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光阳就去了公司,往常八ῳ*Ɩ点半上班,沈光阳喜欢踩着八点二十几分到。
以前在游戏公司当差的时候,时间就更自由了,只要高奉钧不去公司,他都是赶在公司中午员工开餐前后,才慢条斯理到公司。
要不是今儿一大早,五点钟不到,陈润之一通电话打过来,非要过去开他的车临时用几天,沈光阳不可能起这么早。
都说车和媳妇概不外借,沈光阳其实也不喜欢让人动不动就借车,可陈润之脸皮厚,还不把自己当外人,沈光阳推脱不开,只能答应。
沈光阳一大早被折腾起来,很有起床气,哪里还睡得着,恰好公司还有几份文件的数据没有核对清楚,干脆刷刷牙,洗了几把脸就来公司了。
七点一刻,毫无疑问他今早是第一个来公司的。
沈光阳从电梯间出来,顺着走道往紧挨着总办的助理办公室走,嘴里还絮絮叨叨,跟陈润之发牢骚,“开我的车可以,爱惜着点,别像上次一样刮了蹭了不知道跟我说一声,还有,上次你开我车两天扣了4分,也不晓得主动处理一下……”
说着说着,就走到尽头,他抬脚左转,握住门把手,刚要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谁知不经意往总办扫一眼,就看见总办的厚重木门虚掩,里头似乎有响动。
这个光景,竟然有人?
沈光阳下意识觉得,十有八九是公司招了贼,投财物不至于,盗窃文件机密的概率比较大,不过转念又想,公司的安保系统别说在整个宁北,就是全国,都属于最先进的防盗科技,别说是贼,就连苍蝇飞进来,都能第一时间知道是公的还是母的……
想到这里,沈光阳上前两步,推了推总办的门,只听见“吱吖”一声,大早晨,又是冬天,七点多钟太阳尚未升起,总办里头也没开灯,室内光线有些暗,只有一台电脑亮着屏幕。
沈光阳半个身子探过去,借着微暗的光线,就瞧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熟悉轮廓,脖颈往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前寐。
开门声显然也把他惊醒,稍微抬了抬头,视线扫过来。
“什么事?”
说话这人,自然是高奉钧,他一夜未眠,此刻发丝显得有些凌乱,脖颈上的领带松松垮垮,好在现在光线不好,而且他背着光,所以那皱皱巴巴的白色衬衫上的口红印才没有被沈光阳看见。
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公司显得有些突兀,说话同时,还环顾了一下周边,好巧不巧,桌子腿旁边,还真有宋羡好遗留下来的东西
他赶紧抬起黑色锃亮的皮鞋,碾了那手感细滑,真丝的黑色小布料,往桌子底下踢了踢。
藏好以后,手臂往椅子扶手上一搭,撑起脸庞,浅叹口气。
待沈光阳这边借着光线,看清高奉钧的五官轮廓,才瞬间放松警惕,肩膀垂下来,“奉钧,是你啊?”
他环顾四周,“我还以为……”
说着,目光就在办公室内环视了一圈,尽管凌晨三四点钟偃旗息鼓,高奉钧及时把现场简单收拾了一下,但也不妨碍,沈光阳晚上离开时,干净整洁的办公室,有些凌乱,尤其是那桌子上原本堆叠整齐的文件,此刻白色纸张参差不齐,胡乱的堆在那里。
沈光阳眼珠子转了转,“今天来这么早?不会是,”他语气有些惊讶,“不会是昨晚留在公司加班,一夜没走吧?”
高奉钧嗓子干涸到有些不适,拿起手边的水杯凑到唇边,忽然又反应过来,里头没水。
他舔了舔嘴皮子,又把水杯放下。
垂落下来的碎发,遮挡住他大部分视线,“嗯,最近,”他清了清嗓子,不咸不淡,故作镇定地说,“最近堆积的文件太多,昨晚索性留在公司加班,忙到早晨6点,一看天亮了,7点半还要起床来公司,来回也是折腾……干脆就在这里闭着眼睛休息会儿,没回去。”
沈光阳尽管有些疑惑,听他这么解释,也没多想,只是上下打量他一番,劝解道:“你这自从来了总公司,每天披星戴月,已经很辛苦了,也不能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瞧瞧,都有黑眼圈了。”
“大概是一夜没合眼的缘故……”
高奉钧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自然。
说着,高奉钧轻揉了揉太阳穴,刚要说“这会确实有些乏累,要不然你先出去”,就听沈光阳突然“唔”了一声,提醒高奉钧,“今天品牌方那边的大老板过来,我让小刘去机场接,上次是在荷園接待,这次晚宴,还安排在荷園吗?”
高奉钧手肘撑着桌面,指骨分明的修长指尖曲起来,浅浅抵着额头。
闻言眼皮子轻阖,犹豫斟酌了好半晌才开口,“没必要见品牌方了,我临时改变主意,让给宋羡好吧。”
“什么?”沈光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我刚才没听清。”
“给她。”
“你说什么?”
高奉钧胸口上下起伏着,深深叹了口气,两指揉捏着眉骨,无可奈何道:“给她吧。”
“难不成,宋羡好真怀孕了?”
