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洲做事雷厉风行,说了只要一个,便只要一个,悄无声息的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这事除了助理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手术做完,他休息都没有便去陪商梓怡。
彼时,商梓怡正在因为涨奶落泪,第一次做妈妈,诸多不适,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
好像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她还没来得及体会做妈妈的喜悦便被蜂拥而至的烦恼饶的心绪难宁,第一次发了脾气,还哭了。
傅洲进来,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心跟着缩了下,让护工出去,他亲自来照看。
商梓怡扑进他怀里,哭着道:“我难受。”
傅洲轻抚她单薄的背脊,温声说:“我懂。”
“感觉好奇怪。”商梓怡抬起头,眼睛里都是雾气,眼圈非常哄,说话的声音又嗲又软,让人莫名跟着心疼,她噘噘嘴,“好陌生的感觉。”
傅洲抬手为她擦拭眼泪,“刚做妈妈都这样,以后会好。”
“真的会好吗?”商梓怡的难受有一部分是做妈妈的不适,还有怀疑,“我真的可以当一个好妈妈吗?”
她从孕晚期到现在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生怕自己做不好会让宝宝难过。
“会。”傅洲拉过被子盖她身上,挑起她下巴,“你一直都是。”
“可是刚刚喂奶没有成功。”商梓怡很愧疚,“宝宝只能喝奶粉。”
“不急,慢慢来。”商梓怡整个孕期傅洲也没闲着,除了工作外,读了很多关于育儿还有相关书籍,他懂商梓怡的怀疑和焦虑,“放心,你肯定能行。”
“我都不确定,你干嘛那么信我?”商梓怡情绪好了些,说话声音也透着抹轻快,“不怕我把你儿子饿到吗?”
“不怕。”在傅洲眼里谁都没有商梓怡重要,宝宝饿一次两次没事,只要她好便足矣。
撩起她肩上的发丝,轻哄,“记住,不开心的话,你可以随意发脾气,只要别忍着就行。”
“你不生气?”商梓怡问。
“为什么要生气。”傅洲紧紧抱住她,“我心疼还来不及。”
商梓怡也回搂住他,在他胸前蹭了蹭,“妈咪要我别任性,可我就是忍不住,一切都太陌生,我好不习惯。”
“我知道,没关系。”傅洲推开,睨着她,“你想怎么发脾气都可以,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商梓怡眼圈
再度变红,哽噎道:“你怎么这么好呀。”
她吸吸鼻子,抱得更紧了。
“那是因为你也好。”在傅洲眼里,她是顶顶顶好的,无人能及。
“别这么宠着我,”商梓怡咬咬唇,“会宠坏。”
“我的老婆我不宠谁宠,”傅洲温柔注视她,“宠坏了,我也爱。”
商梓怡的坏情绪就怎么被治愈了,眼底红晕慢慢褪去,“我要不要试着再喂喂宝宝?”
“不急。”傅洲说,“等你身体适应些再喂也可以。”
商梓怡点点头,“好,那就晚点。”
傅洲太会哄人,后面几天,商梓怡情绪一天比一天好转,偶尔她也会发现些什么。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到了?”她问傅洲。
傅洲勾唇道:“可能是天气原因,我很好。”
“真的很好?”商梓怡轻抚着他,“真没有不适吗?”
傅洲握住她的手,“确实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商梓怡紧张问。
“我们好久没亲了。”傅洲偏着头凑近,“我想亲你。”
“……”
商梓怡抬手挡在唇前,低声提醒,“大家都在,别。”
房间里除了护工外,月嫂,育儿师都有,几个人都在围着宝宝。
傅洲眼角余光朝后扫了眼,捏捏她腰肢,“现在先饶了你,等回家后你要补偿我。”
他眼神炙热,看的商梓怡莫名心悸,安抚,“好好,我答应你,回家后补偿你。”
她只是那样讲讲,没想真的补偿。
傅洲不那么以为,他等着后面的补偿。
两人恩爱的模样惹的房间里的人轻笑出声,低语,“先生和太太好恩爱。”
“像先生这么爱老婆的男人真的不多了。”
“好让人羡慕。”
她们声音不大不小,商梓怡和傅洲正好听到,傅洲趁机摸了把她的腿,商梓怡颤着眼睫拍开他的手,用夹子音说:“……不要。”
“真坏。”
傅洲笑着收回手,手机响起,他走到另一个房间去接电话。
是邀约的饭局,问他晚上出不出来。
傅洲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听筒那端传来男人戏谑的声音,“是你老婆做月子又不是你,什么情况呀,你不会这个月都不出来吧?”
傅洲喉结慢滚,淡声道:“嗯,是。”
“我去,你来真的呀。”那人说,“你也太给咱们男人丢脸了。”
傅洲一点都不在意,“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等等。”那人又问了一遍,“你真不出来?”
傅洲没回答,而是径直挂断了电话。
后面隔三岔五便有人叫他,他都没去。
商梓怡在他的陪伴下心情日渐好转,心情好,整个人看着神采飞扬的,笑意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傅老爷子过来看曾孙,见傅洲这么听话,难得夸了他,“做的好,男人就该这样,照顾好老婆,比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强,你奶奶要是知道你这样,肯定开心。”
商夫人对傅洲也非常满意,悄声对商森说:“阿洲比你强,当年我生了梓怡,你好几天没回家,一直忙着应酬。和你闹,你还怪我,说我不可理喻。”
这事商夫人念了好久,想起一次难过一次。
都是男人,商森其他事情还好,就这件太让人寒心了。
商森搂着商夫人道歉,“老婆,我都跟你解释过了,那时公司出了些事,不解决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也想陪着你,但没办法。”
“乖,别生气了啊。”
“哼,道歉都没诚意,”商夫人说,“反正你跟阿洲没得比。”
“是是是,我跟阿洲没得比。”商森道,“你女婿最好。”
商夫人:“那是。”
傅洲不知道岳母对他评价这么高,依然尽最大的努力做着,因为太过劳累,身体没修养好,中途不得不去医院走了一趟。
医生劝说:“别看这个手术不大,休息不好对身体还是有影响的。”
傅洲:“我回去会好好休息。”
他口风紧,做手术的事没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不过也是巧了,周宴有事来医院正好撞上,问明情况后,露出错愕的神情。
“你你做什么手术了?”
傅洲:“结扎。”
“咳咳咳。”周宴脸色涨红,“不是,你干嘛突然结扎呀。”
男人对结扎都很排斥,除了不能要孩子外,也怕对其他方面有影响,这还是周宴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动结扎。
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傅洲。
“哥们,你没发烧吧?”他去摸傅洲的额头,傅洲推开他,“我很好。”
周宴:“你很好你做什么结扎呀?”
“我不想再要孩子。”傅洲说。
“不要孩子的方法很多,做好措施不就行了。”
“不一样。”傅洲道,“措施也有失误的时候。”
他不要商梓怡承受一点痛苦。
“你就这么爱你老婆呀。”周宴无语道,“为了他,连尊严都不要了。”
“嗯,我爱她。”傅洲定定道,“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周宴问,“爷爷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
“那你老婆呢?她知道吗?”
“不知道。”傅洲提醒,“你最好守口如瓶。”
周宴竖起大拇指,“行,你厉害,你无敌。”
他别的时候嘴也不太严,但这件事他还真没敢随意透露,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傅洲翻了翻白眼,没再理会他。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不讲,不代表别人不讲。
宝宝突然黄疸,商梓怡带着宝宝来医院看病,巧遇了医生,更巧的是这个医生她还认识。
随意攀谈时说起了傅洲做手术的事。
商梓怡:“您说什么?”
医生:“你老公真爱你,为了你竟然结扎。”
商梓怡听懂了,可又觉得没懂,“结、结扎,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生产后的第二天。”医生说,“我亲自给他做的。”
商梓怡:“…………”
商梓怡家都没回,上了车后,找傅洲求证,给他打去电话,开门见山,“你做手术了?”
那端突然静下来,片刻后才有声音传来,“老婆,你听我跟你解释。”
商梓怡情绪波动很大,声音也没控制好,“你回家来,我们在家里谈。”
傅洲不想她难过,应下,“好,我马上回。”
折返的路上,周宴给傅洲打来电话,说起了这件事,“女人不好哄,实在不行还是苦肉计吧。”
傅洲敷衍应着,“嗯。”
周宴:“你别不当回事,你老婆情绪不对,很有可能不原谅你。”
“她不会。”傅洲听得出,商梓怡是心疼。
周宴轻嗤,“行吧,你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记得啊,解决不了给我和范雪打电话,我们去帮你。”
御林苑。
范雪也在和商梓怡通话,“你说什么?傅洲结扎了。咳咳咳,真的假的呀?他为什么要结扎呀?”
商梓怡抱着靠枕,情绪有些低落,“为了我的身体,他不想我再怀孕。”
“不想怀孕有很多方法呀,犯不着结扎。”
“可能是怕有万一。”
范雪啧啧道:“没几个男人能做到这样,你老公可真爱你。”
商梓怡抿抿唇,“这个手术应该很疼吧?”
“不太清楚,手术的话没有不疼的。”
“他都没讲。”
“他是怕你担心。”
“他这样我更担心。”
眼泪顺着眼角流淌而出,商梓怡吸吸鼻子,“太让人心疼了。”
“诶,别哭。”范雪说,“你还在月子里,不能哭,对眼睛不好。”
“你说他怎么这样不顾及身体呀。”商梓怡越哭越凶,“太过分了。”
“他肯定是看到你生孩子辛苦,所以不想让你承受第二次。”范雪安抚,“别担心,这是小手术,很快能恢复。”
“可我还是很担心。”商梓怡大声哭起来。
傅洲回家看到的就是这幕,光影中,女人抱膝坐着,下巴抵着靠枕,眼睑半垂,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卷翘的长睫上淌着泪珠。
不时的还能听到抽噎声。
她在哭。
他大步走过去,单膝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她,“老婆,我错了,别哭。”
商梓怡慢慢掀开眸,视线定格在他脸上,说不清是难过多,还是心疼多。
许久
后才开口。
“疼吗?”
不知道他疼不疼,反正她很疼很疼。
傅洲吻吻她粉嫩的唇,做小伏低,“疼,很疼。”
“所以老婆,哄哄我吧。”
第82章
商梓怡被他装委屈的样子唬住,捧起他的脸颊,眨着眼睛问他,“怎么哄?”
傅洲单手揽上她的腰肢,微微一个拉扯,把她摁进了怀里,另一手攫住她下巴,迫使她抬高头,睨着她道:“亲我。”
这段时间总有人进进出出,加之宝宝的到来,两人几乎没怎么亲热,突然靠近,商梓怡的呼吸好像被夺了一样。
心跳加速,脸颊变红,声音发颤,“又不是我要你那样做的,干嘛要我哄——”
唔。
商梓怡的唇被堵住,傅洲勾缠上她的舌尖用力吮吸,仿若久旱逢甘霖,好久才停下。
……
傅洲结扎的事到底没有瞒住,很快传进了傅老爷子耳中,可想而知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傅老爷子把人叫去书房,拿着手杖敲他后背。
“你胆子大了啊。”
“这种事也敢私自做主。”
“你不知道我们傅家人丁单薄吗,还敢乱来!”
“给你个机会,我已经联系好了美国的专家,你立刻去美国做手术。”
“我再说一次,子嗣的事,你无权做主。”
其他事傅洲都可以听傅老爷子的,唯独这件事。
“爷爷,您还是打死我吧。”
“……”
据传,那天他们吵的很厉害,两个小时,书房里杂声不断。
还是这天,傅老爷子住进了医院,点名傅洲不许看望。
商梓怡不知道这些,她在月子会所忙着照顾宝宝,还以为傅洲是因为公司的事所以一整天都没消息。
期间她还给他发了好几通微信撒娇。
说宝宝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哭。
后来又说,可能是饿了,现在已经好了。
随口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彼时,傅洲正在医院,老爷子不许他进,他只能在病房门口守着。
微信提示音响起,他拿出手机回复微信。
老公:【忙完我就回去,你乖乖的。】
即便这样,他也不希望商梓怡知道内情,不想她担心。
纸包不住火,晚上周宴知道了这件事,破天荒站老爷子这边,电话里叭叭道:“我觉得爷爷说的没错,傅家人丁不旺,就得着你开枝散叶呢,你怎么能结扎呢。”
“不过也没关系,现在医疗水平很厉害,你再去做个手术不就行了。”
“你听我的,别跟爷爷杠,按照爷爷说的去做。”
傅洲手里拿着打火机,盖子张张合合,发出清脆的响声,等周宴说完,他淡声道:“你知道的,我决定的事从来不会后悔。”
周宴轻嘶一声,心说,得,劝了半天白劝。
也对,傅洲要真是那么没主见的人傅氏集团也不可能在他的带领下有如此辉煌的成绩。
世上呀,能拿捏他的人还没出现呢。
错,也不是没出现,商梓怡就是那个人。
周宴轻咳一声:“你老婆知道你做手术的事吗?”
