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故划着船桨回答道:“不是见不得光。”
景亦同问:“那是什么?”
方新故沉默了, 他当然不是觉得这种喜欢见不得光,而是怕这份喜欢会见光死、会不被景亦同接受。
虽然这几天他想着景亦同那些可疑的行迹时,总在猜测景亦同也喜欢他的可能性, 但说到底他并不是个自信的人, 还喜欢回避感情问题, 他的自我保护机制让他只敢将那些小心思偷偷藏在心底,他甚至不敢去多加幻想,生怕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失望会受伤。
在一片寂静的天地中, 方新故想, 他要是能坦诚一点就好了, 或许早一点向景亦同表白, 不论成不成功,总归是快刀斩乱麻了。
但是他不敢,而且起码不能是现在。
雪还在下,景亦同见方新故迟迟没给出答案, 当然也不会逼他:“没关系的,你不想说就不说。”
“嗯。”
景亦同抬头望着天空中落下的雪,也享受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刻:“你要是喜欢这种感觉的话,我们下次再一起出去?也好多年没一起出去玩了。”
这回方新故笑得有些落寞道:“景老师可是大忙人,能有时间吗?”
更别说以后他如果结婚, 那就更没时间了。
景亦同在心里盘算着时间:“还真是, 等回京市要帮朋友的剧去客串,四月左右要进组……可能到你生日之后才有时间了。七八月能去的地方也很多,你想去肯尼亚或者坦桑看动物迁徙吗?”
方新故随口应道:“唔, 挺好。”
景亦同感受到方新故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放缓语速问:“你呢?七八月份有什么打算,除了出专辑外, 还有其他工作安排吗?”
方新故不想让景亦同看出自己的异常,他勉强打起精神:“目前的工作重点是在专辑上,后续可能会开巡演吧,不过没这么快,所以七八月份或许有时间?”
景亦同拿出手机:“那我可要开始安排时间了,让经纪人把那段时间给我空出来。”
方新故哪想到景亦同还是个行动派,他赶紧反手按住景亦同的手机:“也没这么着急,还有大半年呢!”
景亦同笑着拍了下方新故的头:“跟你开玩笑呢。我们见机行事,到时候如果你愿意,我们背个包马上出发都行。”
“……嗯。”
只可惜这不是地球online,他们也不是npc,不可能永远停留在美好的一刻,两人划着皮划艇在海面上漂泊许久,也该到了返回阿芙佳朵号的时间。
两人绕了一小段路返回,在路过一段浮冰特别多的区域时,方新故跟景亦同说了一声,然后放下船桨,从冲锋衣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和自拍杆。
景亦同看他这动作,下意识就以为他要拍照:“要打卡?”
方新故把手机固定在自拍杆上,启动录像模式:“我要录个视频。”
还没等景亦同问他要录什么,方新故握着自拍杆迅速将手机伸进海面之下,他慢慢手腕转动,企图将这片海底的风光无死角地记录到手机中,他有些兴致勃勃:“感谢科技,不知道从海下往上看是什么样的。”
景亦同就这么笑着看他:“手机扣紧没?小心等会沉海底了。”
方新故睨他:“你别乌鸦嘴好不好?”
好在景亦同的乌鸦嘴没灵验,片刻后方新故收起自拍杆,手机还好好地在上面。
他擦干上面的水分,回看刚刚拍的视频,海底世界是宁静而深邃的,不像热带海域之下有各色游弋的热带鱼和海葵珊瑚,刚刚从极寒中复苏的南大洋海面之下,似乎是另一个沉寂的世界。
视频中几乎只能看到附近冰山的根基,它安静到让人压抑,似乎没有生物生存在此处,越往下越是一滩幽深,唯有当镜头向上时,能看到海面上成片的小块浮冰,从缝隙中泄露了一丝天光。
直到视频最后,镜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一闪而过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方新故没看清,刚准备把视频倒回去看,忽然听到身后的景亦同吸了口气,随后景亦同的手落在他肩膀上:“新故,看那边。”
方新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平静的海面上忽然喷出一小股水柱,水柱下方有一团黑影在移动,方新故愣怔几秒,终于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是鲸!
那是一条体长约四米的小须鲸,小须鲸在鲸类中本就属于中小型,眼前这条应该还是个未成年,此刻它潜藏在海水之下,身影看起来不太真切,方新故只能勉强分辨出它的轮廓正在向他们游来。
十二月的南极并非观鲸的最佳时刻,他们这一路上也还没遇到鲸鱼,谁能想到在他们单独划皮划艇的时候,竟然有条小须鲸非常大胆地向他们靠近,方新故也是到这时候才意识到,可能刚才他镜头中拍到的黑影,就是这只小须鲸。
小须鲸宝宝对他们也十分好奇,在他们船下游过后又调转了个方向回来,停在他们船侧好奇地暗暗观察,它影影绰绰的身影就像是投映在水面上一般看不真切,偏偏这小须鲸又一动不动,有好几次方新故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错了。
正当两人屏息凝神看着小须鲸时,它忽然又喷出一股水柱,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方新故和景亦同条件反射的一个后仰,连船身都抖了一下,景亦同下意识抓住了方新故的胳膊,好在船体很快又平稳下来。
这只小须鲸的体长虽然没有他们的皮划艇长,但却明显比皮划艇更宽更有力量感,只需小须鲸稍稍一顶,他们轻飘飘的皮划艇就能被撞翻,好在它没这个打算,在一次恶作剧得逞后,小须鲸又鬼鬼祟祟地缩回了水下。
景亦同还维持着握住方新故胳膊的动作,他吐出一口气:“它故意的吧?”
方新故闷声笑道:“还好船没翻,不然得提前体验一把南极冰跳了。”
小须鲸这个好奇宝宝对这两个坐在船上的两脚兽也十分感兴趣,一直保持着悬停在他们船边的姿势暗中观察。
方新故见它停着不懂,便再次摸出手机,这次他来不及用自拍杆,直接徒手把手机塞进海水中。
零度的海水冰得他骨节刺痛,但此刻方新故也顾不得这些了,他唯一担心的是他能不能拍清小须鲸的全貌,他想完美记录下眼前的这次奇遇。
直到手冷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方新故才收回手机随意放在一边,他看着小须鲸挥动胖胖短短的胸鳍时,皮肤上甚至还会出现几条褶皱,他压低音量用气声对景亦同道:“你看它的胸鳍,好可爱,想跟它握手……不对,握鳍。”
景亦同无奈地抓过他满手是水的手擦干,此时方新故的手一片冰凉,但他看起来却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样,景亦同只好用自己温暖的手裹住方新故的手:“还握鳍呢?先跟我握握吧,你手都冻成什么样了。”
方新故笑了一声,这会儿他精神有点亢奋,毫不客气地贴上景亦同的手汲取热量:“谢谢这位暖手宝。”
过了好一会儿,小须鲸终于对两人失去了兴趣,它轻轻隆起身体把头探出水面,和两人短暂打了个照面,然后再次沉入海水中,甩甩尾巴游走了。
方新故和景亦同就这样目送它离开,直到看不清小须鲸的身影,两人才赶紧把船往回划。
等他们的皮划艇靠上阿芙佳朵号时,其他游客早都已经回船上了,严途阴沉着脸盯着他们,等到他们一跨上船,严途就暴跳如雷地骂道:“你们搞什么!无组织无纪律,划到这那么的地方去就算了,还比规定的时间晚了三分钟才回来,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方新故故作神秘,但眉眼间却是压不住的喜色:“严导,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回来晚了吗?”
“为什么?”
景亦同拍拍严途的肩膀:“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条小须鲸,它在我们船边停了很久。”
严途瞪大眼一句国骂脱口而出:“卧槽?见到什么了?”
李问语原本走在他们前面,闻言一个急转身折返跑回来:“你们碰上鲸鱼了?有没有照片视频,快让我看看!”
“当然有。”
李问语大叫:“啊啊啊你们运气也太好了!”
方新故打开相册,点开他把手机塞进海里拍小须鲸的视频,一群嘉宾和工作人员呼啦啦地围上来,甚至还有几位外国游客也好奇地靠过来看。
在南极遇见鲸鱼不稀奇,但这毕竟是这趟旅程中第一次见到,而且又是近距离接触,大家显然非常好奇。
只见在深蓝色的海洋中,一条小须鲸悬在海洋中,它挥动着胸鳍,深邃古朴的眼睛就这样静静地透过手机镜头与人们对视,因为距离太近,众人甚至感受到了那双无机质的眼睛中的沉静。
直到视频镜头一转,是方新故把手机从海里拿回来,大家以为视频结束,人群中才爆发出一阵惊呼:“哇,新故你们离得也太近了,感觉伸手都能摸到了!”
“这条鲸鱼还没成年吧?感觉还是个宝宝嘞。”
“是我肯定忍不住要伸手去摸摸了哈哈哈。”
“什么什么,新故你的视频离得太远了,我都没看到!”
方新故抬头回道:“你们想看的话,等会儿我发节目组的工作群里。”
“好诶,谢谢新故!”
方新故忙着跟大家说话,忘了暂停手机中的视频,李问语见视频还在往后放,以为后面还有什么重要场面,于是便目不转睛地看着视频。
这会儿现场有点吵,李问语听不清视频的声音,大概是方新故和景亦同两人在嘀咕什么,但下一秒,视频画面中的一侧突然伸出来一只手,那只手抓住了方新故湿漉漉的手帮他擦干又捂在掌心,显然是景亦同在帮方新故捂手。
李问语:!!!
她瞪大眼睛感觉人快裂开了,条件反射地一把捂方新故的手机屏幕往下压,力气之大差点把方新故的手机拍飞了。
方新故忙握紧手机,他还以为李问语是在捣乱:“你又干嘛?”
李问语都快冤枉死了,这人怎么好心当作驴肝肺!
她胀红了脸,一边觉得委屈一边又觉得这两人腻歪得有点恶心,她想想自己要是把冰手塞她闺蜜的手里取暖,最多只能换来一顿毒打。
李问语脸颊肌肉抽搐了半天,最后小发雷霆道:“你自己看看你的视频吧!雷人啊。”
说完她气呼呼走了,脚步踩得蹬蹬响,显然是带着气的。
方新故莫名其妙地拿起手机,就看到画面中一闪而过的两双手交叠的画面,他倒吸一口气,一瞬间表情都有点扭曲,吓得马上关了手机。
这视频怎么会拍到这个画面了,他记得他当时明明是把手机倒扣着的!
