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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安室消失的日子对绘梨熏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只是有的时候会很怀念他的手艺。

    在安室透留下的便当消耗完之后,绘梨熏特意挑了工作日去那家居酒屋狠狠地点了一桌子菜,放纵自己大吃一顿,最后扶着墙出去。

    自那以后她就像一个陀螺一样不断地辗转于日本的各个地区,前一天还在东京后一天人已经到了群马县。

    许是对绘梨熏脖子上的微型炸弹过于放心,组织并没有怀疑绘梨熏使用的《了解各个地方土壤情况对生物的影响》这样一个敷衍的借口,也没有过分干扰绘梨熏的行程。

    绘梨熏揉了揉自己耳朵,缓解因为长时间乘坐新干线带来耳鸣。

    一个人单打独斗确实太累,这时候绘梨熏倒是有点羡慕琴酒,虽然手底下都是卧底,但他们是实打实的在干活。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还有系统在帮忙,关于网络方面的问题可以全部交给系统,但现在还是90年代,网络的发展才初具雏形,系统可以做的事情很有限,让绘梨熏有一种手握最强武器却没有条件可以施展的无力感。

    【要是我再有用一点就好了,你就不会这么辛苦。】

    在网络上溜达一圈回来的系统看绘梨熏脸上的疲态有点自责的说道。

    “想什么呢?你可是帮大忙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以这样子想自己?”

    绘梨熏抿了一口咖啡安慰这个老是自卑的家伙。

    她绑定系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下绘梨熏早就彻底摸清楚了系统的底细,逐渐对其产生了信任。

    谁会不喜欢这样一个可以帮忙但耗能只需要几句夸夸的好伙伴?

    【真的吗!嘿嘿,我会继续努力的。】

    脑海里的电子屏显示出害羞的表情,绘梨熏笑了笑减轻了心中的疲惫。

    她此时正坐在当初遇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咖啡店里,也就是那个安室透之前工作的店,梦开始的地方。

    今天她约了人在这里。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推门进来,绘梨熏招招手向他们示意位置。

    松田阵平过来二话没说先将绘梨熏早就点好的冰咖啡一饮而尽,随后被迟来的凉意刺激的脑仁疼。

    萩原研二抽出椅子落座,好笑的看他龇牙咧嘴,接过绘梨熏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现在已经是秋末,但今年的秋天似乎要铆足了力气要拼尽全力燃烧最后的能量,热得不同寻常。

    “难得是你来约我们……”萩原研二抿了一口咖啡,咽下了未尽之言。

    “你这家伙,不会是在搞什么鬼主意吧?”

    松田阵平同样不相信绘梨熏会无缘无故的找他们。

    当收到绘梨熏的邀约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很惊讶,毕竟他们两个早就做好未来的一年或两年绘梨熏绝对不会主动联系他们的准备。

    当初非要要这个联系方式,也不过是图一个心安。告诉自己,瞧,她回来了,只要打通这个电话就可以找到她。

    所以当绘梨熏联系他们的时候,两个人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两人的猜测非常正确,绘梨熏这一次来出有求于他们。

    “才不是什么鬼主意,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忙,但是先说好你们两个可以选择不帮,但是不可以骂我。”

    绘梨熏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沓纸递给他们。

    两人随即好奇的翻看,但是越看表情越凝重。

    松田阵平重重的将文件合上,“你想干嘛?这些可都是制造炸弹的材料!”

    “冷静,冷静,你听我慢慢说。”

    萩原研二也一脸不赞同的看着绘梨熏,但还是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想听听绘梨熏怎么狡辩。

    “事情是这样的,你们也能猜到我现在工作的地方并不安全吧?

    之前突然消失就是因为他们控住了我的人生自由,威胁我帮他们干活,同时也用你们的性命来威胁我,所以我不得不听他们的,也不能和你们联系。”

    系统捂脸不忍再继续听下去,它知道当宿主摆出这副调调说话的时候,就是她忽悠人的开始,上一个受害者现在还在芝加哥没回来呢。

    绘梨熏说的可怜,但对面两人并没有被她的话糊弄过去,“所以这和你搞这些材料有什么关系?”

    “别急啊,听我接着说,他们觊觎我的一项研究成果,具体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们,你们只需要知道这个东西如果被他们拿到之后,这个世界肯定会出大乱子。”

    绘梨熏说的神神秘秘,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于这一点并没有产生怀疑,光是她给他们的那个小装置就足以让全世界搞炸弹的人白干,于是点头让他继续说。

    “现在他们越来越没有耐心,我感*觉撕破脸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了,这不是心里没有安全感,所以想让你们帮我做几个炸弹傍身。”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再说什么鬼话?”

    松田阵平将那一沓纸翻得哗哗作响,指着上面的数字开口,“这么大量的的硝酸,你是想把整个东京都炸上天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捉拿归案!”

    “小阿熏,不如直接和我们回去吧,我们和上面反映你的情况,他们会保护你的,你也不用再回到那个地方。”

    萩原研二看似是在商量,但是绘梨熏明白如果她说服不了他今天可能就要被这两人提溜去警察局了。

    “寻求上面的保护?

    你信不信,如果把我交给他们,第二天我就会被蒙着眼睛送回组织,各行各业早就被组织渗透了。”

    绘梨熏嗤笑一声,她可没有忘记诸伏景光是怎么暴露的。

    她说完对面两人就陷入了沉默,他们张张嘴想再说什么,但明白事实或许真的如绘梨熏所言。

    “哎呀,我发誓这东西做出来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绘梨熏继续解释,寻求这两人的帮助可以节约她很多时间。

    炸弹这东西她自己当然可以做,定时的,遥控的她都可以做,但是一个人没办法制造那么多,虽然可以从黑市上买,但现在如此大批的炸弹被买卖绝对会引起多方关注。

    本来还可以用系统的商城兑换,但是积分她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刚好她得知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这两个人下班到处跑,背着她和安室透在千方百计的调查组织,前两天差点就摸到了组织的一个小据点。

    与其让他们两个找死,不如适当透露些东西,给他们两个找点事情做。

    “我就是想给组织找点小麻烦,这不是正好想到了你们两个,再说松田大人的手那么灵巧,这些数量肯能信手拈来。”

    绘梨熏谄媚着恭维松田阵平,虽然知道有鬼但是松田阵平还是被哄得面带笑意,不再那么严肃。

    “难道你们两个人忍心看我一个人不眠不休的搞这些东西吗?”

    萩原研二是受不了她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扶着额头长叹一口气。

    明明他才25岁,但是感觉心好累啊。

    “我发誓,这东西我只用来对付组织。”

    在绘梨熏不懈的努力下,两个人终于有了松口的迹象。

    “你怎么把原材料给我们?又怎么把做好的东西带走?”

    绘梨熏准备的很充分,当即从包里掏出图纸给两人,“是这样的,材料我都放在了这个地方,这里表面上是个糖果工厂,旁边这里有一条没有人知道的暗道,你们只管去做就好。剩下的我来解决。”

    已经决定要帮忙之后,松田阵平反而没了心理负担,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展身手,“你想要什么样式的?还是让我自由发挥?”

    “普通遥控的就好。”

    “重复做同一个东西很无聊啊,我和hagi又不是电子厂的流水线工人。”松田阵平大失所望。

    “我们不是工人,工人有工资拿,我们两个是心甘情愿的白干活。”萩原研二在旁边默默地补了一句。

    绘梨熏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尬笑,“你们要吃点什么?这顿我请!”

    “不了,既然组织要对你下手,你怎么办?”

    萩原研二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正题。

    “我尽量活着。”绘梨熏沉默了一会,向两人郑重的保证,但实际上这话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心虚,她早就时日不多。

    说不上什么难过或者不甘心,只是有点遗憾。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本想告诉绘梨熏,她可以信任安室透,但最终还是把要说出的话咽了下去,他们不能那么自私的替zero决定事情。

    “不是尽量,是一定!”松田阵平坚定地说道。

    绘梨熏笑了笑点了点头,“好。”

    时间不早了,萩原研二看看手表不得不和绘梨熏告别,今天是工作日,他们两个现在只是趁着午休出来和绘梨熏见面,下午还要继续上班。

    临走的时候,绘梨熏严肃的说:“上次和你们一起去居酒屋的男人就是伊达航吧?你们一定要告诫他掉到马路上的笔记本啊,笔啊之类的东西一定不能捡。尤其是在接触关于法国公司的案件的时候,要小心来往的车辆。”

    两个人都不明所以,“你又看什么奇怪的电视剧了?”

    “我是认真的!一定要告诉他!如果他不想死老婆的话。”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顿时觉得绘梨熏说的不是假话,他们虽然提起过伊达航,也没有告诉过她他有女朋友的事情。

    “我们知道了。”

    和绘梨熏分别之后,松田阵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说那个组织想要的东西,不会是阴阳眼什么的吧?”

    “很可能和预知未来有关。”萩原研二赞同的点点头。

    自此,唯物主义失去了两个坚定地信徒。

    第32章

    昏暗的房间里,明明暗暗地灯火堪堪照亮着不大的房间,跳动的烛光在绘梨熏的脸上画出阴影,她的指尖捏着一张照片,蜡油已经沿着临时充当烛台的易拉罐外壁在桌上汇聚成红色的汪洋。

    绘梨熏的一只手无意识的扣着桌上凝固的蜡油,不知看了多久,最终将照片放在了房间中心的白板上,填补上最后一处空白。

    板子上密密麻麻的红线起始于不同的地方,但最终都指向了照片,上面的人五官秀气,左右鬓角的头发不同于他乖巧的形象,反方向的翘着,蓝灰色的眼睛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警校时期的诸伏景光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兔子,与组织里这个沉默寡言胡子拉碴的苏格兰截然相反。

    卧底这个活计为他们到底带来了什么呢?一个两个都死命往危险里钻。

    这个时候绘梨熏竟然觉得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可太让人省心了,不,其实他们五个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绘梨熏疲惫的揉揉眉心,这个该死的房子,明明位于市中心偏偏这个时候停电,给这个本就艰苦的环境更是雪上加霜。

    这是绘梨熏给自己置办的安全屋,狭小,处于闹市中心,邻居都是朝九晚六的上班族,足够普通,不引人注意。

    她此时龟缩在这个小房子里,尽她所能为诸伏景光争一条生路出来。

    绘梨熏如今做的这些全是计划之外的事情,她本想孑然一身,但是从绑定系统,决定接受任务的时候就注定她要参与到别人的命运里。

    作为一个观众绘梨熏不知道诸伏景光具体是什么时候暴露的,目前也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出卖的他,毕竟她死亡的时候死神小学生还没有完结。

    但是她能感觉到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果不其然,在绘梨熏给诸伏景光发完邮件不久,组织就紧急召回了目前在日本的代号成员。

    这一次集合的地方终于不是荒郊野岭破山沟沟,而是在一处酒吧。

    “来一杯热水。”

    绘梨熏懒散的在吧台支着胳膊开口,虽然她是喜欢喝酒,但是在这个紧要关头还是来一杯水来保持清醒。

    “你是……?”

