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泼脏水

    原书中正是当街纵马引起了姜乐二人的冲突,孟殊台路过为姜璎云挡下恶毒女配的欺凌,被一见钟情。“乐锦”猛烈追求却无果,由爱生恨婚后折磨孟殊台。


    一切的纠葛从此刻开始。


    粗硬的缰绳膈着乐锦手心,仿佛是一道提醒——孟殊台快来了。


    她将将死里逃生,惊魂未定,但看见姜璎云,一颗心就落回了胸腔。


    乐锦正起身子坐在马上,扯着缰绳居高临下问责姜璎云。


    “你是哪家的?敢挡我的马?”


    她面上装凶,心里却觉得有点逗趣。


    上次见面还说说笑笑的,这次就“翻脸不认人”,像演员跑片场拍戏,画着不一样的妆。


    姜璎云被乐锦骂的一愣,眼睛不可思议般瞪大。


    是她好心救人诶!要不是自己出手,这锦衣华服的娘子定被甩下马,摔个狗吃屎。


    况且她还撞碎了自己辛辛苦苦酿的酒!一摊子酒全废了,一年的心血都没了,她居然还倒打一耙?


    “你讲点道理。当街纵马,扰乱市坊,送你去洛京府尹够挨五十板子了。你有错在先,还在这里摆什么架子?”


    姜璎云此言一出,周遭市民街坊纷纷附和,人言嘈杂间夹对乐锦身份的猜测。


    “这骑马的娘子不像咱们这儿的人啊……”


    “洛京有她这号人?”


    “口气真大!是谁家有女不教……”


    零星的话语落进耳朵,乐锦心中刮起一阵狂喜:天助我也!


    “咳咳——”


    她坐在马上昂首,清清嗓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疏州乐家大小姐,洛京孟家大郎君——”


    乐锦重咬那个名字,恨怨嗔都刻进去。


    “孟、殊、台的未婚妻。”


    所有人都被泼了一瓢冷水,但只愣了一下,瞬间又炸开了锅。


    唯有站在马前的姜璎云,不自觉退了一步。


    元景明和她提起过,孟郎君确实有一位未曾谋面的未婚妻。


    竟是这人吗?


    孟郎君那样慈悲仁善,这乐娘子却这般蛮横无理……


    乐锦胳膊撑在马鞍上,驱马不依不饶贴近姜璎云,双腿轻悠晃荡。


    “洛京府尹算什么东西?也配定我的罪?我未来夫家他可惹不起。”


    一澡盆的浓墨脏水泼向孟殊台。


    还没见面她就给他安了个“纵妻”的罪。反正他爱装好人,她让他装个够。


    乐锦将鬓发别在耳后,拨弄了一下猩红闪亮的玛瑙耳坠,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


    冥冥之中,原书剧情和乐锦此刻的心思重叠到了一起,合成一股力量。


    管那个恶毒女配是出于什么浅薄荒唐的原因和孟殊台纠缠,乐锦此刻一心走上这条路,并且不介意多洒些狗血,让他孟殊台知道什么叫“血债血偿”。


    果然,狗血撒下去顷刻奏效。


    有人高声反驳:“孟郎君绝不会护着你这样跋扈的恶人!”


    “对!”


    “怕是爱慕孟郎君爱疯了的娘子,这是第几个了哈哈哈……”


    “就是!直接扭送去府尹。”


    乐锦摸到别在马鞍上的马鞭,果断抽出对着虚空“啪”一声抽下去。


    “敢!”


    她用马鞭指着百姓,“都给本小姐让开!谁敢挡谁吃鞭子!”


    众人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又打量起乐锦的衣着首饰,估摸着是个有家底的,不敢再言。


    姜璎云望一眼乐锦手中的长鞭,也不复言,默默低头走开。


    马鞭拎在半空微微晃动。乐锦诧异,满腔声势一下子裂开条小缝,无措的冷风乌拉乌拉朝里头吹。


    姜璎云走开了?那我该怎么“欺负”她?追着抽啊?不行不行……


    乐锦额上毛刺刺的出了点汗,不动声色四处瞟寻。


    这个孟殊台,台子都给你搭好了,你还不来!