傅洲:“知道。”
傅洲心思缜密,当即猜出周宴想干什么,提前打预防针,“你们谁都不许去找她。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周宴刮了下鼻尖,“放心,没人去。”
计划失败,周宴放弃,转头去劝说傅老爷子。
“爷爷,阿洲这么做有自己的道理,咱们还是别勉强他了。”
傅老爷子气的晚饭都没吃,吭吭唧唧一通骂,最后气呼呼挂断了电话。
次日,傅洲再来医院,傅老爷子还是不见。
傅洲三个姑妈倒是轮番见了,安抚:“没事,你爷爷这有我们呢,你该干嘛干嘛。不过工作归工作,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说不心疼是假,但都知道劝不动,只能遂他的愿。
傅洲离开前,傅家大女儿轻叹,“你呀,真是被梓怡那丫头迷住了。”
谁能想到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私底下是个爱妻狂魔呢,唯妻是从。
傅洲喉结慢滚,淡淡开口,“不是您说的吗,要我爱护她。”
“我是让你爱护,可也没让你在伤害自己的基础上爱护呀。”女人无奈摇头。
“不算伤害。”傅洲说,“我身体很好。”
手术已经做了,再说什么都是枉然。
“行,你不后悔就行。”
“嗯,不后悔。”
这场“结扎”风波,终于在傅老爷子出院那天结束。
商梓怡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一概不知,每每做着新手妈妈,每天会在固定的时间和宝宝进行交流。
其他时间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范雪接连看了她几天,每次来发现都有不一样的地方。
“你这几天心情很不错呀。”
商梓怡:“嗯,适应了妈妈的身份,感觉很不错。”
“身材恢复的也可以。”范雪打量她。
这是商梓怡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了,她身材已经恢复到之前了,只要再努努力,会变得更好。
“是不是很棒?”她在范雪面前转圈圈。
范雪这会儿孕晚期,身形已经完全走样,看到商梓怡纤细的腰身羡慕不已,啧啧道:“哪里是很棒,是非常非常棒,棒极了。”
“真让人羡慕。”
“你也可以呀。”商梓怡拉着范雪的手说,“等你生产后也可以跟我一样,月子里练起。”
范雪噘嘴,“我跟你不能比,我这人太懒了。”
“没关系,我可以监督你。”商梓怡爱美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小公主精致,怎么允许身形走样。
“好,你监督我。”范雪端起杯子喝水,不知道是水喝的太快还是脑子抽了,无意中提了句,“对了,你老公和老爷子没事了吧?”
商梓怡顿住,狐疑道:“他和爷爷能有什么事?”
“……”范雪想捂嘴巴已经来不及了,笑的有些莫名。
*
晚上傅洲回来,商梓怡抱胸等着他,下巴抬的高高的,“你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傅洲把西装脱下,先是去了洗手间,洗净手后出来,这才抱她,“老婆,好想你。”
他紧紧抱着她,低头要亲。
商梓怡偏头躲开,“不要。”
傅洲停住,“怎么了?”
“你说呢?”商梓怡噘嘴道,“爷爷住院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洲顿了几秒,“你知道了?”
“嗯,知道了。”商梓怡说。
“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傅洲捏捏她脸颊,“你白天照看宝宝已经很辛苦了,不想你为这样的事再烦。”
“行,这个理由算通过,那你们为什么会吵架?”她问了范雪好久,都没问出来。
“没什么。”傅洲顾左言他,“是工作的事。”
“工作的事发那么大火?”
“嗯,意见不统一,爷爷生气了。”
商梓怡端详他,“你没骗我?”
“我怎么敢。”傅洲低头在她颈肩嗅了嗅,因为哺乳的关系,她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奶香,比起那些香水,奶香味更让他沉醉。
“好香。”他说。
商梓怡推他,“是不是因为手术的事?嗯?”
傅洲就知道瞒不过她,点了下头。
“爷爷很生气吗?”
“还好。”
“我要不要去找爷爷道歉?”
“不需要,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可爷爷生气了。”
“爷爷是生我的气,和你没关系。”
“爷爷会不会觉得是我的缘故?”
“不会。”傅洲不想她多虑,捏住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连带着把后面的话也堵住。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结束时,商梓怡气喘吁吁。
傅洲轻抚她的头,“听话,别多想。”
商梓怡不可能不多想,晚上做梦还梦到了,一会儿是宝宝,一会儿是傅洲,后面是傅老爷子责打的场景。
傅洲双膝跪在地上,后背都是淤痕。
老爷子问:“错没错?”
傅洲不卑不亢道:“没有。”
傅老爷子气极继续打,傅洲吭都没吭一声。
商梓怡在一旁看着,心都碎了。
睁眼那刹,眼泪顺势流淌下来,她才知道自己哭了。
傅洲也吓了一跳,抱住她问,“怎么了?”
商梓怡吸吸鼻子,“都是我的错,害你被打。”
“不关你的事。”傅洲吻吻她额头,“乖,没事了。”
梦境太真实,商梓怡一时走不出来,还在继续哭。
傅洲抱起她去了卫生间,帮着她洗脸刷牙,做完这些,又抱着她躺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他去了婴儿房,看着婴儿床上熟睡的小人儿,唇角扬起笑。
“儿子,以后跟爸爸一起保护妈妈,好不好?”
睡梦中的小婴儿唇角扬了扬,无声笑起,似乎在说:“好,我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
都说傅洲爱妻如命,其实他爱子也是如此。
别的男人结束一天工作后,晚上吃吃喝喝,他不是,准点到家,然后去照看宝宝。
换尿不湿,喂奶,拍嗝等等这些他都做的得心应手,比商梓怡这个准妈妈还厉害。
偶尔商梓怡都禁不住感叹,傅洲这个爸爸简直太优秀了。
范雪每次看到也都羡慕,“这要是评选十佳老公,你家傅总肯定是首选。”
“周宴根本没法比。”
商梓怡一脸沉醉道:“我也觉得。”
她现在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简直羡慕死人了。
商夫人看到女儿这么幸福,也从心里高兴,拍着商梓怡的手,说:“你过得好,妈妈就放心了。”
商梓怡还像小时候那样说着说着,依偎进商夫人怀里撒娇。
落地窗前两个大男人也在闲聊。
商森说:“我听说了那件事,也挺佩服你的勇气,这方面,你比我强。”
傅洲知道他说的是哪件,淡声道:“我应该做的。”
商森:“真不后悔?”
傅洲看了眼商梓怡,笑笑,“不后悔。”
商家宠妻出名,现在傅家也是如此,商森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拍拍傅洲的肩膀,“好,好,有点我的风范。”
大人们有说有笑,宝宝不甘寂寞,也加入进来,突然哭起来。
他这一哭,大人们开始手忙脚乱了,倒奶粉的,换尿不湿的,忙的团团转。
宝宝左右看着,灵动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副机灵的模样和商梓怡小时候一模一样。
就连咬唇的小动作也一样。
逗得大家笑个不停。
*
很快一个月结束。
满月宴这天,京北交通几近瘫痪,酒店门口围堵的水泄不通,比起他们的世纪婚礼,这天也不逞多让。
媒体趁机溜进去,拍了好多照片,但还没带出来,便被安保人员收走了相机,再归还时,里面已经清空。
关于京圈太子爷的长相,一直有传闻但从未见过真人。
但大家都知道,单论遗传来说,这位刚满月的太子爷长相不会差到哪里去。
毕竟他有对那么优秀的父母。
宝宝不知道外界对他的好奇,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高兴的时候笑笑,不高兴的时候张着嘴大哭。
傅老爷子最喜欢听他哭,还说:“男孩子哭哭才能壮起来。”
宝宝也很喜欢太爷爷,每次傅老爷子来,都会给他惊喜。
不是尿他一身,就是拉他身上,总之没有空手的时候。
众人唯恐傅老爷子生气,但偏偏正主很开心,“无妨,无妨。”
夜里,商梓怡趴在傅洲身上,“爷爷一直这么宠孩子吗?”
傅洲揉捏她耳垂,“不会,爷爷一向严厉。”
“可爷爷对宝宝似乎格外宠?”
“那是因为宝宝可爱。”
“宝宝可爱,我不可爱吗?”商梓怡嗲着声音问。
“可爱。”一个翻身,傅洲把她压身下,捏着她腰肢,低语,“老婆,我忍够久了。”
第83章
商梓怡双手抵在两人间,纤长的眼睫颤了又颤,软声细语道:“我…身体还没恢复。”
傅洲握住她的手,递到唇边亲了又亲,一双潋滟的黑眸仿若染了色一般,压低声音道:“我知道,所以,用这里便好。”
他亲了亲她的手指,又亲了亲她的掌心。
商梓怡顶着泛红的脸,任他为所欲为。
这夜劳累的还是手,生产前做的指甲似乎都有些脱落,她掐着他腰肢道:“都怪你。”
傅洲把她紧紧揽怀里,亲亲她额头,“嗯,怪我,老公赔你好不好?”
“你怎么赔?”
“我给你做指甲。”
闻言,商梓怡大吃一惊,“你还会做指甲?”
乖乖,看不出来,他还会做这个。
傅洲捏捏她脸颊,“世界上还没有你老公不会的呢。”
这话商梓怡当笑话听听,可等真正看到成果后,又不免惊叹,他竟然还真会。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她问:“你为什么会这个?”
实在是太好奇了。
傅洲为什么会呢?
这还得从他们初遇那次,她看着别人的指甲发呆说起,那时他随口问了句,“喜欢?”
她说:“喜欢呀。”
那次之后,他便悄悄学了,他这人聪慧学什么都快,没两天便会了,想着为她做,可因为她突然搬家失去音讯便没了后续。
傅洲捧起商梓怡的脸,先是啄了下她的唇,随后一本正经道:“因为你。”
“我?”商梓怡诧异道,“关我什么事?”
“就是关你的事。”傅洲和她说起来从前,提到了这段,听得商梓怡一愣一愣的,最后感慨道,“老公,你真好。”
“就只是真好吗?”他问。
“不是。”商梓怡搂上他脖子,“是非常非常非常好。”
何其有幸,她遇到了他。
这句话同样在傅洲脑海中浮现,何其有幸,他遇到了她。
*
宝宝似乎和其他吵闹的小婴儿不太一样,他很安静,不喜欢哭也不喜欢闹,作息还很规律,定点喝水吃饭,其他时候都在睡觉。
商梓怡看着他乖巧的样子联想到了自己,没记错的话,妈咪说过,她小时候很闹人,一点都不乖,需要大人一直抱着,放下便哭。
那个时候抱她最多的就是爸爸,有空便抱。
商梓怡戳了戳宝宝白皙的脸颊,软声道:“宝宝,你这么乖,跟你爸爸好像。”
爷爷说过的,傅洲小时候就很乖,整天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像是不存在似的。
似乎宝宝随了他。
其实商梓怡更希望宝宝闹腾,毕竟会哭的孩子有人疼。
不过也没关系,不哭,她也会疼他。
商梓怡不像其他产妇那般,所有的精力必须放在宝宝身上,任何时间她都可以随意支配,做自己想做的。
哪怕是约范雪喝茶吃甜点都没关系。
这是满月后的第三次见面,范雪说:“你出来宝宝没事吗?”
商梓怡摇头,“有人在照看,没关系。”
范雪非常羡慕商梓怡的生活,感慨道:“不知道我生了是不是也可以像你一样自由。”
“当然可以呀。”商梓怡说,“我们只是多了个妈妈的身份,并不需要被绑定在家里,还是可以做自己的事。”
“但事实上,女人做了妈妈就得把精力都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范雪说的是大部分女人的处境。
这点,商梓怡不置可否,毕竟是事实。
“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商梓怡道,“晚上能休息好吗?”
范雪摇头,“不能,好累。”
孕晚期真的太累人了,她好想现在就卸货。
“是很辛苦。”商梓怡把自己的经历讲给范雪听,“反正,心情很重要,不开心的话就出来,我陪你。”
范雪感动的眼圈都红了,“公主,你真好。”
商梓怡
拍拍她手背,刚要讲什么,手机响了,是她之前定的时间,要回去看宝宝了。
凑巧,范雪给宝宝买了礼物,也跟着一起去了御林苑,到了家,才发现好多人都在。
傅老爷子,商夫人,商森。
商梓怡走上前,“你们怎么都在?”
商夫人含笑说:“我们来看看宝宝。”
睡了一整天的小家伙,现在精神抖擞,不停的东张西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轻抿的唇角时不时扬起。
他笑的时候最像傅洲了,傅老爷子笑着说:“看看,宝宝对我笑了,宝宝肯定很喜欢太爷爷。”
商夫人附和,“对,宝宝当然喜欢太爷爷。”
商森弯着腰逗弄,“宝宝也喜欢外公对不对?”
