,仿佛有无形的刀光剑影。一旁的黑夫早已冷汗涔涔,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两个祖宗吵架,他怎么又在现场?
好想逃…
良久,昭襄王突然大笑:“好!好一个嬴政!”他缓缓收回手,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既如此,寡人倒要看看,你能用这三千翻出什么花样来。”
嬴政不动声色,微微颔首:“必不负曾祖父期望。”
转身时,他的目光与不远处的白起短暂相接。那位杀神眼中,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赞赏。
三千块钱能买什么?
世界地图先来一张,剩余的他一个一个望过去、嬴政负手而立,袍上的金线暗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他凝视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商品列表,指尖划过那些超越时代的造物,眼中燃起吞噬六国时都未曾有过的炽热。
“此物当真能观千里之外?”他突然停在望远镜的图标前,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波动。
众人抬头一看,是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谁也没用过,一旁默不作声的吕蒙却眼睛一亮,望远镜。
这东西他最熟悉啊!
“这可不仅能看千里之外,还能看的一清二楚,上次和曹军作战我就是靠这个把他们的排兵布阵看的一清二楚…”这位东吴大将像是终于逮着个能显摆的机会,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曹贼在对面山头埋伏了三千弓弩手,寻常斥候根本发现不了。可有了这宝贝——”他激动地比划着,“连他们箭囊里插着几支箭都数得明明白白!”
可能曹操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嬴政的目光渐渐灼热,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轻叩。蒙恬和王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若当年攻楚时有此物,何至于在蕲南遭遇伏击?
这望远镜优点说了一堆。
还有缺点呢,吕蒙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个看久了不知道为啥有点雾蒙蒙的。”他挠了挠脑袋。
真不知道咋回事。
这望远镜他每一次用的时候都可珍惜了。
雾蒙蒙的,原来吕蒙还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望远镜挪到一边,揉揉眼睛。
再一看还是那样子。
不能用了,这可把吕蒙心疼坏了。
“噗嗤——”
姜戈实在没忍住笑出了
声,她斜倚在墙边上,手里把玩着一块干燥的软布。
这还是用来抹桌子的布。
“我说吕将军啊,”她晃了晃手中的布块,“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娇贵的仙家法器,下次用的时候拿干燥的布擦擦镜片就行了。”说着还做了个示范动作,“喏,就这样转着圈擦。”
吕蒙一张黑脸顿时涨得通红:“可、可本将每次用完都小心收在锦囊里”
“问题就出在这锦囊上。”姜戈无奈摇头,伸手点了点望远镜的镜筒,“江南潮湿,你那锦囊又不透气,水汽全闷在里面了。”她突然压低声音,“要不要打个赌?你现在去把望远镜取来,我当场让它恢复如新。”
嬴政闻言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往这边挪了半步。蒙恬更是直接凑了过来,铠甲撞得叮当作响。
“当真?”吕蒙将信将疑地摸向怀中——那宝贝望远镜竟一直贴身带着!
看来真是宝贝,压根不离身。
姜戈接过望远镜,在众人灼灼目光下,沾了点水,又用软布轻轻擦拭镜片。
“看好了——”她将望远镜递给嬴政,“陛下不妨试试?”
嬴政举起望远镜望向院外的旗杆——方才还模糊不清的旗帜纹路,此刻清晰得连针脚都看得见。帝王冷峻的面容罕见地露出一丝讶异。
“此物”他顿了顿,突然转向蒙恬,“记下来:日后望远镜配备软布十方,每月更换。”
吕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突然一拍大腿:”早知如此简单!我那会还特意命人建了个熏香阁来存放”话到一半突然噤声,因为发现姜戈正用一种看败家子的眼神盯着他。
这架望远镜的待遇,放在整个望远镜发展史上恐怕都是空前绝后的——专人打造的紫檀木匣,内衬蜀锦,每日由亲兵轮流值守,还要定时焚香除湿。不知道的还以为供着什么镇国之宝。
诸葛亮适时地轻咳一声:“吕将军,亮早说过'器为人用,非人侍器'”话未说完,就被周瑜用扇子捅了下后腰——没看见东吴大将已经羞愤欲死了吗?
看的周瑜无奈摇头,心想这卧龙先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不解风情。他瞥了眼角落里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的黄盖,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给自家主将递个台阶。
嬴政将望远镜递给身旁的蒙恬,目光重新落回光幕上。
“这'防刺背心'”他指尖轻点商品图标,一件黑色背心凭空出现在案几上,“王翦,试试。”
老将军二话不说抽出佩剑,寒光闪过,"铛"的一声脆响,剑刃竟被弹开。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好!”嬴政抚掌大笑,修长的手指轻抚背心上的纹路,“若早有此物,何须在咸阳殿上绕柱而走?”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蒙毅等人瞬间变了脸色——陛下这是在暗指当年的荆轲刺秦!
