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
放逐地的西边，一个废弃的鹰巢之中，感染也抬头看向那天空。
他在逃脱的时候身上被石块划伤，此时正在舔舐着伤口，在这里养伤。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好多太阳，数不清了……”
感染喃喃低语。
“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太阳？”
太阳无比耀眼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闪烁了一瞬。
而后竟变幻成为了一只只无比巨大的流金眸子。
那金色眼睛无情地高悬在空中。
毫无慈悲的高高俯瞰着地面上的一切生灵。
空荡荡的木桶丢到了底。
那只军虫讳莫如深地说。
因为虫群始终都相信。
且没忘了在其中添油加醋，加重了雪诺的“恶行”。
军虫坐在地上，眼神茫然地看着他。
“吱呀——”
唐皱眉拦住了他的手，沉声说。
“水去哪里了？”
【但是呵呵！】
【现在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我亲自来，才能全然万无一失——】
唐警惕地举起了身后的尾钩。
就算是之前面对再强大的，看似再不可战胜的敌人，虫群也从未退缩畏惧过。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一周的时间都不用，我们都会因为缺水而死的。”
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又怎么会是犯人？！
眼看自己有了活路，感染激动起来。
他的头骨轰然炸开，像是爆开了一个血肉烟花。
“我叫查尔。”
既然这里没有水，他们就只能返回虫巢。
【我想要他。】
【我只是想要一把钥匙！】
“没，没有水了……”
感染跪在地上期期艾艾地开说。
“砰！”
唐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感染想到这里，有些迷惑地皱了皱鼻子。
【感情，只是无用的枷锁罢了。】
“你再说一遍？”
“请尽情吩咐我。”
此时在他身边的新搭档，是一只有些陌生的军虫。
唐看着那打上来的，只能勉强覆盖住桶底的一点点水，微微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他顿时欣喜若狂，推开自己身边的几只虫族，而后踉跄几步，跪在地上纳首便拜。
【在接触的过程中，你有没有发现他的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水，的确没有水。”
“其实我也并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三个灿金色的太阳还在不断地炙烤着大地。
过了一会儿，他俯身钻进了桶里，伸出舌头将桶里面的那点薄薄的水皮舔舐了个干净。
他转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虫族。
“好吧。”
按常理来说，即使是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只要母亲还在，虫群便不会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
“三……”
【你是说，他伪装成了猎物的身份主动接近你，然后解除了你的“感染”？】
这已经是它们出现的第三天了。
【蝼蚁！】
在最后一秒的时间，那只军虫却快速说出了一个名字。
“这样太阳才会落下！我们才能活下来！”
“唉，你想不想知道，天空中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太阳？”
“羽神大人终于注视了这片土地！”
自己听到的一切已经脱离了他的认知！
【我想要逃脱这个该死的牢笼！】
神灵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
本能提醒他，最近虫巢里面的氛围很不对劲。
在路上的时候，那只军虫却突然神神秘秘地拉了拉唐的手肘。
“没有水了……”
——即使在最坏的条件下，他们的母亲也会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我，我……”
许久，那位神灵大人都没有再开口，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宏大之声所主宰，渺小的个体在其面前唯有敬畏与臣服，一切细微的杂音都被瞬间碾碎。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
似乎如果不将这个桶打满，就不会离开。
【将你出来后遭遇的事情一一告诉我！】
……
一个全新的头颅挣扎着生长而出，很快就长成了和曾经的感染一模一样的样子。
【如此。】
“在这些小虫子的心中，说不定它们那所谓的王比您都还要重要——”
“可能是因为我们接触的时间不太长，我还并没有注意到……”
【你知道我为什么需要“吞噬”吗？】
“砰！”
炽热而刺眼的阳光，如同一把把锐利的金色剑刃，无情地倾洒在满地血肉上。
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这雄浑的巨响中颤抖。
神灵的语气竟也渐渐渐癫狂了起来。
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只是我觉得，他似乎的确和其他的天选者都不太一样。”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思考。
感染也不敢隐瞒。
“吱呀——”
【尤其是关于“吞噬”的事情，一件都不要落下！】
“奇怪奇怪，水去哪里了……”
“您说！”
“羽神大人，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查尔。”
唐硬生生捏碎了自己手中木桶的把柄。
金色的刺眼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灼热无比。
就连雪白的菌毯有些蔫蔫的，因为高温有些无精打采，上层有点焦黑发黄。
那声音实在是太过于洪亮，以至于感染的耳膜都被震裂，耳朵开始往外流血。
虫群日常取水的湖泊已经肉眼可见的缩小了一半，溪流也干涸断流。
“是神之眼！是羽神大人！”
但是现在却不是这样的，在日渐闷热的虫巢里，有些东西在悄悄地改变……
他迅速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受到的委屈，全都说了个干净。
“他很强，比我之前见过的那些天选者都要更强！”
“到底是哪里奇怪，我也说不上来”
“因为，是我们的王得罪了天空中的神灵大人啊！”
“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难道看不见吗，这里已经没有水了！”
“够了。”
【我可以保住你的命，但你必须要帮我完成一件事。】
【不好意思，我反悔了。】
在死于饥饿之前。
……
【我需要拿他，来作为我向上邀功的“勋章”。】
“对不起。”
【哪怕这个实验品可能并不完美，甚至可能完全脱离控制。】
红发男人骤然意识到了什么。
神沉默了一会。
“现在是神明大人发怒了，我们唯一的活路，就是主动将罪人献给神灵大人。”
被阳光直射的血肉，丝丝缕缕的热气袅袅升腾。
对方重复道。
那声音如同天外来音，洪钟乍破在他的耳边，将他一时之间震倒在地。
他们将会先死于干旱而造成的缺水。
感染的身子抖得更厉害。
他像是机械一般，重复着打水的这个动作。
唐勉强接受了他这种说法。
【因为我并不像是我那个傻乎乎的同僚一样啊。】
眼看对方的眼神涣散，已经有些行为不正常了。
“他的虫群，是我所见过的对他最忠诚的虫群！”
“为，为什么？”
“但那些原本被我所感染的臣民，突然间便不再受我控制了。”
【不过倒是可以从这里下手。】
就在这时，他竟然真的听到了神灵的回复。
查尔的眼珠活动了一下，闪着一点白茫茫的光。
“神灵大人，如果您想要对他出手的话，我还有一个信息。”
——只有神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二……”
“砰！”
此时这只虫族呆呆地看了唐一眼，机械性地再次将那木桶给丢了下去。
他之前被感染所影响，现在就算被母亲救了回来，可脑子还是有点不好用。
“羽神大人，救我！”
“于是我就只能逃到这里来了。”
但是感染于此时感到的，却是无边的暖意……
【说。】
“没有水，没有水会死的！”
【——这和我这个最低等级的实验人员有什么关系？】
新生的眼球滚动了一下。
【你不是被角人一族关了起来，最近才出来？】
神灵似乎陷入了思索。
“我们又要如何才能活下来？”
“一……”
“咔嚓！”
“砰！”
“哧溜哧溜——”
“我只是最近脑子有点不太好用。”
唐拿着空荡荡的水桶，默默的走着，没有作声。
那只军虫却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我需要你，在日落时将“吞噬”带到门里来。】
但是也没怎么犹豫，他很快便点了点头。
神幽幽说道。
感染努力地思考着。
感染从未像是如此确定过。
是神！
他抓着那只木桶的边缘，伸头往里面看去，眼神里满是困惑。
只余下那铺天盖地、无所不在的震撼之音！
【七日后，太阳将会落下，而后不再升起。在日落的方向，会出现一扇黑门。】
感染咽了下口水。
神灵冷笑了起来。
感染不由得发起抖来。
神灵，或者说——IV79睁开了眼。
阿尔法不在。
第 72 章 日落
【阿雪。】
有人在喊他。
【阿雪，出来一下。】
面前闪过微弱的，宛如萤火一样的幽幽白光。
雪诺睁开眼。
鼻尖传来很淡很苦的木头气息，是书桌的味道。
盛夏。
蝉细细嗡嗡地响，像是耳边永不停息的耳鸣。
算不上明亮的玻璃窗大开着，灰褐色的窗帘下摆被吹拂起了一点，上面有着黑色圆珠笔的印渍。
雪诺颤抖了一下眼睫，眼神里有些茫然。
湿漉漉的汗水黏在校服衬衣的后面。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道何时趴在王台的桌前睡了过去。
蛛网之上，阿尔法很久都没有亮起的光点再次亮了起来。
一边的工虫见他醒了，低声询问。
他对雪诺说。
雪诺微微皱眉。
【你疯了吗？】
再说，将虫群等级提升到三级这件事。
……
那么他的虫群里面虫族的数量至少要达到五千只，甚至是一万只……
还有像是一层透明薄膜般的翅膀，翅膀上覆盖着细小的鳞片，这些鳞片排列紧密，一片片都在闪闪发亮。
他们甚至可以重新在海下修建虫巢。
“是神灵，还是魔鬼？”
刚刚的，还是梦吗？
寻找另外一块适宜他们居住的土地。
“最终，又想要引导我走向什么地方？”
【记住，要将虫群等级提升到三级！】
要将虫群等级提升到三级。
雪诺抚摸着那一道痕迹，心跳开始逐渐加速。
但是，随着这些日子过去。
只有这样才……
他的手上有着【水袭】的基因。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如今十三个太阳都已经不会落下，又怎么会有傍晚？】
门口有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像被操纵一般，他说话极为死板。
如果按照之前的经验来看的话，要将虫群等级提升到三级。
思考片刻，雪诺在心里面下了决定。
【这是唯一能够——】
雪诺垂首看向自己的手腕，瞳孔却渐渐放大。
“等一下！”
雪诺什么都看不清。
……
【我知道，这是一条很难走的漫长且孤独的路，但是行至此处，无论如何都值得庆祝。】
他用力抓住了雪诺的手腕，急促地说。
“你……”
它过于强大而全面，严丝合缝地和虫族发展配合了起来。
他再次召唤出了自己的系统面板，看着上面的一行行文字和提示。
雪诺不由得自语。
只他刚刚张口，那光影便开始缓缓破碎，像是虚拟的投影般消散。
“你究竟是谁所制作的？”
狂风之中，它合拢翅膀，颤抖着落在雪诺的中指上。
紧接着，一声喑哑的惨叫声传来。
一字一句地向外蹦。
