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熏和威士忌组在台上卖力的表演,现场的气氛被炒得火热,就在她转头的时候,看到舞台旁边的工作区域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琴酒和伏特加。
她心中一紧,手上的力道没有控制住拉劈叉了一阶音,诸伏景*光第一时间发现绘梨熏出岔子,立马用贝斯声将濒临跑偏的调子补救回来。
他们这么快就来了吗?
绘梨熏立马意识到事情变成最糟糕的情况,琴酒想要的不是宝石,是动物园成员的命。
就算是想要宝石的动物园也不会选择在如此热闹得地方动手,最优的情况就和绘梨熏的想法一样,悄悄将宝石偷走。
估计他们也没有想到,他们只是想要宝石,但是琴酒是要和他们玩命。
“怎么了?”
安室透趁着景光接过话筒演唱的空档,慢慢往后挪到绘梨熏的身边,小声询问。
绘梨熏拉二胡的手不停歇,用自己的大脑壳示意安室透往旁边看……
台下的琴酒感觉到绘梨熏他们的视线,悠闲地挥挥手和他们打招呼。
一曲终了,绘梨熏他们拒绝了和粉丝寒暄的机会,正要准备离开却被主持人拦住,绘梨熏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会吧……
收到导演示意的主持人酝酿好自己的情绪之后,拉着绘梨熏的手,“大家都知道我们节目的人气组合[加班就是狗屎组合]……”
主持人磕巴了一下,她还是没办法做到坦然去念这个名字,总感觉会带入自己的私人情感。
“他们本来还有一位伙伴,但是因为患有阿尔兹海默症不幸走失,经过我们记者的不断努力终于找到了他!”
主持人话音刚落,一旁就有工作人员安排琴酒入场。
琴酒的入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看帅哥美女是人的天性,只可惜是个老年痴呆。
威士忌三人组不约而同想起不久前绘梨熏瞎忽悠人的话。
感受到威士忌组压迫的目光,绘梨熏心虚的低下了头,她也没有想到随口一说他们真能找到啊……真是见鬼。
“请问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绘梨熏看着眼前的话筒欲哭无泪,她能有什么心情?
见绘梨熏几人都不说话,主持人收回话筒自顾自的说:“这真是感人的画面,他们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了,让我们看看他们走失的同伴状况怎么样。
你的四位同伴在音乐上都有极高的天赋,那么你是不是同样如此呢?”
琴酒很高,再加上帽子的遮掩主持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绘梨熏心中奔溃的呐喊,音乐天赋?用□□在肖邦的节奏下把你打成漏勺吗?
“导演,这样问一个阿尔兹海默症患者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有什么问题,他是老年痴呆又不是傻子!”导演白了助理一眼,继续盯着舞台上的情况。
本来她并不想加入这个环节,但是偏偏外派的记者找到了人,又偏偏这个人长得很帅且很惨……她相信明天的报纸头条一定是属于她们的。
“实在是抱歉,我们还有事情要说,谢谢你们啊!”
威士忌组收拾好装备,绘梨熏把自己手里的二胡塞给安室透后急忙抢过话筒,说完后就拉着琴酒往下跑,至于她说的什么智障、耳聋、眼盲、痴呆的同伴,那利落的撤离动作可不像是有问题的人!
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节目的正常运行,主持人用自己的专业素养迅速控场,准备进行下一个环节。
“老年痴呆?”
琴酒压迫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头套人,绘梨熏在外面就是这样败坏他的名声的?
“他们认错人了,我说的是我自己!”
绘梨熏摘掉自己的头套,打死都不承认她说过的话。
“琴酒,你根本就没想着那宝石,这样耍我们有意思吗?”
绘梨熏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那枚宝石,气愤的询问,不过更多的是想转移话题。
琴酒没有和她继续计较,但他的行为引起了威士忌组的不满。
“喂,琴酒,你到底什么意思?”
安室透同样摘下头套露出锐利的眉眼,质问琴酒。
看到绘梨熏拿出宝石的那一刻,他们三个也都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正好考验考验你们的能力。”
其实琴酒也没想着折腾他们,但是贝尔摩德把这个任务扔给了他们,他就临时改变了主意,看看他们会怎样拿到宝石。
真是出人意料啊,参加选秀……
“你这算什么!你自己玩吧,我走了”
绘梨熏生气的转身欲走,但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伏特加拦住了去路。
又是这样……
这一次绘梨熏没有选择束手就擒,直接给伏特加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报复性得踩在他的肚子上离开。
哇哦,干的漂亮,威士忌组心中不约而同的感叹。
伏特加在地上折腾了老半天才爬起来,黑色的西服上全是灰尘显得格外狼狈。
琴酒脸一点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伏特加是越来越懈怠了……吃亏是他自己活该,琴酒的身边从来都没有废物的容身之地。
伏特加背后被汗水浸,比起被绘梨熏羞辱,他现在更担心回去后大哥会给予怎样的惩罚。
“等等,今晚解决动物园,要让他们知道不要打不该打的注意,威士忌组得留下协助,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你最好是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行动。”
“所以你想出来的解决方法就是像小混混一样和动物园约架吗?”
绘梨熏转身双手抱胸嘲讽,琴酒虽然感觉被攻击到了,但是并没有接话,有时候理亏可以让道德感底下如琴酒这样的人都感到不好意思。
事已至此,威士忌组可不能像绘梨熏一样说走就走。
“动物园肯定会去存放宝石的房间,现在还没有发生骚乱就说明他们还没有发现宝石已经不见了,我去寻找合适的狙击位置。”
赤井秀一转身,背着自己黑色的背包离开了这里。
“我也去准备了。”
诸伏景光向绘梨熏安室透点点头,跟上了前面的赤井秀一。
“我们也走吧”
绘梨熏说完拉着安室透径直向存放宝石的房间走去。
第26章
后台和幕前的热闹截然相反,此时绝大多数人都专注于前台的状况,后台只有零散的几个工作人员。
舞台上比赛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已经潜入了存放奖品的地方。
“不要放松警惕秃鹫,这次的宝石很重要,一群有眼无珠的家伙……哼哼说不定这颗宝石就是老大要找的东西。”浑身刺青三角眼的男人提醒他旁边懒散的光头男。
“啰嗦,你也太畏手畏脚了响尾蛇,我真不明白这样没有挑战的任务为什么安排给我们?”光头男人不耐烦地回答。
他更喜欢去挑衅条子,享受鲜血被无能狂怒的警车追逐的刺激感觉,而不是被安排在这里偷东西。
“如果这颗宝石是真的,我们拿到的奖金会比上次B组他们截胡酒厂货物得到的分成还高,任务简单一点不好吗?”