蒙恬立刻单膝跪地:“臣请命即刻仿制,先为陛下”
“不急。“嬴政抬手打断,目光扫过光幕上剩余的金额,“朕还要看看其他物件。”
三千块钱足够让他们过一把消费的瘾,购买什么东西也是看每个人对各种朝代的理解和侧重程度。
就在嬴政准备继续浏览时,突然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四个大字,却是他灵魂深处的渴望。
姜戈眉头一挑,没想到终究还是被翻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上面,殿内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死死钉在那四个字上——诸葛亮手中的羽扇悬在半空,周瑜的折扇"啪嗒"落地,就连向来沉稳的秦叔宝都踉跄着后退了半步。只见上面商品介绍写了四个大字。
【长生不老。】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生不老药吗?
嬴政的指尖微微发颤,眼前的文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他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刘彻的胸膛剧烈起伏,李世民则死死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们正值壮年,可鬓边已隐约可见霜色,眼角也爬上了细纹。
没有人能拒绝永生皇帝的诱惑。
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帝王。
嬴政的目光幽深如渊。扶苏太过仁弱,胡亥……呵。他想起那些方士的欺骗,徐福的逃亡,东海之滨的徒劳等待。可这一次,不一样。
刘彻的脑海里闪过刘据的脸。那个孩子……终究不够果决。若他能长生,何须担忧后继无人?何须容忍外戚干政?他的大汉,将永远屹立不倒。
李世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承乾谋反,青雀野心勃勃,稚奴……他闭了闭眼。若他能永掌权柄,大唐何须经历兄弟阋墙之痛?
龙凤猪有一个共同点——他们从不相信,有人能比自己做得更好。
长生不老药……
有了长生不老药就不一样了。
他们可以秉承自己的执政理念永生,手握天下权柄,永世孤独。
嬴政的呼吸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散了眼前的幻影。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上。
【价格:10000000……】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多少个零?
他死死盯着那一长串数字,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一千万?一亿?十亿?——不,那后面的零密密麻麻,几乎望不到尽头——
作者有话说:谢谢宝宝们的支持,谢谢大家收藏我的预收[害羞][害羞][害羞]
第88章 天下归戈
望不到尽头的零像是一条永无尽头的长阶,却无法消弭龙凤猪心中熊熊燃烧的欲念之火。人一旦掌握了无上的权柄,便会滋生出对永恒时间的渴望。
永远永远端坐于龙椅之上,永远永远俯瞰芸芸众生。万千黎民不过是匍匐在他们脚下的蝼蚁,满腹经纶的才子甘愿俯首称臣,铁血铮铮的将士甘愿肝脑涂地。
四海之内的绝色佳人都会如流水般送入宫闱,只为博得君王一顾。
未登九五之人,是永远无法体会这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滋味。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
唯我独尊。
寻常百姓尚且贪恋人间数十载,何况是龙凤猪这等执掌乾坤的帝王?他们攫取权柄后,无一不是将江山社稷牢牢攥在掌心。
他们不甘心向岁月低头,更不愿向病痛屈服。
他们是真龙天子,是神明在人间的化身。
既然长生不老药近在咫尺,既然明码标价,他们便笃定终有一日能攒够这笔惊天巨款。纵使眼下一个月工钱只有二百多,他们也相信肯定会涨工资的。
此刻的龙凤猪,就像被吊着胡萝卜的驴子,一个个眼中泛着狂热的光芒。
李世民甚至开始盘算着要给姜戈献计献策——这伙围城的匪徒该当上报朝廷才是。方才厮杀之际,他分明瞧见乱军之中不仅混着山野草寇,更有不少披着官家衣甲的兵卒。
诛杀朝廷官兵,不论缘由为何,谋反的罪名怕是逃不掉了。
原本他只打算领了五万奖金便抽身离去,谁愿意平白多费力气?毕竟多干的差事又不会多给半分银钱。
今时不同往日了。长生不老的曙光就在眼前,干他娘的!
李世民摩拳擦掌,浑身燥热。他骨子里就
流着造反的血,天生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当年玄武门那一出还不够,如今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反倒让他找回了当初那股子狠劲。
反正造过两次反,熟门熟路。
造反是要讲究章法的。
造反是要有一个名头,当初隋末大乱,天下离心。
隋炀帝杨广暴政,大兴土木,导致民不聊生,各地起义不断。隋朝统治崩溃,李渊作为太原留守,看到隋朝已无力回天,李渊起兵反隋,打出的正式名号是“废昏立明,拥立代王”,即以“匡扶隋室”为旗号,而非直接宣称自己要改朝换代。
这样的口号确实少了很多阻碍。
攻入长安后,立即拥立杨侑为帝即隋恭帝,并自封大丞相、唐王,实际掌控朝政。
次年,隋炀帝在江都被杀,李渊逼杨侑禅位,正式建立唐朝,改元武德。
历史上绝大多数造反成功的帝王,在起兵时都会找一个正当的名头或口号,就是为了争取合法性和笼络人心,最大的目的就是减少上位的阻力。
即使是造反,他们也想路轻松一些。
李世民正琢磨着,忽然瞥见姜县令腰间的佩刀。李世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让贞观众人掩着他,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
“姜县令!”他猛地一拍大腿,“昨儿夜里我听见狐狸叫,循声去找,您猜怎么着?那畜生肚皮里竟藏着块布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破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天下归戈”四个血字。
上面的血一看就知道不是鲜血,是被人溅到身上的血。
这法子也太老土了吧?
