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崔望舒才刚把门关上就察觉出不对劲,猛地回头,警惕道:“谁?出来!”
月光下,帷幕后缓缓走出来一个女人,崔望舒光是看身形就知道是江沉璧,松了一口气问道:“你不睡觉跑来我房间装神弄鬼。”
崔望舒没注意此刻江沉璧的表情冷得能结冰,只顾得换衣服,见她半天不回话才扭头看她。
江沉璧此刻的表情算不上好,眼底阴冷,偏又要挤出一抹笑容,显得表情扭曲起来。
“我竟不知,原来小崔大人身边女人不断,难怪对亲密接触得心应手。”
崔望舒凝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江沉璧在说什么,只见江沉璧慢慢靠近,眼底压抑着怒火。
一想到今天丫鬟好奇的问题她就生气。
那丫鬟崇拜地问她是怎么让尚书大人带她回府的,以前潇韵阁的女子从来没资格踏入府里,偶尔大人带回来一两个女子,也只能留宿一晚。
像她这样专门寻一处院子安置的还是第一位。
江沉璧咬碎一口银牙,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过段时间大人也会厌弃我吧。”
丫鬟瞪大了眼睛:“小姐这么漂亮,大人或许不会......”
后面的话连丫鬟也不敢保证,毕竟大人身边的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偶尔重复,也没有留超过一月的。
江沉璧敛眉,眼底掀起怒火。
她竟不知!
难怪面对自己的勾引,崔望舒又是坐怀不乱,又是得心应手,原来是见过吃过的数不胜数。
难怪她接吻技术那么娴熟!
江沉璧轻轻吐了一口气,去看眼前的人,那还是那副清冷谪仙的模样,仿佛这世间最高洁的一朵雪莲,结果呢?
全是她用来伪装自己的假象。
面对江沉璧的怒火,崔望舒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眼底的疑惑瞬间变成玩味,崔望舒饶有兴趣地盯着江沉璧,手上脱衣服的动作也慢下来,一步一步逼近。
“江小姐都知道了啊,不过表情好像不太好。”
“不会是...吃醋了吧?”
说完,崔望舒一把捞过江沉璧的腰,灼热的呼吸洒在颈侧激起战栗。
崔望舒眼底情绪翻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总是很想亲近江沉璧,身体里有一股邪火乱窜,几乎占据她的理智。
江沉璧心中更是不爽,这么熟练....也没有否认,竟然都是真的吗?
江沉璧挣脱怀抱,蹙眉:“脏。”
崔望舒也不恼,轻笑道:“江小姐不是很想和我做吗,今天时间很足,且在这里你如何发挥都不会有人打扰。”
崔望舒将“发挥”咬得格外重,暗示意味极重。
江沉璧盯着眼前的人,觉得格外陌生,既不是初见那天端庄清冷的礼部尚书,也不是皇陵里有勇有谋,冷静机智的崔望舒。
顶着那么一副实在美丽的脸,性格却如此轻浮恶劣。
见江沉璧不说话,崔望舒说道:“江小姐,明天我还要上朝,如果没事的话先回去休息吧。”
崔望舒还没想好怎么和江沉璧解释这件事,而且她隐约有预感。
如果江沉璧继续留下来,她身体里的邪火可能会夺走理智。
今天晚上可能会失控……
不过眼下确实乏了,想到明天要应付那一大堆人,不由得心累。
江沉璧咬了咬唇,终又是说道:“你以前怎样我不管,但是现在你身中情蛊,再乱来....会要了你的性命的。”
本来想说如果有需求她可以帮忙,但又觉得那样显得自己太过轻贱。
说完见崔望舒还在思考,没有反应,江沉璧转身欲走。
崔望舒拉住江沉璧的手腕,勾唇道:“江小姐还没有沐浴吧,不如一起?”
如果江沉璧仔细去看,就能发现崔望舒眼底的失控,情蛊发作已经占据大脑的意识了……
可偏偏见她眼底涌动着情欲,江沉璧心里那个气啊。
禽兽不如!
最终江沉璧还是和崔望舒去了府里的汤宫。
崔家真的奢靡,尚书府的陈设无一不华贵,连沐浴都有专门的汤宫,许多东西简直堪比宫里的规模。
沐浴时,崔望舒屏退了伺候的丫鬟,看着坐在另一边,几乎把“生人勿进”四字印在脑门的江沉璧,不由得好笑。
情蛊发作,时而失控,时而清醒……
后知后觉自己今天的奇怪表现,崔望舒了然。
薄唇亲启:“江小姐,皇陵出来后我身上长了些红点,不知是什么,能不能麻烦你来看一下?”
江沉璧深吸一口气有些不愿意,但又担心皇陵里沾了什么东西,思索一会还是游了过去。
冷着一张小脸:“哪里?”
崔望舒眼底满是兴味,伸出手臂,指了指守宫砂的位置:“这儿。”
江沉璧眨了眨眼睛,噎住:“你....”
耳边传来女人清冷的低笑,下一秒被人捞进怀里,唇齿被人撬开,横冲直撞。
粗鲁。
烂吻技。
一点不好!
江沉璧抵住崔望舒的肩膀,微微喘息,挑了挑眉:“解释一下?”
看着崔望舒濡湿的眉眼,一个答案在心中缓缓出现。
崔望舒故作不懂:“江小姐在说什么?”
江沉璧眯了眯眼,知道自己被骗了,心底一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气愤。
反正也洗好了,江沉璧抿了抿唇准备离开。
转身的瞬间,背后贴上女人曼妙的曲线,嗓音沙哑:“乖,我明天还要上朝,很轻,很快...”