和秃鹫不同,响尾蛇一向是一个谨慎的人,这个任务可是他费尽心机才接到的。
“哼,胆小鬼。”
响尾蛇没有理会秃鹫得嘲讽,向对讲机的另一头汇报情况,组织极其重视这枚宝石,排除了前所未有的阵容,就连那个前几天被下达通缉令的女儿红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存放宝石的房间门口空无一人,走在前面的秃鹫暴力地打开房门。
“我都不知道老大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觉得这样的宝石就是他想找的那个。”
秃鹫觉得他们之前上刀山下火海找那些石头就像是笑话,真正的宝石居然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存在,让他有一种用大炮打蚊子的错觉。
“喂,怎么不进去?”
秃鹫打扮们后就停住了,响尾蛇不解的推了推他并用力将自己瘦小的身体从空隙中挤进去。
存放宝石的房间很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外界闪烁的灯光时不时会从窗户照进来,他们可以看到里面的大致情形,响尾蛇也终于明白秃鹫为什么停顿。
宝石展柜里的宝石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坐在那里的人——琴酒!
此时房间的们突然被关上,秃鹫和响尾蛇的后脑同时感觉到了一件冰冷坚硬的物品,是枪!
他们不得不顺着后脑的力道缓缓地走到房间的中心地带,刚好是可以透过窗户看到的的视野范围。
“晚上好。”
响尾蛇身后的男人话音刚落,房间的灯被打开,刺眼的白光是他们眼睛一缩,但是很快看清他们身后的人是谁。
前情报贩子后被酒厂吸收的安室透以及一个他们极为熟悉的女人……女儿红。
“哼哼,这样才有意思嘛。”
秃鹫兴奋地笑了起来,他的骨骼因为在期待而发出颤栗,他早就想和琴酒较量一番,这个任务总算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到时候把女儿红和宝石一起带回去,才算不虚此行。
“别动,我可不保证会不会走火。”
安室透警告的将手里的武器使劲摁下去,提醒秃鹫不要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响尾蛇将逃生的突破口放在了绘梨熏的身上,他离门口最近,只要摆脱绘梨熏就有很大的可能性逃生。
至于任务什么的他早就抛在九霄云外了,比起任务还是他的命更重要,就不说琴酒,单是这个安室透就够他们喝一壶了,他可不是秃鹫,认为安室透就是个简简单单的情报贩子。
而且他不相信酒厂只派这几个人出来,新仇旧恨加起来,酒厂这一次一定会咬下一口肉来。
电光火石之间响尾蛇已经判断出其中的利害,出于对生的渴望,他反而最先动,手肘用力的向身后的绘梨熏砸去。
“小心!”
安室透的反应很快,立马用脚踢向秃鹫的膝弯,防止他暴动,就在他准备打晕秃鹫然后去帮助绘梨熏时,绘梨熏制止了他。
“别动,看好你手里的家伙,我要让这个白痴知道随随便便小看人的下场。”
绘梨熏最讨厌柿子挑软的捏的行为,更讨厌别人将她当做软柿子。
今天就让响尾蛇知道她不是软柿子,而是一个实心冻柿子。
琴酒举起手里的武器,瞄准响尾蛇,打算如果绘梨熏败北就马上补枪,他也想看看绘梨熏如今的长进。
最终,绘梨熏和响尾蛇的较量以他被重重的摔倒在地收场,绘梨熏坐在他的背上一只手摁住他,痛痛快快的给了他一耳光。
“就是你们想悬赏我?回去再练练吧。”
“带上他们,走了。”
琴酒发话,绘梨熏和安室透虽然不想听,但此时最好的选择也就是将这两个人带回组织交给审讯部门的人负责,绘梨熏可不想在这里将这两个人解决的,搞得脏兮兮的。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一枚子弹打破玻璃,伴随着玻璃碎片透过朝着琴酒射去。
“有狙击手!”
安室透第一时间将绘梨熏拉到了死角处,严严实实的把她挡在身后,只是这样一来秃鹫和响尾蛇就摆脱了控制。
只见秃鹫和响尾蛇轻松的解开手铐,拿起了掉在地上的武器,琴酒的帽子被子弹打落略显狼狈,绘梨熏估摸着这一下,琴酒的脑门上得秃一块。
“喂,苏格兰,解决那个狙击手,莱伊协助我们。”
其实不用琴酒命令苏格兰就第一时间去锁定狙击手的位置了。
“找个地方躲好,这里不需要你出手,拿好你的武器,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安室透知道绘梨熏不弱,只是现在那个狙击手没被处理,绘梨熏还是尽量避开比较好,他不希望绘梨熏受伤。
“你要是受伤,就是保镖的失职。”
绘梨熏没有反驳什么,在角落里安静的藏好,确保完美的隐蔽在死角处。
安室透上前,现在是2V2。
他和琴酒最优的想法还是活捉,他们可以从这两个人身上问出很多有用的东西,当然如果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也可以选择解决掉他们。
秃鹫的实力很强,就算是琴酒也得小心应付,可能响尾蛇把所有的点数都加在了逃跑上,没过多久就被安室透打晕过去,他将响尾蛇扔到绘梨熏的脚边,“过来帮把手。”
于是两人合力用绘梨熏不知道从哪掏出的胶带将响尾蛇绑成了毛毛虫后,并排坐在响尾蛇的身上欣赏琴酒和秃鹫的对决,没有一点上去帮忙的意思。
就是缺了点瓜子。
【任务提示:由于宿主拖欠积分,请尽快完成任务,否则将给予惩罚。】
【宿主,你怎么还没有什么行动啊!主系统马上就要降下惩罚了!】
系统急得团团转,现在连电视剧都看不下去了,只是他的宿主还是四平八稳的完全不着急。
“不要急,再等等。”
绘梨熏托腮看着前面两人已经放弃了武器,进入拳王争霸赛现场,觉得有点无聊。
瞌睡了……
安室透看绘梨熏没精打采的打瞌睡,决定上前帮忙,时间不早了,再拖下去也没有意义,不如早点下班。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穿过破碎得窗户,朝着安室透的脑袋袭去,紧随其后的是另一颗子弹冲着暴露在狙击视野的秃鹫而去。
“你瞧系统,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安室透只来得及看到绘梨熏着急的神情,向他扑过来。
“不要过来!”