    正在擦拭手中武器的酒保停下动作,他疑惑地晃了晃手里的武器,锋利的刀刃闪过寒芒昭示着这可不是cosplay,企图让这个走错门的家伙知难而退,不要给他增加工作量。

    他可不想将刚刚打理干净的地板弄脏,天知道处理流进缝隙的血迹耗了他多少工夫。

    “怎么,我来早了吗?”

    女人不慌不忙的反问,酒保知道眼前的人一定是代号成员,随即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微笑。

    “实在是抱歉,上边通知刚刚下来,您确实是第一个到来,还请您稍微等一会,除了热水之外您看看要不要吃点什么?”

    这可是代号成员,可以随意想财务部申请资金,只要不太过分都会审批下来,外出任务还有额外的津贴和奖金,除了没有五险一金之外哪哪都好。

    他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在这些成员面前留个好的印象,说不定到时候他们一举荐自己也可以获得代号呢。

    酒保两副嘴脸切换的如此丝滑让绘梨熏心中大呼此人一定是个可造之材。

    成员陆陆续续的到达,琴酒反而是最后一个到的。组织在日本停留的成员并不多。

    除了之前见过的那几位之外,这次还有绘梨熏熟悉的两个面孔,库拉索和基尔。

    绘梨熏笑着和库拉索打了招呼,不过她只是拘谨的点点头,随后就不理会绘梨熏了。

    绘梨熏在心中默默叹气,一定是朗姆那个该死的老头子说了她的坏话,让库拉索和自己保持距离。

    不然以她们在实验室一起长大的交情,库拉索不可能做出这种令人伤心的事情。

    “人齐了?”

    琴酒询问旁边的伏特加,实际上不用伏特加确认人数,因为没有哪个人敢在琴酒规定的时间迟到,除非他想挨枪子,或者想不开想和琴酒争夺酒厂一哥的位置。

    “大哥,人都齐了。”

    “叫你们过来……”

    “等一等,还有一个人没来!”

    琴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辨认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后,伏特加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绘梨熏出声打断了琴酒的发言,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绘梨熏看了过来。

    一时间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绘梨熏倒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她抱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跑到了琴酒的对面,将电脑放在桌子上。

    绘梨熏的电脑经过改装,比市面上的电脑更加轻薄便捷,一时间倒是让人好奇她到底要拿着这玩意干什么。

    “叮叮叮,咚咚咚。”

    一阵铃响之后,电脑的屏幕里出现了一个人脸,正是远在芝加哥的安室透。

    安室透在芝加哥兜兜转转了很多天,完成组织的任务之后他一直在调查关于宫野医生的事情,但是一无所获。

    不过他相信只要存在过终究会留下痕迹,也相信绘梨熏不会拿这种消息欺骗他。

    他已经找到了宫野医生的孩子,宫野明美,为了和她接触,这几天安室透一直在暗中调查她,排查组织的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组织居然没有派任何一个人监视宫野明美,任由其独自在芝加哥野蛮生长。

    今天他本想跟着宫野明美,寻找合适的见面时机,安室透在芝加哥大学对面的咖啡馆坐着,咬了一大口三明治艰难的咽下去,这家店的三面治里的火腿真的很难吃。

    此时透过玻璃,他可以看到宫野明美走出了校门。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绘梨熏邮寄给他的手机疯狂的振动。

    在他到芝加哥不久,绘梨熏就打电话让他在一处信箱里拿到了这个她口中的洋气东西,美其名曰给他这个土包子见见世面。

    这小小的手机确实给了他不小的震撼,机身没有任何一个按键但可以实现很多功能,就像是未来科技。

    他不太灵活的接通上面红色的按钮,刚想询问什么事,就看到屏幕出现的是琴酒那张阴沉的脸,安室透顿时觉得刚才难吃的要命的三明治在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忙喝一口咖啡压压突如其来的恶心感。

    他敏锐的发现情况不对劲,除了中间琴酒的大脸之外,周围还存在很多人。

    “快,波本,和大家打个招呼。”

    绘梨熏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安室透只可以看见几缕若隐若现的银色头发,他不禁想绘梨熏此时一定又是一脸纯良的坑害旁人吧。

    绘梨熏端着电脑,就像是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让亲戚们都看看一样,带着波本转了一圈,让他们挨个介绍了一下自己。

    有几个,例如基安蒂就没有理会绘梨熏,大多数抱着探究的意味友好的和电脑屏幕里的安室透打了招呼。

    “喂,女儿红,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有好事者已经按捺不住询问绘梨熏,绘梨熏眯着眼睛笑了笑,但没有接他的话。

    “来,大哥,和波本打个招呼?”

    绘梨熏捧着电脑凑到了琴酒旁边,但在琴酒死亡凝视下最终作罢,将电脑重新放回了长桌的对面。

    “好吧,好吧,大家安静听,大哥要讲话了。”

    绘梨熏摆摆手示意琴酒继续。

    “我说,能不能换个方向?”

    安室透崩溃的捂着脸,天知道这个祖宗今天又演的是哪一出戏,但他真的不想和琴酒面对面聊事情。

    对于安室透的小小抗议绘梨熏充耳不闻。

    “有人透露组织里有老鼠。”琴酒不再理会外界的干扰,开始说正事。

    不过他着话一出大家没有多少震撼,毕竟他每天老鼠老鼠的,在座的几人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只有绘梨熏配合出声,“哇哦!”

    “为什么你这家伙也在啊!”

    宾加不满的指向绘梨熏,他可没有忘记上一次和绘梨熏见面后,他们三个的身体莫名瘙痒,痒到将身体直接挠成了棋盘。

    现在看到绘梨熏他就感觉身上还有挥之不去的痛痒感。

    绘梨熏作为研究人员本不该参与行动组的会议,但在场的几位都对她的出现没有异议。

    毕竟现在没人想得罪绘梨熏,他们可眼馋科技部的一些小发明了。

    就像是绘梨熏此时和波本使用的通讯手段,在场的人可不是傻子,有点内部消息的都知道波本此时人在芝加哥,绘梨熏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波本出现在电脑上的?显然波本那边也可以通过电脑看到这边的情况。

    绘梨熏并没有理会气到跳脚的宾加,冲看过来的库拉索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库拉索脸微微一红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没办法,谁让我天生人缘好,大家都愿意告诉我一点消息呢?正好试试我的研究成果。”感觉没意思之后绘梨熏才看看宾加,好心的回答他的问题。

    琴酒顿了顿,本欲继续说事,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使劲一拍桌子,“闭嘴!谁再打断我,我就宰了他!”

    绘梨熏扶住桌上摇晃的杯子,做出闭嘴的手势,表示不会再插嘴。

    安室透也很好奇琴酒到底要说什么,但他接下来的话让安室透如坠冰窟。

    琴酒看了看手机上刚刚发来的邮件,声音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苏格兰是老鼠。”

    就在这时,绘梨熏接受到久违的任务提示。

    【叮!主线任务更新,作为恶毒女配,你恨冰晶蝶泪梦恨不得她去死,但有琴霸天看着,你暂时动不了手,但是可以先拿她的好朋友开刀!

    请在她面前干掉她的挚友!

    任务奖励2000积分

    剧情点加10】

    第33章

    安室捏紧了拳头,他很想将拳头揍在琴酒张狂的脸上,但是有不呢不披上伪装。

    “你怎么确定的?不能你说谁就是谁吧?我还挺喜欢苏格兰那家伙的。”

    绘梨熏的声音就像是一股清泉,划过安室透的大脑让他重新变回那个心思缜密的波本。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我自会向boss解释。我劝你还是收收泛滥的同情心吧,你的好人卡对他来说就是催命符……哼哼。”

    琴酒现在心情很好,懒得和绘梨熏计较,反而回答了她的问题。

    “切,要是好人卡是催命符,我就把好人卡插在你的脑门上。”

    绘梨熏最讨厌琴酒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

    “苏格兰是叛徒?需要我做什么吗?在芝加哥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安室透阴冷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因为信号接受不好,电流的作用让他的声音变得更加阴沉。

    “哇,波本,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绘梨熏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弯着腰,绿色的眼睛漾起一江春水,时隔多日安室透终于又重新看到了她。

    安室透的目光控住不住的跟着绘梨熏转移,只见绘梨熏走到琴酒的身边,再一转头指着他愤愤开口,“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喜欢讨好大哥,但就算是这样,你也得不到琴酒的宠爱的!!”

    【叮!日常造谣任务完成,积分+5

    姓名:绘梨熏

    剧情值:20

    魅力:70

    智慧:90

    习得技能:无

    积分:612

    道具:无】

    绘梨熏说着,又重重的拍了拍琴酒的肩膀。

    突然爆出的惊天大瓜让在场的每个人都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原来一向以神秘主义者自称的安室透居然对琴酒存了那份心思吗?

    真是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啊!

    周围人毫不掩饰的吃瓜目光在两个当事人之间打转,碍于已经黑脸的琴酒,他们更多是吧目光投向桌上的电脑。

    本来他们因该动身去干活,但是爆炸性的新闻让在座的几位的脚黏在地板上迟迟不见动弹。

    电脑屏幕上安室透的手环着胸,另一只手悠闲地品了一口咖啡,将纯正的美式咖啡喝出了绿茶的架势。

    “大家各凭本事罢了,怎么到你的嘴里话就变得那么难听呢?你大可以也这样做啊。”

    就在绘梨熏开始拍着琴酒的肩膀义愤填膺的时候,安室透就已经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两人虽然没有用语言沟通,但凭着对绘梨熏的了解安室透自然而然的接着绘梨熏的话茬继续演。

    他现在需要给景光争取更多的时间来逃跑。

    “不要再用这些话恶心我了。”

    安室透做出一副作呕的样子,似乎真的被恶心到了一样。

    “哇,大哥你看他,他在骂你恶心耶!”

    当事人之一的琴酒脸已经比锅底还黑了,“我要吐了。”

    琴酒冷酷的发号施令,对绘梨熏的造谣并不放在心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那只老鼠。

    至于绘梨熏……他早就默认绘梨熏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精神病了,对她的疯言疯语有了抵抗。

    “你如果再犯病扯上我的话,我就把这里面的子弹全都留给你。”

    他敲着手里的弹匣,忍不住对绘梨熏警告了一番。

    “我这可是对大哥拳拳的关心天地可鉴啊,大哥你这样说我可伤透了心。”绘梨熏故作可伶的捂着自己的心口。

    “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女儿红,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插手,至于波本,你最好祈祷审问苏格兰的时候,不会从他的嘴里听到你的名字。”

    琴酒说完率先走出酒吧,小弟伏特加连忙小跑着跟上。

    见琴酒如此,其他人也都相继离去,迫不及待的对日本展开地毯式搜索。

    琴酒可放话了,先捉到苏格兰的人可有一笔价值可观的奖励,谁都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就连没有取得代号的成员也都蠢蠢欲动,如果捉到了苏格兰说不定就能拿到代号呢。

    酒吧一下子就变得空旷起来,只留下倒在地上的酒瓶慢慢的转动。

    绘梨熏拿起电脑,对着屏幕上的安室透询问,“你还好吗?怎么我感觉你很在意苏格兰的事情?”

    绘梨熏恶劣的故意发问,看安室透在自己面前强行进行拙劣的表演。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安室透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就像是对亲密无间的友人交谈一样,毫无隐瞒的回答:“对,我很在意他。”

    哎???