不知道那句话说错了,刚刚还在笑的宝宝下一秒撇嘴哭起来,哭的还挺伤心。
商夫人推了商森一把,“去去去,你都吓坏宝宝了。”
商森不服气,“怎么是我吓坏宝宝了,我才没有。”
他试着靠近,宝宝再次哭起来。
小家伙难得哭,逗的众人笑出声。
家里其乐融融,公司里却不是这样。
设计稿泄露,傅洲发了好大一通火,杯子还给摔了。
企划部经理战战兢兢道:“傅总,是A组的组长把设计稿泄露出去的,这事我也有责任,我愿意接受处罚。”
傅洲睨着他,“自己的组员都管理不好,确实该罚。”
老板向来赏罚分明,就是求也没用,所以企划部经理放弃了挣扎,“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傅洲松了松领带,“现在去善后,客户不满意的话,你也不用待在傅氏了。”
“是,我马上去处理。”企划部经理离开。
周宴来找傅洲谈合作,凑巧遇到了这幕,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笔,“干嘛这是。”
傅洲睨了他一眼,没讲话。
周宴:“设计稿的事我听说了,不是我要为人开脱,而是这事吧,那个经理也是倒霉,听说那个组长是你二叔插进来的,你二叔作威作福惯了,谁能忤逆他。”
“想来企划部经理也不想用他,但是没办法呀,皇亲国戚,谁敢拦。”
傅洲最烦的就是这个,对助理沈扬说道:“去查,但凡和二叔相关的人,都开除。”
蛀虫这种东西,不能任其滋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沈扬抿抿唇:“这是老爷子默许的,要是真都赶出去,怕是又不得安宁。”
他们倒是挺会,每次都找老爷子做靠山,傅洲冷声道:“查,必须查。”
“查到一个不留。”
最近老爷子因为得了曾孙格外开心,这个时候大抵也没心思管这些,傅洲就是要利用这个空挡,肃清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沈扬领了命令出去,周宴拍拍傅洲的肩膀,“你这副样子回去,可是会吓到你老婆和孩子的。”
傅洲当然不会以这种面貌回去,避开周宴的手,“你来是有事?”
周宴把合同递上,“嗯,有事。”
傅洲接过,随即签上名字,低头看了眼腕表,不耐烦道:“还有事吗?没事滚吧。”
“不是,你这人。”周宴说,“真无情。”
傅洲抬眸,“我对你有情做什么,我只要对我老婆有情。”
提到老婆,电话来了。
刚刚傅洲还一副别人欠他十个亿的模样,看清来电显示后立马变了个人,眉宇间都是笑意,接通,温声道:“老婆。”
商梓怡被他这声老婆叫的心肝颤了又颤,软声道:“什么时候回来?”
傅洲勾唇,“想我了?”
商梓怡:“……”
这人无时无刻说情话的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她顶着绯红的脸颊道:“我才没有想你。”
“真没想?”
“啊,没想。”
“嘴硬。”
傅洲轻笑道,“不过,再硬我也喜欢。”
“……”
商梓怡怕别人听到傅洲讲的骚话,拿着手机回了卧室,嗲声道:“哎呀,你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
“不喜欢?”傅洲说,“不喜欢我改。”
商梓怡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有些不太适应,“你这个样子最好不要让宝宝看到。”
“宝宝看到怎么了?”
“会学坏。”
“老婆。”傅洲无奈唤了声,“宝宝才刚一个多月,就是想学也学不会。”
商梓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听过吗。”
傅洲最喜欢她撒娇时的样子,听着便心旷神怡,“好,我知道了,我在宝宝面前肯定不这样。”
他再次问方才的问题,“想我了吗?”
怎么又问呀,商梓怡脸颊上的红晕更重了,压低声音:“嗯。”
“老婆你说什么。”傅洲说,“我没听到。”
“想了,想了。”商梓怡本来不想回答的,可她知道他的脾气,她要是真不回答,今晚肯定不好过。
不是她这个人不好过,就是手不好过,想了想,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来吧。
“有多想?”他继续追问。
“很想。”商梓怡眼睑半垂落下浅浅的弧,光影照下,整个人显得氤氲蒙蒙的,好看极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傅洲:“很快。”
傅洲把周宴轰走,又临时开了个简短的会议这才离开公司。
回家途中照旧去了花店,买了商梓怡喜欢的白玫瑰,店员看他雷打不动的出现,一脸羡慕,“先生,你肯定非常喜欢您太太,她好幸福。”
提到商梓怡,傅洲话多了些,“遇到我太太是我幸运才对。”
买了花还买了甜品,上了车,一直通话。
商梓怡问:“怎么了?”
傅洲倚着车门,淡声道:“没什么,想听听你的声音。”
商梓怡咬咬唇,羞赧道:“我声音好听吗?”
“好听。”傅洲从来不吝啬夸她,“最好听。”
她在床上低吟的时候也最好听。
这话傅洲没讲,傅太太脸皮薄,真讲了,会不理人。
“不是说回来了吗,干嘛还打电话?”商梓怡明明高兴的要命,却装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她就是随口一讲,没想到傅洲却应下了,“嗯,做了。”
“你做什么了?”
“一直在想昨晚。”
昨晚……
昨晚傅洲一直在欺负她,她哭了好久。
商梓怡摸摸脸颊,威胁道:“你再逗弄人,我可找爷爷告状了。”
傅洲求饶。
“老婆,我错了,别告状。”
“大不了我让你欺负回来。”
第84章
宝宝两个月时发生了一些事。
商夫人体检查出异常,做了手术,商梓怡自从她进手术室那刹,眼泪就没停过,一直在哭。
傅洲心疼不已,搂在怀里轻声安抚,“放心,妈不会有事。”
话是这样讲,可商梓怡还是担心,“医生说会有不好的情况,我怕。”
“那只是万一。”傅洲亲亲她额头,“信我,肯定没事。”
商梓怡面上应下,心里还是不安,手术进行了多久,她便等了多久,几次,傅洲哄着她去休息,她都没应,“让我陪着。”
傅洲只得作罢,和她一起守着。
四个小时后,手术结束,商夫人被推出来,商森先一步迎了上去,“医生怎么样?”
医生:“手术很顺利,醒来后可以转去普通病房。”
商夫人做的是子宫切除手术,因为子宫内长了肌瘤不得不切除,术前医生告知了风险度,虽说是很常规的手术,但到底也有风险存在,着实让他们提心吊胆了许久。
还好,一切如愿,没出什么意外。
恢复的这段时间里,商梓怡上午照看宝宝,下午去陪商夫人。
商夫人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颊,心疼不已,“我这没什么事,以后不用特意赶过来。”
“人家想陪陪你嘛。”商梓怡撒娇,“妈咪,你答应我,以后会好好的。”
商夫人拍拍商梓怡的手,“好,妈咪答应你,会好好的。”
有了商夫人的保证,商梓怡这才放心,她自己来的,折返的时候是和傅洲一起回的。
车上,傅洲抵着她亲了好久,商梓怡气喘吁吁道:“干嘛这么凶。”
傅洲也不想的,但是耐不住,他们好久没在一起了,“老婆,想我没?”
“天天见,有什么可想的。”商梓怡不解道。
“可我感觉好久没跟你在一起了。”傅洲睨着她道。
商梓怡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捶着他胸口,骂他流氓。
敢骂傅洲的唯有商梓怡,只要商太太高兴一切都好。
傅洲吻吻她手指,又吻吻她掌心,“要不要去看电影?”
两人也好久没有单独约过会了,似乎自从有了宝宝,大家的重心便都在宝宝身上。
商梓怡当然想去,点点头,“好呀。”
傅洲:“今晚不回来睡了。”
“那宝宝怎么办?”商梓怡不放心道。
“那么多人照看,宝宝不会有事。”照看宝宝的人里有个是傅家的远房亲戚,交给别人不放心,给她没关系。
商梓怡抿抿出,挽上傅洲的手臂,撒娇道:“行吧。”
本打算看完电影再去吃烛光晚餐,后面的行程都没能如愿,原因是,范雪不小心摔了一跤住进了医院,检查完后说她有生产的迹象。
生孩子是大事,商梓怡得到消息后赶去医院。
范雪看到她来,眼圈立马变红,哽噎道:“梓怡,我怕。”
商梓怡握住她的手,安抚,“乖,别怕。”
“不知道孩子有没有事?”
“放心,肯定没事。”
“我好慌。”
“这里是医院,有医生在,不慌。”
商梓怡的安抚多少起到了些作用,范雪痛意轻了很多,医生再次来检查,随后让人把范雪推进了待产室。
产程很长,周宴在外面急的团团转,几次想进去,都被拦住。
“里面还有其他产妇在生产,您不方便进去,等等吧。”
周宴只能继续等。
商梓怡等的也很焦急,一直问傅洲,“范雪一定没事是不是?”
傅洲轻哄,“嗯,一定没事。”
“那为什么还不出来?”
“别急,很快。”
傅洲轻搂着商梓怡,哄了又哄,直到她情绪放缓他才长吁一口气。
周宴不停地来回踱步,脚步声在长廊里散开,就着外面的风声,落在耳畔越发让人慌乱。
这是他第一次做爸爸,也不怪他不安。
他偏头张望着,时不时嘟囔两句。
周家其他长辈也在祈祷,保佑范雪平安生产。
这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又过了一个小时,护士出来,说产妇情绪不对,希望家属进去帮忙劝说。
周宴冲了进去。
没多久他出来,对商梓怡说:“雪雪要你去。”
商梓怡把包包递给傅洲,进了产室,和自己生产不同,她今晚莫名慌乱。
不过看到范雪后,还是佯装镇定同她说话。
她提到了宝宝,说他多乖多乖,还说宝宝长胖了,偶尔笑的时候能发出声音。
范雪一脸向往,“好久没见宝宝了,好想他。”
“那你好好的,以后去见宝宝。”
“好。”
有了商梓怡的陪伴,范雪情绪稳定了不少,按照医生的话一步步进行,很快,到了关键时候。
痛意袭上。
片刻后,孩子的哭声传来。
生了。
是个女孩。
周宴得知生了女孩,在外面差点跳起来。
得意地对傅洲说:“是女孩,我家的是女孩,我家的是小公主。”
男人似乎对生女孩也有莫名的执着,就像之前傅洲也说过,希望生个女孩。
想到这里,商梓怡顿住,傅洲做了手术,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女儿。
没关系,她可以当他的女儿。
范雪去了病房,周宴和周家人留下,商梓怡同傅洲离开。
电影没看,烛光晚餐没吃,他们漫步在街道上,前方树下有情侣在接吻。
商梓怡停下,饶有兴趣地看着。
忽的,有人捂上她的眼,低沉动听的声音传来,“非礼勿视。”
商梓怡扬唇,“人家都不怕被看,我怕什么。”
“我要看。”
她扒开傅洲的手,刚刚接吻的情侣不见了,噘嘴,“都怪你,人家没看够呢。”
“那么想看?”
“对呀,想看。”
“别人有什么好看的。”傅洲刮了下她鼻尖,“不如我们亲自来。”
“……”
商梓怡还处在怔愣中,粉嫩的唇被堵住,傅洲吻了上来。
克制隐忍的吻。
不似平时的炙热。
但也有一番别样的滋味。
商梓怡勾上他的脖子,踮脚迎了上去,那点害羞在喘息声中消失殆尽。
她也想亲他。
很想很想。
婆娑树影下,他们忘情拥吻着,连有人路过都没察觉。
隐隐有声音传来。
“妈妈,他们在做什么呀?”是小孩的声音。
女人轻咳一声,“他们在聊天。”
小孩子不解道:“聊天要嘴对嘴吗?”
女人:“对。”
“那我以后也和小美这样聊天。”天真无邪的声音再度传来。
女人一把捂住他的嘴,“乱讲,可不能那样。”
小孩子眨眨眼,“为什么大人可以,我们不可以?”
女人:“因为你们是小孩子,小孩子就是不可以。”
许久后,还能听到小孩子追问,“你们大人好霸道呀。”
商梓怡埋入傅洲的怀里,颤着声音道:“你教坏了小朋友。”
傅洲轻抚她长发,“我们是在对他进行爱的教育。”
“强词夺理。”商梓怡嗲声道。
光影中,她脸颊分外红,好似染了色一般,潋滟勾人。
傅洲动容,“回家吗?”
商梓怡点点头,“好,回家。”
她今晚出来特意打扮了一番,高跟鞋鞋跟非常高,走路的话,不舒服。
“我要你背我。”商梓怡撒娇道。
傅洲对她向来有求必应,“好,背你。”
他在她身前蹲下,“上来。”
商梓怡想也没想趴了上去,男人背脊宽厚,莫名给人种踏实的感觉,她脸贴着,低语。
“你之前还背过谁?”
傅洲慢慢走着,没说话。
“干嘛不讲?”
“我在数,看到底是几个。”
“好呀,你竟然还要数。”商梓怡挣扎着要下来,傅洲拦住,轻哄,“逗你的。”
他说:“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没背过其他女人?”
“没有。”
她们谁都不配。
“以后会不会背?”商梓怡问道。
“这个——”傅洲迟疑了,“可能会。”
商梓怡:“……”
傅洲听到了喘息声,解释:“还有宝宝呀,万一他要背你。”
商梓怡闻言捶他肩膀,“你坏死啦。”
傅洲笑笑,“你喜欢不是吗?”