哦不对,他当时开的是前置摄像头,倒扣当然能拍到了。
方新故后怕地吐出口气,幸好只有李问语看到。
……好像是挺雷人的.
吃完午饭,阿芙佳朵号向着下午的登陆点不断靠近。
方新故回到608,脱下厚实的装备倒在床上,刚才还不觉得,现在一回到温暖舒适房间,那股疲惫感顿时涌了上了,高强度划了两个小时的船,方新故感觉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他瘫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力气,把刚才拍的几段小须鲸视频都导了出来,在经过严途的许可后,他准备简单剪个视频发微博,一来是分享一下刚才难得一见的奇景,二来也是宣传一下《世界之大》。
他把几个视频梳理了一下,大致框好视频内容后,却发现自己拍的小须鲸喷水柱吓他们的那段视频录得不太好,当时他刚把手机从自拍杆上拆下来,没来得及对焦,画面有点模糊。
方新故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找景亦同提供一下素材支援,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没头没脑地转了地两圈,最后还是穿过阳台,第一次主动敲响了609的阳台门。
景亦同打开门的时候还很意外:“怎么了?”
方新故话到嘴边又一转:“……你胳膊酸吗?”
景亦同被他问得莫名其妙:“稍微有点,怎么了,你胳膊很酸?”
“是有点,感觉快抬不起来了。”
见方新故说了半天还没切入重点,景亦同只好玩笑道:“那怎么办,要不我给你按摩下?”
方新故沉默两秒,然后真的把胳膊抬起来怼到了景亦同面前。
景亦同懵了:“你来真的?”
方新故拍了下自己的头,也觉得自己这么绕了一圈神戳戳的:“没,我就是想问问刚才你拍的小须鲸的视频能发我一份吗,我有几段没拍好,尤其是它喷水柱吓我们那里。”
“就这么点事也要拐弯抹角的,”景亦同好笑地拿起手机,把几个视频投给他,“你看行吗?”
方新故接收景亦同传来的视频,大致扫了一眼,非常满意道:“完美的素材,可以开工了!”
景亦同有点好奇:“我能去看你剪视频吗?”
“当然,去我房间吧。”
两人在608的书桌前坐下,其实这种视频也不用剪得多精细,只要把几个视频简单拼接一下就行,方新故花了半个多小时就把视频剪好了,然后他同时给齐邱和严途抄送了一份,让他俩帮忙审核。
视频从方新故第一次将手机探入海下开始,镜头隐约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小须鲸,然后接上的便是景亦同提供的素材,从远方游到他们身边的小须鲸忽然喷水柱把他们吓了一跳,再接方新故第二次将手机探下海水中与小须鲸对视,直到最后小须鲸探出水面与他们告别。
当然,其中自然剪掉了他们的许多对话,尤其是刚才那段他把景亦同当暖手宝的画面,也被方新故剪得一干二净。
齐邱和严途看了方新故剪的成品后也觉得没什么问题,方新故就登上许久没打开的微博,把刚才剪的视频放了上去。
“方新故:一次神奇的经历,偶遇小须鲸[嘘]
粉丝先看。
[视频]”
没过几秒钟,评论区就有了大量粉丝评论,不过刚开始都是抢前排的粉丝,半分钟后才开始有了些互动感。
“不是,这视频怎么一上来就带我跳海,我不能呼吸了快放我回去!”
“咕咕你们已经到南极了吗?南极的海真的好不一样,玩得开心哦~”
“00:11那里出现的一团黑影是什么?我的深海恐惧症要发作了……”
“卧槽那是鲸鱼吗?就这么水灵灵地游到你们船边上了!”
“我们咕咕真的好像小说里的主角,连鲸鱼都被他吸引过来了[脸红]”
“这个小须鲸太坏了,怎么还吓唬人哈哈哈。”
“急死我了,鲸鱼宝宝都探头了你倒是摸摸它啊!”
“啊啊啊这么大一坨玩意儿到底哪里可爱了,我害怕呜呜呜。”
“这么简单粗暴的视频和剪辑技术一看就是我们咕咕亲自剪的哈哈哈。”
“这个船好像是双人皮划艇吧,咕咕会是跟谁一起划的呢?[好奇]”
“应该是跟专业老师吧,节目组总不能让他们这些艺人自己划船,多危险。”
“等等,你们看00:23小须鲸喷水那里,这一段的拍摄视角和其他几段的角度都不一样。其他几段应该是坐在皮划艇前排的人拍的,唯独喷水这段应该是后排的人拍的。”
“这又能说明什么……我倒要看看是哪家cpf又按捺不住了[微笑]”
“小须鲸喷水那里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能听到他们的吸气声,鉴于这一段是由皮划艇后座的人拍的,那手机收录到的声音主要也应该是源自后座的人的,这显然是个男声,所以有没有其他三个男嘉宾的粉丝来认领一下这是谁的声音,没人认领的话估计就是工作人员了。”
“其实挺像景亦同的声音的……”
“xswl你还不如说是汪裴阳呢,疑似同新圆cpf临终前最后的幻想。
“方新故和景亦同那关系怎么可能一起划船[白眼]”
而此时的608房间中,方新故和景亦同没有看微博的评论,而是一起重新看了遍方新故剪的视频。
景亦同边看边夸:“方老师视频剪得很熟练嘛。”
“还好吧,之前剪过几个vlog。”
景亦同:“其实我也计划等这次旅程结束之后剪个vlog来着。”
方新故顿了一下:“那你把偶遇小须鲸的视频发给我了,后面你自己剪vlog的时候,能用的素材不就少了?”
而且小须鲸喷水柱吓他们那段属于是灵魂片段,总不能两个人用一模一样的视频吧?
景亦同摇头,看似并不在意:“这趟旅途长着呢,少一段素材也没关系。”
方新故却不这么觉得,这次经历其实是很奇特的,毕竟那只小须鲸就在潜伏在他们船边,那么近的距离,甚至触手可及,有些人来过许多次南极都不一定能碰上一次这样的经历。
如果不能放进自己的vlog里,那也太可惜了。
方新故琢磨良久,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他试探地问道:“我邀请你共创吧?”
景亦同一下没反应过来:“视频共创?”
方新故点头:“对,这样这个视频就能既属于我、又属于你了。”——
作者有话说:cpf:好日子来了[害羞]
第32章 第 32 章 这不完全是在拌嘴调情吗……
景亦同盯着方新故看了许久, 直把方新故看得毛毛的,还以为他压根不想跟自己有线上互动:“怎么了,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景亦同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脸上带着些笑意, 摇头道:“不是, 我就是在想你不是想跟我装不熟吗,怎么这会儿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什么牺牲不牺牲的,”方新故早就想好借口了, “最近严导不是想让观众看到我们关系缓和的样子吗, 就算我们共创视频, 肯定也有很多人以为是严导强迫我们的。”
景亦同嘶了一声:“这逻辑严丝合缝。”
方新故也不废话, 拿起手机一顿操作:“好了,我邀请你了,快接受吧。”
景亦同应道:“来了来了。”
于是当粉丝们聊得火热之时,方新故忽然编辑了一下微博, 随后他的视频就变成了共创视频,而另一个共创人赫然是景亦同。
霎时间,刚才所有在争论的人都沉默了,无论是认为跟方新故一起划船的人就是景亦同、还是觉得cpf在白日做梦的人,此时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卧槽, 这两个人到底在闹哪出?
“怎么变成共创视频了???”
“啊啊啊真的是跟景亦同!产品姐今天都给我站起来!”
“不是关系不好吗?”
“咕咕你要是被严途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这是不是严途的小把戏?之前就有传闻说《世界之大》要做个方新故和景亦同的特辑。”
“肯定不是这个啊!这个视频一看就是方新故自己剪的, 还没加节目组的tag。”
“那这么说后面还有特辑可以嗑?嘻嘻我们cpf就是命好!”
“我服了严途,方新故想跟谁玩不想跟谁玩都是他的自由,干嘛非要他跟景亦同一起?禁止干涉我儿交友自由。”
“就是, 这样他能玩得开心吗?”
“我服了你们,这是工作,你们还真当是来玩了?”
“dw别自欺欺人了, 我看方新故明明挺开心的,这个视频里他玩得不亦乐乎好吗[吐舌]”
两人对网上一触即发的大战还丝毫未觉,他们分着吃了个火龙果,凑在一起看刚才拍的几个小须鲸视频。
这两人倒是沉得住气,最后还是严途忍不住了,他打电话来问方新故:“方老师,你和景老师背着我闷声干大事啊。”
方新故:“嗯?你不是想让粉丝看看我们团结和谐友善的一面吗。”
严途一边看着网上的热度,一边兴奋得直搓手:“好事啊是好事啊,你看这样和和美美的多好。”话题度都爆表了!
方新故应了一声:“我这也算帮节目组炒热度了。”
“方老师来我们节目就已经是最大的热度了,”严途吹捧的话随口就来,“我这边也催一催进度,让他们明天就把特辑放出来,也赶赶热度。”
“好,”方新故也不是个什么善言辞的人,说完事就想挂电话,“我先挂了。”
“诶诶诶!”严途听到手机里传来的音乐声,忙叫住他顺口问了一句,“方老师给我们节目的主题曲写得怎么样了?”
方新故顿了一下,选择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正在稳步推进中。”
严途听得一阵舒心,也不追问进度,他可太喜欢方新故这棵摇钱树了,感觉自己简直是捡到宝了:“哎哟,辛苦我们方老师了。”
“放心吧。”
方新故挂断电话,就看景亦同在边上忍笑,他嘴巴一扁:“好了,你现在可以笑了。”
景亦同张嘴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感觉这节目录完,我的脸都得笑僵了。”
方新故关上电脑瞄他:“然后第二天就被人造谣说整容失败。”
“我这可是妈生脸。”
景亦同揉揉自己的脸,说完伸手又掐了一把方新故的脸颊肉。
方新故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脸:“干嘛,我的脸也是原装的。”
景亦同眯眼:“我在看你的脸皮是不是变厚了,现在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鬼话了。”
方新故知道景亦同是在吐槽他刚才骗严途的事,他以前确实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但后来他发现偶尔扯个小谎就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慢慢也就习惯了。
……当然,他也偷偷对景亦同撒了很多谎。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说了,方新故老神在在:“这不是为了让严导少生一次气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拆穿我,还有谁知道我的写歌进度。”
景亦同好笑:“我就这么成你的共犯了?”