刘彻在一旁看的直翻白眼,都几百年了还用这招?
一招鲜吃遍天是吧?
刘彻自认为他是比李世民有思想的,他扯着嗓子喊道:“诛暴燕,安天下!”
这是自家祖宗的那套。
刘邦造的就是秦始皇的反,秦始皇本人可在呢。
这一嗓子把一旁的秦始皇喊回神了。好家伙,当着他这个正牌暴君的面喊"诛暴",这刘野猪是真不怕死啊。
姜戈看着眼前这群活宝。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几个穿越来的皇帝,个个都是造反专业户。现在为了那长生不老药,怕是连玉皇大帝的凌霄殿都敢掀了。
“要我说”朱棣阴恻恻地插嘴,“不如就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为了多赚点钱,这群名人什么都不要了,他们恨不得现在就直接造反杀去金銮殿,让那皇帝老儿的位子坐不安稳。
姜戈接过李世民写的布条,上面写的天下归戈,写的洋洋洒洒,笔触的每一笔都似刀劈斧砍,锋芒毕露。
天下归戈…
怎么不是一种预言呢?
“诸葛丞相,写一份剿匪奏报,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姜戈攥紧布条,自己造出来的祥瑞当不得真。
也不能扬于天下。
诸葛亮应了下来,他们都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但是这个时机也不会远了。
到那个时候,长生不老还会远吗?
秦昭襄王目光深深,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沟壑。比起正值壮年的嬴政,他确实像极了天边那轮即将沉入山峦的残阳。这些年来,他早已做好了随时撒手人寰的准备,连陵寝中的长明灯都命人日日添油。
没想到有一天会看到长生不老药。
真是没想到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气息充盈着胸膛,现在不能动武安君,整个秦国眼下只有武安君被招聘,他的独特不必多言。
长生不老的希望就挂在了白起身上。
秦昭襄王移开目光,看着白起的侧脸,白起也已经老了没有霍去病和其他武将年轻力壮,但是年龄并没有对白起产生多大的影响。
他依旧脑清目明,依然目光如电,执剑的手稳如泰山,仿佛随时都能跨上战马,再取百万首级。
脑清目明的白起在得知他原本会死在秦昭襄王之手后,会怎么样呢?
祖孙情深时,秦昭襄王从嬴政嘴里得知后来的历史,而白起恐怕在第一天来松阳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些历史。
白起还会对大秦忠心耿耿吗?
秦昭襄王时时刻刻都在怀疑白起,就像现在他怀疑白起却不得不依赖白起。
他也很想长生不老啊!
——————-
姜远山被关押在县城大牢里,看守他的衙役则是隗顺,隗顺没有获得这次机会,但是他不后悔,他用这次的机会跟姜县令换了一个更好的东西。
一个可以影响改变大部分人的机会。
隗顺觉得这比给他五万块还要贵重的多。
“放我出去,”姜远山在大牢里也不死心,他要回京城,要给大皇子报信,要保下儿子和妻子的性命。
他很后悔当初生下姜戈,这个女儿就是一个讨债鬼,把一切计划全部打乱了,姜远山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为什么会真刀真枪打起来?
他不知道啊。
他要回去,回去才有活着的机会。
一晚上没有睡觉,精神时刻紧绷,姜远山身体很疲惫,但是他不能倒下。
姜远山在大牢里也不忘打起精神来贿赂狱卒,“兄弟,放我出去。”姜远山双手抓着木栅栏,声音嘶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五万两?十万两?”
隗顺摇了摇头,钱对他现在毫无意义,也带不回去,况且他一个月两百块的工资随便买一个玻璃杯就可以换到几万两。
那些都不重要了。
———
阴暗潮湿的大牢深处,王老虎瘫倒在角落里,鼻青脸肿,嘴角渗血。他最后的记忆,是霍去病那双冷冽如刀的眼睛。
他明明已经老老实实地让人把自己捆起来了,甚至主动伸出双手,生怕惹怒这位杀神。可霍去病连话都懒得说,直接一记重拳砸在他脸上,力道大得像是能击碎山石。
“砰!”
