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本就相距不远的唇,此刻近得仿佛在似触非触地贴在一起。
她没有往后退,卷翘的眼睫紧张地抖簌,捏住他衣袖的手指不自觉用力。
“我从来没有试过,但很想和姐姐在这里试一试呢。”
他的声音很轻柔,翕合唇瓣时呼出的气息仿佛渗进她唇边的缝隙里,渡入了腔中,顺着喉咙钻去了心脏。
慈以漾抖了抖肩胛,启唇欲说的话还没有付之于口,少年带着微凉温度的指尖便贴在她的后颈,将她往上虚抬就俯身覆来。
“唔。”她踮脚趴在他的胸膛,呼吸有些不顺畅。
他温和的长相极为不符,没有犹豫,甚至连温情地试探都没有,直接顶开她的唇齿往里去吮。
被腻滑的舌尖侵入的感觉很古怪,每顶一下她的喉咙,她的呼吸便颤一下。
想要推开他缠得窒息的吻,可他握着她的手腕压得严丝合缝,根本就挣脱不开。
走廊窗台吹来的风,将他身上不知名的香气,吹拂到满楼阶似乎都沾上了。
少年高大的体型压制,索取凶狠,她连口水都咽不过来,含不住了就顺着唇角往下流。
偶尔他会辗转去舔,可声音更明显了,甚至还隐约有回响。
太黏腻了。
胸口有什么东西在震颤,震得她心慌,忍不住别过脸,避开他的吻。
转头时她的下颚又被他的手掐住了,虎口卡在唇下,捏着她的脸似要转过来,但临了又莫名停了力道。
他喘息着,瞳色迷蒙,整个人懒懒地靠在廊栏上盯着她,仰月似的唇角天生上扬,唇红齿白得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妖靡。
很深亲得那么久,慈以漾的气息也不稳定。
她缓过劲后再次从他的手中挣扎着别过脸,一缕碎发从后肩长垂胸前,露出的耳廓发红,声音也小了点:“抱歉,腿软了。”
只言不提刚才的事,仿佛暧昧是窗口的风吹来的,与她并不相关。
他静了几秒,‘嗯’了声,声线还有些哑。
慈以漾的腿是真的软,不过不是因为刚才的假摔,而是因为和他接吻。
一个年纪不大少年,接吻的天赋太好了。
她从他的身上站直身,水雾雾的美眸望一眼窗外的天色。
天已经不早了。
“我要先回去了。”她说。
温香软玉从怀中离开,他靠在楼梯扶手上,兴致并不高地‘嗯’了声。
慈以漾往楼下走,等走到了最后一阶梯的楼梯口时,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转头:“陆烬。”
他挑起眼看过去,眼角润红。
“今天谢谢你。”她站在教学楼门口对他盈盈一笑,黑发长裙,娴静温柔,看不出刚才在楼上的狼狈。
谢他?
陆烬微不可查地勾了唇角,语气难明地蒙上了夜幕的雾:“不用谢。”
他已经索取到合理的报酬了。
慈以漾不想让别人发现和他的认识,没有和他待一起多久,说完便回了宿舍。
在她刚回到宿舍楼要上去,临时又接到跑腿的外卖电话,等了半分钟就拿到了外卖。
是药膏,消肿的。
不用想就知道是陆烬送的。
看见用效,她下意识抬手,抚摸还在发麻的唇。
他刚才亲得太用力了,唇的确是肿了。
但也没肿到要抹药膏的程度。
慈以漾抿了抿唇,一边提着药膏上楼,一边给陆烬发消息。
对面回复得很快。
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慈以漾满意他的回复速度的同时,忍不住又打开购物软件将之前自己选好,还没有买的情趣道具都了付钱。
慈以漾回到宿舍洗完澡,又把余下的汇报做了,躺在床上后想了几秒,才又给陆烬打电话。
响了几声对面接起电话。
“怎么了,姐姐?”少年磁性的声音摩擦耳膜地传来,惺忪的腔调懒懒的。
慈以漾莫名想到白天在暗沉沉的楼梯上,他不受控喘出来的声音,唇好似还在发麻。
她抿了抿唇,问:“你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然后说:“刚回来,正要去洗澡。”
这个点才洗澡?
慈以漾瞥了眼手机屏上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呃,似乎也可以。
她没说话,对面也不疾不徐地发出一些听不清楚的窸窣声。
听见声音,慈以漾脑子一激灵,脱口而出,“你现在在脱衣裳?”
窸窣声停了,含笑的温软声线便出来,“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他这个‘在’字有说不出的黏柔,甚至还有在笑她的意思。
她木讷着脸,赶紧翻出手机备忘录,按照上面备注的接着往下讲,“别小气,我看看。”
“……”
安静。
很安静。
安静得令人心慌。
尤其是慈以漾,她恨不得收回刚才那句话。
她都在说什么。
但话已经付之于口了,她改口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等。
陆烬也只沉默了半分钟,似乎在开关浴室的门,阖门声‘嘭’的发出声音。
很轻的一声,却让慈以漾眉心一跳。
“姐姐想看?”他没说拒绝,但也没说同意,仿佛只是好奇的一问。
这句话备忘录里有记。
慈以漾快速地扫了几眼,“嗯,可以看吗?不给也没关系,我只是随便说的。”
这是她为了勾引陆烬特地在网上搜的,但看起来似乎不太靠谱。
“原来是随便说的。”他声线随和得仿佛脾性很好,被调戏了也生不出脾气。
慈以漾:“嗯,只是开玩笑。”
“姐姐稍等。”他说完,忽然挂了语音。
慈以漾捏着手机眨眼,没懂他是什么意思。
大约隔了几分钟,手机又响起了。
这次不是语音,是视频通话。
还是陆烬打来的。
慈以漾的手一抖,手机险些砸在脸上。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打视频过来了。
她将自己这边的视频关掉,谨慎地接了起来。
其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视频打开后,摄像头对着的是镜面。
镜面的墙上洇着湿气的水雾,并没有陆烬,只有一道影子拉长着打在镜子上。
他将手机放在整间浴室里,最死角的角落。
“陆烬?”她唤了声,想找他人在哪里。
“嗯?”
屏幕一抖,不经意从少年滴着雾珠的喉结往下汇入清瘦的锁骨上,在漂亮锁骨窝里成积水,随着摇晃的动作,水珠又从锁骨往下滑出一条水痕。
他仿佛还在调整摄像头的位置,摆弄了好几下才对准脸。
“看见了吗?姐姐。”陆烬的头发湿漉漉的,对着漆黑的镜头弯眼,下唇还有被咬出的伤痕,比她唇角的更甚。
看见这张漂亮得能蛊惑人的脸,慈以漾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耳廓有些发烫。
他刚才根本就不是准备要去洗澡,而是本来就在洗澡,浑身的湿热气,冷白的皮肤都洗得泛粉了。
“姐姐?”没听见声音,他眉骨轻抬。
慈以漾:“嗯……”
他微笑问她:“还要看什么吗?”
很礼貌的一句话,慈以漾却差点跟着往下说了。
她及时镇定地压住嗓子:“不用了,只是开玩笑的。”
“这样吗?”他若有所思地敛睫。
因为脸靠得很近,所以她能清晰地看见他又浓又卷翘的睫毛,像两扇蝴蝶的翅膀,很好看。
当她目光被吸引住了,他不紧不慢地撩开眼皮,注视着她,问:“姐姐要看我洗澡吗?”!
慈以漾一噎,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又不是变态,看他洗澡……
慈以漾咽下拒绝的话,一手点开录屏,一边温柔地问他:“可以吗?”
“姐姐觉得可以吗?”他露出尖齿,唇红得妖冶。
慈以漾听出来了,他是在用刚才的她讲话的方式,又将玩笑话开回来。
哪有弟弟会给姐姐开视频看洗澡的,但同样也没有接过吻的姐弟。
她佯装没听懂:“不可以吗?”
然后他微笑同意:“可以。”
第22章 不能玩一次就丢,得玩到满意
两人玩笑似的暧昧对话,在他不疾不徐的语气中结束。
因为他真的转身往浴缸中开始放水了。
少年洗澡很讲究,水中会滴入精油,旁边摆放的是叠好的浴袍,倒着红酒的高脚杯,甚至还摆了一束蔷薇,以及将顶上的灯调试成暧昧的晕黄色。
镜头又晃了,等到再次转过来时,他已经坐赤身坐在水中,慵懒的半仰着头靠在浴池边沿,乌发雪肌的脸旁是妍丽的大簇蔷薇,浴缸里升起的袅袅薄雾萦绕,将他氤氲出冷淡的欲气。
因为角度原因,慈以漾被挡了视线,根本就看不清,只能看见他胸膛往上的肌肤,还有搭在一旁的手臂。
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好似能动情,但又懒得动情的冷淡。
他偏过头,仿佛在透过屏幕清冷又蛊惑地勾着她。
还没有等到他开口讲话,慈以漾手一抖,不小心点了挂断。
宿舍里明映也已经挂电话了,灯也熄灭了,对面没有打过来,所以很安静,静得慈以漾听见了自己跳得很响的心跳。
她脑中全是刚才的画面。
长相孤冷矜贵的少年躺在容不下身躯的浴缸里,晕黄的灯随着薄雾落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泛着浅浅的一层红痕,望向镜头的神情虚蒙,似陷入在一种黏糊的潮意中。
慈以漾闭上眼,心跳仿佛在来回急匆匆地踱步,从心房到耳蜗,又朝着四肢蔓延,血管热得仿佛疯了。
她拼命压抑凌乱的心跳,强制闭眼不要再去想-
那晚的视屏通话就像是从未有过,后面慈以漾没再给他电话也没有发消息,他也一样没有主动发消息。
早上,慈以漾很突然地接到了师兄的电话。
“慈以漾,你快看网上,有人曝光你了。”
“什么?”慈以漾没听明白。
师兄‘哎’了声,直接转发一条消息给她,“你看这个。”
慈以漾不明所以地打开消息里的链接,入目便是硕大的标题‘京大新闻系曾经被捧的女神,原来是捞女’。
而硕大的标题下面,放的是她军训时的照片。
慈以漾秀眉蹙起,指尖往下划了几下。
前面的几页全是发帖人充满个人情绪的自述和谴责,洋洋洒洒说了很多子虚乌有的事。
贴子内提及她在和这个发帖人偷偷谈恋爱好几个月,然后发帖人被她骗了十几万,现在她翻脸说不认识他,甚至还找人来打他,其中还有很多杜撰她的谣言。
再往下贴了许多她的照片,但大部分都是偷拍的,看起来没什么可证信,看起来比较真的为附件中那些大量的购买截图,以及赠送礼物的图片、好几页的聊天截图。
图片中对方的头像和网名和她的一模一样。
这些足以以假乱真的聊天截图,让不少被标题吸引进来的人大肆评论,有好几条的评论已经累积了几万点赞,而发布时间才三个小时。
慈以漾看完后倒是没慌,问还没有挂电话的师兄,“师兄你知道这是谁发的吗?”
里面只有她,没有表明男生是谁,她肯定不认识这人,但她想到了之前好几次,有个叫万伟的男生不仅跟踪了她,还在酒吧和楼梯口里对她说奇怪的话。
这段时间她比较忙,所以没有在意,再加上这个万伟自从在学校楼梯口,被陆烬打过后就没再出现过了,她也就忘记了这件事。
现在出现这条热帖,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人,但她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里面的那些话虽然在她看来是杜撰,但却有模有样。
师兄道:“不认识,但是听说应该是外语系人。”
顿了顿,又提醒道:“注意保护隐私信息,现在我们系的基本都看见了这条帖子。”
师兄就是学新闻的,自然知道这些爆料中真真假假很难去判别,但他对慈以漾的人品很了解,绝对不会是那这种人。
“谢谢师兄提醒,我知道了。”慈以漾点头,“不是我,我没有做这种事。”
师兄是相信她的,因为还有事忙,安慰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慈以漾原本是打算回宿舍的,担心回去被问便坐在椅子上,找这条晒证据的帖子的不合常理的一处。
本就是假的,她只稍微在那几页的聊天上找,就能找出破绽,她没有加过这个人,更没有聊天记录,主页的ID号都和她的不同,显然是高仿,而且只要有她朋友圈的人都知道,她从不发什么产品的售卖。
唯一棘手的是多数人不了解实情,很多人都被这万伟看似真情实意的话,已经断定为她就是所谓的捞女,甚至还有偏激者,上升区域,上升学校开始抹黑京大的女生都是捞女,一时在这条帖子下发出许多不知道真假的故事大肆批评。
这种言论如蝗虫过境,恶臭至极。
慈以漾刚编辑完还没有发出去,忽然发现之前那条点赞十几万的帖子,无端被删除了。
正当她要点进去看时,京祚元的通话界面忽然弹了出来。
慈以漾指尖顿了片刻,还是接听了。
“网上的事我看了。”电话里传来京祚元温润的声音传来,“那个人不是你。”
开口就说不是她,慈以漾被那些言论影响的心情好转,“你怎么知道不会是我?”
现在网上已经开始有人说她和很多人谈恋爱圈钱,是个惯犯了,尽管她都不认识那些人,并不妨碍他们无差别地围剿。
京祚元道:“和那人的聊天的人头像虽然是你的,但朋友圈的内容,和聊天的语气都和你不同,明显是有人用你的头像去骗人。”
“先不论用你头像那人诈骗金额高达数十万,还侵犯了你的名誉权,发帖的人在事情没有弄清楚原委之前,在网上大肆曝光你的隐私信息,也一样是违法行为,单从表面上来看,一个刑事责任,一个行政处罚或刑事责任。”
“我以为你是来安慰我的,原来是想问我要不要打官司的。”事情不是慈以漾做的,本来也不慌张,但难免会网上那些不好的舆论影响情绪。
她是真以为京祚元是来安慰自己的,结果上来就是正经的话,她不免笑了。
听她难得俏皮的声音,京祚元松口气,温声和她开玩笑,“那要不要请我,我已经帮你将证据都收集好了。”
慈以漾摇头,“那倒没有要到请金字塔顶尖的律师团队来打官司的时候,你先别出手,组织留你还有大用。”
京祚元莞尔,“好,有需要随时找我,念在认识多年的份上能打骨折。”
慈以漾真心实意地道:“好,有需要我一定第一个找你,不过现在我先去处理这件事了,万一解决不了,我再来找你。”
“好。”他笑了下,遗憾道:“我还以为你现在很需要人呢,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稳重,看来我这英雄救美的时机不对,当然,我也希望没有下次这样的机会。”
慈以漾弯眼笑了笑。
结束短暂的通话,等慈以漾再次点开消息,打算去搜索发帖的人时,却发现网上相关的词条全都变了。
不仅变了,原本发贴的人不仅删除了原帖子,还公开道歉说是认错了人,连道歉的澄清视频都出来了。
虽然视频中的男生头上缠着纱布,慈以漾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就是万伟,不过他现在住在医院里。
道歉的声明一出来,慈以漾就感觉不对。
她特地搜了一下,是在刚刚她和京祚元讲话时,有个男生实名站出来,承认是他用她的头像冒充,然后骗了室友十万,接下来会将钱都还给被骗的人,也会去自首。
事情转变得太快了,她甚至还没开始处理,就结束了。
慈以漾想了想,又重新给京祚元打了个电话。
“怎么,又需要我了?”
“谢谢你,京祚元。”
两道声音一起响起,空气中又有瞬间停了,随后京祚元仿温声提醒道:“你刚才已经谢过了。”
慈以漾真心诚意道:“最后一次。”
“好吧,那这次我就先替下次的我收下,毕竟我还什么都没做,承不起恩情。”他声线温和,语气自然大方。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慈以漾道:“改天有空我请你吃饭,当面感谢。”
这件事能这么快被澄清,甚至处理得如此完美,只有京祚元能做到,她口头上的感谢似乎显得有点微弱,不够诚意,所以她改天请他吃饭感谢。
“这么客气?”京祚元诧异。
这还是慈以漾第一次主动邀约他。
慈以漾道:“理应的,什么时候有空和我说。”
京祚元讶然后大方地接受,“好,那我好好想想日子,我最近几天还没在京市。”
“好。”慈以漾颔首,她知道京祚元最近很少在京市。
“那我先挂了。”
“嗯,好。”
京祚元刚和慈以漾挂了电话,书房门口便被人敲响了。
“请进。”
“先生,您刚才吩咐的舆情事件已经平息了,制造舆情方与诈骗方均已澄清。”
“这么快?”京祚元闻言诧异地挑了下眉。
在他发现这件事就已经吩咐人去做了,但没想到会这般快,还出了视频澄清。
门口的人也不太确定地道:“嗯,或许是良心发现,我们还没有去处理,他们自己就承认了。”
“良心发现?”京祚元失笑,这世上可没有什么良心发现。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且不会影响到慈以漾,他没多少兴趣,合上文件,“嗯,已经处理完就好,那就将还有之前趁乱造谣的人,也一并处理一下。”
“是。”-
舆论事件因为处理得当,后续那造谣者退学了,涉嫌欺诈的人也被告了,没有对慈以漾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京市十一月的天一天一变,温度骤然降低,现在已经穿上了薄大衣。
慈以漾有几周没有回庄园了。
这周她来得很突然,阿姨开门看见她先是诧异,随后欢喜地接过她的手里提着的东西,邀她进来。
外面还下着绵绵细雨,雨水落在肌肤上冷得人凉瑟瑟的,进来后大厅的温度刚刚好。
“陆烬呢?”
