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方青聿在小队通讯中回复。
池禾拉了一个大绕圈, 尽量把自己和队友隔开，并且不再出手，一时之间, 整个星空失去了“幽灵”的踪迹。
但战场并没有因为幽灵的暂退而平静。
所有人都在提防这一情况的出现, 绝对不能放跑“幽灵”，这算是战场的默契，因为一旦放跑“幽灵”进入大气层，那就很难抓。
而且幽灵脱离了大部队, 留队友在原地火力输出, 很大可能，星源之眼就在“幽灵”那儿。
一时之间，战场上的导弹数量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且很多都放弃人工制导，随机乱飞，宛如天女散花, 以概率学来拦截“幽灵”。
在这么密集的导弹下, 爆船开始变得频繁。
星舰驾驶员们，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打中，护盾能量耗尽的舰艇被击中即面临解体。
由于军校都默认结盟, 大家的目标其实非常一致, 优先攻击已经爆船的队伍。
一军的其他两支队伍也打得非常凶, 完全不参与狙击战场上这艘神出鬼没的“幽灵”, 一直在集火其他军校的队伍。
被人戏称了好多年旁观军的一军这次反而是异军突起。
金霏学长拉平轨迹, 甩掉一枚追击而来的导弹，反手就是锁定粒子炮，又带走了一艘星舰。
金霏：自己被低年级学妹狂虐的时候是真的很想打死她，但是看着她虐别人, 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是怎么回事啊？
这么密集的火力下，愣是没有逼得“幽灵”现身。
凛综的一队伍内，一艘“领航者”连续向四个队友发射了信号干扰弹。
这里的信号干扰弹干扰的并不是队友的信号，干扰的是靠近星舰的导弹制导系统。
形成一个电离信号层，以达到屏障的作用。
“领航者”和“幽灵”一样，并非星战模拟器常见的型号，也是一艘非常考验操作的辅助舰类型，对局势的掌握，以及对队友的方位得掌握得非常准，不然就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领航者给队友套了层buff后直接在队伍频道内下令：“集火那艘拖着鲁班的神威。”
戚见一这边压力陡增。
舰艇的护盾能量在快速消耗。
[这是在预判星源之眼的位置。]
池禾立刻反应过来。
也不能怪凛综的队伍有这个判断，他们这一支队伍太具有迷惑性，星源之眼如果不在“幽灵”那，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首带着维修的“神威”。
既然幽灵抓不住，那么秒掉另一个有可能带有星源之眼的选手，是非常明智的。
“方傻，去帮公主挡住这波伤害。”
方青聿有点懵，但是行动上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驾驶着神剑挡在了神威面前。
“安东，准备脱离。”
随着方傻神剑的护盾能量告罄，星舰面临解体。
而这时，池禾一发粒子束瞄准了方青聿驾驶的神剑前方的位置。
成功拦截即将落在神剑舰艇上的导弹。
但是方青聿驾驶的神剑也被波及，舰艇左翼受损，直接往下坠落。
直播间弹幕：
“这么一看，我猜测这支队伍的星源之眼确实在这艘神威上。”
“稳赢姐，这一波粒子束浪费了。”
何必：“这一波牺牲了神剑，换了神威存活，但是情况不容乐观，哪怕还有神盾做掩护，依旧容易被集火秒掉。”
“等一等！”何必学长切了一个视角，“缀在神威后面的鲁班呢？”
饶是转播过无数星战的何必学长也是发出了一声惊叹。
“星源之眼不在神威上，而在神剑上！”
何必学长切回了池禾的驾驶室视角。
“她就是对着神剑发射的粒子束，这一发粒子束爆掉那几枚导弹的同时，削掉了神剑的左翼，但是完美地避开了驾驶舱。”
“她是故意的！神剑没有出局！”
视角切到了那艘鲁班上，在神剑下坠的一瞬间，鲁班脱离了神威，跟着下坠了。
果然！鲁班的推进器打到了前进四，顺利追上神剑完成了对接。
在进入大气层前拉住了护盾能量！
弹幕简直要炸了：
“卧槽卧槽！这又是一波骗过了所有人的假象。”
“你们玩指挥的，到底长了多少个心眼子啊。”
“这已经不能用心眼子来表示了，这得是多信任指挥才能做到如此默契。少一个步骤，都会马失前蹄啊！”
“完了，不知道星源之眼在神剑上之前，我都还好，回过头想想，这特喵玩的是心跳局啊！”
“想想神剑刚才莽穿天际的搅屎操作！”
“别说了！这时候神剑都进大气层了，这群军校生还反应不过来呢。”
……
小队通讯方青聿的通讯断开。
池禾瞄了一眼，确认了方青聿进入了大气层，这是星舰和大气的摩擦过程中必然会出现的黑障。
一分钟后通讯恢复，小队语音中传来了方青聿大喘气的声音：“苟住了，苟住了，我要迫降了。”
戚见一赶紧提醒他：“你要是敢在迫降时出幺蛾子，我就打爆你的狗头。”
安东：“不至于，方傻虽然叫方傻，但不是真的傻。”
池禾的唇角微微上扬。
没有后顾之忧了，那就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池禾立刻战术机动，隐身一开，重新切入了战局中，第一个瞄准的就是那艘“领航者”。
知道领航者开了电离信号层，她直接不用导弹。
贴脸送了“领航者”一波大的。
舰翼两侧的激光束犹如一柄利刃随着高速机动，直接在“领航者”舰艇上切割出了从头到尾的大口子。
领航者解体。
至此凛综三支队伍全部出局，甚至没有进入大气层阶段。
而戚见一不再装“柔弱”之后，也打出了势不可挡的气势，和天防的一艘神威对上。
“我觉得我找到我妹妹了。”
池禾切战术机动之余不忘给她啧啧两声：“什么相亲相爱一家人。”
而一旁的安东和洪若若，居然在这么混乱的星际大乱斗中，闲得抠脚。
晋级赛的两大混乱时期，一段是在开局，而另一段就是现在。
十支队伍淘汰了七支，只剩下一支来自天防的队伍，一支一军的队伍，以及行星防御军的队伍。
这个时期再进行空战已经没有意义，火力稀疏的情况下，身为军校生都会拉平轨迹甩开导弹。
加之所有星舰的燃料都是有限的，于是此时进入了迫降阶段，又是人脑袋抢成狗脑袋的争先恐后。
所有的星舰一齐扑向大气层。
恒星变成了拖着尾翼的彗星。
池禾除外。
她的队伍里，不算已经在采集星源之眼的方青聿，就只剩下她一个，戚见一和妹妹相爱相杀，两艘船一起爆，安东和洪若若一起摆烂，打完身上不多的导弹，给她表演了两发空中烟花，炸得很开心。
池禾倒不急了，她是第一次以这种角度在太空中俯瞰蓝星，虽然是虚拟的，但也足以让人震撼，同时又令人感到渺小和悲伤。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全景效应”。
不过她找不到熟悉的那个大陆板块，此时的蓝星不应该叫蓝星，因为上面没有一丝蓝色，反而更多的是白色。
那是被冰封的海洋。
“卧槽！”池禾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赶紧在通讯界面呼唤方青聿。
“方傻，你收集完星源之眼没有？！”
通讯内传来方青聿断断续续的声音：“没没没有……压根插不进土里去，这都被冻严实了，我也……被冻冻冻住了。”
“你不会没上机甲就出舱了吧！我就知道你不靠谱！”
完了！
真的要马失前蹄了！
池禾把推进器打到前进四，像一颗流星一样，直冲大气层。
还是要把所有人都狙掉才能赢啊！
特喵的！
在穿过黑障之后。
池禾几乎是一瞬间就追击那几艘星舰而去。
导弹在大气层内的有效射程会大大降低，而且由于气压，星舰飞行并不能像在太空中一样无阻力。
所有人的星舰速度都不可能保持在前进四，这很可能把自己送走。
现在进入大气层的总共是三支队伍，五艘星舰。
一位天防的选手刚打了前进三，就发现身后追着一艘幽灵。
这简直是追出了杀气腾腾的感觉啊。
众所周知，导弹与飞行轨迹拉得越平，伤害越低，所以在星舰背后放导弹往往会被拖平，等星舰速度快过导弹，那么导弹无效，最有效的伤害，是垂直打击。
说简单点，就是导弹糊脸比追尾有效。
这位天防的还没反应过来，池禾驾驶地幽灵已经越过了他。
一个极限落叶飘，一发导弹糊脸。
星舰在经历了大气层的摩擦，护盾能量早就消耗完了。
这一发正面刚的导弹爆炸。
天防的这艘神剑出局。
直播间弹幕：
“我怎么觉得稳赢姐在大气层的发挥，比她在太空中更凶。”
“就那个落叶飘，我能学一学期，还不一定学得会，这可是在大气层啊。”
“据说在蓝星时期，这种战术机动比较常见，星际时代了，反而没有什么人用。”
直播间的讨论池禾看不到。
但她看到了洛斯坦驾驶的神威。
在池禾的前方。
洛斯坦成功干掉了另外两艘星舰。
池禾有些牙疼。
她自个吐槽自个：“好家伙，什么对抗路夫妇。”
第82章 前线无战事40 老公可以再哄，比赛必……
几乎是同时, 两艘星舰的导弹都垂直打向对面。
就离谱！
池禾一边操控星舰躲导弹，一边暗骂。
好一个，老婆可以再哄, 比赛必须得赢是吧！
她算是看出来了, 洛斯坦当时陪练是压根没拿出全部的实力。
池禾能躲洛斯坦的导弹，洛斯坦也能躲池禾的导弹。
他俩谁也不让谁。
两艘星舰简直像是在空中跳出了一曲死亡华尔兹。
池禾终于意识到自己最大的难题了。
她不是打不过洛斯坦，而是，她没有弹药储备了。
接下去, 她只有躲的份。
但是同时, 池禾也意识到一个问题。
行星防御军这支队伍的星源之眼，就在洛斯坦的星舰上。
她决绝一点，是可以带走洛斯坦的, 反正自己队伍的星源之眼不在她的星舰上。
但是心理上吧，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抗拒。
同归于尽什么的，也太特喵的不吉利了。
就很呔。
行吧！那就一较高下。
再者, 谁说她没有火力了。
池禾将操作系统改为自动驾驶。
她滑动驾驶座到达了第二舱室, 那里是每人的机甲位。
但是池禾没有选择使用机甲，要发展到地面战斗，那就太被动了, 飞行距离和步行的距离, 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鬼知道等她落地之后, 洛斯坦驾驶着星舰带着星源之眼还能飞多远。
现在就剩他俩了, 万一拉开个几十上百公里的距离，等她找到洛斯坦，别说星源之眼采集了，孩子都得生完了。
必须在空中的时候干掉他。
池禾选择拆下机甲肩上的的超音速导弹炮, 扛在自己肩上。
还好，现在的位置是在蓝星的平流层，不至于一出舱就game over。
回到驾驶座的池禾打开了位于星舰顶部的玻璃舱门，顶着对流的狂风，爬了上去。
阳光下，一舰一人一炮筒。
随着两艘星舰距离的拉近。
洛斯坦在神威的驾驶舱内看到了这一幕。
风吹乱了池禾的长发，洛斯坦感觉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她想干什么？！]
池禾没有穿戴降落装置。
就这样站在“幽灵”的最前端，扛起了超音速导弹。
“轰——”久违的一声巨响，终于不是太空那种寂静无声的战斗了。
超音速导弹发射，锁定的正是洛斯坦的神威。
这是一枚精神力锁定的导弹，必中。
巨大的后坐力超出了池禾的承受范围，整个人被反方向地推离星舰。
洛斯坦简直要被池禾的操作吓出心脏病，同时他驾驶的神威被超音速导弹命中。
洛斯坦在最后一刻启动了紧急弹射装备。
然而星源之眼来不及拿上了，随着神威一起被炸毁。
池禾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
赢了。
这下不管方青聿能不能收集完星源之眼，她都稳赢。
池禾的身体在急速坠落。
直到一只手拽住了她。
是洛斯坦。
“你就不能……”洛斯坦叹了口气把她拥入了怀中。
……
这一幕让直播间的观众看得目瞪狗呆。
“好家伙，还能在晋级赛内吃瓜的么！”
“什么你朝我开炮，我拥你入怀！”
“这抱得也太特喵的紧了，还有这一脸紧张的表情，虽然这位学长遮着脸，但看他眼神都要急死了。”
“我不管！我要开磕了！这俩的颜值配一脸好吧。”
……
洛斯坦直到一定高度，才打开降落伞。
两人安全落地。