高奉钧一怔,掀起来眼皮子,只听沈光阳说,“她那天干呕不止,难道真怀孕了?如果不是怀孕,你想哄她开心,否则我真想不到是什么理由,让你突然选择让步……”
“这跟怀孕有什么关系?况且,她也没怀孕。”
沈光阳说:“没怀孕,那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她自然有,有,有她高明的方式,你就甭问了……”
高奉钧低下头,隐藏自己的不自在。
沈光阳一向圆滑世故,淡定从容,此刻也忍不住抖了抖手,“人都已经到了,明后天的就得签合同,就突然要给宋羡好?理由是什么?奉钧,这事儿也是品牌方看在跟我的交情上,让我来撮合的,你得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吧?要不然,我怎么去交差?”
毕竟对双方来说,都已经是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如果不出意外,这次品牌方飞过来,明后天就能直接签合同……
沈光阳多少觉得高奉钧这次实在是,有些太儿戏。
奈何高奉钧拇指与食指并拢,从眉骨到眉心,从眉心到鼻梁,闭着眼睛不看他,揉捏了几个来回,欲言又止了半天,只是道:“哪有那么多理由?给她就是了。”
“……”
沈光阳双手掐腰,看着高奉钧实在是哭笑不得。
他转过去是叹了口气,好半晌又转过来。
摇了摇头,甩手离去。
高奉钧此刻显然后悔昨夜不该春风几度,更不该上头的时候,大掌穿过她柔软的秀发,扣着她的后脑勺,把人往下摁,居高临下地,用睥睨的眼神,拿另外一只手的拇指,轻捻着她的红唇,故意刁难她。
说只要她愿意俯身,红唇把他伺候好了,哪怕金山银山都给她。
本来,他觉得宋羡好这么傲娇,想必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谁知宋羡好只是浅浅望了一眼,拿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傲娇地望着他,引诱,“是嘛,可我害怕一旦让你体会了,从此以后你会更加迷恋我,别说金山银山,就连你的命,都愿意给我……”
当时,高奉钧还觉得,宋羡好实在有些狂妄自大。
等宋羡好早晨6点离开,留高奉钧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少了她这个祸害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高奉钧突然就醒了。
冷静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后悔,后悔竟然提这么简单的要求!毕竟情侣之间,情到浓处的时候,一这些事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如今再回想这一夜种种,都觉得那个失去控制的人,与此刻内心波澜不惊,圣如佛子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就知道,昨晚不应该见宋羡好,什么红豆莲子汤,他又不是没喝过……罢了罢了,一时心软又着她的道儿……
这边,沈光阳尽管不情不愿,到了上午9点钟,也只能亲自出面去跟品牌方那边的大老板赔不是,既然让人家亲自跑一趟,该道歉的就得道歉,该安抚的就得安抚。
幸好,这商厦最好的地段,虽然留给了宋羡好,倒也不是没有别的地方……
沈光阳征求了高奉钧的意见,只能退而求其次,承诺会提供各种好福利,积极向他们推销其余的地段。
不过,这件事对高奉钧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最起码,是宋羡好亲自提了自己的嫁妆,高奉钧尽管不情不愿被她设了局,但好歹,是满足了她的刁钻条件。
有宋羡好在中间使劲,大型电竞城的项目推动很快,短短两周,就举行了签约仪式——
作者有话说:二非:就这些
第92章 人丁兴旺(一更)……
这天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高贤平和宋福泉一同亲临签约仪式,宋羡好照旧没去。
和高奉钧一商量,二人事了拂衣去,连夜乘坐飞机去海边度假了。
日光,沙滩,比基尼,新鲜的下午茶还有滑溜溜的腹肌。
随便拉出来哪一样,不比那勾心斗角,虚与委蛇的生意场要有趣?
人生嘛,就得有哪怕放下一切,都得时不时享受生活的魄力。
沙滩上,宋羡好带着墨镜,捧了椰汁慢条斯理吮吸,直到眼前光线被黑影遮挡,她才拨拉下来墨镜,抬眸,“干嘛?”
高奉钧道:“起来动动,别一直躺着。”
宋羡好才把墨镜又推回去,摇摇头说:“出来度假不就是为了躺着,干嘛非让我活动?你的生命在于运动,我的生命在于静止……”
幸好有墨镜遮挡,她说完,视线堂而皇之落到旁处继续喝椰汁欣赏海边风景,以及那走来走去,随处可见的腹肌。
看就看了,还忍不住感叹,“我们平常谈生意,哪有那么多朝气蓬勃的小年轻,所见之处都是肥头大耳酒囊饭袋,腆着个五脏六腑灌满肥油的大肚子,还觉得自己全世界最帅……”
高奉钧拿起旁边冰镇啤酒,浅浅抿了一口,转手又放回去,笑看她,“看你平时很乐在其中,我还以为你就喜欢那种场合,喜欢和那些人接触,原来也这么多牢骚和抱怨?”
宋羡好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从小其实也很擅长虚与委蛇,为了达到目的总要受点委屈……不过我很羡慕真正活得随性的人,不想我,表面上反感的不行,有时候还要忍着……”
说着宋羡好放下椰汁,托腮看过来,“你知道我平常都怎么恢复能量吗?”
