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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错位的吻

    直觉告诉时念安,现在场面很危险,但他的身体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屁股牢牢钉在了副驾座位上。

    车厢内一声轻响,秦渊收回手,声音低沉:“门开了,你可以下车了。”

    时念安发出一个音节:“你……”

    秦渊立马打断他:“下车。”

    秦渊的指尖敲击着方向盘,看也不看时念安。

    时念安推开车门下车,走了几步回头,却看到秦渊贴着他的身边开出了停车场,坐在驾驶位的秦渊目视前方,不曾偏头看他一眼。

    时念安心中说不出的怪异,走回学校宿舍的一路都在想秦渊,想不通秦渊的态度为何会比小孩的脸变得还快。

    城市的另一边,秦渊叫凌云志出来玩,在会所里不期迎头遇见孙青阳。

    孙青阳赛车一直被秦渊压一头,心情十分不爽,说什么都要在其他方面找回场子。

    一般情况下,秦渊是不屑于理睬孙青阳的,他嫌孙青阳愣头青没脑子,要是真和对方较上劲,秦渊自觉掉价。

    可现在不是一般情况,秦渊正愁没人消遣,孙青阳正好送上门来。

    两人疯狂叫酒,换着法子拼酒,凌云志看两人的喝法,真的害怕秦渊喝出个好歹,到时候不仅他爸放不过他,在秦渊爸妈面前也不好交代。

    凌云志知道秦渊的酒量很好,但那是和他们这些朋友比,可在他印象中,孙青阳的酒量也不差,两人旗鼓相当,硬茬碰上硬茬,一开始还用杯子喝,后面直接对瓶吹。

    凌云志去劝,两人还同时和他急眼。

    怎么说呢,凌云志觉得此刻两人不像对家,更像兄弟,他反而成了那个外人。

    两人恢复了原始的兽性,谁也不服谁,一个劲地猛灌,喝到最后,两人先后跑到卫生间去吐。

    凌云志可以不管孙青阳,但他得管秦渊。

    一场比赛,总要有输有赢,凌云志直接宣布秦渊酒量更好。

    孙青阳不服气,瞪着眼睛,含含糊糊:“凭……什么?”

    凌云志横眉倒竖,提高音量大声说道:“就凭你比秦渊先去卫生间吐,秦渊比你撑得久。”

    凌云志扶着秦渊,让孙青阳的朋友赶紧把人抬走。等人走后,他在楼上给秦渊开了间房。

    上楼时遇见了南音,凌云志一人架着秦渊不方便,南音看到他们主动上前来帮忙。

    凌云志对南音有印象,记得上次秦渊和他一起喝酒,相处还挺愉快。

    凌云志最近隐隐觉得秦渊是个基佬,南音这种清纯小白花风格估计正是秦渊的取向狙击。

    两人一起合力把秦渊弄到套房卧室的床上,凌云志的衣服上有块脏污,他让南音看着秦渊,他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等凌云志拿着一块浸湿的毛巾从卫生间出来,发现秦渊上半身赤裸着,南音的手已经伸到了秦渊的腰带上,想要把秦渊的裤子脱下来。

    凌云志快走几步过去拦住,湿毛巾往秦渊上身一摊,护住自家兄弟的胸肌和腹肌,对南音说:“我来就好。”

    “我可以帮你一起照顾,”南音收回手,看向秦渊,眼神很担忧,“他醉得很厉害呢。”

    醉酒最容易发生一些说不清楚的事,凌云志自觉有义务保护好秦渊的清白,他对南音有种天然的戒备,笑着解释说:“能麻烦你帮我打电话要杯醒酒茶吗?秦渊不喜欢别人碰他,让他这样睡一晚就行。”

    南音笑了笑,径自去外间打电话,凌云志给秦渊马马虎虎抹了把脸,出去对南音说:“谢谢你今天帮忙,你如果有事尽管去忙,就不耽误你了。”

    “不用谢。”南音咬着唇,脸上漾出浅淡的笑意,然后从套房内离开。

    凌云志回到卧室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渊,摇头感叹:“我好像帮你挡了桃花。”

    趴在床上的秦渊脸埋在枕头里,嘴巴动了动,嘟囔了一句。

    “什么?”凌云志没听清,俯身凑到秦渊面前,“说的什么啊?”

    秦渊从喉咙里又发出同样的嘟囔,尽管音量很小,声音含糊不清,但凌云志还是听到了秦渊说的是时念安。

    凌云志:“卧槽!”

    一瞬间,过往的所有细节在凌云志的脑海中串联成线,这下所有说不通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啧啧啧,我刚才帮你挡走的可是烂桃花。”凌云志摸着下巴,八卦地猜测,“今天喝成这个鬼样,两人闹别扭了。”

    黑夜漫漫,月光暗淡,唯有绵长的呼吸伴人入眠。

    时念安醒来,打着哈欠去上早课,到了教室还有几分钟上课,时念安在手机上无所事事地翻看朋友圈。

    下滑到某条动态后,时念安的手突然顿住。

    之前送方槿一上舞蹈课,时念安加了南音的微信,刷到他的朋友圈动态不足为奇。

    可凌晨时分的这条最新动态,照片上上身赤裸的男子分明是秦渊,闭着眼躺在酒店的床上。

    哪怕露出的脸仅仅是个侧脸,不用放大照片,时念安也能是很笃定地确认那就是秦渊。

    时念安仿佛明白了为什么昨天秦渊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为什么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让他下车,然后开车就走。

    秦渊和南音是什么关系呢?秦渊又把他当成了什么?秦渊会像咬他一样咬南音吗?

    时念安心乱如麻。

    他退出朋友圈,切换到银行APP,查看卡里的余额。

    近两个月来,秦渊分批给他转了103万,除开还给姑姑的十万块,时念安一分也没有动过这笔钱。

    时念安觉得这笔钱就和秦渊这个人一样充满了不确定性,他拿着总是心里不安。

    还有那个诡异的协定,时念安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想把钱还给秦渊,不想再陪秦渊玩这种乱七八槽的把戏。

    至于被他花掉的十万,他需要一点时间,但慢慢总能还上的。

    坐在时念安旁边的同学用力戳他,小声提醒:“时念安,老师叫你。”

    时念安无神的目光重新聚焦,整个人从怔愣的状态回神,尴尬地缓缓站起来。

    “坐下吧,已经上课了。”老师往下挥手,没有为难时念安。

    时念安把手机收起来,尽量不去想秦渊和南音。

    中午时分,时念安再打开手机,发现导师让他抽空过去一趟。

    时念安找过去后,才知道是导师推荐他去瑞信生物实习,并特意叮嘱他表现不错毕业后可以直接入职。

    瑞信生物是国内生物医疗公司的龙头企业,之前有不少学长学姐毕业后会去这家企业上班,可是——

    “研究员一般都要研究生学历吧,我现在是本科。”

    导师点点头:“原则上确实需要研究生学历,但是优秀人才也可以适当放宽标准。”

    “你过去会有直系学长带你,不管以后是否入职这家企业,都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而且简历上的实习经历也很很好看。”

    “我把学长的微信推给你,”导师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滑动了三两下,“你加他一下。”

    时念安脑海中迅速合计着自己的时间表,为难道:“但我现在的时间可能不太够。”

    导师:“我既然推荐你过去,这点你不用担心,这学期也没有多长时间了,你过去以学习为主,下学期你可以重新安排时间。”

    不管怎么看,去瑞信生物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时念安点头应下,对导师千恩万谢,离开系楼后加了学长交谈后续的实习安排。

    应该是导师提前打过招呼,学长很好说话,听到时念安谈及时间安排问题,对方表示可以在工作日抽出完整的半天过来实习,下学期课少的情况下再来整天。

    生活中总算还有好事发生,时念安索性不再去想秦渊,他把银行卡中的钱以能转出的最大限额又转回给秦渊。

    秦渊收到转账愣了半天,才意识到是时念安给他转的钱。

    他先是微信发过去一个问号,时念安没有立刻回他消息,秦渊直接打电话过去,竟然无人接听。

    秦渊赶紧查看共享位置信息,好在时念安就在宿舍,他瞬间放心下来,换了身衣服冲回了学校。

    秦渊推开宿舍门的时候,时念安刚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发梢滴着水,时念安拿了条毛巾在擦头发。

    两人面面相觑,俱是一愣。

    秦渊把门合上,率先开口问道:“转账是怎么回事?”

    时念安放下手中的毛巾,解释道:“我昨天和你提过,之前的那个协定取消,我把钱还给你,你一共转给我103万,我动了其中十万,所以这十万可能要……”

    秦渊截断时念安的话:“我没有说过同意。”

    时念安:“我看你也不回宿舍,我以为你……”

    秦渊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时念安,胸口急剧起伏,大声说:“你以为什么,你凭什么乱以为,我给出去的钱不可能收回来,协定不可能作废,但可以更改条例。”

    时念安仰头问道:“怎么更改?”

    秦渊俯身靠近时念安,两人呼吸交错,温热的呼吸打在彼此脸上,心跳不知何时也跟着加快,秦渊的声音充满蛊惑:“接吻一次一万怎么样?”

    时念安震惊地瞪大双眼,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朋友圈看到的照片,秦渊现在和南音不清不楚,现在却又来招惹他。

    “我不同意,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爱和谁接吻就去和谁接吻。”时念安的音色陡然变得尖利。

    秦渊:“两万块一次?三万块一次?”

    时念安打断:“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

    “这确实不是钱的问题,”秦渊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是我能不能狠心的问题。”

    秦渊捏住时念安的后颈,俯身低头,对着唇吻下去,时念迅速往左偏头,秦渊的唇堪堪擦过时念安的脸颊。

    时念安闭着眼,身体颤抖着,声音也在发颤:“不要让我讨厌你。”

    秦渊猛然惊醒,直起身猛地打开门跑出去。

    第42章 那我们上床

    凌云志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冤种朋友。

    秦渊大半夜的发神经,把他叫起来出去喝酒。

    “还喝!”凌云志打着呵欠,一脸萎靡,“能不能消停两天啊。”

    凌云志好奇:“你和时念安到底有什么矛盾啊,能不能说开说清楚?”

    秦渊:“和他没有关系。”

    凌云志有气无力:“行,和他没有关系,我舍命陪君子,陪你喝个尽兴。”

    说是陪秦渊喝个尽兴,实际上凌云志没有喝多少,全是在看秦渊一个人喝闷酒。

    秦渊一个人喝着无聊,让凌云志把孙青阳叫出来。

    凌云志:“……”

    这怎么还混成了酒友。

    见凌云志无动于衷,秦渊自己联系了孙青阳,使了激将法,孙青阳分分钟赶来。

    酒喝多了以后,什么仇什么怨都消弭不见,凌云志在一旁生无可恋、冷眼旁观。

    不过,凌云志留了个心眼,他提前联系了时念安,找的理由是秦渊喝醉了酒,一直喊他的名字,所以需要他帮忙照顾。

    当孙青阳被喝趴下以后,凌云志狠狠踢了孙青阳一脚,然后哄着秦渊回学校宿舍。

    也不知道秦渊真醉假醉,还是酒品太好,回去的路上秦渊没让他费劲,勉强能够自己走路。

    时念安半夜被吵醒,冷不丁被塞进来一个醉鬼。

    “他都喝醉了,住宿舍很不方便,要不你把他送回家。”时念安和凌云志一左一右扶着秦渊,建议道。

    两人一起把秦渊放到椅子上坐下,凌云志活动着酸痛的手臂,煞有介事叹了口气:“我也想送他回家,可他念叨着你的名字,我想了想还是把他送到这吧。”

    时念安惊讶不解,以为自己听错了:“喊我的名字?”

    凌云志愤愤不平:“对啊,我昨天照顾他一整晚,结果他竟然只想着你。”

    这话听着怪异,时念安嘴角抽动,凝眉细问:“昨天你和他一整晚都待在一起?”

    “他喝醉了,我不管他谁管他,”凌云志骂骂咧咧地吐槽,“他重的要死,幸好上楼的时候遇见一个熟人帮忙架上去的。”

    时念安试探地嘀咕出一个人名:“南音。”

    凌云志惊叹:“你认识他!”

    时念安摇摇头:“见过一面,不算认识。”

    “哦,反正就是他,”凌云志说,“然后他走了以后,我听见秦渊喊你的名字,我气不过把他往床上一扔,自己跑到外间睡觉,没有管他。”

    时念安:“你们俩睡一起?”

    凌云志嫌弃极了,“谁和他睡一起,我和他只是在同一个套房。”

    “南音没和他,”时念安指指秦渊,话到嘴边改口说,“你们一起?”

    “为什么要一起,我们和他也不熟,让他帮我打完电话叫醒酒茶就让他走了,”凌云志奇怪,“你怎么一直问南音?”