他想制止,但是为时已晚。
血花炸开,绘梨熏温热的血溅在他的脸上,她的身体失去所有的支撑向前倒去,安室透慌忙的接住了绘梨熏瘫软的身体。
鲜血似乎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出路,不停的往外流,绘梨熏的肩胛骨很快就被血染红。
安室透试图让自己抱着绘梨熏的手停止颤抖,但都是徒劳,绘梨熏紧闭着双眼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的大脑迅速判断出绘梨熏此时最重要的就是止血,但人越着急就越容易出乱子,他找不到胶带的接口处。
尝试了好几次,才将接口找到,迅速的用胶带进行止血。
“会疼,忍一忍。”
安室透扯下自己衣服里面的纯棉T恤的衣摆,稍微整理了一下就摁在了绘梨熏的伤口处,因为疼痛陷入短暂昏迷的绘梨熏硬生生被疼醒了。
“轻点……”
安室透马上又将手上的动作放的更加轻柔,用胶带固定好了棉布。
琴酒擦了擦脸上的血,刚刚秃鹫和他面对面时被爆头,糊了他一脸脑浆,很难不说赤井秀一不是故意的。
刚刚有两枚子弹,以赤井秀一的能力其实是可以拦截下那枚射向安室透的子弹,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组织的成员能少一个是一个,所以他选择将子弹给和琴酒纠缠不清的秃鹫。
“她怎么样了?”
琴酒见绘梨熏的伤口在肩胛处,并不致命后,随口一问。
绘梨熏看到了琴酒的大衣衣摆,挣扎的从安室透的怀里爬起来,扯住那截衣角,虽然疼得她直哆嗦,但还是颤颤巍巍的开口:
“不怪波本,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琴霸天你可千万不要迁怒于他啊!”
安室透小心翼翼的扶着绘梨熏,怕她又扯到伤口。
听了她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虽然绘梨熏的话确实是没有什么毛病。
她是在替我求情吗?因为我的工作失误怕我受到惩罚吗?
笨蛋,都这样了还想着别人…他的心中划过一丝暖流,所到之处冲走了他对绘梨熏所有的怀疑。
安室透的心就像山里最灵活的狗,连他自己也抓不住,控制它让它停下来恢复正常。
绘梨熏卖力的说完台词,听到系统完成任务的提示音,才放心的脱力躺回了安室透的怀里,只是安室透他为什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感动表情?
还有,他的心在里面打鼓吗?好吵……
这是绘梨熏失去意识前,依偎在安室透心口最后的想法。
第27章
“狙击手已经解决。”
苏格兰冷静的声音伴随着硝烟和室外的冷风从耳麦中传出,琴酒嘴角上扬,他知道,这一次组织大获全胜。
至于唯一受伤的绘梨熏……
伤口不在要害,死不了。
他单手拖着晕过去的响尾蛇打开了房门,同时通知任务结束。
这时,安室透抱着浑身是血的绘梨熏从他旁边夺门而出,琴酒被他撞了一个趔趄,刚刚捡起重新戴回的帽子又落在了地上。
波本倒是很担心女儿红的情况啊……是要上演保镖爱上大小姐的戏码吗?未免也太老套了,不过boss应该会乐见其成,爱情总会冲昏一个女人的头脑,让她们丧失理智和自我。
或许陷入恋爱之后绘梨熏就不会总想着往外跑了。
但前提是波本真的是组织的人。
他望着安室透已经消失的背影,眼神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他们最好不要脑袋发昏,抱有可笑的幻想给他增加工作量。
“喂,醒醒,别睡!”
安室透一边奔跑一边呼唤怀里的绘梨熏,努力想让她保持清醒。
但是绘梨熏早已被失血带来的疲惫吞噬,尽管她也再很努力地保持清醒,但是能做到的只是让睫毛稍微动了动。
【哇!宿主,宿主!救命啊,救命呜呜,宿主你快兑换保命药丸啊!就在这里,你点一下就好!】
系统慌忙将页面调到兑换页面,他只是系统,没有办法替宿主做决定,只能绘梨熏点一下才可以得到。
主系统的规则过于人性化也会带来麻烦,系统在呼唤绘梨熏的同时在心里骂了无数遍规则,他们怎么就不能考虑到宿主失去意识的情况呢?
系统在脑内的聒噪和安室透的声音时不时从耳畔传来,困倦是绘梨熏变得烦躁,但是她没有多少力气制止这一切。
只能勉强抬抬手将手里的东西塞到安室透的口袋里,此时正生死时速的安室透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这颗石头蓝蓝的很好看,就像是某个人的眼睛,她在见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和安室透很配,所以决定去偷宝石的同时,已经有一笔这枚宝石价值两倍的钱款打入了节目组的账户。
再者这颗宝石本来就应该是他们胜利的奖品,但只有在组织手里才能让动物园放弃觊觎,任务已经顺利完成,对组织来说这颗宝石已经没什么价值……
就当是被她提前预支了,做为迫害安室透这么长时间的补偿和纪念吧。
只是现在,蓝眼睛的主人他好烦……
“波本,这里!”