在他的虫群数量达到一百时，虫群的等级提升到了一级。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他能够给自己所有的虫族都加装上【水袭】。
目的就是为了针对他们。
雪诺点在一行文字后面的加号上。
人影彻底消失不见。
现在雪诺的虫群等级只有二级。
那是，阿尔法的声音！
指关节因为用力都有些微微发白。
“砰砰砰。”
他有个系统也没什么特别的。
可光实在是太强。
雪诺的心中猛然提起。
其实，雪诺现在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
【明天，傍晚时分，我要你，亲自到岛屿的西边，来和我见面。】
所有进化了这个基因的虫族，都能够在水下呼吸和生存。
【来见我。】
蝴蝶飞走。
也许，就像是所有小说里面的主角都注定有着龙傲天模板一样。
只要他能够带着他的孩子们存活下去，也就足够了。
虫族们就可以彻底抛弃已经变得越来越不适宜生活的高温地面，转移到海面之下生活！
这意味着自己要将手上积攒着的全部能量点都投入其中，只是为了赌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雪诺从他的话里感到了某种慰藉。
对方温柔的笑容被浸没在强烈的光里。
就算是他们暂时躲到了海面之下，避过了这一劫。
“妈妈，要喝些水吗？”
风骤然刮起，窗帘哗啦作响。
雪诺摇了摇头。
【没有时间了。】
雪诺骤然睁开眼，用力抓住了胸口的衣物。
刚才在他那个古怪的梦里，那道人影在最后的时刻对他说的话也很奇怪。
这次从里面传出来的感染声音有些怪异的机械感。
这样的话，到底要如何选择？
教室里面空荡荡的。
几天后。
说实话，在最初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雪诺并没有觉得这个系统很特殊。
说实话，自从那怪异的太阳出现，雪诺已经有几天都没好好睡过一次觉了。
或者，他也可以铤而走险，让飞行虫族们向外探索，飞跃茫茫的大海。
银色的长发顺着桌面边缘向下流淌，后颈的发丝已经彻底被汗水浸透。
只是，雪诺的心中却还是觉得不对劲。
再多的事情，如今的雪诺也没有精力去继续思考。
感染的声音卡卡顿顿。
雪白的蝴蝶扇起翅膀，颤抖着落上了他的指尖。
“这是……”
根据他之前的经验，虫群等级目前还只是和虫群的数量有关。
他十六岁的夏天落幕了。
在他白皙的手腕上，缓缓浮现出一点红痕。
但是他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像是被抓握过的痕迹。
那人影在光里说。
简直就像是一个经过反复试验的，适配完美的“虫族振兴系统”。
而在虫群数量达到一千时，系统提示他等级提升到了二级。
【如今，没搞清楚局势的，是你才对……】
【不，不对。】
【还是你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局势。】
而如今雪诺虫群的数量是三千多只。
雪诺看见了它的眼睛，看见了它柔软弯曲的长长触角。
但是却没办法避免，很快就会有新的灾祸出现……
阳光将那只漂亮的蝴蝶照得纤毫毕现。
雪诺却发现，系统在这里似乎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甚至是违背这个世界常理的存在。
和可以躲避的“天灾”比起来，这些突然出现的太阳更像是“人祸”。
“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雪诺顺手扎起一个马尾。
并且以水下的鱼类为食，度过这段最难熬的时间。
“我能够感受到你的意图并不是最初你所说的那样简单。”
但是这都无所谓。
他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不论成功或失败，我都会为你感到开心。】
虫巢里面已经变得闷热。
这未必不是一条可行的路。
雪诺抬起手，挡在面前。
只有他一个人在。
感染冷淡地说。
【让我数一下，嗯，我的手上现在还有着154只小虫子。】
【但是，可能很快，就没有这么多了。】
第 73 章 缝隙
“什么？您绝不能去！”
凯猛然站起身来，性情一向平和的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失态。
“您难道还不清楚？这分明就是一个明晃晃的陷阱！”
之前那次雪诺的以身犯险已经是他的极限，如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答应了！
更何况，这一次对方明显不怀好意。
“没事。”
雪诺坐在桌前，努力安抚着对方。
“我已经做好了所有可以做的准备，我会没事的。”
“妈妈，让我替您去吧。”
凯很快就提出了一个想法。
“我们的身高相近，只要带着兜帽就可以伪装，外人肯定是看不出的。”
【妈妈绝对不会放弃每一只虫族！】
“发生了什么？！”
蛛网上，雪诺听见了它们说出口的每一句话。
【我们的个体都将死去，而我们的灵魂却会在蜂巢之中永生……】
【只是说说而已吧？】
十三个太阳排成一列滑落到了海面上，整片海洋都反射出金黄夺目的光，蓝色的海水被染成了血般的鲜红。
它身形如山岳般巍峨，肌肉在皮毛下贲张起伏。一身皮毛斑驳杂乱，浓黑与灰相间，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之感，每一根毛发都仿佛是锐利的钢针，根根直立。
从那缝隙之中，一只无比巨大的眼睛出现，惊恐地疯狂转动着。
那是一扇雪诺从未见过的，方方正正的黑门。
IV79冷笑了一声，顺便重重踩了一脚身下被绑住的虫质。
这是一场之前从未有人见过的，无比盛大悲怆的日落。
因为之前这些地面上的蝼蚁对他不尊，所以才放出烈火炙烤大地。
地平线上面，那原本高悬着的十三个太阳开始缓缓地向着西边倾斜。
“很合算吧？”
“所以，我会去。”
IV79的头颅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难以置信的神情，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有虫族惊呼。
就像是一张覆盖在上面的，原本完美无缺的照片被从中彻底一分为二！
阿尔法被捂住了嘴，只能勉强挣扎着看向雪诺的方向。
【……】
这个提议倒是让雪诺认真思考了片刻。
IV79脸上的表情凝滞。
森然巨齿咬下。
而就在这一瞬，他身后的空气仿佛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搅动，丝丝缕缕的暗影开始疯狂地汇聚、扭曲。
“就明知是陷阱，我也要去闯一闯！”
“可以。”
让凯作为自己的替身？
【他真是自私啊！明明说好要保护好自己的每一个孩子，却要放任我们死掉。】
【……】
凯，唐，还有另外几只没有表现出异常的虫族。
【对啊，那他为什么还活着，还一定要拖着我们一起去死？我可不想死。】
明显都是被IV79所控制了。
【当虫群中存在“王”时，精神力提升5%，同时“王”的识海之中将会出现具象化的“蜂巢意识”，王的精神力提升（基础10%+虫群中每只虫族精神力的0.1%）。】
的确，在原本的天空的位置上，骤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黑色缝隙。
雪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咔嚓！”
据说，天空中的那十三个太阳，是羽神用来惩罚对他的不尊敬而诞生的。
IV79的眼珠上下转动了一瞬。
……
被残阳浸染的海边，IV79此时已经在这里等待他很久了。
而还有另外几只虫族眼神呆滞地守在这些被绑好的虫族身边。
从IV79的身上，雪诺觉察到了一种怪异的不适配的感觉。
“再等一下，马上时间就到了——”
最后，那扇门就像是摆脱了重力一般漂浮在空中，怪异无比。
【虚伪小人！】
雪诺垂首，用指尖擦过他通红的眼睑。
就像是大小不一样的齿轮却硬是被扣在了一起，还要运转起来。
“王！”
“更不要想着如何才能解除感染，信不信，在你过来之前。”
……
雪诺看着他说。
“王！”
它一步步地向着IV79慢慢走去。
为了我们，不值得的！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绝对不可能放弃。”
IV79大笑起来。
可是妈妈，分明是那样好的王，又怎么会……
有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
【妈妈，妈妈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耀眼的光芒也开始变得暗淡起来。
“呜呜！”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母亲！”
让他的表情也变得模糊不清。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夕阳的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海风纠缠着卷起他的银色长发。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传出了一出这样的传言。
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是，IV79此时刚好站在距离他大概九米的距离。
他银白色的长睫蝶翅般颤动一下。
是乌骨。
【检测，有实验人员逗留在试验区内，请立刻返回，请立刻——】
西边的大海仍旧平静地翻涌着海潮。
雪诺咬了咬牙说。
其中就有阿尔法。
倘若他听到那样的话，此时心里面又会有多么伤心呢？！
“你果然来了。”
“走吧，时间到了。”
【母亲毕竟有着那么多孩子，他只是拿我们当炮灰和工具而已，我打赌，就算是我们全都死掉，他恐怕也不会落一滴泪。】
“现在的虫群，和之前的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血盆大口之中，利齿森然，每一颗牙齿都闪烁着寒芒。
系统升级的电子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它们看起来身上都伤痕累累，而且似乎也都饿瘦了，身上黑色的甲壳都不发光了。
【骗子！】
“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放了他们。”
【圣母白莲花！】
“——我就能杀了它们。”
“是的，我来了。”
“是啊。”
只是稍微想一想，乌骨就忍不住要替着母亲感到委屈。
那缝隙终于越来越深，甚至演变成为滚滚的嗡鸣声。
乌骨的脸色早已被气得铁青，但是他笨口拙舌，却又说不过对方。
“不要过来了。”
四肢粗壮有力，爪子从趾间探出，尖锐得如同最锋利的弯刀。
IV79扬了扬眉。
就算是他说不了话，但是雪诺却还是看懂了他想要表达的含义。
雪诺递给他们几个安慰的眼神。
实验室之中，黑色的幕布之下，那原本严丝合缝的实验皿骤然裂开了一道幽深的缝隙。
“没用的，这只蒙骗一时，他之前已经看过了我的脸，终究还是会露馅的。”
【恭喜，虫群已经提升到lv.3。】
甚至乌骨和纯白也跟了过来。
比之前他所看见的那几扇门都要更宽大，更宏伟。
而唯一活下来的方法，就是为神献上他们的王来作为祭品。
雪诺垂首，黑夜的阴翳影子倒影在他的脸上。
一只无比凶猛的恶兽凝现而出。
就在那黑门升到最高的时候，IV79将那几只脚边的虫族像是踢垃圾般一脚一个的踢开，随后对着雪诺招了招手。
“快看天上！”
“时间到了。”
“而且……”
他很快重新微笑起来。
这样的话，它们便都能活下来。
在他的身边，雪诺已然看见了几只眼熟的虫族被绑好丢在了地上。
【滴滴滴！！】
可他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
“好，我不动手。”
“不能这样做！”
直到此时，雪诺才觉得自己的身边已然无虫可用。
走，快点离开啊。
凯心痛如刀割。
虚空之中，似乎有着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起。
【对啊，如果他真的那么爱我们，这个时候为什么不主动去死，以此来平息神灵的怒火呢？】
【蜂巢思维已绑定！】