高奉钧挑眉,“怎么恢复?”
宋羡好道:“把他们写进日记里,使劲儿蛐蛐他们。”
高奉钧捏着啤酒杯刚凑到嘴边,噗嗤一声被逗笑,“是个好办法,那你的日记里头是不是藏了很多他们的罪证和把柄?”
“罪证和把柄不一定有,但肯定有大篇幅描写他们具体是怎么道德败坏的内容……”
高奉钧眼中闪过一丝好笑地探究,“哦?那,是不是也有我?”
宋羡好回想了一下,“那倒没有。”
高奉钧刚松一口气,就听她继续说:“因为我一般都是跟黎夏蛐蛐你。”
“……蛐蛐我什么?”
“哎呀,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谁心里还没有点秘密……”
“你还有什么秘密?告诉我。”
“你看,”宋羡好掀了身上的毛毯,往远处一指,试图转移话题,“涨潮了,好多人在海边过夜,我们是不是应该也选个高地把帐篷支起来?”
说着,不等高奉钧回答,就拍了拍身上的细沙,赤着脚丫子,迎着海浪席卷而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高奉钧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滑落在地上的毯子,往后退两步,坐下。
搁在旁边的手机,这个时候突然响起。
高奉钧拿起手机看一眼,是父亲发来的消息。
说晚上宋福泉在宾香锣设宴,要不然,就把订婚的事再提一提,干脆好事成双,借着机会,了了他的婚姻大事。
高奉钧抬头看一眼宋羡好,刚才还把生命在于静止挂嘴上,这会儿来了兴致,顺着海风,披散的长发在微风中荡漾,虽然没穿比基尼,不过那露在超短运动裤外面的修长双腿,又白又直,没有一丝赘肉,带着年轻女孩的力量感与紧致,倒是非常惹人注目。
高奉钧自然是不放心的,垂眸点了点手机屏幕,“可以,我正有此意,那就劳烦爸爸了,总之这宋羡好,我是一定要娶回家的。”
他语气坚定,不带一丝质疑,编辑好短信,直接发送过去。
这边刚发完短信,抬头就见宋羡好对他招手,高奉钧嘴角弯了弯,回应她。
潮水越涨越高,不多时,宋羡好短裤全部湿透了,她踢着沙子,慢悠悠晃荡回来。
“刚才跟你招手,怎么也不过去?你干嘛呢?”
宋羡好说着,拉了一个毛毯披在身上,拢了拢。
高奉钧这才把手机放到一边,掀起来眼皮子,望着此刻正逆了光,全身泛着金色的宋羡好,“在跟爸爸商量我跟你的婚事啊。”
他故意这么说。
宋羡好闻言,微微一愣,然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你就这么想娶我?出来度假都没空玩,只顾着跟家里商量?”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
高奉钧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目光坚定而温柔,“当然是认真的。宋羡好,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决心和期待。
宋羡好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忍不住笑了笑,然后缓缓地说:“高奉钧,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被束缚,不过……”她停顿了一下,歪着头看他。
夕阳渐渐沉入海平线,金色的余晖洒在她身上。
她脸上染了一丝调皮,故意卖关子,“不过你可以猜猜,我愿不愿意嫁给你?”
高奉钧便凝视着她,随后轻轻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你不要总是让我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能每次都猜清楚?不过你放心,既然你不喜欢束缚,我就绝对不会束缚你……”
她轻轻一笑,然后说:“让你猜猜你都不愿意猜,你觉得你了解我吗?”
他紧握着宋羡好的手,坚定地说:“人性本就是复杂的,一个非常了解女人的男人,一定是靠量的积累……我没有那么多的经验,自然不可能做到游刃有余……但我想,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彼此尊重、包容和信任,以及良好的表达沟通能力……所以只要我们经常沟通,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你说呢?”
海风轻拂,两人的身影在沙滩上拉长。宋羡好掀起了眼眸,与高奉钧相视一笑。
她毫不吝啬的夸赞,“知道我最喜欢你的哪一点吗?”
高奉钧浅笑几声,“哦?最喜欢哪一点?说来听听?”
“你让我明白一件事,”宋羡好看着他,明媚的脸庞,在这一刻好看到极点,眼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的星星,红唇一张一合,惹人瞩目,“在男女感情这件事上,只有当一个男人坚定不移的选择一个女人,并且愿意把这份感情落地到现实物质的时候,两人的感情才更牢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拨开嘴边的发丝,“虽然我以前独立特行,认为感情里面,没有什么所谓的主动不主动,倘若两人彼此喜欢,谁低头都行……但确实,男人不是光动动嘴皮子就坐享其成,反而主动去落地的感情,女方才更容易幸福……”
“物质从来都不是目的,但一定是个很好的,考验男性的方式。”
高奉钧淡淡一笑,并没有反驳。
“那是自然,男为乾,女为坤,不能随意颠倒乾坤,自古以来,一个男人,连把感情落地到现实的能力都没有,他怎么有资格谈爱情?他心里想的,应该是怎么填饱肚子去谋生。”
说到这里,他上前两步,握住宋羡好的手腕,噙着笑看她,举例说明,“毕竟在动物世界里,雄性都知道先筑巢,再求偶……”
*
元旦后,高家将在宁北举行隆重的订婚典礼,沈光阳收到请帖的时候,并无任何惊讶。
近来元旦佳节,发小之间聚会喝酒的次数比较多,每每高奉钧带了宋羡好过去,沈光阳都要提一句,“这段感情,都是他撮合的。”
好像不给他一份“谢媒礼”,都是宋羡好不识礼数了。
这晚酒局结束,沈光阳喝了几杯马尿,又开始妄自托大,刚提到,“他俩那个时候,天天吵架,多亏了我——”
高奉钧也听腻了,直接端起来酒杯,“我喝,我喝行了吧?”