“我才不喜欢,”商梓怡梗着脖子道,“我喜欢温柔的。”
“老婆,你不喜欢温柔的。“傅洲说,“温柔的没办法让你高兴。”
他指的是亲密的事。
商梓怡这次懂了,还是秒懂,再次捶他肩膀,“你要不要脸呀。”
“我要你就行,要脸做什么。”傅洲说。
“……”商梓怡一脸无语,翻翻白眼,“你这是和周宴学的吧。”
“他?”傅洲不屑道,“还不值得我学。”
某个被点
到名字的人,没忍住打了声喷嚏,被周母投去警示的眼神,“小心别传给孩子。”
周宴有些冤,他真没病呀。
*
回到家里,大家都睡了,傅洲抱着商梓怡去了浴室。
“老婆,我帮你洗澡。”
商梓怡:“我自己可以,不需要你帮。”
“那不如,你帮我。”傅洲把商梓怡放下,睨着她,“我手麻了,需要你帮。”
商梓怡看着他潋滟的眸子,心跳莫名加快,提醒他,“大家都在,你别乱来。”
“放心,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他贴近,“你就是喊破喉咙其他人也不会听到。”
“所以,你可以叫。”
商梓怡:“…………”
都说老男人坏起来任何人都比不过,还真是。
傅洲最近发骚的次数越发多了,生冷不忌的情话张口便来,比周宴还过分。
偏偏商梓怡还无力反驳,因为每次她说上没两句便会受到“惩罚”。
之前买的那些丝质睡衣,已经被扯坏好几条了,再这样下去,怕是都不保。
心疼就心疼在,那些睡衣挺贵的,少说也得六位数起步,多的七位数,且都没穿两次。
这晚,睡衣再次被扯坏。
商梓怡红着脸颊控诉,“这件睡衣是我刚买的,今晚第一次穿。”
傅洲打量她,眼底欲望翻涌,“是它太碍事了,怪不得我。”
第85章
隔天,傅洲送来十几件睡衣,都是巴黎时装周的热销款,据悉是他亲自飞往巴黎买下的。
明面上说是谈合作,实则是为了哄商梓怡开心特意飞过去的巴黎。
傅洲对商梓怡的宠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除了钦羡外还是钦羡。
商梓怡衣柜里多的不止睡衣还有当季的衣裙,傅洲不知从何时起,购买欲暴涨,时不时送她一些惊喜。
除去衣服外,首饰也在其中。
那些王室的皇冠等等,隔三差五便会出现在保险柜里。
某次商梓怡问他,“干嘛买这么多?”
傅洲挑起她下巴,吻上她红润的唇,“不是有人说我不爱她吗,我这是在证明我有多爱。”
商梓怡眉梢淡挑,“那傅总有多爱呢?”
傅洲打横抱起她,低语,“我这就让你知道,我有多爱。”
次日,商梓怡下午才醒来,还是被宝宝的哭声吵醒的。
小家伙要妈妈,但又不会讲话,只能用哭来发泄情绪。
商梓怡醒来,梳洗完毕后去了婴儿房,抱着宝宝亲了又亲,还拉着他小手抱怨,“宝宝,别怪妈妈没来看你,是你爸爸太过分,折腾了一晚上,弄得妈妈下不来床。”
“咱们以后不跟爸爸玩了好不好?”
宝宝眨眨灵动的眸,嘴里吐着泡泡,似乎在说,好,不跟爸爸玩。
这是俩人的悄悄话,傅洲没有听到,真听到的话,大抵今晚又不会放过商梓怡。
毕竟在“爱”商梓怡这件事情上,他奉行的是用“行动证明”。
同样是妈妈,范雪过得有些辛苦,主要是她家的宝贝太难带了,六个人也忙不过来。
范雪常说,她生的不是孩子,是仇人,专门来折磨她的。
嘴上抱怨,行动上还是舍不得宝贝受一点委屈,商梓怡调侃,“你就是来炫耀的,炫耀我没有女儿。”
范雪笑笑,“嘿嘿,你看出来了呀。”
商梓怡佯装生气,范雪哄她,“没关系,我女儿就是你女儿。”
从这天开始,商梓怡多了个女儿,小名叫一一,是所有人的宝贝。
那之后,商梓怡每次去商场都会买双份的东西,给宝宝买,必会给一一带一份。
大家都说,一一和商梓怡更亲。
这不是道听途说,是事实,每次商梓怡来看一一,一一都会要她抱。
还会朝她怀里蹭。
逗得商梓怡笑个不停。
*
宝宝六个月时,商梓怡开始参加一些商务活动,多数时候是陪着傅洲一起去的。
商夫人说的,身为傅家的女主人,这是她必须做的。
起初,商梓怡还有些不大情愿,慢慢的便习惯了这种应酬,也更加体会到傅洲的不易。
没人时,她搂着傅洲道:“老公,辛苦你了。”
傅洲戳戳她脸颊,“你指的哪方面?是昨晚还是现在?”
昨晚……
商梓怡脸颊变红,掐了傅洲手臂一下,“傅总,你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
“老婆在怀,没办法纯洁。”傅洲扣住她后颈吻上她的唇。
口红再次被吃掉,一吻结束后商梓怡边补妆边抱怨,“以后在外面不许亲我。”
傅洲单手抄兜注视着她,“那不太行。”
商梓怡瞪眼看他,傅洲笑笑,接过口红,“来,我给你补。”
没想到他还会这个,商梓怡问:“你真会?”
傅洲:“试试不就知道了。”
事实证明,聪明的人做什么都很厉害,傅洲不但公司管理的好,补妆这种事做的也得心应手。
“好了。”
商梓怡从包包里拿出化妆镜,仔细看了看,还真的可以。
故意找茬道:“你是不是给谁补过呀?”
傅洲抿抿唇,“嗯,之前确实做过。”
“给谁?”商梓怡噘嘴。
傅洲把她搂怀里,温声低语,“骗你的,除了你外,其他人都没资格。”
“……”商梓怡被哄好,回抱住他,撒娇,“老公,我想回家了。”
“不去跳舞了?”
“不跳了。”商梓怡抬高下巴,“想回家看宝宝了。”
傅洲打横抱起她,“走,回家看宝宝。”
宝宝正在搞破坏,手边的东西都给拆开了,还一直往嘴里塞,不给塞便哭。
小家伙最近得到了某种认知,只要哭,想做的事情就能做到,他现在这招用的得心应手。
刚哭完,东西到手了,他破涕为笑。
这点和傅洲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傅洲有些头疼,凶他,“再哭,爸爸可要批评你了。”
宝宝眨眨眼,盯着傅洲瞧了半晌,见他真要凶人,转身朝另一处爬。
不过,他现在爬行不太利索,小腿蹬了半天还是在原地。
商梓怡过来,抱起他,亲亲他肉肉的脸颊,“宝宝,想妈妈了没?”
宝宝每次看到妈妈都非常高兴,这次也是,学着商梓怡的样子,也亲了亲她的脸。
一不小心,口水沾脸上。
商梓怡哭笑不得,宝宝眉开眼笑。
傅洲在一旁宠溺摇头。
*
宝宝七个月,傅老爷子找傅洲谈话,“你们要是忙的话,可以把宝宝送过来我带。”
傅洲婉拒,“梓怡想自己照顾宝宝。”
傅老爷子就知道会是这样,“那你们必须每周回一次老宅。”
这个可以有,傅洲应下,“可以。”
随后也提了条件,“但您不能过度宠他。”
傅老爷子瞪眼,“你现在都敢给我提要求了?”
“过度溺爱对孩子成长不利,我只是防患于未然。”傅洲不卑不亢道。
傅老爷子重重吭一声,“不用你教我怎么教育孩子,我自己会。”
傅洲就知道讲不通,遂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后来商梓怡知道了这件事,特意和傅洲说明,“你以后不要那样同爷爷讲话,爷爷会伤心。”
傅洲亲亲她耳后,“放心,爷爷没事。”
商梓怡:“爷爷这么大年纪了,做事有自己的主张,我们要相信他。”
傅洲:“就怕你到时候便不这么想了。”
后来商梓怡才明白傅洲话里的意思。
因为,傅老爷子真的真的太宠宝宝了,几乎到了没有原则的地步。
商梓怡看着都有些不妥,这样下去,宝宝会被宠坏的。
她不能找傅老爷子谈,只能让傅洲去谈,谈了也没用,隔辈亲,傅老爷子照样宠。
至于宝宝呢,有人宠肯定比没人宠要好,他很乐意和太爷爷在一起。
只要见到太爷爷总会笑的很灿烂。
傅老爷子还背着所有人给宝宝送了傅氏集团的股份,百分之十,惹红了傅家其他人的眼眸。
毕竟这百分之十可是一笔非常可观的份额,盈利不谈,将来决策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傅老爷子这是在告诉其他人,宝宝就是傅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
有人认同,有人眼红,有人不乐意。
旁□□些人再次开始作妖。
想着法子难为傅洲。
不过傅洲并不以为意,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他们的“为难”在他眼里起不到丝毫作用。
见傅洲不为所动,他们
急的做出更极端的事。
这也正中了傅洲的下怀,再次肃清了一部分人。
集团内部,干净的如白纸。
傅老爷子对傅洲的所作所为是知晓的,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折腾,没关系,早就该清理清理了,这样宝宝将来坐上那个位置才能安生些。
傅老爷子对傅洲的偏爱并没有那么明显,但对宝宝就不同了,是明晃晃的,毫无遮掩的。
任谁看了都会嫉妒。
管家劝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傅老爷子轻哼,“我的孙孙我疼怎么了,谁敢说什么,让他们都滚蛋。”
还真有两个滚蛋的,被傅老爷子拉进了拒绝来往的名单里。
*
宝宝十个月时,已经有独立行走的迹象了,扶着强能简单走几步。
商梓怡惊讶于他的运动天赋,诧异道:“宝宝好厉害,我小时候可是很晚才会走的。”
她问傅洲,“你呢?”
傅洲说:“我比宝宝还要早些。”
商梓怡:“…………”
行了,懂了,宝宝这方面随傅洲。
不止这方面,聪慧方面也和傅洲很像,别看他还没满一周岁,但已经会识字了。
语言发展也很好,会说很多话。
商梓怡每每听到他讲话都会感慨,他们家宝宝不会是个小神童吧。
神童不是,但智商高是真的。
傅老爷子整天炫耀他家孙孙多么多么厉害,多么多么优秀,听得其他人又是咋舌,又是羡慕。
恨不得让自己那些不孝子立马生个最聪慧的出来。
基因上,还真没得比,毕竟先天基础在这摆着呢。
偶尔,商梓怡也会遗憾,“没有女儿,你会不会失望?”
傅洲捧起她的脸,“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商梓怡眨眨眼,“什么话?”
傅洲额头抵上她的额头,“你就是我的女儿。”
他把她当女儿宠。
*
父母恩爱养出的孩子也格外充满爱心。
宝宝就是如此。
每次和一一在一起,宝宝都是让着她,一一哭,他还会给一一擦眼泪。
大人们逗弄,“宝宝你这么喜欢一一吗?”
宝宝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道:“一一是我妹妹,我当然喜欢了。”
“那不做妹妹,做媳妇好不好?”有人笑着说。
“媳妇是什么?”宝宝眨眨眼,不太懂的样子。
“媳妇就是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的人。”那人解释,“就像你爸爸和妈妈那样。”
宝宝想起了爸爸喂妈妈吃饭的情景,再次问:“那我要喂一一吃饭吗?”
“你想的话,当然可以。”
宝宝懂了,点点头,“好吧,做媳妇。”
童言无忌,范雪闻言笑出声,“宝宝,一一很麻烦的。”
宝宝笑着说:“不呀,我觉得一一很可爱。”
“她超爱哭。”
“我可以给她擦眼泪。”
“她脾气很坏。”
“我可以哄她。”
“她挑食。”
“没关系,宝宝不挑食,她不吃的,我可以吃。”
宝宝灵动的眸子太好看了,对视上,大人都失了神,范雪啧啧道:“宝宝,你太好了。”
宝宝:“所以呢,一一可以做我媳妇了吗?”
范雪噙笑,“你愿意的话,我没意见。”
宝宝很愿意。
一一又哭了,宝宝给一一递上糖果,“一一,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一一不会讲话,但会笑,她破涕为笑,伸出了胖胖的小手。
和宝宝的手指勾到了一起。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两个肉嘟嘟小手你勾着我,我勾着你。
……
周宴对此有意见,“不行,我不同意,我家一一将来不用结婚,我养。”
范雪给了周宴胸口一拳,“闹着玩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傅洲揽着商梓怡,没插话,他们在做别的事。
“下雪了,要不要去看雪?”
商梓怡:“我想堆雪人,可以吗?”
傅洲:“可以。”
商梓怡:“你给我堆。”
傅洲啄了下她的唇,“好,我堆。”
没有女儿又能怎么样,她就是。
第86章
大人兴奋,小孩子也是如此,宝宝第一次看到雪,碰触上的那刹,眉眼弯起,笑的别提多开心。
“雪,雪,有雪。”
他蹲在地上,也不管冰不冰,小手肆意抓挠着,“好漂亮的雪。”
一一见宝宝抓雪,闹着也要抓,范雪抱不住她,只能把她放下来,叮嘱,“一一还小,雪不能碰,会冻坏的,记得噢。”
一一眨眨眼,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
小脚丫蹬的更厉害了。
范雪放下她,她迫不及待蹲下去抓雪,刚碰触上,一个不稳倒了下去,白皙的脸颊上沾满了雪。
睫毛上也是。
范雪以为她会哭,谁知并没有,她咯咯笑着,还用泛红的手指去抓宝宝,似乎在说,哥哥,你快看,有雪诶。
宝宝慢吞吞挪过来,捧起一把雪问一一,“喜欢吗?”