雪诺忍住自己的心疼，转而快速地估计了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如果想要接触虫族的控制，至少要靠近八米内的距离
……
“你一个，换他们全部！”
【呵呵，是嘛？】
但是他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打消雪诺的想法。
IV79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意。
便只能死死抓住雪诺的手，将脸埋入他的掌心，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手心里，汇聚成一个小水洼。
毕竟为了避免引起敌人的警惕，他才刚好将升级的时间刚好卡在现在，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但是这句话已经说晚了。
【思潮说明：加载时提升每只虫族2%的精神力。】
黑门就在悬崖旁边，只要往前一步，就会彻底跌入门中。
【高危提示，高危提示！！】
【高危提示，高危提示！！！试验区有生物精神力已突破阈值，封禁即将被破除……】
虫群之中。
随后他睁开眼。
而妈妈，那样温柔的妈妈。
羽神是这个世界上至高无上的，掌管着一切的伟大神灵！
雪诺的语气渐渐低下去。
【“思潮”已解锁！】
显然在IV79身边的这段时间，它们过得也并不好。
“意识体？你怎么会现在就能凝结出这样强大的意识体？！”
【已选择确定，绑定中。】
“妈妈！”
大海宛如一具飘荡无依的，被切碎的鲜血淋漓的尸体。
这一段冗长的任务说明，雪诺却只花了短短一秒钟。
“别哭。”
就在雪诺答应之后，连续几声惊呼声传来。
“不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虫群。”
当最终的时间来临之时，再盛大的光辉也终究有着落幕的那天。
……
在太阳彻底没入到海面之下时，一扇诡异的巨大黑门从海面之下升了起来。
【只要妈妈去死，我们就都能活下来了吧？】
【那就让他以死赎罪，证明给我们看啊？】
“别哭……”
【请在下方选择你的思潮……】
雪诺带着几只虫族来到了岛屿的西边。
第 74 章 真实
天空之上。
那道狭长的、宛如伤口般的破碎缝隙像是打开了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入口”。
“罩子，终于碎掉了。”
远处，一只瘦弱苍白的虫族仰头看向天空。
天空中的眼球像是观测箱之外的某种高维度的生物，滴溜溜地乱转着，死死地盯着此时位于地面上的他们。
那种怪异悚然的感觉再次降临。
时间的胸口一阵灼热，像是在里面藏了一个火炉，一点点地蒸发着他体内的鲜血。
尽管极昼已经结束，但因为找不到水源，时间已经很久都没有喝水了。
此时的他已然全身无力，不由得踉跄了两步，跪倒在了地上。
胸口的热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无法控制。
时间翻了个身，大声喘息着躺到了地上。
他身上的衣衫早就成为了破烂的布条，干巴巴地如同硬掉的海带一般挂在身上。
“……我的时间，也应该结束了。”
他那双大睁着、看向远方的眼睛缓缓失去了光芒，蒙上了一层暧昧不明的阴影。
“可惜，直到最后也没有告诉您，我真正的名字。”
“像是有什么人在说话？”
在IV79死后。
“没听到。”
就可以更好的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们。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自作多情的人！哦不，是虫！】
自己要是再思考地更周全一些，付出得再多一些。
“但我自始至终，都只是个诱饵。”
雪白的菌毯蠕动着，彻底将那具刚刚变幻的怪异尸体吞噬殆尽。
最后一丝炙热的空气钻入他的肺腑之中。
“就算是我将你们暂时弄丢了。”
“好了，住手。”
这一瞬间，雪诺从他的身上觉察到了一种怪异的熟悉感。
“我的问题不大，只是有些太干燥了。”
身后的尾巴都动也不动，全都耷拉在地上。
很快，他神神秘秘地用手指向了天空。
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
“不对！！”
雪诺半跪下身子，将泽塔脏兮兮的脑袋抱入怀里，顺手用手指帮他顺了下有些杂乱的黑发。
可就算是这样的愿望，却也终究成为奢望吗？
“你也可以更坚定，也更理所应当一些。”
天空中的缝隙已经变得越来越大，就像是原本罩在上面的那个脆弱的玻璃罩子彻底破碎了。
更多的雨水顺着天空之中的那道怪异缝隙落下来，如同天女洒下的银色丝线悠悠飘落。
不知道何时，两行鲜红的鼻血顺着他的唇线滴滴答答流淌到了下巴位置。
【选择在你的身上加注，实在是我这一千年以来做得最亏本的买卖，早知道我就——】
“喂，你这么聪明，那你有没有猜到天上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滴答——”
而在最前面的就是泽塔。
“你怎么不走。”
下一秒，他的身子一晃。
“你说，怎么突然之间就换天了？”
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纯白。
雪诺被一个小小的身子向后推去。
“我，我竟然出手伤到了妈妈，还……”
雪诺也终于想到了自己是在何时见过那双眼睛。
泽塔，阿尔法，凯，卡帕，兰登，阿利，阿朗索，柏葛……
一滴潮湿的雨水落到了虫族青年已然失去生机的侧脸上。
泽塔连带着几只虫族怔怔地看着他。
远远的，他听见了惊呼声。
他们听过彼此的心跳。
纯白眨了眨那双天空般明蓝色的眸子。
没有丝毫的尖锐与锋芒，只有如暖阳般的融融暖意。
他的眼神里不知为何竟有些悲伤。
自己，自己竟然利用妈妈对自己的信任，做出这样的事情！
听到他的这句话，唐的眉头皱了一下。
当那一团暖融融的娇弱肉.体在他的掌心里慢慢长大的时候，雪诺心里涌现的是无尽的满足感。
从对方还是一枚虫卵的时候，白色的幼崽就像是玩偶一般眨巴着黑亮的眼睛赖在他的怀里。
也许他未来会进去，但是至少不是虫群已然损兵折将的现在。
自己的上辈子临死前在那辆大卡车下救出的那个孩子，似乎也生着一双这样漂亮的天蓝色的眼睛……
雪诺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身后凝聚出来的野兽也跟着悄然消散了。
“妈妈……”
身材高大的健壮虫族化作人形旋即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等一下。”
“因为，因为我自己也已经忘记了啊……”
雪诺也许曾经怀疑过自己身边的很多虫族。
那笑容如同一抹春日的微风，温润而和煦，清淡却有着足以驱散阴霾的力量。
最为体贴的凯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了雪诺的身上。
而是来自于世界之外的，真实的雨水。
更好的活下去……
雨水还落在沉默的伤痕累累的虫群里，落在母亲柔软的掌心里面。
顺便不动声色地将还在发呆的泽塔往外挤了挤。
他的脚步骤然停住了。
是雪诺一点点地喂养对方长大。
他曾经这样想。
在无尽的永夜里面，在风雪寂静地落在苍白的岛屿上的时候，他们曾经相互取暖。
此时的泽塔恨不得宁可自己死在之前的战争里！
密密麻麻的，在雪诺的身前跪了一排众多虫族，它们都是刚刚恢复了意志，此时各个脸色沉重。
雨水将他全身都打得湿透，单薄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
雪诺清点着他们每一只的名字。
蛇的声音骤然消音。
终于，在回忆起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之后，他们便都反应了过来，对着雪诺扑通跪了下去。
他转而看向自己的虫群。
“奇怪，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下一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他的身后，乌骨默默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羊毛般的雨水飘飘扬扬。
“下雨了？”
“请狠狠的打我，骂我，怎么训斥我都是可以的。”
“这样我才会稍微好过一些！”
“等一下，是不是还少了谁？”
阿尔法苦笑。
“一次都没有。”
接着那头颅竟然变幻了样子，成为了一只长有三只眼睛的怪异头颅。
“但跨越千山万水，我也会重新将你们找回我身边。”
——永远纯白，永远天真。
这些虫族似乎彻底恢复了正常，此时都茫然地站在原地，看起来十分不知所措。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雪诺停了下。
“啪！”
此时他猛然扑过来，小狗一样委屈巴巴地抱住了雪诺的腰。
“你们只是被控制了，而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所以我没有怨恨你们，心里面想的都是要如何杀死敌人，将你们救出来。”
“——您还是先看一下阿尔法它们吧。”
雨下得越发大了。
另外一边，唐拍了拍阿尔法的后背，将他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带着他往前走。
尽管之前的IV79死掉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海边的那扇巨大的黑门却并没有就此消失。
虽然仍然还是没有弄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最起码这一次的危机算是安然度过……
“很高兴看见你还活着，老伙计。”
“因为……”
并不再是虚拟的，被模仿出的雨滴。
他说了一句什么话，雪诺没有听清。
完成了补刀，确定敌人的确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没有什么其他的反转剧情之后。
在他的脑海之中，蛇忍不住大叫起来。
要是他能平安长大就好了。
忽然，一抹笑容在雪诺的唇角悄然绽放。
而此时，一只白发幼崽正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可是时间已尽。
雪诺也揉了揉他的卷发，眼神温柔。
他的瞳孔猛然睁大，银色的长发在黑暗中四散开。
“呜呜，我也不是故意给妈妈发那些坏消息的啦！”
宛如某种屏幕之上出现的怪异不明的频闪。
雪诺仰头看去，更多的冰凉的雨水批头浇下，打湿了他的睫毛和发丝。
“天空，天空……”
“妈妈，雨下大了，我们该回去了。”
有些虫族的身上受了伤，但是这里也并不是疗伤的地方。
不要挨饿，不要遇见危险。
“对不起，妈妈。”
雪诺没有那样强盛的好奇心，非要现在进去看看不可。
“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
他用犬齿咬着自己的下唇，几乎要被自己内心之中的愧疚给压垮。
雪诺及时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雪诺抬起手心，纹路聚拢，形成了一小簇浅浅的水洼。
粗粗看去和岛屿上面的那些羽神的雕像，竟然一模一样！
“小白？”
反射着一点来自天空的缝隙里，似明似暗的光线。
泽塔看起来难受得都要哭出来了。
大脑里面似乎骤然有一道白光闪过。
落在树叶已经被晒得焦黄干枯的森林里，落在干涸开裂得宛如龟壳一般的河床里，落在环绕着岛屿的波澜不惊的大海里。
“妈妈。”
在雪诺的指令下，他们相互搀扶着向着虫巢最近的入口方向走去。
他转身，看见原本躺在地上的那只已经被砍掉脑袋的生物，突然之间尸体闪烁了一下。
“没办法，实在是有点倒霉啊。”
“母亲绝不会放弃他每一个孩子。”
他失去了重心后退了一步，因站立不稳而跌入了身后的悬崖之中。
“不，妈妈，请您惩罚我吧。”
阿尔法等原本被绑起来的虫族也终于得以脱困。
他看起来比泽塔还要委屈。
那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也是他最偏心的宝宝。
“我当时看见你一口就答应下来，差点都快要急死了。”