方新故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他记得保密,景亦同也只能了然点头,心甘情愿当他的共犯。
两个小秘密越来越多的人休息片刻后,就开始了下午的录制。
阿芙佳朵号即将抵达登陆点附近,方新故到甲板的时候,发现甲板上站了很多人,不止《世界之大》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有很多游客,他们都靠在船舷附近看着什么,更多人扛着相机大炮对准了天空,甚至景亦同也是其中一员。
上午的雪一直下到现在,不过已经小了很多,但天气还不是很好,方新故朝着众人张望的方向看去,发现透过天空飘落而下的雪花,能隐约看到有白色的飞鸟掠过,然后便能听到一片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很靠近下午要登陆的月光岛了,可以看见那些飞鸟便是从月光岛的崖壁上飞来的,它们白色的身体在天空中盘旋,等待时机捕食从海水中蹦起的磷虾,而人们的长枪短炮就一直紧紧追随着它们。
方新故边看边走近节目组的其他嘉宾,他问道:“这是什么鸟?”
罗达收起相机上下打量他一眼,回答道:“是雪鹱。”
方新故猜到罗达是想问中午共创视频的事,但罗达不明说他也不会主动接腔,只是一本正经道:“雪海燕啊,看来月光岛也是它们的栖息地?”
梁寄言:“是的,刚才船员说这里住着很多雪海燕。”
雪海燕是一种小巧又敏捷的鸟类,它们浑身是雪白的羽毛,只有喙和眼睛是黑色的,作为一种极地鸟类,南极是它们最佳的栖息地,有些雪海燕甚至终年都不会北迁,而是一直停留在这块极寒大陆上,很难想象它们如此渺小的身躯,到底如何能抵御住南极冬季严寒的暴雪和大风。
又一只雪海燕从众人头顶飞过,今天方新故也带了相机,在瞥见雪海燕的白色身影时,他迅速地举起相机,这还是这趟旅途以来他第一次带相机出门,但雪海燕来得太突然,他只来得及将镜头追着它一通拍,根本顾不上什么对焦调参数。
虽然摄影技术不一定专业,但方新故拍摄时的动作和神态都相当能唬人,景亦同抬眼就看到他精致流畅的侧脸线条,举着相机时脸上还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淡淡的笑意,看着轻松又愉快,景亦同不知不觉又抬起相机,将镜头对准了方新故。
于是当雪鹱飞走,方新故放下相机,却听到自己身旁还有明显的快门声,他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景亦同正光明正大地拿着相机在拍他。
此时景亦同发现方新故注意到了自己的行径,也丝毫没有被抓个正着的尴尬,甚至还就着方新故扭头看他这个角度又多拍了几张,一副过了明路之后的嚣张。
方新故都被他弄无语了,趁着其他人还在打鸟,他走到景亦同旁边压低音量:“让你拍鸟,没让你拍我。”
景亦同:“非要二选一吗,成年人选择都拍。”
方新故疑心病起:“一心二用能拍得好吗?我看看。”
方新故接过景亦同的相机往前翻,其实景亦同拍的人像都不错,里面他的那几张照片都很好看,即使背景全是人,但却能感觉到其他人不过是衬托,整张照片里他毫无疑问是唯一的视觉中心,再加上天空中还有零星雪花落在他绿色的冲锋衣上,氛围感极佳。
景亦同在边上问:“怎么样,还满意吗?”
方新故手上翻照片的动作微微停下:“唔,还有提升空间。”
“哇,那方老师要求很高了,”景亦同说完就要收回相机,“那我把这几张删了。”
方新故偷笑着转过身子守护相机,继续往前翻照片:“干嘛干嘛,说一句都不行,这么小气。我还没锐评你拍的雪鹱照片呢。”
景亦同抱臂:“行吧。”
平心而论,景亦同拍得还真不错,但方新故非要指着其中一张雪鹱照片道:“你这照片雪鹱肯定不满意,都拍糊了。”
景亦同凑过去一看还真是,这几张应该是他在雪鹱挥翅膀的时候拍的,当时他正好把高速连拍关了,照片拍得就有点糊。
也是为难方新故在一堆照片里找到一张废片了,景亦同故意道:“那我必须看看方老师刚才拍的照片学习一下了。”
方新故有点心虚,他自己都没看过刚才的成片呢,更何况他情急之下就是一通瞎拍,谁知道拍成什么鬼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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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景亦同戏谑的目光下,方新故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自己的相机,然后就看到里面一堆压根没对上焦的雪鹱照片。
方新故:。
这下景亦同是真没忍住笑出声了,还给他比了个拇指:“不错,很抽象,很有朦胧美。”
方新故用胳膊肘打了景亦同一下,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了。
两人在这里自以为很隐蔽地说悄悄话,其实早被后面的汪裴阳听了个大半,可惜他没听全整段对话,只意会到两人应该是在互相嘲讽对方的拍照技术,最后还直接笑出声了。
汪裴阳听得心惊胆战,问李问语:“景哥和新故哥怎么又掐起来了?”
李问语看看方新故和景亦同,心想这是吵架?这不完全是在拌嘴调情吗?
但她憋了个半死又不能说实话,只好道:“你别管了,就随便他们去吧。”
汪裴阳长叹口气:“他们中午那条共创视频应该是严导让他们发的吧,这招就算能缓和粉丝关系,但不能缓和他们的关系的话,也起不了长效吧。”
李问语语拍拍汪裴阳的肩,只是给了他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
汪裴阳一头雾水,但此时已经到了登陆的时间,七位嘉宾陆续坐上冲锋艇,前往月光岛的岸边开始第一次登陆。
这次方新故特地没走在最后,他上船后在冲锋艇的左侧坐下,谁知跟在他后面的几个人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特地把他边上的位置留给了景亦同。
于是最后一个上船的景亦同只得坐到方新故身边,落座前还特地朝方新故无辜地眨眨眼,示意这可不是他选的座位。
这几天两人的关系缓很多,方新故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种事生什么气,只是有点无语又好笑。
为了保证同一时间登陆月光岛的人不会太多,阿芙佳朵号上的游客都是分批乘冲锋艇前往月光岛的,方新故七人并几位工作人员坐在同一艘冲锋艇上,沿着冰架在海上先是巡游了一圈。
方新故远远就看见月光岛岸边密密麻麻地站了一大片企鹅,靠近了还能听到它们嘎嘎嘎的叫声,张着翅膀在岸边啪嗒啪嗒地跑来跑去。
“好多企鹅!”
“好可爱!”
冲锋艇上的向导为他们讲解:“这是巴布亚企鹅,又称白眉企鹅,他们是企鹅家族中的游泳冠军。”
罗达两臂微微抬起,上下耸动肩膀:“是不是这样跑的,我学得像不像?”
汪裴阳笑得不行:“达哥你等会就这样上岸。”
李问语抽抽鼻子,痛苦地捂住鼻子:“你们都没闻到吗,好臭。”
向导笑着解释:“哈哈,那是企鹅粪便的味道,很多游客来这里都会吐槽这个。”
“呜呜这么可爱的生物怎么能制造出这种生化武器。”
梁寄言拍她胳膊:“别嚎了,看,前面海里是不是有企鹅?”
只见一大串企鹅在海中飞速游动,流线型的身姿非常灵动,时不时还会从海水中越起,留给众人一个黑色的矫健背影。
罗达感慨道:“这个动作非常丝滑啊!比在陆地上的时候敏捷多了。”
孟回:“好可爱,应该是在捕食吧?”
李问语好奇看着:“说不定等会回家还要喂孩子,企鹅宝宝加油!”
方新故盯着水面,或许是因为上午刚偶遇过小须鲸,他此刻的观察力比其他人更敏锐,他隐约看到水下有一团模糊的影子正追逐在企鹅身后,它的身形明显比企鹅大,但又比不上鲸类,看着是长长一条但又挺敦实。
方新故忽然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是一只海豹。
他喉结滚动,紧张道:“有没有可能那不是企鹅在捕食,是企鹅在被捕食……”
“啊啊啊!”
到这个时候,大家也终于看清了对企鹅穷追不舍的海豹的全貌。
那是只豹海豹,作为南极最顶尖的掠食者,豹海豹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上下颌张开到恐怖的一百五十度,展现出了自身强大的咬合力,明明在陆地上它的身体庞大又笨拙,但在水下却如此灵活,眼看着就要咬住落在最后的那只白眉企鹅。
就在这时,企鹅往上空一跃,在海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灵巧地躲过了豹海豹的捕猎。
李问语长出一口气,软倒在梁寄言肩上,继续给企鹅打气:“企鹅宝宝加油啊快跑快跑!”
罗达好笑地看她:“刚才以为企鹅在捕食,你给企鹅加油,现在海豹捕食企鹅,你怎么不给海豹加油?”
李问语呵呵笑了一声:“因为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莫名受到颜值攻击的豹海豹更加凶狠地追在企鹅后面,一船人大气都不敢出,纷纷打开手机相机记录下这凶险刺激的一刻,紧盯着企鹅们一次次豹口逃生。
方新故目不转睛地看着,却发现那只被豹海豹追着的白眉企鹅突然调转方向,直冲他们而来:“怎么朝我们游过来了。”
景亦同还以为方新故在担心,望着他低声道:“放心,这次绝对不可能撞翻我们的冲锋艇,我们的船比豹海豹重多了。”
方新故刚想回话,却见为了躲避豹海豹的攻击,那只白眉企鹅猛地从海里起跳,竟直接翻身蹿到了他们冲锋艇的船头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唯独坐在最尾部的景亦同因为视野盲区,没看到这一幕。
他还想对方新故说什么,可方新故生怕他的动静会吓跑企鹅,慌不择路地拧过身一把捂住了景亦同的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被突然捂住嘴的景亦同有一瞬间的愣怔,下意识想要问怎么了,又想到刚才方新故已经提醒他别说话了,便又闭上嘴只疑惑地看他。
方新故冰凉的掌心随即感受到了一片温热柔软的触感,在意识到那是景亦同的唇瓣在摩擦他的掌心后,方新故心头一跳,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感觉掌心又麻又烫,飞也似的收回了手——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明天可能也会比较晚orz今天先写点论坛体!