慈以漾取下贝雷帽放在茶几上,裙摆的颜色稍深,沾了些雨水的眉眼温婉浸透,看人时好似含有剪秋的水纹。
她回来没有给陆烬发消息,应该是这段时间,她都很少联系他。
系院之间本就隔得远,平时碰不上,她听到他的消息,还是从学校的网上,或者是同学的八卦中。
最近学校的人都很好奇陆烬的身世。
虽然陆兰都要和爸爸结婚了,但她却一直都不知道陆兰是做什么的,陆烬的爸爸是什么人,不过她对了解陆烬的人,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阿姨道:“没看见小少爷醒来,应该还在房间里。”
庄园其实有很多佣人,但这里只留了一个阿姨,因为陆烬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寻常阿姨也不会主动去找陆烬,不太清楚他的行踪。
慈以漾含了颔首,让阿姨去忙,在大厅坐了会儿就往楼上去了。
上楼后她路过陆烬的房间,发现门是开着的。
里面没有人,不知道陆烬去哪里了,但没关门。
慈以漾站在门口,往空荡荡的房间中打量两眼,提着手里的包。
这是很好的机会。
她犹豫着走进去站在床边,低头打量摆在床头的暖玉质地象牙摆设。
不知道是陆烬什么时候放在上面的,这个摆件是她之前没见过。
很漂亮,旁边还有一块恰好好处的铁标志,能吸附带磁性的东西。
慈以漾抿打开包,将手机后面的摄像头扣下来,贴在象牙上,发现不仅能挡住摄像头,甚至合适得和她那块微小型摄像头差不多大小。
太怪异了,像就是为这个摄像头,而专门打造的。
慈以漾打开摄像头调整方位,正在专心确定好位置,忽然察觉身后有脚步声。
她猛然转过头,看清身后的人后被吓得心脏蓦然一跳。
陆烬站在她身后。
“陆…陆烬。”她忍不住往后退一步,脚后跟抵在床边,心慌下一屁股坐在床上。
陆烬睨了眼她刚才用手碰过的玉象牙,不疾不徐地走上前,忽然弯腰拥抱着她紧绷的身子,温柔地附耳问她:“姐姐在找什么吗?”
他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
慈以漾乱跳的心因为他这句话,而骤然落下。
“没,就是看你之前床边孤零零的,今天却有个象牙的装饰,看一下。”
她生怕他的注意会往象牙上看,双手捧起他的脸,凝眉质问他:“刚才你去哪里了,我进来叫你几声都没声音。”
陆烬侧脸贴在她的掌心,用鼻尖轻轻地蹭着,“去拿东西了。”
慈以漾望着眼前乖顺蹭她的少年。
他本就生得极其好,微卷的狼尾发型也很适合这张雄雌模辩的脸,弱化了平日疏离的冷淡,漂亮得像是橱柜中最精美的瓷器。
这张脸长得无论男女,都会无意识给他特殊的优待,所以即使她再讨厌,也还是被惊艳到。
慈以漾视线从他脸上掠过,推开他,自然地站起身往门口走。
“我先回去了,晚上一起吃饭。”
她进来找他,仿佛只是为了来说这句话。
陆烬坐在床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门关上,视线才悠悠地落在摆在床头的象牙上。
有好几周没有回房间了,里面和走的时候一样干净整洁,其实她没有过度洁癖,会允许阿姨经常来她房间打扫,不管有没有住,床上用品都是三天一换。
慈以漾将包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很多东西,坐下来仔细阅读说明书。
大多数都是男性用的,她怕不清楚用途,不小心真的将人弄坏了。
‘玩具’不能只玩一次就丢了,至少得玩到满意。
第23章 她又没使劲,干嘛叫成这样
简单了解用途后,她收拾好东西下楼吃晚饭。
陆烬比她后下楼。
少年的黑发应该是不久前刚整理过,修剪成绅士的狼尾短发,穿着一件薄薄的宽松毛衣,黑色的长裤,从楼上一步步下来。
慈以漾坐在餐桌前抬眸看向他,对他温婉友善地弯眼。
他怠倦着漂亮的眉眼,坐在她的身边。
阿姨将最后的排骨汤端上来,慈以漾舀了一盅,主动对他道:“这个汤好喝,我刚下来的时候就尝过了。”
他看了眼她放在手边的汤,眼帘坠下,端起来放在唇边尝了口又放下,“嗯。”
慈以漾没再管他,又舀了一碗热汤暖胃。
汤是真的好喝,排骨的香味融入了煮烂的番茄,是她很喜欢的番茄排骨汤。
陆烬视线掠过她微微眯起似乎心情很好的杏眸,不疾不徐地陪她用饭。
吃完饭,阿姨收拾完餐具便回去了。
偌大的房子又只剩下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慈以漾坐在他的身边,偏头靠在他的肩上,“你在看什么?”
笔记本上显示了许多的英文,还有不同颜色的弧线,忽高忽低,密密麻麻得分不清谁是谁,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只有国际通用的金钱图标她才熟悉。
陆烬眼皮都没有抬,“看押注的数据。”
“押注的数据?”慈以漾扬眉,诧异道:“你赌博啊?”
陆烬抬眼看她因惊讶而微张的红唇,上次留下的齿痕早就已经愈合得看不见了,又是湿软的嫩粉色。
喉咙有些渴,他端起水杯润了下喉咙,非但没有将渴意压下,反而更甚了。
“不是,我抛出去的,他们竞价购买。”他解释。
慈以漾不清楚这是什么,眨了眨眼,问他:“一股多少钱?”
“不多,一百万美金。”
他说得轻描淡写,慈以漾惊讶地睁大了眼,“这么贵有人买吗?”
陆烬闻言头微倾盯着她,唇角像是天生就上扬着,又像是在笑,“有。”
不仅有,还有很多,数据图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购买的散户,或者是一些想更上一层楼的资本,只要是他做庄家抛出去的,几乎都会他们在一瞬间哄抢完。
成功者能得到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实现阶级跳跃,输者轻者倾家荡产背负一辈子也还不起的债务,重者无下限。
但无论风险有多大,都还是会有人跳进去,如痴如醉的为此陷入狂热的痴迷中,像是她说的‘赌’,但实际上却是符合国际法的,还拥有正规的名称:对冲基金投资。
“你做这个多久了?”慈以漾蹙眉,因为他讲这话时眼中有古怪的兴奋,虽然很淡,还是被她看见了。
他阖上电脑,对这个问题很兴致缺缺:“记不得了,大概有十来年了。”
和某人一样,他喜欢做掌控者,所以从很小开始他就在教他如何玩弄这些,算来是很久了。
但玩久了,他对这种触手可得,掌控别人生死的游戏,已经丧失了兴趣。
陆烬忽然抬头问她:“姐姐现在还不去睡吗?”
她一般都睡得很早,今天却迟迟没有上楼。
慈以漾‘哦’了声,“我睡不着,想和你聊天。”
他靠在沙发上,长腿抻长,做出一副倾听的姿态:“姐姐想和我聊什么?”
“很多。”她弯眼笑着比划。
他偏头,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眼珠黑得似融不进一丝光,黑得摄人心魄。
慈以漾总会被他看得生出,即将要做的坏事他早就发现的紧张。
她指向岛台上的红酒,提议道:“要不我们一边喝一边聊?就这样聊天太无趣了。”
“喝酒?”他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又转过头似笑非笑地凝睇她,“确定吗?”
慈以漾不会喝酒,只有度数低的啤酒能喝一点,红酒和白兰地一碰就会醉,等下别说聊天了,恐怕她连讲话都会不利索。
这并非是很好的提议,但她却好似没有自知之明,起身从沙发上下去,趿拉着鞋子将放在岛台上的红酒抱过来,兴致极高地摆在面前。
“你喝酒,我讲话。”
难怪她会提议喝酒,原来她不打算碰。
陆烬望着蹲在面前调红酒的少女。
红酒的度数一般不高,所以为了能提高度数,她将白兰地也调配在一起,倒完后递给他。
“我在网上看的,他们说这样搭配喝,味道很好。”
慈以漾坐在他的身边,拢发至耳后,看他的眼眸像是掺了烈酒的红酒,一层叠起一层涟漪。
陆烬不喝这种酒,但也没拒绝。
他配合她喝了口,露出的微笑看不出来是不是真的喜欢,“很好喝。”
慈以漾见他喝了,便开始找话题。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但凡她能说的话题,她都绞尽脑汁的和他讲,也不管他究竟能不能喝,她一点也不在乎,不停给他倒酒。
陆烬对这些话题的兴致不高,偶尔会出于礼貌地回应她几句。
大多数他都在品酒。
随着时间渐渐地推移,慈以漾留意到他靠在沙发上的姿势开始骤于散漫。
少年清秀的脖颈微昂,灯光下的冷白皮泛着淡粉,密黑的长睫轻盖,像是在听她讲话又像是没有,骨节分明的手指罩住杯口,手背和腕上的青筋因为姿态随意地垂在沙发边沿,而偾起明显。
慈以漾打量的目光不经意从他的优越的身躯,往上打量在他的脸上。
他眼中有些醉酒的水雾,又似乎只是困了,半眯着眼,透出一股禁欲的疏离感。
无论看多眼,她还是会被这张脸吸引。
察觉到她没说话了,他眼皮上撩,腔调惺忪问:“嗯?姐姐怎么不说了?”
他连听都没有听,却问她怎么不说了。
慈以漾暗暗撇嘴,善解人意地柔声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应该也困了,我们后面再聊。”
“那姐姐晚安。”他不置可否,坐起身放下酒杯。
但他还没有站起身,旁边的少女忽然先一步伸出手,自然地抱住他的腰,下巴轻轻地放在他的肩上,“陆烬。”
是撒娇时才用的软腔调,动作也很亲昵。
“嗯?”陆烬唇角微不可查地仰了下,轻颤的眼帘覆下,视线坠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她身上透薄的皮肤似白蝉的羽翼,脆弱得能清晰地看见埋在下面的血管。
像咬,像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姐姐还有别的事要和我说吗?”
少年温柔腔调像是一双微凉的手抚在肌肤上,引得她身上乍起鸡皮疙瘩。
“陆烬。”慈以漾将脸埋在他脖颈中,鼻尖抵在跳动的脉络上,闷声地道,“其实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她今夜的反常好似就是因为,她实在找不到人倾诉了,才一直拉着他讲话,想要填补心中坠落的空虚。
陆烬没说话,也同样没推开她。
两人亲密得早就过界了,之前那些事和拥抱比起来不值得一提。
“我知道这话不应该和你讲,但我似乎没有人可以说了,只有你。”她重复,“只有你了。”
“嗯。”他喉结轻滚,问得漫不经心,像是好奇又像是在帮她转移注意力,“姐姐很介意你父亲另娶吗?”
这话刚好插进了她的心口。
她介意,很介意,介意得近乎想一想就觉得恶心。
但她不能说,也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她抬起白艳的脸,眼里噙着一眨便会消失的泪珠,咬了咬下唇对他道,“不介意,我爸爸很喜欢你妈,而且本来就没有活人会一直守着死去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一点也不介意他们在一起,不然我现在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番话很体贴,近乎诚恳,加之她又长了一张温柔无害的脸,做出这种表情说出这种话,很难令人去怀疑她话中的真假。
但他却看得无端眼尾下压,和她对视的眼中沾上了笑,“姐姐比我想象中适应得要快些。”
“虽然我已经不介意了,但现在我其实还是不想他们结婚。”慈以漾失落地摇头,看了一眼他欲言又止。
“为什么?”他自始至终都维持着矜持的温柔,目光落在被他问得脸颊陡升薄红的她身上。
姐姐生了双极其漂亮眼,形状似叶,瞳珠明亮,皮色大约是随母生得很白,身上温婉的柔也有成熟的韵味,欲拒还迎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又止住。
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抚进他的骨骼。
喜欢她此刻的这种眼神,像是在勾引他,试探他,一旦发觉他没抵抗就会想法设法跟进一步。
却不知道他想和她做爱。
他会想吻遍她的全身,想要她用那双婉转的眼含着疯狂摇头,求他。
念头在他的脑中划过,喝下的红色的酒液渗进脉络化作情慾,一瞬间皮肤升起热意。
他将舌尖抵在尖锐的犬齿下,感受到一丝丝疼痛才压下这股突如其来的慾望。
慈以漾为了将脸上的落寞更加明显,别过脸似懊恼自己说出了真心话,所以错过他眼中闪过的亢奋慾望。
陆烬一瞬不眨地盯着她,抬起手亲昵捧住她的脸,温柔地掰过来面对而视,“姐姐怎么不讲话了,为什么很难回答吗?”
他的手指很长,一只手就能完全盖住了她脸颊,掌心是热的,指尖却是凉的,拇指按在眼窝轻轻地抚摸。
看似在温柔地发问,却给人一种不太明显,上位者才有的强势。
慈以漾蹙了下眉,随后舒展开来,望向他因喝过酒而醉熏的眼,秋水眼似有一汪哀愁的柔泉藏在其中,唇翕合出情不自禁地呢喃:“因为你。”
“因为……我?”他逐字重复,诧异地挑起眉,“姐姐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慈以漾偏头埋在他的手掌中,鼻尖沿着手掌的尾指侧面,以稍微呈抛物线地向前延伸,横伸向划过,停在末端在食指之下。
那是他的感情线,被她划过蹭回。
“陆烬,以前我听人说,这里能看出一个人今后的感情。”
她没有回答他看似不解的话,神态低迷,下巴轻抬,吻落在那条线的尾端,轻声说:“我好像在这里看见了我。”
他的手颤了一下,忽然五指分开笼罩她的唇,蓦然将她压在沙发上。
慈以漾闷哼一声,颦眉看向脸放大在面前的少年。
少年在俯身时,身上的松薄的灰白毛衣领口往下垂,隐约敞开出里面纹理漂亮的薄肌,尤其是那对凸出明显的锁骨,直接怼落在她的眼里。
他不太在意姿势,对她友善笑道:“姐姐动不动就做出这种超出关系的亲密行为,其实我一直不太懂,你想要做什么。”
修长的五指收拢,用力地碾压她的唇,似想要将饱和的花在掌心碾碎,碾出丰沛的汁水。
他的动作戾气,却很有技巧,并未压到她别的五官,只碾压唇。
慈以漾有点喘不过气,双手握住他的手腕轻喘道:“陆烬放开,我喘不过气。”
是真的喘不过气了,她的鼻翼间全是从他领口散发出的香气,不知道是香水,还是他洗过澡,每次闻见后都会下意识浑身发软。
她怀疑他洗澡用的沐浴露有春药成分。
陆烬松开手却没有放开,虎口卡在她的下颚往上抬,要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姐姐还没有回答我呢?”
语气温柔得像是礼让的绅士,动作和脸上的表情却并不像。
慈以漾不喜欢他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但不可否,她被挑起了莫名的胜负欲。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抬脚踩在他的耻骨上,原本是想要踢他的,但趾间刚碰上,像是触及了他的禁地。
他轻哼一声,弯下了腰,连掐在她下颌的手也放开了,握住她的脚踝,脸抵在她的颈子上喘气。
踹错了。
慈以漾脸上露出尴尬,随后微妙地撇嘴。
她又没使劲,干嘛叫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他做什么了呢。
刚这样想着,她忽然快速地眨了眨眼。
差点被他影响,忘记了周来是做什么的了。
“陆烬。”
她的眼弯成月牙,侧头吻在他的滚烫的耳垂上,继续撩拨,“想知道我的想法吗?”