“神……”
乌骨默默摇了摇头。
“妈咪！”
“所以——”
虫群里的大家都好好的。
在最后时刻，雪诺终于听清了纯白的那句话。
他温声说。
“我都想要自杀了，可惜死都死不掉。”
【喂喂喂，都告诉你了不要随便用你的能力，而且刚刚也根本就用不上你……】
乌骨看向那几只原本看起来像是已经被感染了的虫族。
随后是一滴滴绵绵密密的细雨。
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
再也没有被他呼出。
雪诺转头发现了他的异样，有些担忧地蹙了蹙眉。
真是禽兽不如！
“你们也都是，请不要为此而自责，因为我知道，那并不是你们的本意。”
“你没事吧？”
【就算是你不出手也会赢的。】
获得新基因的提示在雪诺的耳边响起，只是此时的雪诺并没有时间去查看。
雪诺来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温声问。
“好像是饿瘦了一点，回去多给你补一下。”
雪诺终于想起了少了谁，他看向悬崖旁边。
雪诺被推入了那扇不知何时敞开的黑门之中。
只见他跪在地上，瞳孔缓缓放大，显然是回想起来了自己被操控的这段时间做的混账事情。
虫群彻底陷入癫狂，有几只虫族毫不犹豫地跟在他的身后想要跳下。
“轰！”
但随着轰然巨响，那扇厚重的大门猛然合上。
一切都消逝在耳边急速坠落的风声里。
——第一卷·无光地·完——
第 75 章 Moon
晚上十一点，军校晚自习刚下课。
黑桃就风一样钻回宿舍里。
尾巴一勾床栏跳上去，简陋的罩子拉下，隔绝视线。
接着他带上自己高价买来的万界通讯器，娴熟地挂上“隧道”翻过绿洲的警报墙，随后他点开一个名为“鼹鼠洞”的直播平台。
请不要误会，他并不是在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虽然这个臭名昭著的地下直播软件里，的确经常有一些违规直播出现，这甚至已经成了默认的规矩。
页面转动三秒。
一个通体粉红色的可爱直播界面跳了出来。
黑桃急躁地甩了甩尾巴，点开了一个直播间。
直播间还在循环播放着之前的回放视频，直播还没有正式开始。
“感谢用户家有娇妻的1个超级甜蜜蜜！感谢……”
【点击此处跳转】
Ace的眼睛亮了亮。
导演砸了杯子，语气慷慨激扬。
【好可爱的蝴蝶结小蛋糕，全都将被我一口一个吃掉——】
“感谢用户Ace的草莓猫猫送的64份小心心！感恩，爱你喵！”
但最关键的却还是里面的一名成员！
【匿名：这些够不够让他今天出场？】
镜头之外，Ace捂住麦克风小声说。
“稳住他，你一定要稳住他！”
【反正和我们这些三等民关系不大，一看就是顶层的那些大人物！】
【Ace！！永远的神！】
【Moon是谁啊？怎么好像没看见名字啊？】
Moon是人气断层的第一名。
“对不起大家，我来晚了。”
【呜呜可是你打伤了我，妈咪还要再来哄我，不舍得让妈咪这么累啦/可怜/星星眼】
【匿名】打赏了【Zoo_Moon】一只风暴舰队！
在如今这个时代，每周开播出现的直播间不计其数，Zoo最初是打着地下偶像团队出道的旗号。
其实黑桃心里一直默默地觉得Zoo之所以能一下子这样爆火，虽然肯定和团队和运营有关。
【……】
在直播间的旁边，有着团队成员的人气打榜，观众们可以给不同的角色进行投喂打赏。
弹幕停顿了一瞬，随后更多的弹幕和礼物刷了出来。
语气里面满是不屑。
紧跟着，一道华丽的礼物特效亮了起来。
因为进人太多，直播间的画面似乎卡顿了下，还是一片漆黑。
【怎么还没上播，我好急！】
一条金色的弹幕突然冒了出来。
“Moon吗？我不清楚耶，但是今天的确一天都没有看到他，也许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吊胃口，就说砸多少钱才能出场吧？】
足以看出这个直播间的火爆！
今天在那位大佬的带动之下，简直就是彻底爆炸。
【(飞跑)(撞开其他小狗)(跟其他小狗打架）（鼻青脸肿地回来）(摇尾巴)(被妈咪抱在怀里安慰)(爬在妈咪的胸上委屈贴贴)】
“可是，导演您不是说Moon他今天生病了没办法……”
【这是八大世家的哪位小公子，在这里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
【急急急急急急！】
伴随着激烈而有节奏的音乐伴奏，几具漂亮的身体正在肆意地抛洒着汗水。
【只要你喜欢Zoo我们就是一家人！】
“他两分钟后就能上台！”
【啊啊啊崽崽跳得好好，妈咪爱你啊！】
金色弹幕，最高等级的弹幕，只发一条就要一千信用点！
尽管嘴里这样说着，但是他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嫉妒。
很快就有虫出来劝架。
显然本来以为今天Moon不在，他能多赚一点打赏。
此时那里挂着Zoo成员里面的四个名字。
而在暗穴的贫民窟里面，这已经足够一家人衣食无忧地生活一年了！
直播间的人气此时已经暴涨到了全平台第一名，开始自动派发红包。
Ace，Lion，Nuo和Moon。
【ls你……】
Lion是个有冷淡的高大黑发男人，是几人里面身材最好的。
看着眼下的场景，他只笑了一下没出声。
黑桃收回思绪，赶紧调回直播间画面。
“大家稍等，都别急，Moon他只是迟到了，马上就来。”
接连几条金色弹幕砸了下来。
“大家不要急。”
【直播间某些Moon的梦虫有病就去治，少在这里发癫】
“呼，呼……”
【匿名：难得我今天带了朋友来，你们这样可真是不给面子啊。】
“请大家稍安勿躁。”
【开ip定位，或五分钟内来暗巷擂台，自己选吧】
这位绝对是土豪，而且是一掷千金的土豪！
在直播间的右边，Moon的打赏瞬间就冲上了全系统的榜一，全服闪过了一道金色公告！
少年歪了歪头，他胸口的牌子上写着一个名字：Ace。
【对啊对啊，呜呜呜呜我最完美的妈咪捏？穿这一套肯定超级性感的！】
【急！】
和他一样在直播间里面早早等待的，却已经有不少虫了。
四名团队成员的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看。
【还不够？】
直播间最初的装扮也极为朴素，成员亲民，可爱，仿佛垫一垫脚尖就能够到……
导演在后面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Moon今天怎么不在？本来就是为了看他的。】
甚至黑桃可以说，长着那样的一张脸和那样的性格，不管去什么地方都会爆火的。
【你骂谁是狗？】
Zoo才直播了短短一周的时间，就已经从众多的直播间里脱颖而出，拿到了鼹鼠洞的最佳新人直播间的奖项！
【等了这么久了，结果你就让我看这个？垃圾直播间举报了。】
“叮叮叮！您特别关注的ta已经开播！”
【哎，怎么我就没有一张这样的脸，这赚信用点可是真快啊！】
粉丝也称呼他为黑狮。
似乎也是觉察到直播间里面的节奏不对，Ace，也就是为首的黑发猫耳少年连忙补救。
一首热场的舞蹈之后，为首的黑发绿瞳的漂亮少年拉过来麦克风，微喘着查看着屏幕上面的消息。
【匿名】打赏了【Zoo_Moon】一艘星际军舰！
【匿名】打赏了【Zoo_Moon】一座黑铁战堡！
【我靠，我靠！围观大佬!】
【等等，楼上你们，我没来错地方吧，这里应该是团播的直播间？】
【对啊，既然人都不在，那你们直播间外面的宣传还用着Moon的截屏做什么？求你们能不能换个封面啊？】
黑桃是在一周前关注的这个直播间的。
Nuo是个金发阳光的漂亮青年，眼睛狭长微垂，可能是因为眼形的原因，看起来总是有点懒洋洋的。
他已经不是素人了，之前似乎是打竞技场的，后来不赚钱就来当地下偶像。如果衣服遮不住的话，就会看见身上的伤痕。
……
“谁说的！”
舞台之上，炫目的灯光四射。
他其实之所以追这个偶像团，也全都是因为喜欢里面的他……
【啧，十二点才开播，怎么有些狗十一点就在这里吠了？】
【呜呜，如果再看不到主播的话，我的容貌，我的虫品，我的道德……将会通通毁于一旦！】
他显然已经很熟练了，并且伴随着不同的礼物还能搭配着做出来不同的比心动作。
他笑得甜甜的。
【那岂不是今天看不见漂亮小妈咪了，烦死了，本来就是冲着Moon来的。】
【你们尾钩上怎么还能绑蝴蝶结啊，受不了了！】
但是却没有想到观众们竟然这样不买账。
【黑狮的脸是不是僵了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Ace的脸上露出勉强的笑意，连甜美度都下降了不少。
【呜呜，最近的确是大降温，崽崽们一定要好好休息啊！】
可是渐渐的，直播间里面的风气就变了……
黑发少年的脸僵硬了一瞬，隐藏耳麦里传来了导演激动的大叫声。
【嘶溜嘶溜，看装扮的话，今天是全员猫猫吗，可恶你们这是要萌死谁？】
【没错啦没错啦，大家不要吵架啦】
“我这就去问一下经纪人喔——”
两分钟后，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一瞬。
心率不由暗暗加快。
只能看到一抹清瘦的银发身影。
因为少年长相精致，而且头顶上还摇晃着一对毛茸茸的黑色猫耳，所以就算是这样显得很讨好的动作都只会觉得无比可爱。
【是我呀是我呀！我就是妈咪最爱的小狗狗！/得意挺胸】
无数好奇的观众不管是被什么吸引，总之统统涌了进来。
【嘿你看，急了急了！】
低沉温柔的声音传来，听得出来他的确有些感冒，声音有些微微沙哑。
弹幕哗啦啦疯狂涌出，几乎看不清楚。
【啊啊啊晚上好！】
【妈咪我爱你！！】
第 76 章 幕后
【是最近的星际流感吗？】
【宝宝，嗓子不舒服的话，可以再休息两天的】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妈咪刚刚迟到，其实是在被窝里哄我啦！】
【哎呀哄了我好久，我才答应让他来直播】
【好梦，带我一个】
【烦死了，傻逼梦男能不能滚，你们这样的我线下见一个杀一个】
【略略略来呀！】
【顺便说一句我基因等级可是A级，而且觉醒了天赋喔——】
【弄得血肉模糊的话，妈咪可能会被吓到，我尽量干净点啦/害羞】
【md军团的疯子能不能藏藏身上的血腥味儿，熏到我了，yue】
“唔，没事的，只是可能没办法长时间给宝宝们唱歌了。”
【我是妈咪的乖狗狗，我最听话辣！】
【好——/疯狂摇尾巴】
粗粗看去，在这道走廊上竟然至少有着几十个这样的房间！
“算了，先去看一下昨晚上的录播解解馋。”
“不过大家今晚这么热情，当然也不能让大家失望。”
【忍不住了，等我出去杀两个人再回来！】
雪诺，或者说Moon摇了摇头。
团队里面的几人排队走出直播房间，来到外面的走廊上。
这首歌由他来唱最难的部分，团队里面的另外几只虫则是负责和声和其余的部分。
“的确是有些不舒服。”
之前的一切都是直播间的投影模拟形成。
好像此时妈咪真的就在自己的身边，给自己唱着睡前的摇篮曲。
“我看他笑得倒是很开心啊？”
Ace收回了手，插到了裤兜里，努力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因为之前那位匿名的大佬砸的礼物，今晚上来的人格外的多。
“Moon，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
“所以大家，不管现在是在外面艰辛作战，还是在工作岗位上努力工作，在学校里面刻苦学习的虫虫们……”
显然里面的虫族都在同样地进行着直播。
显然硬撑着生病的身子唱了六个小时，已经彻底耗尽了他仅剩的体力。
在他的注视下，弹幕停顿了两秒钟。
依稀可以听到动感音乐和闪烁的灯光从门缝里面露出来。
黑桃盯着屏幕里面的那张脸呆呆看了两秒钟。
此时两点明蓝色的宝石耳坠垂落在Moon的耳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一看便价值不菲。
他顺眼看了在线人数，发现此时直播间的人数竟然到了十万。
“你只是嫉妒被打赏的不是自己罢了。”
柔和伴奏响起，黑桃的心情也慢慢舒缓下来。
“没事。”
“完蛋了没忍住睡着了，这下还要等整整十四个小时才能看见妈咪了……”
【来唱一首啊，光干站着做什么？】
一边的黑发少年Ace立马开口，他胡乱抓住头上的猫耳丢到一边，头发乱糟糟的。
等到下播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时分。
随后井喷式地向着外面冒出。
金发狐狸眼虫族Nuo对着守卫微微低头，任由自己的脖颈上被扣上闪着自己名字的项圈。
“呵，他有什么事情啊？”
一切陷入黑暗之中。