    这不对啊,安室透不应该冷汗直流,顾左右而言他,然后找出一个蹩脚的理由阴森森的对组织一表衷心吗?这展开不对啊!

    安室透蓝色的眼睛真诚的看着绘梨熏,继续敞开心扉:“而且我不希望苏格兰死。”

    芝加哥的天气很好,安室透坐的位置正好可以欣赏到宛如绿色绸缎的芝加哥河岸,清风拂起他的发梢,因为风的原因,白衬衣贴合在他的身上可以若隐若现的看出肌肉流畅的线条。

    块状的胸肌随着呼吸起起伏伏,那是多么可靠的一个胸膛啊……

    不对,都说了娃娃脸不是我的菜啊!但是怎么该死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安室透眼巴巴的看着绘梨熏,眼睛里满是祈求,这样深情的一眼下去,绘梨熏差点要溺毙在温柔乡里,迷迷糊糊的感觉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

    buer,到底怎么回事啊,安室透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吗?还是没把她当黑衣组织成员啊!

    日本公安就是这样培养他的?

    突如其来的直球打的绘梨熏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应该是她作弄安室透,现在主导权反而到了安室透的手里。

    安室透难得见绘梨熏哑口无言的样子,他就知道对付绘梨熏这样的家伙,阴谋诡计是最低等的手段,必要的时候坦露真诚才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绘梨熏头脑风暴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回答:“哼哼,示弱也没有用,别想着我会帮你。”

    说完啪的一下切断了视频。

    绘梨熏拍拍自己的脸,安室透这个家伙越来越狡猾了,是吃定我不会对他下手吗?

    绘梨熏清楚安室透的那番话对她交付了极大的信任,他将自己最真实的内心剖开给绘梨熏看。

    不是三面颜的安室透,他在绘梨熏的面前不带一丝伪装,毫无保留的展示真实的自我。

    在绘梨熏的面前他可以短暂的喘口气,稍作休息。

    绘梨熏急急忙忙的挂断视频,但凭借着优秀的视力,安室透可没有看错绘梨熏发红的耳尖。

    回想起刚才她视线瞟过的地方,安室透第一次觉得锻炼出好身材还是很有必要的。

    明明以前他最不耻用色相吸引人,现在却庆幸至少绘梨熏对他的身体存有欲念。

    “喂,我说你跟了我这些天,现在坐在这里在暗爽些什么?”

    一位有着深褐色头发的女性敲了敲桌面,她的手里还抱着厚厚一沓文献。

    什么时候过来的?因为视频的事情警惕性变低了吗?安室透懊恼的看向对方。

    面前的人正是他的跟踪目标宫野明美,就读于芝加哥大学法学系,目前正在为毕业论文的事情发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导师将她的毕业标准提高了不止一个度。

    本身面对看不完的资料就烦,结果前两天接到绘梨熏的消息,说有个家伙会来接触她。

    还作弄玄虚的说是老熟人,她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家伙。

    所以并不是安室透的警惕降低了,而是身别有内鬼,他的行动早就被出卖了。

    宫野明美可没有忘记这个臭小子故意受伤博取妈妈关注的事情,本来还想看看安室透要干什么,谁知道跟着跟着就看到他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一遍享受下午茶时光,一边对着手机傻笑。

    本来就因为毕业的问题愁秃了头,凭什么他可以这么舒服?

    已经被论文折磨到有点黑化的宫野明美遂放弃了和安室透兜圈子的计划,直接杀到了他蹲点的咖啡店,就看到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的绘梨熏的脸。

    而安室透就像是一只正在开屏的孔雀一样

    宫野明美的头发算不上整齐,有点毛躁的乱翘着,半长的头发被她用一只铅笔挽成发包。

    略厚的镜片并没有遮挡她柔和的五官,只是现在她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将椅子拉开做到了安室透的对面。

    “zero?”

    宫野明美努力的从记忆力翻出这个名字。

    “你还记得我啊……”

    安室透带些许的怀念开口,宫野明美和艾莲娜医生长得真的很像。

    “我当然没忘记当初我好心帮你,反而被不领情的家伙乱发一通脾气。”宫野明美幽幽说道。

    “额……”

    安室透难得尴尬的不知说些什么,他小的时候确实很过分。

    只是明美的变化真的好大,明明记忆力是一个温温柔柔从来不发脾气的女孩子,不过这种变化挺好的,变得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只抽离于世界,只用温柔待人。

    此时绘梨熏吹着口哨走出酒吧,不出意料的看到在路边的琴酒和伏特加。

    “怎么回事啊?Gin,你不是要抓卧底吗?怎么在这里磨磨蹭蹭?”

    伏特加站起身,苦恼的开着汽车的后轮,“车爆胎了。”

    刚刚他启动车子准备出发的时候,车轮刚转动就爆胎了,在左后的轮胎处发现了几枚三角钉。

    这可是大哥的爱车,伏特加慌得汗如雨下,如果这辆车报废了那他存在的价值是不是也消失了?

    而大哥不语,只是一味地抽烟。

    “别让我找到证据。”

    琴酒如狼的目光看向绘梨熏,绘梨熏摊摊手表示有本事你就找吧,且不说这里监控并未普及,就算是有她也可以删的一干二净。

    此时另一条街道的黄毛小混混今天拿到了一笔不少的酬金,他只需要扎破一辆古董车的车胎然后溜之大吉就ok,这样简单的事情要是每天都有就好了。

    等他走出巷子,却看到了两个早就等候的身影,还穿着制服的卷毛甩甩手里的手铐,“是自己拷上还是我们帮你?“

    第34章

    此时刚刚入境不久的景光看着手机上发来的一条陌生短信——run!!!不要相信公安。

    他此时正在一个昏暗的小旅馆里,收费昂贵但是不需要身份证明,吝啬的店家将早就该拆除的危房修一番之后给这些鱼龙混杂的家伙们提供一个落脚的地方。

    方圆十里住着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穷鬼,光是填饱肚子就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所以没有人会注意这个破房子里到底住了些什么人。

    号码查不到源头,但是诸伏景光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这个地方也呆不了多久,想必组织的人就像鬣狗一样疯狂的嗅着他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只要闻到一点腥味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样无法摆脱。

    被组织抓到并不可怕,诸伏景光的反审讯成绩十分出色,组织绝对不可能从他的嘴里套出情报。

    诸伏景光对那条短信并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于是他立马尝试了联系内线,然而长期和他保持联络的线人失联了。

    或许是他已经叛变,但更大的可能是线人已经为了保护诸伏景光的信息而选择死亡。

    他并没有再次尝试联系公安,反而将用来和公安部门联系的手机丢到铁轨上,任由火车车轮将其碾压成碎片。

    诸伏景光对着铁轨看了很久,手机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破碎的手机壳被风卷携着向前翻滚,直至消失。

    望着太阳渐渐落山,诸伏景光将卫衣的兜帽往脑袋上一扣,开启了自己的逃亡之旅。

    他必须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替自己争取时间,替zero争取时间,诸伏景光是最了解降谷零的人,他知道此时的降谷零一定心急如焚的想办法救自己。

    但是焦急就会出错,他现在不能和zero联系,所以自己要更加冷静。

    诸伏景光从来不畏惧死亡,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不珍视生命。

    相反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想活,他的这条性命来之不易,是妈妈用身体挡在衣柜门口换来的。

    年少的自己有zero一直陪伴才有了正常说话的机会,也曾和警校的四个同伴一起在樱花树下宣誓人生的目标。

    他的生命重如千斤,每一处都充满了爱意。

    诸伏景光的脑海里闪过过去的种种,就着苦涩的雨水艰难的将压缩饼干咽下去,他可不能成为五瓣樱花中缺失的那一片,也太逊了。

    虽然平时相处中诸伏景光总是表现的像水一样平静容纳万物,但有时候也会有莫名的好胜心,尤其是和警校的同伴相处的过程中。

    和提醒他逃跑的短信一起发过来的是一个小程序,上面有一个电子小宠物给他规划了最优路线。

    “您已偏航,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幼稚的声音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提醒诸伏景光,但是他的逃跑路线怎么可能让一个莫名其妙的软件给安排呢?

    所以诸伏景光选择听一半,前半段按照软件规划的走,后半段按照自己的方案,因为嫌吵还将手机音量给完全关闭,屏幕里的电子小宠物不断地靠震动来发出抗议。

    以至于贫民窟的人都以暧昧的眼神看着诸伏景光的裤兜,以为是什么不可描述的玩具。

    诸伏景光不自在的抚摸已经把自己着的严严实实的口罩,露出凶狠的眼神威慑周围的人,不得已只能将音量打开,插上耳机。

    刚戴上耳机尖锐的电子音就差点将他的耳膜穿透,小宠物一边指路,一边用它能想到的最肮脏的语言唾骂他。

    诸伏景光的情绪一向稳定,这些话并不能激怒他,他只是揉了揉耳朵,默默调小音量。

    绘梨熏静静地听着系统的脑海里疯狂吐槽。

    【哇,宿主,这家伙真的是个犟种啊,完全没有按照伟大的系统规划出来的最优路线走,他是什么青春期的叛逆少年吗?

    就像是雷雨天气也要出去玩耍的柴犬一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宝贝,耐心一点,因为相信你*的能力我才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绘梨熏眯起好看的绿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虽然无法面对面交流但是绘梨熏的贝齿与红唇缱绻,像是在低吟一首缠绵的情诗。

    系统默默地红了脸,【哎呦,宿主你干嘛突然叫我宝贝啊,人家还怪害羞的。】

    “你是我身边最能干的小帮手,不叫你我叫谁?”

    【真的吗?宿主你只会叫我一个人宝贝吗?】

    “嗯,只要你一直出色地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就是我这里最乖的宝贝。”

    【好的宿主,保证完成任务!】

    绘梨熏不知道诸伏景光能不能跑掉,该死的老贼也没有说那个天台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最后是赤井秀一找到了他,随即是安室透。

    所以,绘梨熏此时正在调查赤井秀一的动向,早在上次用他的手机删照片的时候,绘梨熏就已经在他的手机里安装了程序。

    绘梨熏曾经尝试着改变过萩原研二必死的结局,在那期间,不管是将萩原研二支去别的地方,还是提前解决掉那个炸弹犯,都没有成功阻止剧情的发生。

    萩原研二还是在那个时间,遇到了那枚炸弹,即使原来的炸弹犯早就被绘梨熏解决,但是总有新的补上去。

    没有张三,也会出现李三,王三的人来填补上那个空缺。

    最终为了救萩原研二,她黑掉了全城的信号,避免了记者的错误报道,和炸弹的信号发射。

    绘梨熏可以感觉到这个世界有一个大手在推动剧情的发生,它只在乎这个流程,只要流程存在,结果出一点小小的偏差它并不在乎。

    就像是树上是要结果实的,但是长出来的是桃子还是苹果它不会在意。

    或者它是在乎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和绘梨熏秋后算账,不过绘梨熏烂命一条就是干,救一个是救,两个也是救,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只是为什么在全城追捕的同时,琴酒要给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单独发消息呢?