    时念安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以为你们和他关系很好呢。”

    凌云志挠了下头:“我们和他也就是见过一面的关系,要不是你提他的名,我都不记得他叫什么了。”

    “反正秦渊就交给你了,我这两天被他搞得不行,改天请你吃饭啊。”凌云志打着哈哈闪身跑路。

    凌云志跑的太快,时念安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着躺着椅子上几乎昏睡过去的秦渊,想着干脆就这样吧,以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把秦渊抬上床。

    结果终究还是太善良,时念安走到秦渊身边,轻轻拍打着秦渊的脸,“喂,醒醒,你能……”

    话说到一半,秦渊睁开了眼,下一秒,时念安跌倒在秦渊身上。

    时念安撑着秦渊的肩膀,想要重新站起来,秦渊却突然收紧缠绕在时念安身后的手臂,把人搂得更紧了。

    秦渊用鼻尖蹭着时念安的脖颈,喑哑的嗓音轻轻呢喃:“好香。”

    仿佛有一股电流从时念安的天灵盖直冲脚底心,时念安挣扎着想要从秦渊身上起来,试了几次没挣脱开,时念安咬牙气恨道:“你身上臭死了。”

    秦渊低笑出声,似乎很是愉悦,在他耳鬓厮磨:“你身上好烫。”

    时念安从脸颊到脖颈,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升温,他自以为凶狠地威胁:“你快点放开我,这椅子撑不住两人。”

    秦渊止住笑容,仿佛在认真思考座椅的承载力,然后很认真地提议:“那我们上床。”

    时念安没有意识但秦渊话语中的歧义,想着床铺的高度,还有秦渊目前的情况,忧虑道:“你自己能爬上去吗?”

    “能。”秦渊松开时念安,摇摇晃晃地起身,扶着栏杆往上爬。

    爬到倒数第二个横杆时,秦渊脚下踩空,眼见就要摔下来。

    时念安的心脏要被吓出来,他站在下面,急忙伸出手,只希望秦渊栽下来时别摔得太惨。

    好在有惊无险,秦渊脚下踩空,手却紧紧抓住了侧边的扶手,最后安然无恙上了床。

    秦渊坐在床上,双眼迷离,偏头往下看着时念安。

    时念安紧跟着上去,站在扶梯上,扯过床尾的被子扔给秦渊,用幼儿园老师哄小朋友的口吻说:“自己把被子盖好,然后躺下睡觉。”

    秦渊接过被子,又往床尾扔去,像是专门和老师作对的顽劣学生。

    “热。”秦渊说。

    清醒之人无法和醉鬼一般见识,时念安噔噔噔几步上去,跪在秦渊的床位上,“你自己把外套脱掉就不热了,外套给我,然后把被子盖上。”

    秦渊三两下脱掉外套,直接往下一扔,时念安来不及反应,秦渊又问:“裤子要不要脱?”

    时念安纠结问道:“你里面除了内裤还有其他裤子吗?”

    “没有。”秦渊作势就要脱裤子,时念安赶紧拦住,“别别别,不用。”

    秦渊不听,嚷嚷着:“热。”坚持要脱裤子,

    时念安拦不住,把被子往秦渊身上一罩,正色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躺下睡觉了。”

    宿舍的床铺太小,两个人同时待在一张床上,空间十分局促,眼看着秦渊终于消停下来躺好,时念安顺着梯子准备回到自己床上。

    可时念安刚一有所动作,秦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时念安用力往回拉没有拉动,一字一顿强调道:“松手。”

    秦渊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拽,时念安身体前倾,栽到秦渊的怀里,秦渊手脚并用,像八爪鱼一样缠住时念安。

    不足一米宽的小床,两个成年男性躺下后十分拥挤,时念安的脸被迫贴着秦渊的胸膛,耳边传来秦渊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时念安的耳膜被震得发麻,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乱了节拍。

    秦渊的下巴搁在时念安的发顶,一手揽着时念安的肩膀,一手搂着时念安的腰,滚烫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物传导进时念安的身体,一股淡淡的酒气在两人之间环绕,恍惚间时念安仿佛有了五分醉意。

    时念安上半身被箍住动弹不得,屈膝想要去踢秦渊,谁知秦渊早有防备,抬腿压住时念安乱动的小腿。

    “不要乱动。”头顶的嘟囔声含糊不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时念安身后的两条手臂收得更紧,他快要被秦渊身上的体温烫得融化掉。

    窗帘只拉了一半,透进来的月光影影绰绰,倾洒在地上还有秦渊扔下去的两件衣服上,却害羞地不敢去打扰床上的两人。

    时念安又开始挣扎起来,他手脚并用,想要从秦渊的桎梏中逃脱。

    “说了……别动……”秦渊的声音沙哑粘稠,隐隐有点被人打扰的不耐,却又诡异地具有十足的耐心和温柔,“乖,睡觉。”

    彻底被困住了!

    时念安不敢想自己的脸红到何种程度,他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黑暗中,时念安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秦渊身体的每一处轮廓,坚实的胸膛,紧韧的腰腹,还有……

    时念安不敢再想,整具身体都不受控制地烧灼起来。

    他小声骂道:“你有病啊,秦渊,你快点放开我。”

    回应时念安的只有秦渊粗重的呼吸。

    时念安越是挣扎,越是被箍得更紧,两人的距离越发密不透风。

    时念安从秦渊的怀抱中艰难地抬起头,他张嘴咬住秦渊的肩膀,秦渊却没有任何反应。

    一切都徒劳无功,时念安不得不放弃挣扎,身体慢慢软了下来。

    察觉到时念安的顺从,秦渊似乎满意了,箍住时念安的手和腿减轻了力道。

    秦渊用下巴蹭了蹭时念安的发顶,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时念安一开始充斥着不满和心慌意乱,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想要等秦渊睡着以后他再悄然脱身,可所有抵抗的意志力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瓦解,秦渊的怀抱自带安睡的魔力。

    时念安的眼皮越来越沉,他没能熬到秦渊先睡着,自己反而率先去会了周公。

    半梦半醒之间,时念安甚至无意识地调整了睡姿,轻叹口气,沉溺在秦渊霸道无比的怀抱中。

    寂静的宿舍里,两道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月光无言,但它分明看到秦渊的嘴角闪过一抹极浅的弧度。

    第43章 大床房

    闹铃响起时,时念安睡得正熟,他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起身想要去拿放在床尾的手机。

    眼睛甫一睁开,时念安突然意识到他是睡在秦渊的床上。

    更离谱的是,秦渊的手臂还搭在他的腰上。

    时念安瞬间清醒过来,猛地推开秦渊,从床上坐起来。

    秦渊的桎梏不像昨天深夜时那么紧密,时念安稍微用了点力,就从秦渊怀中脱身。

    但动作如此之大,秦渊难免也被吵醒。

    两人的床位连在一起,共用同一个梯子,秦渊的床尾和时念安的床尾只隔着两个低矮的栏杆,时念安伸手把手机的闹铃关掉,与此同时,秦渊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0.9米宽的床属实太小,两个成年男性睡在一起四肢根本伸展不开,尤其是时念安的四肢还被秦渊压制着,后半夜睡下来,浑身酸痛。

    还有就是,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真的很热。

    时念安现在身上还带着薄汗,他背对着秦渊,不敢回头,心脏紧缩成一团,紧张得连呼吸都变得很轻微。

    秦渊昨夜没有真的喝醉,清醒远大于醉意,由此获得福利超出他的预料,却也在意料之中。

    总而言之,时念安是一个很心软的人。

    时念安后背肌肉绷紧,僵硬在床尾,那样睡了一夜过后,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渊才好。

    可明明始作俑者是秦渊啊。

    “你要下去吗?”秦渊开口完全没有提及昨夜的事。

    “下去……我正要下去。”时念安手忙脚乱,扶着侧面的栏杆,脚往下探,最后两个台阶,脚步迈得太大,身体晃动着,直直往下坠。

    “小心。”秦渊忍不住惊呼出声,三步并作两步径直从梯子上下来,拉着时念安的手前后左右反复确认,时念安没有受伤。

    两人极有默契,谁都没有主动提到昨天。

    凌云志好奇两人昨天的情况,先是对秦渊旁敲侧击,秦渊回答说自己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

    凌云志转身又去找时念安打探情况,但时念安说得含混不清,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纵使凌云志没有谈过恋爱,可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经他判断,两人绝对有情况。

    因此,凌云志趁热打铁,以表达感谢为借口,极力邀请时念安周末一起去邻市泡温泉。

    时念安周末的行程被打工占据,根本抽不出时间,何况他和凌云志也不熟,不想无端让凌云志破费,便以周六下午要去给贺瑾舟补课为由拒绝了。

    既然是给贺瑾舟补课,那就更方便了。

    凌云志立刻联系贺屿萧,不知道贺屿萧是怎么和他父母说的,反正最后贺瑾舟周末要和凌云志他们一起出去,至于生物课可以在温泉酒店一边泡温泉一边补课。

    凌云志:“……”

    上什么课?离高考还有大半年,哪里就着急这一两节课了。

    不过,这样一来,时念安就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凌云志,甚至也没办法说不去。

    学生都去了,老师凭什么不去呢?不去时念安怎么给贺瑾舟上课-

    那天过后,秦渊搬回了宿舍住。

    时念安几次给秦渊把钱转回去,秦渊又把钱给他转回来。

    转来转去,两个人好似各自都在暗自较劲,可也不知道到底在较个什么劲。

    时间转眼就到了周六,出发的时候,时念安发现贺瑾舟还带了一个朋友叫戚无漾。

    本来他们五个人开一辆车正好,可凌云志非说一辆车太挤,让贺瑾舟和他朋友坐自己的车,让时念安跟秦渊一辆车。

    秦渊没有任何异议,贺瑾舟嘟囔道:“我们可以开辆七座SUV。”

    时念安看过去,凌云志立马说:“闭嘴,反正不用你开车,管那么多干嘛。”

    贺瑾舟委屈辩解:“我是觉得你们两个来回都开车太累了。”

    戚无漾好像看出了点门道,极有眼色地拍拍贺瑾舟,小声说:“你快别说了。”

    温泉酒店就在邻市,路程不算远,两个小时左右,他们一行就先后到了地方。

    办理入住,凌云志要求一定要有私汤的房间,前台告知他们只剩下两间大床房和一间双人间。

    他们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想该怎么住,凌云志直接拍板:“两个小的就让他们住双人间,我住一间大床房,时念安你和秦渊两人住一间大床房,反正你们是室友,睡一起都睡习惯了。”

    时念安一惊:“怎么就我和秦渊住一起?你和秦渊认识那么早,不然你们两个人住一间。”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和他住一起,”凌云志皱眉,无比嫌弃,同时观察着秦渊脸上的表情,发现秦渊对他的安排没有任何不满,又劝时念安,“你就和秦渊住一间吧,就一晚。”

    贺瑾舟看时念安十分为难,特别贴心地提议:“时老师,不然我们把我们的双人间给你们俩住,我和戚无漾睡一张床就行。”

    凌云志的眼神如果是把刀,此时足以把贺瑾舟给暗杀,如果他的眼神是毒药,此时一定要把贺瑾舟给毒哑。

    戚无漾差不多看清了眼前的情况,眉心聚在一起,配合凌云志对贺瑾舟说道:“我不要和你睡一张床,现在这样就很好。”

    凌云志又看向时念安:“你看要不就你和秦渊住一间。”

    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分配方式,时念安只好无奈点头:“好吧。”

    他们各自拿了各自房间的房卡,进房间之前,凌云志对他们说:“那我们就先各自在房间里泡会汤,然后晚饭时间再出来汇合,一起去吃饭。”

    泡汤?

    时念安脑海中有根弦骤然拉紧,想起来刚才凌云志要的房间全是带私汤的。

    时念安推开房门,一阵暖意拂面,空气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硫磺气息,往里面走,看到外面的院子里有一方青石砌边的人工温泉。

    池中水汽氤氲,白雾缭绕,池畔随意放置着几个石灯,灯内灯光摇曳,映得水面光影迷离。

    难道他要和秦渊两人在这个池子里泡汤?