“光是讨好那位大佬，他赚钱都已经赚麻了！”
显然他今晚上已经忍了很久了。
礼物特效哗啦啦地又重新刷了起来。
“他也就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一天的疲惫似乎都在此时散去。
他点开了录像，直接跳转到了Moon出场的位置，重新从头看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紧，Moon此时的脸上只来得及扑了一层薄薄的淡粉，上眼睑上面点了一抹闪烁的珠光。
明明只是短短几个小时，但是黑桃却已经有了戒断反应。
“感谢‘尾巴翘翘，妈咪要要’宝宝送的星舰盲盒，破费了。”
漆黑冰冷的屏幕只倒映出他自己的脸。
在银发虫族青年的身边，黑发猫耳少年率先开口，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但改口是绝不可能改口的，Ace便有些尬住了，也不再说话。
【好温柔，有点想哭了，靠】
他悄悄瞥了一眼，看见银发虫族的脸色已然有些苍白，又不免在心里有些后悔，觉得是自己稍微说重了些。
如此一来，既会让看直播的金主满意，也会给自己身边的同伴露脸的机会，不会让直播间彻底成为自己的单人秀场。
导演毋庸置疑的声音通过耳麦传到了他们每只虫的耳边。
Nuo皱眉看着他，雪诺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但是眼前突然有黑色一晃，随即一阵眩晕袭来。
“必须给我唱！”
【妈咪晚安晚安！】
Moon轻咳了两声，然后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
很难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还能强撑着直播这么长时间，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
他额外夸奖了几句。
他不由得感叹。
随后，华丽的虚拟装饰背景散去，一个狭小逼仄的房间缓缓呈现在面前。
Moon选了一首舒缓感人的抒情歌曲。
导演在耳麦里面说。
灰黑色的铁柱天花板像是笼子般罩在上空。
直播间里面，因为金主的打赏，Moon今晚上又被拖着唱了好几首歌。
他的身子一软，竟然晕厥了过去。
随着出圈爆火，马上直播间的档次也上去了，装饰也变得华丽起来，团队成员的服装配饰也是好起来了。
一只体型壮硕的军虫站在门口，像是看守囚犯的狱卒一样。
就在此时，一行金色弹幕亮了起来。
【快点去休息吧，爱你爱你！！】
雪诺的步伐越来越慢，眼前开始浮现出闪烁的金花。
在Moon用他温润低柔的声音读到自己名字的时候，黑桃的耳根彻底红透了。
漂亮的银发虫族就用那双勾魂的温柔眸子直直地看向屏幕，眨了眨眼。
……
“照我说，倒是还不如直接去陪那些高等民睡一觉，这样赚的钱更多些，不然他的漂亮脸蛋可实在是浪费了！”
黑桃不知不觉就陷入了睡梦之中，等到醒来的时候直播已经停止了。
“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妈咪也不想看到你们生病喔。”
黑发少年Ace扬了扬眉。
“尤其是Moon。”
“完蛋了啊，这个月生活费又不够了啊……”
他心里藏着气。
舞台上面的灯光一盏盏熄灭。
“晚安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首了。”
听着耳机里那低柔治愈的声音，他闭上了眼。
很显然，他们这支团队只是在直播间里面看起来和睦，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要好好休息喔，其实可以早点下播的啦，感觉妈咪的脸色都有点差了呜】
Moon的嗓子到最后已经彻底沙哑了，只是微笑还是一样的温柔。
此时漂亮的银发青年如同精致的人偶一般靠在Nuo的怀里，眼睫无力地轻轻合上，脸色苍白。
脱离了直播间加在上面的那一层耀眼光环之后，甚至此处的地面都显得那样肮脏而凹凸不平。
“Moon赚钱和你有什么关系？”
“大家也早点去休息，今晚上真的很开心。”
他给每个走出来的虫族都带上了一个银色的电子项圈，检查没有遗漏后才一一放他们离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恢复意识的时候，手就已经点在了礼物按键上。
此时抢着开口，难免也有点自己的小心思。
【啊啊啊啊啊妈咪好美丽，吃掉我吃掉我吃掉我】
“你还好吗？”
“等一下……”
Zoo团的运营深谙直播间里面观众的心思，刚开播时直播间里面无比简陋，堪称贫民窟。
“今晚干得不错。”
【为什么这样美丽的妈咪，却不是我一只虫的，恨死了，快要疯了好想打架啊！】
“好热闹啊！”
性格向来冷淡的高大男人Lion抱着双臂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Moon！”
刚刚那个匿名的大佬又砸了一个风暴舰队的礼物，满屏幕都是千军万马的特效，一时之间将其他的弹幕全都压了下去。
他的声音动听悦耳，在团队里面担任的也是主唱的位置。
可是他的手却和另外一只手撞上，不过Nuo的动作要更快一些，抢先将人抱到了怀里。
他的确身体很不舒服，就连柔软的唇都失去了颜色，在有些晕开的淡粉色唇釉边缘透出一丝病气。
Ace被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地回嘴。
……
原本站在他身边的Nuo伸手，想要护住对方。
因为Moon的人气实在是太高了，在他出现之后，团队里面剩下的几虫就全都被忽略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赚的信用点都已经打到你们手环里了，明天十点记得按时到练舞室集合训练。”
“唱！”
舞台上闪烁的灯光落在他如同蝶翅般颤动的眼睫上。
可就算这样，却也比不过那双蓝紫色的温柔如水的眼眸。
他抱着通讯器缩进了被窝里，毛毛虫一样滚了两圈。
Nuo懒洋洋地嗤笑了一声，当场戳破了他，没留一点面子。
直播结束。
“Moon的嗓子有点不舒服……”
随后，Moon也柔声开始感谢一些比较昂贵的礼物。
“关你屁事，你这么舔他，他会给你一分钱？”
在鼹鼠洞的“颜值”频道里面，已经达到了顶流水平。
“下面这首歌，是送给直播间里的每一位，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礼物，没有你们Zoo也不会走到今天……”
而真实世界里，他们几人却一直都在这个只有短短十几平米的舞台上唱跳！
怀中人如同瀑布般的银发散落下来，扫过他的小腿。
Nuo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滚烫无比。
他轻易地就将对方抱了起来。
“让开，我带他去医务室。”
第 77 章 好梦
皱涩而沉重的被褥从侧腰上滑过。
雪诺慢慢睁开眼。
头顶的灯光像是一只只受惊的飞蛾。
飞散四处乱窜，倏忽又聚在一起，亮亮堂堂地挂在中央。
金发虫族撑着下巴坐在他的身边，一双狐狸眼微眯着。
似睡非睡的样子。
“舒服点了吗？”
一张粗陋的灰褐色塑料帘挡在他身后，似乎从后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麻烦了。”
雪诺的神智渐渐清醒过来，支撑着坐起身来，低声和对方道了谢。
尽管此时他的头还是微微有些眩晕感，比起之前来，却已经算是好多了。
他现在正躺在一张大概只有一米八的单人床上，周围用帘子勉强隔绝出了一个单人空间。
随着他的倚靠，身后的金属床杆发出吱呀一声响。
单人病房显然在这里是奢侈，就连床位估计都不太好申请。
雪诺看见床单上面有着几点深褐色的小点。
【以后可不可以都单播啊，只想看妈咪惹/对手指】
还有很多雪诺说不上名字的高科技，都汇聚在这里，发展出了璀璨的文明。
他指尖动了动。
实际上，他答应让原主面试可能只是为了加他的通讯号码，方便给他发虫尾X骚扰照片。
【我也是，看了妈咪的直播之后，再看其他之前喜欢的主播，就都觉得没有感觉惹，就是总觉得味儿有点不太对】
怀抱着一飞冲天的念头，他来到了这家名为“矩阵娱乐”的公司。
他不是人了。
上面的绿色灯光闪烁了一下，是工作群里面发来了消息。
淡蓝色的屏幕投射到了空中。
柔顺的长长银发如同瀑布般从肩膀上面滑落，睡衣已然有些凌乱。
“我现在状态太差了，没办法出镜。”
“在我们公司里面的优秀员工，每天只睡两个小时就够了！”
“没关系啊，我们是队友呢，这都是应该的——”
手臂哥俩好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顺嘴的事情。”
“嗓子还没有完全好，今天就只给大家唱一点简单的。”
对方不开播，就等于自己亏钱啊！
转眼的功夫，Lion就已经将几人在外面的行李都搬了进来。
说着他贴心地舀起一勺汤，送到银发虫族有些干涩的唇边，眼睛笑得弯弯的。
“这次到底还是沾了Moon的光啦。”
【有虫已经开始做梦了，是谁我不说？】
Nuo从桌子上面端起来一碗颜色过分鲜亮的番茄汤。
达勒先生便立刻换了一张嘴脸。
“嗯哼，当然，你现在可是达勒先生的摇钱树啊。”
【啊啊啊这是什么，妈咪的锁骨？！我舔舔舔——】
雪诺垂下眼帘，掩盖住了思绪。
然后被封号遗憾离场。
随着机械制造盛行，工作岗位减少，所以对于雇员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你的手腕怎么了？”
罢了罢了，但是毕竟是为了自己的摇钱树。
金发虫族有些威胁的眯了眯眼。
“到时候踩在那些所谓装腔作势的前辈们头上，想一想就超爽的”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更别说，还有直接打兴奋浓缩液，彻夜不休为公司奉献！”
可解约费却需要一百万！
母亲。
“哇，那可太好了。”
“没事。”
管理员A：【转发】【截图】
雪诺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直播。
抽成率高达惊人的99%！
“可是我们Zoo毕竟是一个团队。”
他的手腕已经被掐红了，此时竟也没计较。
【好似喵】
Ace哼哼了两声。
所有看着这一幕直播的虫族心跳都都不由得加快。
雪诺顿了下。
【嘿嘿嘿，闻着味儿就来了！】
Nuo笑眯眯地说。
“也可以的，我理解。”
“好的，当然……”
达勒急忙收回手来。
如何才能让他温柔的注视只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可是你说的话，管理员你看见了，请不留余力地封他的号】
新房间比起之前来果然就要宽敞华丽了不少。
这次直播使用的是房间里面的移动摄像头。
雪诺皱眉。
“再赚钱买点股份，就能成为我们公司的大股东！到时候就可以享受人生了啊——”
他说的是实话，其实他主要还是为了Nuo。
管理员A：【来，让我们喊出我们的口号！气势一定要足够！】
“喔，喔……”
面试官痛心疾首。
……时间？
Ace一进来也呆了。
黑发虫族的头顶上生着两只尖角，他将雪诺的行李箱轻而易举地托在健壮的手臂上。
“不用。”
如此，原主等级等级不够高，体力体力不够好。
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而是来自于另外一个名为地球的地方。
“Moon，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把你从地穴最深处里捞出来的话，你现在可能还只是一个无业的下等民，可能这辈子都赚不到一百信用点！”
“你住哪个房间？我帮你放进去。”
他的语气尖酸起来。
见雪诺不吃他这套后。
窄窄的屏幕上面闪烁着一行鲜红色的小字。
雪诺不动声色地垂下袖子。
像是干涸已久的血迹。
下一秒，病房里面的虫族突然齐刷刷地喊了起来，就连病人都中气十足。
“不了。”
【呜呜爽了，每天就是缺这一口，感觉吸了妈咪之后才算是成功活过来了……】
【啊啊啊这是什么，睡衣小妈咪限定皮肤？！我疯狂贴贴！】
怪异粘稠的画面就像是液体一样四处流淌。
“没事了，不用担心。”
但是因为身份等级是下等民，所以一些高薪职业直接简历关就把他筛掉了。
只有给公司赚到了足够多的钱，房间才能升级。
他的心里骤然一阵恍惚。
“我……”
完美地和其中的那个形象吻合在一起。