池禾做地第一件事情，就是对着洛斯坦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
就这一举动，又让直播间的观众嗷嗷嗷地闹开了。
洛斯坦倒抽了一口凉气，眼角都抽抽了，却没有推开池禾，任由她咬。
……
弹幕：
“这俩绝对是一对儿！”
“女朋友生气了肿么办！答案当然是肉偿！”
……
池禾发泄完了，这才抬头对上了洛斯坦的的眼睛。
“服不服！”
洛斯坦被她逗笑，举双手投降。
“服了，打不过你。”
池禾哼哼两声，作势又在他胸口狠锤了两下：“洛斯坦，你其实是个抖M知道么。”
洛斯坦无奈了，报复性得狠狠地揉她的头发，“你这种发言，Mars会给你吡的。”
池禾收住了笑，“吡掉就吡掉……”
但她就要说，不吐不快。
“你知道么，以前的模拟器，是没有痛觉模拟系统的，直到军校生们在高效训练的同时表现出了超过以往的，对生命的淡漠。”
“一个个表现得如同常年浸泡在战争中老兵，他们变得不再珍惜生命，别人的，也包括自己的，但这是不对的，这是一种很严重的战争疾病…所以后来，哪怕是在模拟器中，也加入了痛觉系统，和濒死体验。”
池禾透过他犹如贝加尔湖般清澈的瞳孔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想想自己那莽穿天际的操作，不正是对生命失去了敬畏。
“对不起……我错了。”池禾小声的道歉，“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
洛斯坦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阻止你，但无论如何，请你平安归来好么。”
池禾很想给他一个承诺，真的！
她努了努嘴憋了半天：“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Flag。”
这可不兴说呀！
这就和中俄小情侣禁止靠近白桦林是一样的道理好么！“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这句话一旦说出口，那必然是回不来！
都一千年了，你们斯拉夫人还没有长记性么！
洛斯坦不知道她心里的吐槽，但是flag这词他听懂了。
“那我该？”
池禾给他举例：“你先呸呸呸三下，再说点不相干的，比如像那次，我说“我要泡你”这种类似的。”
洛斯坦被他噎了一下，脸不由自主得有点红，连带着耳朵也有点红。
……
直播间的人都要被笑死了。
“不愧是有百八个心眼子的指挥。”
“有点子手段全用上了，哈哈哈哈哈。”
“她不仅秀操作，她还秀恩爱。我不行了，单身狗加手残党汪地一下就哭了。”
……
洛斯坦真的就说了点不相干的：“下次来蓝星可要穿得厚实一点。”
池禾这才反应过来，洛斯坦的身子有点抖。
再环顾一下四周，现在的蓝星到处都是寒冰，这妥妥的是给冻的。
洛斯坦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替她挡了大部分的寒风。
池禾只能远程呼唤Mars：“Mars，我不是赢了么，你特喵的赶紧播报啊！”
Mars不服：【我这不是给你俩小夫妻多点亲密的时间么，多难得啊。】
难得是确实难得，联盟军人间的小情侣想要聚一聚那可真是太难了，一年见一次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但是这种时候，就非得整这死出吗？
“你赶紧的，要冻死了。”
Mars：【不带后悔的哦。】
洛斯坦被池禾和Mars的交流方式逗笑，最后亲了亲她的额头，“11%，回见。”
池禾又开心了，11%，说明人就在格桑。
真人线下举高高，不比在模拟器内傻冻着强。
【星际军校联赛晋级赛由联盟第一军事学院池禾小队获胜。】
晋级赛尘埃落定，小队里队员的名字也不再糊名。
……
直播间内：
何必：“呜呜呜，我失恋了。”
直播间内一片哈哈哈哈的弹幕。
大家都不是瞎子。
Mars也没把池禾和洛斯坦的对话吡掉。
这小情侣也太特喵的明显了。
“何必学长，你是真不怕人家来揍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何必学长不惊慌，行星防御军不得对平民出手，这方面你占优势。”
观众看热闹不嫌事大，吃瓜么，每个人的天性。
甚至有人翻出了池禾刚入学时新生运动会的远古视频。
翻到了那段她加好友的片段。
“事实证明，先下手为强，你看，真给她泡到了。”
“那个，我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哈，我来说一句，他俩领证了！是真夫妻！”
“卧槽！”
……
等池禾喜滋滋得从全息舱内爬出来去看直播回放。
池禾：？？？好家伙，底裤都要被扒没了。
好在大家也只是网上吃个瓜，不至于真的变态到去探究他俩到底是怎么谈恋爱的。
倒是队伍里的两个女人对池禾很服。
几人把男生拦截在外，三人窝在寝室内讲小话。
戚见一：“老公可以哄，比赛必须赢是吧。”
池禾脸皮厚：“那是！对象哪有队友重要。”
戚见一：“我信你个鬼！”
她这边没什么问题，倒是洪若若那边出了点小争执。
洪若若：“你是怎么说服你对象让你去参加实弹赛的，伊万的心情非常不好，说怕我有危险，那可是实弹赛，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池禾摊手：“没说服，都追到晋级赛了，我说服个der啊，我是靠打服的啊。”
洪若若被噎了一下。
但好像真是那个道理。
然而池禾拐了个弯：“我其实是个惜命的人。”
正是因为惜命，所以她才要去搏一搏那个渺小的可能性。
池禾：“但这短短的一生，我们终会失去，那不妨大胆一点，爱一个人，攀一座山，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毒鸡汤灌一下。
池禾拐了一下洪若若的手臂，“所以你想过没有，以后你俩的孩子，是不是也要叫伊万？”
“什么？”洪若若被她离题万里的话题糊了一脸，“这就想到孩子的名字了？”
池禾：“你是不是忘了伊万的全名，他家祖祖辈辈都叫伊万啊。”
洪若若：“那不行！我也得打服他。”
后来回想起来，万哥的悲惨生活好像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谁家指挥还教人这么谈恋爱的。
戚见一这个单身狗简直震惊。
女生之间的话题，就是如此的没有节操。
戚见一：我是不是也要去谈个恋爱，不然插不进嘴啊。
……
晋级赛出线后的第三天，池禾他们才接触到了这次联赛的负责人——付运舟上校。
付少校已经从少校晋升到了上校，就是脸上的沧桑也升了一个度。
许久不见付少校，池禾都有点不太认识了。
“上校好。”池禾带头行礼。
“行了行了。”付上校看见池禾就心烦，“少贫嘴，虽然没料到你们会出线，但是既然已经出现了，接下去的一些事宜需要进行安排。”
池禾等人正襟危坐，认真听讲。
付上校：“实弹赛会在年底进行，由帝国首都伊甸出发，跳转至蓝星的跃迁，基本和晋级赛没有区别。”
“有区别的是你们的装备，不再是虚拟的数据，包括你们机甲在内的所有热武器，都需要重新制作。”
池禾懂了，意思是，他们将会拥有自己的机甲。
付上校拉出了他们之前参加过比赛的视频：“这些机甲都是谁设计的？”
安东积极举手站了出来：“是我。”
付上校：“那接下来的半年，你都要参与机甲的制造，先把数据全部拷贝下来，我发给工程部的人看看有没有漏洞。”
“行！”安东肉眼可见的兴奋。
真机甲唉，那可是参与制造真机甲。
付上校看着少不更事的安东同学。
[有你的苦头吃。]
付上校：“其次就是你们驾驶的星舰，在这一方面，联盟有现成的，但是需要你们与星舰开始磨合。”
说到这个，付上校就头大。
时间如此紧迫，这群啥也没接触过的新兵蛋子……哎！
付上校：“先给我去把飞行执照考了吧！”
第83章 前线无战事41 专项飞行员训练与帝国……
“啊？”方青聿挠挠头, 居然还要考证的吗？
池禾不由得撤回一个憋得很辛苦的笑。
騒年，你还是太天真啦。
然后五人被打包送进了紧急军事培训。
除了日常要接受比上官老师更变态的体能训练，更要命的是专项飞行员训练。
池禾还好, 有上辈子的经验打底, 硬撑着从高速离心机里爬出来，虽然脚步虚浮，但至少是走着出来的。
但是不得不说，航天飞行员和战斗飞行员的要求也不同, 上太空的要求更高更苛刻, 池禾哪怕有心理准备，第一次也发慌。
剩下的四个人就更不好过了。
第一次进高速离心机，每个人都吐得稀里哗啦, 几乎是爬着出来的。
好不容易撑到扛住自身重力十几个G的重力载荷不晕，接下去是回答各种乱七八糟，千奇百怪的问题。
大脑严重充血的时候, 基本上是问什么答什么。
于是他们的老底都在训练人员的手里揭了个遍。
包括但不限于谈过几次恋爱, 有过几个暗恋对象，小时候尿床的经历，父母都是干什么的等等等等。
这给池禾吓了一大跳, 导致后续的训练中, 她的离心机测试数值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都快打破记录了。”训练员看着仪器上15.8G的重力载荷, “天选飞行员啊。”
池禾现在全身上下嘴最硬：“还行, 还行。”
训练员：“再往上升一点试试？”
池禾倒抽一口凉气, 义正言辞地拒绝，可不能再往上了。
万一她一个没撑住，秃噜出“我是穿越的”那可真就成乐子人了。
当然，这算是最基础的。
后续还有更变态的高空抗寒训练（在零下几十度的气温中保持清醒并完成星舰的机械操作）, 憋气训练（模拟缺氧状态下的最高承受极限），方位感训练（把你丢进不停变换方位的迷宫要求一定时间内走出来）。
等五人艰难地克服了一系列的训练，终于摸到星舰时，几人的脸上都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兴奋。
但这种情绪也只持续了一丢丢的时间。
发给他们的星舰都是他们在晋级赛中使用过的星舰（真实版），在模拟器中不觉得有多壮观，但真正的上了星舰之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油然而生，仿佛灵魂都随着星舰一起升空。
池禾驾驶地幽灵最小，只有队友们的四分之一大小。
第一次开星舰当然不能像在模拟器内一样整花活，池禾只打了前进一，星舰稳步抬升后才能打前进二——前进四。
就跟在蓝星考驾照时一样一样的，规定了只能档位一起步，既视感有点强。
小队通讯内，方青聿一个劲地在那边傻乐。
“哇，我是第一次看到格桑的全貌唉，好漂亮。”
然后他就被塔台严重警告了。
“飞行期间，请保持情绪稳定，别聊些有的没的，有没有个正行。”
在这之后，五人又执行了长达两个月的近地轨道巡逻的任务，才给他们放回学校。
然而回到学校的几人悲催得发现，落下的课程都给他们记着呢，等比赛完回来，他们估计得补一个学期的课程和作业。
实打实地延毕啊，只能说啥事都有代价。
呜呜呜，这比赛，不参加也罢！
……
星际军校联赛的正式比赛时间是在年底，按月份来算是12月底1月初。
但是帝国那边的前期宣传已经开始了。
区别于联盟的做法，还得内部选拔一下由谁参加，帝国的做法简单粗暴。
基本上都是由几个大家族承包了。
宣传的目的也很简单粗暴。
为了星际联赛此次活动申请财政预算。
于是参赛的选手的生平介绍都被大屏投放至帝国的各个星域，还特地贴了最好看的形象照片，好方便帝国人民舔颜。
戚见一：“申请下来的财政，基本上80%会被各大家族瓜分，只有不到20%的资金才是真正用到这次星际联赛中的，这都是几大家族心照不宣的事情了，不过是为了面子好看，走个过场。”
池禾张大了嘴巴：“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人永远不怕钱多，是这个意思吧。”
戚见一略带嘲讽：“没错！果然联盟设置最高收入限制是很有必要的。”
池禾深表赞同：“古蓝星上有个冷笑话，说是2%的人口掌握着全球80%的财富，但是蓝星毁灭大家都有责任。”
“嘶，好冷，一点都不好笑。”