赤井秀一开来车在门口接应,诸伏景光利落下车打开车门,并贴心的调试好车座角度。
绘梨熏受的是枪伤,不可能去任何一家公立医院,只能去找黑医或者送入组织旗下的医疗据点。
刚刚琴酒已经发送了组织医院的位置,并且强调绘梨熏只可以在这家医院就医。
安室透有时候也会怀疑绘梨熏到底对组织重不重要,如果不重要为什么又是专属研究室又是安排三个代号成员保护她,但如果不重要为什么绘梨熏受到伤害的时候组织又表现的云淡风轻呢?
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说是医院,不过是一家规模稍微大了一点的诊所。
安室透管不了那么多,抱着绘梨熏下车就往里面冲,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想跟进去但没门口的白大褂制止,两人只能无奈的离开。
“以你的能力可以拦截下那颗子弹吧”
诸伏景光坐在副驾驶上淡淡得询问,在没有见到莱伊之前他就听说过他的大名了,一个赫赫有名的狙击手,自从他取得代号之后,他所创下的狙击码数在组织内部至今无人可以打破。
赤井秀一嗤笑一声,“我的任务是解决动物园的人,我可没兴趣陪一个小女孩一直玩过家家,苏格兰,你不会对这种家家酒的游戏上瘾了吧?”
是保护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还是借此替琴酒解围打消对他的怀疑,赤井秀一还是分得清的。
“哼……”
诸伏景光没有回应赤井秀一的话,选择保持沉默。
这些天的相处,他看得出来zero对绘梨熏的信任,希望绘梨熏不要辜负这份感情。
一进入这家诊所,安室透就被人一路引进了地下室,简陋的诊所里配备有最先进的电梯,安室透这才意识到地上的诊所只是伪装,真正的医疗据点在地下。
走出电梯可以看到零零散散养伤的人在中间的空地上复健,电梯口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推车,安室透小心的将绘梨熏放在上面,旁边的医护不多说一句话,安室透跟随他们来到了手术室。
紧接着红灯亮起,他只能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等待,虽然按照他的经验判断绘梨熏的枪伤应该不致命,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迄今为止他恐慌过两次,一次是他意识到宫野爱莲娜在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他再也找不到她的时候。
另一次就是绘梨熏的血溅到他脸上,在他眼前倒下的时候。
安室透懊悔的将手指插入头发,如果他再谨慎一点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绘梨熏的立场他尚且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绘梨熏是对他没有恶意的。
他本想掏出手帕擦擦自己脸上已经凝结的血迹,但是在口袋里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掏出一看,正是那枚让动物园和组织抢的不可开交的宝石。
是什么时候被放进来的?宝石静静地躺在安室透的手心里,从它的反光中安室透可以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神秘的蓝色一遍遍蛊惑他,承认吧,你已无法拒绝她。
等绘梨熏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头顶令她熟悉到作呕的顶灯。她立马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哪里了。
小时候除了实验室,她最常来的地方就是这里,每一次来这里都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我要离开这里!”
她一把掀开被子,扯掉手上的点滴,准备翻身下床的时候这一幕正好被去取药的安室透撞见了。
“你在干嘛?”
他一只手端着放药的托盘,另一只手直接拦腰抱起已经起身准备往外跑的绘梨熏。
双脚腾空的绘梨熏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什么情况?
安室透将绘梨熏放在床上,细心的将被子整理好,又检查了一下绘梨熏的手有没有因为被暴力拔除针头带来的血管破损。
这才直起身叉着腰不赞同的开口:“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伤吗?我记得麻药劲已经过了。”
听他这么一说绘梨熏这才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瘙痒感,是因为伤口处的组织在疯狂的生长,她用力的摁2向被绷带覆盖住的地方,已经有血痂产生了,硬硬的,不疼。
“你疯了吗!”
安室透就看着绘梨熏直愣愣的向给自己的创造二次受伤,忙抓住了她那只不安分的手。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绘梨熏讪讪的挣脱安室透的手,老老实实的躺在了病床上。
“你醒了?”
正好,门口的医生见门没关就直接进入了病房。
“安室先生,我们要给病人做例行检查,请你回避一下。”
这个医生就像是个一个有条不紊的机器人,眼睛里没有一点属于活人的神采,经历一个晚上的忙碌也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一点疲惫。
安室透迟疑的点点头,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你的细胞生长速度越来越快了。”
医生冷漠地翻看自己手里的一沓数据,为绘梨熏的身体状态定下结论。
“我知道。”
绘梨转过头不去看他,病房里只有医生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你清楚就好,那位需要你的血。”
医生说完就熟练地开始抽绘梨熏的血,抽了足足八管之后才停止。
绘梨熏的也好似习惯了,任由他的动作。
“我要出院。”
在医生整理手里的试管时,绘梨熏声音不大的说道。
“可以,我需要提醒你,那位的耐心最多只有三个月。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和我说……”
医生顿了顿,摘下自己的口罩,露出一张寡淡的脸,就和他如同死水的眼睛一样。
“保重。”
他郑重的对绘梨熏说道,医生努力调动脸部的肌肉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有点人样,但是失败了,面部肌肉不受控制让他的脸变得更怪异起来。
“别担心我了,有时间去治治你的面瘫吧。你在坚持坚持,说不定再过那么几年你就可以实现去夏威夷买椰子的愿望,永远离开这里。”
“哼,我连离开这里都费劲……总之,我会坚持下去的,你也是。”
绘梨熏说完穿好鞋准备离开,并没有和这个算得上她半个朋友的人再多说什么。
“走了,有事会找你的。”
这一走或许就是这两个人的最后一面,但对于他们来说黑暗和离别才是常态。
绘梨熏拉开门,招呼安室透一起离开,而安室透觉得里面的家伙是庸医吗?
“她的伤现在可以出院吗?”
安室透开门询问里面的医生,医生正在整理自己脸上的口罩。
“可以走了,注意伤口不要沾水。”
一个执意要走,一个同意离开,安室透也不好再多做挽留,只是在路上一遍遍确认绘梨熏的伤势,并测量她的体温,防止伤口感染。
幸运的是绘梨熏在回去的路上都很正常,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很疲惫刚到家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安室透也识趣地关上房门给绘梨熏一个良好的休息环境。
第28章
但是安室先生放心的实在是太早了,等到了晚上他想叫绘梨熏起来吃点东西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不管他怎么呼唤绘梨熏依旧是熟睡状,如果不是她的胸膛还有起伏,安室透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在安室透试图叫醒绘梨熏的时候,系统也在绘梨熏的脑海里努力的唤醒绘梨熏的意识。
“喂,醒醒啊,快起来看琴酒在窗外跳脱衣舞!”