一一点点头。
宝宝:“哥哥给你堆雪人好不好?”
一一又点点头,在一一的世界里,宝宝哥哥是最好的哥哥,长得好看,说话也很温柔,最重要的是他会哄她玩。
她探出手,想抓住宝宝掌心里的雪,宝宝没像大人那样避开,而是递了上去,“一一想抓是不是?”
一一眨眨眼。
“哥哥给你抓好不好?”
一一又眨眨眼,灵动的眸子左右转动着,可爱极了。
宝宝也是第一次玩雪,也不太知道怎么堆雪人,她找爸爸妈妈帮忙,“雪人,我要堆雪人。”
商梓怡弯着腰道:“堆雪人可以,但你要答应妈妈,不许把衣服弄湿。”
宝宝点头,“好。”
答应的很快,但后面还是把衣服弄湿了,商梓怡牵着他手换了干净的,回来时,傅洲已经把雪人堆出了雏形。
一大一小的雪球堆叠着,大的那个是胖胖的身子,小的那个是雪人的头。
还没有眼睛和鼻子,这些商梓怡来弄。
宝宝边拍手边看着,脑袋歪来歪去,碰触到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时,唇角弯了弯,他自己扯不下来,找范雪帮忙。
范雪摇头,“不行,冷。”
宝宝扯着范雪的袖子撒娇,“宝宝要。”
范雪最受不了他嘟嘴撒娇卖萌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当即心软,“好,答应你。”
她取下宝宝脖子上的围巾,递给他。
宝宝接过,慢慢走过去,踮脚把围巾围在了雪人的脖子上,因为他个子不够高,手不够长,差点把雪人压倒。
一旁的一一见状笑的停不下来。
稚嫩的童音在院子里散开,还夹杂着大人的说笑声。
周宴接完电话出来,看到这热闹的一幕,大步走上来,“我也要堆雪人。”
他这人做事毛躁,刚靠近,不小心踢了上去,生生把雪人肚子踢走一部分。
一一见状,撇着嘴要哭。
宝宝忙哄,“没事,哥哥给弄好,一一不哭。”
周宴也最怕他家小公主哭了,举着手发誓,“一一别哭,爸爸弄好还不行吗。”
一一眼睛里都是泪花,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看的人都碎了。
周宴不敢耽搁,忙弯着腰去弄。
傅洲提醒,“小心,别再碰坏了。”
话音刚落,雪人的胳膊掉了,是周宴弄的。
一一先地盯着瞧,随后大声哭出来。
哄不好的那种。
大人们忙着哄,宝宝也忙着哄,最后还是宝宝哄好了,他牵着一一的手说:“一一不哭,有哥哥在,哥哥一定让雪人好好的。”
一一终于笑了。
范雪给了周宴一拳,“你怎么回事呀,毛毛躁躁的。”
“不关我的事,是雪人太娇气了。”周宴辩解。
“我看你就是该打。”范雪又给了周宴一巴掌。
周宴痛的吱哇乱叫。
一一看
着围着雪人奔跑的爸爸,以为他在逗她玩,再度笑出声。
和谐的一幕,被商梓怡照了下来,她拿着手机连拍几次,选了几张好的发给了范雪。
男人们堆雪人哄孩子,女人们闲话家常。
商梓怡和范雪回了客厅,透过玻璃窗朝外看,范雪感慨,“真好。”
商梓怡捧着茶杯轻抿一口,淡声道:“是呀,真好。”
岁月静好,就是眼下。
范雪坐过去,挤挤眼,“听说前段时间傅洲送了你个超大的礼物。”
商梓怡顿了下,“嗯?”
“行了,别藏了,我都知道了。”范雪啧啧道,“你老公真大手笔,股份说给就给。”
商梓怡这才听懂了范雪的话,“我没想要,他非给。”
“所以说呀,傅总大方。”范雪凑近,“对了,老爷子还催生吗?”
老爷子催生这事提过两次,都被傅洲挡了回去。
“催也没办法。”商梓怡说,“他做手术了,不能再要。”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完全可以做回去。”
“这事我说了不算。”
得傅洲说了才算。
商梓怡问过他一次,后不后悔。
傅洲攫住她下颌,深情望着她,“不后悔。”
“其实吧,儿子女儿都一样,有宝宝也挺好。”范雪道。
商梓怡勾唇,“嗯,有宝宝一个就足矣。”
宝宝在和一一做游戏,他在前面跑,周宴抱着一一后面追,宝宝跑跑停停,一一笑声不断。
范雪托腮,“可我婆婆最近又催了。”
商梓怡挑眉,“一一还这么小,不急。”
“我是不急,可他们急呀。”范雪蹙眉,“很讨厌。”
“你不想的话,谁也没办法勉强你。”商梓怡温声道,“总之不要委屈自己。”
范雪点点头,“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范雪性子硬,不是谁都能勉强的,得看她自己的意愿。
宝宝摔倒了,但没哭,爬起来继续跑,周宴累了,问一一能不能休息下。
一一指着宝宝说:“哥哥,哥哥。”
一一刚学会说话,第一个叫的就是哥哥,至于爸爸妈妈,她现在还不太会。
偶尔蹦出一声,发音也不标准。
周宴时不时吃个醋,觉得一一不爱他,不然为什么还不会叫爸爸。
一一看不懂他的醋意,每次他蹙眉时,一一都会咬他,咬完自己咯吱笑个不停。
一一是家里的开心果。
宝宝也是。
不过宝宝比一一稳重,确切说是比同龄的孩子都稳重。
傅洲每次看到宝宝都会想起曾经的自己,如老爷子所说,傅氏集团未来后继有人了。
将来交给宝宝,他们完全可以放心。
他甚至想好了,以后卸任后要做些什么。
和商梓怡周游世界。
去她想去的地方,看她想看的风景。
傅洲的规划里可以没有任何人,但必有一个商梓怡。
周宴每次看他为商梓怡魂不守舍,都会嗤鼻,觉得他丢男人的脸了,男人嘛,就应该硬气。
瞧瞧,瞧瞧,眼睛又看直了。
商梓怡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看,侧眸去寻,远远的和傅洲的视线对视上,勾唇笑笑,放下杯子,“我去看看雪人好了没。”
她话是对范雪讲的。
范雪也放下茶杯,“我也去看。”
两人笑着走出来,台阶有些滑,傅洲担心商梓怡会滑倒,早早在下面守着,双臂展开,随时接人。
周宴没注意到这些细节,还催促范雪,“快点呀,看我堆的雪人好不好看。”
范雪先下去的。
随后是商梓怡,越小心越出纰漏。她身子一个趔趄,扑进了傅洲的怀里,来了个投怀送抱。
傅洲搂着她,下颌抵着她发顶,轻轻蹭了蹭。
戏谑的声音悠然传来,“傅太太好香。”
商梓怡仰头看他,“傅总也好香。”
他们用的同一个沐浴露,香气都是一样的,傅洲低头在她发丝上嗅了嗅,低声说悄悄话。
“还很甜。”
视线下行,他看了眼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早上吻的时候,确实很甜很甜。
商梓怡被他看热,轻轻捶了下他胸口,“又发骚。”
傅洲触了下他耳后,“怪你太美。”
这种情话,女人听一辈子都不会烦,商梓怡也是如此。
“我看是傅总嘴甜才对。”她说。
“确实是甜的。”傅洲挑起她下巴,“要尝吗?”
孩子们还在,范雪和周宴也还在,远处还有佣人在扫庭院,他明目张胆调情简直太坏了。
商梓怡闹不过他,悄悄踩了他一脚,“才不要。”
傅洲打量着她,看着她璀璨的眸,和红艳的唇,喉结慢滚,“可我想尝。”
一句话,惹的商梓怡再次红了脸,身子被燥热拢着,好似着了火。
宝宝看这幕看习惯了,没什么过多的感触,他走过来,扯了扯商梓怡的衣摆,“妈妈。”
商梓怡低头,“怎么了?”
宝宝:“妹妹。”
商梓怡嗯了声,“什么?”
宝宝指着雪人说:“那个是妹妹。”
商梓怡转头去看,雪人头上有朵粉色的花,在鬓角的位置,可不就是妹妹嘛。
“宝宝也想要妹妹吗?”
宝宝看了一一一眼,“宝宝有一一。”
一一就是妹妹。
商梓怡:“要不要和妹妹拍照?”
她说的是和雪人拍照。
宝宝用力点点头,“要。”
宝宝平时不太喜欢拍照,今天许是心情好,连着拍了好多张,也和一一拍了。
一一喜欢拍照,全程笑的非常灿烂。
最后一张,她抱着宝宝的脖子撒娇,宝宝没恼,任她抱着。
后来,这张照片一直放在宝宝的书房。
再后来,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
*
雪下了三天才停。
宝宝堆雪人感冒了,这三天一直往医院跑,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看着很没精神。
商梓怡心疼坏了,自责道:“不应该带宝宝玩那么久的。”
傅洲轻揽她肩膀,“小孩子都会生病,医生不是说了吗,没什么大事,乖,不许怪自己。”
商梓怡蹙眉:“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宝宝。”
“跟你没关系,是他自己要玩的。”
“他还是小孩子哪里懂这些,”商梓怡说,“还是我们大人没照顾好。”
晚上,她觉也不睡,守在宝宝床前。
这是她第三晚守着宝宝,也是傅洲的极限,“不行,今晚必须回卧室睡。”
“可我想陪着宝宝。”商梓怡撒娇道。
“你要是不放心,我来守。”傅洲说,“但你必须回卧室。”
她都熬瘦了。
商梓怡摇头,“我不。”
傅洲没妥协,打横抱起她,“不听话的话,我要罚你了。”
商梓怡晃着腿道:“你好过分。”
傅洲亲亲她额头,“是你太不乖。”
他把她抱回卧室,搂着她一起睡,怕她偷偷溜走,等她睡熟后他才闭上了眼。
这夜宝宝很好,没哭没闹。
商梓怡睡得也不错,只有傅洲不行。
老婆在怀,只能抱着不能做其他的,他好似在油锅里煎。
天刚亮,忍不住,吻上了商梓怡的唇。
“老婆,老公给你摸好不好?”
第8
7章第87章
宝宝的抓周宴原本订在年末,继时工作告一段落,大家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聚聚。
只是因为一些原因,生日抓周宴挪到了第二年春。
傅老爷子给出的缘由是宝宝还小,抓周宴晚些时候再办也可以,但熟知内幕的都知晓,是傅家老二的原因。
自己儿子外放,不甘心,故意找人撞傅洲,傅洲没伤到,他却进了警察局。
傅家那样的地位,怎可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傅老爷子气的生了病,在医院里住到了除夕才回来。
抓周宴只能后推。
傅老爷子心里亏欠,私下里又给了宝宝很多东西。
单单不动产便有十几处,国内的国外的都有。
宝宝这下更加富有了。
关于抓周宴,商梓怡倒没太多想法,什么时候办都可以,看大家时间就好。
商家那边也是这个意思,先把紧要的事情处理清,抓周宴晚点也没关系。
傅洲感谢商梓怡的善解人意,那日家宴,当着众人的面再次送出了傅氏集团的股份。
大家闻言惊住,满脸诧异的看着傅洲。
甚至想他疯了吧,干嘛又送。
那些东西在傅洲眼里抵不过商梓怡一根汗毛,只要她开心他做什么都可以,别说是送股份,便是送命也愿意。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其他人心里五味杂陈。
有羡慕的,有嫉妒的。
还有不满的。
毕竟加上之前送的那些,商梓怡在傅氏集团也有了不小的分量,真要是做什么决策的话也是可以的。
这种被外人掌控公司的感觉很不妙,一个个眯眼看着,希望听到的是假的。
然而,却是真的。
这顿家宴吃的并不畅快。
他们畅不畅快,傅洲不在意,商梓怡高兴便好了。
饭后,傅洲和老爷子去了书房,祖孙俩谈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傅老爷子当众宣布,抓周宴定在下个月,那时宝宝一周岁四个月。
本以为只是小小的生日宴,到场后才知道,隆重程度让人咋舌。
单说宴会厅布置,据悉便要百万。
还有乐队的到来等等这些,造价也是不菲。
这些都是傅洲亲自准备的。
也是商梓怡喜欢的。
今天商梓怡穿着一身高定款晚礼服,精致的妆容,脖颈上系着丝带,远远看去,仿若坠落人间的仙女。
范雪看到都忍不住惊叹,“哇,好美。”
商梓怡示意侍者端来酒,含笑道:“行了,哪有那么夸张。”
“本来就是呀。”范雪打量她,“你比那些女明星还漂亮。”
提到女明星,范雪想起了什么,“对了,年初那个绯闻……”
商梓怡淡声道:“假的,我二叔找人做的。”
“我就说嘛,”范雪道,“傅洲怎么可能看上个戏子,他呀,整颗心都在你身上。”
绯闻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商梓怡正在生病,她每到春季都会病一场,哪怕是再小心也没用。
她身体就这样。
傅洲怕绯闻惹她不开心,特意封锁了消息,但还是传了出来。
和他预期的一样,商梓怡听到后没闹,但却哭了起来。
傅洲看到她眼泪的瞬间,心跟着也碎了,搂着她解释了好久,当天晚上,热搜便撤了。
后面是他发的正式声明。
他先少做这样的事,那是第一次。
声明发出后,女星也跟着发了。
当事人的澄清让事情很快得到平息,之后便不了了之。
范雪之所以再次提起,是因为昨天看到那个女星了,在某个摄影棚里,她正好去探班,看到女星混的超惨。
遂才有了这一问。
傅洲的心确实都在商梓怡身上,这点毋庸置疑,她笑笑,“别总说我,说说你吧,为什么又把周宴赶出来了。”
“还能是什么,因为他做了错事。”范雪鼓着腮帮子道。
“他就那性格,你让让他不就好了吗。”商梓怡规劝,“到底是夫妻,动不动不许他回卧室,传出去不好。”
“他那臭德行,就该这样,”范雪轻哼一声,“下次再犯,我让他进不了家门。”
商梓怡勾唇,“不让他回来,你舍得呀?”