池禾倒觉得很好笑：“保护“环境”人人有责么～对了，这次参赛的是哪几个家族啊？”
戚见一替她点开了帝国的参赛名单和参赛选手的照片。
“约翰.霍华德、艾瑞克.泽菲尔、约瑟.西撒、纪延辰、辛克莱.克劳德”
戚见一：“除了辛克莱不是上层家族，其他四个都是。”
池禾一眼就在这几个人的名字里看到了“纪延辰”，一口水直接喷到了桌子上。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戚见一都被她整得有点无语。
“没有。”池禾狡辩，“我就是看到几个熟人。”
外国人的名字太难记了，池禾一直想吐槽来着，她每次看国外的小说总是无法代入，归根结底是她记不住他们的名字。
但是有个名字她记得，所以顺势甩锅：“闹，辛克莱——V我50，没错吧。”
而戚见一显然没有记不住名字这一烦恼，斯拉夫人的名字比西语更复杂，就斯拉夫人和华夏人在一千年的时光里相亲相爱，这一点，身为星际人的戚见一早就习惯了。
“嗯，约翰.霍华德和艾瑞克.泽菲尔也见过，就是我们之前踢馆时的那几个。”
池禾好奇：“我记得不是还有几个霍华德姓氏的么。”
“她们是旁支。”安东也凑过来讨论，“这种赛事除了搞钱，更有镀金的意思，是这一代人往上爬的政治跳板，所以不可能让旁支的人来参加这种全星际露脸的赛事。”
“这么一说，咋跟古代封建王朝制度一个样了，世袭制？”池禾蛐蛐道。
一旁的方青聿空耳插了一句：“什么实习？又要去训练？”
池禾撇了撇嘴，“我们这儿不是就有一个帝国底层人民最具象化的表现么。”
方青聿才反应过来是在说他，不过现在的方青聿已经是联盟的人民战士了，对于自己以前帝国的身份，那是大大方方的。
“赫尔卡是帝国的边缘星，可以说是垃圾星，本来物资就匮乏，你们说的什么大家族的人，基本没听说过，我们在星球上听过最大的官是塔尔塔科技制造公司的执行官。”
池禾大为吃惊：“不是说在赫尔卡成为交战区，帝国有派遣军队过来么，为啥最大的官是一个公司的执行官。”
方青聿依旧点头：“没错啊，组织战斗的就是公司的执行官。”
“好家伙。”这下戚见一也不理解了，“交战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得派个上校，少将的过去么。”
不理解啊不理解。
方青聿：“军队有，但是没有指挥官，之前不理解，现在反过来想想，大概那些军队都是克隆体。”
池禾这下是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帝国到底是个什么深潭虎穴。
跳过这个，池禾偷摸地把话题拐回到名单上。
“为什么说纪家也是几大家族之一。”
方青聿也看到了那个人名：“这不是你前男友么！”
“请你闭嘴好么！”
几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了过来。
池禾赶紧找补：“没有的事！你们别听方傻瞎咧咧，我就是个人喜欢这个类型的，他长在我的xp上，但是前男友，绝对没有的事！”
她说完，还不忘狠瞪方青聿一眼，这搞事的家伙，保密协议白签了。
戚见一盯了她一会，又瞅瞅她手上的戒指，想到了洛斯坦学长，说起来这两人长得还真的有点像，至少眼睛是真的像，除了瞳色不一样。
不过洛斯坦老是遮着下半张脸，活脱脱就一个覆面系的类型，他们几个作为室友的，见到他的机会不多。
“你有成为海后的潜质啊！”
池禾简直想打死她。
戚见一：“纪家在帝国，还真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你要知道，帝国在种族这方面，有着不可逾越的……就那啥，不好说的太明白，等下Mars扣我学分。”
“纪家做为一个东方姓氏，在二十年前都没有排进几大家族，据说是由于纪家的当代家主纪泽，在人工智能上的造诣取得了非凡的成就，所以这些年才渐渐起来，可以这么说吧，是纪家让Eva掌握了管理意识网络的能力。”
“当然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是纪家把自己唯一的儿子纪延辰也上传了意识到意识网络中，也就是说，纪家没有后代，辉煌也只是昙花一现，所以帝国高层才把纪家列入了当代四大家族之列。”
安东：“行了，别八卦了，干点正事吧。”
池禾：“我们不就在干正事么。”
安东都无语了，“你管这叫干正事啊，你这纯属叫吃瓜。”
池禾不服：“我这是在收集对手的信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安东：“那好，霍华德的精神力等级是什么？”
池禾：“不知道，这不还没来得及么。”
安东：“泽菲尔驾驶的星舰是什么型号？”
池禾：“…………”
安东一脸便秘的表情，“不稀得说你，哪个指挥跟你一个样，干啥啥不行，吃瓜第一名。”
池禾默默地转过身，走到专属于安东的位置上，拿过他最近在看的《高情商语言艺术》。
“不能再看了，再看骂不过了要！”
安东：？？？
第84章 前线无战事42 这任务，只有你们能完……
其实池禾觉得, 要问几个参赛选手的信息，找洛斯坦才是最快的捷径。
但转念一想，这也说不准。
帝国的大少爷们, 不定几百个心眼子呢。
而且纪姓还是唯一一个东方姓氏, 遭到排挤也不是不可能。
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这么一琢磨吧，池禾又开始蛋疼，她真的不是当指挥的料。
开星舰开机甲要愉快地多啊。
然后她就真的想到了关于几人的某个信息。
提示——频繁举办的舞会。
再提示——举办舞会的初衷。
池禾想起洛斯坦告诉她的这个信息就嘎嘎直乐。
戚见一被她整的一头雾水，“不是, 你想啥呢。”
池禾：“关于对手的有效信息啊。”
“什么？”众人好奇。
池禾憋得有点抖：“你们真的要听啊。”
众人：“快说！”
池禾：“他们几人都有点毛病。”
“到底是什么？”戚见一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我说我说……他们大概都喜欢同性。”池禾说。
“噗——”戚见一没忍住, 也把水喷在了桌面上，“你从哪儿知道的鬼消息。”
池禾：“咱们女孩子的，就不用特别担心啦, 男孩子们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像安东这样子的忧郁美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池禾笑得差点滚地上。
安东表情便秘：……他就算把那本语言艺术一字不落得背下来, 也不是池禾的对手。
然而, 还没有等他们确切的研究明白对手的正经信息。
几人都收到了一条紧急集合的消息。
洪若若从365号宿舍紧急赶来366宿舍集合。
检测到人员到齐后，366号宿舍开始下降。
这是第二次启用宿舍的下沉模式，而第一次, 是他们刚入学的第一天。
等到366宿舍的轿厢与地底轨道对接, 五人才面面相觑地走出阳台。
对接的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
付上校正在里面等着他们。
他没有以往的和蔼也不见之前的沧桑。
整个人站在那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付上校先是对着他们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各位同志, 我是本次任务的指挥官付运舟。”
五人立定, 还礼。
这是军人独有的敏感神经, 在和平的时候，他们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师长和学生，但是在面对战争时, 彼此是同志。
付上校：“联盟第一军事学院二年级生，池禾下士，公民ID1020470416、戚见一，公民ID……”付少校念完了所有人的个人信息。
五人齐声应：“到！”
这还是池禾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公民ID，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
“上前接受任务。”
“现在，我需要你们五人一起前往赫尔卡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
付上校的语气最终还是软了下来。
“本来这项任务不会由你们接取。”
“但是由于你们在星际军校联赛的晋级赛中出线，同时考虑到你们五人都接触过克隆体的芯片，所以联盟人民政府和联盟行星防御军高层通过会议，决定由你们五人来完成这次的任务。”
“任务的内容是：前往赫尔卡秘密调查关于克隆人芯片的具体情况。”
联盟和帝国这些年虽然表面上签订了和平条约，联盟和帝国的人民也有贸易上的往来，但是对于彼此的交战区而言，依旧是各自的禁区。
虫族不会区分你们隶属帝国还是隶属联盟，在这一方面，虫族对每个人都很平等，而人类是虫族最好的交通工具。
别看格桑接收偷渡者，但前提是确认立场，而且得全面确认没有携带虫卵，检查细致到头发丝。
这点池禾深有体会，在她到来之前，方青聿在难民营足足呆了七天，如果不是托她的福，估计现在方青聿还在啃难吃的救济粮。
联盟应对二五仔也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首先是，几乎无处不在的Mars，所有发送出去的消息都被监管，其次是军校生不断刷新的巡逻任务，从根本上杜绝了帝国在联盟境内的间谍活动。
而区别于联盟还存在一些人文关怀，帝国那就是一棍子全打死。只准出，不准进。
付上校：“参加星际军校联赛的队伍，可以选择在赫尔卡的跃迁点进行中中转，这是帝国无法拒绝的。”
池禾读懂了付上校话里的意思，这任务还真的只有他们能执行。
“那块芯片破解了么？”池禾是知道有一片完整的芯片留存下来的，是她自己动的手，她很清楚。
付上校神情复杂地盯着池禾而后叹了口气：“我们只破解了其中的一部分，可以确定的是克隆体的大脑是由芯片控制，但是最关键的部分“如何控制”我们依旧没有破解。”
“如果不能破解这里面的原理，只有结伦毫无意义，这关乎了联盟的社会安定及人民安全，这就是这次任务必须完成的重要性。”
付上校将一个半人高带机械轮的玩意叫了出来。
好家伙，这玩意直接让池禾梦回古蓝星时代的酒店送餐机器人。
“这是Mars的备份，我们不能把芯片直接交给Mars破解，这会导致Mars的底层数据崩坏，所以我们复制了Mars的备份，制造了这台小型的量子计算机。”
“当然，它现在也不能启动。”付少校拍了拍小机器人。
小机器人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乖巧的表情，转了个圈咕噜噜地滚到了池禾的身边，换了个讨好的表情。
方青聿：“这不是启动着么，还会换表情哎。”
安东真是服了方青聿这没有见识的样子。
“这只是机器启动了，它内部的量子计算机还处于关闭状态。”
方青聿：……学渣不理解，但学渣选择闭嘴。
付上校：“你们的任务是，把它带离联盟的量子集群范围。”
池禾抿了抿唇：“在赫尔卡启动它？”
付上校点点头：“嗯，我们已经试过了，普通的计算机不行，想要破解芯片，必须要用量子计算机，量子计算机一旦开启，Mars的备份就会运行，我们没办法在联盟境内破解这枚截获的芯片。”
“经过中科院的机械工程师们日以继夜的研究，想到了一种办法，借助帝国的量子集群拦截时限。”
“从帝国发送过来的消息，都是通过各自的量子通讯渠道，理论上无延迟，但实际上消息都是要由帝国人工智能Eva过一遍。”
“你们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个拦截的时候，用这台小机器人内置的小型量子计算机破解芯片，然后把破解完的信息再传递回来。”
池禾举手：“那如果Eva没有拦截，是不是也意味着通过这台量子计算机，Mars也会第一时间受到芯片的干扰。”
“没错。”