王老虎甚至没来得及惨叫,眼前一黑,便彻底昏死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脑袋嗡嗡作响,喉咙里泛着血腥味。他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牢房外火光摇曳,映照出一道挺拔如枪的身影。
王老虎没有看清,以为还是霍去病,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
“别……别打了……”
姜远山听到远处传来的怒骂声,先是一愣,随即整张脸都死死贴在冰凉的铁栏杆上,扭曲变形地往外挤,仿佛要把脑袋从栅栏缝隙里硬塞出去。
“大当家!是你吗大当家!”他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喊,声音在空旷的牢狱里回荡。
隗顺皱了皱眉,提着棍走过来,"哐当"一声敲在铁栅栏上:“安静!”
这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让远处的王老虎猛地一激灵。他眯着肿胀的眼睛仔细看去——原来不是那个杀神霍去病,只是个普通衙役。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后背的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透了衣衫。
“姜远山!你个狗娘养的!”王老虎突然暴起,拖着沉重的镣铐扑到牢门前,铁链哗啦作响,“老子整个黑风寨都被你们父子害惨了!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你剁了喂狗!”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在牢房里激起阵阵回声。
狗这个字重复了很多遍。
姜远山被骂得脸色铁青,却仍不死心地扒着栏杆:“大当家!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咱们得想办法”
“想办法?”王老虎狞笑着打断他,露出一口带血的黄牙,“我的人和官府的官兵都死完了,你他娘还想什么办法?老子现在只恨不得亲手掐死你!”
他说着猛地往前一扑,沉重的镣铐"咣当"一声撞在铁栅栏上,吓得隔壁牢房的犯人纷纷缩到墙角。
隗顺冷眼看着这两个狗咬狗的囚犯。
姜远山突然癫狂般大笑起来,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铁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眼中迸发出病态的亮光,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大皇子!我们还有大皇子!他一定
会救我们!”
他的声音在牢狱石壁间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仿佛只要念出这三个字,就能让铁栅栏自动打开,让那些持刀的狱卒跪地求饶。
这点侥幸心理让姜远山下意识忽略了其他的不利因素。
比如姜戈杀了官兵就是造反,是灭九族的大罪,而姜远山和姜戈在律法上还是一家人,他怎么也逃不掉。
姜远山不是下意识忽略,而是从头到尾他就没有把女儿当成一家人。
父亲和女儿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在精神上就早已经分割。
听到大皇子,王老虎攥紧栏杆,紧紧咬着牙,目光阴恨,他还有最后一条活路,比起什么都不知道的姜远山,他手里有大皇子的把柄,大皇子非救他不可。
毕竟只有他知道大皇子蓄养私兵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这是我第一次写这么长的小说,总是会怀疑自己,也会焦虑,但是我会努力的,努力码字完结,下一部一定会比现在好!!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89章 乱象已现
暴雨已经下了整整七天。
李大山站在村口的高地上,看着浑浊的洪水像一头饥饿的野兽,一口口吞没他生活了三十五年的临河村。他家的土坯房在洪水中摇晃了两下,然后像块泡软的饼子一样塌了下去,溅起巨大的水花。
“全完了”李大山喃喃自语,粗糙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能清晰地听见身后妻子压抑的啜泣声,还有五岁儿子惊恐的抽噎。
“爹,我们的家”儿子扯着他的衣角,小脸煞白。
李大山蹲下身,用长满老茧的手掌抹去儿子脸上的雨水和泪水:“不怕,官府很快就会来人救咱们。”
这句话像是给了周围村民一丝希望。聚集在高地上的几十口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是啊,听说县太爷最是体恤百姓。”
“前年隔壁县发水,朝廷不是还免了赋税吗?”
“没事的,等水退了,官府肯定会发救济粮”
里正赵德全拄着拐杖走过来,花白胡子上还挂着水珠:“大家都别慌,我已经派人去县里报信了。县令大人仁厚,不会不管我们的。”
李大山点点头,把妻儿往高处又带了带。雨还在下,但势头小了些。他望着远处漂浮的家什——那是张寡妇家的纺车,那是王铁匠的铁砧,还有他自己亲手做的木犁,现在都成了洪水中的浮萍。
三天后,洪水终于开始退了。
村民们踩着齐膝深的淤泥回到村里,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沉默了。房屋十不存一,田地变成了一片沼泽,连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都被连根拔起。
李大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自家废墟前,扒开泥浆,找到了半截断掉的锄头。这是他们家最值钱的家当,去年秋收后刚买的。
“当家的,这可怎么活啊”妻子王氏瘫坐在泥地里,怀里紧紧搂着儿子。
李大山没说话,只是把锄头柄攥得更紧了。他抬头看向县城的方向,那里应该有官府派来的人,有热粥,有干净的衣服,有治病的郎中
当天晚上,幸存的一百多口人挤在村里唯一没被完全冲垮的赵家祠堂里。赵德全清点完人数后,脸色更加凝重:“少了二十七个人,大多是老人和孩子”
这些人的结果不必多说。
祠堂里响起低低的哭声。
“大家别太难过,”赵德全提高声音,“我今早又派人去了县里,这次是让我儿子亲自去的。县令大人说了,最迟后天,朝廷的救济粮就能到!”