他还没有缓过来,喘着气,头都没抬,但‘嗯’了声。
慈以漾拍他的头,像是逗猫狗似的,“这里弄脏了明天不好和阿姨解释,去你房里,我和你解释。”
弄脏,去房里,解释,一句话能有好几个词,可以打上暧昧的引号。
他埋在脖颈的脸缓缓抬起来,瞳色涣散着迷蒙的雾气,长睫抖动,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太懂,没了刚才游刃有余的强势,甚至有点古怪的乖。
“好啊……”他勾唇。
第24章 姐姐,这个玩具不是这样戴的
慈以漾让他先回房间,她则先回自己房间拿东西。
至于她要去拿是什么东西,陆烬也没问。
回到房间,慈以漾找到了早就已经消毒的情趣玩具。
想到刚才在楼下,少年迷醉得差点失控的神情,慈以漾拿着玩具的,眼中闪过微弱的光。
她要从今夜开始控制他的肉体,让他痴迷,沉迷,为此发疯,要他产生离不开的瘾。
而男人在醉酒时最经不住引诱,所以她才会灌他酒,再勾引他上床。
不过她并不想真的和他上床,打算就用这些道具代替。
挑选了几个好用的玩具,慈以漾担心自己中途会退缩,又在出门前喝了一口在楼下调的红酒壮胆。
白兰地和红酒混合,味道还好,她没觉得烈,脑袋反而还清醒了些。
陆烬的房间没关门。
少年一直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仰颈而靠,一手臂搭在眼皮上,露出的鼻梁高挺,安静得似因为等她等睡着了。
慈以漾进来后,一眼就看见了他。
她走进来打算叫醒他,但忽然留意到不远处,那扇几乎从来没有打开过的门。
陆烬的卧室陈设特殊,也极其简约,除了黑白配色的四方沙发和案几、简约冷淡风的书架和一张大床,还有两扇门。
其中一扇门她知道是陆烬之前骗她说没有,实际却能通往隔壁的更衣室,而另外的一扇门,她记得他无意间说过是电竞房,但实际上却从来没有见他进去过。
也或者是因为他平时也很少打游戏?
她看了眼没多大兴趣,转身关上门。
‘滴’的一声电音,门被锁上了,想要进出得需要陆烬的指纹,所以明天不会有人会来。
今夜外面的月光很明亮,巨大的落地窗没有拉上帘子,屋内被照得苍白刺眼。
慈以漾上前将窗帘的灰纱那一层拉上。
月光被隔绝在窗外,空旷的房间也有了安全感。
慈以漾满意地转头。
此刻陆烬已经醒了,放下被手臂挡住眼睑,凝向他的黑眼珠还有些初醒的涣散,脸庞上泛着红痕,显然歇了一会酒精越发在脑中发酵。
这就是慈以漾要的状态。
不至于醉得神志不清,恰到好处地维持白天对人的矜持,但又很容易被蛊惑。
“陆烬。”
他没回答,依旧在看她。
慈以漾顿了几秒,然后在他的目光下脱下身上穿的长衬衫。
里面的穿着肉眼可见的单薄,中间镂空,却能完整地托起形状漂亮的胸,下身是绑成蝴蝶结的透明蕾丝款式,只要稍微用力勾住就能解开身上的一整套。
情趣款。
他的眼珠终于动了,看着不远处的少女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
头顶是复古华丽的吊灯,白琉璃似的光投在她一身雪白的肌肤,随着迈腿的动作,兜紧的软肉让他想起了夏季挂在远处的云团。
慈以漾走到他的面前,他眼珠跟着她往上扬起,漂亮脸上的神情被朦胧得看不清楚,似在发呆。
见他没反应,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跨腿坐在他的腿上。
他也没反应,既不动也没推开她,漆黑的眼瞳不动地凝着她,陷在迷离中表情看似淡淡的,身体却很诚实。
只是看她穿这身就已经有反应了。
慈以漾当没察觉,用女上男下的姿势趴在他的怀里,伸出雪白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轻声问:“陆烬,我穿这件好看吗?之前也想要换给你看的,但一直没有机会。”
因为没做过这种事,她心中还很羞涩,乌黑的长睫轻轻地颤啊颤,像两只蒲扇翅膀的黑蝴蝶,用纯情色诱他伸手去捕捉。
他神色迷蒙地抬起手,指腹置于她卷翘的鸦黑睫羽上,每一次眼睫扫拂过的是指尖,跳动的却是心脏。
“姐姐半夜来我房里穿成这样,不害怕……我做些什么吗?”
“不怕。”她摇头,又引诱似地问他:“那你还想再看多点吗?”
陆烬没有回答,只垂下眼帘,嗓音染上莫名的沙哑:“所以这就是姐姐刚才说要给的答案吗?”
语气又轻又温柔得胆战心惊,仿佛被淋了燥热的雨滴,空气中浮动的暧昧也被打得湿漉漉的。
“嗯。”慈以漾轻咬住下唇,没有反驳。
话音一落,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将窗帘吹得飘如晨雾,她的腿根有什么温热又冰凉的东西爬着往上游走。
是少年骨骼修长的手指,他勾住了大腿上的蕾丝,一寸寸地用力勒紧。
“姐姐不怕乱……吗?”他好奇地盯着她,其中一个词被气息吞没得只剩下‘乱’。
她被刺激到了,肩胛骤然耸了一下,弧线漂亮的蝴蝶骨往后收,差点叫出了声。
“没有,他们还没结婚,我们现在不算。”慈以漾虽然及时咬住了下唇,压抑住了紊乱的呼吸,但眼眶中的泪还是没含住,随着摇头的动作打湿了浓长的眼睫。
“的确不算。”他笑着点头,指尖被蕾丝勒得泛白,也让少女丰腴的臀肉被压出一条红痕。
因为深陷的蕾丝,慈以漾抖得更厉害了,想要合拢膝盖,却被他一手挡住。
“姐姐穿这个很好看,别挡。”他斯文地笑着掰开她的膝盖,看那被勒得红肿的小点颤巍巍地暴露在空气中。
这种姿势很奇怪,慈以漾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结果不慎带着他的手用力拽了一下。
蕾丝和内裤是连在一起的,那点布料和平时穿的不一样,中间是有缝的,本来就故意穿的小号的,让大腿与臀被勒出视觉冲击的肉慾感,现在他勾着蕾丝往一边拽,自然就分开了一边。
而她又是坐在他的腰上,一时间热气涌上头,唇边差点溢出呻吟。
她含着雾蒙蒙的眼,竭力压住发抖着尾音开口:“陆烬,别拽蕾丝,被分开了。”
虽然他看似穿戴整齐,实际因为在家穿得很随意,薄薄的灰色毛衣,薄薄的黑色长裤,隆起的形状明显。
她忍不住想要抬腰从他身上起来,却被他一掌搦住腰身又压了回去。
大抵是因为他用力过猛,而使她往下坐时含了一点。
“陆烬……”慈以漾撑在他肩上的手疯狂抖动,忍不住垂下头喘气,眼眶的泪砸落,脑中一片空白。
抵来的温度似要从里面钻出来了,令她背脊麻麻的,脚趾忍不住蜷缩,胸口像是堵了一层喘不过的气。
太酸胀了。
相对于她此刻的可怜表情,少年剪秋般的眼尾泛起了涟漪,“我这次懂了,姐姐原来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总是主动靠近我的,也不能接受他们结婚对吗?”
“嗯。”她微眯着泪眼胡乱点头。
手指松开紧绷的蕾丝,他抬起她低垂的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红得颜色深暗的仰月唇翘起,“那姐姐很爱我。”
缠绵的腔调,鼻尖相抵地轻蹭,亲昵的态度彰显了他此刻的愉悦。
什么喜欢不喜欢,爱不爱。
慈以漾听见他又用这样的语气讲话,身体的情潮迅速褪去,甚至泛起一股恶心。
喜欢他,爱他,他也真敢想。
虽然心中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但她还是对他眨了眨湿润的眼睫,“嗯,对,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所以我当时不能接受他们在一起。”
“那姐姐现在又是想通了吗?”他笑眯着眼,大拇指按在她的下唇,一下没一下地摩擦。
指尖的温度被唇瓣磨热,她脸颊烧红,止声许久才颤着尾音回答:“嗯。”
“所以当时你同意住进来,是为了想见我。”声音将落,他扶着她的身体,旋身放在沙发上。
慈以漾从坐在他怀里的姿势变成了仰躺,双手仍勾着他的脖子,没有犹豫地点头:“嗯。”
他顺势压在她的身上时,还在笑着问她:“那我可以当姐姐第一天故意睡错房间,找我借浴室,找我看那件裙子好看,以及所谓的一个人睡觉害怕和学期研究都是为了……想要亲近我。”
少年温柔地如数家珍,将她做过的事一一说出来。
少女长长的黑发坠在沙发边沿,近乎赤裸的身躯雪白得晃眼,神情懵懂地抬着眼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都知道!
慈以漾后知后觉地回神了,转着眼看见他好奇打量自己的眼神,头皮瞬间炸起,生出对危险应激的反应,想要推开他却被压得死死的。
“陆烬!”
她呼吸的起伏很大,被黑色蕾丝包裹住的翻涌出一迭又一迭、白花花的波澜。
漂亮的美景印在他的眼底,喉咙开始泛出干渴。
想吃,想揉,想□她的□,想身寸在她的身上,让她全身被他的米青液浸泡。
他陷入幻觉,眼尾泄出一丝迷离的水色,顶在薄皮下的喉结不断滚动,气息渐渐凌乱。
因为他抬着下巴,所以慈以漾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挣扎不开他的力道便直接道:“陆烬,你低头看我。”
抽离的思绪回来,他听话地垂下头看她,压住亢奋的情绪温声问她:“姐姐怎么了?”
少年头发很黑,和眼珠一样,极致的黑映衬得脸上的皮肤很白,但颧骨是红的,幽暗的眼神像是清醒的,看不出在楼下的醉意。
她怔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没醉!”
陆烬闻言埋下头,将滚烫的脸贴在她颈项,用鼻尖耸着,“嗯……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醉了。
要是清醒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像大猫扑倒主人那样的姿态,卧在她的身上,黏得让她透不过气。
慈以漾看着他,虽然对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很惊讶,但也很快想到这段时间,她总觉得他不仅总给她一种洞察一切的窥探感,还觉得他实在太配合了。
原来是因为他也喜欢她。
慈以漾想明白了,开口叫他:“陆烬。”
“嗯?”他眼尾往上微挑,眼神坠在她的脸上。
慈以漾抬起下颚,亲昵的用唇去蹭他的下巴,轻声呢喃:“好想亲你。”
他像是因为她这句话而失神,隔了几秒蓦然埋下头,衔住她润红的唇。
“唔。”她感觉有湿软的东西侵进腔内,一时不适地蹙眉闷哼。
少年捏住她的下颌疯狂深吻,像从未亲过般热衷于唇舌纠缠带给他的快感,啜吸着发出不断的啧声,用行动证明他也想亲她,发疯的想。
慈以漾一边承受着他疯狂的吻,一边伸手往旁边去摸东西。
刚才她进来时,趁他还在闭目养神,将带过来的袋子放在沙发的抱枕下,现在又不知道放在哪儿了。
她摸索好久才碰到,还没来得及拿起来,又被一只修长的手指勾过,连着贴合的唇也移开了。
“哎——”
手上的东西被抢了,她的手下意识跟着往上抬。
陆烬抬起头,垂下的目光落在指尖上。
一只形状古怪的圆环。
他打量几眼,又缓缓转眸看她,沙哑的嗓音含着好奇,“这是什么?”
慈以漾被他直勾勾地看得浑身不自然,伸手去抢,“戒指。”
慈以漾手没他长,直接被他十指相握地压下,那银白镶珠的入珠款的圆环便套在两人的食指上。
“这样吗?”
他歪头笑,“可是有点大,不像是姐姐的手,我的也不像。”
不待慈以漾开口,他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不是这样戴的。”
这种活气的神情不适合在他这张清冷的脸,做出来有种违和感极强的夸张。
尤其是他将指尖的圆环褪下,放回她的手上,再掀开潮湿的眼皮,绯红的脸上扬起微笑,用手指勾起薄毛衣的下摆叼咬住。
以展露躯体的姿势,在她的眼神下,缓缓将长裤褪下一截。
第25章 姐姐,我帮你
处在半硬状态的倏然一下,弹跳在慈以漾的眼前,她呆呆地看着。
顶端含泪,还没有完全醒,却被他用虎口自虐般掐住前端,随后她眼看着那东西像是浸在水中的海绵体,肉眼可见的开始胀大。
陆烬顺着她的视线垂下乌黑的眼帘,面容潮红地咬住衣摆的一角,露出胸膛的腹肌紧绷得漂亮。
“是这样戴的。”他说着,两指撑开那圆环,虎口模仿佩戴的手法,从上往下套。
场面过于震撼,慈以漾张口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晌挪不出一个字。
她呆呆地看着少年的动作,因为长时间不眨眼,眼眶都看红了。
他在她的视线下努力试过了,最后咬着毛衣仰偏过头,眼神涣散的对她露出抱歉的笑:“不过好像戴不上了。”
是戴不上了,完全形状下用虎口圈都难,圆环自然是戴不上去。
“不过,换个方法还是能戴进去。”他的手松开,俯身用颀长的身躯像是囚笼般将她罩在沙发的角落,抓住她的手放在唇下轻吻着呢喃:“姐姐让我……出来,软了就能戴进去。”
少年贴在手背的唇,在讲出某个字时唇舌微微翕动,像是在模仿蛇吐信子才能发出的声音,只是他的音调更接近人的嗓音。
慈以漾听得浑身一抖,喉咙干干的,想到了之前那一次,又生出了退缩:“我……算了,下次戴。”说着想往后抽出手,却被他死死地握住。
“啊,差点忘记了。”他对她的拒绝置若罔闻,抱起她往床边走去,微笑道:“姐姐应该还差点什么。”
“差、差什么?”她看着靠得越来越近的床,紧张地颤了下密睫,指尖用力捏住他的衣袖。
陆烬将她抛掷柔软的大床上,随手转过藏在床头摆设在后面只露出一隅金属眼睛的东西,拿在手上对她莞尔:“还有这个。”
慈以漾眼睛随着他手上拿的东西转动,看清后脸上表情彻底僵住。
那是她之前放在上面摄像的设备。
在她发怔之际,陆烬屈膝爬上床,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拽至身下,低头望向她的眼底似有吞噬人的漩涡,语气温柔得诡异:“姐姐,除了这些,我们还差什么?”
“我……”慈以漾的嘴唇开始颤抖,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白。
原来他早就已经看见了,但为什么没有说?
陆烬看着她雪白的脸,将手中的方形金属放在她的唇上,目色柔下,“我知道姐姐喜欢摄影,但这个时候别录到自己的脸和身体了,我不喜欢姐姐被别人看见,你最好乖乖咬在嘴里,对着我。”
冰凉的异物被塞进嘴里,慈以漾抵出去,却被他用虎口卡住怎么也弄不掉。
“姐姐别害怕,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他弯着眼眸,安抚她:“你是想要记录我们在一起的每个瞬间对吗?”