高奉钧连着喝了三杯,微微上头,身子往后撤,瞧着沈光阳打量半晌。
把他看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时,高奉钧才皮笑肉不笑的表示,“光阳,你放心,等我和好好订了婚,我给你包个大红包,成吧?”
沈光阳这才尴尬,连忙摆手,哭笑不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宋羡好夹起一片生鱼片,蘸了料放入口中,不小心呛了口鼻,咳嗽几声,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沈助理,我觉得你就是那个意思,你放心吧,高奉钧会给你一个大红包,免得你以后动不动就邀功鸣不平。”
沈光阳本来还要解释两句,一听说是大红包,立马来了兴趣,“哦?多少啊?几个w?”
高奉钧舔了舔后牙槽,要笑不笑的看着他,“几个W?你想要几个w?”
沈光阳大言不惭表示,“那怎么着,也得十几个吧?”
高奉钧略微沉吟,随后表示,“可以啊,别说十几个w,就是几十个w你也当得起,不过,”高奉钧的W显然没那么好挣,他随即拍了拍沈光阳的肩背,“不过缅甸那边确实需要一个区域经理,这个位置,非你莫属,况且我跟你提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你去缅甸,我就给你升职加薪……”
沈光阳深吸口气,抬手指了指他,呲牙咧嘴,“狠啊,奉钧,你对我是真狠。你这个人啊,我是看明白了,有异性,没人性啊。”
高奉钧“呵”地一声笑了,不仅没有反驳,反而开始劝他,“光阳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娶妻生子了,你们家老爷子不是说了,一个孙子3000万,你跟我干一辈子助理,也挣不了3000万……”
话音落地,在场的几个看过来,而宋羡好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笑声还特别大。
她笑到一半,对上高奉钧的视线,这才忽然想起什么,凑近了,悄声问:“生一个孙子,真给他3000万啊?”
高奉钧刚喝了酒,手撑着桌面,目光晶亮,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当然了,你以为我们在开玩笑?你没发现除了你,大家都没笑吗?”
“……”
她愣怔了会儿,“那你家,给多少啊?”
高奉钧:“我家人丁兴旺,没这个奖励。”
“……”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追求沈光阳,还是人家沈家财大气粗,你们高家,就不能好好学学?
宋羡好立马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有些泄气。
高奉钧看出来什么,俯身弯腰过来,“怎么了?”
宋羡好兴致缺缺,“没事儿。”
第93章 人生大事(二更)
这晚酒局结束,兴致缺缺的宋羡好临到散场,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儿,高家人丁兴旺,那是高老爷子的功劳,跟他高奉钧有什么关系啊?
况且,高贤平累死累活,就得了这一个孩子,还是个独生子。
高奉钧倘若再不努力,估计还得是单传,再者,能不能传的下去,都是个有待考证的问题。
凭什么人家奖励3000万,他家不掏这个钱?
等她宋羡好不配合,你看高贤平掏不掏。
到时候,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想到这里,宋羡好心情大好,挽着高奉钧的手臂,都比往常笑得甜。
之前还一句一个“你爸”“你爸”的喊,现在让她喊“咱爸”,她都觉得没必要扭扭捏捏。
大概笑得太甜,高奉钧都察觉出来异样,忍不住问:“你算计什么呢,笑得这么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宋羡好嘴角笑容立马僵住,忍不住黛眉一蹙,“谁算计了?谁算计了?”
她睁着眼说瞎话,“我就是觉得你今天比较帅,都帅到我的心趴上了。”
高奉钧嘴角噙着笑,忍不住拧了拧眉,又好笑又嫌弃,“是么,认识这么久,终于帅到你的心趴上去了?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宋羡好见高奉钧揶揄,便故作娇嗔地拍了他一下,“你这人,真是的,人家真心夸你,你还不领情。”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正是个好机会,便接着说:“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我以后就多夸夸你?”
高奉钧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倒是有些得意,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你这小嘴儿,甜得跟蜜似的,不过,我可得小心点,”说着,突然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毕竟你每次说甜言蜜语,都会让我受到财产上的损失,还真是‘甜蜜的负担’……”
宋羡好忍不住撇了撇嘴,这就开始负担上了?也太不抗造了吧?