当时他为了救一个卡车前的孩子意外身亡。
自己都忍不住有些悄然心动。
“估计公司下周一的每周星秀榜排名，你都能直接冲进前三啦。”
就算是这样，在是矩阵娱乐公司里面的日子也比外面有盼头。
雪诺一时之间想要读几条正常点的评论都找不到。
雪诺轻笑了下，将镜头拉近。
晴天中午的时候，能够从霓虹大厦的缝隙之中透入些许阳光。
“你的个人移动直播间今天就已经顺利开通了！”
此地名为“完美城”，是一个科技极为发达的大都市。
可是原主似乎却没有相关的医院经历。
他们到底是公司签约的艺人，但是他们豢养的狗呢？
【烦死了，某些满脑子都是尾钩、舌尖、腺包的虫族能不能滚出直播间啊！】
“生病的话，观众们应该会很心疼你的。”
他在网上看见了一张花里胡哨的直播宣传单。
达勒先生的脑门上开始冒汗。
“老板大气，谢谢老板了。”
雪诺愣了下，但是意外地却对这种性格并不讨厌。
阴暗的地穴，算是完美城见不得光的角落。
雪诺最后选了一间靠窗的房间。
直播间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刷着好听。
在开播之前，他申请暂时解除了自己脖颈上的电子项圈。
“好。”
随后将房间里面开了一点明黄色的暖灯，氛围显得格外温馨。
在上面零星飘着几点油星。
“什么，足足五个小时？！”
“Moon，你身体应该休息得差不多了吧。”
“星秀榜保底前三，这还要让人继续住D区才是埋汰人吧？”
达勒先生自以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雪诺单薄的麻布上衣袖口滑落到手肘，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腕。
雪诺的思绪被打断。
眼睛一样的太阳，黑色的门，血红色的湖泊，雪白的菌毯……
好不容易有个当服务员的工作，给了他一次面试的机会。
几乎所有新签约进来的成员都住在这里。
“对了，上午的训练……”
“我靠！”
一个面试官闲闲地翻着他的简历。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站在了Moon的床前。
比如雪诺昨晚上赚了十万多信用点，但是真正到他卡里的却只有一千信用点。
“是个网红综艺，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随后转身问他。
“应该可以给你争取到一个单独的豪华房间，那边装饰应该都要稍微好一点的，方便你后期进行直播！”
“哎呀，我们毕竟条件有限，要不然我去帮你拿台投影仪模拟凑合下？”
刚刚赚到手的提成还没有捂热就没了！
管理员A：【老天爷对谁都是公平的,哪有虫能随随便便成功！】
犹豫了一下，为了显得更亲昵一些，和平时的舞台分开，他特地换了一身丝绸睡衣。
雪诺唇边隐隐一笑。
“只是我就在这里开播吗？”
Nuo蹭在漂亮银发青年身边。
这边他刚吃完饭，经纪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似乎是知道他的病还没好，需要好好休息。
雪诺摆了摆手。
那个面试官最后还是拒绝了原主。
“啊，张口——”
床上的银发虫族思索了一下，似乎是被他说服了。
摄像机开启。
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此时身下破破烂烂的单人病床，以及还染着血迹的床单和周围嘈杂的环境。
“——而你就是选择这样报答我的？”
但是这和曾经的雪诺都没有关系。
Lion将他的行李放在了地上，随后就离开了。
“就是要这样！苍白易碎，美丽温柔，悲伤再加一点点的母性！”
【滴！当前用户已经被禁言！】
【请直播结束后半小时内主动佩戴，否则将会触发警报并红牌一次。】
“Nuo好关心我呢。”
“只是可惜了，原本我还打算二十四小时开播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最后只能别过眼去，将视线移到其他的地方，当做没看见。
还有，还有什么？
按照他的性格，显然本来是想说两句话冷嘲热讽几句。
现在是，什么时间？
雪诺的身子微微晃了下，银灰色的项圈在他的脖颈上晃动了一下。
自己的记忆，真的是所谓的真实吗？
达勒也很难说那种东西莫名到底是什么。
雪诺：……
【啊啊啊这是什么，妈咪不经意露出来的**，我***】
【让一让，让一让嘞！我年纪小让我第一个吃！】
说完这话，达勒便有些后悔了。
实际上，Moon更吸引人的却是他身上的那一股气质。
“长得倒是不错。”
“刚好可以趁机再要一点打赏。”
Zoo的成员一人一张。
不管光是凭借他们自己，恐怕再努力上三年都住不上这样好的房间。
【不管，Moon你要对我负责呜呜！】
“什么综艺？”雪诺问。
“等等等等。”
“那个吝啬鬼经纪人这次怎么善心大发，给我们住这么好的房间？”
今晚上的直播间节奏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彻底错过了上午的训练，在这之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滚开，我脸皮厚让我来！】
在他的手环上面，此时已经到了下午一点。
雪诺在房间里面打开直播，打算应付一下达勒。
倒是一直沉默寡言的Lion说了一句。
雪诺叹息一声。
他的脸上露出一点温驯柔和的笑意。
就算是睡得再晚，早上九点也会被喊醒去训练。
“这才是我们需要的虫才！”
现在雪诺的身份是一只“虫族”。
剩下的两个队友只是顺带的。
“没事的话，您是不是应该回去工作了？”
还是说，自己其实忘记了什么另外的重要东西？
管理员A：【转发】【截图】
数千万只虫族就像是蟑螂一样生活在这里，甚至一辈子都见不到上层的阳光。
Nuo对着他笑得眼睛微微眯起，更像是一只金毛大狐狸了。
但就像是Nuo说的那样。
投资一点也是应该的！
雪诺接连唱了几首歌，才算是勉强平稳下来，直播间的热度也冲进了前十。
他欲言又止。
将碗收走的时候，Nuo似乎不经意地发问。
“从今天开始，你就算是在日常时间也可以开播了—— ”
只要再稍微一点，就能碰到对方细白的脖颈。
“套间，外加一个客厅可以了吧！”
管理员A：【比你优秀的虫不可怕，可怕的是比你优秀的虫比你更努力！】
脑海里面又传来一阵刺痛。
管理员A：【转发】【截图】
管理员A：【你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基本上都源自于没钱！而你所有的幸福，基本上状态都是有钱！】
“有一个好消息！”
【好耶，好耶，宝宝你唱什么我都爱听】
搬砖比不过另外的同族就算了，抢饭都比不过路边经验丰富的流浪狗——
就算Moon的长相的确无可挑剔，但是虫族里面并不缺长得漂亮的脸蛋……
眼看也已经到点了。
“……”
“今天不努力，明天变垃圾！”
距离，有些太近了。
雪诺的指尖轻轻触摸在皮肤上。
达勒先生有些为难起来。
他几乎完全符合每一个虫族幼年会做的，那个朦胧如同月光般的梦境。
雪诺淡淡地说。
印着譬如“每天工作两小时，轻松养活自己月薪过万”之类的话。
毕竟这次还是Moon的原因才能住到这里，他就不好意思开口了。
电话那边，达勒先生的语气兴奋激昂。
从虫校毕业后，原主接连找了三年的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氛围，时不时就有虫忍不住在弹幕里发癫。
尽管对方看起来很热情的样子，但雪诺却还是礼貌婉拒了，表示可以自己来。
“继续这样加油干下去，再工作三十年不到，你就可以赚够一百万。”
如何才能让他的冰凉的唇落上自己滚烫的后颈，慰藉多年求而未得的梦？
他的真实的记忆大概是从十天前开始。
起码那位【管理员A】还会时不时给他们画点大饼。
“我和A先生去商议一下。”
而他的手腕则是被Nuo掐在了手里。
果然到了下午时分，就有虫族送了四张门卡过来。
“……”
他小心翼翼开口。
“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喔。”
“他居然会答应吗？”
【哇，Moon开单播了！！！！热泪盈眶，单推党终于有地方吃粮了呜呜！】
雪诺微微有些惊讶。
他的账号之前都是挂在团播的号里面，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直播。
这些红点，像是还未愈合的针孔。
可能是因为单人直播间的原因，评论区的大家都十分放肆，想到什么说什么，一时之间满屏都是虎狼之词。
对于他这个新号来说，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
“五个小时？”
Zoo团的号也很快就转发了他的直播间，不遗余力地给他做宣传。
雪诺笑了笑，伸出一只修长清瘦的手扶住了镜头，似乎是在调整位置。
达勒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漂亮银发青年，气便一下子顺了。
密密麻麻的红点扎在手腕内侧淡青色的突出血管之上，格外刺眼，看一眼便觉得惊心。
银灰色的联络项圈从后颈的位置裂开一道缝隙，掉落在床单上。
【妈咪晚安吻晚安吻！】
他出生在城下的“地穴”里，等级被评级为“下等民”。
“别担心，我已经帮你和经纪人请假了喔。”
“然后有一个新综艺后天开拍，我已经给你们报名了，你们好好准备下……”
他投递的简历数不胜数！
“晚安了。”
他们原本居住的都是狭窄的二十四虫间，也是环境最差的D区。
虚拟现实，超智能机械流水线，人工智能，义体……
特地刷了一条醒目的付费留言。
而且还有一个颇为宽敞的客厅。
“队友就是要互帮互助的嘛。”
“咔哒。”
“你每天晚上睡几个小时？”
达勒没怎么解释，似乎是觉得有些尴尬，急匆匆走了。
达勒先生继续训导，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包被骗的。
【受不了了，这个视角怎么显得我这么像是妈咪的私密男友一样啊TT】
但是只要将视线落在对方的身上，就很难挪开，那几乎就像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
但是他却看不清楚那上面到底都是什么。
好在还是有贴心小虫注意到了Moon就算是在暖色灯光下也有些不太好的唇色。
“谢谢。”
【妈咪的病稍微好一点了吗？】
雪诺冲着他笑了下。
但是，至少不是现在。
“房卡很快就会送过来，你们下午就可以搬进去了。”
“达勒先生。”
在地穴里，这已经算是极为不错了。
“喔对了，你现在在病床上要不要开个播？”
“这个……”
随着有些沙哑低柔的歌声响起。
似乎，他曾经和这种人狠话不多的类型相处过？
“昨晚一晚上的时间，你就帮他赚了十万多信用点——”
对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
就在他即将要饿死的时候。
“Moon，想一想，你难道直播赚钱都是为了我吗？”
“这些都是为了你自己赚的啊！”
他咬了咬牙。
手腕在昏黄的灯光下，漂亮得像是昂贵的玉石，镜头前的滤镜遮挡了一切伤口。
如何才能在他的怀里尽情哭泣？
上面批准的资金肯定不够，说不定还要自己再填一点进去。
也没想要对方感谢。
再引起他的注意力一些……
另外两只虫族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想要再靠近一些。
再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手指也prpr】
“吃点东西吧。”
“每天的直播时长从原本的六小时，可以提升到全天二十四小时！”
似乎能感到温柔的气息扑在耳边，触手可及。
“晚安。”
“做个好梦……”
他只隔着屏幕，无意轻飘飘落下一吻。
却不知多少虫族这夜为此辗转反侧，直到天明。
第 78 章 笔记
结束了这场个人直播后，雪诺重新佩戴上了项圈。
接着，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房间里面的行李。
——尽管本来也没有多少。
原主几乎没有带来什么东西。
在地穴里，和虚拟娱乐的丰富截然相反的是这里的物资极为匮乏。
底层虫族推崇的是“大集体化”。
除了一些有家族的虫族幼崽会由家里照顾之外，大部分的虫族都是在“集体抚养院”里长大。
未成年的虫族进入虫校接受简单的基础培养，毕业后便需外出寻找工作，自行养活自己。