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让绝望的人群重新燃起希望。李大山看见妻子眼中的泪光,自己也松了口气。
后天,只要再坚持两天
第七天早晨,李大山被儿子的哭声惊醒。
“爹,我饿”孩子的小脸瘦了一圈,嘴唇干裂。
祠堂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息。老人们蜷缩在角落,孩子们不再哭闹,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赵德全三天前派出去的儿子至今未归,也没有任何官府的人出现。
“我去找点吃的。”李大山拿起那半截锄头柄,决定冒险回村里看看。
洪水退后的村庄散发着腐烂的气味。李大山踩着淤泥,终于在一处倒塌的墙根下挖出了自家埋着的粮缸。盖子掀开的瞬间,他的心沉到了谷底——粮食全泡烂了,长满了霉斑。
“大山哥”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大山回头,看见张寡妇抱着三岁的女儿站在不远处,母女俩瘦得脱了形。
“你们找到吃的了吗?”李大山问。
张寡妇摇摇头,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家里什么都没了妞妞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李大山看着粮缸里发霉的粮食,咬了咬牙,还是抓了两把相对完好的豆子塞给张寡妇:“先凑合着,官府的人应该快来了。”
回到祠堂时,李大山发现气氛不对。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传来争吵声。
“那是我家最后一点粮食!”一个老汉抓着个布袋子不松手。
“老东西,现在大家都快饿死了,你还藏私?”泼皮王二带着几个年轻人正在抢夺。
李大山正要上前,却被妻子拉住:“别去王二他们昨天把村西头刘家的存粮都抢了,刘老汉拦着,被他们打伤了”
李大山震惊地看着妻子,又看向周围。祠堂角落里,几个面生的汉子正盯着妇女们看,眼神让他很不舒服。赵德全坐在祠堂正中的椅子上,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对眼前的混乱视而不见。
夜幕降临后,祠堂里的气氛更加诡异。李大山把妻儿安置在最靠墙的角落,自己握着锄头柄守在一旁。半夜里,他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狞笑,还有赵德全沙哑的呵斥声,接着是一声闷响
第二天清晨,李大山看见了躺在祠堂门口的赵德全。老人额头上有个血洞,眼睛还睁着,望向县城的方向。
“里正里正被王二他们”一个村民颤抖着说。
李大山感到一阵眩晕。官府没有来,秩序崩塌了,连德高望重的里正都被杀了。他看着祠堂里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有人饿得奄奄一息,有人却在分抢来的食物,还有人对着无助的妇女动手动脚
“当家的,我们怎么办?”妻子紧紧搂着儿子,声音发抖。
李大山看向县城的方向,那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他握紧了锄头柄,突然明白了什么——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他们已经没有官府,没有王法,只剩下最原始的生存本能。
就在这时,他看见妻子偷偷从怀里掏出半块发霉的饼子,塞给了旁边一个快要饿晕的小孩。那孩子是张寡妇的女儿。
“你”李大山想说那是我们最后的口粮,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哽咽。在人性最黑暗的时刻,妻子依然保持着善良,而他自己呢?他摸着锄头柄,不知道明天自己会不会也变成王二那样的人
祠堂外,又下起了雨。
皇城的风,一日比一日冷。
老皇帝已经太老了,枯瘦的手指搭在龙椅上,像一把干朽的柴,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裂。可那双眼仍浑浊地睁着,像是要看穿底下每一个人的心思。
可谁又能真正看穿呢?
底下的皇子们早已蠢蠢欲动,谁不想沾染一下那至高无上的权柄?权力这东西,尝过一点,就再难戒掉。大皇子站在殿外,望着那金銮殿的飞檐,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他太清楚权力的滋味了。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是长子,是距离龙椅最近的人。可偏偏老皇帝迟迟不立储,任由几个兄弟明争暗斗,像一群饿狼盯着同一块肉。他早已不耐烦了——凭什么要等?凭什么要忍?
老皇帝偏心。
满朝文武都看得出来,只是没人敢说。
贵妃生的小儿子,不过十五六岁,却已得尽圣宠。前几日进贡的夜明珠,老皇帝眼皮都没抬,随手就赏给了他;前朝老臣上书劝谏皇子不可骄纵,折子还没递到御前,就被贵妃轻飘飘一句“小儿顽劣”挡了回去。
大皇子站在廊下,指节捏得发白。
凭什么?