    他明明知道安室透此时人还在芝加哥,目前最快的航班也要差不多一天的时间,等安室透过来参与对诸伏景光进行追捕,有那个时间,日本37.8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早就被组织的人翻个底朝天了。

    这只能说明这场追捕是针对威士忌组设置的一个陷阱,组织想找到苏格兰的同伙,所以将怀疑对象放在了和他进入组织时间相差不多,且总是搭档出任务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身上。

    或许在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对峙的那个天台不知名的角落,琴酒正举着狙击枪在瞄准他们。

    但凡赤井秀一出现异常,立马会被就地爆头。

    所以诸伏景光当时一定是意识到他们三人都已经陷入了组织的陷阱中,因此拒绝了赤井秀一递过来的选择,在辨认出安室透的脚步声后,为了他们两个的活路毅然选择自杀。

    用自己的死亡掩盖住了一切。

    好消息是诸伏景光在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到达之前,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坏消息是,她让宫野明美拖住安室透的计划可能要泡汤了。

    第35章

    看在曾经确实是自己的态度比较混蛋的份上,安室对明美拿出了百分百的好态度,但是如今事关诸伏景光的生死他必须赶回日本。

    尽管这次来到芝加哥除了见到宫野明美之外,他没有掉查到任何关于爱莲娜医生的消息,为了避免在宫野明美的伤疤上撒盐,他并没有直接向宫野明美询问爱莲娜医生的消息。

    比起一些模糊不定的线索,现在离开芝加哥去日本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他现在连一张机票都没有。

    就在宫野明美再一次拉着安室透絮絮叨叨的回忆往昔的时候,安室透的耐心宣布告罄。

    “能和你相遇我很开心,但是我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处理,实在是抱歉,下一次我们再聊关于我小时候总是受伤,除了爱莲娜医生之外不让任何人上药的事情吧。”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帮助了我和妹妹吗?”

    “感谢她?我们改天聊。”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可以来这里读书吗?”

    “改天聊。”

    安室透去意已决,态度之坚定让宫野明美觉得棘手,她这些年一直和学校里的人打交道,生活环境简单,再加上之前也并没有受到组织的重点培养,对付安室透这样狡猾的家伙,手段完全不够看。

    “难道你不想知道关于妈妈的事情吗!”

    宫野明美祭出了最终杀招,但是安室透并没有因为这个话打消准备离开的计划,“我很想知道,但是现在又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如果之后你还愿意告诉我,请联系这个号码。”

    安室透将自己的私人号写在了餐巾纸上,坦坦荡荡的和宫野明美对视。

    取舍,一直是一门让人头疼的学问,但安室透的回答坚定有力,唯有一丝迟疑和犹豫。

    安室透拿起外套,还没有等宫野明美反应过来就已经几步跑到了门外,顺便还结了账。

    宫野明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坡跟凉鞋,叹了口气,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双鞋子,就在她起身想要脱掉美丽但妨碍行动的鞋子,去追已经跑没影的安室透时,一串专属于某个人的电话铃声响起。

    “抱歉,我没有拖住他,本来想着妈妈的事情会让他在这里留几天,能让他放弃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吧?

    你参与其中了吗?一定很危险……”

    你要照顾好自己……

    剩下的话宫野明美没有说出口,一直以来都是绘梨熏将他们两姐妹照顾的很好,她一直想要替绘梨熏做些什么,但是绘梨熏只告诉她好好读书,但明明她才是年纪大的姐姐啊……

    宫野明美确实变了,但是也没有变,她一直是哪个温柔但是又坚定的女孩子,只是现在她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了重要的人,她的两个妹妹。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要自责,帮大忙了。

    至于日本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争取今年毕业然后来这边帮忙。”

    绘梨熏本来也不打算让宫野明美做些什么,让安室透来这边也只是为了和他拉开距离,时间和距离是最好的关系淡化剂,哪怕仅仅两公里都可以让一对只有变成陌路人,更别说是在大洋彼岸。

    再者,也是安排这两个人见一面,让宫野明美帮她一些小忙,好让她不被绘梨熏的恩惠压弯腰。

    虽然两姐妹都不说,但是绘梨熏知道他们都渴望能为自己做些什么,宫野明美更甚。

    “好!你和志保等着我!”

    宫野明美很开心,这场绘梨熏第一次松口让她回日本,从前她只是说时机不对,让她再等一等这是不是证明她终于是有点价值,可以为小薰和志保做些什么?

    “嗯,我们都在等你。”

    绘梨熏但从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就可以判断出宫野明美此时是有多么激动,她自己的心情也被宫野明美的雀跃感染,不禁弯了弯嘴角,眼睛里带上笑意。

    于是心情暂时还可以的绘梨熏好心的帮正在生死时速的安室透订了一张返程的机票,这对安室透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

    安室透本来打算偷偷回国的,这样可以隐藏在暗处更好的帮助诸伏景光,但就在他刚刚离开的时候,接到了来自朗姆的命令,立马回国参与针对苏格兰的追捕。

    那么这个事情就耐人寻味了,他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重要到成为追捕苏格兰的重要一环。

    安室透立马明白,他已经被组织怀疑,于是就在安室透准备去机场光明正大的买一张机票的时候,绘梨熏送的那部手机提示他已经购买成功,替他节约了不少的时间。

    想也不用想帮他的人是谁,这种不用宣之于口,但是对方可以第一时间默默地将你最需要的东西递过来的默契,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安室透绝对要高兴的喝一杯庆祝。

    本来安室透心中还有对绘梨熏的怨气,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绘梨熏用暧昧玩弄的可怜主妇,他已经在想孩子未来叫什么名字了,结果绘梨熏只是贪图他做的饭,临了擦擦嘴角的油渍淡淡开口,“夫人,我们只是朋友。”

    但现在看来,绘梨熏对他并不是全然不在意,安室透也不想将她逼得太紧,等日后绘梨熏答应证人保护计他们的日在还长呢。

    安室透又想起来他还没有送过绘梨熏花,等到那个时候,他一定会选一束开的最艳丽最浓郁的玫瑰给她,绘梨熏肯定会喜欢的,到时候会高兴的眯起狡黠的眼睛。

    诸伏景光艰难的躲避组织的追捕,但是这个逃亡剧本难度太大,猫多,地小,让他这只小老鼠无处可逃,有好几次都差点被组织的人发现,多亏了手机里的小程序提醒。

    诸伏景光也渐渐对这个小东西产生了依赖,肉眼可见的变化是他听从程序的建议从百分之五十上升到了六十,这是一个可喜可贺的进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刚开始暴露到现在,组织的追捕力度越来越弱。

    这并不是他对自己能力的妄自菲薄,而是诸伏景光清楚地知道组织的凶残程度,所以从未抱有一丝幻想。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扩大,但是来不及让他多想些什么,新一轮的追捕又拉开了序幕。

    赤井秀一,作为成功打入组织内部的一名优秀的FBI,此时正在酒馆悠闲地喝着波本酒,和那个讨人厌的,浑身是刺一逮住机会就狠狠扎他的代号成员无关,他只是单纯偏爱波本酒的口感。

    对于苏格兰的事情,他并没有想掺一脚的想法,虽然FBI在这里不受当地官方组织的欢迎,但是他为什么要耗时耗力的帮组织抓人呢?

    只是他比较惊讶苏格兰伪装的那么好,之前他可从他身上看不出一点伪装的痕迹。

    毕竟苏格兰一直完美的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沉默寡言有点邋遢的孤狼杀手,只有需要明面上的身份,执行保护绘梨熏的那个任务时才变成一个温柔的人。

    当时他还感叹苏格兰真厉害啊,装邻家大男孩也装的这么像,结果组织里的那一面才是伪装,苏格兰确实是厉害。

    更别提苏格兰的饭做的还很好吃,那段时间他还长胖了一点。

    所以他虽然不喜欢公安,但是现在赤井秀一最想看到的桥段就是苏格兰成功逃脱追捕,最好是在琴酒的手里逃掉,琴酒绝对会被气死,到时候他还可以跑过去嘲讽两句。

    于是赤井秀一只是象征性的参与了一下,实际上是找了个地方偷懒。

    所以这会给自己放个假不算过分吧?

    必要时候,还可以使点小手段帮苏格兰一把,就当是之前吃饭的报酬了。

    就在不久前,赤井秀一遇到了另一个追捕苏格兰的组织成员,并热情的邀请他一起行动。

    对方还很奇怪独来独往的黑麦居然对他态度这么好,但是黑麦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于是欣然接受。

    赤井秀一带着那个人在山林里兜圈子,并且暗中报警,告诉警察有人想放火烧山。

    就在护林员颤颤巍巍的住着拐杖,带着警察过来,痛心疾首的用说话漏风的嘴巴哭诉,“就是他们,鬼鬼祟祟的在这片林子里转了很久!”

    腰间别着小型喷火枪,刚点燃来自赤金秀一递过来盛情难却的香烟的组织成员茫然的指了指自己,回头一看刚刚给他递烟的赤井秀一手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面对他的质问,赤井秀一倒打一耙,嫌弃他不谨慎,一点组织成员的素养都没有,最终酒厂成员只能又愧疚又狼狈的逃脱警察的追捕。

    这事又不敢告诉别人,实在是太丢人了,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而认真真听完警察教育的赤井秀一,活动了一下一时间站立导致肢体有点僵硬的身体,今天也是勤劳工作的一天,在让他再休息休息。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单独的一条短信,让他立马追捕苏格兰!

    他们知道我在摸鱼?不能吧……

    赤井秀一吞下最后一口酒液,命很苦的拿起外套准备继续干活。

    第36章

    在系统的引导下,诸伏景光最后的选择的藏身之地在一栋废弃的大楼里,诸伏景光并不知道自己既定的命运,能逃这么多天,已经很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些天过去,他依然没有和公安那边成功取得联系,虽然早就做好孤身逃亡的准备,但是诸伏景光的心中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疲惫。

    他就像是过载运行的轮胎一样,上面早就扎上了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或许是下一个十米,又或者是下一秒。

    自从他到达这栋大楼之后,手机里的程序就自己卸载了自己,消失的干干净净,诸伏景光的第一想法就是完蛋了,他是被故意带到这里的!