“舍得呀。”范雪说,“正好我和一一自己过,多好。”
“对了,一一呢。”商梓怡侧眸去找。
范雪努努嘴,“还能在哪,跟着宝宝呢。”
一一是宝宝的小尾巴,只要看到宝宝谁都不找,她刚学会走路没多久,东倒西歪的,可即便这样,还是要跟着宝宝。
“哥哥,你今天好帅。”一一也会讲很多话了。
宝宝打量着一一,“你今天也很漂亮。”
一一穿的白色公主裙,是她非常喜欢的那件,笑眯眯问:“真的吗?”
宝宝:“是。”
一一眨眨眼,“哥哥,你开始抓东西了吗?”
宝宝:“还没,应该快了。”
“我可以一起吗?”一一也好喜欢抓周,“我想和哥哥一起。”
宝宝最喜欢一一,摸摸她的头,“好呀,咱们一起。”
若说宝宝是团宠,不如说一一是,小姑娘长得可可爱爱,但凡见过她的人,都忍不住和她亲近。
不过同龄人里,一一只喜欢和宝宝玩。
东西也只送给宝宝。
“哥哥,这是送给你的糖果,生日快乐。”一一歪着头说。
宝宝知道一一最喜欢糖果,拿起一块打开包装纸,放她嘴里,“甜吗?”
一一点头,“甜,好甜。”
一一眼睛里都是星光,笑的时候好看极了。
她拉上宝宝的手,“哥哥,你陪我玩吧。”
宝宝:“好。”
两个人去了最前面,宝宝指着堆成山的礼物说:“喜欢哪个,随便拿。”
一一最喜欢拆礼物了,胡乱一指,“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宝宝够不到,示意身旁的人拿给一一,他帮着一一拆。
一一咯咯笑个没停。
抓周时,一一也走了进去,宝宝先拿,然后是她。
一个人拿的笔,一个人拿的话筒。
拿笔的是宝宝,拿话筒的是一一。
大人们笑着说:“宝宝将来肯定会是个成功的领导者,一一会是个歌唱家。”
多年后,再次说起这件事。
宝宝真的成了成功的领导者,至于一一,成了家喻户晓的歌星,他们在各自的赛道上,闪闪发光。
*
一一要把话筒带走,范雪不同意,“这支是宝宝的,等下妈妈给你买新的。”
一一摇头,“不嘛,我就要这支。”
“不行。”范雪蹙眉,“一一要听话,不然妈妈可生气了。”
一一噘嘴,“妈妈坏。”
商梓怡过来,她扑进了商梓怡怀里,“干嘛,妈妈好凶。”
商梓怡轻拍一一的背,“一一不哭,干妈在,干妈给你做主。”
一一抽噎道:“我要那个,妈妈不给。”
“给,必须给。”商梓怡拿过,递给一一,摸摸她头,“乖,一一不哭了。”
小孩子脾气来的快,走的也快。
一一破涕为笑,亲了商梓怡一下,“干妈你真好。”
范雪翻翻白眼,“你就宠着她吧。”
商梓怡含笑说:“我的女儿,我当然要宠了。”
宝宝见状给范雪递上糖果,“干妈,你吃。”
范雪每次看到宝宝这张帅到让人窒息的脸心情都会好,捧着他的脸亲了亲,“还是宝宝更乖。”
宝宝:“一一也很棒,干妈别生一一的气。”
当初,范雪执意要认下宝宝做干儿子。
可当一一大些后,见宝宝有干妈自己没有,便主动给商梓怡打去电话,要认她做干妈。
就这样,母女两个,一个强认干儿子,一个强认干妈。
两家的关系彻底密不可分。
范雪笑笑,“好,不生气,不生气。”
两个大人在后面谈笑风生,两个小孩子在前面跑跑跳跳,欢笑声传了好远。
*
抓周宴结束后,宝宝和商梓怡傅洲一起去了巴黎。
在巴黎住了十几天才回来。
一一好久没宝宝,见面后不是开心是哭,她红着鼻尖道:“哥哥坏,都不带一一出去玩。”
宝宝这次不是玩的,是见熟人,他摸摸一一的头,“一一乖,下次哥哥再出去一定带着一一。”
这是一句承诺,后来若干年里,宝宝去哪都会带着一一。
出国也是。
时不时有人拿他们打趣,这么分不开,不如长大后结婚吧。
彼时,一一对结婚不懂,颤着眼睫说:“他是我哥哥,我们才不会结婚。”
宝宝也不懂结婚是什么意思,但他好学,缠着商梓怡问起来。
每个字都听懂了,连在一起又有些不懂。
商梓怡笑笑,“不急,等大了你就懂了。”
后来的后来,宝宝情愿自己不懂。
因为,那个小小的人儿,再也不会缠着他了。
也不会哥哥,哥哥的叫着他。
*
孩子开蒙很重要,傅洲很重视,连着找了好几个资深老师。
商梓怡在这方面比较随性,主要是她小时候父母也没要求太多,她的本意是,开心便好。
显然,傅洲不是这样想的。
深夜,云雨停息,商梓怡依偎在傅洲怀里,把玩着他手指,说:“你对宝宝是不是太严厉了?”
傅洲下颌抵着她发顶,轻轻蹭了蹭,“我像宝宝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学习了。”
“可他还没两周岁,太早了吧。”商梓怡抬高下巴看他,晶亮的眸子里还有尚未褪去的潮红。
脖颈上的吻痕清晰可见。
傅洲今夜超凶。
“他还小,别逼太紧。”商梓怡戳他胸口,“我不想他那么累。”
“身为傅家的子孙,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傅洲亲了亲她额头,“不过我会尽量让他轻松。”
商梓怡的心狠狠缩了下,“你小时候也这样吗?”
傅洲:“嗯。”
“不会辛苦吗?”
“习惯就好。”
每个成功上位者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其中的经历只有自己知道,表面光鲜实则内里千疮百孔。
傅洲也是这般过来的。
他搂上商梓怡:“放心,宝宝跟我不一样,因为他有人护着。”
而他,没有。
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
……
宝宝的大名是老爷子敲定的,按照族谱来的。
叫傅泽愠。
名字不错,就是字不好写,宝宝练了好久才会写。
一一见宝宝写字,也有模有样学起来,拿着东倒西歪的字问宝宝,“哥哥,我写的好吗?”
两道横线被一一画的歪七竖八。
实在谈不上好。
宝宝认真看着,点点头,“很好。”
一一得意道:“我就知道我写的最好。”
她脸颊上沾了墨,嘴角也是,笑的时候,墨像是漾开了似的。
“哥哥,你说过以后会保护我,是真的吗?”
宝宝回:“嗯,真的。”
“那要是有人欺负我呢?”
“我会挡在你身前。”
一一竖起大拇指,“哥哥,你真厉害。”
随后,她躲到宝宝身后,探出半个头,悄悄说:“哥哥,你干妈来了,你要护住我。”
宝宝看着来势汹汹的范雪,问一一,“你又做什么了?”
“我也没做什么。”一一交代,“只是把爸爸送给妈妈的婚戒扔马桶里冲走了。”
第88章
一一最像范雪的地方便是眼睛,仿若黑葡萄似的,其次是性格,活泼开朗爱笑,衍生出来的就是顽皮。
她经常做一些跳脱的事,每次做完,还用虔诚的眼神看着你,像是知道错了,又像是没有。
若是大人不训斥,下次她照旧。
若是大人训斥,下次她还是照旧。
用范雪的话说,她活脱脱一个男孩子的性格。
每次一一听到妈妈这样讲,都会反驳,双臂抱胸,抬高下巴道:“一一才不是男孩子,一一是小公主。”
“是爸爸和宝宝哥哥最喜欢的小公主。”
范雪戳戳她额头,“谁说宝宝喜欢你了?”
“宝宝哥哥当然喜欢一一,”一一梗着脖子道,“没谁告诉我,我就是知道。”
“不对。”范雪故意逗弄她,“宝宝哥哥说了,他以后不再喜欢一一。”
见范雪认真的模样,一一还真信了,哭着给宝宝打去电话,“哥哥,你不喜欢一一了吗?”
“你喜欢一一好不好?”
“一一听话还不行吗?”
“呜呜,你别不喜欢一一。”
“你要是不喜欢一一,一一会很难过的。”
一一吐字还不是那么清晰,宝宝只能听个大概,但也听出了些什么,安抚:“哥哥喜欢一一,哥哥会一直喜欢一一。”
“一一乖,不哭。”
“周末哥哥去看你好不好?”
一一吸吸鼻子,“你真会来吗?”
宝宝:“会。”
宝宝承诺的事向来都会做到,哪怕那天有再要紧的事也不能阻挡他去看一一。
一一破涕为笑,“还是宝宝哥哥最好。”
宝宝轻哄:“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
“哥哥能给我讲故事吗?”一一撒娇说,“我不想听妈妈讲,妈妈每次只会讲白雪雪公主,一一听烦了。”
宝宝:“好,哥哥给你讲。”
宝宝是同龄孩子里读书最多的小朋友了,很多字都难不倒他,他正经起来简直就是傅洲的翻版。
商梓怡每每看着,一边慨叹,一边惆怅,总感觉自己只是单纯送货的,宝宝出生后便和她没任何关系了。
怎么就能一点都不像呢,好奇怪呀。
宝宝不知道妈妈的想法,专心致志给一一讲故事,讲了一首又一首,听筒那端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宝宝知道一一睡着了。
手机被拿起,喂了一声。
宝宝礼貌道:“干妈。”
范雪走出卧室,顺手把房门关上,这才再度开口,“宝宝,辛苦你了。”
“不辛苦。”宝宝说,“干妈,家里出来白雪公主的书没有其他的了吗?”
范雪:“没了。”
宝宝:“那我下次去带些。”
“宝宝,”范雪抿抿唇,“别太惯着一一。”
“她是妹妹,”宝宝稚嫩的声音传来,“惯着也没关系。”
“她会被惯坏。”
“没关系,惯坏了我也喜欢。”
谈话到此为止,商梓怡接过了手机,和范雪一阵嘀咕,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宝宝去书房找书了,这间书房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傅洲一手布置,书籍从高到低摆放。
底层的都是些简单的图册书,越往上知识点越多,也越难。
宝宝已经读到了第三层。
像他这种天赋型的基因,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他比曾经的傅洲还优秀。
更为值得一提的是,宝宝记忆力非常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但凡讲过的他都会记住。
他把书册整理好,装到书包里,书包是蓝色的,图案是卡通,他有些不太喜欢,觉得好幼稚。
眉梢蹙着,从书房里走出来,问商梓怡,“妈妈,能带我去商场吗?”
商梓怡刚刚讲完电话,正在洗漱,问:“去商场做什么?”
“我想买书包。”
“不是买了吗?”
“太幼稚了,不喜欢。”
这是商梓怡第一次从一个还没两周岁的宝宝嘴里听到幼稚这个词,她有些好奇,“你知道幼稚是什么意思吗?”
她怀疑宝宝在乱用词语,叉腰一本正经道:“傅泽愠,你知道幼稚是什么意思吗?”
宝宝抬眸看了看商梓怡,眼尾轻扬,流露出莫名的眼神,撇撇嘴,“妈妈,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商梓怡诧异道:“什么意思?”
“要相信自己的基因,能生出最优秀的孩子。”宝宝说,“我当然知道了。”
“……”
商梓怡还从来不知道宝宝这么能言善道,平时他话很少,基本都在看书,她都担心他将来会成为书呆子。
还是一一更可爱。
软萌软萌的,性格开朗,叫人的声音很甜,笑起来也甜。
“傅泽愠,不许这样跟妈妈讲话。”她佯装生气道。
“知道了。”宝宝说,“所以呢,能带我去吗?”
买书包这种要求,要是商梓怡不答应,两家长辈都是怪她,“去。”
“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吧。”宝宝小大人道。
商梓怡还
没讲完,宝宝转身再次进了书房,门关上,商梓怡听到了椅子拖曳的声音。
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踩着椅子去拿高处的书了。
上次她说帮忙,宝宝拒绝了,说他是男子汉,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晚上傅洲回来,商梓怡主动亲他,还搂着他撒娇,“你儿子越来越过分了。”
傅洲环着她腰肢,吻她侧颈,“他做什么了?”