他才是长子!他才是那个自幼苦读兵书、在朝堂上替老皇帝分忧的人!可老皇帝眼里,永远只有那个乳臭未干的幼子——只因为他生得一副好皮囊,只因为贵妃在枕边吹的风太温柔。
他不服。
宫里的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了——老皇帝有意废长立幼。
大皇子冷笑。
好啊,既然老东西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南方发了大水,淹了几个县,灾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民怨沸腾,流寇四起,乱象已
现,这都是昏君的错,上天看不过昏君如此昏聩,才降下天罚。
这个位子换个人做,老天爷就满意了,大水也就停了。
大皇子眯了眯眼。
乱才好。越乱,越有机会。
他早已暗中联络了几位边关将领,许以重利;又拉拢了几位朝中老臣,暗示将来必有厚报。甚至,连宫里的太监总管,也收了他的银子,随时可为他递上一份“恰到好处”的消息。
只差一个时机。
老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咳嗽声从深宫里隐隐传出,像是一口破败的风箱。大皇子知道,快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袖——明黄色的内衬若隐若现,却又被外袍遮掩得恰到好处。
他不会蠢到直接穿上龙袍,但是他也能穿明黄色的衣服。
但很快,他就可以换一身穿了。
大皇子脚步从来没有如此轻盈,他很快就要得到这世界上最至高无上的权利。
以至于幕僚来禀告姜远山调了松阳县附近官府的衙役,他还只是摆了摆手,不就是一个松阳县嘛,调一百个人都多了。
不过他真的对那两名大将很感兴趣,要知道黑风寨的除了大当家之外其他几个当家,个个都是有几把刷子的,就说那个开山虎,吃的跟真老虎也差不了什么,那刀耍的虎虎生风。
在战场上也是以一敌百的存在。
那个秦叔宝居然只用三招就秒了开山虎,这样的猛将,大皇子怎能不生出招揽之意?
毕竟他现在正缺人手尤其是这样的猛将。
希望姜远山一切顺利。
大皇子把玩着贡玉,神情淡漠,其他问题他不关心。
幕僚捧着加急奏章的手在微微发抖,竹简上决堤七处灾民十万的字迹被汗水晕开。他望着正在把玩贡玉的大皇子,喉结滚动了几下:“陛下,淮安府急报,洪水已淹没八个县,灾民们树皮啃尽,易子而食是不是该开仓”
“让他们自生自灭罢。”大皇子漫不经心地打断,指尖在玉璧上轻轻摩挲。
“这是天意。”——
作者有话说:求收藏[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90章 伯约别怕
天意?
有人信天意,跪在泥水里磕头,求龙王息怒,求朝廷开恩,可最后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尸体泡在浑水里发胀,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也有人不信。
李大山跪在泥浆里,双手深深插入湿土中。他感觉不到指甲翻裂的疼痛,也感觉不到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的冰冷。他的手掌像两截枯木,机械地挖着,挖着,直到面前出现一个勉强能容纳一具瘦小躯体的浅坑。
“英子,对不住”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只能这样了”
他的妻子躺在半张破草席上,轻得仿佛没有重量。三个月前,她的脸颊还饱满着,如今凹陷得吓人,嘴唇干裂发紫,眼睛半睁着,像是还在等待什么。李大山颤抖着伸手,想替她合上眼睑,却发现她的眼皮已经僵硬了。
怎么也闭不上眼睛。
雨下得更大了。泥水混着泪水在李大山脸上纵横,他抱起妻子放入浅坑,然后一捧一捧地将湿土盖上去。没有棺材,没有墓碑,甚至连一块像样的木板都没有。只有泥土,无穷无尽的、被雨水泡发的泥土。
就在他埋完最后一捧土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李大山缓缓抬头,看见村口方向有几个人影晃动。他本能地缩了缩身子,但很快又直起腰来——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粗鲁的笑骂和痛苦的呻吟。李大山眯起被雨水模糊的眼睛,终于看清了:是泼皮王二带着他那伙人,拖着两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老人怀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王二正用棍子狠狠抽打他们的手。
“老不死的!粮食也敢私藏?”王二一脚踹在老人腰上,“交出来!”
老人倒在地上,怀里的布包散开,露出几块黑乎乎的糠饼。王二的眼睛立刻亮了,弯腰就要去抢。另一个老人扑上去护住食物,却被王二的同伙一棍打在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李大山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他认识那两个老人,是村东头的赵老伯和他老伴。以前每到秋收,赵老伯总会给村里孩子们分些自家种的枣子。现在,这位曾经慈祥的老人正蜷缩在泥水里,眼睁睁看着最后的活命粮被抢走。
“看什么看?”王二突然抬头,发现了不远处的李大山。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哟,这不是李大山吗?埋老婆呢?”
