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巳灵伏在沈烬书身上,一手掐着他的脸颊,一手将蛊虫喂到他的口中。
银眸眼波流转,她笑意盈盈道:“烬书,这是我最新炼制的情花蛊。你应该会很喜欢。”
沈烬书将情花蛊吞咽下去后,神色恍惚了一瞬,看向乌巳灵的眼神逐渐迷恋。
乌巳灵伸出秀手,露出手腕间的银铃,轻轻地摇了摇:“烬书,你喜欢我吗?”
“我喜……呜,呜。”沈烬书眉头紧锁,死死咬唇,鲜血渗出。
少女秀眉微蹙,又摇了摇腕间的银铃:“烬书,说‘我喜欢你’。”
沈烬书双眼迷蒙,一字一顿:“我。”
“恨。”
“你。”
“哈、哈。”乌巳灵讪笑了几声,随后将木盒猛地砸向一旁的石壁:“怎么会没有用?!”
“我已经试验过很多次了,怎么会没有用?!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情绪极度爆裂后,乌巳灵神情又变得哀默,失落道:“烬书,怎么会没用呢………没用,没用……”
姜照月在一旁看着,久久没有回神。虽然限制文里搞囚禁play很带感,但亲眼看见,她还是无法接受。
慕辞危的病娇,原来也遗传自他母亲。
等乌巳灵情绪稳定下来后,小慕辞危适时出声:“阿妈,我回来了。”
乌巳灵早就听见了小慕辞危的声音,本来无甚反应,但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跑到慕辞危跟前:“虫儿回来了?”
她从布兜里的小木盒中又捏出一只蛊虫,哄道:“虫儿,你再替阿妈试一次蛊,好不好?”
小慕辞危睁着盲眼,乖巧道:“好。”
乌巳灵急急忙忙地将情花蛊放进他嘴里,随后期待地问道:“虫儿,你喜欢我吗?”
怎么会不喜欢呢?她是阿妈呀。
小慕辞危笑如春风,乖巧回应:“喜欢。”
乌巳灵美目流波,一阵欣喜。她炼的蛊虫没有问题。一定是刚才的时间太短,烬书还没有准备好。
小慕辞危察觉出乌巳灵的欣喜,于是他也期待地回问:“阿妈,你喜欢虫儿吗?”
乌巳灵脸色一变:“不喜欢。”
烬书不喜欢的,她也不喜欢。
小慕辞危暗自伤神,默然敛眸。
姜照月秀眉紧蹙,看着小慕辞危向乌巳灵索求母爱的样子,一阵心疼。
乌巳灵牵起小慕辞危的手,带他出去,轻声道:“虫儿,情花蛊对你阿爹的效用不大,阿妈现在带你再去试蛊,好不好?”
“……好。”
此间石窟相连,彼此相通。小慕辞危乖乖地任由乌巳灵带到另一处石窟。
窟中满是装着毒草毒花的药筐。几根树杈简易地架起一个摆放着簸箕的三层木架。簸箕中摊放着虫蛹、蛇蝎、蜘蚁……
最里面还放着一张木桌,木桌上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里装着颜色各异的液体。
乌巳灵将小慕辞危带到一张石桌上坐下。随后跑到一旁的木桌上捣鼓起来,时不时抓一把蝎子,时不时抓一把毒草。
不消片刻,乌巳灵便端着一个小木盒走到小慕辞危身前,轻哄道:“虫儿,再试试这个,好不好?”
小慕辞危伸手乱摸了几下空中没摸到,乌巳灵直接将蛊虫捏起来,胡乱塞进他嘴里。
乌巳灵轻声道:“虫儿啊,阿妈拿你试蛊的事,可不能让族中其他人知道。”
“活人是不能拿来炼蛊的,知道了吗?”
小慕辞危将蛊虫咽下,嘴角瘀血:“好。”
姜照月现在可算知道刚才小慕辞危掉进万蛇窟,那群蛇一咬他就死的原因是什么了。
天天被自己母亲拿来试各种奇怪的蛊,血液毒性不大才奇了怪。
“来,再试试这个。”乌巳灵让小慕辞危张嘴,他便乖乖张嘴。
乌巳灵笑眼弯弯,眉目间尽是少女的清纯:“虫儿真听话。只要你乖乖听话,即便阿爹再怎么讨厌你,阿妈也不会丢下你。”
“知道了吗?”
小慕辞危轻笑道:“知道啦。虫儿会听话。”
姜照月撸起袖子就冲到乌巳灵面前,给了她几拳。拿他试蛊,还要pua他,我可真想掐死你个老妖婆!
即便什么也打不到,姜照月还是想替小慕辞危出这口恶气。
小慕辞危在这石窟中待了三天三夜,姜照月也看着乌巳灵喂他吃蛊虫吃了三天三夜。
最终,乌巳灵将一只紫红色的皮层长有花斑的蛊虫收进小木盒中。
她双手如获珍宝地将小木盒贴在胸口处:“这次应该能成了。我的烬书……能爱我了。”
乌巳灵越想越高兴,拿着小木盒径直跑向沈烬书所在的石窟。项间,腕间,腰间的银饰叮铃当啷地响,仿佛也在说着少女的心事。
小慕辞危闭着眼,坐在石桌上,摇摇晃晃,想必是累了。乌巳灵一走,他便侧身倒在石桌上睡着了。
姜照月见小慕辞危应当没有什么危险,便抬脚跟上乌巳灵。
乌巳灵雀跃着走向沈烬书,眼含秋波。她的脚是光着的,洁白如莲,银铃挂在脚腕间,衬得她冰肌玉骨。
乌巳灵抬起纤纤玉手,捏住沈烬书的下巴,轻柔道:“烬书……有三日不见了,我好想你。”
沈烬书歪头躲过她如葱的玉指,眼如寒潭,唾骂道:“滚。别来恶心我。”
乌巳灵银眸一闪,像是没听见似的,玉指轻柔地抚过他的下颚,轻笑道:“烬书……你难道还喜欢秦蓁蓁那个贱人吗?”