“他对我不热情。”在商梓怡的认知里,小孩子就应该是黏着妈妈的,妈妈去哪他便去哪。
一会儿见不到便哭。
可宝宝完全不是。
他聪慧睿智,不爱哭,也不爱闹。
其他孩子玩手机,他很少去碰触,整天捧着本书看个没完,俨然一个老干部。
“他一点都不活泼。”商梓怡噘嘴。
“家里有你一个活泼的就够了。”傅洲刮了下商梓怡的鼻尖,他实在想象不出,家里有两个活泼的人会乱成什么样子。
大抵鸡飞狗跳吧。
“傅洲你什么意思。”商梓怡噘嘴,“你是嫌我烦吗?”
傅洲忙哄她,“怎么会。”
他亲了亲她脸颊,“我爱你都爱不够呢,怎么会嫌你烦。”
“我看你就是。”商梓怡安慰没得到,还被敷衍对待了,很不开心,“我不管,你道歉。”
“老婆,对不起。”傅洲说,“我错了。”
“声音太小没听到。”
“老婆,我错了。”
傅洲现在对道歉得心应手,张嘴便来,再也不是昔日那个高高在上,一直端着的清冷男人了。
他在商梓怡面前就是个小男人,能屈能伸,让做什么都可以。
“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
“那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
“哼,不知道,自己想去吧。”商梓怡转身要走,被傅洲打横抱起,男人眼神里簇拥着浓浓的欲,喉结慢滚,“老婆,陪我洗澡。”
“我不要。”商梓怡晃着腿拒绝。
但拒绝无效,傅洲抱着她去了浴室,说是陪他洗澡,实则他给她洗澡,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傅洲也餍足了一顿。
*
次日买书包,宝宝挑了好久。
商梓怡说:“是选书包,又不是选老婆,干嘛挑这么久。”
宝宝淡声道:“真要选老婆可不会这么麻烦。”
别看他人小,但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傅洲。
商梓怡轻哼一声,“人小鬼大。”
宝宝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挑眉,“妈妈,不可以骂人呦。”
商梓怡:“……”
宝宝最终选了两只书包,商梓怡问:“那只粉色的是给谁的?”
宝宝:“一一。”
商梓怡轻嘶一声,有些吃味,“你都还没送过我礼物呢。”
“妈妈要什么,爸爸可以送。”宝宝说。
“我想要你送。”商梓怡不讲理道,“送吗?”
“送。”宝宝从口袋里拿出糖果,“给。”
“我不要糖。”商梓怡戳了下宝宝的脸颊,“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吃糖。”
“为什么不吃?”
“不喜欢。”
“不对呀,上次爸爸喂妈妈糖,妈妈说很喜欢呀。”宝宝歪着头道。
上次……
商梓怡也想起一些什么。
哪里是喂糖,是他们夫妻间的情趣,怕宝宝听到教坏他,故意那样讲的。
商梓怡眼神闪烁,“我以前喜欢,现在又不喜欢了。”
宝宝没说话,只是歪头看着商梓怡。
商梓怡:“干嘛?”
“女生好麻烦呀。”宝宝道。
话音落下,他先一步离开,去了丝巾区,挑了个粉色的送给商梓怡。
他是用自己的卡刷的,这张卡是他生日那天老爷子送的,里面有很多钱。
傅老爷子的原话是,“宝宝大了,可以自己支配钱了。”
宝宝本想不收的,但太爷爷非要给,他只能收下。
“妈妈够吗?还要不要买其他的?”
“不用,这个就行。”
商梓怡也算是蹭了宝宝一件礼物。
离开商场后,他们去了甜品店,商梓怡点了很多吃的喝的,宝宝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喜欢喝甜品。
喝的白开水。
商梓怡这次没说什么,小孩子就应该这样。
范雪带着一一找过来,一一坐下后,一直拉着宝宝说个不停。
“哥哥,这是送给一一的吗?”
宝宝点头,“嗯。”
“哇,好漂亮。”一一眨眨眼,“哥哥,我能摸摸吗?”
宝宝把书包递给一一,“这是一一的,一一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一一接过,爱不释手,“谢谢哥哥。”
宝宝摸摸一一的头,学着大人的语气说:“一一真乖。”
一一歪着头,问:“哥哥什么时候去学校上学?”
宝宝:“下周。”
一一不太知道下周是什么时候,“好久吗?”
“不是,很快。”宝宝回。
一一有些不开心,“哥哥去上学,就没人陪一一玩了。”
宝宝安抚:“等哥哥过周末时可以陪一一玩。”
“那要好久呢。”一一噘嘴。
宝宝:“很快就能到。”
“哥哥上学后是不是会认识很多小朋友?”
“嗯,是。”
“那哥哥以后是不是就不喜欢跟一一玩了?”
一一眼圈红红的,“我不想哥哥去上学,也不想哥哥和其他小朋友玩。”
宝宝递上糖果,“一一放心,我永远是一一一个人的哥哥。”
一一够不到宝宝,扯了扯他的袖子,“哥哥,你低些。”
宝宝头顺势低下来,“做什么?”
一一贴着他耳朵低语,“一一也是哥哥一个人的。”
第89章
宝宝是幼儿园里最小的小朋友,长得帅气又可爱,深得老师喜欢。
每次商梓怡送他去学校,都会被很多人夸,说他懂事听话,学习能力强。
宝宝学习能力确实比其他小朋友厉害,大家忙着玩积木时,宝宝在看书,大家捉迷藏时宝宝也在看书。
大家你争我抢时,宝宝还在看书。
傅老爷子一度有些担心,怕嘈杂的环境影响到宝宝,对他今后的发展不利。
但傅洲的想法不同,人就是要融入环境中才能更好的茁壮成长,这点商梓怡也完全赞同。
她小时候就是因为身体弱,一直没上幼儿园,后来上学后,始终融入不进去,那段日子过得很痛苦,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难捱。
宝宝是男孩子,该承受的风浪就得承受,一味避让不是解决的最好方法。
傅老爷子见他们态度坚决便没再坚持,只是要求傅洲周六周日必须把宝宝送来老宅住两天。
之前是住一天,宝宝上学后改成了两天。
傅洲没直接决定,而是说要征询宝宝的意见。
宝宝在哪里住都好,很快应下。
一一知道后有些难过,哥哥要是去老宅的话就不能陪她玩了,伤心了一晚上,第二天她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她也要去老宅住。
范雪“噗”一声喷出茶水,“等等,你说什么?你去哪里住?”
一一眨眨眼,“去老宅,陪太爷爷住。”
宝宝叫
太爷爷,一一跟着宝宝叫太爷爷。
“不是,那又不是你的太爷爷,你去那里做什么,不许去。”范雪严肃道。
“谁说不是我的太爷爷。”一一小嘴叭叭道,“爸爸说过的,是哥哥的太爷爷就是我的太爷爷。”
她指着周宴说:“爸爸,对不对?”
周宴轻咳一声,“那个…我从小跟着阿洲一起叫爷爷习惯了,所以一一唤太爷爷也对。”
“对个屁。”范雪说,“宝宝去是因为老爷子要求,一一去算怎么回事。”
“周一一,不许去。”
范雪瞪眼道。
一一撇撇嘴,“爸爸……”
一声“爸爸”周宴找不到北了,大步过来抱起一一,亲亲她小脸颊,“去去去,爸爸同意了,爸爸送你去。”
“不许去。”范雪再次道,“会打扰到老爷子。”
“这样,我先去问问情况。”周宴轻哄,“要是太爷爷同意的话你就去。”
电话是宝宝接的,听后当即同意,“可以,来吧。”
一一在那端蹦起来,“诶,真好。”
周宴:“宝宝,要不你还是问问太爷爷吧?”
老爷子就在宝宝对面品茶,淡声道:“来吧。”
宝宝说:“干爸,听到了吗,太爷爷说让一一过来。”
老爷子声音掷地有声,周宴不聋,当然听到,“好,我这就把一一送过去。”
女孩子和男孩子不同,需要带的东西很多,装了个行李箱才算完事,范雪还是不大乐意,“别去了,会打扰到太爷爷的。”
一一:“我保证,谁都不会打扰。”
范雪:“你保证什么时候做到过。”
“这次一定做到。”一一扯着范雪的衣摆轻晃,“妈妈,你就同意我去吧,我想哥哥了。”
“你心里就只有宝宝,你就那么舍得离开妈妈呀。”范雪酸溜溜道。
一一抿抿唇,“晚上你有爸爸陪,我又没有。”
范雪:“……”
最后拗不过,只能随她。
一一坐车去了老宅。
宝宝得知她要来,让佣人准备了很多甜点和水果。
“王奶奶糕点有吗?巧克力的那种。”
王婶:“有,在冰箱里。”
宝宝:“麻烦微波炉加热一下。”
“对了,水果也多准备些。”宝宝说,“一一喜欢吃水果,最好是颜色重的那种水果。”
王婶:“这些家里都有,我去弄。”
“气球呢?”
“也有。”
“那吹一些吧。”
这个宝宝自己来的,他一下子吹起好多个。
老爷子静静看着,“宝宝,你很喜欢一一吗?”
宝宝抬头,“一一是我的妹妹,宝宝喜欢妹妹是应该的。”
老爷子笑笑,“对,喜欢妹妹是应该的。”
一一蹦蹦跳跳从车上下来,小跑着进了屋,看到气球后,哇一声笑起来,“好漂亮。”
宝宝走过来,递上巧克力,“欢迎一一。”
一一接过,“谢谢哥哥。”
老爷子轻咳一声,“一一知道我是谁吗?”
一一笑笑,“嘿嘿,太爷爷。”
她跑过去,抱着老爷子一通亲,“太爷爷的胡子好扎人。”
傅老爷子顿了下,随后笑出声。
佣人端着水果进来,宝宝说:“一一,要不要吃芒果?”
一一点头,“嗯,一一最喜欢吃芒果了。”
宝宝帮着一一拿下后背上的书包,牵着她手走到茶几前,拿起一块最大的给她,“给。”
一一笑着说:“哥哥先吃。”
她把芒果放到宝宝嘴前,“哥哥吃了,一一再吃。”
宝宝张嘴咬下一口,一一笑着吃剩下的。
周宴拎着行李箱进来,看到的就是如此和谐的一幕,勾唇道:“爷爷,又要麻烦您了。”
周宴也算是傅老爷子看着长大的,淡声道:“还学会客套了,你小时候可不这样。”
周宴笑笑,“爷爷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老爷子努努嘴,“坐吧。”
周宴坐下,老爷子提起了公司的事,“你和阿洲是兄弟,要记得相互扶持。”
周宴:“那是当然。”
“听说你们对城郊的开发也感兴趣?”
“嗯,家里有这个意思。”
“感兴趣就好好做企划案,回头和阿洲好好谈谈。”
“好。”
清脆的笑声传来,老爷子停止谈公事,转头去看,笑着说:“这俩孩子倒是挺合得来。”
周宴附和,“我家一一非常喜欢宝宝。”
“看得出宝宝也喜欢一一。”傅老爷子说。
周宴和老爷子视线对视上,那一眼里,含义颇深。
他笑笑,没说什么。
周宴离开,一一去送,挥着手说:“爸爸,你不要太早来接我,我给你打电话你再来。”
“对了,晚上也不要给我打电话,我要和哥哥一起看书。”
“还有呀,也不要让你老婆给我打电话,我很忙。”
别看一一个子小小的,但语言方面很厉害,前面说话还有些磕磕巴巴,这段时间突飞猛进,简直一天一个样。
最重要的是她什么话都会讲,完全不像一个没上学的孩子。
小嘴巴叭叭的,一般大人都说不过她。
不过在宝宝面前她又像是换了一个人,乖得不行。
宝宝出来,“干爸走了?”
一一走到他身侧,点头,“嗯。”
“你要是想回家告诉我,我可以送你回去。”宝宝温柔说。
“我不回。”一一说,“我是来陪哥哥的,我才不回。”
*
两个小朋友去了老宅,剩下四个大人无所事事,晚上约一起吃饭。
吃饭少不得喝酒。
商梓怡生产后酒量见长,能喝不少,范雪端着杯子和她碰,“祝咱们青春永驻。”
商梓怡举杯:“祝青春永驻。”
仰头喝下半杯。
下一秒,被傅洲夺了杯子。
“诶,你给我,我还没喝完呢。”商梓怡伸手去够,但没够到。
“你喝太多了。”傅洲说,“明天会不舒服。”
“但我今晚很舒服呀。”商梓怡笑眯眯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嘛。”
她毫不在意道:“反正有你呢,我不舒服你会照顾我的,不是嘛?”
傅洲无奈摇摇头,“喝酒伤身,不能多喝。”
商梓怡噘嘴,“小气。”
范雪跟着附和一句,“小气。”
周宴捂住她的嘴,“怎么哪里都有你呀。”
范雪笑笑,慢慢张开嘴,咬上他的掌心,周宴吃痛,哎呀出声,随后抽手离开。
“你属狗的呀?”
范雪轻哼,“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属狗的。”
周宴翻翻白眼,“以后不许喝酒。”
“你管我,我就喝。”范雪可不是那种柔弱的性子,也不会像商梓怡那样撒娇。
周宴来硬的,她也会来硬的。
“你就不能软一次吗?”