    时念安越想越不妙,转身后退,不料正好撞到秦渊怀里,秦渊揽住时念安的腰,时念安才没有摔倒。

    时念安立马站好,和秦渊拉开距离,“我想休息会,你先泡吧。”

    “累了,那正好,衣服脱了,下去泡泡可以解解乏。”

    秦渊把随身带的背包往桌上一丢,脱掉外套和卫衣挂在衣架上,只穿了件短袖T恤,露出精干的手臂,皮肤下偶尔可见淡青色的血管脉络。

    室内开了空调,外面又有一池温泉散发着热量,时念安却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说:“我想在床上躺一会。”

    秦渊上下扫视着时念安,劝道:“在床上躺着干什么,温泉舒筋活血、缓解疲劳最有效了,来都来了,怎能不泡一泡。”

    “你不热吗,把外套脱掉啊。”秦渊看时念安一直站着不动,不由催促道。

    确实有点热,湿热的空气让时念安有些呼吸发窒,他的身上也开始隐隐有出汗的趋势。时念安把厚外套脱掉也挂在衣架上,但身上仍穿了件薄毛衣。

    “你穿毛衣怎么泡汤,快点脱掉。”秦渊把身上的全部束缚去除,披了件酒店提供的浴袍,径直走向院子里的温泉。

    浴袍顺着肩线滑落,露出紧致流畅的肌肉线条,宽肩窄腰一览无余。秦渊毫不在意地展露着,随即迈开长腿,踏入了乳白色的温泉池中。

    “哗啦”一声水响,秦渊舒服地喟叹出声,向后靠在池壁上。

    秦渊冲着时念安喊道:“还不下来?”

    时念安的心跳如擂鼓,呼吸也变得急快,脸上的温度更是可以煮熟鸡蛋。他犹豫着,最终还是把毛衣脱下,穿着白色T恤踏入了温泉池。

    时念安选了一处离秦渊最远的方向,绷紧的脚尖先试探性地轻点水面,一股暖流自下而上蔓延全身,然后他才缓缓地进入温泉池,任凭热水一点点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秦渊靠在池边的青石上,一言不发,眼神却紧紧锁定时念安。

    从秦渊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时念安纤细玲珑的足踝和圆润可爱的脚趾,那脚尖碰触水面荡漾出的涟漪不断扩大,正好波动到他的胸口。

    一瞬间,秦渊恨不得时念安的脚尖就踩在自己的胸膛。

    视线往上,是时念安纤细白腻的小腿和T恤掩盖不住的柔韧腰身,那洁白的肌肤像是上等的瓷器,此刻被室内的高温蒸腾出一种淡淡的、诱人的粉。

    秦渊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搭在池边的手臂肌肉微微绷紧,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石面,眼底原本的慵懒惬意早已被一种更复杂、更深沉的情绪所取代。

    偏偏时念安还自作多情地穿了件T恤,棉质布料浸水以后仿若无物,却比真正的赤裸更要撩人。

    “过来。”秦渊朝时念安挥挥手。

    “不要,”时念安抱住膝盖往下蹲,只露出一个脑袋浮在水面上,“这池子那么大,你泡你的,我泡我的。”

    秦渊没有再说话,两人此刻保持点距离也挺好,他现在对自己的自制力持有深深的怀疑。

    两人就这样静默地浸没在温热的水中,水面升起的雾气缭绕在彼此之间。

    秦渊莫名感到喉咙发紧、口渴难耐,他闭上眼努力平复躁动的身体,可绷紧的肌肉却在诉说某种渴望。

    秦渊泡了十来分钟,就从温泉池中出来,背对着时念安捡起浴袍重新披上,然后去了浴室。

    秦渊一走,时念安反而放松了很多,半个身体从水中钻出来,撩起清水往自己身上浇。

    “出来吧,凌云志喊我们去吃饭。”秦渊不知何时走到时念安的身后,蹲下来凑到他的耳边说话。

    时念安一回头看到是秦渊,吓得往水下躲,又只有一颗脑袋浮在水面上。

    秦渊站起来,把浴袍展开,对时念安说:“上来。”

    时念安:“我自己穿,你放这里就好。”

    秦渊不为所动,坚持道:“上来。”

    时念安拗不过秦渊,乖乖从水中站起来,快速地把浴袍一裹,眨巴着水润清亮的眼眸,说:“好了。”

    秦渊唇角动了动,转身先回了室内,时念安裹住浴袍,拿上衣服,去了卫生间冲洗。

    等到时念安收拾好,秦渊给凌云志发消息,五个人正好同时从房间出去,去往餐厅吃饭。

    “我提前让餐厅准备了几个特色菜,其他你们看看菜单,还有想吃的吗?”凌云志招呼他们。

    几人刚刚坐下,有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好巧啊,你们也在这里。”

    时念安从菜单中抬起头来,看到来人竟然是南音。

    第44章 你别乱来

    南音身上还是混合着茶香和木质香的香水味,如今再闻到这股味道,时念安很不喜欢。

    时念安不由自主回想起南音朋友圈的那张照片,秦渊闭着眼的侧脸氛围照,背景又是在酒店的床上,看着惹人无限遐想。

    但正如凌云志所说,秦渊那天是喝醉的状态,他本人知不知道被拍照都不好说。

    这样细想之下,南音的举动透露着一股莫名的绿茶味,可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秦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才会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说不准,两人郎有情妾有意,凌云志的出现坏了人家的好事。

    其他几人都不说话,凌云志跳出来开口回应:“好巧啊,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南音扫视了一圈他们几个人,目光的焦点放在秦渊身上,笑着回答说:“我和朋友一起出来玩。”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朋友,那几个人冲着这里挥了挥手。

    “吃完饭要一起玩吗?”南音问他们。

    凌云志:“玩什么?”

    南音:“随便什么都行,喝点小酒,打打麻将。”

    时念安插话:“不想喝酒。”

    “没关系啊,”南音耸耸肩,“一起泡汤聊聊天也行,我们晚上不准备睡觉的,熬到半夜直接起来爬山,准备到山上看日出,你们要一起去吗?”

    凌云志来了兴趣,看着时念安、秦渊他们几人,打商量道:“去看日出不错,你们半夜能起来吗?”

    贺瑾舟很激动地说:“可以啊,我肯定能起来。”

    时念安眼神的余光瞥向秦渊,迟疑着没有回话,秦渊用纸巾抿了抿嘴说:“泡汤就不必了,爬山可以一起。”

    南音晃了晃手机,眉眼含笑:“那出发的时候我联系你。”有朋友在往这里看,南音快走过去和他们汇合。

    时念安戳着骨碟中的一块鸡肉,状似随意地问起坐在他旁边的秦渊:“你有他微信?”

    秦渊凝眉想了想,记不太清,也没放在心上,含糊地说:“好像有吧。”

    时念安把连带着骨头的鸡肉咬得咯吱作响,下颌骨扭曲的错位,最后一股脑把骨头渣滓吐出来。

    贺瑾舟看的一愣一愣,不由夸奖道:“你的牙口真好。”

    时念安:“确实还不错。”

    秦渊看看时念安,总觉得哪里不对。

    吃完晚饭,因为要爬山去看日出,所以半夜就要起来,凌云志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贺瑾舟超级没有眼色,快走到房间门口,突然叫住时念安:“时老师,我有道生物题没明白,你能到我房间给我讲讲吗。”

    凌云志拍了下贺瑾舟的头,轻嗤道:“你差这一道题吗,出来玩还想着学习,以前怎么没见你那么用功。”

    贺瑾舟推开凌云志:“我和你很熟吗,你知道我以前什么样啊。”

    凌云志淡淡道:“你要是成绩特别好,就不会学艺术了。”

    贺瑾舟:“……”

    戚无漾:“……”

    同时有被内涵到。

    凌云志揽着贺瑾舟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生物是吧,不用找时老师,凌老师高中时候的生物也很好,教你绰绰有余。”

    凌云志扭头冲着身后的时念安和秦渊说:“你俩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他。”

    刚吃完晚饭,离睡觉的时间还很早,时念安和秦渊待在一个房间里干什么都很不自在,找了个借口说:“我去看看贺瑾舟生物学得怎么样了。”便溜之大吉。

    敲响贺瑾舟的房门,戚无漾给时念安开的门,凌云志气急败坏的声音紧跟着就传了过来:“光合作用需要光吗这种题你都能错,你选什么生物啊!”

    “不小心选错了,你干什么那么大脾气,老师最重要的是要有耐心懂不懂。”贺瑾舟看到时念安过来,仿佛看到了救星,“时老师,你快来,我不要他教我。”

    时念安走过去,凌云志把位置让给他,时念安坐下来帮贺瑾舟看了几道题,门外又响起敲门声,竟然是秦渊也过来了。

    被三个学霸顶着学生物,贺瑾舟压力山大,后悔自己真不该为了装逼把生物书和生物习题带出来。

    贺瑾舟破罐子破摔,一把把书合上,开始耍无赖:“不学了不学了,半夜就要起床,你们快点回去睡觉,不准虐待未成年。”

    事已至此,大家只好各自散去,回房休息。

    时念安看着房间中央的大床嘀咕道:“要不要找阿姨再要一床被子。”

    秦渊掀开被子,在一侧躺下:“不需要,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你不要乱说,”时念安脸上升起云霞,欲盖弥彰地解释,“我是怕我睡觉不老实,把被子全部卷走,你半夜被冻醒。”

    “那不正好,我们本来就是要半夜醒。”秦渊促狭一笑,“你上次明明睡觉很老实,莫非……”

    “哎呀,”时念安赶紧岔开话题,“南音给你发消息了吗,我们要几点出发?”

    秦渊拿出手机查看消息,一边回复“好的”,一边说:“三点,我订了闹铃会叫你。”

    时念安掀开另一侧的被子上了床,突然问道:“你看过南音的朋友圈吗?”

    “没看过,”秦渊顿了一下,“我对他的生活不感兴趣。”

    时念安躺下睡好,转身背对着秦渊,轻声道:“睡吧。”

    秦渊注视了一会时念安的背影,把灯关上,打开南音的朋友圈往下翻看,各种各样的生活动态,P到失真的照片,好无聊。

    时念安到底是什么意思?好难猜。

    灯被关上以后,时念安本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睡,但事实却是头刚沾上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丝毫没有因为和秦渊同床共枕有过多的负担。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纷扰,寂静的黑暗中,有双幽绿的眼睛亮起,从背后痴馋而又贪婪地盯着时念安。

    秦渊轻唤着时念安的姓名,除了绵长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回应。

    秦渊悄悄移动到时念安的身后,胸膛贴上时念安的脊背,手臂搭在了时念安的腰侧。

    时念安没有醒,反而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秦渊能闻到时念安身上淡淡的香味,一种让他沉迷也让他安心的气味。

    他努力放轻呼吸,担心吵醒时念安,唇瓣贴着时念安的后颈来回摩挲,有些渴望叫嚣着要迸发出来。

    秦渊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时念安没有醒,秦渊的胆子更大了一点,在时念安的后颈处反复流连,温热的呼吸吹动着时念安后颈上的发丝。

    睡梦中的时念安许是有点痒,嘤咛一声,动了动肩膀,想要把致人发痒的东西弄下去。

    秦渊恶劣心起,很想看看时念安如果真的醒来会怎样,用牙齿咬了一口时念安后颈上的软肉。

    临下口时,终是没忍心,只轻轻咬了一小口。

    时念安依然没有醒,秦渊主动和时念安拉开些距离,嗅着时念安身上的气味,缓缓睡去。

    半夜的闹铃响起时,秦渊早已从床上起来,时念安起来先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潜意识中觉得这块很痒。

    这个季节不可能有蚊子才对,时念安没有摸到鼓包,只当莫名其妙发痒。

    酒店附近的山不高,没有什么特别要带的东西,秦渊往包里放了两瓶水,没让时念安拿东西。

    所有人三点准时在酒店大堂会和,一起往山道上走。

    中间有段路比较陡,手机开了手电筒照明脚下的路,走得依然磕磕绊绊。

    南音挤到秦渊身边,脚下一崴,差点摔倒,趁机抓住秦渊的手臂。

    秦渊毫不客气,声音冷冽:“撒手。”

    南音吓了一跳,畏缩着收回手,秀眉拧在一起,委屈地表示:“对不起,这段路太陡了。”

    时念安去看两人,没有留意脚下的路,一个趔趄,身体往前倾倒,秦渊快速反应,立即拽住时念安的胳膊。时念安半趴在秦渊身上,听到秦渊对他说:“看着点路。”

    时念安扶着秦渊的肩膀,从他身上起来,重新站稳,说:“我知道。”

    秦渊把胳膊递过去,“扶着我的手。”时念安犹犹豫豫,还是扶了上去。

    南音在后面,白眼快要翻上天。

    后面走到正常的山路,时念安立刻松开了秦渊,秦渊没有说什么。

    一路走到山顶,都再没之前那么陡峭的路,秦渊和时念安虽然离得很近,但总归隔着点距离。

    山顶风大,呼啸着直往人的面门上吹,发丝随风舞动,脑瓜子被吹得嗡嗡响。

    距离日出还有十来分钟,时念安耐不住大风,脖子往衣服里缩,秦渊把自己头上的棒球帽摘下来,扣在时念安的头上。

    时念安扭头去看秦渊,秦渊把外套的帽子戴在头上,也扭头看着他,“别看我,看日出。”

    天气不算很晴朗,天上的云丛遮挡着太阳,所有人都目视着远方,祈祷着朝阳能冲破白云的阻碍。

    “谢谢。”极轻微的一声话语,比清晨缭绕的雾气还要轻,但是秦渊听到了。

    太阳出来的那一刻,金光照耀着大地,大家拿出手机拍照,时念安也不例外,只有秦渊双手插兜没有动作,但秦渊眼神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时念安。

    有些东西,是不需要用相机来记录的。

    看完日出,他们一行人开始下山回酒店,吃完早餐简单休息一会,便准备开车回去。

    南音和他的朋友跳出来,问能不能搭乘顺风车。

    凌云志想着自己的车还坐得下两人,接话说:“可以坐我的车回去。”

    “我们五个人会不会太挤了。”南音的眼睛瞟向秦渊。

    秦渊目不斜视,从他们身旁走过:“嫌挤就坐高铁回去。”

    南音和他朋友都很尴尬,南音急于解释:“我不是嫌弃。”他朋友从身后拉了下南音,对凌云志笑了笑:“那就谢谢了。”

    大家上了各自的车,等车开上高速,时念安忍不住指出:“你不觉得南音对你好像有点意思。”

    秦渊毫无情绪地说:“对我有意思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秦渊的回答完全出乎时念安的意料,时念安小声叨叨:“你这样说话真自恋。”

    秦渊:“我这不是自恋,只是实话实话。”

    时念安想想秦渊在学校里的人气,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不过还有一点,时念安与其说是好奇,不如说是介怀,但他并没有意识到。

    “你平常不是不喜欢乱加人微信,怎么会有南音的联系方式?”