金属器的形状刚好能把她整个唇,都堵塞得满满的,连话都讲不出来,只剩下一双狂颤的葡黑眼珠望着他,像是在同意他猜测。
他目光流连在她被雾笼住的眼,被引诱得忍不住吻在她的眼角上,声若蚊蚋地呢喃:“我也是呢,一眼都不想姐姐从我的视线移开……”
“姐姐每次的靠近和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我都会兴奋得浑身发抖呢。”
他冷白的肌肤渐渐变绯,沿着她的眼角往下吻,声线逐渐喘息着继续说:“姐姐知道吗?从我们见面起的第一天,我就无时无刻都想看着你。”
或许能称之为,他想监视她,要她的一切都毫无阻拦地展现在他的眼中。
他拨开她缠绕在颈上的湿发,将带着颤栗的吻落她的脖颈上,往下停在绷紧的锁骨前,张开尖锐的牙齿,用似调情力道啮齿在凸出锁骨上。
“唔……”慈以漾眉心蹙着,死死地咬住口中贴着微型摄像头的方形摆设,陷在枕下的蝴蝶骨和呼吸同频着耸了又动。
陆烬在她锁骨上吮出红印,抬头咬开她含着的东西,随意地丢下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亟不可待地去捧起她的脸,俯首堵住她的唇。
慈以漾下意识紧阖牙齿,半边身子被都被他提拉了起来靠在床头,红着眼尾,呼吸急促得分不清是因为被发现了,还是因为察觉他此刻散发着和清醒时很不一样的危险。
他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她的脸上,漆黑的眼珠被迷离的雾气笼罩,“舌,伸出来。”
慈以漾被他舔得胸腔的心跳凌乱,浑身都在发烫,唇瓣紧紧地闭着不放。
见她这样,他垂下眼帘,将她拢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单手捏住她赤红的双腮,舌尖用力顶撬开她的唇齿。
“唔。”她鼻音嗡嗡地发出闷哼,不适应他伸进来的舌,想要再顶出去。
他吮着她探出来的舌尖,和饥渴的莽撞不一样,借着机会慢条斯理地勾着她,引着她往自己唇中引。
那种湿软的舔舐感很古怪,让她浑身都软得提不起力气,尤其是少年单膝抵在她的腿间,近乎用了囚困的姿势,拦住她所有能进退的路。
这种姿势让她想起了三楼画室里,那些被荆棘刺穿身体的蝴蝶,连颤动翅膀都是奢求。
慈以漾的肩胛绷紧了,软软地喘着气,不舒服后又开始挣扎,“够了,够了,陆烬……”
她想让他别亲了。
这种感觉很不妙,她不仅在被他拿捏,还被挑起了情慾。
她不喜欢这种失控感觉,好在他听话地放松了力气。
一松开,慈以漾顾不得多说什么,溺水般在获得新鲜空气后大口地喘着,却没发现身上被蕾丝紧箍的柔软也会随着呼吸,起伏出水颤感。
很漂亮。
漂亮得他看无数遍,都依旧会移不开眼。
少年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垂下头,指尖勾住她耻骨上的纯黑蝴蝶结,对她说:“姐姐穿黑色很漂亮,就像我之前说的,好看得想要推倒在床上撕破。”
慈以漾潮红的脸上全是后悔,一边喘着,一边用手挡住他的视线不想给他看。
早知道他醉酒后这么骚,就不应该一直灌他酒的。
陆烬轻笑,被挡住了手就沿着她的腰往上,指尖勾开纯黑的薄蕾丝。
水盈盈的肉粉色像是拨开的荔枝,白的迷离了他的视线。
是真的很喜欢,喜欢到近乎产生了失控的暴戾。
想要撕扯破这层单薄的布料,去弄透她的身体,或许在失控下,他会将她弄晕在床上。
慈以漾察觉到他隐约的亢奋,张口要想要说话。
他似乎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五指骤然收拢,像乳胶云枕般触感就从掌心溢出。
“呜!”慈以漾眼中晶莹的泪珠瞬间盈满眼眶,喉咙发出连她自己都觉得心慌的娇气声。
“姐姐的声音很软,我也很喜欢姐姐的声音。”他语气温柔,却用力地揉着推着,痴迷得仿佛是想听更多。
“呃……”慈以漾在他的有技巧的手中,忍不住高高地昂起下巴痉挛地抖了几下腰,长长的黑发像是绸缎般坠下,从雾绸黑中露出的耳尖红透了。
她吐出软息的声音更娇气了,好似哽着哭腔:“轻、轻点……”
陆烬俯下身,发烫的脸埋在她的颈侧,语气近乎喟叹,“姐姐喘得也好听。”
她水光流动的眸子闪了闪,被他滚烫的掌心烫得往后拱起背,企图从他的手里挣脱开来。
他没松手,唇游走在她白皙的颈上,气息凌乱地呢喃:“姐姐你知道吗?我从见姐姐第一面起就想这样。”
“什、什么?”
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想这样了?
慈以漾被他弄得意识发胀,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神色迷离笑着去寻她的唇,含糊不清的缠绵语气中上扬着古怪的愉悦:“姐姐来找我那天穿得很漂亮,朝我走来时,裙摆和散下的长发被风吹在空中,金色的阳光落在你聚拢的眉上,很美。”
所以当时她携香风扇来的那一巴掌扇,他疼痛的意识还没有跟上反应,身体却先热了,甚至渴望她的手再抚在脸上。
很舒服。
陆烬吻在沿着她的唇啜吸她的脖肉,轻声用埋怨地腔调和她说:“姐姐好厉害,当时把我摸石更了,我回去后难受了好久。”
所以他早就想□她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陆烬的眼中被疯狂占据,手中的力道也从轻缓,渐渐多了几分暴戾。
慈以漾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天,她什么时候摸过他。
她只能想到唯一的一次,那就是在画室里,她假借做研究的名义摸过他。
所以她此刻自然而然就以为,那次就他说的是那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他意思里的‘第一次’,是高中校园的门口,那时候她怀恨而来,当着众人面扇了他一巴掌。
“陆……”她被揉得全身发颤,因为他的用力眼眶霎时溢出晶莹的水珠,隐进乌黑的鬓角,喘着从唇边溢出渐渐娇媚的调,像是在婉转地勾引他。
陆烬听见她快窒息的声线,松开她的唇,抬起轮廓漂亮的脸,望着她的眼神中浮着无害的迷蒙,代替她未说完的话。
“陆烬。”
随着他的话落下,慈以漾秀美的脖颈骤然拉长,闷哼声被咽下喉咙,整个人仿佛墙上被撕扯下花瓣的白花,肩胛骨开始颤巍巍地抖动,雪白的身体迅速地窜上粉痕。
手……
他的手。
被异物触碰得有点痛,她眉头蹙起,微弱的痛中夹杂的酸胀让她浑身都绷紧了。
少年按住她乱颤的耻骨,触及温软后骨节修长的手指颤了几下,眼底洇上一圈湿润的潮气,忍不住呼吸紊乱地喘了几声。
真紧。
等了这么久,终于能不靠幻想,不用她那些穿过的东西缓解,这次是真实的,充满包容的,比手和腿都要温软。
不过太窄小了,被贸然进入会被撕伤,所以需要足够的前戏。
他掀开眼皮凝着她,眼神又热又湿,尤其是颧骨那片原本冷白的皮肤浮起热红,“姐姐,我帮你。”
“帮……帮什么?”她被他看得心脏酥麻地颤了一下,眼中含着晶莹的泪雾,双手抓住他过分的手,不让他再继续往里探。
陆烬没有讲话,用行动回答,俯首贴在肋骨上的薄唇往下,划过绷紧的肚脐,咬住纤细的黑色蕾丝边似要往下拽。
慈以漾含雾的眼睑失神地下垂看他,喉咙像是被人塞了一团干灰,涩得讲不出话。
他的动作和语气充满了暧昧。
所以怎么帮她,帮她什么,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第26章 姐姐给的一点甜头
房间的窗户只拉了一层灰色的纱,朦胧地映着外面硕大的月亮,室内冷白的明灯被关得只剩下几颗从墙壁中渗出的昏黄壁灯,落在肌肤上氤氲出柔态的白。
少年以俯首的姿势,看似无害地垂着密黑的眼帘,却咬着她的一贯爱穿颜色极简的蕾丝,慢慢往下拽。
直到被褪退腿弯他才停下动作,直勾勾地盯着露出的涔涔水色,猩红一点接触冷空气后开始变得颤巍巍的。
“好可怜的姐姐,都哭了。”他抬起怜悯的眼,笑着。
慈以漾因他包含深意的话中红了脸,下意识伸手去挡住,但他似察觉了她下一步动作,先埋下了头。
她的掌心就这样按在他的头顶,像是故意按下去的,却是他故意而为。
慈以漾没想到他会这样做,甚至埋下头颅的少年此刻给她一种,低贱得她可以踩一脚他的脸上,他都不会生气,反而会捧起她的脚疯狂地亲吻的错觉。
少年深邃的五官深陷,伸出湿软的舌尖点在上面,像是在尝。
慈以漾不受控地抖了一下,插进他黑发中的手一点点收紧揪住,微启的唇边发出很轻的喘吟。
即使很轻,他还是听见了,找到她喜欢的方式开始慢慢舔,高挺的鼻梁会随着抬颌吞咽的动作而蹭着上面。
她痉挛得更明显了,垂下蔓上水雾的眼,涣散地看着他。
明明是很艳俗的行径,却在他这张漂亮得远不可触的面容下,无端又多了几不言而喻的圣洁,高耸的鼻尖深陷,像是在嗅吻一朵花。
只是随着他从最初的生疏变得熟练,她渐渐也有不妙的感觉。
不知道他的舌尖碰到了什么地方,潮红迅爬上了她的脸颊,露出的耳尖红得仿佛要滴出血。
“唔。”慈以漾失声地咬着下唇,揪住他的黑发的手失力将他的头拽了起来,但很快他又埋下了头。
这次他像受到了鼓舞,压住她不断乱颤抖的髋骨,比之前的动作更疯狂,似要将她的血液都吸干。
她感觉有什么在胸膛震颤,周围静谧着她能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还有他吞咽的声音。
就在她压不住的尖叫随着他的速度而失控时,他忽然停下动作,抬着下巴搁在她抽搐的肚子上,弯着笑眼用微喘的语气问她,“姐姐喜欢吗?”
“嗯。”她的半边身子都撑了起来,泪水涟涟地咬住食指的骨节看跪在面前的少年。
是很舒服,不会过于强烈,又能恰到好处地吊着她想要继续。
得到回应,陆烬勾了下唇,掌心用力按住她耻骨往前送,让她的整个后背都靠在床头,又继续埋下头。
这次比之前略有不同,激烈的快感蓦然袭来,哪怕她咬着手指也还是泄了声,被他只朝着一处用力,她受不住地揪住他的黑发,摇头说不要了。
可哪怕她再如何用力揪他的头发,他都充耳不闻,在一下接着一下中,丝毫不给她缓冲的机会。
直到她神情迷离地靠在床头,四肢软得不可思议,连抬头都没有力气了,他才喘着粗气抬起头,双手捧起她脸想要去吻她。
慈以漾却蓦然别过眼,看他的眼神露出嫌弃:“不许亲。”
他眨了眨眼,笑了,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刚碰过那里,又亲在她的脸上,慈以漾不由得瞪他一眼。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又从脸颊转移到去亲她的唇,轻笑着呢喃:“姐姐很可爱啊,刚才按着我的头让我亲,现在又不准了。”
少年炙热的胸膛贴在她的身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
穿的那套黑色蕾丝已经被他咬着撕破了,所以现在她连蔽体的都没有。
慈以漾反应过来后下意识抬手挡在胸口,抬眸就看见他懒懒地垂着眼睫,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察觉到她的遮挡的动作,他动了动眼皮,没有避开反而光明正大地欣赏她。
虽然一句话也没说,慈以漾还是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软着手脚从床上下来,捂着胸口往浴室跑。
陆烬没有拦她,微笑着看她如受惊的小兔受惊般跑进浴室,手随意搭在床上颤点了几下。
而他点的位置被水液打湿成了深色。
进了浴室慈以漾才看清了自己此刻的模样,镜中的自己长发凌乱,眼尾含情,颈项上全是被啃咬出的红痕,胸上也是。
陆烬很喜欢咬人。
她蹙眉凝着镜子,抬手抚过胸前的齿印,隔了许久才拿起叠放在松花石台上的浴袍套上。
再次出来时,房间里的窗帘已经被打开,窗外月色极亮。
陆烬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敲出几声清脆的键盘音。
慈以漾站着看着他。
他除了脸上还有没有褪去的潮红外,哪还有半点先前意识不清的醉意。
骗子。
她心中冷哼,朝沙发走去,自然地坐在他的身边问:“酒醒了?”
陆烬抬了下眼皮,微笑着‘嗯’了声,“醒了。”
嘴上说着醉了,却连装也懒得装。
慈以漾目光投向他放在面前的笔记本上,好奇问:“你在做什么?”
见她好似已经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此刻满眼的好奇,陆烬言简意赅道:“手放在控制区。”
慈以漾照做。
食指点了几下,门口发出一声解锁的声音。
她诧异地抬眼看他。
陆烬合上电脑放在一旁,解释:“房间的解锁。”
慈以漾对他近乎明着的邀请并没多大兴趣,‘哦’了声就闭上眼,侧身倒在他的腿上。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浴袍,随着她的动作领口敞开,他只是稍垂下眼帘便能高往下看见,刚才弄红的,现在还可怜地翘起的。
他眼神深谙,身体往后靠,手肘松懈地搭在靠枕上。
慈以漾捏住他的腰间的衣摆一点点地蜷进掌心攥住,脸贴在他的腰上轻声呢喃:“我渴了。”
刚才两人发生过超出正常交往范围的接触,此刻她这样的亲昵很容易让他的呼吸变乱。
他用尖锐的犬齿压住舌尖,抑制住被她蹭出的躁意,再次开口嗓音惺忪地裹着慾气:“稍等。”
等他去给她倒水,她又将头埋下,瓮声瓮气地指使:“不想喝温的,我想喝楼下的冰水。”
陆烬正倒水的手一顿,转眸看着蜷缩在沙发上连脸都看不清的少女,依旧没有拒绝好脾性地点头:“好。”
他放下水杯,转身往门外走去。
路过门口时,他回头看了床上的象牙摆设,嘴角无端勾了勾才拉开门出去。
等室内再度陷入安静,敞开的窗户外吹来一阵风,随着沉稳的踱步声,门被阖上发出轻微一声电子滴音,慈以漾立即从床上坐起来。
她朝着床边奔去,却发现摆在床头的象牙是倒着的,而贴在后面的微型摄像头也坏了。
怎么会莫名坏了?
她蹙眉看着碎得彻底的镜头,又看了眼象牙后凸出的一角尖锐墙面,扣下摄像头将象牙后面的铁面对着那一角比了下。
刚刚好。
所以后面凹进去的用来固定象牙的,而象牙真是装饰。
她抿唇将坏了的摄像头放回房间,趁着他还在楼下没上来,又迅速回来躺在沙发上装睡。
陆烬走进来便看见沙发下的拖鞋朝向凌乱,而躺在上面的人眉眼静谧,脸颊晕红,半点心虚都看不见。
他打量几眼,朝着前走去。
先将杯子放在一旁,他弯腰将拖鞋摆正,然后再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抚摸她还红肿的唇瓣,垂下的眼睫盖住眼底的幽暗。
“姐姐起来喝水了。”
少年的手拂在唇上痒痒的,麻麻的。
慈以漾装作刚被叫醒,避开他的手爬起来对他灿然弯眼,“谢谢你,陆烬。”
说完她单手撑在枕上,去端放在一旁的水,还没有碰上水杯便被端走了。
“嗯?”她不解地望向他。
少年在微笑,指尖点了点膝盖,“姐姐躺在这里,我喂你喝。”
慈以漾怪异地盯他几眼,确定他是真的才躺在他的膝盖上,抬眸看着他。
陆烬在她的目光下喝下杯中的水,然后扣住她的后颈,埋头将唇贴在她的唇上,舌尖顶开唇齿便将冰凉的水渡了过去。
慈以漾被冰凉的温度刺了一下,下意识往下咽,随后察觉不是凉水,是酒,还是她刚才在楼下想要灌醉他的专门调的酒。
她想要抵出他渡来的酒,却被他疯狂地纠缠,她被迫喝下了他喂过来的酒。
喝完后嗓子哑得难受。
“水……”察觉到他抬起的头,她抓住他的衣领,嗓子沙哑,胸口涨得难受。
是他捏的。
要不是她阻止,他就又已经脱她身上蔽体的衣物了。
陆烬低头在她唇上舔了一下,语气漫不经心地含笑道:“没了,要喝的话只能和我接吻。”
喝完酒的慈以漾头很晕,脑子迟钝地转动,努力思考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没给她思虑的时间,勾起她的后颈又吻了上去。
泌出的水液在唇中蔓延,含不住的顺着纠缠的唇角滑下,他侧首去舔,逗弄她被吮出的舌尖,以退为进地勾着她主动伸进自己的唇中。
慈以漾浑身使不上力气,意识如同踩在云端般找不到着陆点,只能仰头承受他腻人的吻。
被陆烬乐此不疲地吻着,她脑中的酒精发挥得极快,很快便觉得体力不支,跟不上他愈加急促的动作。
意识消退之前,她隐约看见将她压在靠枕上的少年神色迷离,吻得又急又狠,不留余地地用唇瓣挤压,纠缠得近乎拉丝。
他似乎格外喜欢接吻。
慈以漾脑中划过这个念头,渐渐阖上眼皮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月的光从落地窗漏进来,床上的少年捧着昏迷不醒的少女缠吻,隔了许久,唇没了知觉才不舍地放开,黏液拉丝断裂在他鲜红的唇上。
他一眼不眨地盯着身下的少女。
现在她就在身下,毫无知觉。
即使他撕破她的身上的衬衫,进她的体内,她也什么感知都没有,甚至可能因为今夜的调酒过于烈而断片。
他的手在颤抖,忍不住般将脸埋在她的颈中,喘息着汲取她身体散发的气息。
待到缓解瘾后,他散漫地靠在沙发上,抱着沉睡得面色红润的少女,拿起她的手机将压在背面被弄坏的磁性小摄像头取下,捏着相机在指尖把玩。
很小,指甲盖大小,贴在手机背面也看不出什么。
他垂下眼,低声笑道:“姐姐真聪明,想用几段似真似假的视频来作假,却又只给我这一点甜头。”
不公平。
第27章 姐姐对这样的反应满意吗?