    但是小程序消失前主动将他的手机壁纸换成了一个大大的中指,冲淡了诸伏景光心中的不安。

    或许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只是接下来的路他要一个人走了。

    诸伏景光仰望天空,朗月清风,繁星满天,只是不知道明天的他又该何去何从,诸伏景光依靠在天台的水泥墙上。

    丝毫不介意墙壁因为荒无人烟而结出的厚厚一层尘土,实际上这些天的摸爬滚打也分不清到底是诸伏景光的衣服脏一点还是墙壁脏一点。

    他就这样静静的仰望着天空,从口袋里摸出一只被压的皱巴巴的香烟,勉勉强强将其捋直之后,点燃它,但是并没有选择享受它,而是任由那只烟慢慢燃烧,好像这样,时间就可以过得慢一点。

    丝丝缕缕的烟雾消散在混着霉味的空气中,诸伏景光享受他最后的宁静。

    早在赤井秀一动身的时候,绘梨熏就这里自己的小破屋里打开电脑,监测赤井秀一的行动轨迹,把控时间。

    绘梨熏从电脑里看着赤井秀一的红色福特马上要到达目的地,她知道上场表演的时候到了。

    干练的黑色外套下配简约的白色衬衣,黑色的半身裙将绘梨熏的勤加锻炼的完美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叠带的珍珠项链凸显出她优美的肩颈线条,绘梨熏的脖颈本就好看,雪白且修长,现在她就像是一只高贵的天鹅。

    涂上鲜艳的口红,绘梨熏戴上白色的宽檐礼帽,从帽檐延伸的白纱遮住她的大半张脸,随着薄纱晃动可以看见鲜欲滴血的红唇,就像是惑人心神的恶魔,又像是哼着歌扛着镰刀优雅踱步的死神。

    收拾妥当后绘梨熏优雅下楼,顺便在楼下的花店买了一束带着露水的红玫瑰。

    花店老板很少看到这么大方的卖家,没有讨价还价,一来就指定要开的最好的花,要知道在日本除了西瓜以外,鲜花的价格也是贵到离谱。

    老板也没有想到,本来他都准备打烊了,结果来了这么大的一单,笑的合不拢嘴,语气也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小姑娘,这么晚了还买花给男朋友啊?”

    绘梨熏接过花束,笑眯眯的回答:“你猜错了,这是送给一个死人的。”

    老板自知失言,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脸上满是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怕绘梨熏一气之下退掉手中的玫瑰花。

    绘梨熏并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心情很好地摆弄着怀抱里的花。

    已经从诸伏景光那里下班的系统回来就看到宿主精心打扮准备前往天台大戏台子。

    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劝道,【宿主,你要不还是换一身衣服吧。】

    “怎么了,我这一身难道不好看吗?”

    系统一直待在绘梨熏的身边,但是难得见绘梨熏盛装打扮,虽然产生抗体但还是没有抵御住绘梨熏的美貌攻击。

    迷迷糊糊的回答,【好看!!!】

    “好看,那就够了。”

    绘梨熏薄唇轻启,随手摘掉花束里有瑕疵的那片叶子,并没有将系统的话放在心上。

    但是很快她就后悔了。

    在赤井秀一到达的时候,诸伏景光就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他手中的烟早就烧成灰烬了,诸伏景光长叹一口气,踢散那堆烟灰,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敌人。

    但是谁能想到组织里能力卓越的黑麦酒居然也是卧底,也就是说威士忌组三人都是假酒。

    虽然还在紧张的对峙,诸伏景光忍不住想大声嘲笑组织,但是很快他就联想到之前莫名变的宽松的追捕,诸伏景光反应过来这是针对威士忌组的一个局。

    就在诸伏景光思考到底是和赤井秀一合作争取活下来的机会还是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他已经暴露了,不能再拖累一个人,尽管那个人是个讨人厌的FBI。

    这时楼梯口的动静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脚步沉重,间隔时间很长,还有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

    不是zero,是谁?

    绘梨熏后悔没有听系统的话,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栋破楼没有电梯,绕是绘梨熏勤加训练还是招架不住穿高跟鞋爬二十几层的高楼。

    她自己又嫌弃楼梯上的尘土不肯将鞋子脱下来,只能强忍痛意往上走,偏偏时间紧急,她又不敢浪费时间去休息一下,生怕百密一疏因为她的这个小意外导致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谈崩了,利落的给自己一枪。

    于是,终于到天台的时候,绘梨熏已经喘的就像是正在烧火的破风箱。

    但是为了不浪费自己精心准备的出场造型,她还是在黑暗里先调整好呼吸,然后借着手机模糊的像素整理了一下妆容。

    最终抱着玫瑰花优雅出场。

    哒,哒,哒。

    是高跟鞋的声音,清脆的鞋跟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的心窝子上。

    到底是谁呢?

    就见黑衣白帽的女人,抱着一束花,透过墙体的阴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她理了理帽檐,露出一张他们都熟悉的脸。

    “Goodevening。”

    赤井秀一咬了咬牙,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但是他又不敢小瞧绘梨熏,之前小瞧她的人可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你怎么来了?苏格兰由我来解决就够了,你可别想着来抢功劳。”

    赤井秀一举起手中的武器,虽然指向诸伏景光,但是他暗中调整了姿势,让他可以第一时间将武器调转方向。

    “行了,别演了,赤井秀一,FBI,诸伏景光,日本公安,你们的老底早在八百年前我就知道。”

    绘梨熏扬了扬手,表示对赤井秀一僵硬演技的嫌弃。

    早就知道吗?

    赤井秀一顾不得震惊自己身份暴露,反而松了口气,眼前的日本公安大概是可以活下去了。

    “小熏,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把手里的花留下来陪陪我吧,和黑麦离开这里。”

    诸伏景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又不容拒绝,眼前的男人是诸伏景光,不是绿川光。

    这个在柯学的世界里赚足了观众眼泪的家伙,直到这个时候绘梨熏才见到原原本本的他。

    可惜绘梨熏天生叛逆,就不喜欢听别人的话。

    “不要着急啊,这花本来就是给你的。”

    她笑的诡异,让诸伏景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见绘梨熏扔了个小玩意过来,牢牢的粘住诸伏景光的裤脚,紧接着绘梨熏轻轻一打响指,噼里啪啦的一串声音响过之后,诸伏景光两眼一闭晕了过去,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喂!”

    赤井秀一不知道绘梨熏想要干什么,但是本能的进行阻止,话还没说完就被绘梨熏打断了。

    绘梨熏弹了弹自己新做的美甲,指着躺在地上的诸伏景光,“过来帮忙,把他挪过来。”

    赤井秀一没有感觉到绘梨熏对他们的恶意,眼下有没有别的办法,于是选择听从绘梨熏的安排。

    绘梨熏走在前面,从自己的珍珠小包里拿出几个小物件敲敲打打,等赤井秀一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天台边缘的墙角处已经安装好了一个简易的轮滑装置。?

    赤井秀一扣出一个问号,但被绘梨熏驳回。

    “别楞在这里,帮忙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绘梨熏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一根尼龙绳。

    难道她想把苏格兰从这里送下去,但是这个绳子也太短了吧?

    “你和苏格兰有仇吗?想把他绑在半空荡秋千?”

    对于赤井秀一问出的蠢问题,绘梨熏手上功夫不停,头也不抬的回答:“你想什么呢?下面当然有人接应我们只需要让他到下面两层楼就好。”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狙击死角,没有人看的到这里的情况,就算是偷偷把人运下去也不会被发现,想必偷窥的人注意力都在天台,没人会注意下面的某一层楼的窗户旁边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没。

    “但是苏格兰凭空消失,你我怎么和琴酒交代?还是说你打算干完这票就叛逃?你不要那么冲动,我们再好好想一个对策出来。”

    赤井秀一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你听我的,到时候我自有办法,一句话,干不干?”

    赤井秀一眼一闭,心一衡,选择相信绘梨熏,“干!”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的方法呢?赤井秀一暂时想不出来。

    于是本来消失的三个人影再一次出现在瞄准镜中。

    不过现在手里拿着武器指着苏格兰脑袋的人变成了绘梨熏,赤井秀一就像是傻了一样跟在绘梨熏的身后。

    安室透到达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副情形。

    绘梨熏素白的手捏着黑色的枪显得那么刺眼,

    她回过头看清来人是谁之后,笑了笑,勾动手指。

    “不要!”

    枪响,两个人的心脏停止跳动,苏格兰的身体缓缓倒下,鲜血汩汩流出,伴随着满天飞舞的玫瑰花瓣。

    绘梨熏打扮的异常漂亮,漂亮到让安室透窒息,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眼前漂亮的人笑意盈盈的开口:“波本,不要那么悲伤,有人在盯着这里呢。

    诸伏景光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安室透的声带就像是长年没上融化油生锈的履带一样,只能发出几个音节。

    “好……“

    血液的腥甜涌上喉咙,安室透强咽下嘴巴里的苦涩,艰难的回答

    花瓣最终落地被粘稠的血液包裹,动弹不得。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剩余积分0】

    第37章

    安室的浑身都在颤抖,他想他再也不可能去花店卖花了,鲜红的玫瑰就像是浓稠的鲜血,是景光的血。

    花瓣散落一地包裹住景光逐渐变冷的身体,冷意自脚跟袭来,安室透感觉自己的膝盖变得脆弱,甚至无法支撑他站立。

    他也被永远的包裹住了。

    “大哥,苏格兰死了……”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伏特加弱弱的提醒,这三十层高的天台上的风吹的人彻骨寒,绕是伏特加这种体格也扛不住。

    一开始以为今晚能抓住大鱼的琴酒基安蒂凭着一腔热血完全感觉不到冷,只有伏特加努力的扯着黑色风衣。

    基安蒂不满的骂了一句经典脏话,没想到最终只有苏格兰这个该死的卧底挨了枪子,这完全背离了她的预期。

    又是女儿红这个讨厌的家伙来搅局,真是不明白组织为什么对她如此宽容。

    “这算什么,今晚白跑一趟吗?”

    虽然事情已经到了尾声,基安蒂还是没有收起狙击枪,她的瞄准镜一直对准对面的天台。

    她一瞬间的情绪不稳定,暴露了她的存在,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们正被瞄准。

    绘梨熏虽然没有感觉到,但是这会子琴酒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她大致是能猜到的。

    她朝着唯一适合狙击的位置望去,扶了一下自己头上的礼帽,让薄纱遮住脸上的表情,只剩红唇意味不明的勾起一抹微笑。

    琴酒并未表态,实际上疑心病晚期的他和基安蒂有同样的想法,希望天台上三个多多少少有点问题的家伙们物理消失。

    但是偏偏最不讲理的组织在对待卧底叛徒这一方面最讲理,处理内部人员必须要有证据。”再等等。”

    他还是不死心,想要找出他们露出的马脚。

    安室透直愣愣的站前原地,看着绘梨熏走到诸伏景光的尸体前,将手里花瓣都散落的差不多,大概只有原来三分之一的花瓣勉勉强强挂在花托上的玫瑰花束放在了诸伏景光的胸口,也是他中弹的地方。

    “咦?这是什么?”

    绘梨熏发现尸体的口袋里有凸起的地方,染了一手的血将那东西掏出来,是一部完整的手机!

    “哇哦,大发现哦。”

    她就蹲在那里,毫不顾忌身旁的已经没有生气的手机原主人,直接开始破解密码。

    那是景光的手机!不管是景光的私人手机还是和公安联络的手机,都不能落在组织的手里!

    安室透喉头一哽,呼吸逐渐困难j起来,就算是处于极度悲伤的时候他的大脑还是在积极运转,他只觉得轻飘飘的,已经无法从景光的离去中感受到痛苦了,将哽咽咽下去后他又是伪装完美的三面颜。

    “这个手机不如给我?让我带回去用电脑破译才能获得全部的信息吧?反正叛徒已经死了,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安室透一脸不耐烦,留在这个地方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

    他伸手要拿那部手机,却被绘梨熏一巴掌甩开。

    “你别添乱,我现在正在紧要关头……等等,这是什么?”

    绘梨熏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卡农,诡异的铃声在空荡荡又黑暗的夜晚让人毛骨悚然。

    她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将手里的手机扔掉然后拉着旁边的安室透就往刚才她安装轮滑的地方跑。

    被遗忘的角落里的赤井秀一虽然不在状态,但紧跟其后。

    “怎么了?”