    秦渊:“所以我刚刚删了。”

    “什么!”时念安惊讶地提高了音量,“你随随便便就把人删了。”

    秦渊声音不紧不慢,颇为漫不经心:“无关紧要的人留着干嘛。”

    “无关紧要的人”,时念安心中默念这几个字,看着窗外,不得不感慨秦渊还是原来那个秦渊。

    之后两人都再无话,秦渊把时念安送到ParallelCoffee门口,看着时念安解开安全带,他开口道:“不要再把钱转回给我,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时念安看着安全带缓慢地回弹,不敢看秦渊,转而说道:“我要去咖啡店打工了。”

    秦渊突然倾身靠近时念安,将时念安笼罩在身下,鼻尖对着鼻尖,不过几公分的距离。

    时念安一动也不敢动,俏脸微红,说话慌慌张张:“你……别乱来。”

    秦渊唇角动了动,抬手推开车门,贴着时念安的耳边说:“门开了。”

    时念安顿时尴尬地脚趾抓地,打开车门落荒而逃,直到进了咖啡店,脸上的泛红还没有消退。

    时念安捂着滚烫的脸颊,暗自腹诽:怎么搞得好像他在期待着发生什么一样。

    天地良心,真的没有。

    第45章 下次不要那么久

    时念安脸上的红晕迟迟不退,崔峻来问怎么回事,时念安指指空调:“太热了,一会就好。”

    结束咖啡店的工作,时念安看到手机上有妹妹时愿盈发过来的消息,说想和他聊一聊。

    时念安右眼皮陡然狂跳,直觉一定出了什么事,连忙打电话过去。

    果不其然,时愿盈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每一个字都说得缓慢而沉重:“妈妈应该不想让我告诉你的,可是我觉得不告诉你也不行,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很快就不属于我们家了。”

    时念安的心骤然揪缩到一起,问出来的话微微颤抖:“为什么?”

    时愿盈闷声说道:“之前爸爸出事,着急要钱,曾把房子抵押出去,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自然是要被收走的。”

    时念安着急起来:“那你和妈妈住哪里?”

    “我没事啊,只要和你还有妈妈在一起,哪里不是家,”时愿盈故作轻松,不过说到后面声音再次低沉下去,“妈妈现在焦头烂额,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先提前和你通个气。”

    时念安问:“差多少钱?”

    时愿盈:“啊?”

    时念安再次重复:“我说差多少钱?”

    时愿盈期期艾艾:“七八十万。”

    时念安仿佛下了某种决心:“这笔钱我会想办法,你不用担心。”

    时愿盈音量拔高,内心惴惴不安:“哥,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啊!”

    时念安安抚道:“肯定是合法合规的,你乱想什么,总之你别担心。”

    时愿盈犹豫了一会,“那我要和妈说这件事吗?”

    时念安:“你不用说,我来和她说。”

    本来不准备动秦渊给的那笔钱,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动。

    时念安重重叹气,拖沓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秦渊也在。

    时念安先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做足心理建设,走到秦渊身边,从齿缝中挤出含糊的问话:“你说的协定还作数吗?”

    “什么?”秦渊正在回复其他人的消息,没有听清时念安在说什么。

    时念安眼皮下垂,咬住下唇,不去看秦渊的眼神,不管不顾地再次说道:“我说,协定还作数吗?”

    秦渊合上电脑,上下扫视着时念安,目光兜兜转转最终停留在时念安的唇上。

    时念安死死咬住下唇,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极了,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秦渊的回话,他更加不安和慌乱,抬眼看向秦渊。

    秦渊嘴角噙着笑,眼神充满玩味。

    时念安脸上一红,不由催促道:“你说句话呀。”

    秦渊开了口,缓缓吐出两个字:“当然。”

    时念安顿时松了口气,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突然俯下身,轻轻碰了下秦渊的唇,然后快速站起来。

    秦渊呆滞了一瞬,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食指摸着自己的唇瓣,仿佛在回味,“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打发了吧。”

    时念安猛地睁大眼:“那你要怎么样?”

    秦渊从椅子上站起来,时念安顿时被笼罩在一片浓重的阴影里,他咽了口唾沫,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临近,往后退了半步。

    秦渊抬手扶着栏杆,把时念安困在楼梯和衣柜的夹缝里,另一只手捏着时念安的下巴,抬起时念安的头,低头咬上时念安的唇。

    时念安瞳孔骤缩,全身僵硬,大脑因这突然的侵袭一片空白,任由秦渊为所欲为。

    起初只是唇瓣的相贴,但秦渊很明显并不满足于这浅尝辄止的触碰,力道开始逐渐加重,一点点地碾磨和吸吮着时念安的唇瓣。

    秦渊的呼吸近在咫尺,灼热地烫烧着时念安的皮肤。时念安的大脑完全无法运转,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被抽干,整个人仿佛被抛入一个温暖又危险的旋涡。

    秦渊好似一个耐心绝佳的猎人,一点点地在试探时念安的底线,他伸出舌尖,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抵开时念安因惊愕而微松的唇缝。

    时念安的呼吸彻底凌乱,他本能地想退缩,可后脑却被秦渊宽大的手掌稳稳托住,被迫断了所有的退路。

    秦渊毋庸置疑是个聪明人,在接吻这方面也充分展现了他无师自通的天才属性,他抬手捂住时念安的眼睛,伸出去的舌头以不容置喙的强势,深入而又细致地扫过时念安口腔内每一寸敏感的黏膜。

    彼此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气氛焦灼热烈,氧气却变得极为稀薄,时念安快要喘不上气来,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交缠在一起的舌尖上。

    时念安僵硬的身体慢慢变软,发颤的指尖徒劳地去抓秦渊胸前的衣服,像溺水之人快要窒息而亡。

    肺部的空气将要消耗殆尽,时念安无力再承受下去这暴烈的掠夺,放在秦渊胸前的手无助地挠蹭。

    秦渊放开了时念安,唇舌分离时,有一缕暧昧的银丝牵连。

    时念安浑身脱力,倚靠在秦渊的身上勉强站立,大口大口地急促喘息,湿漉漉的眼睫轻颤。

    这个样子的时念安看起来实在太可爱了,秦渊没忍住,低头去舔舐时念安的眼睫。

    眼睫上的泪珠也好甜,秦渊兴奋地不行,如果屁股后面有尾巴,恐怕早就翘到了天上去。

    时念安下意识地闭眼,反应过来秦渊在干什么以后,时念安拼尽刚恢复的力气,去推开秦渊的头,沙哑的嗓子轻斥:“够了。”

    秦渊抬起头,浓重的欲望在眼底积聚,怎么也化不开。

    好想舔遍时念安的全身,从头到脚。

    这个念头冒出的刹那,秦渊自己被吓了一跳。

    可是,人的欲望本来就是会不断膨胀的,一个吻又怎么能够。

    秦渊的目光炽烈如火,仿佛要把时念安生吞活剥,他在时念安的耳边吹了口气,低声道:“这才是我要的吻。”

    “你……”时念安想要反驳,可他又有什么立场去反驳呢。时念安闭上眼,缓了缓,无奈道,“下次不要那么久。”

    秦渊的大拇指轻轻按揉着时念安的唇,只有他知道此处的滋味有多美妙,这样想着,他的脸上露出餍足的表情,很执拗地说:“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时念安像沸水中的鲜虾,白嫩的脸皮迅速红个彻底,他拂掉秦渊的手指,生硬地转移话题:“我要去洗澡。”

    言下之意是,你能不能让一让。

    吻上了肖想已久的唇,秦渊的心情很愉悦,退后一步,给时念安让开路。时念安旋风一样赶紧跑开,冲进卫生间。

    凉水冲洗过脸颊,时念安脸上的温度冷却下来,他才想起忘记拿睡衣和浴巾进来,悄悄打开一条缝,装作很淡定的模样出来拿上东西,又重新回到卫生间。

    秦渊背对着时念安,决定给时念安留点面子,所以没有扭头,当作没有看到,毕竟不能把人惹急了,以后再想这样亲就不容易了。

    莫名奇妙被秦渊断联的某不知名人士:“hello?hello?人还在吗……”-

    时念安次日一大早就给秦忆慈打电话,要不是时念安直接戳穿真相,秦忆慈明显还想继续瞒着他。

    “你到底把房子抵押了多少钱?”时念安直击重点。

    秦忆慈吞吞吐吐,知道是瞒不住了,轻声告诉时念安:“七十多万。”

    时念安:“我这里有八十万。”

    秦忆慈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警惕又不安地问道:“你从哪弄的钱?”

    时念安搬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就我现在打工的咖啡店老板,他家挺有钱的,我把事情告诉他,他很大方地表示愿意借钱给我。”

    秦忆慈半信半疑,心里有太多的不安,定定神思量了一会说:“他是个好人,我明天过去一趟,去见他一面,专门答谢他。”

    “你不用过来,”时念安连忙劝道,“我把钱转你就行。”

    “你告诉他不用八十万,是七十六万,”秦忆慈下定了决心,“这不是一笔小钱,我必须要去见他一面,不然我放心不下。”

    他妈妈只要决定的事情,时念安自知他是劝不回来的,只能同意下来,然后跑去咖啡店找崔峻,把前因后果说清楚,拜托他帮着把他妈妈哄骗过去。

    帮忙倒是能帮忙,但是崔峻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不能告诉你妈妈钱是秦渊给的呢?”

    时念安脸上闪过尴尬的红晕,“你看起来更靠谱,反正明天就是要拜托你了。”时念安双手合十,虔诚地请求对方。

    崔峻看得出来,时念安是个自立奋强的好孩子,家里摊上这种事情也是不容易,他想了想说:“你妈妈明天几点到车站,我去接她。”

    崔峻能答应帮忙已经很好了,怎能再继续麻烦人家,时念安拒绝道:“不用,她能自己过来。”

    “阿姨过来人生地不熟,”崔峻说,“你把时间和车站告诉我,我去接她去我家,你下了课也过来,正好陪陪崔槿一。”

    崔峻把崔槿一搬出来,看得出来是真心要去接人,时念安不好再拒绝,把时间、地点还有妈妈的电话发给崔峻,感动地湿润了眼眶。

    区区七十六万,不就是七十六个吻的事,时念安强打起精神,可转念想到是昨天那种令人窒息的吻,又立马萎了下去。

    就冲那架势,时念安毫不怀疑秦渊真的想要吃了他。

    有时候,时念安很难不怀疑自己就是那唐僧肉,秦渊就是那觊觎唐僧肉的大妖怪,才会让秦渊对他那么痴迷,不然何以解释秦渊非要咬他呢?