王二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手里掂量着刚抢来的糠饼。他比上次见面又胖了些,脸颊上的横肉把眼睛挤成两条细缝,腰带明显新换过,上面还别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那是里正老爷的物件,李大山认得出。
“要不要来一块?”王二掰下一小块糠饼,在李大山面前晃了晃,“只要你点个头,以后跟着我们干,保管饿不着。”
李大山闻到了食物的气味。他的胃立刻痉挛起来,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最后半块发霉的糠饼给了儿子
儿子。
想到儿子,李大山突然清醒过来。他别过脸,声音低沉:“不用了。”
“装什么清高?”王二嗤笑一声,“你以为官府还会管你们这些贱民?县太爷的粮仓满得能撑破,可一粒米都不会施舍给你们!”他凑近李大山,酒气和肉腥味扑面而来,“昨天我们还劫了一马车的粮,白花花的大米啊你猜怎么着?那是准备偷偷运去给知府大人过寿的!”
其实王二也是跟着别人劫的。
李大山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火光。王二似乎很满意这个反应,继续说道:“听说北边已经有人反了,杀了好几个狗官。要我说,早该这样!与其饿死,不如抢他娘的!”
“你们抢的是百姓。”李大山终于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般粗糙。
王二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百姓?现在哪还有什么百姓?只有活人和死人!”他拍拍李大山的肩膀,“好好想想吧,明天我们还在这儿分粮。”
王二转身走了,留下李大山跪在妻子的新坟前。雨还在下,冲刷着新翻的泥土,也冲刷着赵老伯头上的血迹。远处,王二一伙人已经架起了锅,米香混着肉香飘过来,与乱葬岗的腐臭形成鲜明对比。
李大山缓缓站起身,双腿因饥饿而发抖。他最后看了一眼妻子的坟堆,然后拖着步子往家的方向走去——如果那间漏雨的茅草屋还能称为家的话。
屋里比外面更冷。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干草堆上,一动不动。李大山的心沉了下去,他几乎是扑到儿子身边,颤抖着伸手探向孩子的鼻息。
还有气,但已经很微弱了。”狗儿,爹回来了”李大山轻声唤着儿子的小名,从怀里掏出半块他从王二那里偷眼记下藏粮地点后冒险偷来的糠饼,“吃吧,有吃的了”
孩子没有反应。六岁的男孩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骨,肚子却奇怪地鼓胀着,这是长期吃观音土的结果。李大山把糠饼掰成小块,塞进儿子嘴里,轻轻按摩他的喉咙帮助吞咽。
“吃啊,狗儿”李大山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吃了就能好起来官府说了,救济粮马上就”
他们就是靠这个虚幻的希望活着,明天也许救济粮就到了也许永远不会到。
孩子的喉咙轻轻动了一下,咽下一小块糠饼。李大山心头一喜,赶紧又塞进一块。但这次,孩子没有吞咽。他的眼睛突然睁大,然后永远定格在了那个瞬间。
“狗儿?狗儿!”李大山摇晃着儿子瘦小的身体,但已经太迟了。
屋外,王二一伙人的笑声隐约传来,伴随着米饭的香气。李大山紧紧抱住儿子尚有余温的身体,喉
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连日的阴云时,李大山已经挖好了第二个浅坑。这次比昨天更浅,因为他实在没有力气了。他用家里最后一块相对完整的布裹住儿子,小心地放入土坑。”狗儿,别怕”他一边填土一边喃喃自语,“爹很快就来陪你很快”
但当他填完最后一捧土,站起身时,目光却落在了墙角那把生锈的柴刀上。柴刀已经很久没用过了,自从庄稼绝收后,它就闲置在那里,刃口布满红褐色的锈迹。
李大山走过去,拾起柴刀。锈迹蹭在他手掌的裂口上,带来一阵刺痛。这痛感让他突然清醒过来,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逐渐清晰:为什么要等死?为什么不是那些狗官去死?为什么不是王二那样的畜生去死?
他用布条将柴刀缠在右手上,试了试松紧。然后,他最后看了一眼儿子的新坟,转身朝北走去。
听说那边有人造反了。
听说造反的人,有饭吃。
——
得了五万块的大唐众人自然是喜不自胜。
但是其他没有得到五万块的朝代,则是满满的失落。
他们也想要改变命运。
蜀汉的众人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眼中满是懊悔与不甘。他们怎能错过这样的机会?早知世间真有长生不老药,即便是拼上性命,也要为丞相求来一颗。
姜维原本不知丞相会病逝五丈原的天机,全赖吕蒙愚钝,被他三言两语就套出了《三国演义》的全部内容。此刻他心如刀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丞相”姜维望着那道清瘦的背影,喉头哽咽。蜀汉的精神支柱就是诸葛亮,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诸葛亮若亡,蜀汉必亡。
丞相是蜀汉众人的精神领袖。
案几前,诸葛亮正专注地书写着姜戈交代的奏报。他运笔如飞,时而停顿沉思。既要言辞得体不显卑微,又不可过于张扬,这般拿捏分寸的功夫,于他而言倒不算难事。
姜维像只护主的小犬般在诸葛亮三步之内来回踱步,时不时就要凑上前去,生怕丞相需要什么。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担忧,连递茶研墨都要抢在侍从前头。
周瑜抱臂倚在廊柱旁,看着这一幕不禁挑眉:“你这是当奶娘还是做丞相?怎的片刻都离不得人?”他今日换了第三套锦袍,月白色的广袖在风中轻扬。
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
姜维正要反唇相讥,诸葛亮已搁下毛笔,衣袖在竹简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大都督说笑了。”他抬眼时,羽扇在指间转了个优雅的弧度,“倒是您这一日三易其装,莫非江东近来时兴'一日三沐'的雅趣?”