安室透用了各种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威胁,利诱,好言劝说,但都是徒劳,绘梨熏就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或许是伤口感染导致的昏迷,我就知道这么早出院肯定会有问题,庸医害人。
安室透找到消炎药强行喂给绘梨熏,还好她的意识并没有彻底消失,基本的吞咽还是可以依靠本能做到。
用手帕擦了擦绘梨熏嘴角的水渍之后,接下来就是查看伤口,给伤口换药,那个庸医连伤口更换的药也没有给,安室透只能找出自己经常处理伤口的药膏。
“抱歉了”
安室透轻声说道,虽然现在床上躺着的人听不到。
安室透在心里纠结了很久,最终选择用黑色的布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摸索着缓缓褪掉绘梨熏的衣服,还好她只穿了睡衣,安室透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的指尖划过绘梨熏细腻的皮肤,很软,就像是丝绸一样。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安室透猛地给自己一巴掌,清脆的耳光声响彻绘梨熏的卧室。
冷静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换药。
等他整理好绘梨熏的衣服,使她的受伤部位刚好可以露出来,其他皮肤都被衣服覆盖后,安室透接下了眼前的布条。
因为蒙眼,他的眼睛重新感受到光明后不舒服的眨了眨,紧接着他看到绘梨熏明明有伤口的部位已经结痂,被她挠开的血痂下面已经是长好的粉色嫩肉,或许再过几个小时连这血痂都会消失。
眼前出现的一切超出了安室透的认知范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避光时间太长眼睛出幻觉了?
他不死心得想再确认一番,用手缓缓的抚向那处血痂,粗糙的,有点崎岖。
血痂纹路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告诉安室透这一切都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
在绘梨熏露出的皮肤上除了暗红色的血痂之外,还有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陈年疤痕,错综复杂的分布在她的身上。
安室透可以根据疤痕的形状去判断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害,他逐渐推理出一个让人心惊的结果。
绘梨熏身上的疤痕大部分属于手术刀造成的切割,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心中一惊有了一个不好的答案,当他看到绘梨熏的锁骨下区有一处烫伤坑坑洼洼,就是像是用烧红的铁丝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安室透仔细辨认出上面组成的扭曲数字——0300。
绘梨熏曾经是组织的试验品!
他内心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绘梨熏瘦薄的身体在一张双人床上显得格外的渺小,狰狞的伤疤遍布在她雪白的背上显得极其刺眼。
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了一把,挤出来的是柠檬酸涩的汁水,刺激着他的泪腺。
安室透心无杂念得替绘梨熏把衣服穿好,尽管伤疤被衣物覆盖住,但是他的心并没有因此感到舒服一点。
他仔细替绘梨熏拉上被子,看她严严实实得被被子包裹住后才感到一丝安心。
她的身体异样是因为组织的实验吗?那她有为什么会成为部门的负责人?作为一个实验体为什么会拥有如此大的自由度?绘梨熏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
但有些他之前不理解的事情现在又可以解答出来。
组织为什么重视她,又为什么不在乎她的死活。
进入组织的这些时间里,他虽然不知道组织到底在干些什么,但是可以大致猜到他们的目标——逆转生死。
当初他以为这群犯罪分子还挺有童话精神的,居然相信并追求这些东西。但绘梨熏的身体异样颠覆了安室透之前的想法。
这群疯子或许真的是做出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但是绘梨熏为什么又长睡不醒呢?实验是失败的吗?
琴酒显然是知道她的身体状况的,要问他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安室透就立马否决,就绘梨熏现在的异样暴露给琴酒,就代表那位神秘的boss也知道了绘梨熏的情况,很有可能将她置于危险中。
那么……还有谁可以帮忙呢?
安室透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诊所里的医生!
安室透深深的看了一眼绘梨熏恬静又没有血色的脸,转身离去,紧接着是马自达的轰鸣声。
这座房子只剩下绘梨熏的呼吸声以及在她的床头放着的一碗粥,正慢慢的散发热气。
不知道安室透的马自达背了多少条超速罚单之后,他到了之前的诊所,但在进入过程中遭到了阻拦。
“很抱歉,没有许可不能进去。”
诊所的医生拒绝为安室透刷开前往地下室的电梯,但是情况紧急他顾不了那么多。
“提前和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安室透利落得将人敲晕。幸运的是这个诊所里工作人员并不多的,也没有就诊的病人,唯二的两位医生大概是为了要掩人耳目的缘故,两位都是货真价实的普通医生,在安室透的手下脸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从他们的口袋里拿到通行证之后,安室透多一秒都不敢耽搁,直奔不久前才来过的地方。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医生的工作身份牌上写的是安田巧。
他随机拦住一位护士开口询问安田巧的位置,护士不疑有他替安室透指明了方向。
沿着护士指地方向,在走廊的尽头他找到了属于安田巧的办公室,安室透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他现在没有时间去讲礼貌,况且在犯罪组织里也没必要和他们讲究这些。
“我不是说了,现在不要打扰我……波本?你来干什么?”
安田巧从摆满资料的桌子上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同事,而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女儿红的身体状况你是知道的吧?”
安室透没有和他绕圈子,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安田巧从自己的办公桌上起身,早到了会客的地方,拉开椅子示意安室透坐下。
他坐在安室透的对面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她陷入昏迷了,对吗?”他平静的询问。
安室透知道自己的决定没有错,眼前的人对绘梨熏的身体状况很了解,而且他并没有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对绘梨熏的恶意……或者说对人产生的情绪,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产生情绪波动。
“你知道她身体的问题?”
虽然是疑问,但是从安田巧的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肯定。
安室透点点头,没有选择撒谎。
“不可能是她主动告诉你,是趁她昏迷的时候知道的吧?