“如果换做的别的地方，我们确实不敢冒这个险，不过有个好消息是这枚芯片本来就来自赫尔卡。”
“它是赫尔卡塔尔塔科技公司生产的芯片。”
池禾：“原来是这样。”
这么一来，Eva其实是不能第一时间分辨出到底是本地人在制造芯片，还是联盟在破解芯片，属于一个灯下黑的操作。
但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长，一旦Eva反应过来，她就会撤销拦截，任由量子计算机传递数据。
“所以，把握时间很重要，读取完成立刻毁掉量子计算机。”付上校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要知道仅仅这么小一台量子体积的计算机，它的造价也能抵得上两艘现役星舰。
这个一次性用品，是真的太贵了！
戚见一在这个时候发言了：“那我们怎么把破解完的信息传递回来，总不能等到我们比赛完吧。”
“这点你们不用担心，星际军校联赛有两个替补成员名额，我们又不是克隆体，人吃五谷杂粮，生点小病受个伤，很正常。”
“嘶……”池禾从付上校的话里读出了那么一点点不人道的味道。
好家伙，所以到时候是得刻意制造点人命关天的理由，才能把消息送回来对吧。
那这两位替补成员估计得是六边形战士才行，谁能保证帝国不会半路上拦截。
付上校：“任务大致地内容就是这个，具体的，我会让Mars发送到你们的光脑上，务必在启程之前，一字不落地背诵下来，互相监督吧。”
池禾：“……”
这才是最艰巨的啊！
他们这支队伍里面，除了安东，其他成员全是学渣啊！
但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硬着头皮回复：“收到！”
在众人以为完事的时候，他们每个人的光脑上跳出了一个文本。
Mars的机械音难得没有那种努力营业的真人感，反而非常地平静，非常地“机械。”
【您可以留下遗言，只要我的量子通讯处于正常运行状态，无论多远，我都会帮你传达。】
【当然，我希望这份工作，永远不用执行。】
366宿舍的几人，这时候才对联盟军人的死亡率有了实感。
“一定要写吗？”洪若若拿着笔，表情有点凝重。
Mars：【是的，你可以写一封或多封，我都会帮您传达。】
戚见一拐了拐池禾的手臂：“你写了什么？”
然后众人发现，池禾的光脑上并没有跳出文本。
几人大为吃惊：“你这是？已经写过了？”
“额……”她确实已经写过了。
戚见一：“你这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大事啊？”
众人的内心——这是在上演什么我的队友是大佬啊！
戚见一到底是没憋住：“你写了什么啊？”
“神经病啊，写遗言还看参考答案的吗！”
付上校在旁边看着这群人。
总觉得这帮人有那么点子不靠谱……
第85章 机械的残响1 出发前的准备。……
任务下发了, 但是并不是立刻执行，还得等一个时机。
参加星际赛的星舰不可能发给他们现役的，这算是两国之间的机密, 所以按照惯例, 给他们发了低一个版本的。
战忽局的毛病，甚至没给他们发新的，几人领到属于自己的星舰，全是一脸便秘。
戚见一：“这咋和模拟器内的不太一样, 我怎么看着发给我的神威有点掉漆。”
安东：“神特喵的掉漆, 那是正常的涂料。”
除了星舰之外，还有他们的机甲。
因为模拟器内的机甲经过改装，学校觉得很有必要按照他们之前的习惯重装机甲, 所以抓紧时间把能改的都改了。
安东总算体验了一把真实机甲的制造难度。从校对数据改为校对每一颗螺丝钉。
还要测试各个队友驾驶机甲时的各种数据的谷底和顶峰，精神力的分布情况及耐受。
啥事都要他亲自去操作，毕竟比赛的时候, 只有他能维修每个队员的机甲和星舰。
除此之外, 他还要统计要带的维修配件，包括但不限于星舰的、机甲的甚至还有那台刚发给他们队伍的“吉祥物”——带着小型量子计算器的小机器人的。
简直从一个地狱下到了另一个地狱。
池禾驾驶的机甲倒是不用改，因为她驾驶的是阿瑞斯, 就是洛斯坦驾驶的那架, 只把阿瑞斯的光刀改成了她习惯用的苗刀。
池禾严重怀疑学校是想省钱, 说好的参加星际军校联赛会有一架自己专属的机甲呢, 怎么到她这儿就是用洛斯坦的。
付上校直戳她脑门：“你就偷着乐吧, 还好有这架阿瑞斯，不然你就得用歼990，哪有那个闲功夫新给你造一架啊。”
池禾：“那不行，你回头得再给我造一架, 总不能按夫妻共同财产糊弄吧。”
付上校：“……你就没想过用全感机甲，你没有洛斯坦的那般的局限性，以你的精神力，全感机甲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池禾一时之间噎住。
付上校：“最近的事情太多，一直没顾得上你的精神力，等这次比赛结束吧，中科院实验室那边一直在等你。”
池禾的眼睑下垂：“我知道…”
…………
区别于安东在金属与机械中沉沦，洪若若则一头扎进了医疗资源中。
实弹比赛不能像晋级赛那般整活，全带肾上腺素，实弹赛对于小队的医疗资源有规定。
肾上腺素、止血绷带、血灌这些都是有定量的。
当然，联盟带去的医疗物资到了帝国实战赛上一个也用不了，全部都要换成帝国统一准备的医疗包，她现在准备的是几人在路上万一要用到的医疗物资。
这一准备，让她也一个头两个大，她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小队内每个人不同的体质、过敏源、血型等等。
再根据这些准备医疗包。
方青聿刚测试完机甲，累得满头大汗，然后瞥了一眼同样刚测试完机甲但立马投入医疗物资列表中的洪若若。
“若若姐，这502是干什么用的？”
池禾从机甲里跳下来听到了这熟悉的数字，感情一千年过去了，粘合剂还喜欢用这数字来表示啊，经典永流传啊。
池禾起了点坏心思：“这玩意啊，绷带止不住血的时候，就用这个，贼管用。”
方青聿头皮发麻：“你认真的？”
池禾很平静：“当然是认真的，这是战时急救，不信你问Mars，你得感谢时代进步，现在每人都备有IFAK（Individual First Aid Kit单兵个人急救包），医疗兵更配备CRIC Kit（智能医疗器械模块），条件允许都能在前线给你做个手术。”
她那时候的就是全靠命硬，战地医疗那叫一个草菅人命。
断肢止不住血，军医会直接把你的大动脉拉出来打结来止血，更有心内按压，指直接剖开腹部把手伸进胸腔用手捏心脏来促使心脏恢复跳动。
区区502止血，那真是太小儿科了。
洪若若嫌弃地瞪了池禾一眼：“你别吓他，现在止血绷带上就自带粘合效果，哪用得上502，我这是防备着万一有要用到的地方呢。”
方青聿更不淡定了：“所以真的用502啊！”
迫害完方傻，池禾心情大好。
……
在二十七天后，小队等来了他们的时机。
格桑在近期会迎来了一次大规模的太阳耀斑，届时日冕物质抛射会导致跃迁通道不稳定，由于星际军校联赛的参赛选手来自位于格桑的联盟第一军事学院。
联盟向帝国发送了提前跃迁进入帝国星域内的申请。
池禾开始还以为这是联盟找的借口，没想到是真的，高悬在格桑上空的那颗恒星比之蓝星的太阳更不稳定，一旦进入耀斑和日冕物质抛射频繁的活跃周期最少也得持续一个月。
格桑也已经开始着手平民临时转移到地下活动区域。
这么一来，等抛射结束，那星际军校联赛就赶不上了。
帝国那边都已经开始宣传了，那到手的经费绝对不可能因为联盟参赛选手参加不了而还回去，于是开放了格桑到赫尔卡的跃迁通道。
别问为什么不直接跃迁到其他星域，或者直接跃迁到帝国首都伊甸去。
笑话，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一个月呢。
真跃迁到伊甸，他们也得考虑一下联盟队伍借此研究他们的星舰、战术。
毕竟大家明面上还是友好和平的，联盟选手说要参观一下帝国参赛队伍的星舰，你们不给吗？这不得被全星际人民嘲讽玩不起啊。
你看你们的主场，联盟的星舰就停在你们港口，你们可以随便看，结果联盟队员想要参观一下你们的星舰，你们却不给，帝国也是要面子的。
这么一来，赫尔卡是最合适的，反正是一颗边缘星，虽然交战区，但事实上虫族已经清理地差不多了，而且几个参赛的学生，总共加起来也就七个人，能搞什么事情。
池禾不得不给联盟的高层点赞，再感叹一句：“玩政治的，没个八百个心眼子都不够看的。”
在启程的前一天。
洪若若拎着伊万放飞自我去了，池禾学着戚见一的样子，贱兮兮地给她发了“注意安全。”
洪若若给她回了句：“带了三个！够用了！我今天一定说服他。”
嘶！这彪悍的人生……你这都不是“说”服，是“睡”服才对啊！姐们！
戚见一破天荒地接到了她妹妹的视频通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久，结果啥也没说……就看得人好捉急，池禾真的很想撬开两只倔驴的嘴，明明担心对方担心的要死，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安东接到了彼得的视频通讯，这倒是出乎了池禾的预料。
一脸欠揍表情的彼得拿着早就完成使命的录取通知书——凛冽格勒综合学院军事系，一脸炫耀。
池禾挺无语的，都这样了还没被吓跑，反而去凛综读军事去了，不得不说，又是孽缘啊。
池禾还以为洛斯坦在她出发前，总得发点什么，结果……没等到。
一整天，她的光脑都安安静静的。
最后她只能和孤家寡人但丝毫没有伤感情绪的单细胞生物方青聿面对面吃罐头。
……
11月30日。
五人在2号基地的发射井与另外两名“替补成员”汇合。
挂着两个黑眼圈的池禾在看到替补成员中的其中一个反应过来，总算知道为什么洛斯坦不给她发信息了，感情他就是那个六边形战士啊。
而另一个，池禾也认识，是阿纳斯塔西娅，那位一起在达哈法战斗过，又一起打过晋级赛的学姐。
池禾有点高兴的同时又有点生气地对着洛斯坦开口：“你这是什么天选打工人？”
就没有休息的时候么，生产队的驴也不带这么使唤的。
池禾想到了付上校说的“人吃五谷杂粮，生点小病受个伤很正常”。
所以这次又是一个极其凶险的任务。
洛斯坦眉眼弯起，隔着面罩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现场还有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太亲密的话。
公事公办地相互交换资料，就开始走流程，等到全部的装备都运上星舰之后就得上人了。
所有人换好半机甲化死沉死沉的飞行服，各自登上自己的星舰。
替补成员是没有专属星舰的，星舰只有五艘。
学姐非常识时务，选了方青聿的神剑。
把池禾的副驾驶位让给了洛斯坦。
严格算起来，池禾这是第二次来2号基地的发射井，上一次，她在这儿和洛斯坦拥抱分别。
而这一次，她俩将一起奔赴“战场。”
池禾熟练地灌注燃料，点燃发动机，将推进器打到“前进一”，星舰稳步抬升，直到与轨道齐平。
“都准备好了吗？”池禾作为本次的指挥，在小队频道中呼叫。
“准备好了。”众人在小队频道中回复。
方青聿最见不得气氛沉闷，且挨过一次骂依旧没有记住塔台的警告：“有一说一啊，看到池禾第一次这么慢得起步，让我有一种她在骑自行车的错觉。”
“你才骑自行车。”
池禾刚还嘴，然后就看到洛斯坦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笑。
她放低了音调：“我一直很稳当的！真的！”
想想自己那莽穿天际的操作，算了算了，解释个屁。
诱导在这个时候点亮。
信号灯转绿，塔台发来指示：“前方净空，允许跃迁，祝君凯旋！”
池禾将推进器推到底，幽灵如同真正的幽灵，一头扎进了那瑰丽的空洞。
第86章 机械的残响2 机械之城
两颗星球相距几十光年的距离, 若纯靠星舰的驱动速度，即使不考虑星舰的能源消耗等因素，真的到了帝国, 子孙都熬成奶奶辈了。
因此, 空间跃迁技术就足以称得上是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发明。
但你要说人类掌握了这项技术么，那是纯扯淡，人类至今为止都没有能力制造人工虫洞。