一提到“秦蓁蓁”的名字,沈烬书莫名失控,手腕上的银链被他扯得响个不停,他嘶吼:“闭嘴——!你没资格提她的名字!”
看着沈烬书发疯,乌巳灵竟笑眼弯弯,看着好不纯真:“可惜啊……烬书。秦蓁蓁已经死了。”
乌巳灵突然凑上前去,一双水润得似葡萄的眼睛,就那么直鼓鼓地望着他,眼中满是疯癫:“被我做成了人皮鼓,哈哈哈。”
乌巳灵满是占有欲地吻住沈烬书的唇:“你现在……只能喜欢我。”
沈烬书眼中满是哀戚,薄唇任由乌巳灵肆意碾磨,眼泪缓缓流下。蓁蓁死时,他甚至还亲眼看着。
泪水流进乌巳灵口中,她咽了进去:“烬书,你哭什么?”
“你该高兴才是。”乌巳灵朱唇轻退,她从木盒中取出情花蛊,眼角含笑,“今后,只有我能独享你的爱。”
乌巳灵将情花蛊轻柔地送进他口中,沈烬书死气沉沉,没有抵抗。
乌巳灵饱含期待地问:“烬书,你喜欢乌巳灵吗?”
沈烬书沉默半晌,艰涩道:“喜……欢。”
乌巳灵嘴角微颤,眼神癫狂,终于,终于,她激动地环抱住沈烬书:“烬书,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你。”
沈烬书纯白的衣领被她蹭得滑落,袒出左心口,露出一朵蜃绡兰。
姜照月定睛一看,和那群刺客左心口处的图腾一模一样,只是沈烬书的纹得更精细。
原来慕辞危知道蜃绡兰,是因为他阿爹身上就有。而且,他姓沈……
石窟中响起银链的清脆声。乌巳灵眉目含情,雀跃着给沈烬书打开镣铐:“烬书啊,你的病好了,今后就不用待在这里了。”
“你可以和我一起生活了,你自由了,烬书。”她眼巴巴地望着沈烬书,脸上满是女儿家羞怯的神情。
沈烬书半边身子倚在乌巳灵身上,衣着散乱,发丝凌乱,一言不发。没有半分见到爱人的欣喜。
乌巳灵没有丝毫察觉,完全沉浸在沈烬书所说的“喜欢”当中,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出石窟。
靠近石窟口的刹那间,沈烬书突然推开乌巳灵,一个劲儿猛地撞向石壁。
“烬书——!”
乌巳灵歇斯底里地嘶吼着,随后一脸慌乱地将沈烬书抱在怀中,她嘴角苦涩:“沈烬书,你骗我?”
沈烬书额间鲜血淋漓,血流不止,气息不稳,他嘴角讥讽,嗤笑咒骂:“乌巳灵,我恨你。”
“你得不到爱,你的儿子也不配得到爱。”
沈烬书的气息越来越轻,几不可闻,最终两眼一闭,双手坠地。
乌巳灵轻抚着他的脸,替他擦干血迹,薄唇哆嗦道:“烬书……烬书……你不能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不会的。”乌巳灵哭腔着,紧紧抱住沈烬书温热的尸体,痴狂地摇着头。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乌巳灵的眼神突然清明:“那个……那个,那个一定可以救你。”
她将沈烬书轻柔地放倒在地上,随后又急急忙忙地往人皮鼓那处跑去。
人皮鼓背后堆着一卷卷木牍和旧籍。乌巳灵在其中翻来覆去,怎么也翻不到自己想找的那一卷。
烦躁间瞥眼看见那面人皮鼓,乌巳灵便泄愤似的,恶狠狠地踹了它一脚:“秦蓁蓁你个贱人!”
人皮鼓被她踹到一旁,被它压着的一卷木牍也显露出来。乌巳灵欣喜地捡起那卷系着《藏地书》木笺的卷牍:“哈,找到了。”
乌巳灵一边抖开手中的卷牍,一边睨了一眼人皮鼓:“竟被你藏起来了。秦蓁蓁你个贱人,死了都还想阻碍我和烬书。”
卷牍被彻底展开,乌巳灵急不可待地用手指一列一列地查找着她想要的信息,玉指最终停留在一列古字上:
以至亲之血换之,再辅以溯灵蛊,可活死人,肉白骨。
姜照月站在乌巳灵身旁,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一行字。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哈、哈!活死人,肉白骨。”乌巳灵癫狂地笑着,指尖哆哆嗦嗦地摩挲着那列古文。
“啊,至亲之血……至亲之血,在哪呢?”
啊,有了。
乌巳灵慌不找地地跑向小慕辞危所在的石窟,随后将睡在石桌上的他使劲摇醒:
“虫儿——虫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