——
标题:谁看今天方新故和景亦同的共创视频了?来涛!
主楼
哪个天才想出来共创视频这个点子的,我真不行了,这可是这两个入除了商务外第一个共创视频哈哈哈哈!
2L
密码的,到底是谁想出来让fxg和jyt绑定的,严途你真是坏事做尽。
8L
亖节目组是不是想炒cp……放弃吧fxg是不会配合你们的。
13L
是吗?我看fxg挺配合的,都把自己的视频改成共创了嘻嘻。
17L
太尴尬了这个《世界之大》,真就硬拉郎。
22L
别逼直男麦麸我求求你了严途。
26L
哈哈哈哈真的是直男吗?
34L
cpf能不能别这么↓,造谣性取向[摊手]
39L
怎么了还想搞一言堂不让cpf说实话了?这两个人有谁谈过女朋友吗?[小丑]
44L
这个节目组到底想怎,故意安排双人皮划艇,还要出双人特辑,据人脉说之前也有好几次故意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本来关系就不好,也是真不怕闹出事来。
48L
dw最近又在哪里破防呢?我看双人皮划艇那里两个人明明玩得挺开心的。
54L
脸都没拍到,你就知道他们玩得开心了?
59L
全程没有一句交流的关系好,我知看见他俩关系有多差[笑哭]
61L
这视频一看就是方新故自己剪的,但其中有一段素材却明显是景亦同拍的,那只可能是方新故自己找景亦同要的视频素材,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们的关系根本没有你们想的这么差。
64L
装什么,谁不知道这是严途想出来的骚操作。
67L
毒唯别骗自己了,就算是严途想出来的骚操作,但方新故和景亦同可都没拒绝哦~
73L
纯路人,每次都不知道故丝同丝在吵什么,两个人肉眼可见的不是一个发展路子,一个演员一个歌手,呃……方新故应该是要往歌手方向发展吧?
76L
笑死,其实现在已经不是同丝故丝在撕了,现在是同丝故丝企图联手对cpf进行一个混合双打,不过效果好像不太好。
79L
没错我们产品姐就是这样能屈能伸!
81L
之前说要扒方新故和景亦同的人呢?怎么没有下文了?
88L
说到这个,我前两天看到说扒出来他俩是高中校友?
95L?太假了吧,上个版本不还说他们是小学校友。
100L
……有没有可能不仅是小学校友,也是高中校友,甚至还是初中校友[链接:卧槽,方新故和景亦同不仅都在江城长大,而且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一个学校的?]
101L?
102L?
103L?
145L
卧槽啥情况?景亦同初中不是就转去申市上学了吗,我记得我看到过方新故在江城哪个初中上学的照片啊!
147L
没错,方新故初一在江城上的,初二就转学去申市景亦同的学校了……
156L
……好雷人。
162L???都这样了,这两个人以前铁认识吧,到底啥关系啊?
167L
这两个人的事太难扒了……总之我们还在继续努力,欢迎大家寻找线索一起来扒!
176L
我现在可太想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了啊啊啊!
180L
等等,们同新圆的“圆”,不会是破镜重圆的“圆”吧……
第33章 第 33 章 “请问这是情侣合照模板……
方新故猛地收回手, 为自己刚才冒失的举动后悔不已,他怎么就这么徒手摁到景亦同嘴上了。
他的掌心好像还残存着景亦同嘴唇的触感,那种温热又柔软的感觉仿佛要通过掌心深刻进他的脑海中一样。
嘴唇虽然不是人身上的隐私部位, 但它的存在却很特殊, 在日常生活中绝不是会被人轻易触碰的部位, 就连方新故和景亦同算得上一起长大,但他也从来没碰过景亦同的嘴唇。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意识到这一点后,方新故的心脏一阵狂跳,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如果是普通朋友或者兄弟之间, 这样捂住嘴的动作其实并不算出格, 他这时候应该装作很坦然、很无所谓的样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但方新故没那个演技,他觉得自己一抬头估计就得露馅,因此此时他根本不敢跟景亦同对视,只是用手指了指船头的方向。
景亦同下意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船头竟站着一只不知何时跳上来的白眉企鹅,这会儿正紧张地东张西望。
景亦同明白了方新故刚才的用意,他笑着轻拍两下方新故的胳膊,示意自己已经懂了,可方新故到现在还不敢回头, 只是胡乱点了两下头。
白眉企鹅的胆子并不算大, 在很多时候,它们见到人类也只会扭头就跑,但今天为了躲避豹海豹的攻击, 它也是拼了一把,直接跳上了这艘坐满人类的冲锋艇。
但它也只敢停留在船头,不敢往船里走, 因为船上人类的气息和海中的豹海豹对它而言同样是陌生的威胁。
不过这一船人类显然没有伤害它的意思,只是纷纷将镜头对准了这可爱的小家伙。
白眉企鹅鹅如其名,眼睛上有一圈半环状的白色羽毛,看着就像白色的眉毛一样,它的嘴是橘红色的,腹部白色的毛让它看起来圆圆胖胖,此时它黄色的大脚正在冲锋艇上踩着,显得局促不安。
就在这时,海面上忽然浮起了一个硕大的深灰色脑袋,那脑袋呈细长的椭圆状,拱起的鼻孔在呼吸时会变成两个倒三角,它的眼睛很大,而且是深邃的纯黑,一眼望去甚至让人觉得那并非眼睛,倒像两个空空如也的黑洞。
豹海豹就这样平静地探出海面,看着船头上的小企鹅。
最先注意到豹海豹的,自然是本就高度警惕的白眉企鹅,它吓得一通嘎嘎乱叫,在生命安全再次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它毫不犹豫地跳进冲锋艇内,张着短乎乎的翅膀啪嗒啪嗒跑到了冲锋艇中央站好,彻底躲开了豹海豹恐怖的目光。
此时船上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这只企鹅的身上,根本没人注意到船侧的豹海豹,直到罗达心有所感的一回头,就看到了那浮在海面上的诡异脑袋。
“嗬!”
罗达吓得倒抽一口气,整个人一激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豹海豹的头。
罗达咽了口唾沫,心有戚戚焉地对李问语道:“我错怪你了,这确实是是个看脸的世界,现在我也要支持小企鹅。”
这会儿大家知道小企鹅是来他们船上避难,不等到豹海豹离开它根本不会下船,几人这才开始小声交流,李问语还没见到潜伏在船侧的豹海豹,听了罗达的话不解道:“什么意思?”
罗达指了指李问语身后,她一扭头,就看到背后骇人的豹海豹,她被吓得嘎巴一下倒在梁寄言肩上,感觉自己有点死了。
这只豹海豹实在不是什么善良的长相,它长得凶狠又古怪,但好在它非常识趣,在意识到自己并非这艘冲锋艇的对手后,它很快便潜进海中,狭长的身体在水下轻松扭动几下,很快便游走寻找新的猎物去了。
白眉企鹅搭了会儿便船,确认豹海豹已经离开,这才用自己的大脚踩着晃晃悠悠的步伐,一路走到冲锋艇船尾,它又嘎嘎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和大家告别,随后便跳入海中,向岸上游去,回归自己的企鹅大家庭了。
众人都被白眉企鹅萌的不行,李问语不免又把豹海豹和企鹅做了个比较,摇头叹气:“刚刚那只豹海豹丑得我一激灵。”
罗达长也打开话匣子:“这个看脸的世界,跟它一比,小企鹅简直眉清目秀。”
“大部分企鹅本来就都很可爱呀!”
方新故听不下去,提醒他俩:“你们两个人能不能传达一些正确的价值观,我们还在录节目。”
罗达叫唤一声:“哎哟,差点把这回事忘了。”
李问语忙对着镜头抱拳:“麻烦后期把刚才那段帮我们剪掉,谢谢!”
方新故淡淡道:“你这样东剪一点西剪一点的,最后正片里还有你的镜头吗?”
李问语:“……我求求你少说两句。”
景亦同笑着感慨:“其实我们今天运气还挺好的,上午碰到小须鲸,下午又看到海豹捕食企鹅,最后企鹅还跳到我们船上了。”
汪裴阳瞄他一眼:“呃,有没有可能只是景哥你和新故哥的运气比较好?我们其他人可没见到小须鲸。”
“……没事,这趟旅程才刚开始,总会碰见的。我们俩愿意把好运共享给大家。”
他这话惹得其他几人起哄般的吁了一声:“你就这么替新故做主,他愿意吗?”
景亦同杵杵旁边的方新故:“方老师愿意吗?”
方新故无奈地配合:“愿意愿意,行了吧?”
“哈哈哈新故你这语气听起来可不太乐意的样子。”
送走白眉企鹅这个意外来客,冲锋艇终于抵达了月光岛岸边,为了不打扰企鹅,他们选了一处较远的地方作为登陆点。
那是一片粗粝的石堆,方新故从船上下来,踩着水和石块往岸上走了没几步,就进入了一片冰雪的世界。
此时还是南极的初夏,陆地上仍覆盖着一层雪,先遣部队的探险员已经帮他们开辟出了一条没有空洞、相对安全的路,他们只要跟着向导一路朝企鹅的聚集地走去就行。
李问语迈开步子飞奔着跟紧大部队,但大家此时脚上套的都是船上统一分发的登陆长靴,行动起来并不方便,李问语没跑两步就一个趔趄,跪倒在雪地上。
“啊!”
李问语惨叫一声,走在前面的方新故一回头,就看到她四肢着地摔在地上,活像是要给他磕头一样,方新故忙往旁边挪了两步:“干嘛,还没过年就给我行大礼?”