    一想到要回宿舍,时念安的腿率先就软了。

    打开门看到秦渊赫然坐在那里,转头看向自己,时念安心脏错了节拍,脸先不争气地红了。

    秦渊那陡然变亮的眼神,好像恶狗看见了骨头,时念安作为待宰的羔羊,自然只能任人宰割,呜呜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46章 你轻点

    “你轻点……”唇瓣分离开后,时念安忍不住小声抱怨。

    “轻不了。”秦渊的手仍放在时念安的腰上,贴在他的耳边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时念安的耳垂。

    时念安的耳垂红的滴血,在灯光的映照下,好像红色的琥珀。

    秦渊磁性沙哑的声音震动着耳膜,时念安身体的一侧酥酥麻麻,他推开秦渊,说:“好了。”

    这话既像是对秦渊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时念安不想去想他和秦渊的关系,因为不去想就可以稀里糊涂地得过且过。

    第二天,秦忆慈中午到达,时念安上完课就往崔峻家里赶,因为提前和崔峻对好了口供,所以秦忆慈没有怀疑。

    秦忆慈带了罐自己做的酒渍樱桃送给崔峻,崔峻笑着收下,想留秦忆慈住一晚再走,秦忆慈不想给人添麻烦,借口家里还有时念安的妹妹要照顾,收好银行卡执意要走。

    时念安和崔峻一起把秦忆慈送到火车站,崔峻找了个理由说要去便利店买东西,给母子两人留下私密空间单独相处。

    秦忆慈买的是普快车票,回去要坐好几个小时,这一天的大部分时间折腾在路上,时念安心疼秦忆慈来回奔波,却又无可奈何。

    从前爸爸还活着的时候,他们一家四口也是幸福的小康之家,可意外来的猝不及防,坏事一件接一件,曾经那么爱美的秦忆慈如今苍老了很多。

    时念安心里不是滋味,眼眶不由湿润,秦忆慈笑呵呵的,安慰时念安:“没关系,生活总会好起来的,我还要看着你和你妹妹结婚生子呢。”

    听到结婚生子这种话,时念安不自觉地触摸鼻子,眼神闪烁,“早着呢,别想那么多。”

    秦忆慈笑容爽朗,握着时念安的手,“这种事情说慢也慢,说快也快,顺其自然吧,”秦忆慈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你自己一个人照顾好自己,打工也别忘了好好吃饭,嗯,知道了吗?”

    时念安点头,让秦忆慈回去路上小心。分别之后,崔峻把时念安送回学校。

    晚上再和秦渊接吻,已经学会了换气的时念安不再那么被动。一闭上眼,秦忆慈的话就在耳边回响,口中的异物感比往常还要明显,他烦躁地用舌把秦渊的舌抵了出去。

    秦渊习惯了时念安的温顺,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反抗完全没有预料,一时不察,被时念安钻了空子。

    唇舌分开,秦渊意犹未尽,低头试图再把唇压上去,时念安用手隔开,没让秦渊得逞。

    “不要。”时念安态度十分强硬。

    秦渊还没有尽性,缠着时念安说:“再来一次好不好?”

    “不好。”秦渊每次都把他吻得没有力气,舌头被吮得发痛,时念安眉心蹙起,对秦渊说,“你以后不准那么久。”

    “时间太久怎么能怪我,”秦渊委屈地耷拉着眉眼,“不然下次按时收费也行,我还没够呢你就喊停,我多难受。”

    时念安的脸皮薄,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偏偏秦渊还一本正经,他连忙制止住对方:“别说了。”

    没有得到满足的秦渊内心依然躁得慌,他趁时念安不注意,低头去咬时念安的脖颈和肩膀,时念安急忙推他,他抓住时念安的手钳制住,在时念安的皮肤上狠狠嘬吸了几口才放开。

    时念安气得不想再理秦渊,照镜子的时候,只能说幸好秦渊是在他肩膀上留下的印记,如果留在了脖颈上还要想办法费力遮掩。

    秦渊这两天过的简直是神仙日子,他沉睡了二十年的味觉和嗅觉,一夕之间陡然苏醒,不仅能品尝各种食物的味道,还发现时念安比以往想象中的还要可口。

    有时候,秦渊真恨不得舔遍时念安的全身,看看时念安哪一处不甜。

    当然,恢复了味觉和嗅觉的生活也有意外,凌云志坑害他吃学校里的黑暗料理的时候,秦渊差点没吐出来,不想见凌云志一惊一乍,秦渊又忍着恶心的味道把奇怪的食物咽了下去。

    饭后,秦渊想去ParallelCoffee走一走,尝尝店里的咖啡和蛋糕到底像不像时念安说的那么好吃。

    时念安不在ParallelCoffee,崔峻给秦渊送完餐,又拿了一罐酒渍樱桃放他桌上。

    “这罐酒渍樱桃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正好你拿走。”

    秦渊一头雾水地看着崔峻,没明白他的话,崔峻解释道:“时念安家里出了事,钱是你借给他的,他估计觉得我看上去更可信,告诉他妈妈是我借的钱,他妈妈昨天来了一趟,送我这个,可无功不受禄,理应物归原主。”

    秦渊眉心轻轻拢起,“他家出了什么事?”

    “就是房子抵押出去,有人要把他家的房子收走,需要一笔钱把房子重新买回来。”崔峻摸摸头,有些意外,“时念安没告诉你吗?”

    “哦,这件事我知道。”秦渊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表面上看上去十分淡定,“我只是不知道他妈妈过来。”

    崔峻:“噢,那这酒渍樱桃你收着吧,直接吃或者用来调酒和做甜点都可以。”

    秦渊抱着酒渍樱桃回了他校外的房子,用勺子捞出来一颗放进口中,一股酒香裹杂着酸甜的果香弥漫在口腔。

    秦渊用力咬碎樱桃,火气在心头滋生。

    怪不得时念安最近那么主动,原来是缺钱不得已的举动,时念安是不是偿还完这些欠款,又要和他划清关系。

    秦渊转念又一想,七十六万就是七十六个吻,如果一天一次,他还能和时念安纠缠两个多月。

    不对,寒假快要到了,排除掉寒假,他还能和时念安纠缠三个多月。

    可是,三个多月,也没有很久。

    秦渊很不爽,把装着酒渍樱桃的透明罐子放进冰箱,看着合上的冰箱门,秦渊想的是时念安家的房子怎么那么不值钱啊。

    心情不爽,秦渊的力道就没轻没重,贴着时念安的唇瓣时,秦渊用力咬了一下,时念安的唇瓣破了口子,鲜血渗了出来,秦渊一点点把血液舔舐干净。

    时念安吃痛,捶打着秦渊,秦渊却把人揽得更紧。

    时念安用牙齿咬了回去,很快秦渊的唇瓣也有血液渗了出来。

    血腥味和甜腻腻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秦渊只觉得好极了,宛若饿狼扑食一般怎么也不松口。

    时念安不知道今晚的秦渊在发什么神经,可两个人的唇瓣上都留下了伤口却是不争的事实,以至于第二天的时念安见谁都很心虚。

    庄胜问起他唇上的伤口,时念安灵机一动,解释道:“冬天嘴唇太干,我抠死皮的时候不小心抠破了。”

    幸运的是庄胜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解释,完全没有多想,时念安提着的心放下来。

    可晚上去给贺瑾舟上课,一个未满十八周岁的小孩却没庄胜那么好糊弄。

    贺瑾舟眉飞色舞,双眼发光:“是我的表哥秦渊咬的吧。”

    时念安脸色一僵,急切地否认:“不是,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抠破的。”

    “我懂我懂我都懂。”贺瑾舟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翘上了天。

    时念安耳朵的热度迅速升腾,木着张脸十分严肃:“你都懂什么?光反应为暗反应提供什么,暗反应为光反应提供什么?你都懂了吗?说呀。”

    “时老师,淡定点,”贺瑾舟轻轻拍打着时念安放在桌子上的手臂,“你不是一个暴躁的人。”

    时念安握着笔的手收紧,努力调整着呼吸,迅速圈了几道题推给贺瑾舟,“把这几道题做一下。”

    贺瑾舟嘿嘿笑了几声,第一次做题做得那么开心-

    凌云志第一时间发现了秦渊唇上的伤口,心里千万句“卧槽”飘过,可表面上丝毫没有声张。

    能咬伤秦渊的唇的,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只有时念安。

    几日不见,两人的关系竟然突飞猛进,凌云志暗自猜想一定都是自己的功劳。

    秦渊不知道凌云志心里有那么多乱七八槽的想法,上完课他抽时间去医院找王医生。

    上次见完面后,王医生和Lauge就一直在询问他的情况,最近他的味觉和嗅觉恢复,王医生喊他过来做个检查。

    秦渊恢复得很好,检测下来发现与常人无异。

    王医生和Lauge唯一可惜的就是不能把时念安叫过来研究,他们两个很想知道两人接吻的时长、接吻的姿势以及吃到的口水与秦渊恢复味觉和嗅觉的时长究竟是什么样的函数关系。

    但两人心里清楚,这种实验肯定不能在秦渊和时念安身上做。

    从进医院开始,王医生就注意到秦渊唇上的伤口,笑着调侃:“接吻不用那么激烈,你对人家要温柔点。”

    秦渊蓦地脸色一黑,王医生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等秦渊离开,转头就给Lauge发信息:[小年轻玩得就是野。]

    秦渊临走前,问王医生:“我爸过问我的情况时,你们没有提过时念安吧。”

    王医生自认嘴很严,连忙保证:“没有,绝对没有。”

    至于贺绍辉有没有其他途径知道时念安那就不得而知了。

    秦渊放了心,离开了医院。

    王医生和Lauge跨时区网上聊天,分享彼此的最新进展,两人的共同想法还是希望通过血清注射彻底解决秦渊的问题,用接吻来换取味觉和嗅觉的恢复,一是不稳定,二还是不稳定。

    第一个不稳定的是效果,秦渊接吻一次,恢复的味觉和嗅觉能保持多久这是不确定的。

    第二个不稳定的是关系,秦渊纵使再有钱,可总有人不图钱,万一两人以后成了怨侣,不采取强制手段,秦渊的病很难医治。

    好在,王医生和Lauge还是取得了一点点成效,假以时日,想必一定可以彻底根治秦渊的难题。

    第47章 不准动他

    时间倏忽而过,时念安和秦渊一直保持着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和谐,等时念安看到崔峻在咖啡店里弄圣诞装饰时,才恍然意识到快到圣诞节了。

    秦渊和凌云志的共友贺屿萧正好放假回国,三人一起跑出去玩,时念安接连好几天没看到秦渊,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住。

    和时念安分开的第三天,秦渊吃东西的时候,发现他的味觉和嗅觉变得不如前两天那么敏锐。

    和时念安分开的第四天,秦渊咀嚼着索然无味的青提,意识到他的味觉和嗅觉彻底丧失。

    秦渊并无多少失落,在没滋没味的世界里生活久了,其实早已习惯,他只是有点想念时念安。

    元旦节之前,凌云志被喊了回去,秦渊和贺屿萧也准备回家。

    回家之前,秦渊先回了趟学校宿舍,撞上时念安收拾双肩包,换上羽绒外套准备出门。

    秦渊一愣,下意识问道:“你这是去哪?”

    时念安围上围巾,把鼻子以下藏了起来,瓮声瓮气地说:“我今天下午要去实习。”

    这才大三上学期,时念安的课程不算太少,秦渊讶异道:“那么早就开始实习,去哪?”

    时念安:“瑞信生物。”

    秦渊瞳孔骤然放大,双手握住时念安肩膀,“你说什么?谁让你去的?”

    “导师推荐我去的,”时念安搞不懂秦渊缘何突然反应那么激烈,时间已经不早,时念安推开秦渊,“再不走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宿舍的门打开又合上,秦渊盯着那扇门,表情凝重,心里冒出各种各样的猜测,他一个人在宿舍完全待不下去,打开门直接冲回家。

    孟简正在插花,看到他进门很惊喜:“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

    秦渊没有回答,问道:“我爸呢?”

    孟简抬手往上指:“在楼上书房。”

    秦渊顺着孟简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大踏步上楼,手指叩响书房门。

    “进来。”秦绍辉的声音在门后响起,秦渊推门进去,秦绍辉抬头看到是秦渊,微微愣了一下。

    秦渊直直地盯着秦绍辉的眼睛,质问道:“是你把时念安安排进瑞信生物实习的对不对?”

    秦绍辉:“时念安是谁?”

    秦渊心中烦躁,语气也随之激动:“别装傻,你肯定知道他是谁。”

    秦绍辉的脸色冷着:“你怎么和我说话的,我是你爸。”

    “你当然是我爸,从小到大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秦渊声音骤然拔高,目光死死地瞪着秦绍辉,“但是时念安你不准动他!”

    秦绍辉身体向后,靠在高背皮椅里,表情充满探寻的兴味:“说来说去是因为这个叫时念安的人,他和你什么关系?”

    秦渊拳头攥紧,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叫嚣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给我演什么戏,你恐怕早就调查清楚了吧,哪里用得着我来回答。”

    秦绍辉身体前倾,表情肃然:“那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一点也不告诉我。”

    秦渊脊柱绷得像拉满的弓,呈现出全然的戒备姿态,“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你自己的事,这话你怎么说的出口。”秦绍辉神色闪过莫名的哀伤,叹了口气,声音平和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室友做什么,他来实习一是专业对口,二是成绩不错,我没必要和他过不去。”

    “你最好说到做到,总之我和他的事情你不要插手。”秦渊紧绷的身体陡然放松,目光复杂地看了秦绍辉一眼,转身推门就走。

    孟简在后面叫他,秦渊头也没回,离开了家。

    秦绍辉下了楼,双手插兜站在楼梯上,孟简回头看着秦绍辉,一脸无奈,“你俩又吵架了?”