酒局之后的夜晚,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宋羡好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高奉钧时不时睨过来,居高临下地凝望她。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距离订婚之前,两人一同参加的最后一场单身派对。
到了后天,八字没一撇的两人,立马就要划上最重要的一撇了。
老祖宗总说,天赐良缘天赐良缘,所以缘分的事情,都是写在人生剧本里的,命中注定。
十七八岁的时候,觉得想要收获一份真挚的爱情,你就要为我做这做那,二十七八岁的时候,觉得爱情需要经营需要小心翼翼的呵护,才会长久,但随着阅历的丰富,见识的增长,以及对人生量的积累,就会明白,人这一辈子,比到最后都是命。
命好的人,哪怕一时深陷泥泞,最后也能逆风翻盘。
命不好的人,哪怕一辈子争强好胜,最后也只会被命运反噬。
所以你越想要一件事情的时候,就越要做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这就是所谓的,反者道之动。
宋羡好在没遇到高奉钧之前,打死她都没想到,有一天不仅解决宋家这场危机,还稀里糊涂地,收获了爱情。
想想那半年自己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待宰的羔羊一样,应对焦头烂额的债务,都觉得恍若一场梦。
真是白白多流了那些无助的眼泪。
时间如白驹过隙,短短两天时间,还不是一晃就过。
宋羡好和高奉钧订婚宴设在北山湖畔的私人庄园里。
阳光透过百年古树,洒在精心布置的宴会厅上,一周前从南方运来的草坪,被精心养护在这里。
本来最近有些冷,今日却破天荒短暂回温,宋羡好早晨穿了一件针织毛衣出去做头发,竟然微微出汗,明显感觉气温回升。
宾客们在大礼堂谈笑风生,宋羡好身着一袭定制的干枯玫瑰色礼服,裙摆如云,轻盈地在人群中穿梭。
高奉钧自然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他站在宴会厅的一角,目光温柔,比平常更有斯文败类的气质。
订婚宴上,双方家长发表了简短而温馨的致辞,颇为官方,又有些乏味。
宋羡好略微出神,直到和高奉钧交换订婚戒指那一刻,才被全场响起的热烈掌声拉回来思绪。
原本跪地的高奉钧站起来,走到她旁边的位置,与她并肩而立,“不要告诉我,订婚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刚才在出神儿。”
宋羡好解释,“我3点半起来做头发的。”
高奉钧上下打量她,“做个头发要这么久?”
宋羡好轻笑,“你以为呢?”
这个小插曲暂时过去。
宴席上,宾客们伴着精致的菜肴觥筹交错,
随着夜幕的降临,渐渐接近尾声。
从前宋羡好参加婚礼,都是坐在观众席,敞开了肚子连吃带喝,走的时候还有答谢礼。
今儿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做主角,真是又渴又饿又累,好不容易找到间隙坐下,刚拾起来筷子吃两口,又被喊过去给这个大爷,那个大爷的敬酒。
明明今天她才是大爷,却要关照高奉钧的大爷,实在不是什么美好回忆。
订婚宴的尾声,宋羡好终于可以稍作休息,她轻轻倚靠在高奉钧的肩膀上,幽幽吐了口气。
私人庄园,宋羡好和高奉钧站在空无一人的露台上,眺望着远处的星空。
高奉钧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在她耳边说:“累了?”
宋羡好点点头,轻声回答:“有点儿,你的大爷也太多了。”
他听了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都是祖辈、父辈拉拢的关系,这才哪到哪,结婚的时候更多。”
她抬头看着他,“啊?”
她有些欲哭无泪,“虽然人手一个红包,可这红包也太难拿了,结婚的时候,实在不行,咱们一切从简吧……”
高奉钧听了很惊讶,竟然比宋羡好还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那怎么能行?在宁北,我们高家有头有脸讲体面,就算我愿意一切从简,爷爷也不愿意,没有回老家敲锣打鼓大办三天都已经是不想折腾我们了……不过,按照往常的惯例,我们结婚的时候,最起码也要结三次。”
随着夜色渐深,宴会厅的灯光也变得柔和起来,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浪漫的氛围。
宾客们陆续离开,两人从露台上下来,刚走到宴会厅,宋羡好的嗓音,显得尤其突兀,“什么?三次?哪三次?”
高奉钧牵着宋羡好的手,两人在宴会厅中缓缓漫步,一本正经地轻声说:“一次中式婚礼拜天地拜父母,一次西式婚礼交换戒指,还有一次,就是回老家,三媒六聘,交换八字文书,拜宗祠。”
高奉钧说到这里,转过身,深情地望着宋羡好,“好好,带你见了祖宗,拜了宗祠,才叫真正的,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知道么?”
“这么隆重?”宋羡好噗嗤一声笑了,“上表天庭,下鸣地府?三界众生都得送请帖,是这个意思吧?”
高奉钧忍不住挑眉,“按照老祖宗的礼仪传统,结婚都得这么隆重,要不古代的女子,为什么动不动就敢说,‘我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那是因为见过祖宗,得到过祖宗的认可,八抬大轿三媒六聘抬进门的,说话自然就硬气……这才叫妻。”
宋羡好忍不住皱眉,心想这都什么世道了,高奉钧怎么还活的这么刻板传统?
在现在这个快节奏,感情都变得随意的年代,还真是奇葩一个。
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别说什么“八抬大轿”,“三媒六品”,就是在祖宗面前发过毒誓,那些没教养的家庭,仍旧敢光明正大“欺妻灭子”,扶小三上位。
人心有多险恶,宋羡好早就听多见多,见怪不怪了。
不过,看着高奉钧这么认真的模样,宋羡好内心有一抹暖流涌现,她忍不住凑近他,狠狠抱住他的腰身。
“果然男人还是传统教条一点比较好,有文化底蕴的家庭,就是不一样,多谢蒋女士,对你下手这么狠……”
“……什么?”