因此，底层的虫族死亡率也极高。
能活下来的大部分都是身强体壮，或者是觉醒了“天赋”的虫族。
天赋。
这分明就是他自己写下的字迹。
雪诺默默地看向了自己的手心。
每一只虫族觉醒的天赋都不相同。
如今做直播也算是做回老本行，很是轻松。
似乎是想要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和这个世界上的字完全不同。
雪诺毕竟上辈子就是明星，刚出道的时候就是做职业偶像，后来转而拍戏，一炮而红。
雪诺用手指从中翻开。
【在你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系统”的存在。】
【所以不用怀疑。】
箱子里面到底有什么？
“哗啦——”
至少赚钱养活自己是没有什么难度。
【然后，在你的手环上的管理员模式里面，输入下面这一段口令。】
【#knockknockwhitedoor#】
他的身材极好，宽肩窄腰，肤色是莹润的冷白。
雪诺收回手来。
【因为在那里面有……】
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还有形象管理，都是一等一的。
这看起来倒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一定要打开箱子因为在那里面有……】
但是却没有想到来的不是时候。
只是那声音却闷闷的，似乎有什么平平整整的东西摔在了地上。
【你没有任何天赋，你的等级是最低的F级。】
他走到了房门之前，自然地将门反锁，随后拿着几件换洗的衣服进入了浴室之中。
一行清逸秀丽的字迹映入眼眶。
他将行李箱里面的最后一件衣服取出。
他的手指缓缓摩挲着那些字迹。
但毋庸置疑的是，就算是再弱小的天赋，只要一旦觉醒，也会成为各大公司眼里面的香饽饽。
里面的帘子被拉上。
浴室里。
“砰砰砰。”
……
在那墨迹的遮挡之下，竟然只是将前面的这句话给毫无意义地重复了整整三遍。
雪诺垂下眼，没有出声。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你应该也是唯一能够看懂这个本子上面的文字的人。】
笔记从此戛然而止。
雪诺重复这一步，墨迹变得越来越淡。
可惜，原主就算是尝试了很多次，甚至也花了不少钱在这些所谓的资料上，却还是无法觉醒。
他转而拿起了那件已经裂开的旧外套，一层层揭开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破旧的皮质笔记本。
“那我一会再过来。”
但是与原主曾经相比，还是好上了不少的……
他后面也就心灰意冷，老老实实去打工，不再想这些事情了。
布料在长久的使用中变得脆弱不堪，轻轻一扯，便能听到细微的嘶啦声响。
“是在洗澡吗？”
本以为会揭露真正的答案。
【公司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简单，这座城市投下的暗影之中有着很多“巡视者”。】
【不然，就会被吃掉。】
雪诺耐心地直到等门口的声音消失后，才继续看下去。
【——我就是另外一个你。】
墨迹轻轻散开，弥散在了上面的水珠上。
雪诺对于这种字再熟悉不过，因为……
雪诺的心中有了主意。
袖口磨损得最为厉害，毛线松散开来，一缕缕地耷拉着，像是干枯的杂草，毫无生机。
【第一点，你要切记，你是一个无比“普通”的虫族！】
【保持普通，保持安静，这样才能活下去。】
据说，这是一种很难觉醒的强大能力。
但是纸张的质量却极好，只是变软潮湿，没有破损的痕迹。
为什么不说清楚，而是刚好卡在了最关键的地方？
一大滴浓黑的墨迹滴落在后面，刚好将那笔记后面的话遮挡住。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原本是想要找Moon来一起去吃饭的，然后刚好可以去直播间开始今晚上的晚播。
终于他看清楚了那被遮挡的文字。
好在虽然陈旧。
【嘘，不要出声，不要被他们发现……】
【只有按照我下面说的做，你才能活下来……】
【那里有着一个“被藏起来的暗箱”，你需要去打开那个箱子。】
雪诺的脸色没变。
这是一件淡灰色的旧外套，夹杂着斑驳的污渍与深浅不一的色差。
公司里面会提供一些演出用的衣服以及基础的简单生活用品。
雪诺微微皱眉。
在电子设备如此泛滥的年代，这种记录信息的方式几乎已经被彻底淘汰了。
一只同样像是古董般的老旧钢笔被插入到了中页。
在星网之上，最为经久不衰的讨论话题就是“一个方法教你如何觉醒天赋，逆天改命”！
不过，既然是钢笔的话……
遗憾地闪动了一下，最后还是再次熄灭了下去。
——衣服里面，似乎裹着什么。
房间无人应答。
【请一定要小心，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隔着模糊不清的玻璃，能隐约看见里面的银发青年弯腰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物。
浴室里面，雪诺将花洒的水开到最大。
那笔记继续写道。
雪诺一不小心，那件外套的袖子断裂开来，剩余下的衣服掉到了地上。
门外，Nuo侧耳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水声。
【一定要打开箱子因为在那里面有……】
这行字是用深蓝色的墨水写就的，字体方方正正，仔细看去甚至偏向一点小楷。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颊微红。
【我的时间不够了，我尽量简洁些。】
牛皮制成的封皮早已磨损得不成样子，斑驳成一块一块，极为丑陋。
原本陷入黑暗的房间里，几个摄像头的红点隐隐亮起。
帘子已经被拉上。
特别是在自己表现出了商业价值后，现在已经成了经纪人眼里的摇钱树。
这本笔记的前半部分都已经被彻底撕掉。
他将箱子里面叠好的衣物取出，一件件挂好。
很显然，似乎就像是他说的那样。
在日记的下一页上面，渐渐透出了一点点模糊的字迹。
这里的生活条件，虽然和上辈子自己在地球上面的条件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淅沥沥的水声逐渐响起。
但是雪诺却没有洗澡。
既然原主没有，自己应该也不会觉醒天赋。
nuo转身离开。
他屏住了呼吸，继续往下看去。
这是原主从外面带进来的少有的几件东西。
用毛巾吸去了变色的水珠。
【记住，一定要打开箱子！】
他在指尖上面沾了一点清水，轻轻点在那最后的墨迹上。
【千万千万，不要尝试去寻找所谓的“金手指”。】
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雪诺的瞳孔忍不住微微收缩。
长长的银发被水打湿，粘在光洁的后背上，被纤长的指尖随意挑起，随着几点晶莹的水珠滑落到胸前。
关于如何才能觉醒天赋，在地穴里面流传着很多说法。
“啪嗒。”
【嘘，别出声！】
【就像是生活在地穴里面的任何虫族一样。】
时间的确不够了。
字迹越到后面越是凌乱，只能保持最为基础的形状。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件外套也在他的手肘之中。
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
第 79 章 白门
“箱子里面到底有什么？”
“你倒是说啊。”
雪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他翻过了下一页，然后是又一页。
但是不管怎么看，这笔记上却只有他刚刚看的那一页上面有字迹。
其他的页片都空空如也。
雪诺轻轻摸着笔记残破的封面，开始思考起来。
“另外一个……我？”
“如果不思考量子物理的层面，仅从经典力学的观点来进行分析，时空应当具有一致性。”
“在当前的空间里，也只有一个我存在。”
听着他这仿佛背课文一样的话语，Nuo捂了捂脸，打断了他的话。
代码竟然真的运行成功了！
他疑惑地喃喃低语。
【\begin{align*}
雪诺就点击打开了输入按键，淡蓝色的屏幕投射到了空中，修长的指尖虚虚点过，他在设置里面开启了管理员模式。
所以他的举止也会随意很多。
Nuo几乎是下意识别开眼去。
不管那箱子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看来他还得先去赚钱才行。
水声停了，门吱呀一下被打开。
“而对方自称的另外一个我，就只能来自于时间线的上下端。”
“母亲……”
雪诺皱了皱眉。
他磕巴了一下。
那艺术品一般的鳞片，如果摸上去的话，会是什么感觉呢？
“啊？”
雪诺转而看向镜子里面自己脖颈上面的银灰色项圈。
再次点击，雪诺看清楚了上面的一行小字。
却还是瞥见了对方侧腰上生长出的几点晶莹剔透的温润鳞片。
“Moon——”
“白色的门？”
“因此雄虫往往被认为更为弱小，也许是作为补偿，雄虫的外貌往往更为优越，这种美丽的外貌也常常被认为是用于吸引母亲关注——”
雪诺点击了一下，那扇门便缓缓打开。
雪诺的脑海里闪过一丝刺痛。
平时身上那种隐隐的清淡距离感被削减，更显得温润可亲。
【基础权限用户5045694，是否确定开启？】
Nuo站在门口，手还敲在房门上。
一个如同像素游戏般简陋的“宝箱”，出现在了雪诺的面前。
它慢慢地旋转着。
客厅里面，此时另外的两只虫族也在。
他下意识地回忆起了原主记忆里课本上面的内容。
“可是，在课本上面，却还有着这样一句——”
【滴，检测用户信用点不足。】
对面让自己在电子屏幕上输入代码，然后打开箱子。
“……你到底有没有点性别意识。”
不论如何，都不会更差了。
“咔哒！”
在水雾朦胧的镜子前，他指尖划过自己手臂。
“但虫族已经有五百多年的时间，没有诞生过新的母亲了。”
#knockknockwhitedoor#
\end{align*}】
随着开门声，在场所有虫的目光都投来。
“也就是说有两种可能性，对方可能是未来的我，也可能是过去的我。”
他一个个字母慢慢输入了这一串怪异的代码。
就在他的指尖刚碰到箱子时，一行文字冒了出来。
目前来看，这的确应该是最有可能的。
他愿意去赌一下。
……
“哪里不对么……”
他有些头痛起来。
Lion的眼神则是深沉了些，看不出什么波动。
深蓝泛紫的眸子没有情绪起伏。
对方反复叮嘱他，一定要打开箱子！
赌代码的确是可以运行的，赌一个那个所谓的“自己”给出的可能性。
偏偏那人此时似乎还不清楚怎么了，抬起头来看他时眼里有点疑惑。
开启这个箱子，需要的竟然不是密码，而是信用点？
“你有敲门吗？我没有听见声音。”
Nuo帮他把衣服整理穿好，恨不得将他全部都塞进衣服里，一点皮肤都露不出来。
雪诺想起刚刚那笔记上面写的话。
说到这句话时，Nuo的鼻尖微微翕动，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肉眼可见的，黑发少年Ace的脸腾的一下红起来，坐立不安起来。
Nuo眼疾手快，一把将不知道分寸的银发美人推进门内。
……那么，自己现在要按照那个“另外的自己”所说的做吗？
【还需99万4631点信用点。】
Moon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银色长发站在门口，微微有些歉意。
雪诺低头查看了一下项圈上面的时间，发现快要到了直播的点，便抓紧时间快速洗了个澡。
但上面却有着很多红点，似乎是针孔多次扎下留下的痕迹……
尽管接收到了原主的记忆。
“哎？”
但是在上辈子是地球人的雪诺看来，自己和其他的虫族本质上也都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作为雄性而存在。
——盛放在珍珠匣里，衬在夜空般的天鹅绒上的无价的璀璨珍宝。
水声哗啦啦作响。
“或者说，我遗忘了某些东西，所以曾经的我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来隐晦地提醒自己？”
他将门在身后关上，杜绝了一切窥伺的视线。
“在这三种基础的性别之外，还有能够为虫族产卵孕育下一代的，最珍贵的，唯一的虫母。”
那笔记上面写的东西竟然是真的。
但是他的记忆里面，电子教科书上面的确是这样说的。
他闭上眼又重新睁开。
【宝箱开启需求：用户信用点储蓄达到100万信用点。】