    两人同时发问,绘梨熏不回答只是急急忙忙的将绳子往自己身上套,还不忘招呼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一起。

    “来不及解释了,把自己绑结实。”

    这个时候赤井秀一才发现刚才并不长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眼望不到头,是那个接应的人又延长了吗?

    确认绳子结实无误之后,绘梨熏就直接往下跳,甚至没有给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反应的时间。

    由于大家都绑着一根绳子,绘梨熏跳下去了,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就像是咬钩的鱼被鱼竿吊起一样,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被绘梨熏坠了下去。

    夜风哗哗的刮过吹的绘梨熏脸生疼,她的帽子早就不知道被吹去哪里了。

    只能努力控制自己在空中的姿势,免得一不小心撞上墙壁。

    卡农的声音渐远,绘梨熏这才给出解释。

    她努力的在风中大喊:“那个手机是炸弹开关,狡猾的苏格兰给我们摆了一道!穷途末路他小子肯定下手极黑,说不定他想把整栋楼都炸掉呢!”

    说完在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看不到的角度,没忍住笑出了声。

    炸弹可不止是在这栋楼,对面那栋更高的废弃楼安装的炸弹更多,希望琴酒他们能跑快点。

    这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呢?一切都是可恶的苏格兰干的,她和另外两瓶威士忌也是受害者呢。

    “琴酒,他们不见了!”

    基安蒂眼睁睁看着三个人飞快的跑到死角消失,懊悔自己怎么不早一点开枪。

    “什么声音!”

    除了卡农的声音,伏特加隐约还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跑!”

    生死关头琴酒敏锐察觉到了危险,老道的经验让他立马选择撤退。

    下一秒火光冲天。

    松田萩原,爆破双子星出品,必属精品。

    二十几层楼虽然高,但是绘梨熏他们以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垂直自由落体的运动方式,没过几秒就安全落地。

    “怎么还不炸啊?”

    赤井秀一一边拆腰间的绳子,一边向上望去。

    “不要急嘛,马上就炸了。”

    两个人倒是有点期待炸弹爆炸是怎么回事?

    绘梨熏话刚没说完多久,一声巨响就从上面传来,紧接着是一连串的雷鸣。

    果真如绘梨熏所言,整栋楼都要被炸塌了。

    三人虽然已经落地,但还是在被炸弹波及的范围内,必须远离这里。

    绘梨熏利落的蹬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踩在坑坑洼洼满是石子和水泥灰的路上,为逃命做好准备。

    安室透跑的很快,现在他的一切行为都依赖着本能行驶,大脑控制身体,心脏处理乱七八糟的感情。

    在第三次听到绘梨熏倒吸凉*气的声音后,他咬咬牙飞快的调转方向。

    绘梨熏发誓她再也不要美丽而放弃考虑实际因素了。

    当然,这样的毒誓她一个月能发十次,第十一次还是会忘了之前遭的罪选择美美的出去。

    她可怜的脚跟着她这个主人可遭了大罪。

    虽然心里骂骂咧咧,面上疼的龇牙咧嘴,但是绘梨熏逃命的速度可是一点都没减。

    她可不想自己被炸上天,继续留着原地,凭她稳定发挥的运气就算是不被炸上天也会被飞溅的水泥石块砸到颅内出血。

    绘梨熏目前还是怕死的,毕竟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赤井秀一早跑的没影了,连望其项背的机会都没有。

    倒是跑在她前面的家伙是个不怕死的好汉,掉转方向往反方向跑。

    看到安室透沉着一张小黑脸往自己的方向跑来,绘梨熏瞪大了眼睛。

    糟糕,不会玩脱了吧?

    安室透不会被刺激疯了之后打算去抢诸伏景光的尸体吧?

    或者……要来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准备干死我?

    就他那沙包大的拳头,挨三拳立马到头七。

    绘梨熏擦擦自己脸上的汗,考虑现在跪地求饶安室透放过她的可能性有多大?

    结果那人就像是一头勤劳耕地,会自己给自己上牛轭的老黄牛一样,半蹲在绘梨熏的前面一把将她抗在肩上就跑。

    动作行云流水,观赏性极强。

    安室透硬邦邦的肌肉膈着绘梨熏肚子上的软肉生疼,脑袋在他的背后一颠一颠的,安室透还不忘收紧胳膊,防止衣物往上窜。

    绘梨熏没有想到都到这种地步了,安室透居然没有选择一拳锤死她,而是带着她一起跑?

    明明那么生气,眼神也很可怕,但还是克制自己没有伤害我,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安室透沉默的扛着绘梨熏,他的心中无比痛恨这样的自己,明明目睹了景光的死亡,但情感上居然忍不住替绘梨熏开脱,觉得事情肯定不是他想的那样。

    但是他百分百确定死在他面前的人那个人就是景光。

    绘梨熏,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喜欢的滋味,之前还一遍遍幻想过未来,结果她却狠狠给了他一耳光,他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并肩作战的伙伴。

    可就是这样,看到绘梨熏因为跑不快陷入危险的时候,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在那一瞬间,安室透放下了心中的愤怒和失望,尽管他现在心中已经胀满了冰水,再无一丝温暖。

    感受着肩上绘梨熏的重量,安室透心中一遍遍说服自己。

    等绘梨熏安全就一定要亲手逮捕她,让她受到法律的审判,让她受到……

    就这样安室透心中一遍遍重复这段话,每加深一遍心脏就收缩一次,酸楚自心扉蔓延,让安室透的眼眶发红,眼前模糊一片几乎看不清前路。

    一滴眼泪随着他前进的步伐滑落在风里,落在泥土上摔成了八瓣。

    安室透哭了,只是背过去的绘梨熏看不见。

    绘梨熏的脸颊上感受到了一点凉意,要下雨了吗?

    此时离废气楼八百米开外的一辆低调的黑色小车缓缓行驶。

    诸伏景光揉着自己的脑袋但并没有乱动,他的记忆消失在见到绘梨熏后。

    到底发生了什么?手底柔软的触感让他立马睁开眼睛,他在一辆车里!

    他是被俘虏了吗?不,他宁愿死都不要被组织捉住!

    只是为什么不控住他?是料定跑不了吗?

    诸伏景光心中有了疑惑,但他一动不动,避免前面的人发现他已经醒了。

    是两个从来没有在组织见过的背影,但是感觉有点熟悉。

    到底是谁!

    第38章

    “既然已经醒了,就起来吧。”

    副驾驶上的男人淡淡开口,诸伏景光被绘梨熏好一通电,虽然苏醒过来但是感觉脑子一时半会还是转不过弯,四肢也用不出来多大力气,里电击最近的小腿处现在还有酥麻的感觉。

    跑,可能是跑不了多快,但还是可以跳车一试。

    诸伏景光继续躺着装死,一只手悄悄地靠近车门,lucky!车门并没有上锁。

    “嘛,景光如果累可以继续休息一会,估计这些天他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吧。”

    诸伏景光脸上挂的黑眼圈比他的猫眼还大,旁人一看就感觉他的命很苦。

    开车的男人开口,声音很爽朗。

    似乎……不是敌人?

    诸伏景光这才磨磨蹭蹭的爬起来坐正,透过前面的镜子可以看到两人的半张脸。

    好熟悉?不确定,再看看。

    诸伏景光猫猫探头,打量着前面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看个明白,副驾驶上的人转过身来,“好久不见,景光。”

    那是一张和诸伏景光很像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两人如出一辙。

    是……哥哥。

    人生就是充满着大起大落,前半夜诸伏景光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后半夜他安然无恙,还见到了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至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伏景光反应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结果只认出来了高明哥吗?这样我会很伤心啊。”

    开车的男人转过脸来,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

    他们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山村家的小操,小时候和你一起抓过虫子,我们还有一个秘密基地,约定好了要一起当正义的伙伴,你都忘记了吗?”

    男人并没有因为诸伏景光没有记起他而感到沮丧,声音还是如同刚才一样欢快,想必是一个很积极高能量的人。

    山村家的小操,被他的话提醒,诸伏景光翻开了泛黄的卷轴,过去的记忆就像是抽条的柳枝一样在他脑海里疯狂生长。

    他小时候确实有这样一个好朋友……只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完全没有机会联系他。

    到现在,就算是有机会再续前缘诸伏景光也选择放弃,和他有联系就意味着会被组织盯上,所以就连自己的亲哥,诸伏景光也没有联系。

    山村小操抽空转过头来,心里默默感叹,虽然当初两个人约好的要当正义的伙伴,他也成功实现了这个约定,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景光更厉害啊,现在居然在做这么危险又伟大的工作。

    “真好,我们都成为正义的伙伴了,小时候你想要的那张假面超人的卡片被我抽到了,一直没机会给你,但是我有好好保存,就像是新的一样。”

    眼前的小伙伴一如幼年一般赤诚,诸伏景光就是挨了子弹也不喊一声疼,被围追堵截决定一个人孤独死去的时候也不觉得苦。

    现在看小操和哥哥目光中隐藏的关切,却觉得鼻子酸酸的。

    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这样没出息,诸伏景光揉揉眼睛,借此掩盖自己失态。

    “是阿熏做了些什么吗?”

    诸伏景光又不是傻子,绘梨熏和他出现在这辆车里有直接的关系,这种出乎意料的鬼点子也就只有她能想出来。

    “那位女士半个月前找到了我们,只让我们到时候等通知,来接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起初他对绘梨熏的话将信将疑,一个组织的成员,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帮助景光呢?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他们设下的圈套,想用他们的性命威胁景光。

    面对他的怀疑绘梨熏并没有解释,只是留下了她的计划就离开了。

    像是吃定了诸伏高明和山村小操一定会过来。

    诸伏高明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被绘梨熏拿捏了。

    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得去闯一闯。

    诸伏高明在解释的同时,也在回忆着当时和绘梨熏的谈话,企图找到他疏漏的信息,但是很遗憾,除了可以捕捉到绘梨熏那个时候表现出来的疲惫之外,饶是诸伏高明智商近妖也找不出她的破绽。

    “不,停车,我要回去。”

    听诸伏高明这么一说,诸伏景光拍了拍驾驶座的椅背,挣扎着要下车。

    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掉,他的失踪只会让组织将怀疑放在绘梨熏,赤井秀一还有zero身上。

    哪怕是继续逃亡也好,绝对不能莫名其妙的失踪。

    “冷静点,景光。”

    诸伏高明让小操继续开车,自己转过去和诸伏景光面对对峙。

    即使多年未见,诸伏高明的长兄之力依然稳定发挥作用,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又平静的湖水,抚慰着诸伏景光焦躁的心情。

    “我不能……把你们牵扯进来的。”

    诸伏景光闷闷的回答。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请你理解我们,我是不会放任自己的弟弟默默地在角落里死去,甚至连死讯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无法接受!”

    “我也是哦,绝对不会放弃我的朋友的!”