“没什么,想办三次婚礼就办三次吧,毕竟在古代,洞房花烛夜和金榜题名时,是可以并列的人生大事……你继续说。”
第94章 春节
订婚之后的第一个春节,宋羡好被带到高奉钧家里过的,外头鞭炮声不断,室外白皑皑积雪,把这个世界包裹的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擅长厨艺的男人们在一年的最后一天,撸起来袖子挤在厨房里忙前忙后,高家偌大的厨房显得喧嚣拥挤,就连阿姨都觉得既无从下脚又转不开身子。
宋羡好站在厨房门口,望着这热闹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本来她还在担心, 第一次在他家过年,这高门大户的,不会再效仿古代社会,当众让她下厨露一手,给她点下马威吧?
结果没想到,竟然还真有几个喜欢做饭的?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被高奉钧的母亲温柔地ῳ*Ɩ推了出来。
“你去客厅陪奉钧喝茶下棋吧,这里连我都用不上,更不要说你了。”高母微笑着,眼中满是慈爱。
宋羡好点了点头,转身朝客厅走去。
客厅里,高奉钧正坐在一张古朴的红木桌旁,桌上摆放着一副精致的棋盘,正对面,高老爷子手执黑子,望着棋盘陷入沉思。他
高奉钧抬头看见宋羡好,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示意她坐下,看看老爷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爷爷,下个棋而已,快点儿啊。”
高老爷子“啧”了一声,抬手推了推老花镜,也不知是否年纪大了,还是在技艺上,高奉钧略胜一筹,只见他磨磨唧唧的抱怨,“催什么催?我一把老骨头,脑子都生了锈,不得好好想想?”
“您都想多长时间了?再想下去,一盘棋就下到天亮了。”
高老爷子显然还没想好,但被高奉钧一催二催的,不情不愿落了子,
高奉钧微微一笑,眉尾往上挑,“落子无悔,要输了啊,爷爷。”
“你个小兔崽子,净瞎说,”高老爷子头也不抬,“这才哪到哪?我就要输了?再吓唬我,不跟你玩了。”
爷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下棋,一边相互调侃,虽说是祖孙关系,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融洽到,像是忘年之交的朋友那般随和。
宋羡好托着腮看他们,毕竟是第一次在高家过年,除了高奉钧,她跟谁都不熟悉。
静静观了一会儿棋,深觉无聊,就站起身,在客厅踱步。
厨房仍旧热闹着在准备年夜饭,肉香味扑鼻而来,触动着她的味蕾。
踱着踱着,不知怎么,就顺着走廊从客厅出来,绕过了餐厅,径直走到门口。
她抬手推开门,冷空气扑面而来,宋羡好忍不住深吸口气,换上拖鞋,也没有穿羽绒服,就着了一件高领毛衫儿,慢悠悠从室内出来。
顺着门前的三四个台阶,踩着雪走下来,抬头望着院子里的腊梅树,呵了一口热气,如此冰冷的天气里,迅速在眼前散成白雾。
室内合家团圆,室外冰天雪地。
她忍不住抱了抱手臂,有那么一瞬间,竟然鼻子酸涩,很想念自己的家人。
如今,宋羡好唯一的家人,自然就是宋福泉。
从前总觉得宋福泉多少有点不负责任,当他女儿还真是倒霉催的,不过人一旦拥有很多,自然就会变得柔和,比起来指责,抱怨与索取,更愿意理解同情和给予。
枝头的梅花在寒风中摇曳生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轻轻叹息,掏出来手机,站在冰天雪地里,给宋福泉打电话。
才刚接听,宋羡好鼻头就被冻得微红,吸了吸鼻子,笑盈盈问那边:“爸爸,你干嘛呢?”
宋福泉特别没心没肺的表示,“哟,这才分别几个小时,电话就过来了?怎么,现在想起来你老爹的好了?”
宋羡好“切”了一声,一手捏着手机,另外一只手揣进兜里,踢着脚下的积雪,漫无目的,“年夜饭准备怎么吃啊?自己一个人啊?”
宋福泉乐呵呵笑了,“这你就放心吧,今天叫了你孙阿姨,过来陪我包饺子……等会吃完饺子,我们还得出去玩呢。”
“孙阿姨,哪个孙阿姨呀?”
“你管哪个孙阿姨?行了行了,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宋羡好就知道,不能同情宋福泉,因为他压根不值得同情。
不过这孙阿姨是何方神圣,宋福泉还真不知道,毕竟,她明明记得是周阿姨……
想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手机刚揣进兜里,就听身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刚转身,就迎面撞入高奉钧怀里。
熟悉的香味萦绕鼻端,她深嗅了嗅,紧接着一件冲锋衣外套就披到她的肩头。
是高奉钧闲暇不上班时,经常穿的那件灰白相交的浅色冲锋衣。
熟悉的嗓音带着一丝责备,从头顶传来,“不穿衣服就出来?也不看看什么天气,那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需要照顾?”