李问语穿得厚实,虽然没摔疼,但是行动不便,一下子竟然没站起来,她就保持着爬行一样的姿势趴在雪地上,简直要被方新故气死了:“你倒是来扶我一下!”
方新故好笑地走过去,恰好这时走在李问语后面的景亦同见她摔了,也走过来帮忙,他们一人提着李问语的一条胳膊,把她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李问语感觉自己的胳膊要被他俩扯断了,她揉着胳膊幽怨地看向他们:“能不能温柔点,你俩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方新故很认真地问她:“……谁是‘香’谁是‘玉’?”
李问语哽住,她扭头想找景亦同求援,结果看景亦同一脸微笑,却半点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她这才意识到这两个人才是一边的,她气得咬牙切齿:“你是‘香’你是‘玉’行了吧,哼!”
说完,她又拔腿往前跑去,景亦同看她跑得跟企鹅没什么区别的背影,在后面喊了一句:“你慢点!”
结果他话音刚落,李问语人一歪,两条腿跟打架似的拌在一起,啪嗒一下又摔在雪地上,景亦同和方新故实在憋不住,在她后面笑起来。
这回李问语的脸彻底丢光了,她甚至不敢发出半点求助的声音,就这么装死似的倒在雪里。
有几只路过的企鹅看到她卧倒在地的样子,纷纷停下脚步,歪着脑袋打量这个行迹古怪的人类,还嘎嘎叫个不停。
景亦同和方新故憋着笑想把她再次提留起来,可这次李问语相当不配合,她放低重心窝在地上不肯动弹,哭丧着脸问:“这几只企鹅是不是在嘲笑我?”
企鹅更是发出了嘲笑般的叫声:“嘎嘎嘎!”
被企鹅贴脸开大的李问语猛地抬起头,就看这几只企鹅往地上一扑,用圆滚滚的肚子滑着雪就溜走了。
李问语自尊心受挫:“这些企鹅太过分了!”
“你还想网暴企鹅?”方新故叉腰,“谁让你不知道稳重点,赶紧起来。”
李问语干脆翻了个身大字型地仰躺在雪地上:“好想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
景亦同看看她和边上的摄像大哥:“我建议你还是求后期把这段剪了吧,这段确实有点丢人了。”
“……景哥怎么连你都嘲笑我!”
趁着李问语哀嚎的时机,方新故和景亦同终于合力把她拎了起来,方新故从包里掏出一对登山杖递给她:“拿着,好好走路。”
这回李问语终于老实了,拄着登山杖慢吞吞地走着。
虽然刚才方新故和景亦同为了扶李问语而落在了队伍后面,但两人到底年轻体力好,很快就超过大部队,率先攀过这个覆满雪的小土坡,来到了企鹅的领地。
大片企鹅居住在这里,再远一点,还有海豹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在陆地上,它们的行动能力还比不上企鹅,只能在地面上蛄蛹着。
此时企鹅们完全无视了那只海豹,自顾自的在岸边嬉戏玩闹,步履蹒跚地互相追逐,时不时地钻入海中捕食,但有的也在不甚和谐地在吵架互殴。
岩壁上,一只白眉企鹅嘎嘎地吼着一只帽带企鹅,结果帽带企鹅背过身子压根不理它,气得白眉企鹅一个转身从岩壁上跳下去,扑进海里了。
方新故嘀咕了一句:“这是多大的气,都被气跳海了?”
景亦同在他边上小声道:“你有时候就很像那只帽带企鹅,挺能气人的。”
方新故莫名其妙地看他:“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上次的菠萝?你不是说你没生气吗?”
景亦同也理直气壮的:“你当时还说你看出来我在升起了。”
方新故语塞半晌:“哇噻,那还是你比较像那只帽带企鹅,我现在就被你气到了。”
景亦同笑着拽住他:“被我气到可以,但是不能学白眉企鹅跳海。”
方新故一把抽回自己的胳膊跟他保持距离。
汪裴阳跟在他们后面来了,见他俩这状态,还以为他们又吵起来了,他忙试探地问道:“你们干嘛呢?”
景亦同:“看企鹅吵架跳海,方老师好像被我气到了,我在劝他千万别学它们跳海。”
方新故板着张脸懒得搭理这个梦到哪句说哪句的人。
汪裴阳当即当起了和平大使:“好了两位老师别吵了,我帮你们拍张合照吧。”
“好啊,”景亦同扯了下方新故的胳膊,“怎么拍?”
汪裴阳站在原地琢磨片刻,很快指挥起来:“景哥你把左手小臂抬起来,抬到腰的位置,手掌放平,新故哥你抬右边小臂做一样的动作,人再往左边挪一点点……对对对,身体再往中间斜一点……对,就是这样!”
方新故半被迫地和景亦同摆了个古怪的pose,还没弄明白这到底是在拍什么,看动作倒是有点像他们俩在摸什么东西,但他们手下明明什么也没有。
只听汪裴阳举着镜头道:“表情别这么僵硬,你们笑一笑……OK,完美!”
一张照片新鲜出炉,两人可太好奇汪裴阳到底拍了什么了,凑过去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他借着空间错位,拍了一张他们“摸”企鹅的照片。
照片中那只帽带企鹅原本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但因为汪裴阳这个角度选得太好,视觉差让照片中的帽带企鹅简直就像在他们掌心下一样。
汪裴阳观察着两人的神色,小心地问:“怎么样,还满意吗?”
景亦同点头:“可以啊小裴,拍得很好。”
方新故也道:“我们小裴很有成为大摄影家的潜力。”
汪裴阳被两人夸得都不好意思了:“没有没有,是景哥和新故哥怎么拍都好看。”
在这片南极大陆上,人们约定俗成地不能触碰企鹅,即使这里没有世俗的法条约束,但大家还是默契地遵守着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于是汪裴阳这张足以以假乱真的照片顿时迷惑了很多人,后面跟来的其他几个人看着照片震惊道:“你俩怎么还摸上了?!”
景亦同解释了原委,终于知晓实情的其他几人也闹着要汪裴阳帮他们拍空间错位照。
于是这剩下景亦同和方新故游离在人群外,景亦同想着刚才方新故毫不吝啬地夸赞汪裴阳的摄影技术,但每次看他拍的照片时就总是乱挑刺,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他酸溜溜地说:“你都没夸过我的摄影技术。”
方新故一下就听出了景亦同的言外之意,他抬起眼皮看景亦同:“你跟小裴比什么?”
“我不能跟他比?”
方新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小裴只是有那个潜力,但我们景老师已经是大摄影师的水平了。”
方新故这一下顿时把景亦同顺毛撸舒坦了,景亦同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玩闹着拍了许多照片,两个小时的登陆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他们乘着冲锋艇回到了阿芙佳朵号,简单地冲洗消毒过后,节目组一起吃了顿晚饭。
饭后,严途开始发布明天的任务:“明天下午我们会抵达温克岛附近,那里有个洛克雷港,还可以登陆参观古迪尔岛上的布兰斯菲尔德博物馆和企鹅邮局,那儿居住着大量的白眉企鹅和蓝眼鸬鹚,是个极佳的观赏点,所以从明天下午到晚上,阿芙佳朵号都会停留在那一带。而明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去企鹅邮局打一天工,换取物资。”
这一天下来又是划船又是爬山的,罗达已经累得不行,他懒洋洋地坐在凳子上:“物资?我们需要什么物资,这船上有吃有喝都是免费的,就算我们罢工你们又能拿我们怎样?”
严途笑得很是阴险:“谁说是给你们的物资了?后面我们要去科考站,那是给科研人员准备的补给物资,你们要是敢摆烂……呵呵。”
一听这话,罗达立马坐直了身体:“这话说的,我们这么有职业道德的艺人,肯定会好好配合工作认真打工的。”
企鹅邮局是地球最南端的邮局,也是南极大陆上唯一一个对外开放营业的邮局,每年十一月份到次年二月份,都有上万游客在这里寄出盖着南极洲邮戳的信件。
景亦同听了,问道:“去邮局打工要做什么,收发信件吗?”
严途:“这只是其中之一,还要维护房屋、检测野生动植物,到时候我们会分三组活动。”
一行人大致了解了明天的拍摄重头内容后,就准备回房间休息。
方新故这时候也挺累了,临走前,却又被汪裴阳叫住:“新故哥,我晚上想发个微博,可能会有你的照片,你介意吗?”
今天他们在冲锋艇和月光岛上都拍了很多照片,方新故没多想就点头答应:“没事,你发吧。”
“好!谢谢哥。”
告别节目组,方新故回到房间洗过澡,就把自己砸进柔软的大床打了个滚,忙活了一天,他也确实累了,打了个哈欠就要关灯睡觉。
在一片黑暗中,本该陷入睡眠的方新故大脑突然活跃起来,他想起了一个问题。
不对,刚才汪裴阳说要发他的照片,是要发他的哪张照片?
方新故猛地睁开眼,赶紧摸过手机点进汪裴阳的微博,霎时人都麻了。
只见汪裴阳发了个九宫格,其中有五张是下午在月光岛上,他给大家拍的空间错位摸企鹅的照片。其余四人都是单人照,唯独他和景亦同是双人合照,还被汪裴阳相当贴心地放在了九宫格的正中间。
方新故沉默片刻,鼓足勇气打开评论区,第一条评论就让他两眼一黑——
“不懂就问,请问中间是情侣合照模板吗[挤眼]”——
作者有话说:谁敢点开这条评论的楼中楼[摸头]
第34章 第 34 章 他是个笑起来,就会让我……
“汪裴阳:欢迎大家来到月光岛, 一起隔空摸企鹅吧![图片]×9”
评论:不懂就问,请问中间是情侣合照模板吗[挤眼]
楼中楼回复——
“哎哟我不行了,cpf这个勇~简直无法无天哈哈哈。”
“所有同新圆cpf都来给层主上赞!”
“cpf是不是有病, 在这里贴脸干嘛, 能不能圈地自萌?”
“烦死了这群嗑百家饭的赶紧滚。”
“小裴好事做尽, 好般配的同新圆!”
“故丝同丝别吵了,赶紧一起来咔层主。”
“汪裴阳没事吧,放方新故和景亦同的合照干嘛[微笑]?”