本来我应该抹除掉知道这件事的人,但是看在熏不讨厌你,而你又来找我寻求帮助的份上,留你一命。”
“不要在这里说大话,你先告诉我她这样有没有危险?”安室透直接略过安田巧的威胁。
“没什么大碍,她的能量消耗的太多,需要沉睡来进行修复,时间到自然就醒了,就像是冬眠一样,躲过因为能量耗尽带来的寒冬,在春天就会复苏。”
他毫无波澜的话语感染了安室透,消去了几分心中的焦虑。
“那现在我该做什么?她又需要什么?”
“去学学怎么扎针,待会我会开一张葡萄糖的单子,让她补充能量。你似乎和她的关系很好?”
安田巧眼睛里带了几分探究,虽然还是一副死人脸,但安室透偏偏从上面瞧出了几分八卦的意味。
“你这样的人也会八卦吗?我和她的关系无可奉告。”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只有一点,不要试图用情感伤害她,我保证你会付出代价。”
安田巧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杀意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就不劳你关心我们之间的关系,麻烦快点把单子开出来,我很着急。”
安室透起身,示意安田巧赶紧干活。
“写好了,你去药物处领就好……对她好点,她是出了名的倒霉蛋。”
安田巧将写好的单子递给安室透,安室透结果,他却死死的摁住了纸条盯着安室透的眼睛叮嘱。
“放心吧,我会的。”
安室透从他的手里抽走纸条,摆摆手转身利落地出门,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你的走的时候记得把身份卡还给被你打晕的人。”
安田巧慢悠悠的说道,安室透被门口的地毯绊了一下,做坏事被人家抓包了。
“好……”
安室透早已离去,安田巧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穿着白色束缚衣的小女孩和小男孩,以及一个将花白的头发打理的很整齐,戴着眼镜的白大褂老人,三个人三张臭脸像是从一个模子立刻的,都感觉别人欠了他们八百万。
安田巧尝试扬起嘴角,但是失败了,那真是让人痛恨又怀念的时光啊……
第29章
“景光……你相信人的伤口可以快速愈合吗?”
安室回到车上,刚好接到诸伏景光通过加密通信的联系电话,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安室透犹犹豫豫的询问,话说出来之后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搞笑。
“是最近上新的电影吗?”
诸伏景光试探性回答,zero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怎么开始相信这种东西。
“不,没什么,你们接下来要去美国?”
安室透转移话题,关于绘梨熏的身体异常,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的,保护阿熏的任务已经结束,新的任务昨天就已经下达,我和莱伊一起去。”
“你注意安全。”安室透揉揉自己的眉心,叮嘱诸伏景光,这次他们两个可以遇到一起,下一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组织的任务总是天南海北的跑,真正常驻在日本的成员少之又少。
“我会的,你最近……好好调整自己,我知道你的压力大,但是也别太过于苛责自己。”
他和zero就像是在悬崖边跳舞的两个赌徒,随时会有丧命的风险,不过他们在樱花树下宣誓,有足够的觉悟去承担结果。
但诸伏景光还是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安室透刻意对自己稍微好一点,他的这个小伙伴既严肃又认真,弦绷得太紧会断的。
“嗯,保重。”
挂断电话后安室透靠在驾驶座上,绘梨熏身上的那一串烙印在他的脑海久久无法消失。
绘梨熏一定有必须戴在组织的理由,安室透几乎笃定的想。
他从绘梨熏的身上看不出任何对组织的衷心,她绝对不是一个甘心忍受压迫的人,绘梨熏伪装的很好,但是有时候的真情流露,可以从中窥探到绘梨熏心中的几分叛逆。
她一直压抑着怒火留在组织。
所以他该怎么办?
借此机会向绘梨熏坦白他的身份,然后说服她接受证人保护计划?
他敢赌吗?
如果猜测错误为此付出代价的不仅经济是安室透一个人,组织会顺藤摸瓜牵连出无数在背后帮助他的人。
他的命不仅仅是他的命。
安室透从未设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会变成一个懦夫,畏手畏脚。
他再一次从口袋里掏出那颗宝石,对着月光宝石折射出柔和的光芒,他从来都是无神论者,也从不相信所谓的幸运,但是这一次他选择吧决定权交给命运。
婴儿拳头大小的宝石被安室透高高抛起,如果是正面有饰品的那一面就去坦白……
宝石在空中旋转,安室透一把将其捏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并没有看结果,只是把宝石妥善的放进口袋,踩下油门。
他果然还是无法相信玄之又玄的命运。
再一次回到这所公寓,绘梨熏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安室透利落地给绘梨熏扎针输液,然后坐在床头,就静静的看着她。
就这样安室透守着绘梨熏过了三天。
安室透一如往常打开电脑在绘梨熏的床头办公,和上面提交监视绘梨熏的报告,不过每一封邮件的内容都是一切正常。
这些天他竟然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只是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今天阳光很好,安室透拉开窗帘让阳光可以透过玻璃照射到绘梨熏,或许晒晒太阳绘梨熏就醒了?
他这样想着,一转头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绘梨熏揉揉眼睛,她醒了。
明明之前盼着绘梨熏早点醒来,等她真的苏醒安室透的心中虽然有激动,但是更多的是宁静。
“刚刚醒来只能吃点流食,你想喝什么粥?”
安室透将电脑关闭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从客厅拿了抱枕过来垫在绘梨熏的身后,让她坐起来靠在床头上更舒服一点。
“我睡了几天?”
“三天。”
【三天,宿主你可急死我了,要不是着小黑脸镇定自若的照顾你,我都怕你会不会一睡不醒呜呜】
系统和安室透同时回答,绘梨熏受不了系统的过早暂时单向屏蔽了它。
“我昏迷的事情,你向上面汇报了吗?”绘梨熏转身询问,逆光下安室透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没有,知道你昏迷的只有我和那个医生。”
安室透见绘梨熏此时更想聊正事,关上了卧室的房门,坐在绘梨熏床边的椅子上。
“你不解释一下吗?你的身体。”
绘梨熏醒来看到手上挂的组织特供的葡萄糖就知道安室透一定知道了她身体的变化,并没有多震惊。
但她的预期安室透应该把她的身体数据告诉琴酒,然后借她昏迷的由头摆脱她这个大麻烦,而不是在这里悉心照顾她。
他是有当家庭煮夫的瘾吗?