早上。
慈以漾半眯着酸涩的眼,陆烬就已经没有在房间了。
她躺在床上发呆,想到昨天被他强行喂酒,眼中闪过恼意。
白给他又亲又摸了,还什么都没有录到。
白给了。
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拿起手机一看,是京祚元打来的电话。
慈以漾忍着腿间的不适坐起身,接电话后一张口唇就被拉扯痛了,忍不住捂住唇:“嘶——”
“怎么了?”对面的京祚元问。
慈以漾泪汪汪地捂着唇,含糊不清道:“没,刚醒来嘴唇有点干。”
京祚元失笑,语气放轻,“我有打扰到你吗?”
本就偏温润的嗓音放低柔后越发动听,像是在透过手机吻上她的耳朵,慈以漾浑身一颤,睡意都消失了。
她将手机放远了一点,慢吞吞道:“没有,我只是昨天睡得得比较晚。”
京祚元温声:“怎么睡晚了?是遇见什么事了吗?”
慈以漾不好说昨晚的事情,掠过话题,“没遇见什么,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了?”
今天是周六,京祚元应该正忙着跟团队在国外处理律所接的案件练手。
京祚元:“嗯,其实是事情处理完了,我昨天回了京市,今天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空,朋友送了我两张阿城的票,之前听说你对画展很有兴趣,所以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空。”
说完又似觉得她会拒绝,补充道:“之前不是说要感谢我吗?所以我想请你一起看画展,就当是扯平了。”
他都这样说了,慈以漾不好拒绝同意了:“好,你把位置发给我,我等会过来。”
京祚元笑道:“不用,我一会儿来接你。”
“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互相挂了电话。
因为和京祚元约好了,慈以漾先回房间洗漱,看着满脖子吻痕在心中暗骂陆烬是狗,换了一身能遮住脖子的高领长裙,又搭配一件长款风衣才出门。
下楼时恰好和煮咖啡的陆烬碰上。
少年穿着松薄的灰毛衣靠在岛台的大理石边沿,手里端着咖啡杯,视线慢悠悠地定格在她的脸上:“姐姐现在出门吗?”
“嗯。”慈以漾点头,站在玄关处弯腰换鞋,随着她的动作,细细的珍珠束着的腰显得很纤细,裙摆仍很长垂在地毯上,像古罗马时期的圣女。
他走过来靠在她身边的墙上,“我送你。”
慈以漾穿上鞋,起身对他摇头,“不用了,我朋友来接我。”
少年漂亮的眉骨微抬,不置可否,神情平淡地看着她。
慈以漾当没看见他落在身上的眼神,直接出了门。
京祚元早就已经到了。
隔得很远她就看见穿着干净清爽的男生,站在大榕树下。
他正低头发着消息,看见对面说已经看见他的消息,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从不远处走来女孩像是雪白的水仙花,给人一种透彻的干净。
她跑过来对正开车门的青年惭愧道:“抱歉我来晚了。”
京祚元抬手看了眼表,温润的眉眼露出无奈的笑:“早到了十分钟,还好我知道你,不然迟到的就是我了。”
慈以漾笑了下,坐进后座,京祚元坐在她的身边。
他见她白净的脸颊通红,对前面开车的司机道:“李叔去篁城。”
“是。”
吩咐完,京祚元侧首贴心地道:“这几年京市的天一天一变,这里还有外套可以搭一下。”
“谢谢。”他对所有人都很体贴,慈以漾也已经习惯了,道谢后就接过他递来的外套。
车内的温度刚好合适,音乐抒情。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看画展的地方。
篁城是京市最大的展览场地,一般展览背后的金主并不是为了要赚钱,而是展示自己对艺术的品味,所以今天的这一场画展是一场极致的视觉盛宴。
会场分为好几层,归纳整齐,中央巨形的喷泉与台上的拉琴声相映成趣,身边领路的解说员详细地解释着每一幅画的创作背景,以及作者。
今天陈瑶安也被哥哥拉出来看画展了,但她对画展的兴趣并不大,一个人正无聊地挽着哥哥的手臂充当花瓶,转眼就看见从外面入场的慈以漾,脸上的无聊霎时散去。
她竟然看见慈以漾和京祚元在一起。
陈瑶安用力拉了一下身边,正在和投资方聊天的俊美男人:“哥哥!”
陈长津本来不想搭理她,但实在被她拉得不耐烦了,就懒洋洋地垂下头听她想说什么。
陈瑶安低声说:“哥,我遇见朋友了,现在想过去找她。”
“什么朋友?”陈长津抬起眼,顺着妹妹的眼神看过。
不远处,站在一副西方墙壁画前的白裙少女侧脸温柔,正与身边的男生说着什么,男生温声地解释。
从旁观者的视角看来两人郎才女貌,氛围极好。
只是……那女生似乎有点眼熟。
陈长津打量了几眼,忽然想到那女生身边的人,不就是京老爷子那京大读法学的孙子。
老熟人。
陈长津侧首看着妹妹问:“你想过去找她?”
陈瑶安点头:“成吗?”
陈长津拿出手机看了眼,眼中闪过兴味,懒散地点头同意:“可以。”
以前陈瑶安被拉出来应酬时都是待到最后,还以为今天要对哥哥好一顿磋磨才能过去,没想到他竟然答应得这样爽快。
陈瑶安高兴地松开他的手臂,“谢谢哥哥。”
陈长津挑眉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该感谢的可不是他。
他笑着拍了下妹妹的头,让她过去,又继续和人议事。
“漾漾!”
听见熟悉的声音,正在和京祚元讲话的慈以漾转头看去,惊喜地看着陈瑶安,“安安。”
陈瑶安走过来挽起她的手,上下扫了眼她身边的京祚元。
京祚元大方的让她打量:“真巧。”
陈瑶安看了眼举止正常的京祚元,转头看向一脸自然的慈以漾。
慈以漾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陈瑶安抬了下下巴,道:“陪我哥来的呢。”
慈以漾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不远处西装革履的一群人,其中有一人和之前明映形容的一样,相貌出众,光是侧身对着她坐在那里,也能看出身形轮廓的优越。
慈以漾看了眼收回视线:“正巧,我们正打算找个地方坐一下。”
“好。”陈瑶安点头。
三个人刚走到休息区,京祚元还没有坐下忽然遇上了熟人。
他无奈,对刚坐下的两人道:“你们先聊,我过去一趟。”
慈以漾和陈瑶安点头。
京祚元和人走后,陈瑶安看着他自然地融入那些人中,感叹道:“不愧是京家的人,上层人士,来这种地方都会被拉去寒暄。”
说完她又咂舌地转过头,“不过说真的,我没想到你竟然也来画展了。”
慈以漾看着橱柜中精美的画道:“昨天看见消息,临时决定来的,听说有很多名画。”
陈瑶安:“嗯,楼上有很多真迹,不过楼下基本都是现代画家的新画,举办画展是因为我哥他们手上签了不少画家,要给他们打响名气,特地办的。”
“难怪。”慈以漾看向大厅,还有不少摄影师在拍摄。
能放进来的画都是为了向金主展示自己的价值,所以这也算不上是艺术展览了。
手机响了一声。
慈以漾低头看多了眼,是陆烬发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她回完他就关了手机没再看,转头继续和陈瑶安讲话。
还没聊多久,陈瑶安接了个电话,丧着脸说:“我哥刚才还准许我过来,结果现在又要我过去,我是真不想和他一起和那些人打交道。”
慈以漾安慰她:“你先过去待一会儿,再借口走,他应该不会说什么。”
陈瑶安摇头:“算了,虽然我是真的想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但出来前也答应了我哥,还是过去一趟吧。”
慈以漾点头:“嗯,去吧。”
陈瑶安也只坐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都走了,她百无聊赖地坐在休息区喝着果汁,没有留意到复古的旋转三层楼的长廊上,有人漆黑眼珠从上往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少年搭在白金栏杆上的手臂懒散垂着,骨骼线条极为流畅,淡青色的脉络印在透薄的皮肤下被顶灯照得泛着冷淡的光泽。
“原来这个就是以后要成你姐姐的人。”陈长津走到他身边,“我就说,你怎么忽然要回国。”
陆烬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也不和我说,她原来和我妹妹是朋友。”陈长津看着楼下的人,语气略显感叹,眼底却是戏谑,“看起来就是个挺漂亮小姑娘,之前我妹妹还说要给我介绍她朋友,该不会就是你姐姐吧。”
陆烬听见他说的话,视线终于从楼下的人身上移开,幽幽地落在他的身上,微笑:“想当我姐夫吗?”
陈长津后背一凉,连忙举起手,无辜地看着他,“别冤枉我,我可什么都没说,当你的姐夫,我可还真不敢,说不定那天我一闭眼就是长眠了。”
陆烬垂下头没说话,修长漂亮的手指划过手机,又给人发着消息。
对面没回,他从三楼看见她在消息发过去后拿了下手机,但是没回。
“陈长津。”陆烬语气平静地开口。
陈长津扬眉看他:“找我帮忙?”
陆烬:“不用多急,你半个小时后就可以走了。”
“半个小时?”陈长津语气微扬,抬头睨了眼对面的人,放低声音,“行。”
陆烬站直身,朝楼下走去。
陈长津看着他冷淡的背影,又挑目看了眼刚好从休息区离开的少女,摸着下巴沉思,然后得出结论。
是挺漂亮的一个姑娘,只是可惜了,要是真落在陆烬的手里,只怕是想逃都不掉了。
毕竟他认识陆烬这么多年,这人还真不是什么好人。
楼下的慈以漾茶水喝多了,一直没有等到两个人回来,就去了趟洗手间。
等到出来时她抬眼就看见,有人坐在刚才她坐过的位置上,垂着头,骨节修长漂亮的手指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好像在等人,浑身都是松懈的散漫。
慈以漾走过去,讶然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低着头的少年微抬起漂亮的脸,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看见她也没什么意外像是早就知道,殷红的薄唇微微扬起,朝着她举了下手机。
慈以漾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手机,一条没看的消息是十分钟前发的,前面的几条消息也都没回。
“姐姐没有回我消息,所以出来找你。”陆烬的语气平静自然,漆黑的眸子盯着她。
少年身后是巨大的透明的玻璃鱼缸,颜色的观赏鱼在他背后游过,映得他漂亮面容上的微笑有些失真。
“姐姐现在回去吗?”
慈以漾摇头拒绝道:“我还有朋友在这里,晚点回来。”
“嗯。”他慢条斯理地回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他回应完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一直坐在沙发上,仰头靠在颜色荼蘼的玻璃鱼缸上,凸出的喉结顶在冷白的薄皮上,漂亮得像近乎想让人产生亵渎的冷淡。
京祚元还没有来。
慈以漾看着他,正打算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
她低头一看,京祚元发来的消息。
他说现在脱不开身,可能要很久,所以让她先回去。
慈以漾回了他一句好,然后抬起头看着还没有走的少年,秀美柔善的杏眼里仿佛蒙着一汪清澈的湖水。
“陆烬。”
他掀开眼皮睨视着她,分明坐姿随意,却无端给人一种难以触及的清冷感。
慈以漾说:“刚刚我朋友说现在走不开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还是和你一起吧。”
“好。”他望着她,眉眼的距离消失,站起身对她道:“那我们现在回去。”
“你不逛一逛吗?”慈以漾疑惑问他。
陆烬懒垂着眼,道:“不用,画展是我朋友出资举办的,我已经看过了。”
“你朋友?”慈以漾讶然地看着他,刚才陈瑶安说画展是她哥哥办的。
陆烬的朋友是陈瑶安的哥哥,这么巧?
陆烬在她的目光中淡然地颔首,“嗯,只是出资。”
最大的金主只有一个,而出资方却可以有很多,所以只是出资不一定是金主。慈以漾听出这层意思没再好奇追问。
车停在室内车库,慈以漾刚坐上副驾驶,身边的人就探来手,她下意识抬手拍过去。
陆烬手指勾着安全带,侧眸看向她。
慈以漾看着他泛红的手背,张了张嘴,解释道:“抱歉,我手放下来的力气太大了,没碰痛吧。”
她看他的眼神很愧疚,好像真的只是放手时不小心碰到了他。
陆烬拉过安全带扣上,“没事的,毕竟姐姐也不是故意放下手时伸着五指,然后用力碰上了我。”
他语气和她的相差不大,温和的口吻,听不出情绪。
慈以漾默声没说话。
车往北城庄园开这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驶入车库中,车蓦然甩尾,慈以漾身体惯性地往前倾,额头抵在柔软的掌心中。
她还没抬头,听见少年冷淡得难辨情绪的清洌嗓音。
“姐姐昨晚说喜欢我,怎么今天就能和别的男人一起出来逛画展?”
“我……”慈以漾的脸被他抬起,终于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
慈以漾心中划过一丝微妙。
他吃醋了。
慈以漾轻眨了下酸涩的眼帘:“之前他帮过我,所以今天我陪他看一场画展抵过。”
这话不算谎话。
“嗯?”他闻言上扬长眉,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似笑非笑地勾着唇问:“他帮你什么?”
少年看似温柔斯文的腔调,却给慈以漾强烈的压迫感。
她不适地蹙了下眉,耐心的和他解释:“就是有人在网上发布有关于我的虚假信息,他帮我找到人澄清。”
他似乎也知道这件事,思索后问她:“是前几天那个自称是姐姐男朋友,还在网上发帖子指责姐姐抛弃他的那个男人吗?”
慈以漾点头:“嗯。”
能这么快澄清都是因为有京祚元帮忙,她原本还打算在画展结束后请他吃饭的。
“原来是这样啊。”陆烬露出恍然,唇角忽然扬起,露出尖锐的犬齿,“我还以为姐姐昨晚是在奖励我,原来根本就不是。”
“什么奖励?”慈以漾没听懂。
他目光坠在她黑白分明的杏眼上,低头咬上她的唇。
这一口没有留情,慈以漾倒吸一口气,随后听见他含糊不清地呢喃。
“姐姐凭什么将我帮你的,倾注在别人身上,分明是我帮的你。”
他半阖的眼睫盖住眼底的幽暗,松开犬齿,扣住她的后颈蓦然将人压在副驾驶上,长驱直入地顶进她的唇中深吻。
“唔。”慈以漾眯起泛泪的眼,想去开车门,却发现车门被锁死了。
她只好改去攥住他的头发,费劲力气才将人拉开。
慈以漾捂着发麻的唇大口喘息,抬头看着眼前微笑的少年,眼底毫无笑意。
他唇上沾着一抹艳丽的红,身后是车库中黯然的光线,有瞬间她甚至能从他眼中看出捕猎的凶残。
慈以漾眨去眼中的湿雾,那抹暗光又似乎不曾存在过。
她抿了抿发麻的唇:“陆烬,你在生气吗?我不知道是你帮我的。”
他扯了下嘴角:“没有。”
慈以漾不信地望着他:“你就是在生气。”
“嗯,刚是有些,不过又想到昨晚姐姐说那些话不是奖励,而是真心话,又觉得丝毫没生气。”他微笑的承认了,伸手按在安全扣上,还没有解开忽然扬眉又问她。
“哦,还没问姐姐,昨晚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慈以漾被问得蓦然一哽,随后点了点头,“嗯,我很喜欢你。”
“嗯……”他腔调拉长,“那姐姐现在是想要和我算是谈恋爱吗?”
什么谈恋爱?
慈以漾蹙眉,刚想要反驳,但看见他乌黑的眼底似乎蔓延了缱绻的笑,又想到了之前他和陆兰一起登堂入室的场景。
当时他也是这种眼神。
慈以漾很不喜欢他这种眼神,也让她想起了他第一次见面,用这种语气叫她姐姐的样子。
心中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慈以漾冷静地扣紧座椅下的皮,没有讲话。
他看着她,耐心等她。
慈以漾静默几秒,忽然捧起他的脸亲了上去:“陆烬,你看见我和别的男人一起逛画展,你就只是问我喜欢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别的表现吗?”