“我来守护这个无辜的小裴!”
“报!同丝故丝已统一战线, 两家反黑站开始联手咔层主了哈哈哈!”
“层主挺住!”
“笑死我了这是不是节目组的阴谋, 把两家唯粉之间的战火转移到唯粉和cpf之间。”
“终究是cpf扛下了一切[流泪]”
短短一个小时, 楼中楼里就已经厮杀出了一万多条回复, 但方新故对着那被折叠起来的恐怖回复数量,压根不敢点开。
谁能想到汪裴阳竟然会放一张他和景亦同的合照!
方新故痛苦地躲进被窝里,其实他也知道这事不能怪汪裴阳,是他自己没多问一下是哪张照片, 想当然地就同意了。
而且他也能明白汪裴阳的用意,毕竟汪裴阳一直误以为他和景亦同有旧怨,所以总想修复他们的关系。
说到底还要怪他自己,节目录制刚开始那几天非要横眉冷对景亦同,害得所有人都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可大家以为他和景亦同有过结就算了, 这些cp粉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作为一个爱豆出身的艺人, 他算是比较了解这些粉圈纷争的,也知道有很多艺人团队会故意引导风向炒cp,但他们乘风娱乐不走这种野路子, 想必景亦同那边肯定也是一样的,所以他和景亦同的这群cp粉,完全就是野蛮生长起来的。
有的时候真的很想知道这些cp粉到底在嗑什么……
而且景亦同会怎么想他们两人的cp?
不过那天跟严途聊起他们的cp粉的时候, 景亦同倒确实没有反感的意思。
也对,炒cp这种事,本来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非要炒cp,那跟他炒总比跟其他不熟的人炒好,起码他们不会互相背刺。
在一片黑暗中,方新故的思绪有点不受控制,他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才从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世界之大》照常进行录制,等到下午阿芙佳朵号抵达古迪尔岛附近海域后,他们再次坐上冲锋艇前往登陆。
今天的风雪更大了,寒风中裹挟着地上的雪粒子,在这暴风雪一般的天气下,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却也挡不住大家的好心情,唯独汪裴阳愁眉苦脸。
上岸的时候,他还紧跟在方新故身后,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不敢说话。
方新故被他跟了一天了,有点无奈:“我说了我没生气。”
汪裴阳也没想到自己一条微博会引来这么多不同属性的粉丝的围攻,他生怕惹得方新故和景亦同不高兴——试问谁想跟自己讨厌的人有cp?
汪裴阳:“不然我把那条微博删了吧,或者把那条热评删了?”
方新故心想你这不是欲盖弥彰吗?他道:“没事,真不用,粉丝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你为什么就跟着我,不跟着景老师?”
汪裴阳支支吾吾:“感觉你比景哥好说话一点。”
方新故心想不对吧,任谁来了都会觉得景亦同性格比他随和、好相处多了,怎么到汪裴阳这边倒反了一下?
不过方新故本来也没因为这事生他的气,干脆对汪裴阳说了句实话:“你放心,其实我跟景老师的关系没你想得那么差,我们关系还行。”
汪裴阳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显然并不相信方新故的话,只当方新故是在安慰自己:“真的吗?可你之前不让我叫你方老师,说这样生疏,但你到现在还在叫他‘景老师’。”
方新故一下词穷了,他不叫景亦同‘景老师’,那要叫什么,难道跟汪裴阳一起叫‘景哥’?
……那也太生疏了,恐怕景亦同是接受不了的,他听了怕不是得当场自爆身份。
还不如互相叫老师呢。
可方新故见汪裴阳一副说不通的样子,干脆放弃,不再继续解释。
他们参观完古迪尔岛上的博物馆后,终于来到了企鹅邮局附近。这座邮局有着黑色的墙面,而大门则是红色的,这样的色彩搭配,让这片建筑在这个冰雪世界中分外惹眼。
雪地上则到处都是白眉企鹅,它们竟也不怕人,就在邮局门前追逐玩闹着,海面上停着几只蓝眼鸬鹚,它们有深蓝色的眼睛,身上的羽毛倒是与企鹅如出一辙的黑白色。
在这一派自然的天地间,人类才是不请自来的访客。
一行人向企鹅邮局走去,这个邮局坐落在洛克雷港附近,在上个世纪初,这里曾是捕鲸船停靠的港湾,如今已摇身一变成了一座科考站,还开设了一个小邮局,由信托基金每年招募人员来这里工作。
但这份工作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清闲,四位工作人员要在四个多月的时间里,向世界各地发送几万封信件,除此之外,还要完成修缮小屋、保护文物等等工作,而且根本没有休息日和网络。
因此当看到七个帮手来时,四个工作人员都高兴坏了,热情地向他们介绍这个小邮局,一行人听得也很认真,唯独在最后分配工作时大家出现了分歧。
接下来他们要分成三组,第一组留在邮局中接待游客并主持一场讲座,第二组要去外面修缮房子,第三组则要帮忙监测企鹅数量。
除了第一组,其他两组都需要在室外进行,但在这样的暴风雪的天气下,却没人想留在室内。
孟回提议道:“第一组的人需要和游客接触,肯定得留几个口语好的,新故和亦同你们留下来吧。”
方新故也不想去第一组,他推辞道:“外面天气状况太差,还是让女生留在室吧。”
李问语忙拒绝:“不用不用,我年纪轻,就该去外面吃点苦头!”
年纪第二大的罗达反应也很快:“现在年轻人都不容易,这种去外面吃苦的活,还是留给我们这些老骨头就行。”
景亦同听得好笑:“不想留在邮局也能被你们说得这么清醒脱俗。”
四双眼睛一起看向他,方新故瞥他:“不然你留下?”
罗达想想觉得非常有道理:“我觉得行!亦同口语好,年龄不大不小正好排我们七个人中间,而且还是男生,简直是天选之子!”
突然被推出来的景亦同懵了:“就怪我多嘴会说话是吧……”
“哈哈哈。”
景亦同只好举手投向:“行,我留下就我留下,但我这组还得要两个人,谁来?”
这事自然没有人主动站出来,于是剩下六个人只好猜丁壳,最终给景亦同留下了李问语和汪裴阳。
方新故分到了和孟回一起去修缮房子,说是修缮,其实就是去铲雪,前两天的大雪让邮局的屋顶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雪,如果不及时清理,一来会对屋顶的承重造成一定压力,二来雪从屋顶上自然滑落也很容易砸到游客。
两人跟着工作人员取了除雪工具,往室外走去。这会儿的风很大,方新故戴上了护目镜和帽子,将冲锋衣的领子立起来挡风。
风雪让他们眼前一片迷蒙,风如同刀子一般割在脸上,方新故不得不提高了一点音量问孟回:“回姐,有没有一点后悔,觉得刚才还不如留在邮局里?”
孟回笑着摆手,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跃跃欲试:“怎么可能,这可比留在邮局里有意思多了。我是南方人,还没铲过雪呢。”
方新故看着房顶上的积雪:“我也是,我们两个南方人能把雪顺利铲下来吗?”
这房子看着还很高,方新故正仰头观察着,正比划着手里的除雪工具,孟回突然问道:“你和亦同……”
闻言,方新故还以为孟回也误会他和景亦同的关系了,再次解释道:“我和景老师其实关系还可以,真的。”
孟回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他的神情,突然闷声笑了起来:“好,你们没事就好,省得我操心。”
方新故被她笑得摸不着头脑,但好歹孟回应该是愿意相信他的,这让方新故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两个南方人对铲雪一事抱着极大的热情,虽然天气很恶劣,但他们装备完善,倒也没觉得冷,甚至忙活过后身上都燥热起来了。
到最后,因为除雪工具的长度有限,屋顶中间位置的雪还没被铲下来,方新故干脆爬到房顶上,跟孟回配合着把屋顶的雪给铲干净了。
等除完雪,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方新故和孟回放下工具,一起回到了企鹅邮局,此时邮局内正在举办一场小型讲座,方新故独自从后门进来,在最后排的位置坐下。
讲座临近收尾,站在演讲台后的景亦同正在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着结束语,他脸上带着迷人又随性的笑容,明明没有彩排过,但他甚至不用看演讲稿,脱口就能讲出那些有关《南极条约》、气候变暖和保护野生生物相关的议题。
坐在台下的方新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即使室内的灯光不算明亮,但景亦同本身就足够夺目耀眼,引得方新故的视线紧紧追随着他。
光是看着景亦同意气风发的模样,方新故脸上就不知不觉带上了笑意,甚至心跳也为他加快——不管什么时候、又无论多少次,他都会为这样的景亦同心动。
直到某一刻,景亦同和方新故的目光相交,四目相对的时刻,景亦同有一瞬间的愣怔,似乎没想到方新故会出现在这里,但随即他就朝着方新故的方向加深了笑意,主持的节奏却丝毫没有被打乱。
一场讲座结束,景亦同穿过人群找到方新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看到你进来。”
“就刚才,几分钟之前。”
景亦同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我讲得还可以吗?”
方新故眨了下眼,哪好意思说自己刚才光顾着看他的脸去了,压根没注意他在讲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夸了句:“非常好。”
景亦同这才满意,笑着跟他一起去和节目组的其他人碰头。
至此,三个小组的任务都圆满完成。
严途道:“恭喜大家,今天的三组任务大家都完成得特别出色,尤其是第一组,游客们好评如潮,大家掌声恭喜第一组的三位老师!”
李问语和汪裴阳谦让道:“不不,我俩是凑数的,唯一的大功臣是景哥。”
严途拍景亦同的肩膀:“景老师来说下感言吧。”
众人十分捧场:“好!”
景亦同压压手:“非常感谢大家,不过我已经得到最想要的夸奖了。”
几人没听懂,疑惑道:“‘最想要的夸奖’?什么东西?”
景亦同不着痕迹地看了方新故一眼,故作神秘道:“保密。”
“嘁,没意思。”
严途魔鬼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有意思的就来了,你们以为今天的打工就此结束了?没有哦,今晚你们还要把今天邮局收到的几百封信件整理好。”
罗达哀嚎起来:“我抗议,你知道我今天扫了多少企鹅粑粑吗!”