    后面的动静小操听得一清二楚,顺势接上了诸伏高明的话。

    “可是……”

    诸伏景光张张嘴想继续说什么,但是被诸伏高明打断,“放心吧,那个人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就在我们离开不久,那栋楼被炸成了废墟,我想你扮演的角色已经在组织的见证下死亡了。”

    诸伏景光想起了自己手机里那个暴躁的小程序,想必也是出自绘梨熏的手笔吧,不然她是怎么准确的把位置给哥哥他们的?

    凭心而论,他和绘梨熏并没有特别深的交集,能让她伸出援手,自从上一次敏锐的察觉到绘梨熏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之后,诸伏景光就和她可以保持了一个不是很亲近,但也算不上疏远的距离。

    虽然知道zero在大事上是不会犯错误的,但是他还是决定加一层保险,防止zero陷得越来越深。

    话说……他活下来的事情,zero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绘梨熏和他的关系那么好,说不定她愿意帮助他也是看在zero的面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诸伏景光心里越想越没底,但是他现在是绝对不能联系zero的,就让苏格兰这个人从此消失吧。

    “诸伏家欠了那位女士一个很大的人情啊。”

    诸伏高明说完,又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她托我给你带个话。”

    她有话要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诸伏景光不禁坐正,洗耳恭听。

    “她说,让你别留胡子了,真的很显老。”

    这一点诸伏高明也不得不认同,真的很显老,他俩现在站在一起都分不清楚到底谁是谁的哥。

    “啊?我知道了。”

    诸伏景光没想到居然是这件事,也笑了,同时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苏格兰完美杀青。

    她到底对我的胡子又多么不满啊,明明有胡子才会显得更加威严吧。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诸伏景光放下心来,这才想起接下来的事情,他终于有勇气去想未来的事情,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他会放过组织。

    “绘梨小姐给我了我一个地址,说是去哪里有人可以帮助你易容改变身份。”

    虽然她的原话是他要是拒不配合,你就拿鱼吓他,包同意的。

    虽然听起来很不靠谱,但是他还是准备了几条冻得梆硬的鱼塞在了后背箱里。

    此时躺在自家大床上呼呼睡觉的初中生黑羽快斗,也就是未来的怪盗基德并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麻烦缠上身了。

    “已经安全了,放我下来吧。”

    绘梨熏拍拍安室透的后背,主要是她怕安室透直接扛着她一路狂奔,夜袭警察局,给她来个无期猪扒饭大套餐。

    安室透停了下来,荒郊野岭的地方夜风呼啸而过,吹起绘梨熏一身鸡皮疙瘩,安室透似乎感觉不到冷一样,刚下飞机,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还穿着在芝加哥的那一身白衬衣。

    他并没有放下绘梨熏,反而揽着她的手越来越紧,直到绘梨熏痛呼出声,安室透如梦初醒。

    “抱歉……”

    他说着,将绘梨熏放在了一处较为干净,没有石子的空地上。

    绘梨熏一屁股坐下来揉搓自己的脚,早就不复之前的优雅,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也全是土。

    她并没有对诸伏景光的事情加以解释,尽管她刚刚花费了这段时间挣的所有积分兑换了一个假的诸伏景光,在赤井秀一的面前表演了一波充气娃娃大变活人,重组了他的三观。

    安室透就静静的看着绘梨熏,她还是那么的漂亮,瞥到她脚上的伤口时安室透本能的想替她擦去雪白的皮肤上沾染的泥土和鲜血。

    他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为绘梨熏跳动,安室透快要疯了。

    他的眼睛红的似乎要滴血,漂亮的蓝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本来一点就炸的性格这次难得没有急躁的质问些什么,他蹲下来,用手抚平了绘梨熏乱糟糟的发丝。

    “下次见面,我会杀掉你……”

    他的话落得轻飘飘的,令绘梨熏的心颤了颤。

    说完,他就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绘梨熏知道这一次,安室透不会折返回来了。

    挺好的,走了挺好的,就这样离她远远的,到最后才不会受伤。

    “咳咳,别哭了,擦擦,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之前跑的没影的赤井秀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递过来一包纸巾。

    绘梨熏恍惚的摸摸自己的脸,湿漉漉的,原来她哭了啊。

    有什么可哭的?她的计划大获成功,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绘梨熏接过纸巾,扯出一张胡乱将脸擦了擦,也不在乎妆会不会花,反正她已经够狼狈的了。

    “你不是走了吗?”

    赤井秀一就地盘腿坐下,从口袋里递了一根烟过来,“来一根?心情不好抽这个会管用。”

    他又不是什么没眼力见的白痴,明显绘梨熏和波本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这不是给他们留一点私人空间嘛。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没有风度吗?我是去找车了,不然怎么回去?”

    绘梨熏看着他递过来的香烟,犹豫了一下,“有火吗?”

    她学着赤井秀一的样子深深吸了一口,然后被呛的撕心裂肺,涕泗横流。

    这烟实在是太辣了……

    第39章

    安室先生沉默的走着,他的车不知道被炸到那个犄角旮旯去了,他也没有心情去寻找。

    他只是茫然地走着,就像是一只飞行在汹涌的暴风雨中失去方向,磁受体受损再也感觉不到指引的鸽子,漫无目的地扑棱自己渺小的翅膀不知道自己将要飞去何方。

    一向坚定的安室透难得出现了迷茫的时候。

    他的大脑开启了自动防御的模式,将他此时的负面能量统统屏蔽,避免这具一直负重的身体因为巨大的痛苦而崩溃。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逐渐飘起毛毛雨,将因为爆炸而四处飞扬的尘土按捺在大地上。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告一段落。

    景光不在了……他喜欢的女孩亲手杀了他。

    安室透并不是一个怨天尤人的人,但这一次他忍不住想,为什么命运这么苛待他?

    雨越下越大,这场秋雨就像是冰刀一样一下一下的扎进他的心脏,安室透缓慢的蹲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手上全是浑浊不堪的泥水,他终于忍不住,踉跄的半跪在地上,呛出一口鲜血,那鲜红马上就被雨水冲刷殆尽。

    “安室先生,你没事吧!!”

    风见裕也已经跟了一路,只是安室透一直陷入自己的情绪,没有发现他。

    雨水早就就将安室透浸透,一向有光泽的金发此时软趴趴的无力的贴在安室透的脸上,风间裕也打着伞犹豫了片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一瞬间他感觉安室先生变得莫名的可怜,他一定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风间欲也这样想着。

    他就安静的站着,举起伞为安室透遮挡雨水。

    风见裕也并没有等多久,安室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站起身来恢复了风见裕也最熟悉的状态。

    “走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他没有等风见裕也跟上来,率先走出雨伞遮挡的范围,雨势并没有减小的意思,但他身姿挺拔,就像是在风中招展的小白杨一样,义无反顾的消失在雨幕中。

    安室透就是安室透,他只给予自己一点时间可以暂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等这场雨过去,他又是那个铁面无私,公事公办的日本公安。

    关于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对风见裕也只字未提,风见裕也也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没有看见安室透的狼狈。

    【宿主,别难过了。】

    虽然他只是个系统但是可以明显感受到她在难过。

    绘梨熏绘梨回来之后就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发呆,她租的小破屋因为下雨,电路又开始不稳定,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或许是它对人类的理解还不够吧,为什么一定要做让自己很难过的事情呢?

    它这样想着,也这样问出了口。

    或许是激素在作用,又或者是她心中早就打消了对系统的警惕,绘梨熏难得对系统敞开心扉。

    “人类就是这样矛盾的存在,知道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应该高兴的,但是看到他难过的样子,自己也会变得不开心。”

    系统识趣的没有询问那个他是谁。

    【那宿主为什么要将他蒙在鼓里呢?】

    绘梨熏沉默了很久,才喃喃说道:“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趁着现在的联系还没有那么深厚,还是早点断掉为妙。”

    绘梨熏又想起了自己大把大把掉的头发,她早就知道像她这样的倒霉蛋是没有好下场的,但还是控住不住的产生绝望。

    绝望就像是黑洞,吞噬掉她心中所有积极的东西,虽然她也尝试着抗争,装出一副乐观豁达的样子,但是事到如今她已经生不起一点继续斗争下去的欲望了,再怎么精密的仪器也会有转不动的一天,她好累啊。

    一瞬间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手臂上汗毛直立,绘梨熏突然间觉得好冷,将搭在椅子上的毛毯披在了身上。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不是还有计划要继续吗?到时候全仰仗系统你带我逃离这可怕的地方了。”

    【包在我身上!!!】

    诸伏景光一行人停在一座早已经陷入梦乡的房子门口,手落在门铃上又收了回来,“这样闯进去,不太好吧?”

    贸然打扰又夜闯民宅,光是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很过分。

    “但是你的事情不能拖啊!”

    山村小操看诸伏景光这犹犹豫豫的样子,心中越发着急,从诸伏景光身旁挤过,想要按向门铃。

    但是有一只手比他更快一步,是诸伏高明。

    “只能和他说一声抱歉了。”

    门铃响后他们耐心的等着主人开门。

    此时的黑羽快斗正悄摸的躲在门后,手里拿着他刚找出来的棒球棒,这算是他家中最顺手的武器。

    ,虽然这个年代的孩子还没有经历电子产品的荼毒,像一张未经污染的白纸。

    但是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总是在课堂以外的地方精力旺盛,凌晨正是黑羽快斗对魔术技巧研究最有灵感的时候。

    他摆弄着手里的恶作剧小道具,正想着明天怎么变出毛毛虫吓青子一跳,等她最生气的时候再变一朵蓝玫瑰出来哄哄她。

    青子很好哄,不过能让黑羽快斗有耐心哄一哄的也只有青子。

    但他又想到青子更有可能会将毛毛虫拍扁然后再打他就像是打毛毛虫一样,把他揍进土里。

    就在他为自己的计划破产长叹一口气的时候,听到了发动机和门口说话的声音,于是他第一时间将房间的灯熄灭。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凌晨来的不速之客居然意外的有礼貌?

    不,就算是按门铃也无法改变他们凌晨打扰人睡觉的事实。

    黑羽快斗思想斗争了一番后,慢慢转动了门锁,如果情况不对劲他会第一时间拨通中森警官的电话。

    一开门就看见三个可以的成年男子齐刷刷举起双手,尽力的展示自己的无害。

    但是再怎么遮掩,中间那个络腮胡的家伙一身流畅的腱子肉,怎么看都不像纯良无害。

    三对一,,强对弱,优势在他们。

    黑羽快斗有点后悔自己莽撞开门的行为,不禁捏紧了手里的棒球棒。

    “那个,我们没有恶意,请问你家大人在哪?我们想请他帮个忙。”

    诸伏景光也没有想到开门的会是一个初中生,只能尽最大努力将声音放柔和,免得惊扰到祖国的花朵。

    而为了让少年相信,诸伏高明和山村小操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虽然现在日本警察的公信力并不怎么样,黑羽快斗心中还是送了一口气,彻底打开了房门。

    “进来吧。”

    他说着将人往客厅引。

    三个人这才脱掉鞋子进入。

    黑羽快斗从冰箱里取出四瓶可乐放在茶几上,常年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房子被没有准备待客的茶水,一是他自己不喜欢喝,再者他家也没有什么值得招待的人来拜访。

    “我家没有大人,我就是主事人,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就好了。”

    黑羽快斗并没有解释他的家长去哪里了。

    山村小操已经在怀疑绘梨熏说的话了,眼前只是一个初中生而已,能行吗?