    “是他自己要吵,有他苦头吃的。”秦绍辉摇摇头,也是无奈。

    从家里跑出去的秦渊想去找时念安,他给时念安发消息问他几点下班,时念安回他今晚估计要很晚才会回宿舍。

    秦渊立马打电话过去问怎么回事,时念安不想秦渊问东问西,直接告诉了他原因。

    “我表哥,上次你见过的,贺瑾舟也在的那次,他非要我今晚和他一起吃饭,说什么今天是跨年夜,我难以拒绝,等会下班要去他订的餐厅。”

    “哪家餐厅?”秦渊问。

    时念安报出餐厅名字,秦渊“哦”了声,便先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时念安看着黑屏的手机暗暗吐槽。

    到了表哥说的餐厅,时念安发现不仅表哥的未婚妻,就连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也在。

    时念安十分尴尬,硬着头皮坐下,斜眼扫向他的表哥,想要个说法。

    时念安的表哥当作没看到,表哥的老丈人十分自来熟地招待他,言谈之间满满的关心,说什么担心他一个人孤独想家,平常有时间可以多来家里做客。

    这种话听听就好,时念安没有傻的当真。

    果不其然,刚吃了两口菜,表哥的老丈人就开始往贺瑾舟他爸爸身上扯,还问那天和他一起离开,而且和贺瑾舟一家关系很亲密的年轻男子是谁。

    时念安对这顿饭的目的瞬间了然,霎时变得毫无胃口,他推脱说只负责给贺瑾舟上课,对贺瑾舟一家根本不熟悉,至于秦渊的身份时念安回答说是关系一般般的舍友。

    表哥的老丈人明显不信,却从时念安口中撬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能暂时作罢。

    纵使餐桌上的饭菜看着再精致,时念安也难以下咽,一颗青菜放进嘴里,与其说是细嚼慢咽,不如说是磨牙。

    时念安的未婚妻给他表哥递了个眼色,时念安的表哥突然开了口:“这么长时间也从来没有去过你们学校,H大还是爸妈的母校呢,要不改天有时间我去你们宿舍看看你。”

    时念安眉眼下垂,淡淡道:“宿舍不让外人随便进。”

    时念安的表哥:“我怎么能算是外人呢。”

    电话铃声猝然响起,时念安去看手机,是秦渊的来电,他偏头去接,秦渊对他说:“现在拿着手机和围巾来79号桌。”

    时念安一惊,抬眼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秦渊的身影,他起身对在座的人说:“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询问侍应生找到79号桌位,在坐的人也不是秦渊,时念安以为秦渊是在乱开玩笑,电话里秦渊又说道:“往门口的方向走。”

    时念安如坠五里雾中,但还是跟着秦渊的指引往外走,门一打开,冷空气袭来,时念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右转继续往前走。”秦渊在电话里说。

    时念安顺着路边的小路继续走,在路口处的位置看到秦渊在前方拿着手机注视着他。

    时念安顿住脚步,秦渊的嘴唇动了动,电话里又有声音传来:“继续往前走。”

    时念安拿着手机,一步一步走到秦渊身边,放下手机点了挂断,“说吧,把我叫出来干什么?”

    秦渊也放下手机,头微微仰着,眼神向下看着时念安,声线平直地陈述:“你根本就不想吃这段饭。”

    时念安眼睛快速眨了两下,秦渊偏头,向某个方向示意,“走吧,带你去吃饭。”

    “可是,”时念安说,“我和他们说的是出来接电话,没有说要走。”

    秦渊:“怎么那么笨,发个消息说你有事要先走不就好了。”

    时念安犹犹豫豫,秦渊不耐地催促:“快点。”

    在秦渊的目光催逼下,时念安最终解锁手机,编辑了条文字信息发给表哥。

    马路上的人很多,大街小巷处处洋溢着喜悦的气氛,秦渊没有开车,随手招了辆出租车。

    下车以后,时念安跟着秦渊上了一座高楼,餐厅座无虚席,秦渊对侍应生说了句什么,他们被引到一处视野绝佳的景观位,正好可以看到远方的地标建筑。

    时念安不太看得懂菜单,秦渊给他推荐什么他就要什么。

    菜品上来以后,秦渊吃的不多,大多数时候他在看时念安吃东西。

    时念安心中奇怪,“我脸上有什么吗?”

    秦渊摇头,端起高脚杯慢慢喝里面的红酒。

    用餐结束,距离零点还有一小段时间,外面的露台上站了不少人,等着不久后的跨年庆祝仪式。

    秦渊领着时念安也走到外面的露台上,冬夜的晚风吹过,却并不让人感到冷,热烈的气氛消解了冬夜的寒冷。

    他们两人站在比较外圈的位置,靠近栏杆的边角。

    “5、4、3、2、1。”

    大家齐声倒计时,零点的钟声敲响,粉色的气球升上天空,花炮“砰”的一声喷洒出礼花,周围到处都是细碎的闪片,远方的天空正在表演烟火秀。

    大家的欢呼声、交谈声,酒杯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嘈杂吵闹的环境中,时念安听得分明,秦渊在说:“时念安,我可以吻你吗?”

    时念安没有来得及反应,或者说他不知道应该立刻给出什么反应,秦渊狡黠一笑,“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

    唇与唇紧密相贴,时念安没有闪躲,秦渊的舌尖抵到时念安的唇缝,时念安顺从地张口,秦渊长驱直入,搅动得天翻地覆。

    周围的人以为他们是小情侣亲热,多看了他们几眼,不过没有打扰。

    这一吻没有太久,秦渊松开时念安,低声问道:“刚刚是第几个吻?”

    时念安不假思索地回答:“17。”

    秦渊心一梗,气哼哼地说:“记得可真清楚。”

    “时念安,”秦渊喊他的名字,“我还想再吻你一次,这个吻不准算钱。”

    秦渊的唇再次贴上来,时念安大脑一片空白,秦渊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48章 我更想做

    闹腾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露台上的人渐渐变得稀少,时念安和秦渊也进了室内。

    时念安脑袋里一片混乱,像是一碗粘稠的浆糊,什么都思考不了,秦渊牵着他的手,时念安呆呆地跟着走。

    这个点应该回去了,但是秦渊却领着他去了酒店前台。

    时念安第一反应是:“我没带身份证。”

    秦渊:“电子身份证也可以。”

    时念安晕晕乎乎地打开手机,出示电子证件,又晕晕乎乎地跟着秦渊坐电梯上楼,进了房间以后,时念安才后知后觉:“我们为什么要住酒店?”

    “因为不想回去了。”秦渊走到窗边往外看,“你看这视野多好。”

    视野确实很好,城市的夜景一览无余,但是——

    “为什么只有一张床?”时念安发出真实的质疑。

    秦渊:“我们之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时念安嘀嘀咕咕:“那不一样,之前是特殊情况。”

    秦渊往床尾一坐,长腿随意放置,歪头看着时念安:“今天也是特殊情况。”

    时念安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秦渊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对他说:“你先去洗漱。”

    时念安没有带换洗衣物,好在酒店里提供睡衣,他简单冲了个澡,把睡衣的扣子全部扣好才出来。

    秦渊则随性很多,洗完澡批着浴袍出来,领口敞开,走动之间胸肌和腹肌若隐若现,低头和时念安说话时,时念安甚至能一路往下看到……

    时念安脸色微红,推了秦渊一把,“你去换上睡衣。”

    秦渊顶了顶腮,眼里隐现笑意,去换上了睡衣。

    熄灯以后,秦渊看着床铺另一侧背对着自己的时念安,突然问道:“时念安,我可以吻你吗?”

    时念安没有翻身,仍然背对着秦渊,过了好一会才压着嗓子说道:“现在该睡觉了。”

    秦渊往时念安的位置挪动,手搭上时念安的肩膀,把人翻过来,黑暗中凝视着时念安的眼睛,“可以吗?”

    “好困。”时念安重新闭上眼,想要翻回去继续睡,但是却没有翻身成功。

    秦渊双手扣住时念安的肩膀,俯身压下来,以猝不及防之势贴上时念安的唇。

    寂静的深夜里,响起轻微的水声。

    明明已经学会换气的时念安再次丧失了换气的能力,浑身僵硬地平躺,过电般的感觉从天灵盖直达脚底心。

    秦渊吻了唇还不够,顺着时念安的唇角半吻半舔一路到了锁骨,时念安没忍住逸出难耐婉转的呻吟。

    霎那间,秦渊脑海中绷着的最后一根弦轰然断裂,他的手从时念安睡衣下摆钻进去,用力地揉捏,把时念安往自己的怀里按,他张口轻轻咬上时念安的喉结。

    时念安瞬间清醒过来,秦渊何止是想吻他。他去推秦渊,但是根本推不开,秦渊一把按住他乱动的手,大半个身体都要压在自己身上。

    那股黏糊糊的感觉从喉结继续往下,时念安慌乱不已,大喊道:“秦渊你快停下来。”

    秦渊好似听了进去,果真停了下来,时念安趁机对着秦渊又推又踢,还拉着秦渊的手咬上他的小臂。

    秦渊任由时念安咬他,既不躲,也不出口阻拦,时念安咬累了松开口,秦渊把另一条胳膊递过去,“还想咬吗?”

    时念安把秦渊的胳膊一扔,整个人裹着被子往后缩,喘着粗气,戒备地看着秦渊。

    “对不起,”秦渊从床上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时念安坐在床头,看向远处卫生间透过来的光,一秒又一秒,时间无言地流逝,秦渊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很久,但是时念安一点也没有困意。

    秦渊从卫生间出来以后,带来一股冷气,他站在时念安对角线的位置说:“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再开一间房。”

    “不用,”时念安说,“就这样睡吧。”

    两人再次躺下,时念安背对着秦渊蜷缩在床的边缘。

    “对不起,”秦渊看着时念安的后背再次道歉,“下次没有你的同意我会忍一忍。”

    时念安:“……”

    过了很久,时念安怎么也睡不着,他问道:“你想让我同意什么?”

    秦渊也没有睡着,立马回答:“同意做我男朋友行不行。”

    时念安又不出声了,秦渊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时念安绷不住,气鼓鼓地开口:“我哪里同意了。”

    秦渊:“那我明天再问你一次。”

    时念安:“……”

    他真的要没招了。

    半梦半醒挨到天亮,时念安和秦渊一起回了学校,两人之间有点尴尬。

    回到宿舍第一件事,秦渊又问:“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昨天还可以借着睡觉混过去,现在大白天的,时念安避无可避,他长吁一口气,“你是想让我做你男朋友,还是想和我做那种事?”

    秦渊舔了舔唇,眼神中浮现着欲色,“都想。”

    时念安羞愤交加:“你……”

    秦渊耸了耸肩,眉尾一扬,语气里充满玩味:“我不是柏拉图。”

    时念安咬牙:“那你先想着吧。”

    秦渊悠悠地说:“我不止想,我更想做。”

    时念安别过脸,不想再理秦渊,可心却乱得不成样子。

    “这两天我不住在宿舍,我们都先冷静一下。”秦渊离开,空留时念安一个人留在宿舍。

    时念安虽然没有说同意,但心里的那条对秦渊的防线却约等于无。

    元旦假期结束,秦渊又回到宿舍住,秦渊再也没出现过那晚的举动,但唇瓣厮磨之间,时念安能感受到秦渊的反应。

    接连两周的考试过后,寒假开始,时念安回家,秦渊把他送到了车站。

    借着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见面的理由,秦渊在车里拉着时念安吻了很久,要不是时念安拦着,他真怕自己误了车。

    他现在和秦渊的关系,好像和谈了也没多大差别。但时念安想着再等等,他真的还无法下定决心。

    回到家出了车站,是妹妹时愿盈来接的他,妈妈秦忆慈开了家小食店,主卖馄饨,这个点还在店里忙碌。

    时念安回家放下行李,让时愿盈在家做作业,他去店里帮忙。

    秦忆慈看到时念安进店,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擦擦手,笑着迎上去。

    还没到饭点,店里没有客人,只有秦忆慈一个人在包馄饨。

    时念安洗了把手,搬了个凳子过去和秦忆慈一起包。虽然时念安的厨艺是地狱级别,但好在包个馄饨基本没问题。

    秦忆慈想让时念安歇一歇,不想让他一回来就干活,可终是拗不过时念安,两人一起包确实更快。

    包完馄饨正好到了饭点,有客人陆陆续续过来,还有些客人直接打包生馄饨,秦忆慈负责下,时念安则忙着招待,直到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差不多到了晚上九点。

    两人都没有吃饭,秦忆慈下了点馄饨,她和时念安两人随便对付过去,时愿盈在家不用人管,她自会给自己做饭吃。

    时愿盈正上高中,放假比时念安晚,时念安在家不用打工,天天去店里给秦忆慈帮忙打下手。

    临近过年那几天,时念安从网上买了各式各样的福字和对联摆在店门口卖,生意马马虎虎还能凑合。

    除了秦渊偶尔会发个消息骚扰下他,时念安可以说心无杂念,比在学校里平和很多。

    离过年还剩四天的那个晚上,时念安躺在床上刷手机,他妈妈和妹妹客厅在看电视。

    秦渊:[你往楼下看。]

    不会吧???