梁寄言也幽怨道:“就是,早知道还不如留在邮局呢。”
罗达:“我是没力气参与下面的活动了,你们去吧。”
李问语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们:“哈哈哈,谁让你们今天都不想留在邮局的?我和小裴今天当景哥的挂件当得简直太爽了。”
汪裴阳忽然举手大声发言:“报告!我举报达哥和寄言姐违反旅游宣言!”
众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罗达和梁寄言说了什么,他们俩本来就是抱怨几句,没想到被汪裴阳抓了个现行,屋里顿时响起了一片落井下石的嘲笑声。
梁寄言气笑了:“小裴,你一天到晚就盯着这个是吧!”
罗达更是摩拳擦掌:“好你个小裴,你等着,别让我逮到你!”
汪裴阳嘿嘿笑着跟在严途后面跑了。
闹归闹,但工作还是要完成的,今天企鹅邮局共收到了537封信件,但这个邮局其实并没有常规的邮政服务,他们七人把这些信件简单处理后扎捆称重,过几天需要交给探险船运往福克兰群岛,此后再进入正常的邮寄信件流程,将信件运往世界各地。
收拾完后,看着桌边成摞的信件,汪裴阳感觉快累趴了,他好奇道:“大家自己有写信寄出去吗?”
孟回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你别说,忙得我都忘了,我本来是准备寄一封回家的,从南极寄回去的,多有纪念价值……好了,我要赶紧写一封。”
“我也要!”
于是半分钟后,每个人都拿了明信片或信纸准备写点什么寄回家,罗达摸了把头:“我上一次写信还要追溯道高中的时候写情书,那时候还流行写情书给女生表白。”
“现在也流行,情书这种东西就是永不过时,”李问语说着,目光瞥到正拿着只笔发呆的方新故,问道,“师兄,你上学那会儿写过情书吗?”
方新故很直接地回答:“没写过。”
他这二十几年的人生只喜欢过景亦同一个人,偷偷暗恋了这么多年还没胆子说出来,更不可能写过什么情书。
李问语自讨没趣,又扭头问景亦同:“那景哥你学生时代写过吗?”
“嗯?”景亦同抬起头,用笔尖点了点桌面,“情书?还真没写过。”
孟回笑道:“他们俩上学那会儿恐怕收情书都来不及,哪儿有心思写情书。”
几人调笑起来,李问语追问:“情书没写过,那喜欢的人总有过吧!景哥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喜欢过谁!”
景亦同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答道:“嗯,那肯定有过。”
闻言,方新故整个人蓦地僵住,一时间他的心脏猛地狂跳起来,连舌根都有点发麻发苦。
景亦同的学生时代有过喜欢的人,是谁?
会是他认识的人吗?会是他们共同的好友吗?
会是……他吗?
方新故明知道自己不该抱有这样的期待和幻想,但或许是因为最近景亦同的态度暧昧不清,总让他深陷这样的猜测中无法自拔。
被暗恋折磨了七年的方新故此时根本不敢抬头,他喉结滚动,既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也怕因为不能从景亦同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失态。
而房间里的李问语更好奇了:“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能说名字,稍微描述一下也好呀!”
景亦同想着,目光不由就落到了还抱着笔杆子在发呆的方新故身上。
可他沉默了这么久,方新故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难道方新故对他喜欢的人是谁,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景亦同有些无奈,但光是看着方新故的背影,脑海中都会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方新故含笑看向他时的面孔。
明明方新故是个不常笑的人,可一旦笑起来,那神情又是如此让人着迷。
景亦同深陷入回忆中,他慢慢道:“他啊……他是个笑起来,就会让我神魂颠倒的人。”——
作者有话说:字幕组os:先别爱了,有没有人管管我的死活?谁来告诉我这个“ta”,字幕里应该写男他还是写女她[小丑]
第35章 第 35 章 给狗写信都不给我写?……
景亦同的话音一落, 整间屋子都沉默了。
景亦同像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难得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说得有点太夸张人了?”
罗达搓搓胳膊:“嘶,太肉麻了。”
孟回感慨了一句:“哎呀, 年轻真好。”
李问语的八卦之心已经在熊熊燃烧, 任谁都能听出这句“神魂颠倒”背后的不简单, 她打探道:“景哥,你这段感情不简单啊,谁把你迷成这样?最后结局呢, 说来听听!”
感情故事尚在连载中的景亦同微笑着推开李问语:“我有权拒绝回答。”
李问语撇嘴, 心里腹诽那肯定是一段恶果……不对, 如果是惨淡收场的感情, 那在回忆的时候,景亦同脸上绝不该带着这样充满怀念的表情。
所以这八成还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几人各怀心思,方新故心里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自认对景亦同很熟悉,两人的社交圈也大部分重合, 可当他把所有景亦同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后,却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想不出有谁能够如此牵动景亦同的心神。
如果景亦同真的曾有过这么喜欢的人,为什么他一点都没察觉到?
景亦同对谁都是很客气很和善的,但方新故从来没发现他对其他人有过这样强烈的感情浓度。
不对,他和景亦同之间还是有一段空白的交集的, 在景亦同去艺考的那一年里, 方新故苦哈哈地在封闭式学校上学,连个手机都不能带,两人的联系陡然减少……难道是他艺考的时候认识的同学?
方新故回忆着当年自己去艺考班看望景亦同的场景, 但当时他只顾着关注景亦同,完全没在意他班里那些同学,现在压根一张脸都想不起来。
方新故懊恼地敲了两下头, 梁寄言注意到他的动静,以为他还在纠结写信的事,问道:“还没憋出来写什么?”
方新故心不在焉地应了句:“嗯,我出门看看。”
门上的风铃发出一声清脆的叮铃声,景亦同一抬头,就看到方新故推门而出,走进了一片风雪之中。
景亦同看着他孤独的背影,心中不禁疑惑:“他怎么一个人出去了,外面这么大的雪。”
梁寄言:“好像是不知道信上该写什么内容,没事,让他一个人逛逛吧。”
方新故走到了洛克雷港边的长椅上,他把椅子上的雪拂去,独自坐在上面眺望着远处,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风雪的呼呼声,但他早已心乱如麻,他有太多想不通的事、想不通的人,甚至还有一段想不通的感情,总是让他忽喜忽悲。
明明在这趟旅途开始前,他还想要彻底放下这段感情,可景亦同一出现,他就又舍不得了。
放弃这个词明明听着听丧气,但做来却最需要勇气和决心,或许他根本没做好放弃这份喜欢的准备,所以在见到景亦同的那一刹那,他的所有表面功夫才会立即土崩瓦解。
景亦同在方新故的人生中扮演着长辈、兄长、朋友的角色,甚至让方新故在他身上看到了理想的爱人的影子,这样一个已经完全融入他生活中的人,让他怎么能轻易割舍?
以前很多次,他都想过要放弃这段注定不会有结局的暗恋,他尝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兜兜转转好几年,他还是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景亦同。景亦同会和他一起在深夜看星星,会陪他漫无目的在海边追逐浪花,会记住他所有的癖好与忌口,甚至连那些父母都做不到的事,景亦同也全都能做到。
曾经方新故以为自己就像景亦同了解他一样了解对方,但今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可能并没有那么了解景亦同,他压根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参与了景亦同的全部人生,它甚至连景亦同喜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现实与心中预期的差距,让方新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他眺望着洛克雷港呆呆坐了很久,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风都慢慢小了,他才拿出那张信纸,在漫天风雪中慢吞吞地写到——
“景亦同,
见字如晤。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离开南极,回归于生活的正轨之中。
感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我本应是漂泊无依的船,终生都需要寻找可以停靠的港湾,而你存在,曾一度让我以为你就是我的摩尔曼斯克港。
但后来我意识到,只有搁浅的船才会永远停靠在码头,而我明天仍要远航,去奔赴新的旅程——因为人生的意义本就是漂泊,而不是寻找港湾。
方新故”
落笔之后,方新故对着这封信看了很多遍,这才把它叠好放进信封中。
在写收信地址的时候,方新故下意识写下了景亦同在江城的地址,但在写收信人时,他又犹豫了。
虽然这封信写得晦涩,他把所有不能宣之于口的情绪全都藏在了暗喻后,但只要多读几遍,还是能猜到他的心思。
可是,真的要让景亦同知道吗?
如果景亦同喜欢的是他,那就没必要让景亦同知道自己内心的纠结;如果景亦同不喜欢他,那就更没必要让景亦同平添烦恼。
方新故的勇气忽然又散了,最后,他还是把地址上景亦同家的“22号”门牌号改成了自己家的“23号”,而收信人那一行,方新故看着他已经写下的“景”字,干脆把收信人写成了“景圈圈”。
算了,没必要让景亦同知道。
方新故掸去信上的雪,刚放进口袋里,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景亦同的呼唤声:“方老师,回来录制了。”
方新故回头,透过雪幕,他看到后方邮局的红色大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后静静地看着他,室内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如此柔和。
方新故起身往回走,景亦同走出来接他,看他情绪不高的样子,又动手帮他把身上的雪拍干净:“傻坐在外面干嘛,不冷?”
方新故糊弄道:“还好,我是想给自己找点灵感。”
景亦同注意到他口袋里露出来的信封一角:“信写完了?给谁写的。”
方新故摩挲了一下那封信:“给狗写的。”
景亦同还当他在开玩笑,便也玩笑着回道:“给狗写信都不给我写?”
方新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其实这信本来还真是写给景亦同的,他只能默不作声地把信塞进邮箱。
忙碌过后,一行人回到阿芙佳朵号上时已经到很晚了,他们晚饭只吃了点便餐,此时干脆一起直奔餐厅吃夜宵。
严途照旧在吃饭的时间做今天的结束语:“大家今天辛苦了,任务完成得很好,明天我们就要带着物资去科考站参观了。”
罗达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块牛肉,含糊着问道:“物资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放心,明天你们会见到的,”严途说完又补充道,“不仅有物资,还有我们给大家准备的惊喜。”
大家忙活了一天又累又困,本来都没什么精神了,一听有惊喜,霎时又来劲了:“什么惊喜?”