天生偏软的声音带着挑衅,甚至还用力咬住他的唇,想要听他呼痛的抽气声。
但安静得可怕。
他一动不动地垂着头,维持被她咬的姿势。
她以为将人咬傻了,放开他的手欲讲话:“你……”
陆烬侧首吻上她唇肉饱和的唇,舌尖顶开她毫无防备的唇齿,扫荡般地舔她的上颚,检查似的在里面搅动。
“唔,陆烬!”慈以漾被他的动作弄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不舒服地用力推他。
他却纹丝不动,还抽空单手握住她乱动的手,压在胸口将她圈在怀中吻得越来越深。
唇吻的挤压,辗转地吮吸,一丝说不出的感受钻进毛孔中,她完全提不起力气,连喘气都是奢求。
甚至他还冒犯地朝她嗓子深处涌。
慈以漾受不住地叫了一声,出乎意料和平时的受惊声不同,闷闷的,软得仿佛含了一块糖,倒像是嘤咛。
她自己听见都燥得慌,更何况是面前的少年。
那一声直接叫得他也从喉咙里闷出‘嗯’声,炙热的呼吸微急,明显发烫的身躯严丝合缝地贴着她,甚至像不受控地摩擦。
他又……
少年炙热的重量落在裙子上,慈以漾想到了昨夜他的反应。
像是发情的公猫,一点也不掩饰反应,捧着她的脸亲得还深。
明显的顶蹭让她不自然得要移开,但他每次都会追来,车内本就狭窄她没地方移动也就放弃了。
每次和他接吻都又窒息感,慈以漾被亲得实在喘不过气,狠心用力咬他在腔中纠缠的舌。
他闷哼一声没有出去,反而还喘软得她心中发慌。
眼看她就要因为窒息而两眼翻白,他才终于舍得放开。
暗沉沉的车内很难看清他的脸色,但她能看见拉扯出的霪靡黏丝断裂在唇上,又被伸回去的舌舔了下。
她被舔得脊椎如遭电击,涌来一股说不出的潮意,心脏在胸腔骤然一停,又因为他接下来的话而怦然乱跳。
“姐姐对这样的反应满意吗?或许……”他用极低的气音含笑呢喃,“我现在将你锁在车内做……”
最后的一个字仿佛是含着柔绵情意的叹息。
第28章 他的瘾大
慈以漾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唇麻得仿佛没有感知了。
黑暗本就容易滋生潮湿的暧昧,她还没有缓过气,察觉他又低下头亲了过来,捂唇急忙别过脸,“陆烬,等等!”
话音甫一落,他的唇便落在发烫的耳廓上。
被躲开了。
他睁开眼,在她看不见的方位盯着她泛红的耳廓,俯首轻咬住她的耳尖,温软的语气似含着邀约她继续的引诱:“等什么?车门都按姐姐所想的锁上了呢。”
慈以漾被舔得肩胛抖动,看不见他肆无忌惮落在身上的眼神,捂着唇开口道:“我要回去了。”嗓音绵得她自己都惊了。
少年慢悠悠地抬起眼皮,视线不经意掠过她眼底的羞耻,如常般温和开口:“那姐姐先答应我,以后不能再去见他了,我就开门让你出去。”
“嗯。”她捂着发麻的嘴唇含糊其辞地点头。
陆烬松开握住她腰的手,转而打开安全带再慢条斯理地抬起脸说:“对了,还没告诉姐姐,我没那么大度,以及,我不喜欢他。”
他喜不喜欢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在和他谈恋爱。
慈以漾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姐姐很乖。”他笑了,又在她的侧脸落下很轻地吻下才下车。
他绕至副驾驶,绅士地替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到家了,姐姐我们回家。”
慈以漾抿着唇从车上下来,腿还有些软。
他温柔地伸手扶住她,贴心提醒:“姐姐小心。”
她瞪了眼他,少年笑得无辜。
阿姨提前接到电话,今天姐弟两人都会回来吃晚饭,所以当两人回来时,阿姨便已经在厨房忙着。
听见玄关处的声音,阿姨擦干净手中的水,出来问两人晚上有什么特别想吃。
现在还早,还有几个小时才到吃晚饭的时辰。
慈以漾和阿姨说想吃蛋羹,说完后偏头问陆烬:“你想吃什么?”
他丢了身上的脱下的外套,站在岛台随意挑了一瓶冷水,乜她一眼道:“和昨晚一样。”
阿姨还以为他是真的想吃和昨晚一样,欢喜地进厨房去做,唯有慈以漾站在原地看他喝完水上楼的背影。
过了好半晌,她忽然想起来昨天他晚上吃了什么。
说是要回来吃晚饭,自从陆烬上楼后迟迟没有下来过。
给他发消息,他也没回。
慈以漾想了想,还是上楼去叫他。
在门口敲了几声,没有声音,她试了试指纹解锁。
门叮的一声自动打开了。
里面没有开灯,周围的窗帘也都紧阖着,她看不清楚想要开灯。
可声音还没有从喉咙溢出,唇便被一只大手捂住将她从门口拽进来。
慈以漾抬起水颤的眼,透过黑暗隐约看见了少年骨相优越的轮廓,温湿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仿佛有种被舔舐的错觉。
他在暗光下垂着头,轻声问:“姐姐,想不想接吻?”
两人都做过了亲密的事,现在他却问她要不要接吻,看似绅士实际搭在腰上的手已经勾起了她的裙子,指尖微凉得像是蛇爬行在大腿上。
慈以漾瑟缩地抖了一下清瘦的肩膀,没拒绝他:“嗯。”
得到回应,他移开捂唇的手,侧脸抬下颚咬住她的柔软的唇顶开,将她压在门上亲吻。
无论多少次,慈以漾还是受不他这种侵略性的吻,太用力了,像是要将她的生气都吸干净,尤其是他的手卷着裙摆往上,连同内衣一起推到她的锁骨上。
身上一凉,她下意识想要去捂。
结果他的唇更快,俯身沿着绷紧的纤细颈子,含住受到冷风而立的朱红。
牙齿合并舌尖舔过时,她眯起了泛泪的眼,双膝一软险些就要往下滑,好在被他单膝抵进腿间,她能坐在他的腿上,但他也吻得越发黏。
慈以漾背靠着门,喘不上气地仰头吐息柔气,在他的唇与抚慰得当的手法下,酸胀感犹如扼住喉咙,浑身的热度不断攀升,等承受不住了就伸手揪住他的头发用力往后拽。
“别亲了。”她近乎是含着急促的喘意,哽的出来声音。
而这种软绵绵的嗓音出口,便被他合并的尖锐牙齿骤然咬住。
痛和电流蹿来的快感一同袭来,她失控地尖叫一声,又被捂住了唇。
少年的额头抵在她的下巴上,在黑暗中响起来的轻喘声音隐约含笑:“嘘,姐姐要小声点,现在房子里可和昨晚不一样,你的声音会被人听见的。”
他嘴上说着要她小声点的话,却仔细地吻着她紧绷出两条线的脖颈,慢条斯理的用尖锐犬齿啮齿她凸出的锁骨。
慈以漾回答不了他的话,此刻的脑中一片空白,犹如溺水般地涣散着眼珠大口喘气,连抓住他衣袖的手都在发抖。
陆烬揽腰抱起她发软的身体,转身往里面走。
“开灯。”
随着嗓音清淡的命令,漆黑房间里的灯光霎时全亮。
灼眼的光线直覆她的双眼,她被光刺激得不适地闭上眼,直到身体便陷入柔软的沙发中,身上才有一团黑影覆来。
少年伏在她的身上,欣赏的目光落在她香腮透红的脸庞上。
姐姐的唇色红红的,软软的,身上的长裙歪歪斜斜地挂在身上,露出的腰腹上全是他昨晚吻咬出的痕迹,就这样横陈地躺在面前,像是洁白的花被采摘下来,蹂躏得几乎快要流出汁水了。
他忽然低头吻在她的肋骨上,半阖的眼里全是她看不见的痴迷,声线低迷出暧昧的喟叹:“很漂亮。”
慈以漾适应了明亮的灯光,直接伸手推开他的脸,从沙发上坐起身扯下被他掀到胸前的长裙。
而被推开的少年仿佛无骨的动物,从沙发上倒在她的脚边,上挑着眼尾含笑地凝着她慌忙的动作。
待她扣好一进门就被解开的内衣,他才慢条斯理地坐起身,姿色昳丽的脸庞上唇色鲜艳如血:“姐姐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慈以漾从沙发上下来,走到门口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转身对他道:“该下去吃饭了,我来之前还给你发了消息,见你没有回我,所以我是来问你的。”
陆烬闻言不咸不淡地‘哦’了声,坐在沙发上拿起案几上的手机看了一下,然后抬头眼含歉意道:“抱歉,我没看见,误会姐姐了。”
不知道他究竟误会了什么,慈以漾忍着还在发麻的唇,对他毫无芥蒂地弯眼:“没事。”
“没事吗……”他关了手机随意地丢在一旁,站起身朝她走去。
他的步伐闲散,脸上带笑,每一步却好似踏进了慈以漾的心。
她镇定地握着手机站在原地。
陆烬停在她的面前,抬手温柔的用指腹蹭过她红肿的唇,语气沾上了一点微弱又轻柔的暧昧:“这次是我误会了,刚好也和之前姐姐的误会相抵了。”
慈以漾侧过脸躲开他的手,丢下一句‘快点下来’就转身开门出去了。
陆烬懒散地靠在门框上没有拦她,盯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才缓缓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楼上下来,慈以漾刚坐下,陆烬也拉开椅子,姿态自然地坐在她的身边。
她看了他一眼。
阿姨将刚煲好的汤摆上长桌,忽然看见他唇上有血丝,以为是哪里磕碰了。
“哎呀,小少爷这是怎么磕伤的,我去给你找药箱。”
“不用找了,一会就好了。”陆烬敛睫端起汤,制止阿姨去找药箱。
慈以漾瞥他唇上的伤。
那是她刚才在楼上咬的。
她也不觉得心虚,甚至还和阿姨一样温柔地劝道:“这么大的磕伤,还是擦一下,别破相了。”
阿姨点头,两人齐声站在一条线上。
陆烬掀眸扫了眼她脸上的虚情假意,放下汤对她微微一笑,“那就吃完饭,姐姐帮我擦。”
慈以漾不做声了,闷声喝汤。
当天晚上阿姨离开,她刚上楼,还没有回到房间,便被陆烬抵在走廊上亲。
像是刚开荤的少年,乐此不疲得仿佛上瘾了。
慈以漾受不了他长久衔含下唇,抬手想要推开他:“别亲了,我明天要提前去学校。”
她身上有很多他弄出的红痕,再弄多点,她这一周都得用遮瑕来掩盖。
陆烬顺势握住她搭在肩上的手,松开唇又转去含住她的手指,抬着一双微微上扬眼睛,像是一只狐狸勾着她说:“明天才周天。”
慈以漾被舔得浑身发麻,用力抽回被他含住的手指,靠着扶手上:“我住校。”
陆烬揽抱住她的腰,垂头将脸埋在她的颈侧,“不住校,回来和我住一起。”
“不行。”慈以漾拒绝他。
他一顿,缓缓地抬起泛红的脸,凝望她:“为什么?”
她面不改色地道:“学校很多人都认识你,不想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一旦被人知道,有人去深挖,就会发现她爸和他妈打算结婚,两人是姐弟,所以慈以漾用这个借口也自然。
也不知道陆烬信没信,倒是乖乖颔首了:“嗯,我知道了。”
慈以漾见他听话,抬手摸着他的头哄小狗似的:“乖。”
少年蹭着她的手,不经意地问:“姐姐今晚一个人睡会不会害怕,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是一起睡,而不是他睡沙发,她睡床。
慈以漾望着眼前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少年,长廊的穹顶上垂挂的明亮水晶灯光落在他卷翘的乌睫上,在还很有高级感的颧骨上洒下一扇深邃的黑影。
他眼含浅笑地垂头和她对视,丝毫不觉得双方爸妈都要结婚了,她作为准姐姐还睡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
就像是他现在能在一天内,情不自禁主动亲了她好几次一样,他在放纵自己对她一点点生出依赖,即使深陷万劫不复他也似乎没想过。
慈以漾原本对他这种黏度有些不喜欢,今晚是想回房间休息的,但想了想最后同意留下了。
“好。”
在她点头同意的瞬间,陆烬莞尔勾唇,弯腰横抱起她转身回房间。
他将慈以漾放在床上,又低头去亲她。
慈以漾今天真被他亲得麻木了,木着表情伸手推开他像小狗一样乱蹭的脸:“我困了,睡觉。”
“嗯,姐姐睡你的,我做我的。”他没听话放开她,反而在亲。
慈以漾蹙了蹙眉,心里后悔了几秒,也就放任他不管,兀自闭上眼睡下。
在她闭眼后,抱着她的少年失落呢喃:“姐姐真不管我了。”
看似仿佛是等着姐姐抚摸的小孩,却在如上瘾般抱着她,将发烫得泛出潮红的脸埋在她的颈侧,一点点地发出轻喘。
第29章 引诱她
周末结束,慈以漾要去学校,陆烬想送她去,被她婉拒后趁着阿姨看不见,他又将她圈在角落亲了许久才神色郁郁地放开。
慈以漾捂着忽然被咬一口的脖子,睁着滚泪的杏眸瞪他:“你是狗吗?”
他真的喜欢在亲人又舔又咬。
陆烬抬起她的脸,左右仔细地端详她脖颈上留下的红印,还笑着用斯文的温声道:“给姐姐留的印记。”
慈以漾开口想说话,但外面的阿姨在喊她了。
她恼怒之下抓起他的手,也用力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力道大得她舌尖都尝到了一丝腥甜,他却连哼都没哼,甚至弯腰将头埋在她的颈侧,半眯着的眼尾泄出一丝享受。
这是什么变态。
慈以漾对他脸上荡漾出的风骚无言以对。
发现她口中的力道松懈了,他掀开湿润的眼皮,伏在她的耳边用动情的喘声哄她:“姐姐再咬一下,只破了皮,印记很快就会恢复的。”
慈以漾被他喘得耳根发麻,松开他的手,不自在地推了推他:“司机来了,快放我出去。”
见她似真的不想再咬,他眼中闪过遗憾,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包递给她,望向她的漂亮狐眸湿润得像是哭过般:“真的不要我送你吗?”
“不用。”慈以漾接过包,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我走了。”
“嗯。”他的头恹恹地靠在墙上,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
听她出去后和阿姨讲话时软柔的嗓音,他垂下头深邃的五官融进黑雾,打量手腕上的齿印。
真的才只是破皮,齿印很快就会愈合。
他不禁思考,有什么能将印记一直留在这里-
慈以漾和往常一样坐着司机的车回到学校。
走进宿舍,忽然被人勾住后颈,以审问犯人的动作压在椅子上。
“说,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明映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白衬衫,黑色包臀裙,一脸严肃地站在面前手中还拿着戒尺。
陈瑶安则坐在椅子上推着眼镜,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录她的一言一行。
慈以漾眨了眨眼,双手缓缓举起来,温吞地陈述冤情:“法官大人,冤枉,我周末只去看了一场画展,除此之外没了。”
明映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放在她的面前问:“那解释一下,这个男人是谁?”
慈以漾看过去。
照片里,颜色荼蘼的巨大鱼缸隐约透出的男性身影,他正仰头和她讲话。
那是篁城画展大厅,她刚好遇见陆烬的那时候,不知道是被谁拍到了,还传到了明映这里。
慈以漾抬起头问:“这是哪来的?”
明映:“官网上啊,我本来在偷看连容转发朋友圈,结果一点进去看恰好看见了你。”
“还有这个。”明映又划过照片。
又是一张她跟人走的背影,这张比上一张要明显,能清晰看见男人优越的身形轮廓,在人声鼎沸的画展大厅中一眼便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根据明映鉴赏男人多年来的经验,照片中这个一直没有正面的男性一定长得很好,不然这两张照片上不会有那么多人回头。
而且这个人分明不是京祚元,但她却是越看越有种说不出的眼熟,想了好久都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慈以漾站起身,取下她鼻梁上的眼镜戴上,满脸深沉地叹息。
明映见她满脸的深沉,下意识跟着问:“怎么了?”