江沉璧还要说什么,都被尽数吞下,但她知道的是,崔望舒又骗了她。
这个快,绝对不是指时间。
.......
江沉璧陷在柔软的被子里,脖颈和锁骨上一片青紫,有些看不到的地方,遍布指痕。
丫鬟敲了敲门:“小姐,要洗漱了吗?”
江沉璧皱了皱眉,从梦中醒来,张口嗓子都哑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丫鬟听见江小姐的声音脸都红了,回答:“午膳了。”
江沉璧动了动腿,虽然清爽,但很不舒服。
死女人,又骗她......
穿衣服的时候看见那些痕迹,江沉璧耳尖又一红。
昨夜....她们两个好像都没意识到,情蛊发作了。
江沉璧也是醒来后才咂摸出不对劲的,昨天她们两个都很奇怪……
那些行为就像左右脑互搏似的。
说起昨晚。
江沉璧处于气头上没在意,而崔望舒可是一直清醒的,她也这般不知节制。
想起那人在身后轻声哄着:“崔家上上下下都盯着我,我得让他们有放心的地方,觉得我和那些世家子弟没有区别。”
“我没碰过任何人。”
江沉璧抿了抿唇,勾起一抹笑容。
......
接下来的几天,崔望舒很少回来,但给她带了信,说堆积的工作太多,中秋祭祀的事情也很繁杂。
江沉璧撇了撇嘴,估摸着是情蛊解了觉得不好意思,也没管崔望舒,开始着手她的事情。
......
夏末初秋的夜晚不免有些燥热,江沉璧心里想着事,失眠了。
好在当初崔望舒给她布置院子的时候专门留了这一处亭子。
躺在贵妃椅上,江沉璧才觉得闷热缓解了几分,耳边传来知了的叫声,倒也不觉得寂静可怕。
感受着这夏夜里的凉风,不知不觉地居然睡着了。
等江沉璧睡醒一觉的时候睁眼却看见了眼前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睡着的某人。
江沉璧心想,自己居然连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何时她居然睡得这么死了,倘若哪天有人暗杀她,那岂不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江沉璧这样想着,没注意到崔望舒已经醒了。
“不去里面睡是太热了吗?”崔望舒的声音将江沉璧的思绪拉了回来了。
江沉璧扬了扬下巴,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在你房间里睡,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崔望舒站起来,眼神似乎有些疑惑江沉璧问的问题:“我若是接连好几天都不来,岂不让人生疑?”
那天夜里动静闹得大,府里的人都知道了,那么她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毕竟是她带回来了的,崔望舒不回来确实不合适。
江沉璧拧眉,原来崔望舒已经很久没来了吗?
崔望舒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江沉璧见不得她那个样子,索性说道:“你想说什么?”
崔望舒眼神在江沉璧的唇上停留了片刻,瞳仁如墨,嗓音有些发哑。
半晌才说道:“没事,院子里蚊虫多,现在不热了,你还是进去休息吧,我在外边休息,等时辰到了我就去上朝。”
崔望舒这话说的奇怪,院子里有蚊虫是不假,但是且不说江沉璧养的毒血,光是她精通毒药怎么可能没有防蚊虫的药粉。
还有崔望舒最近不是忙中秋祭祀忙得脚不沾地吗?
大老远地来找她就为了这事?
江沉璧狐疑地目光扫过崔望舒,崔望舒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偏过头去。
目光停留在崔望舒殷红的唇上,想起方才这人别扭的目光江沉璧突然明白这人跑这一趟是为什么了。
江沉璧噗嗤一笑,崔望舒当然也听见了,耳根忽地一下烧起来,察觉想法可能被猜到后,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想现在就离开这。
崔望舒步子还没迈出去,女人柔软的身体就贴了过来,柔软无骨的手臂挂在崔望舒脖子上,那不着调地熟悉语气也一同进入崔望舒耳朵。
江沉璧垫脚在崔望舒耳边呵气如兰:“小崔大人,没有人告诉你想做的事情就应该立马去做吗?”
鼻尖顺着崔望舒的耳垂划过脸颊,两人唇瓣靠近,炽热熟悉的气息交缠,欲落不落。
抬眸眼波流转,纤纤酥手顺着崔望舒的脖颈一路向下,禁锢在她纤细劲瘦的腰上,多了一丝近乎狎昵的意味。
崔望舒睫毛颤了颤,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红透的耳根和异常地心跳都出卖了她。
喉咙吞咽,理智和情感在斗争,其实崔望舒自己也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
一面不想两个人不清不楚继续下去,但又怕问了最后反而失去。
另一方面她又实在无法抵挡眼前人或有意或无意的诱惑。
江沉璧不知道崔望舒的想法,以为这人只是矜持于是继续引导:“小崔大人,女子之间,互相疏解也是正常的。”
崔望舒眯了眯眼睛,眼神幽深,盯着女人的眼睛,企图从里面看到些什么。
按住女人腰间作乱的手,缓缓将江沉璧另一只还挂在脖颈上的手取下。
两只手被强势地锁在身后,眼前人带着强烈掌控意味的侵略性眼神牢牢锁在自己脸上。
这并不符合江沉璧预料中的氛围,危险而暧昧。
崔望舒如墨的眼神里充满汹涌地占有和欲望,微凉的指腹按在柔软的唇上,嗓音低得宛如情人间的耳语:“互相疏解?江小姐,你似乎格外有经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