“不能。”
“真不可爱。”
“有可爱的呀,你去找呀,去呀。”
范雪推周宴,周宴扒着桌子才能稳住身子,“范雪,没完了是吧。”
“对,就没完。”范雪心里有火,正好借机发泄出来,“你那个白月光回国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什么白月光,”周宴说,“跟你解释过了,我们就是普通同学,毕业后一直没联系。”
“那你干嘛还藏着她送你的笔。”范雪不服气道,“不喜欢的话干嘛留着。”
“我……”周宴早把这事给忘了,鬼才知道他为什么留着。
他解释不通,更做实了心虚,范雪啧啧道:“看吧,没话说了吧,承认了吧。”
周宴向傅洲求救,傅洲开口,“不是白月光,阿宴没有白月光。”
范雪摆摆手,“你别帮他,他就是有。”
傅洲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商梓怡不想他们吵架,柔声道:“阿雪,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范雪:“那支笔现在还放保险柜里呢,要是不珍视怎么可能放保险柜里,他就是喜欢。”
“我真没有。”周宴比窦娥还冤。
范雪给了他个不屑的眼神,端起杯子继续喝。
商梓怡见状也重新倒满酒,陪着喝起来。
你一杯我一杯,结束时还真醉了。
范雪是难过的喝醉了。
商梓怡是陪酒陪醉了,周宴歉意道:“阿洲,抱歉啊。”
傅洲一手拎包,一手揽着商梓怡,提醒道:“这件事你最好和范雪解释清楚。”
“还有,你上学时从来不带笔,没事要别人的笔做什么。”
周宴苦笑,“我也不知道那支笔从哪来的。”
傅洲:“跟我说没用,得跟你老婆说。”
傅洲倒不是多想干涉他们的夫妻关系,只是每次范雪不
开心,商梓怡情绪都会跟着波动,再这么下去,辛苦的是他。
“记住,赶快解决,不然我跟你没完。”
傅洲揽着商梓怡离开。
喝醉酒的商梓怡不太乖,不许他抱,也不许他搂,她要自己走。
步行街上都是人,好几次差点撞到,傅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慢点走。”
“注意脚下。”
“诶,有石子,小心。”
商梓怡跌倒在傅洲怀里,半眯着眸子去看他,摸摸他脸颊,再摸摸他喉结。
笑着说:“老公,你好帅呀。”
傅洲扶起她,“再让你喝酒我就是猪。”
商梓怡笑笑,“你才不是猪。”
傅洲:“……”
上了车还不安生,要唱歌,还要跳舞。
车内空间有限,哪里够她折腾,一不小心撞头顶了。
她哎呀出声,“疼。”
傅洲抱着她轻哄,“撞哪了,我看看。”
商梓怡把头低下,“这。”
傅洲对着那里吹了又吹,低喃,“比宝宝还不听话。”
商梓怡抬头,眼底沁着雾气。
“我都疼死了,你还凶我,也太坏了。”
第90章
傅洲轻哄,“我的错,我不应该让车撞到你头顶。”
他说的一本正经,商梓怡听着听着,唇角轻扬笑出声,抬手捶打他胸口,“你讨厌死啦。”
“是,我讨厌,”傅洲把她抱怀里,还不忘轻揉她头顶,“怎么样?还痛吗?”
“痛。”商梓怡撒娇,“痛死了。”
傅洲挑起她下颌,在她唇上啄了下,“这样呢?还痛吗?”
“痛痛。”商梓怡赖在他怀里轻蹭,“我不管,我这样都怪你。”
“好,怪我,我的错。”傅洲再一次无底线纵容。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不过每次让旁人看到都会觉得没眼看。
但当事人没不觉得有什么,照样我行我素。
该哄,继续哄。
哄不好,直接亲。
下车时,商梓怡的唇都被亲肿了,麻麻的,她勾着傅洲的脖子,嗲声道:“幸亏宝宝不在家,不然这个样子给他看到算怎么回事。”
傅洲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眼神禁欲又蛊惑,“看到也没关系,我们恩爱,宝宝才会觉得幸福。”
痴缠的眸光倾泻而下,商梓怡被他看到的发烫,捂着脸道:“不许你这样看我。”
“那恐怕很难。”傅洲凑近,低语,“我就喜欢这样看傅太太。”
商梓怡:“……”
宝宝不在,这夜他们过得相当凌乱,床头柜子里的东西用的一干二净,最后那次好像都没来得及做措施。
商梓怡想了想是安全期,便遂了傅洲的愿。
其实不是安全期也没关系,他都做手术了,她再次怀孕的机会等于零。
肆意纠缠的结果是,第二天腰酸背痛,四肢无力,动弹不得。
商梓怡午饭都是在床上吃的,傅洲亲自喂的。
她哑着声音问:“你怎么没去公司?”
傅洲喂她喝下参汤,慢声道:“因为某人一直缠着我,说不许我离开。”
这“某人”不用想,除了她没别人。
商梓怡红着脸颊道:“我哪有。”
“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傅洲把空碗放下,轻抚她唇瓣,“汤好喝吗?”
商梓怡点头,“很香。”
傅洲:“那我也尝尝。”
他头顺势低下,吻上了商梓怡的唇,舌尖强势探入,攻城略地,一通肆意侵扰。
商梓怡瞬间软了下来,依偎在他怀里,任他欺负。
这个吻持续了五分钟,结束后,她整个人都红了,颤着眼睫道:“你说了今天不闹我。”
傅洲勾唇,“没办法,谁叫傅太太这么美呢。”
他倾着身子贴过来,亲亲她耳后,低喃,“傅总忍不住。”
商梓怡:“……”
“流氓。”她推了他一把,拉过被子盖住头躺下。
傅洲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今天周末要不要出去转转。”
“去哪?”商梓怡闷声问。
“出海。”傅洲说,“买了新游轮给你。”
“新游轮?给我?”商梓怡拉下被子,露出双眸,“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半年前订购的”傅洲说,“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告诉你。”
“真是送我的?”据商梓怡所知,游轮养护起来非常繁琐,需要很多钱。
“嗯,送你的。”傅洲揉揉她的头,“去吗?”
商梓怡:“去。”
这次出海没带宝宝也没叫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
商梓怡倚着栏杆高喊,“啊——”
傅洲在身侧护着她,时不时提醒,“别靠太近,注意安全。”
商梓怡踮脚亲了亲他的唇,“傅先生,谢谢你。”
傅洲扣住她腰肢,把她拉回来,“亲一下就完了?”
“那不然呢?”
“要这样。”他另一手托起她下巴,再次吻上。
高空中有海鸥飞过,盘旋逗留嬉闹,海面上映出好看的浪花。
海风里带着淡淡的咸腥味,蹙鼻一闻,生出别样感。
再远处是群山,一座一座,耸立在朦胧的光晕中,俨然一副画中景致。
在碧水蓝天中接吻,别有一番诗意。
商梓怡配合着抬高头,让傅洲亲吻的更深。
不过……
他吻的也实在太凶了。
像是要把人吞了似的。
傅洲确实想把人吞了,这样便可以时时刻刻带着她了。
又一次浪头袭来,他们结束亲吻。
傅州额头抵上她额头,“喜欢吗?”
商梓怡轻喘,“喜欢。”
傅洲:“喜欢游轮还是喜欢我?”
商梓怡眨眨眼,“你。”
傅洲满意地勾了下唇角,“你给游轮起个名字吧。”
商梓怡:“永恒。”
永恒的爱。
是他和她。
永恒是商梓怡的私人财产,京北中,还没几个人有这样象征身份的东西。
毕竟它的造价实在是太昂贵。
一般人可买不起。
范雪得知商梓怡有了自己的游轮,雀跃的打去电话,酸溜溜道:“还是你家傅总会办事,悄悄周宴,屁都不送一个。”
“周宴怎么没送。”商梓怡说,“市中心的房子,郊外的别墅,你那些昂贵的首饰不都是他送的吗。”
“跟你的没法比。”范雪啧啧道,“反正他就是很抠门。”
商梓怡:“你那么喜欢游轮,等你空了随时来玩。记住,我的就是你的。”
范雪笑笑,“公主,你真好。”
范雪也不是诚心说那些酸溜溜的话,她这人物欲不高,对周宴的要求也低,送不送还真不介意。
商梓怡也知道她就是随口讲的,所以也没往心里去。
得了新游轮肯定要庆祝,按照宝宝要求,他们去外面用的餐。
牛排红酒,商梓怡吃的非常开心。
还有些微醺。
她每次喝醉,会变得比平时更作,有时宝宝都受不了,偏偏傅洲无所谓,无论她怎么做,都宠着。
“我还要喝。”
“好,回家喝。”
“我不要回家喝,我要去清吧喝。”
“太晚了,下次吧。”
“我不要下次。”商梓怡氤氲着眸子问傅洲,“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所以才这么敷衍我?”
傅洲温声道:“没有,我很爱你。”
“骗人。”商梓怡问正在玩魔方的宝宝,“宝宝你说,爸爸是不是不爱妈妈了?”
宝宝抬头,抿抿唇,“爸爸爱妈妈。”
“才不是。”商梓怡说,“爸爸就是不爱妈妈。”
宝宝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比小孩子还不讲道理,“爸爸,你能管管你老婆吗。”
傅洲把商梓怡抱坐到腿上,“不许对妈妈没礼貌。”
宝宝翻翻白眼,心道,每次都这样,只要说妈妈不好,爸爸就不许。
哎,男人呀,口是心非。
宝宝不说话了,继续低头玩魔方。
商梓怡继续作,“我不要坐车,我要走路回去。”
“太远了。”傅洲揉揉她脸颊,“等下次我们再走回去。”
“我不要嘛,不要嘛。”商梓怡去扒车门,傅洲拦住,“听话。”
“那你陪我一起走。”她眯着眼睛道。
傅洲哪里受得住她如此撩拨,喉结慢滚,“好。”
车门打开,他们下了车。
商梓怡走了没几步便走不动了,要傅洲背。
还不许傅洲上车。
他们在前面慢慢走,宝宝在车里拼魔方,拼好后抬起头,轻叹,“真难搞。”
幸亏一一不像妈妈。
司机笑着说:“总裁真宠总裁夫人。”
宝宝:“爸爸那是没办法。”
他透过半降的车窗玻璃朝外看了眼,变天了,风很大。
探出头,“爸爸妈妈,你们还不上车吗?”
商梓怡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不要。”
傅洲背着她又走了好长一段路,他们才了车。
刚坐进车里,下雨了。
宝宝:“幸亏妈妈没再作,不然你们都会被淋湿。”
他拿过小书包,打开,找出本子还有笔,一通写,也不知道写什么。
傅洲问:“在做什么?”
宝宝:“注意事项。”
“什么意思?”
“写给长大后的我,提醒我,不要找妈妈这种性格的女人做老婆。”
“……”
宝宝把本子收起,商梓怡沁着泪看过来,控诉,“你不喜欢妈妈了是不是?你讨厌妈妈是不是?”
“呜呜,宝宝不喜欢妈妈了,宝宝讨厌妈妈。”
“妈妈好难过。”
宝宝捏捏眉心,来了,来了,又来了。
每次喝醉都这样,这都多少次了。
“爸爸下次别让妈妈喝酒了。”太不安生了。
想想又觉得不对,妈妈要是真想喝酒,谁都拦不住。
宠妻狂魔更拦不住。
男人,在女人面前怎么就硬不起来呢。
*
大人们如此,小孩子也是如此。
宝宝在一一面前也没办法强硬起来,一一说什么,是什么。
“宝宝哥哥,你在幼儿园里不要理会那些女生。”一一说。
宝宝问:“为什么?”
“她们都是坏人。”一一道,“一一不喜欢。”
“好,不理。”宝宝回。
“她们给你吃的也不要吃。”
“嗯,不吃。”
“你只能是我的哥哥,不能是她们的哥哥。”
“好,我只做你的哥哥。”
宝宝揉揉一一的头,“干妈他们在等了,回去吧。”
一一有些舍不得,“我不想走。”
宝宝:“周末咱们就又可以见了,一一乖,先回家。”
一一噘嘴,“哥哥是不喜欢我了吗?干嘛一直催我。”
“没有,哥哥喜欢一一,非常喜欢。”宝宝耐着性子道,“哥哥上学要迟到了。”
一一说:“那好吧。”
边走边掉眼泪,上车后干脆哭起来,“妈妈,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生的和宝宝哥哥一样大,这样我们就能一起上学了。”
“……”范雪欲哭无泪,这种事哪里是自己想什么生就能什么时候生的。
“一一不许无理取闹。”她说。
“一一才没有。”一一哽噎道,“我只是想跟宝宝哥哥一起上学。”
周宴附和,“好,跟宝宝哥哥一起上学,爸爸这就去给你办。”
“真的?”一一停止哭泣,“爸爸真的可以吗?”
“不太确定,但爸爸可以去试试。”周宴摸摸一一的头,“好啦,爸爸的小心肝,不哭了。”
一一还真不哭了,“爸爸,你快点去办,我要和宝宝哥哥一起上学。”
年龄差在这摆着确实不能一起,但钱是个好东西,能让很多的不可能变为可能。
所以当一一背着小书包牵着宝宝的手上学时,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她终于和哥哥一起上学了。
欧耶,好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