慈以漾开口:“回法官大人,这个男人就是我爸爸给我找的弟弟。”
“啊……”明映和陈瑶安两人同时怔住了。
大家都知道她爸爸另娶,她才有家不能回一直住校。
明映没想到自己审到了这事儿,脸登时垮下来了,“我还以为你铁树开花了呢,没想到是铁树生锈了。”
从她看见这几张照片就燃烧起了熊熊八卦,现在可算是被浇灭了。
“算了,我还是去追剧吧,最近我看的一部剧男女主现实中互动很频繁,他们偷偷谈恋爱的可能都比你的概率大。”明映趴在桌子上,一脸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
慈以漾看了眼陈瑶安,后者耸肩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慈以漾想了想,坐在明映的身边,“是和连容怎么了吗?”
明映疲倦地掀开眼,幽幽地望着她。
慈以漾眨眼,“你自己说的,你偷看连容朋友圈。”
明映轻叹:“没什么,就是忽然莫名觉得,连容他是不是在吊着我,偶尔对我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候又疏离得和我仿佛只有点头之交。”
自从和连容认识后,有时候她感觉手里每天和她打电话聊天的连容,和用眼看见的连容不是同一个人,让她想到前不久控诉慈以漾的那个男生。
明映问:“漾漾,你说,和我聊天的是不是也是另外一个人?”
陈瑶安将阳台的床单收进来,恰好听见这话,推了推眼镜道:“还真有可能,我以前听我哥说,连家之所以培养连容当接班人,就是因为他原本头顶上的哥哥车祸去世了,现在说不定和你聊天的是他哥的魂魄。”
这话一出,明映浑身冒起鸡皮疙瘩,搓了搓肩膀道:“陈瑶安,你不知道,建国之后鬼怪不许成精吗?”
陈瑶安:“我相信科学,也信奉鬼神,你之前不是还去T国修习过佛法嘛。”
提起这事,明映就一脸无语:“学习是学习了,但遇上的都是骗子。”
陈瑶安轻叹:“看嘛,贪念男色的下场就是被骗。”
回应她的是明映的丢过去软枕。
两人在宿舍里你来我往地打闹起来。
慈以漾跟着笑了下,忽然扯到嘴角轻嘶了下,她趁两人不留意对着桌子上的镜子照了下,看见嘴角有一道小口子。
陆烬咬的很急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用有色唇膏挡住-
慈以漾发现陆烬极其黏人,不只是行为上,导致她有时候会产生后悔。
他太喜欢亲人了,就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每周她回来都会抱着她压在床上疯狂亲,导致她看见床都有点害怕。
但要是坐在沙发上,她更不敢。
他不仅喜欢接吻,更喜欢舔,还是喜欢她躺在沙发上,他来舔。
每当看见他潮红的脸上全是痴迷,她就有种他这张漂亮的皮囊下藏着一个变态的错觉。
两人背着人维持着这份关系,不知不觉就临近了期末。
陈瑶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临近期末都快要考试了,却忽然频繁没回学校,连最后一节选修课托明映帮忙去上。
刚好慈以漾和陈瑶安选修了同一科,所以她拜托明映帮忙去应付点名。
因为这课的选修的人寥寥无几,冷门得来上课的学生单手都能数得过来,尤其是像陈瑶安和慈以漾这种一节课都没有落下,品学兼优的学生更是老师的心头肉,一旦没有去就很容易被发现。
所以来之前,明映还一直担心会被老师发现,特地来得很早,想选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来后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原本稀疏的教室,今天很多人,想找个位置都难。
“谢天谢地,今天竟然这么多人。”明映选好位置,带着慈以漾坐下后长舒一口气:“我今天应该出门去买彩票,说不定能中头等奖,这样我就能成功脱贫,成为人上人了。”
慈以漾也奇怪今天这么多人,直到看见前方熟悉的侧脸,沉默了。
气质清冷的男生坐在前面第三排的位置,低头玩着手机,手肘随意搭在背后的桌子上,从袖口中露出薄得能看见青筋鼓起的手腕,只是看侧脸就容易被温和干净的气质吸引。
他和身边的男生一样,自带清冷的疏离气场,连周围坐着的女生都不太敢靠近,所以自动留了两三排的位置出来。
她看见陆烬和连容的瞬间,明映也一样看见了。
明映本来是想要叫连容,但看见他身边的陆烬又咽下了话,低头给连容发消息。
连容看了眼手机,转头看见了后面小弧度挥手的明映,以及她身边垂着头似毫无存在感的女生。
很快明映便收到了连容的消息。
过来坐。
明映看见消息,用手肘撞了下身边的慈以漾,“漾漾,陪我……”
“可以。”
话还没说完,慈以漾便点头同意了,快得明映一怔。
她还以为要好一阵才能说服漾漾一起过去。
见明映脸上明显的疑惑,慈以漾木着脸,想到刚才在明映回连容时,她也收到了陆烬的消息。
他说,她不过去,他等下会过来。
不用想,也知道他过来后会带过来多少人的目光。
慈以漾提醒道:“走吧,快上课了。”
“哦,哦哦。”明映压下心中的古怪,赶紧拿起书带着慈以漾往那边移去。
明映和连容认识,想要坐在一起,就得要越过陆烬。
但连容里面又只有一个位置,中间是隔开的走道。
明映想问问陆烬能不能和连容换个位置,但看着眼前冷淡靠在后边桌沿的少年长腿往后一收,主动让出给她过去的位置,莫名其妙舌头跟打结了一样讲不出话。
她虽然很吃陆烬的颜,但每次看见本人都有说不出的局促。
明映侧头对身后的慈以漾小声说:“漾漾,你坐这里,我去里面坐。”
慈以漾垂着眼皮,点头,“嗯。”
明映小心翼翼地避开自己不碰到陆烬,从他面前移过去,期间忍不住偷偷看了两眼他,心脏紧张得狂跳。
太好看的一张脸了!
明映一边欣赏,一边移去里面,坐在连容的身边都还没收回视线。
连容不经意地往前靠了一寸,面带微笑地好心提醒:“看前面,老师要来了。”
明映霎时回神坐直了身看前面,心中止不住地懊恼自己竟然在连容面前看别人出神,还要他提醒。
以往的没有几个人的冷门课,今天竟然来了这么多人,老师进来看见先是诧异调侃,随后打开PPT正式步入正题。
身边坐着的少年身上很香,但不是香水,而是很淡的,像是从皮肤里透出来的淡淡木质冷松雪的香气,要靠得很近才能闻见。
慈以漾稍抬眼皮,觑了眼坐在身边的陆烬,暗想他用的什么香,每次她都有种想趴在他身上闻的冲动。
陆烬并一直没有看她,姿势随意地靠着,单手放在桌上,手腕下压着翻开的书,指尖懒懒地屈着,给人一种在认真听课的错觉。
慈以漾也不敢做得太明显,似在认真听台上老师讲课,实际心快跳至嗓子眼了。
因为放在腿上的手正被陆烬另一只手捏着,玩弄似地用指尖触碰她指腹的软肉,冰凉的,痒痒的。
幸好被前排的座位挡住了,而明映坐在里面中间还挡着一个连容,明映给不出多余的视线给她,所以才没有发现。
可哪怕再隐蔽,像这种光明正大在课堂上牵手,还是会让她紧张,担忧被人看见。
想要抽出手,但又被握得更紧了。
正当她打算要不要让他放手,明映忽然从连容身边探出头,小声叫她:“漾漾。”
因为课程冷门,对这节课感兴趣的人不多,周围不是玩手机便是蛐声讲话的人,明映的这一声压得极低也没人发现。
慈以漾听见后下意识反握住陆烬的手拽着往下放,比之前更像是在牵手。
明映没有看见她的动作,只是见她忽然颤了一下心觉得古怪,对她小声示意看手机。
慈以漾心虚地点头。
等到明映探回头,她借机压低声线道:“放手,我看消息。”
陆烬闻言脑袋微侧,目光落在她的翕合的唇上,漫不经心地动了动垂下的长睫。
想亲。
想亲。
想亲她。
慈以漾见他瞳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但一直没回应,秀眉微蹙了蹙,忍不住用力捏他的掌心:“陆烬,听见没?”
一副生怕力道大了他会发出声,力道小了他又回神的小猫儿力道。
陆烬眼中的散开的光聚拢,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平淡地移开,握住她的手也放开了。
刚放开手,慈以漾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去看手机,台上的老师忽然点名。
“第五排右边第四个女生,你来回答一下,地质成岩作用的主要方式是什么?”
慈以漾被蓦然点到,立即坐正了身体,眼神直直地望着前的老师,相关知识从脑中迅速掠过,“压实作用、胶结作用……”
老师满意地点头,随后玩笑地道:“嗯,同学回答得很完整,不过虽然你旁边的同学长得好,但也多看看老师这边。”
说完便继续开始讲课。
老师只是随口一说,但慈以漾感觉周围的目光仿佛全都落在了身上,这种聚焦的感觉令她的耳根传来热度,一点点地爬上耳廓,烧得生痛。
分明就是陆烬在一直看他,只是因为老师转头时,恰好看见她在看陆烬,误会了。
因为中间的小插曲,导致慈以漾一整节课一直到结束都僵直地坐着,眼珠子都没有转动过。
等到老师下课离开,那些人随着陆烬和连容的离开,也陆陆续续地走得差不多了。
明映坐到她的身边,看她还红透的耳畔,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别人上课盯着陆烬看被抓到了,她肯定是深信不疑,但慈以漾平时对陆烬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慈以漾终于找回了神,解释道:“没事,就是看前面累了,想看一眼窗户,结果刚好被老师发现了。”
“我就说嘛。”明映没再继续问,“对了,你应该还没有看见我给你发的消息。”
“还没”她被点名后哪敢再看手机。
明映就知道,“是这样的,我约了连容一起出去玩桌游,可两个人不够,等下你也陪我去可不可以?”
慈以漾下午没课,见她可怜兮兮地双手合十放在下巴上,不忍拒绝便点了点头:“好。”
“亲亲!”明映欢呼地抱住她,在她脸上猛地亲了一下,留下了红色的口红印。
慈以漾无奈地擦了下。
两人先回宿舍放书,明映在宿舍换了好几套裙子才选了一套满意的,坐在镜子面前补妆。
慈以漾等她换好,两人一起出门。
一直以为只有明映和连容,结果等去的时候,看见包厢里坐在懒人椅上少年,她下意识转头看明映。
明映读懂她眼神中的意思,眨了下眼,“是的,陆烬是连容带来的,人多好玩。”
行吧。
慈以漾走进去。
包厢偏阴暗哥特风,装饰华丽复古,灯光黯淡,头顶是一片伪装成极光夜的天空,玫瑰、蛛网、蜘蛛、蛇、蜥蜴等许多没有体温的冰冷动物标本摆在桌上。
连容将煮好的咖啡放在明映面前。
因为是主题play,他刚换了一身圣子的长袍,本就温柔的气质越发给人一种好相处的温润如玉。
长腿美少年的冲击让明映眼睛都移不开,接过热咖啡红着脸道谢:“谢谢。”
“不客气。”连容微笑,抬眼好心地问慈以漾:“你要喝什么?”
慈以漾识时务地摇头:“谢谢,我自己去。”
“嗯。”他没有继续说,坐了下来。
包厢内的茶水间在另一扇门,慈以漾端着杯子过去,推开门看着还没好的咖啡。
想到要等水开还要几分钟,她便靠在一旁敛着眉等。
轻缓的音乐延缓地拉长着催人的腔调,停在后面的脚步声不知道是音乐里响出来的,还是本来就有人在身后。
慈以漾转过头,看见站在身后的陆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穿着欧式典雅的白衬衫与黑色长裤,将他的脸衬托得极其白。
慈以漾望了一眼门是关着的,才问他:“不是说了,学校不要靠近,别被人发现了吗?”
她对刚才在课堂上的事还耿耿于怀,他一点都不听话,不仅来她的选修课,现在还跟着连容一起过来玩游戏。
“嗯。”陆烬眉骨微挑,嘴唇的颜色艳红,扯了不咸不淡的弧度,“我想姐姐,来看你不可以吗?”