基于爱因斯坦虫洞理论和弦理论，人类想完全掌握这种技术纯属天方夜谭, 想制造人工虫洞所需要消耗的能量高得吓人, 那可是得以恒星坍缩的能量做计量单位的。
人类现在能做的，只是利用了本就存在的宇宙弦，短暂地打开一个微型入口, 借助其力量实现跨越星系的传送，这就是诱导。
也是诱导的存在，让原本需要几百年的航行距离缩短到了瞬间。
不过诱导存在的时间非常有限, 很快就会关闭, 将借助的能量还给宇宙。
所以池禾在脱离宇宙弦吸力的第一件事，先确认一遍队友的情况。
池禾：“都在吗？没有倒霉蛋掉进黑洞吧。”
然后就传出大伙一边干呕一边骂骂咧咧的回复。
“你能不能把你那乌鸦嘴给闭上。”
第一次空间跃迁的感受那是相当地让人印象深刻。
在每个人报道完毕后，池禾按照规定向赫尔卡的塔台发送了“降落申请”。
【请注意, 您将进入帝国赫尔卡星域, 防空内环D2区域, 请确认降落编号。】
“降落编号：UPDA（United Planetary Defense Alliance联合行星防御盟约）10171-10175。”
几秒钟后, 池禾收到了塔台发来的【确认通过】的代码。
位于地面的相控雷达收起了粒子束防御系统。
联盟的一行人根据引导泊入指定的方位。
随着高度的降低, 池禾这才看清了方青聿的老家赫尔卡的全貌。
这……是一颗机械之星。
洛斯坦像是看出了池禾的震惊笑着给她科普：“赫尔卡有个别称叫赛博坦，这颗星球在开发之初就是因为其丰富的金属资源。”
“但是后续帝国高层发现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这颗星球上的金属坚固程度来源于赫尔卡星球上独有的惰性气体，金属资源被挖掘、运离了赫尔卡一段时间之后, 会因为失去这种气体的依附而导致其分子结构不稳定，坚固程度大打折扣。”
“所以原本的资源星球就变得……”
池禾帮他接上下半句：“变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么~”
“嗯，不过前期利用本地资源建立起来的钢铁城市，成了不愿意上传意识的帝国人民的首选落脚处。”
洛斯坦：“再一个，因为其所处位置过于边远，帝国对于这边的管理相对也松懈。”
挺好~这就像远离老板的一个犄角旮旯工位。
赫尔卡不至于像其他中立星那般一切都需要靠自己建设，它能享受帝国的先进科技，像量子通讯、灯塔守卫、空间跃迁通道、虽然能用于耕种的土地有限，但自给自足真的不是问题，如果不是虫族入侵让这颗星球成为交战区，那真的是一颗很好宜居星球。
可是如果没有能用于耕种的土地，而贸易又因为交战的原因（只出不进）被切断。
池禾能想象方青聿是在当时的情况下，除了走线前往联盟，真的就没有别的出路了，留在赫尔卡，只能等死。
洛斯坦接过星舰的操作系统，替她完成了泊入。
“等下由我来交涉，在完成任务之前，指挥权最好模糊化。”
“好。”池禾定了定神在小队语音中提醒大家，“一旦下了星舰，大家彼此之间的交流也要格外谨慎。”
“收到。”
他们一行七人，只有六人下了星舰。
塔西娅学姐留在了星舰内。
“我留下，星舰虽然有防盗系统，但以防万一。”
池禾思考了一下，“那就轮流值守吧，学姐先值第一轮。”
池禾虽然从方青聿口中听说了赫尔卡关于领导这方面的小道消息。
但是真的见到来接引他们的人只是塔尔塔制造公司的负责人时，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子震惊。
池禾自动小鸟依人地站在了洛斯坦的身旁，扮演一个精致的花瓶，在场的除了洪若若武德充沛得不好伪装，她和戚见一都属于迷惑性选手。
“你好。”洛斯坦伸出手。
负责人看了一眼洛斯坦：“不是说这次参赛对于的指挥是一位女生么。”
洛斯坦脸不红心不跳：“我们联盟的指挥只负责战斗指挥，不负责外交，而且我们指挥不善言辞。”
洪若若都不用池禾使眼色，立刻上前，“你要和我说什么？”
这哪里是不善言辞，这都已经是一言不合就要出手打人的节奏了。
负责人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脸习以为常的众人，选择与最开始和他交涉的洛斯坦交流。
“各位选手既然来了帝国的领星赫尔卡，请务必遵守赫尔卡的法律，赫尔卡境内禁止携带热武器。”
池禾都要被逗笑了。
众所周知，赫尔卡是交战区，什么叫交战区，那就是时不时会刷怪的地方。
这位负责人的话就很有意思。
“这是当然。”洛斯坦示意在场的各位接受检查，“但是我们联盟参赛选手在赫尔卡期间的安全，由谁负责？”
“帝国总不会任由我们死在虫族的口中吧。”洛斯坦说。
“这，您大可放心，这次为你们安排的住所是虚浮之塔，这是塔尔塔公司在赫尔卡建设的最安全的区域，不会有虫族能到达那个位置，请诸位放心。”
漂浮在负责人身边的无人机扫描完所有人，确认没有携带任何热武器，转而把扫描的光线对准了池禾身后地小机器人。
“这是？”负责人疑惑地看了一眼机器人。
小机器人的显示屏幕上，是一个无辜的表情。
“家务机器人，这是我们小队用惯的，不能带的话，也可以换一个你们帝国的。”
负责人：“非常抱歉，这个我们也需要检查。”
“请便。”池禾让开一个身位。
负责人在界面上一通操作，然后把机器人的外壳也拆下来检查内部，之后，他任不放心地键入了一个杀毒小程序。
池禾一行人足足等了五分钟。
结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务机器人。
池禾有点想笑。
这个小机器人，安东拿到手的时候就已经上手拆了，结果他就差把零件拆成一堆一堆了，也没发现里面的量子计算机在哪里，怎么看都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服务型机器人。
之后还是付上校告诉了他，关键不在内部，而在外壳，机器人的金属外壳层才是量子计算机本体，中科院举院之力制造出来的高科技产品，不得不说十分硬核，硬核到付上校一想起这东西是一次性的，心都在滴血。
最后，负责人给一行人每人发了一个临时光脑，便带着他们前往虚浮之塔。
乍一眼，这虚浮之塔和旁边普通的金属建筑也没什么两样。
不过方青聿偷偷地给池禾使了个眼色，提醒她看建筑的地面。
这一眼，池禾不禁好奇，因为虚浮之塔和地面之间还有两厘米的悬空，并不是落在地面上的。
好家伙，这是什么原理？磁悬浮？
“虚浮之塔在夜间会升到空中八百米的高度，所以各位在晚上尽量不要外出。其余时间你们可以自由地在赫尔卡随处逛逛。”负责人略带自豪地介绍到。
池禾吐槽，怪不得要叫虚浮之塔。
所以他刚才说的不会有虫族到达那个位置还真的不是在说谎。
这种高度，周围又有无人机警戒，爬行虫族爬不上来，飞行虫族会被无人机锁定，安全还真的可以保障。
负责人把他们送到各自的房间，就不管事了。
“有事你们可以通过光脑联系Eva，那我就不打扰了。”然后他就飘飘然，直接走了。
几人面面相觑，像是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喉咙，都不敢乱说话。
“不要这么紧绷么。”倒是池禾一点也没当回事。
“不是你自己说的要谨言慎行？”戚见一都服了她了。
池禾不理她。
“Eva，有提供送餐服务吗？”
随即，Eva温柔的女声从光脑内传了出来。
Eva：【非常抱歉，暂时没有这一项服务。】
这下轮到池禾吃惊了。
“不是，意思是我们在赫尔卡的饮食都需要我们自己解决吗？”
Eva：【是的，您可以这么理解，虚浮之塔会在12时开放购买权限，您可以前往一楼大厅的售货处进行购买，请务必在规定的时候内完成购买，错过的话，就要等到第二天的12时。】
这么变态的吗？！
【当然，您也可以前往其他售货处进行购买。】
池禾思忖片刻：“那咱们出去转转吧，看天色应该还早，总不至于一直待在房间里吧，再说现在过了12时了吧，我们总不能饿到明天吧。”
这时，洪若若从她的包里翻了翻：“我带了我配置的营养液，喝了管饱一天。”
“嘶~”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战术后仰。
突然就没那么饿了。
第87章 机械的残响3 寂静的赫尔卡。
“你们留在这儿, 我和洛斯坦出去看看。”池禾将临时光脑卸下来丢给方青聿。
“至于这光脑，其实你们也不必太紧张，正常交流就行…”
看几人这样子, 都要不会说话了都。
“这玩意不绑定个人使用, 所以基本上不用太过阴谋论。”
“人工智能确实会监听，但不会句句都监听。一般都是捕捉关键词。”
“我还记得当初和Mars讨论这个的时候，Mars骂骂咧咧地说，它要是句句都监听, 那8e+13的废话, 得浪费它多少算力啊。”
但是池禾又拐了个弯：“不过也不确定帝国会不会要求Eva对这几只光脑特别关注。”
众人刚松下来的一口气又被提了起来。
池禾看着几人的表情，笑得有点抖。
洛斯坦无奈地看着她耍活宝：“你们别听她的，正常使用就行, 帝国如果想监听，也没必要非得在光脑上下功夫，可能我们住的地方早就被安装了无数看不见的窃听器。”
众人：……你们两人都是个什么品种的魔鬼。
洛斯坦也把光脑卸下来丢给方青聿。
“实在不放心就关机。”
众人：现在关机也不管用了, 她们想正常说话, 怕是要把住处的墙都敲了翻一遍才行啊。
池禾和洛斯坦刚想出门，却被方青聿拦了一下。
“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池禾拍了拍方青聿的肩膀。
方青聿的心思她懂，之前在格桑停机坪, 被池禾击毙的只是一个克隆体, 既然到了赫尔卡, 他最想做的事情, 当然是去找一找他的亲人。
但是现在不行。
来之前, 其实池禾已经交代过方青聿，在非必要的时候，不要暴露自己曾经是赫尔卡居民的事实。
池禾：“我俩先出去逛一圈，到时候再一起出去。”
池禾这是在委婉地提醒众人, 在还没搞清楚具体情况之前，六个人目标太大了。
方青聿悻悻地收回手。
池禾：“但是，你有什么要买的，我们出去可以顺便帮你带回来。”
虽然池禾表面上在说大家可以正常交流，但是她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打哑谜。
众人也都不是傻子，洛斯坦之前的话不是真的在劝他们放松点，而是提醒他们，很可能房间里也有窃听器。
方青聿思索了片刻，迅速从自己的行李内拿出纸笔，卡着众人站位的视线死角，在纸上写下了一串地址。这就是队友之间的默契。
“行。”池禾接过字条，揣进兜里。
她刚想和洛斯坦重新迈步出门，结果又被安东拉住了。
“好家伙，你不会也要凑热闹吧。”池禾有点蛋疼，能不能让她的脑细胞缓缓，再有默契，这种说话方式也是很累的。
只见安东从他带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黑盒子丢给了池禾。
“这什么玩意？”
“EMP，电磁脉冲。”
池禾捂脸……她队伍里都是人才啊，人才！
手搓EMP是你们机械系祖传的本领吗？
要问这玩意有啥用？古蓝星有一部很有名的小说改编电影，主角就是用的这玩意打开了人工智能控制的智能锁。（注：改编电影=《流浪地球2》(/▽＼)）
这玩意用的好不仅能破坏一些电磁锁，关键时候还能当炸弹用，而开关只需要一个电容器。
所以禁止携带热武器，在专攻机械系的学生眼里是禁止了个寂寞啊。
池禾将EMP揣进洛斯坦的兜里，笑话，万一安东不靠谱……咳咳。
洛斯坦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但还是任由她干坏事，就是脸上这笑怎么看怎么是宠溺的味道。
周围的四人一阵厄寒。
“走走走，你们赶紧走。”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然后两人被无情地轰出了房间。
……
两人出了虚浮之塔，洛斯坦也不装什么正经学长了，明目张胆地牵起池禾的手，粗糙的大手把她的手整个包裹住。
手心的温度透过神经末梢传递到池禾手心。
让她的脸有点红，池禾突然就想到了洪若若在出发前拎着伊万放飞自我，然后她的脸就更红了。