    诸伏高明却觉得眼前的少年或许正如绘梨熏所言,他不会因为外表而小瞧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初中生。

    “我们希望你帮他改变容貌。”

    诸伏高明将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黑羽快斗没想到居然只是这样一件小事,不过他更在意的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会易容的?

    “这个事情很简单,但是我需要你们告诉我是谁把我的位置告诉你们的。”

    总不能是老妈吧,想起自家不靠谱的老妈,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实在是抱歉,但是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诸伏景光都要为自己的厚颜无耻产生愧疚了,不仅打扰人家的生活,找他帮忙还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简直就像是一昧压榨劳工的资本家一样。

    诸伏景光的眼睛里没有恶意,但是黑羽快斗也能从中读出他此时的意思,他会坚定的守护那个泄露秘密的人。

    他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想也问不出什么东西,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感觉按他们要求办事,然后大家桥归路路归路,今晚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三人。

    鬼知道拒绝会是什么下场,这可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壮汉啊,尽管是三个人都释放我很无害的信息,但是鬼知道他们会干什么。

    “行吧,我什么都不问,什么也不知道,完事之后你们马上离开。”

    黑羽快斗打着哈欠让另外两个人继续在客厅等,自己带诸伏景光到了他的工作室。

    诸伏景光感觉少年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没过多久镜子里自己就变成了一张普通的脸,就是眼睛还是很好看,和这张平凡的脸有点违和。

    “你要是不想戴美瞳的话我建议你当个咪咪眼,这样不容易暴露。”

    黑羽快斗好心的提醒。

    大功告成后黑羽快斗带着诸伏景光闪亮登场,三个人感谢的话还没说完,诸伏高明的手机有了信息提示,奇怪,他明明清楚的记得之前设置的是静音模式,怎么还会响?

    他疑惑的看看手机,然后沉默了一会,“你过来看。”

    为了避免麻烦,他并没有叫诸伏景光的名字。

    诸伏景光看到手机上的消息,也沉默了。

    [想办法赖在这个少年家里,他可以替你保养易容的面具,隐藏身份。

    顺便帮忙看着他,这小子以后会干很危险的事情,留着帮帮他,未来他总是会受伤。]

    良心又痛了,虽然带着人皮面具,但他的脸皮真的很薄啊!!!

    “少年,看你一个人独居,你需要一个会做饭的田螺小哥。”

    诸伏景光挤出一丝微笑,努力的开始推销自己。

    黑羽快斗:“啊???”

    ,

    第40章

    自从上一次分别,或者用决裂来形容更为贴切之后,绘梨熏再也没有见到过安室透,双方都在可以的避免相遇。

    依旧是哪个熟悉的酒吧和熟悉的酒保,看见是绘梨熏来,他熟练地到了一杯凉白开给她,还有情调的在杯口用两颗车厘子做装饰,尽管这只是一杯白水。

    绘梨熏看都不看这杯寡淡的水,上一次要是因为她需要保持一个;冷静的头脑,现在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不要这个,来杯莫吉托,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绘梨熏趴在柜台上点了一杯度数并不高的鸡尾酒,自己的酒量心中还是有点数的。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来,就像是马上要陷入冬眠的熊一样,哪怕是健壮肥美的兔子从它的面前跑过也生不起一点想要追捕的动力。

    她现在就像是一只软体动物,侧着脸趴在柜台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桌面,静静的看着调酒师工作。

    自从上次一别,调酒师特意打听了女儿红到底是谁,虽然得到的信息不多,但绝对是一个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只是不知道这位大人物今天到底怎么了,一直用深沉的眼神盯着我,还怪不自在的,莫非这是她对我的考察?说不定将她哄高兴,我就可以被她推荐获得代号呢!

    虽然干劲满满,但在巨大的压力下调酒师手一抖,多加了两片青柠角进去。

    “您点的莫吉托好了,请慢用。”

    他说完就自觉地到角落整理吧台,干他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少听少问,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薄荷的清香直冲天灵盖,随即而来的是青柠汁的酸甜,苏打水的小气泡在咽喉处炸裂开来,让白朗姆的味道充分的席卷口腔,调酒师将比例把控的非常好,让品酒无数的绘梨熏眼前一亮。

    唯一让她有些不解的就是为什么多加了青柠角?使整体的口感更偏酸调,绘梨熏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她心中的酸涩,所以才导致喝这杯酒也觉得酸?

    绘梨熏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酒保是一个华国迷,90年代正是华语乐坛最鼎盛的时候,店里的CD机正大声怒吼着:“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①

    歌到高潮的时候,酒保还随着节奏哼唱着几句蹩脚的日式粤语。

    鬼知道他从那里淘来的唱片,滋滋啦啦的时不时还会有卡壳,绘梨熏里离得近,还得顺手拍拍CD机,它才能继续工作。

    “喂,你听得懂吗?”

    绘梨熏晃着杯子,好奇的询问躲的远远的酒保。

    酒保并没有停下手上的活,“听不懂啊,但是好听。”

    果然,听不懂的才是最好的。

    “一生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②

    歌曲进入尾声,大概是喝了一点酒的原因,绘梨熏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哼唱,只是她实在是没有音乐天赋,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即使有一口标准的粤语,酒保愣是没有听出她是在唱这首歌。

    改变未来吗?真正做起来可一点也不轻松啊。

    一曲终了,重金属音乐喷涌而出,好吵啊……

    绘梨熏揉揉自己的耳朵,离CD机远了一点。

    今天琴酒他一大早通知大家到这里进行会议,大概率是要说苏格兰的事情,绘梨熏对这种会议没有兴趣,就像是每学期必开的年及表彰大会一样,只有校领导对此乐此不疲,学生反而觉得毫无意义。

    但是琴酒发来了boss的直属命令,所以她不得不来。

    酒吧里陆陆续续的来人,有的友好的向绘梨熏打招呼,也有不屑一顾将她当空气的人。

    “来杯波本。”

    赤井秀一同样收到了邀请,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趴在那里的绘梨熏。

    “你是故意的?”

    绘梨熏严重赤井秀一是在给她找不痛快。

    “抱歉,我只是喜欢波本酒的口感,并没有别的意思。”

    赤井秀一没想到,波本居然对绘梨熏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真是难以置信。

    从明白过来天台围堵是针对他们威士忌组的计谋后,赤井秀一就猜测安室透的身份,再加上绘梨熏的态度,他觉得很有可能安室透也是卧底。

    赤井秀一由衷的佩服组织,居然把他们三个凑到了一起,外加绘梨熏这个立场比较模糊的混子

    “知道你现在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但是今天他绝对会*来的。”

    赤井秀一好心提醒绘梨熏。

    绘梨熏烦躁的摇晃杯子,酒液已经被她喝的差不多了,只有还未融化的冰块碰撞杯壁的“叮当”声,“我知道,不用你特意提醒。”

    就在这时,安室透走进了酒吧,尽管他自己也早有准备,但是绘梨熏和黑麦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样子还是异常的扎眼。

    接收到安室透的眼刀,赤井秀一耸耸肩,拿着酒杯离开了吧台。

    没过多久,琴酒一行人到达酒吧,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的左手上打着极其显眼的白色石膏,伏特加倒是没有受伤,在后面拿着拐,扶着腿部打着石膏的基安蒂。

    虽然琴酒是一个不怕苦不怕累,还接受了组织小改造的铁人,但是再面对骨折这一类的伤时,还是不得不采用常规治疗,顶多以他的身体素质回复的比一般人要快一点。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音,酒吧顿时陷入了混乱。

    在一片哄笑中,绘梨熏,赤井秀一,以及安室透三个人同时捏紧了自己的拳头,该死的那天的炸弹怎么就没有把他们炸成沫沫呢!

    轻蔑,奚落,从四面八方而来,谁都没有想到几天不见,琴酒居然变得这么拉。

    但是琴酒并不在意这些,唯一让他在乎的就是boss的命令。

    他走到上次的会议桌前,说是会议桌,其实只是临时用台球桌改良的一个可以落坐的地方。

    琴酒淡定落座,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爱枪,利落的将子弹赏给了笑的最欢的那个家伙,宾加顿时痛苦的抱腿,血就像水龙头一样流了一地,但碍于面子,他只能强忍着不发出哀嚎。

    有前车之鉴后,酒吧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继续啊?没人说话吗?哼哼……那我就开始了。”

    琴酒没有管其他人的反应,自顾自的展开了今天的主题,“苏格兰已经确认死亡,死的连渣都不剩,这就是背叛组织的下场。

    就是那个线人,明明是个软骨头出卖了苏格兰,但是最后却宁愿死都不愿意透露和苏格兰有关系的信息,自我了断,蠢货一个。

    不过这都不要紧,我想你们都知道背叛组织是什么下场了吧?”

    琴酒的嘲弄的话就像是一根针不断刺激安室透的神经,但是他不得不隐藏自己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

    瞧着众人神色各异,琴酒又继续道:“黑麦,你得解释一下为什么见到苏格兰没有第一时间杀了他?”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赤井秀一身上,他淡定的开口,“以前老和他搭伙执行任务,吃过他做的几顿饭,有点遗憾再也吃不到那么好的手艺罢了。”

    赤井秀一断定琴酒绝对没有证据,所以借口张嘴就来。

    琴酒嗤笑一声,黑麦最近在组织里风头正盛,大有将他取而代之的势头,毕竟黑麦和他太像了。

    就连boss也多问了几句关于黑麦的事情,本来他还想着可以将苏格兰和黑麦一起解决掉,但是半路杀出绘梨熏这个搅局的家伙。

    这样一比,能干,低调的安室透在琴酒眼里变得格外顺眼。

    “老鼠可一定要藏好了……”

    琴酒又总结了几句,就结束了这场完全是基于服从性测试的会议,只是单独留下了绘梨熏。

    安室透走到门口,回头看只有绘梨熏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琴酒高大蛮横,显得她更加弱小无助,不过他知道这都是表象,绘梨熏可不是软绵绵的小白兔。

    只是……她似乎太瘦了,距离上次分别之后她至少瘦了十斤,这太不正常了。

    但这和他又什么关系?安室透自嘲的笑笑,离开了酒吧。

    “怎么,你被波本甩了?”

    上次和动物园对峙的时候琴酒就嗅到了他们直接关系不一般,但是今天两人之间的气氛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滚,没事我走了。”

    绘梨熏做出一副被戳肺管子的激动模样,毫不掩饰难看的脸色,不客气的对琴酒恶语相向,她这会正烦着呢。

    看这反应,琴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波本情绪不对劲到底是因为苏格兰的死亡,还是因为和女儿红之间关系的转变呢?

    现在琴酒更偏向于后者。

    “boss找你,走吧。”

    搞清楚心里的疑惑,琴酒起身要走,伏特加早就在车里候着了。

    “改天不行吗?我待会还要回实验室,实验进度你是知道的,我今天得回去看着。”

    “这不是在和你商量。”

    绘梨熏压根没有拒绝的余地,不得不跟着琴酒离开。

    安室透在马自达里坐着,目送保时捷的离开。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我是景光,是阿熏给了我一条生路,现在很安全,不要担心。]

    景光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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