不仅是今天,周瑜其实每天都会换几身衣裳,每套衣裳都精美华丽,整个松阳县的女子都期待周郎的出现,因为他不仅美还非常有审美眼光,他的每套衣裳穿在身上都是那样的美丽。
他并不以换装频繁而耻,就连孙权都会每年冬天夏天给周瑜送上百套的华服,投其所好。
周瑜闻言大笑,腰间玉佩叮咚作响。
美人大笑也是美的。那笑声清越如碎玉投壶,眼角眉梢都染着明媚的春光。就连庭院里那株垂丝海棠,似乎也因这笑声开得更艳了几分。让人看的呆了。
笑罢,周瑜才猛然想起正事。吕蒙那小子其实机灵得很,若不是曹操从中作梗,自己何至于把那段历史原原本本说给蜀汉众人听?
都怪那曹孟德太过奸诈。
谁能料到那台电视机自打送过去,曹操压根就没打算归还。如今司马懿都快死了,那宝贝电视机还在曹营里放着。
可恶!
终究是小觑了曹贼的无耻。
周瑜原以为曹操好歹会顾及些颜面,谁知这人连脸皮都不要了。
按着顺序,接下来本该轮到霍去病观看。可周瑜早已知晓历史走向,此刻更不敢告诉霍去病电视机被曹操昧下的事——那位少年将军若是知道,怕是要提剑砍人了。
还是和诸葛亮商量商量吧。
毕竟他可是替诸葛亮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司马懿。
曹操的多疑和狠戾让他根本没有忍耐,召见司马懿,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他就动了手,并放出消息。
司马懿的死是天意。
是上天点拨。
天意。
人往往难逃天意。当诸葛亮听闻那个曾与自己斗智斗勇的老对手离世的消息时,执扇的手微微一顿,竟罕见地失了神。
是该欣喜吗?还是该如释重负?
羽扇停在半空,诸葛亮望着案头上的书,忽然意识到——这个司马懿终究不是他那个时空的司马懿。他们就像同一棵古树上分出的不同枝桠,看似同源,却终究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自己的棋局,终究要自己来下完。
“丞相!”姜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年轻的将军眼中闪着明亮的光彩,嘴角掩不住笑意:“司马懿既死,那您”
——那您就不会有事了。
不会生病,会顺顺当当一直活着。
这句话姜维没有说出口,却在眼底写得明明白白。诸葛亮望着这个始终追随自己的弟子,忽然想起那个在历史长河中独自擎着蜀汉大旗,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曾放弃的背影。
“伯约。”诸葛亮轻轻拍了拍姜维的肩膀,声音温和却坚定,“你早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我一人身上了。”
太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纠缠不清却又是独立的个体,这是穿越了时空的重叠。
“你可知?”诸葛亮望向案头堆积的报告,“历史上第一个以臣子之死来定义国家兴亡的人,正是你啊。”
那个人不是五丈原秋风中陨落的诸葛亮,也不是此间乐不思蜀的刘禅,而是眼前这个总爱抿着嘴唇的年轻人——姜维。
姜维怔住了。
风飒飒吹过,灌入耳廓,丞相的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他好像没有听清。
“伯约,这一次我会陪你。”
诸葛亮知道姜维心中的恐惧,姜维怕他会病逝,怕蜀汉前功尽弃,没关系的伯约,这一次我会陪你的。
你的恐惧、你的无助我都了解。
这一次把你换成我们——
作者有话说:写大长篇太内耗了,开个无脑玛丽苏的预收,写个无脑文调节一下心情,大家喜欢的话可以点击收藏[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预收文二:夏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成了豪门校园文里的恶毒女配——家世显赫,容貌明艳,却因为嫉妒女主,作天作地,最终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按照剧情,她应该处处针对善良小白花女主,和四位天之骄子纠缠不清,最后被狠狠打脸。
夏霁本来想立刻出国留学,逃离原剧情故事线,奈何只要想出行就会有意外,让她不得不待在主角们身边。
于是——
男主冷着脸警告她别欺负人,她直接点头:“你说得对,我反省。”
女主柔柔弱弱装委屈,她当场鼓掌:“演得好,继续。”
她不再争风吃醋,不再歇斯底里,每天只想刷卡买包、躺平度假,活得像个快乐的废物。
可渐渐地,男主们看她的
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