唉，她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啊，结婚证白领了，忙得愣是没机会下手。
“在想什么？”洛斯坦温和的声音响起。
池禾悄悄地用手指挠洛斯坦的手心。
“我在想，结婚大半年后联盟还给不给申请婚假，都没机会度蜜月。”
然后洛斯坦的脸也开始红。
嗯～池禾心里的小人平衡了，不能她一个人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看到洛斯坦脸红，她就有种迫害老干部成功后的得意。
结果就是整个人被拽进了怀里，呜呜呜地又发不出声音。
老干部不正经起来……也很可怕！
慢慢地，这个吻从开始的霸道又不容反抗变得温柔。
池禾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挺抖M的，于是她好奇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洛斯坦浓密又纤长的睫毛…
怎么会有人连睫毛都长这么好看。
然后像是发现了她的不认真，洛斯坦也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还有什么比亲亲的时候开小差还被发现更社死的事吗？
有……
那就是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亲。
洛斯坦都要被她笑死了，所以这个隔了大半年的吻被迫终止…
洛斯坦把她抱在怀里，亲她的眼睛，他是真的很喜欢她的眼睛，就像是被阳光吻过的琥珀，可以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温暖。
池禾是真的恨不得就这样腻歪一整天，模拟器的拥抱完全没有真人的温度好吧，但身为军人的责任感还是提醒她要克制…她又在洛斯坦的怀里磨蹭了一会，这才恋恋不舍得松开他。
“得往远了走，在附近，是绝对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的。”池禾说。
要说赫尔卡和格桑最大的不同，最明显的一点体现在建筑的风格上。
格桑那是往矮了建设，最高的建筑是第2军事基地，但那也是靠近了生活区边缘，为了建造狙击虫子的站点才有的高建筑。
其他的地方是越矮越好，连军校都只有3层楼高，真正的军事基地那是在地下。
而在赫尔卡，恰恰相反…这里的建筑，是往高了建，简直一座高过一座，而且建筑的底部基本都是不做居住设计的纯金属柱子。
跟竖着一根根电线杆一样，就很难不让人发现它的用意。
“赫尔卡的虫族和格桑的不同吧。”池禾说道。
“嗯，这里多以爬虫为主，极少有飞行类的，所以底下的金属柱都是用的超硬材料，而且会在上面涂满机油，保护金属的同时可以有效防止虫族爬上来。”洛斯坦摸了一把柱子上的机油说道。
池禾吸了吸鼻子，怪不得一股子机油味。
他俩在的地方其实不能算是大街上，真正的大街是她们头顶的悬浮街道。
所以两人在一根根电线柱子一般的地上，却宛如在走地下车库。
“刚才那个负责人是故意让虚浮之塔与地面持平的，我估计，那栋建筑平时应该是和上面的街道持平的。”
“他不想让我们到上面去。”
越是不让她去的地方，她就越想去看看。
“得想个办法。”
池禾看着涂满油的金属柱子思索对策。
“有绳子吗？”池禾问洛斯坦。
洛斯坦像个叮当猫一样，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块黑不溜秋的玩意递给她。
池禾打开一看，这是一卷极细的纳米绳子，几乎就和钓鱼佬的鱼线差不多，但是韧性和承重力高得吓人，联盟的硬核军备之一。
池禾从自己身上解下一个重力卡扣。
把纳米绳子绑在上面，调动了自己全身的肌肉，把重力卡扣奋力地朝一个方向掷去。
一声轻微的当啷声，重力卡扣卡在了一栋建筑的壁檐上。
洛斯坦戴好战术手套，拽了拽绳索，确认没问题：“我先上，等会再拽你上来。”
“行…注意行人。”池禾点点头。
洛斯坦在体力这方面可以称得上是联盟战士精英，能进入行星防御军的，没几把刷子怎么行。
近百米的高度他仅用了一分多钟。
紧接着，重力卡扣被他扔了回来，池禾拽住绳子的一端，洛斯坦在另一端用力，把她从底下拽上来。
然而等到池禾真正地到底大街上，并没有想象中的人来人往…
别说人了，这里连一只狗都没见到。
整个街道上寂静地宛如一座死城…
池禾面色凝重地朝着街边的商铺走去，这些商铺，甚至都没有锁门。
里面的商品还列列在目，整齐摆放着…没有经历过打杂抢掠。
也没有灰尘，甚至收银台上还放着几件等待结账的物品。
这一切都像在告诉来人，这里的人，在一瞬间消失了。
洛斯坦跟在她身后…同样面色凝重。
“这太不正常了，现在怎么办？”
池禾从口袋里摸出方青聿之前交给她的纸条。
“方傻之前和我说过，他住的地方属于贫民窟，咱们去这儿看看。”
“好。”
池禾掏出自己的光脑，联盟的光脑虽然在这儿不能联网，但是对于之前下载的地图，还是可以使用。
“太远了…走过去不现实。”
池禾瞄到了路边停着的机车，长腿一跨，对着洛斯坦招手。
“我这是借。”
第88章 机械的残响4 我也挺想见识见识我身边……
随着离城市越来越远, 建筑的高度直线下降。
“这么看来，这座拔地而起的建筑是在虫族入侵后新建设的，还是说, 帝国并不关心贫民的死活。”
虫族可不会打开你的钱包看看你是否有钱。
一面是防护措施如此严密的城区, 但越靠近贫民窟，房子的高度在以断崖式下跌。
环境越来越糟糕，到后面，已经不能称他们看到的房屋为建筑了, 基本都是半倒塌的房屋, 更多的是在废墟之下用废弃铁皮搭建的临时居所。
让池禾梦回古蓝星时代的叙利亚。
池禾将机车停在路边，脱下自己的外套在泥泞的地里过了一遍，再穿回去。
接着, 往自己的脸上也抹了一把泥。
洛斯坦不用她提醒，两人默契地把自己融入肮脏的环境。
“这是？”池禾的手在地上摸到了一个突起的金属装置。
洛斯坦蹲下身子，仔细观察。
“这是针对虫卵的干扰装置。这种装置一旦启动, 就会发出人耳无法听到的次声波, 能有效击杀藏在地里的虫卵以及幼虫，不过这装置一旦装上，金属污染会导致整片土地都无法用于耕种。”
池禾直起身, 看向成片的装置节点。
对于星球而言, 人类是比虫族更可怕的生物。
正在两人想继续深入之时。
池禾的心脏忽然突的一跳, 一股直觉促使她原地蹲下。
下一刻, 一颗高速旋转的金属球擦着她的头发飞了过去, 打在不远处的地上，溅起一大片泥土。
“哪个傻B！”池禾怒火中烧，如果不是她的精神力预警，她已经中招了。
紧接着, 又是数枚金属球呼啸着飞来。
洛斯坦眼疾手快，拉着池禾躲进了一间铁皮房后的视线盲区。
“不是子弹，是自制的□□。”洛斯坦摊开手，手心里是一枚圆形的钢珠。
池禾：“不是？你空手接子弹啊？！”
洛斯坦看一眼池禾复杂地表情：“捡的。”
我信你个鬼！还好，确实不是子弹。
池禾判断了一下方向：“在六点钟方向，五十米到六十米的位置。”
自制的武器射程有限，最远也不会超过一百米，杀伤力也有限。
池禾考虑了一下自己和洛斯坦身上的联盟出品作战服。
“去追！”
洛斯坦找准了方向，立刻就冲了出去。
池禾则换了个方位，在铁皮屋子的房檐上一借力顺势翻到了倒塌废墟的屋顶，她踩着成排的屋顶开始狂奔。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果然，那人看到洛斯坦追击而来，立马换了一个方向跑。
但是这个方向，正好就是池禾预判的方位。
一道身影刚从废弃的居民区内奔出来。
池禾一个跃起，从三层楼高的位置直接跳了下去，不偏不倚地砸中正想逃跑的身影。
“锵……”的一声，并不是□□倒地的声音，而是一声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池禾膝盖用力，死死抵住了男人的背部。同时将他的双手反扣到后背——擒拿！
男人依旧在反抗，被池禾反扣的其中一只手居然不符合人体极限地弯曲。
“这是——机械臂！”
好在洛斯坦也已经追击而至，接过池禾的攻势，一脚踩在了男人的机械臂上。
男人的手臂噼里啪啦地冒出了一阵火光，报废了。
“嘶~”池禾看着倒在地上哼哼的人影，这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
不过，干得漂亮，让你不长眼地朝我开枪。
池禾盯了一会男人的脸，突然觉得有点熟悉。
她从过往的记忆里翻找了好半天，才想起这张脸在哪儿见过。
“伊森？”
“不对。”
伊森是克隆体进联盟时取的假名。
池禾盯着地上的人看了好一会，终于确认：“你是昆塔斯。”
昆塔斯——那位在战争博物馆被池禾等人抓住，之后自爆的克隆体曾被方青聿认出来是赫尔卡的贫民。这位应该就是本体了。
男人面色惊恐地望着池禾：“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名字，除了家人和几个邻居知道，除此之外，他谁也没有告诉过。
池禾定了定神：“方青聿，认识吧。”
“方家的那傻小子？……你们不是帝国人。”
池禾瞅了瞅自己身上被糊的乱七八糟的作战服，好吧，确实不像个联盟军人。
“你先起来说话吧。”池禾示意洛斯坦放开他，但是熟人一看池禾现在的站姿就知道，她并没有放松警惕。
“你为什么攻击我们。”池禾问道。
昆塔斯踌躇着没有说话，像是在确认眼前两人的身份。
池禾等的有些不耐烦。
“联盟确实有不准将枪口对准人民的规定，但，你又不是联盟的人民。”池禾嘴角微微上扬。
她一脚，把刚站起来的昆塔斯重新踹地上。
A+级的精神力瞬间锁定，不讲道理地让昆塔斯整个人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笑话，池禾连驾驶着机甲的A+级学姐都能硬控，控制个受伤的贫民，池禾甚至都没有调动十分之一的精神力。
池禾从洛斯坦兜里掏出安东给的EMP贴到了昆塔斯改装过的金属手臂上。
“我这个人，生来叛逆，从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你刚才朝我开枪这事，还没有翻篇呢！”池禾看着昆塔斯笑，但笑意未达眼底，她的目光中只有冰冷的寒意。
“方青聿不在这儿，我不用考虑什么队友情，我数到三，你不说，我就炸了你。”
“三！”
眼看着池禾就要拉贴在他身上的，不知道啥玩意的引线，昆塔斯顿时急了。
“有你这么数数的么？！”
“也对，一下子给你炸上天，多少有点浪费我的装备。”池禾把EMP扔回给洛斯坦。
“来，我给你重新数。”池禾从地上捡起一根刚才被洛斯坦踩坏的机械臂里崩出来的金属钢条，神情就像是在逗一只蛐蛐。
“一。”
池禾一寸一寸地踩上昆塔斯的手臂，找到了依旧是血肉的部分。
“二。”
“噗呲”一声，那根钢条直接被她插进了昆塔斯手臂的上半截，鲜血直接飙了出来。
昆塔斯顿时疼得眼前发黑。
这个女人，没有在和他开玩笑，她是真的会动手。
但是他整个身子现在都被人控制着，除了嘴皮子能动，其他哪都动不了。
“三！”
池禾拔出钢条，对准了昆塔斯的无法转动的左眼珠子猛然用力。
“我说！我说！”
池禾的手停在半空，而那钢条距离他的瞳孔只差0.1毫米。
“早这么不就完了么。”池禾悻悻地丢开钢条。
她来这，这么久了，除了虫族以外，一直都只是在和自己人切磋，好不容易碰到个非友方人员，内心的好战因子顿时蠢蠢欲动。
恶魔角都不受控制地长了出来。
莽完的池禾这才反应过来，洛斯坦还看着呢…
人顿时就僵住了。
“那个……我其实……”
现在再装得小鸟依人是不是有点晚。
空气沉默了十几秒，洛斯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走到她身边。
“对不起。”他的语气中带着的少有的低落。
池禾没反应过来他这是道的哪门子歉。
接着，她就听到了洛斯坦说：“这是对之前的道歉。”
“啊？”池禾疑惑。
“你知道为什么联盟总在星际军校联赛中失利吗？是因为联盟的军人对人性仍抱有期待，我们可以对虫族进行屠戮，那是因为种族不同，而面对同类，联盟的军人依旧做不到毫无人性。”