宋羡好转过身,看着高奉钧关切的眼神,扬着明媚的脸微笑,“哎呀,刚才在想事情,一时忘了天气……”
高奉钧轻轻握住她的手,把冰凉的指尖紧握在手心,“怎么了?有心事?”他还算敏锐,第一时间觉察到了宋羡好的情绪。
宋羡好这才叹了口气,头顶雪花不断飘落,她微微眯起眼眸,透过落地窗朝室内热闹的场景看去。
“大概,人长时间在一种很紧张的环境里长大,突然有这么多家人,这么温馨,就会变得很不适应吧……”
宋羡好视线抽回来,垂眸看了看脚下,才又浅笑着看向他,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哎,你知道吗?前几年公司扩大规模,我跟我爸爸连续三年都没有过春节,我们俩一人点一盒饺子,在公司里吃。”
她说着,抬手挽住高奉钧的手臂,两人慢悠悠往回走。
宋羡好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你说,人一定要有很多钱,才能幸福吗?但我回忆小时候的种种,我觉得,钱是牺牲幸福换来的。”
高奉钧闻言,用力握住她的手,轻拍了拍,好似在安抚她。
沉吟良久,才温声道:“钱确实是牺牲幸福换来的,只不过区别在于谁来牺牲,我年少的时候,我父亲也非常忙,在我5岁之前,我都不太清楚大伯,二伯还有我父亲,到底谁才是我爸。”
说到这里,他自己先笑了,转头看向宋羡好,“你觉得好笑吗?家里的男人太多了,而且都不经常在家,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谁是我爸。”
宋羡好本来还有些伤感,闻言噗嗤一声笑了。
“看样子,你也不比我好到哪去嘛,”宋羡好吸了吸鼻子,“至少在我10岁之前,我爸爸没有那么忙,他还经常给我辅导作业呢,虽然他辅导作业的时候总是没有耐心,动不动就拿铅笔敲我……那个时候我就想,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打回去!”
“这么有胆量?”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走到门口。
高奉钧站在台阶上,拧眉想了想。
忽然一把拉住她,“好好。”
宋羡好抬头,“啊?”
高奉钧说:“趁着这会年夜饭还没做好,我开车带你回家,去看看你爸?”
他反应了一下,立马改口,“不,是咱爸。”
宋羡好被他这么一怂恿,有些跃跃欲试,“这样不好吧?你爸妈会不会生气?”
“放心吧,他们都很随和。”
“男人都喜欢这么说,但天底下,父母只对自己的孩子随和。”
高奉钧“啧”一声,往车库方向抬了抬下巴,“哪有那么多事儿,走不走啊?”
“下着雪呢。”
“下雪怎么了?不相信我的车技?”
“那……”
“那什么那,半个小时,足够往返了。”
高奉钧突然这么善解人意,宋羡好竟然还犹豫了,毕竟刚才宋福泉说了,让她没事不要打电话。
自然,宋羡好也不知道宋福泉是故意这么说安慰她,希望她安生在高家过年,还是真跟那个孙阿姨,周阿姨的浓情蜜意,不想被她打搅呢……
宋羡好这边还在迟疑,就被高奉钧一把拉住手腕,牵了她往停车库带。
宋羡好反应不及,只能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跟着他过去。
不过上车之后,宋羡好还算懂规矩,高奉钧发动车子自己扣上安全带之前,偷偷给宋福泉发了一则消息——
“爸爸,干嘛呢?你的未来女婿怕你大过年的会孤单,想现在过去陪陪你……我们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你跟孙阿姨好歹是长辈,注意点体面。”
宋福泉那边回消息很快:我正常谈恋爱,注意什么体面?
宋羡好这才安心:那就好,那就好。
她放下手机,随便拨弄了一下发丝,心情顿时变得轻快。
高奉钧握着方向盘,顺了院子里的柏油道,刚走出大门,侧头看了看她。
“刚才跟谁发消息?”
宋羡好一怔,“没有啊。”
高奉钧也没再继续追问,目视前方,朝宋家而去——
作者有话说:二非:一更哈,马上完结了哦
第95章 大结局(上)
次年四月末春夏之交,大型电竞城经过四个月的规模设计,终于定好雏形,准备在五一开工,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这个时候就能交付,试运营。
宋氏资金断链的时候,外界翘首以盼,纷纷预言这次估计得破产保护,抵押清算,没想到,不仅没有倒闭破产,公司进一步扩大规模,借着这次高科技电竞城的项目,再次向外界展现了宋氏实力。
宋氏父女在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的境况下,也算是逆风翻盘,在次年五一的动土剪彩仪式中,好好扬眉吐气了一把。
剪彩仪式前几天,宋羡好特地拿了一份请帖,送到高奉钧办公室,搂着他的脖颈撒娇,“这个剪彩仪式一定要参加,你可是主角,毕竟没有你忍痛割爱,就促不成这桩买卖……”
虽然宋羡好的目的是把高奉钧拉过去,给他们老宋家长脸,一来,让外界清楚,宋羡好在高家的地位,可不是大家传的那样,是她厚着脸皮高攀,二来,以后生意往来,多跟高家挂钩,也能把启泰明杭在实体经济中的地位,以及大型电竞城的知名度,再往上拉一拉不是?