别人每天都在约会,只有他和她连见面都是奢侈,甚至只能固定在周末才能见。
他不想。
想每天看见她,睁眼看她,闭眼也是她。
“姐姐,我想你。”他弯下腰,漆黑的眼中倒映着她脸庞,目光像是蛇般游走在她每一寸肌肤。
穿着圣女裙的少女和平时穿着没什么不同,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露出洁白的脸,艳红的唇……
“姐姐,想和你接吻。”他按住她的肩膀,嗓音压低,温软的腔调拉长成沾着黏稠水液的长钩子,带着显而易见的渴望。
“陆烬。”慈以漾靠在岛台边沿,抬着头拒绝他:“不行,等下会被人发现的,等周末回去。”
不行。
他神情霎时变得兴致缺缺,很快抬起微红的脸庞,红得偏暗的唇角天生上扬着:“嗯,好。”
慈以漾侧身倒煮好的咖啡,倒好后道:“等我出去了你再出来。”
“嗯。”他依旧没有反驳,出乎意料的乖。
慈以漾从茶水间出来,明映和连容聊天正笑得前仰后仰,见她出来挥挥手。
明映问:“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慈以漾解释:“重新煮的。”
明映悄悄拉她:“漾漾过来,我和你说。”
她坐过去,明映附耳道:“对了,等下记得帮我多问连容问题,我还问了,他不太会喝酒,他要是不愿意指定会喝酒。”
慈以漾以为她要做什么,下意识抬眸看过去。
从茶水间出来的陆烬刚好坐下,目光一和她触碰就似绞着扯不开的无形丝线。
她别过头,小声道:“这……不太好吧。”
明映嗔她:“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他喝醉了,我还有事要问他,不是要对他做什么。”
慈以漾温吞地点头:“嗯,知道了。”
四人的桌游并不复杂,根据自己之前已经分配好的角色扮演上,逆时针开始摇骰子。
第一个是慈以漾,摇到三点,从面前的黑盒子里抽出一张卡片。
慈以漾先看了眼,没说话。
“是什么?”明映探头问。
余下的两个人的目光全落在她的脸上。
慈以漾缓缓将卡片放在桌上:“第一个讲话的人,可指定在场的任意一个人使用魔法,控制自己做任何事,不得反抗,违者罚酒三杯。”
念完后她抬起眼,美眸中含着愧疚。
明映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倒霉,抬手拍了拍嘴唇,苦着脸环视周围。
慈以漾的身份是圣女魔法是治愈的圣光,很温和。
“我选漾漾。”明映选好了。
慈以漾看着她说:“受伤的王子等待女王的救赎。”
下达指令后她对明映轻眨了一下眼,明映立即接收到,无奈地看向王子身份的连容:“抱歉,圣女的救赎魔法需要碰一下。”
连容望着明映抬起头,声线虔诚温柔:“请救赎我。”
明映手指搭在他半扬的额头上,自己连说了什么话都记不得了。
他长得太犯规了。
“好了,可以继续了。”
受惩罚的是明映新的从她开始。
摇出骰子,五点。
抽出卡片为:拨动指针在凌晨三点钟方向,唤醒人身蛇尾的魔王吸干他体内的魔法。
人身蛇尾的魔王,陆烬。
吸魔法是用一根能吃的软糖做成一根线,闭着眼嘴对嘴的吃,不管吃多少,一圈轮下来,万一谁咬多了……
明映抽到这张卡片时下意识咽了咽喉咙,忍不住瞥了眼对面即使安静地坐在那里,存在感也强的少年。
黯淡的极光落在他的脸上,显得皮肤有种不正常的白,薄唇又红得冷淡,和卡片上人头蛇身的魔王一样的漂亮得诡谲。
“喝酒还是玩?”连容饶有兴致地问他。
他觉得陆烬不会拒绝。
果然刚问完,陆烬便抽出摆在蛇腔中的红色信子,含住一端,淡道:“玩。”
他不喝酒,说要玩,众人只好都戴上眼罩,嘴里叼着代表身份的物品来承接糖。
慈以漾以为陆烬要选择从她开始,结果听动静并不是,而是从连容开始的。
大抵是因为前面的人都矜持,等传到慈以漾这里来时还有很大一截,她放心地咬着蛇信子往前探身。
但因为不知道陆烬在哪个方位,她双手撑在桌子上摸索了许久,终于感受到喷洒在脸颊上的呼吸,想要将玫瑰上的糖穿进他衔咬的蛇信子上。
“错了,错了,在左边。”明映察觉没分辨方向的慈以漾又莫名其妙倒回来了,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另一边转。
力道不大,但明映也戴着眼罩,不知道她身边坐人了。
慈以漾被迫转身时口里衔咬的玫瑰花不小心被擦掉了,前来接糖的人大约是不知道,口中的冰凉质地的猩红蛇信子插进她的口中。
唇瓣贴合,他似诧异得咬着的蛇信子一松,慈以漾心跳漏了半拍,回神后蓦然往后退出,一下跌倒在明映的腿上。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剩余的几个人都取下了眼罩。
“怎么了?”明映看着躺在膝盖上捂着唇的慈以漾,然后又茫然地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旁边卡座上的陆烬。
慈以漾口里还含着他的蛇信子,唇上还残留着不经意被舔的湿润度,看着少年指尖捻着血红的玫瑰,和众人一样无害地望着她。
她分不清他刚才究竟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
慈以漾敛下眼睫,含糊不清地说:“没事,就是花掉了。”
明映‘嗐’了声,没有多想。
由于游戏是从她的这里中断导致没有完成,最后慈以漾被罚了半杯酒。
再往后的游戏,她不知道是因为不会喝酒,头晕产生的生理反应,还是因为音乐太暧昧低沉了,慈以漾的心跳一直很快。
唇上被不经意舔过的感觉已经擦拭了,但那种似触非触的痒意似乎和病毒一样,从下嘴唇蔓延至全身剩下,连骨骼都是酥麻酸胀的。
游戏还在继续,为了给明映制造机会,她自己避不开的失误了几次,万万没想到两人还没有让连容喝几杯酒,反而是明映先被灌醉。
慈以漾热得有些受不了,从卡座上起身,说要出去透透气,然后便去了阳台。
她趴在栏杆上,脸色通红,小口地喘着气,莫名觉得自己热得有点怪异。
从风中吹来一股好闻的香,慈以漾抬起绯红的脸,看着倚在身边少年,目光控制不住落在他的唇上。
又想到刚才了。
他应该是伸舌了,不然她下唇的感觉不会这么明显。
“陆烬。”她抓住他的衣袖,脸埋在他的怀中闻他身上的香。
越闻越热,越热越渴。
陆烬没有推开她,抬起她的脸,漫不经心地打量:“姐姐脸红了。”
“嗯,有点热。”她闷声说,“我感觉那半杯酒不对。”
从喝了后就很热,她都要怀疑有人在酒里下药了。
她思绪飘散着胡思乱想,然后听见从头顶传来没有反驳的平淡嗓音。
“魔王本体为龙,被封印在岩浆下龙角和爪被贪婪的人砍走,而身上的龙鳞也在漫长的岁月中被人一片片拔掉,最后他用仅剩不多的魔力将自己变成岩浆里的蛇,但依旧改不了他是一条龙。”
“什么意思?”慈以漾抬起雪白的脸,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念起了人物背景。
陆烬身后是硕大的圆月,垂头时脸上的表情全都被隐藏在黑暗中,微笑的轮廓透出迷乱的古怪。
“龙生性本霪荡,会给无辜的圣女下药,引诱她和自己交配。”
“所以失败的圣女喝下了有药的水,需要龙。”
他的手抚摸在她的唇上,笑得愉悦:“姐姐,所以那不是酒,是药水,得和我交配。”
第30章 好脆弱,好想…舔她的泪
为了让游戏更有体验感,所以水里加了补气血的中药,合着酒水喝下自然会发热。
他的指腹轻轻地拂过,带起的痒意令慈以漾浑身一颤,脑子宕机似地卡住了。
直到陆烬俯身代替指腹吻在她的唇上,顶开她发烫的唇,将她香软的舌尖吮入口中吸裹。
“嗯……”他压抑的慾望在释放,慢慢从喉咙里发出色情的闷哼。
他靠得好近,喘得她耳蜗发麻,膝盖发软,而且也亲得好舒服。
慈以漾情不自禁地仰头回应他,浑身好似要烧起来了,连头发丝都仿佛是滚烫的,体内似乎有什么在震颤,舒服得连接的骨头一根根地开始分离。
男女压抑的喘息伴随着渴望的细细闷哼,在满是牵藤的复古阳台上充满了暧昧。
月光落在两人纠缠时偶尔分开喘气的唇上,隐约能看见猩红舌尖拉出的霪靡黏丝线,随后又被互相吞咽下。
从阳台出去后的慈以漾脸红得像是喝醉了。
卡座上只有连容在喝酒,而之前放言他不会喝酒,要将人灌醉的明映已经醉晕了。
“这是?”慈以漾看着连容。
连容转头看着先回来的少女,浅笑道:“她醉了,一直说要去抓鸟,等下麻烦你送她回去了。”
抓鸟……
慈以漾脸色一僵,望着晕倒的明映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她晕了?”她慢吞吞地移过去,坐在明映身边怀疑地问他。
明映能放豪言要灌醉连容,本身就因为酒量还好,虽然她喝酒最多,但也不至于像这样烂醉如泥。
“哦。”连容似刚想起来,态度良好地解释道:“我会点穴位按摩。”
慈以漾:“……”
合着是将抓鸟的人按晕了。
慈以漾有点扶不起明映,索性抬头对正在看戏的连容道:“能不能搭把手?”
他思虑几秒,颔首,“可以。”
说着站起身从她的手中接过昏迷的明映。
由他抱明映,慈以漾去拿明映的包,还没跟上,往前走了几步的连容忽然停下脚步,单手抱着人,鞋尖一转。
“对了,忘记说了,之前我看见‘魔王’给你下药了,‘圣女’小心不要碰上他,会被抓去□□产卵的。”
“‘魔王’忍多少年了,性瘾大,一旦招惹了没有机会逃离的。”
很友善的提醒,不偏不倚落在刚从阳台走进来的陆烬耳中。
听见性瘾大三个字,他眼皮微撩,漂亮的脸有半张隐藏在暗光中,似笑非笑的望着前面的人。
慈以漾脸上露出假笑:“谢谢你的提醒。”
都已经结束了,他才张嘴提醒,她当时真应该把那杯酒喂进他的嘴里,让他被‘魔王’抓去□□产卵。
“嗯。”连容受下她的感谢,抱着人转身出去。
慈以漾跟在他的后面,别扭地垂下头,想到刚才差点被舔到,某处黏得很不舒服。
她怀疑陆烬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舔人-
周一那天玩完游戏回来,第二天明映起来想起昏睡前的记忆,哭嚎着抱住慈以漾一副天塌的表情。
“我的清汤大老爷,我昨天竟然做出那种事,脸都丢得干干净净的。”
“我一定是太专注学业了,不然怎么喝多了都是研究鸟。”
慈以漾见她哭得厉害,正打算安慰她,结果下一句她满是遗憾地更伤心了。
“我都记不得我到底有没有摸到他,好可惜。”
“不过连容的反应很快,我估计是没有摸到,真的太可惜了,漾漾快来安慰我,我的心脏快负荷不住情绪了。”
慈以漾点头:“嗯,心脏了。”
明映哭嚎一阵后靠过来:“漾漾,过几天学校有个演讲活动,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
慈以漾摇摇头:“不去,师兄已经通过了广播电台的面试,我这几天要和师兄一起去做企业采访,要准备背资料。”
“好吧。”明映失落地回去,然后抱着陈瑶安撒娇,“我亲爱的安安,应该一定会陪我去的吧,是的吧。”
陈瑶安捋了下被她弄乱的短发,微笑:“刚挨打了,等我心情好了再看。”
明映见有机会便积极地围在她身边。
最后陈瑶安大发慈悲地推了那天的聚餐,同意和她一起去看演讲-
十二月底的京市已经很冷了。
明天开始就是学期末的考试,要考三天左右,考完了就放寒假了。
金融系考试得比较早,陈瑶安昨天就已经考完回家了。
周一的早上,慈以漾才考完了最后一课,收到陆烬发说想来接她的消息,她一口回绝,在宿舍里收拾完行李箱,等明映。
和明映打完招呼,她才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出校。
因为寒假几十天,慈以漾不打算一直待在京市,所以她先回庄园收拾行李,打算去何川找外婆。
其实她想带的东西并不多,几套换洗的衣物,洗漱用品能到了后再买。
唯一想要带着的是妈妈照片。
她将厚厚的相册放在行李箱中,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抬起头。
少年仿佛闲庭漫步般走进来,坐在她的身边的椅子上,下颌抵在椅子靠背上,看她蹲在地毯上收拾行李。
“姐姐要去哪里?”
“回何川,很久没有回去了。”她的目光忍不住越过他投向外面,生怕这个时候被人看见了。
幸好他进来时随手关了门。
他眯着眼说:“我想和你一起去。”
慈以漾埋头继续收拾东西:“不用了,外婆不认识你,也不想见你。”
他们现在占据的是妈妈的位置,外婆不会想见他的。
“这样啊。”陆烬垂下长睫轻轻地颤了颤。
他不想和她分开,但她并没有要打算带他一起的意思。
应该怎样做才能让她需要他,离不开他呢……
房中安静了片刻。
陆烬眯着眼,不经意问:“只是去几天,姐姐怎么将这个也带上了?”
“带着……”慈以漾顺着他的话下意识往下说,还没有说完忽然抬起头,古怪地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我带了什么?”
妈妈的相片她用白布包好放在盒子里,他怎么看出来的?
“嗯?”他漂亮的眉心上扬,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时还有残留的笑,似不解地反问她:“姐姐带了什么?”
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他并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
慈以漾看着他脸上的茫然,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没,里面就是带了几张照片。”她语气如常地解释,随后将行李箱扣上。
陆烬没再问,起身接过她的行李箱,“给我吧。”
二十四寸的行李箱里只装了几件打底衣物和洗漱用品,很轻。
慈以漾交给了他。
昨晚下过雨,道路两边全都是湿漉漉的,冷风吹得人骨头都在泛痛。
出门口,慈以漾紧了紧围巾,拉行李箱的手冻得泛红,还没有走到门口,便接到了外婆的电话。
之前和外婆通过话,她没多想,用冻僵的手拿起手机接听,被吹红的脸颊红红的,但脸上的笑却是很明艳。
“外婆,我今天要来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面的声音打断。
“漾漾,你快回来,老太太摔倒了,现在正在医院,情况不容乐观,你要做好准备。”
是照顾外婆的阿姨打的电话。
“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僵住,没听懂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阿姨再次重复。
她才蓦然回过神,挂了电话找司机送自己去何川,但司机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她慌乱之下只能想到陆烬。
还在房中的少年靠在窗边,眺望着楼下蹲在地上打电话的少女,在手机响起后拿起来放在耳边问:“姐姐,要我帮什么忙吗?”
传来的声音哆嗦得可怜。
“陆烬,你、你能不能送我去何川,去我外婆家,求求你了。”
他微笑着在房中走着,取下挂在架上的毛绒帽子和大衣,一边用温柔的声音回复她:“好,姐姐别着急,稍等,我送你。”
“嗯。”她闷声闷气地回答。
好可怜的姐姐。
他挂了电话后乜了眼还蹲在雪中的少女,脸上浮起心疼,更多的却是迷恋的期待。
她马上就要,彻底的,离不开他了。
黑色的停在身边了慈以漾都还没有回过神,直到她被抱起来放在副驾驶上,颤抖的身体接触到暖气后失焦的眼珠才僵硬地转动,落在少年的干净利落的侧脸上。
“姐姐别害怕,没什么大事,只是发病了。”他锁上车窗,往庄园大门开去,温声地安慰她。
老人身体本就病弱,尤其是她外婆有时候连路都快走不了,这个时候摔一跤,她不敢想。
慈以漾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的景色,晶莹的泪珠悄无声息地划过苍白的脸颊,滴落在车窗边沿。
她只剩下外婆了。
两人坐在后座,一开始还避嫌似地中间隔了个位置,随着车上的时间越发无趣,她困顿得眼睛有些睁不开,便靠在车窗边沿休息。
睡到中途,她仿佛听见耳边响起了少年极低的气音。
“姐姐睡觉的样子……真可爱,想操。”
话太粗俗了,她以为是梦,只是蹙了蹙眉。
以前父亲还没有发迹时,是住在一个名叫何川的小镇上。
算起来母亲以前何川的人,当年是国内经济的发展时期,许多人下海经商,只要敢闯都有发财的机会,外公便是其中一个,发迹后回老家改善城镇,成了当地出名的富豪。
不过妈妈倒是从小长在京市,和父亲认识也是因为随外婆回何川祭祖。
两人的故事很寻常简单,富家小姐看上了镇上小子,两人迅速地相爱直到怀上了她,外婆才同意妈妈和父亲结婚。
结婚也是在何川办的,在镇上简单办了几桌酒席,后来父亲随着妈妈去了京市。
何川距离京市有大约五百公里的路程,慈以漾睡了几个小时忽然被陆烬低声叫醒。
“快到了。”
慈以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没有发现自己是从他肩上起来的,打开车窗便是一股清新的气息拂面而来。
初冬的冷风吹得人牙齿打颤,身后的人将围巾套在她的脖子上。
“不冷吗?”他从后面抱住她。
慈以漾被他忽然的亲昵吓得扭头,用手肘抵了抵他的胸口:“过去些,不冷。”
他听话的往后,没再靠着她。
慈以漾围紧围巾,望着外面熟悉的景色,心情变得轻松了。
老人身体不好,去不了远的医院,所以送往的是何川的医院。
赶到医院时外婆已经醒来了,正靠坐在病床边和阿姨讲话。
看见她进来,朝她招手:“囡囡过来。”
慈以漾脸上扬起笑,乖顺地坐过去,软声问:“外婆好些了吗?”
外婆点头:“不是什么大病,现在已经好多了,别担心。”
说着外婆看向她身后的陆烬,眼神一顿,表情有微妙的变化。
陆烬站在不远处,眉眼轻弯:“外婆。”
外婆本就觉得他有些眼熟,听他这样叫,迟疑地问慈以漾:“这是?”
慈以漾看了他一眼,和外婆解释:“这是送我过来的……朋友。”
外婆脸上露出和蔼的笑,招呼他坐下。
大约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他没有主动靠近,而是坐在不远处,懒垂着眼皮听几人讲话。
外婆问:“囡囡最近你爸爸很久没有打过电话回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前不久听说他出事了,不知道现在好了没。”
慈以漾不想让老人担心,对外婆乖巧地摇头:“没事了。”
“嗯,那就好。”外婆怜爱地摸了摸她的手。
在病房中陪了一会外婆,她就和陆烬出去找医生问病情。
医生说:“病人心脏病发作,还有基础疾病,情况不容乐观,需要尽快做心脏移植手术。”
慈以漾动了动唇。
没有,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心脏,所以外婆在一边吃药控制病情。
她没想到意外发生得这样快,快得她触不及防,“医院有吗?”
她将期望冀希在医生身上。
医生看着她明亮的眼眸,不忍说,已经和库里配对过了,暂时没有。
慈以漾眼中的光落下,无力地往下滑,被身后的陆烬揽住。
“陆烬,怎么办……”她很茫然。
她不能连外婆都没有。
陆烬将她的脸轻轻地压在怀中,缱绻地低头在她蓬松的发上落下吻:“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怎么帮我。”她肩膀忍不住颤抖。
心脏资源稀缺,从查出外婆有心脏病后就已经在找了,可现在老人的病已经很严重了,都还没有找到。
“姐姐信不信我。”他抬起她泪水斑驳的脸,仔细地打量每一根被泪水打湿的眼睫。
好可怜,好脆弱。
好想…舔她的泪。
慈以漾双眼被泪水覆得模糊,没看见他眼底泄出的古怪情绪,咬着哆嗦的下唇没讲话。
陆烬受不了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忍不住低头将她眼角的泪水用舌尖卷进口腔,声线沙哑得低迷:“我能帮姐姐找到合适的心脏,但我想要姐姐永远不会和我分开的承诺。”
慈以漾泪水婆娑地看着他,攥住他的袖子点头:“嗯……”
“好。”他嘴角微翘,舔着她的眼角似好心提醒她:“姐姐一定要遵守承诺,不然我会在被骗之下做出很多事。”
比如找个无人之境囚禁她,要她只能看他,爱他,依赖他,直到永远,或许还有更疯狂的事,但他不会现在说出来吓姐姐。
慈以漾现在不仅无心去管他在医院舔她的眼角,也不管他这句话说的是什么,靠在他的怀中失神地想着外婆。
所以她没看见少年越发怜悯,殷红的唇却微微上扬着期待和愉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