【宿主!你让我去动物园的内网散播那颗宝石可以长生的谣言就是为了让他们打你一枪!!!】
系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破绘梨熏的单向屏蔽,自从宿主从他这里获得了星际的书,没过多久就手搓出一个屏蔽系统来限制它,但是它也不是吃素的,小小屏蔽网怎么可能困住它呢?
它之前还疑惑宿主为什么大费周章的将琴酒的任务消息透露给动物园,然后再去欺骗动物园的幕后老大,单纯的它真的以为宿主要卖他保健品。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他们要是不来我怎么完成故意受伤然后嫁祸给安室透的任务呢?”
如果不是自己的利益被动了琴酒根本不会出手,现在多好,让他们狗咬狗。
【但是我还是不希望宿主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我真的很生气!】
系统对于绘梨熏身体快速痊愈倒是没有多少震惊,这在他们那里很常见。
“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次会和你商量的。”
哄完闹脾气的系统,绘梨熏又要想想怎么来蒙安室透。
她现在希望安室透离她远远地,去组织的的别的地方为正义发光发热,反正不要掺和进她的事情里。
他现在的表现很不妙啊,是对我心软了吗?这可不行啊,不过……我刚好知道他的软肋,也知道刀子往哪里扎更疼。
“你在组织里听说过宫野爱莲娜吗?”
宫野医生!
安室透震惊,这个他苦苦追寻的名字居然从绘梨熏的嘴里说出,有一瞬间他居然产生了不想继续听下去的欲望……
但安室透还是保持住自己完美的伪装,就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没听说过,是谁?”
第30章
绘梨熏瞧着安室的神情就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样,这段时间下来他的演技大有长进。
她并没有拆穿他,低下头酝酿了一会情绪之后才慢慢开始讲述。
“从有意识起,我就在组织的实验室长大,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叫做宫野爱莲娜的医生来到了这里,参与研发一款药物,而我就是其中的小白鼠之一。
一开始她会反抗,但是组织不断用她女儿的命要挟她,她也就妥协了。
从流着泪和我说对不起到最后麻木的对我的身体进行各种改造,我如今这副鬼样子有一半是拜她所赐,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啊。”
不,不是这样的,宫野医生明明是最温柔善良的。
安室透并不相信绘梨熏说的话,宫野医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判断,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你知道我最讨厌她哪一点吗?
绘梨熏顿了顿,抬起头和安室透对视,锐利的目光就像箭矢一样扎进安室透的心房,似乎要揭穿他此时替宫野爱莲娜的开脱。
安室透心虚的躲开了绘梨熏的目光。
绘梨熏当然能猜到安室透的想法,他是真真切切感受过宫野爱莲娜温暖的人,甚至成为公安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寻找宫野爱莲娜的踪迹。
怎么可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但道理是这个道理,绘梨熏还是感觉心口闷闷的,是在床上躺太久的的原因吗?
她强行压下心中的异样,继续说道:“既然已经成为刽子手了,又何必假惺惺的给予温暖呢?她偶尔照亮的光对于我们这些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家伙来说是致命的。
一边说着温柔的话,一边又决绝的抛弃了我们。”
绘梨熏很少主动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伸手不见五指的日子里,唯一值得回味的只有宫野爱莲娜给的糖果。
那是这具身体第一次品尝到甜味,尽管早有准备,但是稚嫩的味蕾还是被从未尝过的草莓糖果的味道炸开花,眼泪也没有出息的流了出来。
爱莲娜当时做了什么呢?
她没有嘲笑,反而慌乱的将手里剩下的糖果塞进了她的衣兜,用柔软的手帕擦掉她的眼泪。
“那她,还活着吗?”
安室透沉默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了心中一直想问的事情。
“我不知道,想要她死的人太多了,我们赋予了她地狱天使的称号。
贝尔摩德更是对她恨之入骨,我虽然谈不上和爱莲娜不死不休,但也会帮贝尔摩德追捕她,她最后一次现身于美国,之后就失去了踪迹。
就看她能舍弃自己的女儿到什么时候了,有的人已经按捺不住要拿她的女儿开刀了。”
绘梨熏冷漠的说道,对安室透捏紧的拳头视而不见。
“她的女儿还活着?”安室透追问。
绘梨熏的话于他而言就是好消息,他终于知道了有关宫野医生的线索,并且坚信她一定还活着,所以他要替宫野医生保护好她的家人。
“你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绘梨熏的怀疑让安室透放松的神经有紧绷起来。
“没有,只是第一次听到地狱天使的称号,想多搜集一些关于她的信息,毕竟我就是靠情报吃饭的。”
“是这样吗?她的女儿叫宫野明美,现在似乎在芝加哥读书吧?可惜了,她并没有继承父母的天赋,组织现在也只是把她当做边缘人物培养。等她大学毕业应该就会被召回到本部做事吧?
对了,提醒你一下,不要在组织里提起有关她的一切。”
绘梨熏看安室透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是提醒了他一下,免得增加被怀疑的风险。
“关于我的身体,能说的只有这些,打住你的好奇心吧,当侦探可是很危险的。”
安室透知道绘梨熏不会再多说什么,收敛心神后去厨房端来了早就炖好的汤。
“你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会受不了,现在只能吃点流食。”
看绘梨熏对他盛出来的鸡汤兴致缺缺,安室透还是出口解释了一番。
“行吧。”绘梨熏接过汤碗,像小狗一样在碗边嗅了嗅,鸡汤的香味令她产生了食欲。
在喝汤的空隙,绘梨熏有意无意的说道,“你的保镖任务已经结束了,你没有必要继续跟在我身边。”
她是在赶我走吗?
安室透不明白,明明替他挡子弹的是她,偷偷往自己的口袋里塞宝石的人是她,开口赶他走的人也是她。
这算什么呢?
绘梨熏在有情于无情中转变自如,徒留安室透满嘴苦涩。
“我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吗?”