池禾默了默，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洛斯坦不希望她去参加实弹赛的理由。
是因为他清楚帝国的人，不会对联盟的人保有任何的善意。
“但是你现在这样挺好，至少我知道，你不会对任何抱有恶意的人手下留情。”
“做一个恶人比做一个善良的人要难的多。”
池禾的眼睛突然酸起来：“你不会讨厌我吗？”
洛斯坦摇摇头，“我只会怪自己不够好，才让你在我面前一直伪装，你不用伪装，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在我选择你的时候，已经认定了你的全部。”
池禾简直要被洛斯坦气笑，她想起了第一次碰到洛斯坦的情形乃至如今，她发现她从来也没有给他展现过好的一面，固执又别扭，还女流氓，敏感又神经质。
但是这些在他眼里从来不是坏的一面。
“我也没伪装好吧…”池禾狡辩，“这不是没碰到类似的情况么。”
躺在地上的昆塔斯一动不敢动，好消息是[确认了，这两人百分之一百是联盟人，这拧巴的劲，斯拉夫人防伪标签了属于。]
没有了“后顾之忧”，池禾就更放得开了。
她一把将地上的昆塔斯提溜起来，拖死狗一样把他往建筑群里拖去。
空旷的位置容易被无人机拍到，要审问，大可以拖回废墟里面去审问。
昆塔斯心里就差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了。
“我说女侠，你听我说！男人的鬼话不能全信呢！他表面说着不介意，鬼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温柔点好吗？求你了！”
然后他就挨了洛斯坦无情的一脚。
池禾找了个看的顺眼的位置，把昆塔斯往那一丢。
“说吧…说得我不满意，这次我就不动手了。我也挺想见识见识我身边这位的阴暗面。”
第89章 机械的残响5 两个极端，又想马儿跑，……
昆塔斯努力让自己紧张的情绪平静下来。
联盟虽说不是人人都是正义使者, 面前的这位刚才也是真的吓人，但是总结来讲——联盟人能讲道理。
“为什么开枪。”池禾语气平平。
昆塔斯咽了口唾沫：“我不是朝你们开枪，我是朝那些城里人开枪。”
池禾顿了顿, “城里人”这里形容词就很有意思。这个用来形容一个地域的词放在这里乍一看很合适, 但是结合赫尔卡现有的城市结构就很不合适。
城市交界处，并没有关卡，也并没有规定贫民窟的人不允许进去城区。
再淡漠的人性总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踏进城里，就把人视为敌人。
所以这里面的含义就很值得探究。
“他们, 是指的克隆人对吗？”
这下, 昆塔斯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了，接着，池禾眼睁睁看着这个大男人, 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
“联盟知道了对吗？知道了对吗？我们有救了。”
池禾忍不住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帝国的克隆技术，人尽皆知。这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联盟凭啥因为知道有克隆人就来救你们？”
昆塔斯一下子卡住了, 他来不及擦干净眼泪鼻涕又说。
“但是我们不是克隆体啊, 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啊。”昆塔斯明显有些逻辑混乱。
池禾也不指正他反而转过头看向洛斯坦，“帝国允许这样的存在吗？本体和克隆体同时存在。”
洛斯坦眼皮跳了跳，他不就是两者一起存在的最好例子吗。
不过他知道池禾问的不是这个。
洛斯坦：“帝国的法律规定, 上传意识的公民, 必须销毁本体, 只允许存在克隆体, 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人的意识对于本体的大脑存在看不见的电信号, 只要本体还存在，意识上传至终端会不受管理。”
奥…懂。
管理不完全等于完全不管理，不销毁，真就管理了个寂寞, 怎么滴，我不愿意待在赛博世界了，就随时回本体溜两圈？
社会治理能力又怎么保证呢？这么整连犯罪的不在场证明都难判定。
“所以上传意识和销毁本体是同时进行的，当然，在此之前会保留好基因细胞。”
池禾意味深长地看了洛斯坦一眼。
洛斯坦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但是法律上，本体和克隆体同时存在是被允许的。”
“被检测出S级以上精神力的人，他的克隆体胚胎会在人造子宫内最少发育七个月，确保其大脑发育完成，之后才会被投入营养液中完成后续培养，这个阶段，就是本体和克隆体同时存在的阶段，而且大家族通常不会只有一个克隆体。”
池禾：“意思是，一具身体还没用报废，另一具已经在准备着呢。”
“嗯。”洛斯坦点点头。
“直到他上传意识的那一天为止，才会销毁本体，由克隆体上线。不过上线之前，克隆体都是在维生舱内冬眠的，不会有自主意识。”他刻意强调了后半句。
怪不得，帝国大家族的人会存在水仙这种XP，区别于爱上镜中的自己，她们能接触到的，可是实打实的人啊。
池禾想着想着，表情就有点绷不住，她杵了杵洛斯坦小声道：“你喜欢你自己吗？”
洛斯坦猜到了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不正经的，没好气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池禾捂着脑门把思绪转回到昆塔斯身上。
“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帝国贵族老爷们的样子吧。”
但是他的克隆体却出现在了联盟境内。
池禾把这后半句咽回肚子里。
她问昆塔斯：“那些城里人来这儿干什么？”
“抓人……”昆塔斯沉默了片刻吐出两个字。
“抓去干什么？强行上传意识？”池禾问道。
“我们没有被上传意识，只提取我们的细胞，而且没几天会把人再放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你们选择躲藏与反抗。”
昆塔斯点点头，“非常抱歉，误伤了你们，主要是我也没想到联盟人会来这儿。”
这点池禾能理解，恐惧来源于未知。
要是联盟有一天啥也没说，就派人来抓她，那她的第一反应也得反抗一下…或者找颗犄角旮旯星先躲一躲的。
池禾忽得思绪停顿了一下，又没觉得哪里不对。
但她搞不明白，按理说，昆塔斯既然有了克隆体，那就说明他的基因已经备份过了，以星际时代的技术，只需要一个细胞就能克隆出一个人，而保存细胞也不是什么多难的技术。
她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昆塔斯会对着他们开枪，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意识还存在于自己的脑海，谁也无法接受一个不由自己控制的另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和那些拥有高精神力的人或大家族不一样。
他们的意识并不重要。
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克隆体，代表了他随时都可能被抹去，另一个人能随时随地取代你，这代表了你的一切都一文不值。
“帝国对于意识体有强制类的法律吗？”池禾凑近洛斯坦，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有，在战争期间，会要求帝国公民无条件服役，就是意识体下沉克隆体，再驾驶机甲或者星舰进行作战，精神力达不到A级的则负责后勤及医疗，以保障社会运行。”
“其他时间，每个公民的意识下沉是有时限的，最初为五十年，现在已经下调到了三十年，如果你不喜欢意识世界，可以选择在现实世界中生活，包括吃饭睡觉，正常社交，甚至结婚，除了生孩子，其他方面和普通人无异。”
“当然也可以选择让属于自己的克隆体进入维生舱进行冬眠，活在那个虚拟的意识世界。”
“维生舱时间不算下沉时间，不过下沉时间用完，你的意识会被Eva接管，除非战争时期的强制投放，其他时间只能待在意识世界内，不允许再次出现在现实世界。”
“嘶～”池禾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么看来。
永生有时候并不是恩赐，而是诅咒，下沉时间用完就相当于在意识空间内被人当电子宠物，所有的一切都被Ai管控，这样的永生那还不如投入死亡的怀抱，虽然活着的时候为了生存也得听从别人的安排，但至少看得见尽头。
永生的代价是自由。
但是池禾相信一开始，帝国提出意识上传法案的时候，拒绝的是少数。
在当初那糟糕的核冬天，没有人愿意生活在现实世界里。
虽然这在当时只不过是一个用于敛财的噱头。
而当真正的数字生命技术得以实现之时，正值第一次星际大战时期，一面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犯的虫族和阵营对立的联盟。
另一面是上传意识，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基于现实，大多数人都选择了上传意识成为数字生命。
可是人的意识是会随着时间和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
最近的一次大规模的抵制运动大概就是二十年前的抵制Ai管理数字生命的大运动，当时还引起了一大波的走线热潮。
很大一部分没有上传意识的帝国人民哪怕顶着在黑飞船里蹉跎一生的风险也要偷袭前往联盟。
而已经上传了意识成为数字生命的帝国人民顶着永久成为电子宠物的风险也拒绝下沉。
可见当时帝国人民对这一政策的抵制。
现在赫尔卡上的人民被制造出了克隆体，本体却没有上传意识，克隆体由芯片控制，这本质上就是一次“小白鼠”实验，而这很难说不是当初那次运动的后遗症。
可一旦操控克隆体的芯片技术成功了…
池禾不敢想象…
到时候管你愿不愿意意识下沉，你不愿意，我就操控芯片让你的克隆体去参战。
说简单点…帝国的高层对于现有的意识体管理没有安全感。
不过这炸裂的手段，只能说毫无人性可言，怪不得要在边缘星偷偷搞。
当然…这也全是池禾的猜测，真实的情况，只有帝国的高层自己清楚。
池禾叹了口气，从作战服的口袋里掏出绷带递给昆塔斯。
“消炎止痛，内含502…你自个缠吧。”
至于被洛斯坦一脚踩报废的机械臂…就让安东头秃去吧。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池禾看了一下废墟外面…又看了看自个打绷带疼得龇牙咧嘴的昆塔斯。
“方青聿的母亲还在吗？”
昆塔斯抬起头：“你是说杰西卡？她还在，我可以带你们去。”
池禾摆摆手：“今天不行…”
她看着外面的废墟又有点头疼…
“你们的光脑通讯应该都被切断了吧。”
昆塔斯点点头。
池禾猜的没错，这种违背道德的事情，在成功之前，都不能传出去。
而成功之后，那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她本来还想约个时间地点，想想算了。
“就这样吧……估计方傻也不介意挨几颗钢珠。”
“不会了不会了！我会看准了再打的。”昆塔斯赶紧保证道。
池禾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行啊，再打不准，我就再给你胳膊穿个洞。”
池禾和洛斯坦两人赶在天黑之前启程回到城里。
一路上。
“你说，为什么帝国没有直接把这些人销毁，还要留着他们。”
站在高层的角度上来讲，以防万一，灭口才是最保险的办法。