    时念安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趿拉着拖鞋跑到窗边往下看。

    楼下的路灯这两天坏了一个,本就幽暗的环境更加幽暗,时念安费劲地瞅了半天,只有一个过路人,可一点也不像秦渊。

    时念安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放心,在手机屏幕上敲呀敲:[别吓我了,楼下没人。]

    秦渊:[要不然你往对面的楼下看看呢。]

    时念安跑到阳台,再次打开窗户往下看,这一看不打紧,确实有一个人就是秦渊。

    时念安的心怦怦直跳,关上窗户看到秦渊又发了消息:[下楼。]

    “我下楼一趟。”时念安假装镇定地走到玄关换鞋,对他妈妈和妹妹说。

    刚才时念安跑来跑去,秦忆慈和时愿盈就注意到了,秦忆慈问道:“怎么了,有人找你吗?”

    “不是,就下楼一趟,很快上来。”时念安打开门,小跑下楼,秦渊就站在不远处。

    “你怎么一声不吭突然跑过来?”时念安随便套了件外套下来,一张口说话全是雾气,冷风呼啸,他紧了紧领口,“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哪?”

    秦渊抬手捧住时念安的脸颊,“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时念安一脸为难,“我去小卖铺给你买瓶水。”

    秦渊放下双手,“我不想喝小卖铺的水。”

    时念安不做声,秦渊瞅着他,“要不然你亲我一下,我就不喝水了。”

    时念安瞪大眼睛,往左右看了看,断然拒绝:“不行。”

    秦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什么能行。”

    时念安纠结片刻,“要不然你跟我上去,你喝杯茶再走。”

    “好啊。”秦渊就等着这句话。

    时念安一个人下去,两个人上来,秦忆慈和时愿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

    “这是我的舍友,他过来玩,顺便看看我。”时念安给彼此介绍,“这是我妈妈和妹妹。”

    家里多备了几双拖鞋,时念安挑了双最大的给秦渊。

    “好高啊,有一米九了吧,长得也好看,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快坐快坐,”秦忆慈热情招待,“喝点什么,大晚上能喝茶吗,家里也有饮料和牛奶。”

    秦渊浅浅地微笑:“喝水就行,阿姨你不用忙,快坐下。”

    时念安去给人倒热水,再回到客厅,听到秦忆慈已经热情到挽留说:“今晚就留下来住吧,正好和时念安睡一屋。”

    “不行。”

    “好啊。”

    时念安和秦渊同时开口,秦忆慈啧了声,埋怨道:“你的舍友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就不行了,在学校都能住一屋,在家里还不能住一屋啊。”

    “我再给你们添床被子,你呆几天啊,这几天都留下来住。”秦忆慈冲着秦渊一脸慈爱。

    胳膊拗不过大腿,秦渊最终留了下来,晚上再次躺在同一张床上,时念安问他:“你怎么跑了过来?”

    秦渊:“我大老远地跑来,你是不是要给我奖励。”

    时念安岔开话题:“你有手有脚,想去哪就去哪,不需要我的奖励。”

    秦渊:“需要的,时念安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时念安把被子一卷,翻过身去,嘴里说着:“睡觉。”

    秦渊语气哀怨:“连个吻也那么吝啬吗。”

    见时念安又不做声,秦渊搬出他的老台词:“你不说话,我就……”

    “你好烦。”时念安猝然转身,不管不顾地抱着秦渊就把嘴唇贴了上去。

    秦渊心里乐开了花,揽住时念安加深了这个吻。

    分开之后,两个人都大口喘气,呼吸粗重。

    分开的时间实在太长,秦渊嫌弃不够,抱着时念安又吻了上去。

    原本是两床被子,一番折腾之下,两床变一床,多的那一床堆到了地下。

    秦渊搂着时念安,两人额头抵靠在一起,“这是第几个吻?”

    “三十三。”时念安不假思索地回答。

    秦渊低笑一声:“那你准备多少个吻之后才能和我在一起?”

    时念安不说话,秦渊继续说:“让我猜一猜,不会是七十六个吧。”

    “你知道!”时念安心中震惊。

    秦渊和时念安咬耳朵:“等你同意以后,一个吻变成两万块好不好,这样到七十六万会更快,不然我就只能每天多吻你几次了。”

    时念安想要解释:“我……”

    秦渊捂住时念安的嘴,在他耳边说:“我不差钱,而且我就乐意给你钱。”

    “时念安,我忍得好难受。”秦渊下半身往时念安身上贴,一处异常的灼热抵着时念安,时念安登时脸色涨红。

    第49章 说到“大”

    时念安也忍不住了,他忍不住想要把秦渊踹下床。

    秦渊怎么可以如此坦然自若的说出这种话,终究是他太过纵容秦渊。

    可事实上却是,时念安身体僵硬地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也放得极轻,他闭上眼咬着牙小声说:“离我远点。”

    声音微弱,听上去一点也没有拒绝的气魄,反而更像是口是心非的话。

    秦渊惯会蹬鼻子上脸,才不会乖乖听话,但现在的确不是时候,他在时念安身上吃了好多豆腐,才肯松开时念安。

    分开之后真难受,秦渊全靠意志力在往下压。

    时念安把人赶回自己的被窝,两个人各睡各的,等天亮醒来,时念安发现两人不知何时钻到了一个被窝里,秦渊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他躺在秦渊的怀里,多的那床被子滚到了地上。

    秦渊还没有睁眼,时念安把秦渊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下去想要下床,刚拿下去秦渊又把手放了回来,时念安瞬间明了,秦渊早就醒了。

    “放开我,起床了。”时念安拍拍秦渊的手,对他说。

    谁知秦渊一抬腿,把时念安往自己怀里带,把人搂得更紧了,一颗毛茸茸的头在时念安的脖颈上乱蹭。

    搂着时念安睡觉真的好舒服,时念安身上的味道香香的,秦渊一点也不想撒手。

    可是时念安一直在催,秦渊搂了会就把时念安放开了。

    秦忆慈不在家,电饭煲里提前煮了粥,时愿盈买了早饭拎上来,正坐在餐桌边边看手机边喝粥吃煎包。

    看到时念安和秦渊过来,时愿盈抬起头,叫了声哥,然后给两人盛粥。

    “妈去了店里,今天还要忙最后一天,她让我告诉你她中午来不及做饭,让你领着他出去吃。”时愿盈昂起头,朝秦渊努努嘴。

    时念安:“知道了,你吃饭完去学习,碗放着我刷。”

    秦渊不太饿,一边用勺子喝着粥,一边观察着两兄妹。

    时愿盈也在偷偷看秦渊,碰上秦渊的眼神,她尴尬地笑笑。

    她哥以前还从来没有带人到家里来过呢,而且还是那么高一枚帅哥,时愿盈对秦渊挺好奇的。

    吃完早饭,时念安去刷碗,时愿盈仍然坐在餐桌边,问了秦渊几句话。

    秦渊和时愿盈聊了几句后站起来说:“我去看看你哥。”

    厨房的空间不大,秦渊突然挤进来,时念安顿觉十分拥挤,关键是秦渊离他很近,他不得不小声提醒秦渊:“我妹就在外面坐着。”

    “我知道,我可什么也没做。”秦渊挨着时念安看他洗碗,“你等会陪我去买内裤。”

    时念安把洗好的碗放在沥水架上,歪斜着头问:“什么玩意?”

    秦渊大大方方:“买内裤,我没带。”

    “听到了。”时念安走出厨房,对时愿盈说,“你自己回房写作业,我和他出去一趟。”

    时念安去卫生间洗了手,临出门前从橱柜上拿了护手霜挤在手背上,随口问了句秦渊:“你要吗?”

    “要。”秦渊直接上手从时念安的手背上蹭掉一半护手霜,帮时念安把护手霜抹开。

    时念安愣住,磕磕绊绊地说:“我的意思是……护手霜里面还有。”

    时愿盈恰好从自己房间中出来,时念安听到声音立马把自己的手从秦渊手里抽回来,把护手霜扔秦渊手里。

    “哥,你们还没走。”时愿盈出来倒水,看到两人站在玄关处不动。

    “这就走。”时念安打开门,推了秦渊一把,出门后时念安木着一张脸走在前面,不想搭理秦渊。

    秦渊快走两步追上去,和时念安并排,明知故问:“怎么了?”

    时念安停下脚步,看着秦渊正色道:“我家里有我妈和我妹妹,你不要动手动脚。”

    秦渊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不在你家就可以动手动脚了。”

    “你……”时念安气得两腮鼓鼓的,眉心蹙在一起,“和你说不明白。”说完径直往前走。

    秦渊追上去,赔罪道:“我错了。”脸上却没有任何道歉的诚意。

    时念安不理他,把人领到附近的商场里,找到卖贴身衣物的店铺,依然一言不发。

    秦渊向导购员表明需求,说到“大”时,故意看了眼时念安,时念安别开眼,假装看向其他地方,但耳畔的绯色却骗不了人。

    买完内裤,两人往外走,快回到家时,时念安开了口:“贴身衣物最好洗洗再穿。”

    秦渊:“现在洗了晚上可干不了。”

    时念安想了想:“拿吹风机吹吹。”

    秦渊哼笑道:“算了。”

    回到家放下东西,时念安可不想和秦渊大眼瞪小眼,连坐下歇歇都没有,就提出要去店里给妈妈帮忙,秦渊自然跟着一起过去。

    秦忆慈开的馄饨店离得很近,主要做附近街坊的生意,时念安和秦渊一进店,秦忆慈恍惚了下,“来这里干什么,你们两个出去玩吧。”

    “不想玩,”时念安挑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我来帮你忙。”

    秦忆慈手上的活计不停,催着时念安:“不用你帮,今天没什么事,有几家提前预定过的,我把他们要的馄饨包出来就行,你带着他出去逛逛。”

    时念安上手帮忙:“我帮你打包,还有要把对联和福字都摆出来,要不然过完年就卖不掉了。”

    秦忆慈不赞同地看着时念安,又对着秦渊歉疚地笑笑,秦渊也上手帮时念安拿东西,“没事的阿姨,我主要是过来找时念安,不是为了玩。”

    时念安狠狠剜了秦渊一眼,把人打发到门口,“你就在这里看着,有人来买对联你让他扫这个码。”

    然后时念安又把价格和还价可接受程度给秦渊说了一遍,秦渊对数字很敏感,时念安只说了一遍,他就记得清清楚楚。

    过往的居民看到秦忆慈的店里出现一个小帅哥,纷纷过来打趣,年轻点的想着在哪买对联不是买,一个个地全都拥了过来,不过一天光景,对联和福字卖了个七七八八。

    纵使秦渊不苟言笑,冷着一张脸,奈何颜值就是最大的吸引力,美色经济着实是把利器。

    中午的时候,秦忆慈下了三碗馄饨,“你们俩中午先垫吧一下,晚上回去我给你们做饭。”

    秦渊直夸秦忆慈做的很好吃,把秦忆慈哄得心花怒放,当即表示晚上多包一些让秦渊带回家去。

    下午,秦忆慈早早关了店,回家准备做一顿正儿八经的晚饭招待秦渊,时念安和时愿盈要来帮忙,她通通撵走,让他们去看电视。

    菜都是一大早买好的,秦忆慈麻溜地煮饭烧菜,两口锅同时运作,天彻底黑下去后,厨房里传来浓郁的饭香。

    时念安过去摆盘、盛饭,众人依次坐下,秦渊每尝一口都要夸上几句,最后总结:“时念安的厨艺一点儿也没遗传到您。”

    秦忆慈和时愿盈同款震惊:“你吃过他(我哥)做的饭!”

    秦渊点头,秦忆慈目光中杂糅着同情与担忧:“你没事吧?”