    乐锦腹诽间,姜璎云忽然举着个东西对着她,重新走到马前,风轻云淡道:“做错了就得认,那么多铺子摊子还有行人商贩,不补偿就想走啊?”


    乐锦定睛一看,原来姜璎云刚才低头是在找东西。


    她捡来混乱中落在地上的馄饨摊长柄铜汤勺直指着乐锦,要和她的马鞭斗一斗。


    长舒一口气。乐锦嘴角翘起又飞速落下,像只生气的兔子恶狠狠瞪着姜璎云。


    “敬酒不吃吃罚酒。”


    对准汤勺,乐锦扬鞭欲下,忽然一男声喝道:“住手!”


    漂亮。


    终于来了。


    乐锦循着声音转目而视。


    一辆三马并列的四方幔车,挂着清蓝如霜的长纱缓缓飘扬,仿佛仙隐。


    中坐之人一身郁紫宽袍长衣,玉带绕腰,下坠璎珞玉佩绣香包,上束累丝金冠,后半披发垂身,华贵雍容如燕紫牡丹。


    乐锦心脏被猛得一攥,“真好看……”


    比四年前更好看。


    四射艳光撞入她眼里,却仿佛冰水浸入,慢慢异化为抹不开的悲凉。


    他越美丽,她越心惊。


    这就是原书乐锦见孟殊台的第一眼,怪不得之后爱他爱得如痴如醉。


    乐锦痴痴望着幔纱中的人,悲伤愈来愈盛。


    这身皮囊真能唬人。哪怕她之前死在他手里一次现在也还是会被惊艳。


    上天真不公平。


    呸。


    车边跑来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子,对着姜璎云一拜。


    “我们郎君问,这里发生了何事?”


    乐锦盯着这人的身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怎么和“九安”那么像?!十分足有七八分相似!


    姜璎云目光在乐锦与男孩子身上来回流转。


    “棋声,这位娘子说是你们郎君的未婚妻。”


    讲完又面朝乐锦介绍这叫棋声的男孩子,颇有一种看戏的轻松。


    “他就是孟家的人。娘子认识吗?”


    “不认识。”


    乐锦抱臂后仰,很是不屑:“我哪里会知道这些小猫小狗?”


    “你——”棋声十五六的年纪,正是青春气盛,又因在孟殊台身边伺候从未被轻蔑过,眼下将脸一抹,端出个威严样子来。


    “乐家远在疏州,怎会让自家小姐独自骑马入京?”


    棋声一摆手,“娘子莫要说空话……”


    乐锦心急,不想和棋声掰扯,直接催着如云弗去正主撵边。


    她边跑边朝孟殊台喊:“诶——你可认得我?”


    哒哒马蹄如滚珠大雨砸向孟殊台。


    乐锦“情真意切”补充道:“我是疏州乐锦,你的未婚妻子。”


    佳人笑颜奔马而来,本是热烈至极的动人画面。可她落定后,孟殊台隔着帷幔只侧目看她,语调慢慢悠悠,听不出喜怒。


    “娘子疾驰,风姿飒爽。但聚众围市,阻碍交行,便是天人之姿也折煞了。”


    “再者,在下与娘子素不相识。娘子公然打着孟家的旗号恐怕不妥。”


    这下,孟殊台收回冷冷眼神,连侧眼都不给乐锦一个。


    “莫说仅仅未婚妻,就是拜了天地高堂的妻子,若她哪一日欺男霸女,在下也定不容她。大丈夫何患无妻?”


    “娘子的好算盘,不该打在我身上。”


    不对吧……


    明明老婆劈腿劈到你脸上也当没看见来着!


    不过……他这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又明明不爱“乐锦”,为什么后来会忍着呢?


    那个时候不“大丈夫何患无妻”了?


    乐锦心下“切”了一声。


    搞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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