洛斯坦骑车迎着夹带着机油味的风，他的声音淡淡的：““销毁”这词，用的很有帝国上层的味道。”
池禾笑笑，不做反驳。
“因为基因的延续。”洛斯坦将车速放慢。
“这个延续指的就是男性和女性正常结合后生下的孩子。”
“帝国确实拥有很多冷冻的受精卵，但是由这些受精卵发育出来的新生儿，在成年之后的精神力检测阶段表现出了明显的劣势。”
“去年有40万这种新生儿成年，然而精神力A以上的人数只有1万人。”
池禾嘴巴长成了“O”型…然后灌进去一大口冷风。
“咳咳…这么多A级？”
洛斯坦又放慢了一点车速：“帝国的A级，只相当于联盟的B级精神力，堪堪能驾驶机甲的程度。”
“对对对…”池禾反应过来，帝国那花里胡哨级的S级才是联盟的A级。
“这么一看，帝国的出生率简直是一坨稀屎，这连零点零一都没有吧。”
“嗯。”洛斯坦点点头，“帝国的人口大部分靠的是克隆体的填充。”
池禾若有所思：“冷冻胚胎精神力不行，帝国只能把高精神力的希望寄托在自然出生的新生儿上，所以哪怕成为“小白鼠”，也没有即可销毁。”
“就是你想的那样，但估计之后就不好说。”洛斯坦把自己的作战服脱下来给池禾倒着穿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这才重新提速。
池禾侧脸贴在洛斯坦宽阔的背上，确实不好说，而他们这支从联盟来的参赛队伍是导火索。权宜之下，很可能事情就会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洛斯坦不知道池禾心里在想什么继续道：“现在帝国“很多地方”都有生育津贴，每自然降生一个婴儿，可以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如果孩子成年之时精神力达到A级以上，就可以带领着一家人摆脱贫困。”
池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总有一天，那挥舞的鞭子会打到自己身上，二十五号宇宙实验的结局是毁灭。”
“帝国迟早要完啊。”
……
两人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赶回来城内。
结果还没回到原来那个“借车”的位置，就被街道上的场景吓了一跳。
人来人往…就跟闹鬼似的。
第90章 机械的残响6 直播和家人们报个平安不……
还没等池禾和洛斯坦跨步下车, 一位中年人就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冲到了两人的面前。
“偷车贼！”
这生动的表情，昂亮的嗓音。
让池禾之前地判断都产生了怀疑。
这些人确定是被芯片控制的克隆人。
池禾望了一眼洛斯坦, 同时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我们是不是被骗了”的一头雾水感。
池禾回了一个“你问我我问谁的”眼神。
至于看不看得懂, 那就只能靠彼此的默契了。
她现在也不能剖开这家伙的脑子看看吧。
“我这是借。”池禾无奈地咬了下嘴唇。
“谁同意了？不问自取就是偷。”中年人显然不想罢休。
“我收回刚才的话。”池禾眉头一挑拐了个弯，“这辆机车违规停放，且给我造成了交通伤害，我要找交警叔叔处理。”
“你放屁, 我哪有违规停放, 证据呢。”
池禾：“那你说我偷车的证据呢，谁主张谁举证。”
反正池禾“借”走的时候，旁边一个人也没有。
“你没有证据, 我可有证据。”池禾说着就开始翻光脑。
然后中年人骂骂咧咧的把池禾他俩赶下车，自己骑着车走了。
洛斯坦大为震惊：“你什么时候拍的证据。”
池禾递给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哪来的证据, 我诓他的。学长, 我说的可话不能全信哦，我可是个小骗子。”
洛斯坦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不许叫学长。”
池禾顿时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但是就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她笑得狡黠：“那叫什么？”
洛斯坦的脸顿时红了。
池禾笑得整个人差点扑到他怀里。
就这个拧巴的劲, 她实在是太爱了。
怎么会有人喜欢在各种“细枝末节”上较劲。池禾暗暗发誓要趁着这种时候多逗逗他, 等退役以后就会被各种生活中的琐碎填满, 那到时候就是开启老夫老妻模式了。
等池禾拉着洛斯坦的手回到虚浮之塔, 两人顿时被小伙伴的怨念波及, 快乐不复存在。
“你们这是咋啦？”池禾问道。
戚见一扬了扬手里的光脑：“打了一晚上的单机游戏。”
方青聿：“地板太软，睡不好。”
神特喵的地板太软，这是铺的地毯。
你们不会真就憋了一晚上没交流吧。
这不得给人憋出病来。
“你们呢？外面有啥好玩的。”
池禾叹了口气，又要开始打哑谜了：“好玩谈不上, 就看了个大概，回头带你们一起出去玩，但是方傻你要买的东西，得你自己去买，我打听了一下，有是有，位置太偏。”
方青聿顿时眼睛一亮：“行！”
“还有。”池禾点了点四个人的榆木脑袋，“没事做不知道给家人报个平安么。”
说着，池禾给自己的光脑开机。
光明正大地开启了直播。
联盟的光脑虽然在赫尔卡用不了，但是发给他们的临时光脑可是正儿八经能连接量子通讯的。
Eva是绝对不可能拒绝让她们翻墙的。
要是几人在赫尔卡彻底断联，那联盟下次过来的就不仅仅只是几个参赛队员，而是联盟的舰队了。
这波騒操作，戚见一等人都恨不得给她点赞，小脑瓜子怎么长的。
池禾还是第一次用自己的ID开直播，多少有点子不熟练。
于是联盟的人民在点进这个直播间首先看到的是池禾的大脸。
弹幕：
[卧槽，什么玩意？]
[啊啊啊~超近距离的稳赢姐！]
[我以前粉的是稳赢姐的操作，但是我现在想粉她的颜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洛斯坦学长单挑名单+1，哈哈哈哈。]
[哈？对象的名字也被扒出来了吗？]
……
等池禾好不容易调整好直播的角度，公屏上已经连婚礼要随多少份子都讨论上了。
啊，这……
池禾悄咪咪地转个了视角给身后的洛斯坦。
弹幕顿时嚎成一片。
[什么覆面系小熊。]
虽然知道洛斯坦不露脸最关键的原因是他和纪延辰长得太像，但是不得不说，这个覆面是真的超级有feel。
池禾晃掉脑子里乱飞的想法，给直播间的观众们打招呼。
“各位家人们，大家晚上好，相信我不介绍大家也都认识我了哈，我就是这次星际军校联赛联盟队的代表，大一新生指挥系池禾，当然，大家叫我稳赢姐就行。”
弹幕：
[哈哈哈哈，不行了，这个名字太旺你了。]
[我要给稳赢姐纠正一下，姐，你已经大二了。（捂脸）]
而这个时候，也有不明缘由的帝国观众点进了直播间。
[什么鬼玩意，联盟是没人了吗？让一个大一新生代表联盟来参加星际军校联赛。]
[楼上眼瞎么，刚说了是大二。]
[大二也是个渣，精神力等级有S吗？把星际军校联赛整得跟闹着玩似的，联盟懂不懂得尊重大赛。]
[要让帝国的宝宝失望了，我们参赛队最高也只有A+啊（可怜）]
[谁说我们不尊重了，我们很尊重啊，派出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怕打击你们帝国宝宝的自信心。]
池禾捂着嘴看弹幕对喷，要不是知道联盟的精神力等级排序和帝国不一样，还真的就以为这是自谦呢。
战忽局都不必特地发布招聘，这里就有一大堆啊。
池禾假惺惺地维持了一下秩序，“文明看播啊，拒绝拉踩哈。万一等下Eva给我封了，大家的乐子……咳，快乐不就没了。”
当然，直播不能池禾一个人和弹幕唱戏，池禾很贴心地转了个身，把戚见一、方青聿、安东、洪若若都拉进了镜头内。
“来来来，和大家一起打个招呼。”
然后众小伙伴就看到了弹幕密密麻麻，都要分不清哪方是哪方了，于是乎没多久，弹幕就花花绿绿起来。
联盟的观众自觉用了红色的字体，而帝国的观众则选择用蓝色字体。
戚见一看着直播间内的骂战：“这样下去，真的不会有外交问题么。”
“怎么会呢，大家都是好宝宝。”池禾睁着眼睛说瞎话。
池禾：“唉唉，那位攻击人家母上的就不礼貌了，Eva麻烦帮忙请出去。”
结果，直播间内，Eva真的就把那几个骂得特别没素质的踢了出去。
这下，公屏上老实了。
闲着也是闲着，众人索性和弹幕聊起天来。
“吃过饭没有？那自然是没有的，赫尔卡这边是交战区么，每天只有在12时的时候才开放购买权限，所以我们现在都饿着呢。”
方青聿的肚子恰到好处得咕了一声。
“当然，我们有你们若若姐配置的营养液，一支管饱一天。”
弹幕：
[（联盟）虽然很同情你们，但是真的很想笑怎么办，伊万说他的便秘现在都还有后遗症。]
[（帝国）联盟参赛队纯属抹黑帝国，怎么可能不给饭吃呢。]
[（联盟）楼上的帝国宝宝们要不要先了解一下你们交战区的现状再来说话呢。]
池禾继续挑着问题回答。
“为什么没有看到塔西娅学姐，学姐值班守星舰呢，说起来星舰上有罐头，现在恨不得马上和她换班。”
池禾又挑了一个帝国观众的问题。
“为什么不直接前往帝国首都伊甸？嗯，这个问题应该交给帝国的高层来回答，我猜测，可能是帝国太热情了，伊甸还没准备好迎接我们吧。”
这波阴阳怎一个爽字啊。
“我们对帝国的参赛队员怎么看？说实话，我有点晕贵族名，所以我打算先拜读一下帝国贵族的礼仪习惯，以防不小心说出些不得体的话。”
池禾实在是憋得辛苦，“不过帝国队伍里那位姓纪的长得确实貌美，我很喜欢。”
“哎哎？”
然后人就被从背后直接一把扛起，不见了……
只留下光脑还在原地直播，以及光脑面前杵着的四只单身狗，哦，不对，三只，还有一只虽不是，但隔几万光年的距离。
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弹幕都快笑死了。
[（联盟）卧槽卧槽，不愧是我稳赢姐啊，哈哈哈哈，在自己对象面前说喜欢别的男人，这是被扛走了。]
[（联盟）抗议，凭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不给看，我又不是少儿。]
[（帝国）玩物丧志，世风日下，比赛居然还有空谈恋爱。]
[（联盟）没错，我们联盟人民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张弛有度，当然帝国宝宝不用谈恋爱，帝国宝宝都是克隆的。]
安东看着直播间内还在刷屏的弹幕。
深觉自己买书浪费钱，这弹幕哪句不比那语言艺术强。
……
池禾和洛斯坦两人相拥在一起，头挨着头靠得极近，池禾的嘴唇几乎和洛斯坦的耳朵紧贴。
“怎么样？”
池禾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洛斯坦是靠着她唇部的震动才能听清楚。
温热的气流打在他耳侧，让他浑身僵直了一瞬，他强忍着心里的躁动用同样的方式向池禾传递信息。
“按照直播期间连接的量子□□反应来看，排除光脑，总共七处录音录像设备。”
“我找到具体位置了，可以通过小范围破坏Eva的量子比特叠加态的方式，让我们能在这里有个不被监视的地方。”
池禾的体温都升高了一度，“明天出去再告诉安东，让他想办法。”
她总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和安东这样传递信息吧。
“好。”
洛斯坦的唇轻轻地落在池禾的耳垂上，炙热的温度熏得人脸热，他忍不住隔着覆面张开嘴轻咬了一口。
池禾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蹭得一下跳开。
“那个……早点睡！！”说完，逃也似的钻进了Eva给她安排的房间。
洛斯坦嘴角浮起一抹得逞的坏笑，他就知道，这个小骗子。
装得女流氓一枚，其实比谁都单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