绘梨熏望向他真诚的蓝眼睛,这一眼下去她差点端不住手中的碗,慌乱间汤洒在了床上。
房间里沾满了鸡汤和葱花的香气,沉默萦绕在两人之间。
“是啊,我们是朋友……谢谢你了!”
短短一段话,绘梨熏反而说的艰难,她一直避免和安室透产生感情,但是他开着友情大炮直接横冲直撞,让她避无可避免的沉沦进去。
明明毫无关联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但事到如今容不得绘梨熏优柔寡断,只能在心中默默地说一声抱歉。
安室透并没有接绘梨熏的话茬,沉默的将弄脏的被套换好之后,就和绘梨熏告别。
就在他提着一兜子垃圾准备出门的时候,绘梨熏叫住了他,“再免费送你个情报吧,宫野爱莲娜最后一次出现在芝加哥的千禧公园。”
她说的小心翼翼似乎在为刚才的不解风情道歉,安室透的手紧紧地握着门把手,闷闷的回答:“谢谢了。”
绘梨熏一句谢谢,他回一句谢谢,两人此刻疏离的就像是陌生人。
房门被关上,屋子里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呜呜呜,宿主,我都不知道你过得这么惨,我一直以为你在这个破组织呼风唤雨,没想到他们这么坏呜呜呜。】
碍于绘梨熏正在和安室透交谈,系统当时并没有出声,此时他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能够宣泄。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绘梨熏淡淡的回复,她对这些事情早就没了感觉,系统倒是哭的稀里哗啦。
【我一想到我还压迫宿主干活就难过,我真不是个东西啊呜呜。】
系统狠狠地揩了一把鼻涕,犹豫良久后坚定地开口。
【宿主,你逃吧,我知道你学会了很多星际的知识,商城里许多小道具你自己就可以做出来,实在不行我还可以给你赊账,你可以逃走的。】
“那任务怎么办?”
绘梨熏的心微微有点触动,但还是忍不住逗弄系统。
【我……挂了就挂了,没有挂过科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大不了我延毕!】
系统强忍着心痛,说的义无反顾。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既可以离开这里又可以继续完成任务,但是风险很大,你要不要帮我实现?”
【好!】
和系统交代完事情后,以防万一绘梨熏还是拜托贝尔摩德帮忙给安室透安排了一个去芝加哥的任务,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去调查宫野爱莲娜的事情。
降谷零,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心意啊。
安室透的手机振动,打开查看组织发来的消息,任务的地点刚好是芝加哥。
这是巧合还是针对他设计的一个局?
不怪安室透怀疑,实在是过于凑巧,他不想怀疑绘梨熏,但是绘梨熏之前说的事情似乎都在引导他前往芝加哥,偏偏这个任务又来的如此及时。
是因为知道她身体的秘密所以想要杀人灭口吗?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被安室透否决。
这一次他本想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借此劝说绘梨熏离开组织,但她提到了宫野爱莲娜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将这个计划暂时搁置。
他想先搞清楚宫野医生到底对绘梨熏做了些什么,所以这次由绘梨熏设计好的请君入瓮他跳得心甘情愿。
她究竟想让我发现些什么呢?
安室透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绘梨熏的面前露出了马脚,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他和宫野医生有关联的。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绘梨熏没有将这个事情告诉组织,不然等待他的就是不是意味不明的任务,而是组织无穷无尽的追杀。
安室透摩挲着手里的蓝宝石,冰凉细腻的触感让他的头脑越发的冷静。
就这样,安室透在绘梨熏的生活里消失了两天。
她的日子又回到了从前,果然由奢入俭难,曾经连床垫都没有的房子她住的开开心心,现在经过三位威士忌精细装修的房子她却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安室透敲响了绘梨熏家的门。
他带着棒球帽提着行李俨然一副要远行的架势,绘梨熏知道他要去芝加哥了。
这是要做朋友间的告别吗?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安室透强势的拉过绘梨熏垂在身边的手,将一把钥匙不容分说的塞进了她的手里。
他的手心滚烫,就和他炙热的目光一样,烫的绘梨熏不自在。
“这是对面那所房子的钥匙,冰箱里面由我准备好的便当,你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吃,你的胃很脆弱,可以点外卖但便利店的速食还是尽量别吃为好……”
他絮絮叨叨的叮嘱,从吃食说到了穿衣出行,绘梨熏第一次发现原来安室透的话这么多啊。
她耐心的听安室透说着,夕阳洒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脸上的小绒毛,这是很奇妙的体验,但绘梨熏并不讨厌。
啰嗦话说完之后安室透的最后一句是——“我接了任务,现在就得走。”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绘梨熏,她呆呆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一路顺风?”
安室透叹了口气,抬脚要走,绘梨熏本欲目送他离去,但没想到的是安室透脚步一转,扔下背包,上前两步紧紧的抱住了绘梨熏。
依旧是熟悉的草莓香气,安室透将头紧紧的埋在了绘梨熏雪白的脖颈,贪婪的汲取着她的味道,银色的发丝划过安室透的脸颊,欲念和理智交锋,安室透不断克制自己,以防做出更过分的行为。
洗衣粉的味道扑面而来,绘梨熏辨别出来安室透和她用的是同一个牌子,很好闻。
本就薄薄一层的衣服根本阻挡不了彼此的温度,安室透不似她一样体温偏低,反而暖洋洋的,灼热的体温透过布料烫的绘梨熏不知将手放在哪里。
这种情况她本该赏安室透一个过肩摔的,但此时此刻绘梨熏忘了动作,就像是一只呆头鹅。
安室透的心稳健有力的跳动,声音从绘梨熏的耳畔传来,“这是朋友离别的拥抱,不要有负担。”
他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绘梨熏,但并未松开放肆拥抱的手,望着眼前的白皙,安室透喉结微动,最终用下巴蹭了蹭那片肌肤,绘梨熏只觉得痒痒的,不适的缩了缩脖子。
安室透抱得用力,松开的也迅速,他转身挥了挥手和绘梨熏告别,徒留绘梨熏身上沾满了洗衣粉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