他其实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忘记了……”
金发虫族细长的狐狸眼眯起。
雪诺关掉了花洒，拧干了头发。
刚入手应当是冰凉细腻的，像是上好的昂贵珍珠，在手心攥热后才能泛出一点点的温热。
“难道，我之前的记忆都是虚假的？”
手指忍不住动了下。
“没，没事。”
白门里面是个空荡荡的房间。
“我当然知道，虫族性别有军虫、工虫和雄虫……”
【确定。】
雪诺：……
他的语气慢慢沉下去。
雪诺选择打开的原因很简单。
似乎这个箱子，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很明显，在宝箱的上面有着一个漆黑的锁孔。
……
又重新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的信息之后。
“这些伤，到底是来自什么地方？”
仅仅思考了两秒钟。
雪诺有些不解地蹙眉。
“在外形上面，军虫的体型往往会更大些，工虫则相比较小，根据族群可能会有所不同，在附肢的分化上可以看出分工。”
1000000 - 5369 &= 994631
这个问题，雪诺倒是真的被他问到了。
一时之间没防备，被美颜暴击到，竟也呆了两秒。
太过于日常，也太亲近了些。
就像是Moon给人的感觉一样。
金发青年一向半眯着的眼睛都多睁大了半分。
此时触摸已经没有痛觉了，只有些微的麻痒。
他显然刚刚洗完澡，身上的水珠都还没有擦干，只在腰间缠了一条浴巾。
雪诺不由得重复了一下。
“你……”
“不，你不知道。”
不管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自己现在的处境太被动了。
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界面转动了一下。
【当前用户信用点：5369点。】
雪诺将书页重新合上，叠好放到了衣服里，恢复原样。
骤然所有的图标都消失。
他看见一点闪亮的水珠顺着Moon长长的银色发尾，滑落到缠在腰上的柔软白色毛巾里去。
运行框弹出。
“其中工虫负责筑巢觅食，军虫负责保护虫巢，雄虫负责交.配生育。”
镜头自动拉近了。
被憧憬的，被无数的目光所注视仰望着的。
一扇白门接近，漂浮出现在空中。
Nuo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手腕骨骼分明，线条硬朗。
“军虫和工虫都可以兽化，雄虫则不行。”
的确。
在这间公寓的冰冷空气里面，似乎一直都藏着另外一道诱人的香气。
香甜，温暖，柔软，芬芳，甘美……
如同喷薄而出的粘稠美味的血液，轻飘飘地从獠牙唇齿之间引诱般滑走。
第 80 章 赢家
好在Nuo很快就压住了自己这种怪异的感觉。
他的视线在房间里面轻轻扫了一眼。
“这些话，如今在外界都是不能被明说的。”
“在母亲失踪之后，很多虫族因为无法得到母亲信息素的抚慰，而患上了精神失序症。部分虫族太过于偏执而陷入疯狂。”
“做出来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甚至在过去的某段时间，【虫母】都已经成为了某种禁忌的词语。”
那个词语从他的唇齿之间快速地溜走。
“没有人敢于提起，只能用母亲或者妈咪这样朦胧的词语进行代替。”
“精神失序症？”
雪诺却敏锐地从他的话语之中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是的。”
看似好像还是站在原地，但是周围的景象却已经从原本陈旧不堪的房间变成了华丽无比的夸张舞台。
金发虫族笑了下，主动帮他关上了房门。
“况且这个资格就算是不自己用，挂在暗巷里面也能卖上至少八十万信用点。”
他捏了捏雪诺的脸，笑吟吟地给他扑粉。
最后一个画面闪过，在雪诺脸上停留了两秒。
房间里面，两人对视了一眼。
手环电话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面这段怪异的沉默。
似乎做了很多梦。
【你们都可要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好好表现——】
“下面由我来宣布这场游戏的玩法！”
贪婪，震惊，憧憬，期待，恐惧，喜悦……
【大家晚上不用直播了，都给我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六点在直播间集合，Zoo团要组团参加一个国民级综艺！】
平时自然略直的睫毛被卷起后微微翘起，却并不显得夸张。
上千个黑乎乎的蜜蜂般的电子摄影机生长着翅膀，嗡嗡地从人群之中穿梭，将一张张表情不同的脸录入其中。
Nuo对着雪诺笑了笑。
尽管困得不行，但是他却还是掏出自己的手环来等不及要看节目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打开箱子却也刚好不多不少，正需要一百万信用点。
而在那座山上，却有着一个空荡荡的，装饰无比华丽的王座。
只有一点淡淡的苹果花沐浴露的气息。
“除此之外，赢家还能获得一个珍惜无比的【晋升资格】，由教团长大人亲自引荐！”
因为晚播取消，明天还要早起。
“晋升资格？！”
银色长睫掀动，下面的海蓝色眸子深邃柔软，带着一点湿漉漉的倦意。
“好了，睁眼。”
一边还有另外来化妆的虫族，看见他这样忍不住调笑着抱怨了一句。
梦里面隐隐约约闪过了很多面孔，可是醒来之后却都不记得了。
“啪嗒——”
化妆的动作相比起来都轻柔了不少。
【而最为关键的是，这场综艺里面的最终胜者，不仅仅可以从中获取巨额流量，而且还可以获得一亿的信用点和一个“晋升资格”！】
【别天真了，你以为直播间是那么好申请的吗？现在在场的那个背后不是有资本支持？】
雪诺发现原主的记忆里面，似乎的确有着这样的悲惨画面。
主持人一头红发，脸上带着一个怪异的白色面具。
Jing被那双眼睛直直看来，捂住胸口倒退一步。
金发虫族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第二天一早，雪诺被闹钟吵醒时天色还是有些暗沉。
【怎么玩这么大啊，那可是一个晋升资格……】
大屏幕哗啦啦闪过，无数雪白的信用点极具有诱惑力地堆积成为一座小山。
显然，关于这个问题他也并不想更深入地聊下去了。
“皮肤还是这么好。”
直到天色大亮，将几人送走后，Jing才下班。
“呼——”
“晚安。”
海蓝色的眸子被映上一层如水的朦胧白光。
“香水？”
底妆部分其实不用怎么打理。
在眼尾顺着原本眼部的轮廓加深拉出了一条黑色眼线，眼角一点提亮，眼影用了一点亮片。
雪诺没有开口，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哎，现在就好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去直播啊呜呜呜，我也想要参加，你们可以邀请素人吗求求了】
“这场综艺会是你出名的最好机会。”
突然出现，让他们彼此都谨慎地观察着身边的虫。
绝对实时录制，玩得就是真实！
……
“顺便能不能问一下，你房间里面是用的是什么香水？”
【你敢说？】
除此之外，雪诺更想要打开那个白门里面的“箱子”。
薄薄的一片，像是创可贴。
名为Jing的化妆师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他没用什么香水啊。
【可是我觉得一亿信用点也挺离谱的。】
“Jing你刚刚怎么对我没有这么温柔。”
雪诺的心中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他们会变得……不像是他们自己。”
Nuo和他又闲聊了几句就准备离开了。
“明天见。”
“就像是这个名字一样，鼹鼠洞毕竟只是一个很小的地下视频平台，也算不上是什么正规的上的了台面的软件……”
并不像是怨恨Moon抢夺了自己的镜头，而针对的Ace那样，他对于雪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坦诚相待。
用这一笔钱，他可以付清那笔高昂的违约金，然后离开公司重获自由。
“但是如果你能够在这场综艺里面露脸，得到观众们的喜欢。”
“噔噔噔！欢迎来到由天国娱乐主办的综艺秀——聚光灯下！”
而Nuo则是难耐地磨了磨犬齿，不知道为何，他却觉得房间里面那种奇异香气更为浓重了。
【这个味道对了！不愧是天国娱乐出品！】
达勒絮絮叨叨。
“还是有价无市！”
银发美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能够让这位向来吝啬的经纪人连晚上的日常直播都放弃，那一定是说明这个节目的含金量极高。
经纪人兴奋的声音从手环里传出。
只要能够拿到一亿信用点，就算是公司抽成99%，到手却也有一百万。
密密麻麻的弹幕疯狂涌出。
“特别是走你现在这个路线……”
如此便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雪诺和Nuo同时出声，但是关注的重点却并不一样。
他重新将话题给拉了回来。
他似乎一直都很坦然，对于热度和打赏等事情极为不在意。
“毋庸置疑，在场的各位都有着出众的才艺，也有着支持自己的粉丝群体，而我们这次比赛便是要决胜评选出年度最优秀的，最受欢迎的唯一胜者！”
“你要是长得有妈咪这么美貌，我也对你好啊。”
他最后转身。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资源！】
就算是见惯了美男的他，心跳竟然都有些失序。
化妆间里面也很冷，墙皮已经有些脱落，窗户上面的金属杆上凝结了露水。
Zoo一行人穿过灰黑色的走廊，首先去往化妆间。
画面是实时直播，甚至就连屏幕上面的时间都一模一样。
“那么你赚取到的流量，会是现在的几十，甚至上百倍！”
雪诺有点疑惑。
奖励固然丰厚，但是很显然这也意味着竞争会相当激烈。
等级低，找不到好工作，赚不到信用点，无法晋级，等级低……
犹豫了一下，在出门前雪诺还是在自己的后颈上面贴了一小片隐形的信息素抑制帖。
也许是作息突然改变，也许是摄入了太多的信息，他昨晚也没怎么睡好。
光芒涌动，组成的图像出现在众人的头顶之上。
“这谁顶得住啊。”
【这场综艺是天国娱乐总司所举办，他们邀请了现在星网所有直播平台上面最火的网红主播参加！目的就是为了筛选出真正的第一主播！】
房间里面一共有两个化妆师，一看就是通宵工作了，眼底都有点发红，困得不行的样子。
在营造出来的虚拟现实之中，上千只外貌各不相同的虫族站到了舞台中央。
【Moon！今晚的团播暂时取消了！】
窗外彻夜闪亮的霓虹灯也疲累了，半明半暗地在早上的雾气里蒙上了一层瑟瑟的冷意。
“是这样吗？”
……
Nuo点头。
【他风格向来都是这么夸张的，但是效果是真的好啊！】
“等等，刚刚宝贝说他们今天还有一场综艺直播？”
无数星光亮起，天上地下的闪光灯密集地打在身上。
“因为有些虫族只是看起来‘正常’，其实早就已经‘疯了’。”
“而【晋升资格】却极为难获取，因为掌控着晋升资格的【天国】严格把控，每年给出来的晋升资格极为有限。”
“总之，你需要更加小心身边的所有虫族。”
“叮铃叮铃……”
“有不少虫族终其一生都在想着如何才能从低等晋升成为中等，可因为他们的工资实在是太低，就算是打一辈子工也赚不够钱。”
……
“味道？”
谁也不能阻止他给宝贝打call！
“没事了。”
他站在虫群之中，微微仰头看去。
“一亿信用点？！”
“下等民如果想要向上晋升的话，除了十万信用点之外，还需要【晋升资格】。”
“晋升资格！竟然会给出这样的奖励？”
想起来昨晚Nuo的问题，雪诺抬起手臂嗅闻了一下。
“胜利者将获得我身后的整整一亿信用点！”
化妆师一看见雪诺就精神了。
刚刚进入直播间，几虫身边就发生了变化。
……
Jing花费了不少时间细细勾勒雪诺的眼妆，舞台妆因为有着上镜的需求，比平时的要略微更重一些。
他什么味道都没闻见。
在主持人说出这句话时，在场所有虫族的呼吸都忍不住加重了。
“现在在场有一千位不同领域之内的优秀主播！”
另一边的Nuo在震惊之后，却也侧过身来给雪诺悄悄解释。
公司赚钱公司花！
【小丑怎么还是这个b样子，去年他主持的节目里面不是“意外”去世了好几个选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