    时念安尴尬又心虚,想要打断他妈妈的问话:“妈,你在乱说什么。”

    秦渊慢悠悠地说:“倒也还好,就是豆角没熟,半夜进了医院。”

    时愿盈朝秦渊比了个大拇指,“能吃我哥做的饭的人都是狠人。”

    时念安埋下了头,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忆慈往秦渊碗里多夹了几块肉,一脸心疼,“多吃点补补,时念安这孩子做饭方面确实一窍不通,他对调料的配比和食物的生熟完全没有概念,除了泡泡面,他做的任何食物都不能吃,哦,听说现在还会煮咖啡,其他的就不行了。”

    秦渊瞅了瞅坐在他旁边的时念安,为他挽尊道:“他这双手适合做实验,不适合下厨房。”

    秦忆慈被秦渊的突然逗笑了,“你说得没错。”

    时念安戳着碗里的饭粒,目光怔怔的。

    吃完晚饭,秦忆慈开始包答应要给秦渊带回去的馄饨,时念安帮着一起,秦忆慈立马对秦渊解释:“你放心,他包馄饨还行。”

    秦渊噗嗤一声笑出声,连忙表示:“我相信。”

    时念安恼羞成怒:“爱吃不吃。”

    “我吃我吃我肯定吃。”秦渊也坐下来,跟着秦忆慈学着包,好在馄饨包法不算难,随便捏一捏也能应付。

    包得差不多了,三人收了手,秦忆慈把馄饨一格一格码放好,放在冰箱里冻着,方便秦渊带走。

    晚上躺在床上,时念安问秦渊:“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那么着急赶我走。”秦渊似乎很伤心。

    时念安不得不解释:“不是赶你走,是快要过年了,你要回家。”

    “明晚就走。”秦渊回答,时念安“哦”了一声,辨不出情绪,秦渊问道,“我们已经吻了多少次?”

    时念安:“五十三。”

    秦渊对时念安的回答见怪不怪,转而卖惨道:“我明天就走了,今天可以多吻几下吗?”

    回答秦渊的是满室的寂静,秦渊早已习惯时念安的害羞,他自顾自地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时念安没有反驳,秦渊知道时念安是同意的,他翻身噙住时念安的唇慢慢地品尝。

    一次一次又一次,时念安实在受不了了,把秦渊推开。

    秦渊见好就收,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搂着时念安睡觉,时念安没有挣扎,随秦渊去了。

    第二天醒来,秦忆慈看着时念安很是奇怪:“你的嘴怎么看起来又红又肿。”

    时念安立马捂住嘴,闪烁其词:“大概被蚊子咬的吧。”

    时愿盈很认真地发出质疑:“这么冷的天有蚊子吗。”

    秦渊一本正经为时念安证明:“有啊,很大只。”

    秦忆慈和时愿盈不知是信还是没信,或者没太放在心上,总之没再继续追问。

    留在家里反而不自在,秦忆慈再次提起让两人出去玩,时念安十分主动把秦渊带出去,不远的地方有个古镇,两人过去玩,临近过年人很多,两人挨在一起在小巷之中穿梭。

    逛完了古镇,两人找了家电影院看电影,从电影院出来,天色向晚,秦渊买的车票时间比较晚,因此秦忆慈让两人回来吃晚饭。

    吃完饭,秦忆慈把馄饨打包好,又放上了冰袋,让秦渊带着,时念安把秦渊送到车站。

    秦渊知道时念安太过害羞,出门之前,在时念安的房间里缠着时念安讨要了个吻才走,因为他要是真的在外面对时念安做点什么,估计时念安就要不理他了。

    等时念安送走秦渊回来,时愿盈敲响了时念安的房门,犹犹豫豫地说出了她的怀疑:“哥,那只很大的蚊子是不是秦渊。”

    时念安:!!!

    第50章 想你的时候用

    时念安的瞳孔倏地收缩,笔直的脊背僵硬地支撑着他的身体,唇角勉强被扯起一点弧度。

    “你在乱说什么,你房间没有蚊子,不代表我的房间没有蚊子。”

    时愿盈不想直接赤裸地戳穿事情的真相,以一种迂回的方式说道:“就算我的房间有蚊子,也不会咬我的嘴唇。”

    时念安嘴硬不承认,目光却仓皇地四下闪烁,“蚊子想咬哪里就咬哪里,这谁管得住。”

    “哥,”时愿盈直视着时念安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不用瞒着我,我能看得出来。”

    时念安眼皮下垂,缄默不语,窒闷的寂静横亘在两人之间,空气的流动仿佛凝滞住了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时念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会觉得我这样奇怪吗?”

    时愿盈轻笑道:“为什么会觉得奇怪,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和我朋友嗑的男男CP多了去了。”

    “但我还没嗑过自己哥哥的CP呢。”时愿盈仰着头凑近时念安,笑得见牙不见眼。

    时念安反而害羞起来,厉声道:“乱说什么。”

    时愿盈嘿嘿地傻笑,时念安面容严肃地交代:“这件事不要给妈妈说。”

    “我当然知道,”时愿盈收敛起笑容,举手保证,“有什么需要我都可以帮你打掩护,尽管放心好了。”

    时念安捏了捏时愿盈脸颊上的软肉,把人推回她自己的房间睡觉。

    时念安望向窗外,遥想起公历年的跨年夜,那时候他和秦渊待在一起,现在马上到了农历的跨年夜,他和秦渊分隔两地。

    年三十这一天,气氛异常热烈,秦忆慈忙着做年夜饭,时愿盈辅助配合,时念安在厨房插不上手,出门把剩下的一些对联和福字摆了个小摊,希望赶在最后一天最大限度处理掉。

    偶尔几个零散的顾客过后,有个大客户突然过来,把剩下所有商品全部包揽了下来。

    时念安喜出望外,旁边一起摆摊的人掩饰不住地羡慕,争相拉拢那个大客户到自己摊位前选看,大客户摇摇头,一个劲地说自己已经买好了。

    卖完一身轻,时念安回家上楼却越想越不对劲,哪有人一下子不管他剩多少对联和福字全都买下的,拆迁户也不能有这么多套房。

    时念安给秦渊发消息:[是你让人买的吗?]

    秦渊:[买什么?]

    时念安把话题挑开:[是你让人把剩下的福字和对联都买走的吗?]

    秦渊:[我让人买那些东西干什么。]

    秦渊:[你突然主动给我发消息,竟然是为了这种乱七八槽的事,好伤心。]

    虽然秦渊没有承认,但时念安仍然很怀疑,因为秦渊真的很像一个散财童子,刚刚那种奇葩的事,时念安相信秦渊做得出来。

    时念安稍稍安抚了下“伤心的”秦渊,然后跑回了家,看到秦渊发过来的年夜饭照片,他本着有来有往的原则,也拍了年夜饭的照片发过去。

    春节联欢晚会在电视上放着,除了秦忆慈是正儿八经在看,时念安和时愿盈都把晚会当成了刷手机的背景音。

    新年倒计时报数的时候,秦渊冷不丁打来视频通话,时念安手中的手机顿时变成烙铁一样烫手,他第一时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秦忆慈,秦忆慈看着电视根本没留意他一眼,反倒是时愿盈朝他投来暧昧的眼神。

    时念安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抓着手机回了房间,接听的那一瞬间恰好是刚过零点的那一秒。

    秦渊的面容出现在手机屏幕中,窗外的烟花在他身后的天际炸开,明亮的色泽隔着遥远的距离映射到秦渊的脸上,秦渊的眼睛也像噼里啪啦的烟花一样绽放,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越手机的屏障直接触及时念安。

    “好巧啊,新年快乐,时念安。”秦渊轻声开口,磁性的声音让时念安不由身心酥麻,他的脑海中好像也有烟花在绽放。

    “你也是,新年快乐,秦渊。”时念安一字一字清晰地诉说着最简单也最真挚的祝福。

    两人凝视着彼此,一时没有说话,明明也没分开多久,可秦渊他从身体到心理都无比想念时念安,这不仅仅是味道的着迷和贪恋,而是更直接的生理渴望。

    秦渊甚至害怕他完全释放出自己欲望的时候会吓到时念安,他想吃的可不仅仅是时念安的唇舌。

    秦渊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里面是炽烈的情欲:“时念安,我好难受。”

    时念安蹙眉不解,面带担忧:“你哪里难受?”

    秦渊:“前两天睡觉时抵着你的东西。”

    时念安登时瞪大眼,脸上升起绯色,明明房间在进来时已经关上了门,但时念安还是心虚地立马看向门口的方向。

    “你……不要乱说。”时念安扭捏着,搞不懂怎么会有人能如此光明正大地说出这种话。

    秦渊目不转睛:“你知道我没有乱说。”

    时念安把手机斜靠在桌上的杯壁,脚尖蹬地,把屁股下的座椅推远,好像这样就能离秦渊远一点一样。

    脸颊在深夜中烧灼着,时念安抬手捂住脸颊降温,缓了好一会,才有凑近手机屏幕说道:“还有其他事吗,没有我就挂了。”

    秦渊刚刚张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时念安就挂断了通话,他怕秦渊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时念安把窗户打开一半,让深夜的冷风灌进来,凉飕飕的风吹在发烫的脸颊上,时念安渐渐镇静下来。

    新的一年,冥冥之中注定有新的事情要发生。

    刚刚过完年,时念安的姑姑主动上门拜访,秦忆慈努努嘴,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贸然跑过来肯定有情况。

    其实时念安爸爸在世时,时念安的姑姑经常上门来,可自从时念安的爸爸去世以后,除了讨要欠债,时念安的姑姑就很少再上门了。

    还提着东西过来,更是闻所未闻。

    被拉着说了会话,秦忆慈终于明白了个中缘由。原来是时念安目前带的一个学生家长,正好是姑姑儿子岳父的顶头大老板,而且时念安的舍友和那个学生家里关系匪浅,身家背景应该也不简单。

    都不用时念安出面,秦忆慈就主动装傻绕圈子,把所有打听消息的话都搪塞了过去。

    等时念安的姑姑离开,秦忆慈找时念安单独聊天:“那五万块你是怎么一下还清的?”

    时念安的脑筋高速运转,“就我在带的那个学生家长给钱很大方,我提前预支的。”

    秦忆慈眯起眼,考虑时念安这番话的合理性,又追着时念安问了很多细节,时念安脑门差点冒出冷汗,但也算有惊无险,好歹忽悠了过去。

    过了两天,贺瑾舟给时念安发消息要提前排课,希望时念安尽早回去,时念安给秦忆慈提了一嘴,秦忆慈立马催着时念安赶紧走。

    时念安都要愣住了,秦忆慈甚至还千叮咛万嘱咐他用心给人家辅导。

    时念安这一回去,秦渊立马知道了消息,闻风前去车站接他,把他接到一个既不是学校宿舍,也不是之前那套公寓,而是一套新的大平层的住宅,理由是这里离贺瑾舟家近。

    恍惚之中,时念安不禁怀疑,贺瑾舟着急排课不会是秦渊撺掇的吧。

    更离谱的是,明明是大平层,却只有一间卧房一张床,其他要不是衣帽间,要不是书房,要不是影音厅,愣是安排不下一间多的卧房。

    这很难让人不怀疑秦渊的别有用心。

    好在床很大,时念安严禁秦渊晚上睡觉靠近他,秦渊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第二天醒来不知何时他就又跑到了秦渊的怀里。

    时念安装作很不开心的样子,故意冷着张脸出门去给贺瑾舟上课,上完课发现秦渊就在贺瑾舟家里等着他。

    时念安别别扭扭地和秦渊一起出门,走在路上发现不远处的路边有情侣围着超大玫瑰花束在拍照。

    粉红色的玫瑰花束超级大,估计得有999朵,除非用小推车运输,人力根本拿不动,情侣拍完照后直接把花束拆开,女孩子一支一支送给过路的人。

    时念安和秦渊走过去的时候,也被塞了一支玫瑰花,女孩子对他们说:“祝你们节日快乐。”

    事情发生的始料未及,时念安捏着玫瑰花突然意识到今天是情人节,手上的玫瑰花根茎顿时变得灼手。

    女孩子又往时念安的手里塞了一支,“看在你们两个那么般配的份上,再送你一支,好事成双,你们两个也要永远幸福哦。”

    “我们不是……”时念安想要解释,秦渊的音量盖过了他,“谢谢。”

    “不用谢。”小情侣一起对他们说,然后就忙着继续分发玫瑰花。

    时念安好想问秦渊刚才为什么不解释,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有必要。

    秦渊带他去了一家很有情调的西餐厅,理由是晚上阿姨不来家里做饭。

    点的菜都很正常,但吃到最后却端上来一份爱心形状的粉色小蛋糕,侍应生还用英文对他们说情人节快乐。

    时念安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仿佛全城都陷入到了粉色的甜蜜之中,所有人都把他和秦渊当成了情侣。

    这年头,两个男生走在一起那么容易被当成一对吗?

    时念安想不通,也懒得再去解释,好像他和秦渊在一起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

    更重要的是,时念安自己并不排斥。

    秦渊和他挨在一起时的隐忍,时念安看得清清楚楚,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

    回到秦渊的住处,时念安无意中从衣柜的角落里看到一件十分眼熟的t恤衫,他扯了出来展开看,竟然是他之前在宿舍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衣服。

    时念安瞠目结舌,嗓音陡然尖锐:“你怎么会有我穿过的衣服?”

    秦渊理直气壮:“想你的时候用。”

    时念安当场石化,不敢想秦渊到底是怎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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