这叫会营销,做企业的,哪能不宣传,不营销?
无论是贩卖情怀,还是捆绑宣传,虽然手段有点厚脸皮,但做生意第一件事儿,就是先把脸面放一边,毕竟都是自家未婚夫,让别人用也是用,干嘛不留着自己物尽其用……
高奉钧拿起请帖看一眼,哭笑不得,“剪彩仪式这种活动,还让我亲自过去?等闲可没有哪个企业这么怠慢我,派个高层过去,可不可以?”
宋羡好皱鼻子,用力勾住他的脖颈,往身前拉了拉,翘着红唇不满,“什么意思啊高奉钧?我爸是普通企业家吗?那要不然这样,我请不动你,我让你老岳父亲自过来,给你送请帖?”
说着,就去拿手机,作势要给宋福泉打电话。
自古以来,翁婿之间的关系就非常微妙,就哪怕天皇老子,娶了人家的闺女,都得矮半截,就更不要说高奉钧这种普通人家。
从前没有订婚,还能不把宋福泉放眼里,现在就算是高贤平来了,也得对宋福泉客客气气。
所以宋羡好一个动作,高奉钧立马怂了,赶紧一把拉了她的手腕,把手机抢过去,皱着眉宇沉声道,“哪有岳父亲自来请女婿的道理?这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你可不要害我。”
一边说着,一边把宋羡好的手机拿了,转身放到办公椅后面的文件柜上,在宋羡好连续不断的嬉笑声中,忍不住一再不满斥责,“你笑什么?真是不知道远近亲疏,连你未婚夫都坑……”
高奉钧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但宋羡好连哄带吓,软磨硬泡之下,高奉钧最终还是临时改变行程,在百忙之中拨冗,答应了出席剪彩仪式。
他心里清楚,这不仅仅是为了宋羡好,更是为了两家的长远利益,准确来说,是为了宋家的利益。
罢了罢了,从选择宋羡好那天起,高奉钧就已经做好了长期吃亏的准备,毕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想要获得一个漂亮女人的芳心,也意味着,要付出更多。
剪彩仪式当天,高奉钧穿着笔挺的西装,带着得体的微笑,与宋羡好并肩而立。
这一排站立的人里头,随便拉出哪一个,别说在宁北,就哪怕放在省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次启泰明杭能够“百足之虫,死而复生”,自然也想借着机会让外界知道宋家惹不起,要不是害怕折腾,以宋羡好的尿性,她还想把放眼五湖四海,国内国外有身份地位的人都拉过来呢。
不过考虑到人在顺境的时候要低调,所以才没这么干。
在一片鞭炮声中,大伙儿回身拿起司仪小姐托盘里,系着红绳的剪刀,共同剪断了那条鲜艳夺目的红绸带。
现场响起热烈掌声,宋福泉上台致辞。
夜幕降临,剪彩仪式圆满结束。
晚上酒宴宋羡好是父亲的主场,宋羡好最近戒酒没参加,随高奉钧回了市中心的住处。
高奉钧满身疲惫,进门脱掉风衣外套,再接着是西装外套,配套的马甲,随后把领带扯下来,换上鞋子去浴室洗澡。
宋羡好却精神抖擞,仿若打了鸡血。
径直走到落地窗前,抱臂而立,俯瞰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在灯红酒绿,不断闪烁的霓虹灯中,逐渐陷入沉思。
曾几何时,她最迷茫的时候,就是跟着高奉钧回了家,看着他所拥有的一切,站在这里发的誓。
她发誓什么来着?
哦,她发誓,脚下的一切,高家的一切,她的,她的,都是她的,总有一天,都是她的。
虽然目前尚未实现,但是宋氏已然度过难关,又因为电竞城的项目往前迈进了一大步,展望未来,将来再同高奉钧生个一儿半女继承人,整个高家,不出意外的话,还真都成了她的……
宋羡好非常喜欢一句话——
如果你的人生中,非常想要一件东西,那么可能你眼下没有,但是未来,你肯定已经拥有了,因为人只对自己未来能够拥有的东西充满野心和自信。
从小时候,她就对男人不太感兴趣,所以九岁的时候,第一次在老家见新娘子嫁给了新郎,众人欢声笑语齐聚一堂,身边的姑娘情窦初开,芳心暗许的时候,只有宋羡好回家写下了一篇日记。
表示世界很大,她不想嫁人,她要去探索。
以前宋羡好不信命,但命运的齿轮一直在转动,滚滚洪流推动着我们向前,如今回头展望,原来一切早见端倪。
如今,宋羡好这只在大海中不断漂泊的小舟,终于到达理想的彼岸。
从今年,宋羡好才觉得,对自己现在拥有的还算满意,至少短期之内,她大概率不会再给自己的小船换码头了。
刚想到这里,身后传来脚步声,高奉钧围着浴巾出来。
宋羡好转过身,看着身后暂时让她愿意停靠的“码头”,扬起红唇笑了笑。
高奉钧问她笑什么。
笑什么?
废话,只要一想到未来自己的小孩将要继承高家的所有,宋羡好睡着了都能笑醒!——
作者有话说:二非:没有双更哈,今天就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