方新故现在显然已经不太相信严途的嘴了,他嚼着一盘沙拉吐槽:“不会只有惊没有喜吧。”
严途神神秘秘地对方新故说:“方老师明天肯定会又惊又喜的……好了,具体的就不告诉你们了,给明天留点悬念吧。”
他这装神弄鬼的样子引来众人的白眼,大家纷纷低头吃饭,根本懒得搭理他。
直到夜宵吃完,大家准备散场,严途又叫住他们:“对了,我们已经赶工把特辑发出来了,大家有空记得宣传一下。”
七个人没精打采地应下,方新故回到房间疲惫地往沙发上一瘫,想到严途说的特辑,还是好奇地点开看了。
特辑的开头就是那天他被严途叫去会议室,镜头从他推门开始,画面看起来有点晃,惹得弹幕都在吐槽摄像是不是没吃早饭。
方新故却笑了一下,因为他记得这一段好像是景亦同扛着相机拍的,一直到方新故识破景亦同的伪装,伸手企图摘下他的口罩,画面才切换成了第三视角。
于是终于明白一切的观众们立即在弹幕上刷起了一片省略号,有人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夸赞严途好手段,看得方新故忍俊不禁。
整个特辑也不长,一共就二十几分钟,当然也不可能仅仅只拍了方新故和景亦同两个人,特辑的重点其实是在后面七个人分冲锋衣上,但方新故和景亦同两个人的镜头无疑引起了最多的讨论。
尤其是当方新故忽悠完其他五个人之后,和景亦同相视一笑,那画面当即惹得弹幕又飘来一片“嗑到同新圆就像呼吸一样简单”之类的内容,看得方新故两眼一闭,尴尬得直把手机丢到一边,装死一样不敢再看了。
次日上午,阿芙佳朵号抵达菲斯德岛附近,今天他们要参观位于这里的承山科考站。
严途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人脉,真和国内的科研所搭上了关系,因此之前严途说要来给科研人员送物资也不是玩笑话,而是真的接受了委托,来为驻扎于此的科研人员运送生活物资。
他们登船抵达菲斯德岛的时候,地面上已经堆叠了一捆捆的物资,众人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汪裴阳瞪圆眼睛:“你们从哪儿变出来这么多东西的?”
梁寄言:“节目组也太能藏了吧?”
他们这一路过来,从来没见工作人员搬运过这么多物资。
正在几人惊讶之时,有两个人从科考站推着雪上推车走过来,其中一人解释道:“这些物资确实不是跟你们的船过来的,是我们‘押镖’运过来的。”
听到这声音,方新故愣怔地朝说话之人看去,随后他竟然看到了一个老熟人:“……队长?你怎么在这儿?”
Nebula的前队长陆长宁笑着放下推车,走上来跟方新故短暂地拥抱了一下:“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方新故还有点没回过神来:“所以你就是严导说的惊喜?”
“应该是?我来当两期飞行嘉宾,”陆长宁说完又有点不确定,“呃,我应该算是惊喜不是惊吓吧?”
李问语也惊呆了,她走上前和陆长宁打招呼:“陆哥,你们怎么过来的?”
来南极录节目也能有飞行嘉宾?这又不是说来就能来的地方。
陆长宁:“我们坐飞机过来的。”
“飞机?”李问语的音量提高了八个度,“那你们岂不是不用被德雷克海峡折磨了?”
“嗯,直接飞到乔治王岛,然后坐船到这里的,走的时候也是原路返回,不用经过魔鬼西风带了。”
李问语不干了,她扭头高声质问严途:“严导!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飞进来,你知道我晕船那两天过得有多凄惨吗!”
听着后面严途的笑声,方新故思索道:“可能因为他们是‘飞行’嘉宾,所以要飞进来吧。”
李问语:……
陆长宁也被他冷了一下,他拍拍方新故的肩:“这种天气,就不要说冷笑话了。”
方新故问道:“你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陆长宁忙撇清关系:“这个不怪我,这是严导要求保密的。”
方新故眉头一皱,这似曾相识的一句话,让他的目光不由又转向了不远处的景亦同身上,好巧不巧景亦同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但看的位置却好像是陆长宁搭在他肩上的手。
过了一会儿,景亦同才注意到方新故的目光,他视线上移和方新故对视到一起,然后就露出了一个方新故看不太懂的笑,颇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但很快,景亦同也被人拉去寒暄了,方新故眯眼打量那个正和景亦同说话的另一位飞行嘉宾,心里更加意外了——那人竟然是谭致。
方新故记得当时齐邱跟他说过,在他加入《世界之大》前,节目组原本敲定了五个常驻嘉宾,谭致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后来莫名退出了。
那怎么这会儿又跑来当飞行嘉宾了?
谭致此时笑呵呵地拉着景亦同寒暄,但他们之间的氛围远比方新故这边生疏多了。
谭致:“亦同,我们也很多年不见了!”
景亦同客气地回道:“是,好久不见了,欢迎谭老师加入我们。”
谭致今年五十二岁,是位知名的创作歌手,曾经他的歌也红遍大江南北,只是近十年来落寞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制作出什么有传唱度的歌,被人说是江郎才尽。
直到六年前,景亦同出演了一部青少年犯罪主题的悬疑电影,虽然只是配角,但景亦同的演技重新赋予了这个角色生机,这也是景亦同的成名角色,最后还帮他拿下了人生中头两个电影奖项。
虽然只是最佳男配和最佳新人,但那可是国内三大电影奖项之一的金博奖,这已经是许多演员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了。
而谭致给景亦同的角色写了一首歌,这首歌完全是这个角色可怜可悲可叹的一生的写照,和角色相辅相成,每当这首歌响起,就会让人想起这个角色自尽时的场景,非常催人泪下,甚至有很多人说,如果没有这首歌,就不会有景亦同的最佳男配,而这首歌在当年也横扫了众多音乐奖项,重新给谭致的音乐事业注入了一阵强心剂。
但其实景亦同和谭致本身没什么交情,两人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倒是方新故一直冷眼看着他们。
直到陆长宁叫了他好几声:“新故?”
方新故终于回魂:“嗯?怎么了?”
陆长宁好笑道:“你怎么还这样,跟人聊着聊着就走神了。我问你最近都没怎么在群里跟我们说话,我们都以为你不准备搭理我们了。”
陆长宁说的群是Nebula的七人小群,他们七个人关系不错,这会儿Nebula又刚刚才解散,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还在,所以经常会在群里聊聊天,不过方新故的话总是特别少,也很少跟他们闲聊。
方新故露出怀疑的神色:“你们该不会拉了个六人小群,在私下吐槽我吧。”
陆长宁不知道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瞪眼道:“我是这个意思吗?”
方新故笑了,陆长宁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起来。
他们把节目组送来的物资搬到推车上,一起往科考站送去,方新故道:“我没不理你们,前段时间你给我打电话,我不还接了吗?”
陆长宁叹气:“要不是还能打电话联系到你,我都要以为你不想让我还钱了。”
“那不行,欠我的钱还是要还的,”方新故玩笑着,最后解释道,“我前段时间回家养病写专辑,所以断网了一段时间,最近在这里录节目又挺忙的,就没怎么看群消息。”
陆长宁了然地点头:“你准备往歌手的方向发展?挺好的,我相信以你的实力,会比在Nebula有更好的发展。”
方新故眨眨眼:“那我就承你吉言了?”
在Nebula的几年里,方新故和陆长宁这个老好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互相分享起了近况,直到中午返程,陆长宁、谭致两人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阿芙佳朵号。
午饭前,方新故回了趟房间换衣服,结果刚脱下外套,就听见景亦同敲响了他的阳台门。
方新故把人放进来,结果景亦同往他沙发上一坐,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方新故被他看得寒毛都要起来了:“怎么了?”
景亦同:“……你知道今天要来飞行嘉宾吗?”
方新故摇头:“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
“真不知道?”景亦同语气有点酸,“陆长宁来录《世界之大》,怎么会不跟你说?”
说到这个方新故就来气,他白了景亦同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说的好像你来录《世界之大》就跟我说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来点新人物推感情进度了!
特辑那里应该有个论坛体的,但是今天来不及码了,明天补一下~
第36章 第 36 章 你昨晚说的你喜欢的人,……
608房间里, 方新故和景亦同大眼瞪小眼,两人堵着气都默不作声,最后还是景亦同先败下阵来。
他伸手戳戳方新故:“还在生我气呢?”
“你自己觉得你说的像话吗?”方新故在床边坐下, “连你都没跟我说要来录节目, 凭什么觉得别人就会跟我说。”
景亦同细细品味方新故的话, 诡异地从其中品味出了一丝亲疏有别,看来在方新故眼里,还是他们俩的关系跟亲近一些。
这个认知让景亦同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但心里还是有点不对味。
他当时没告诉方新故自己要来录《世界之大》, 是他心里有鬼, 怕方新故躲着自己, 所以他才告诫严途别把他要来录节目的事抖出去,否则严途早把这事传得天下皆知来给自己拉投资了。
但陆长宁为什么没把这事告诉方新故?节目组又为什么要瞒着?
景亦同知道自己不该想太多,但还是难免推己及人,尤其一想到昨天晚上, 方新故问严途那个惊喜不会只有惊没有喜的时候,严途回答说“方老师肯定会又惊又喜”……这个严途,凭什么就确定方新故是想见到陆长宁的?
景亦同心里酸溜溜的,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还老老实实道了个歉:“好吧, 是我无理取闹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方新故说着就想起了昨晚的事,心里也不免酸酸,他状似不经意地试探, “……你昨晚说的你喜欢的人,是谁?”
景亦同地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方新故:“你真想知道?”
其实方新故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所以被景亦同这么一问,他立马就怂了:“你不想说就算了。”
景亦同凝视着方新故深褐色的眼瞳,他沉默了足有一两分钟,似乎在做什么认真又严肃的思考,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方新故简直要郁闷死了,这人想了这么久,最后就来一句还不能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他也不想知道!
生气了的方新故开始赶人:“你走你走,别在这里碍我眼,我要去吃午饭了。”
景亦同好笑地在阳台门口跟他道别,然而几分钟后,两人又在房间正门口和其他人汇合,一起去餐厅吃饭。
今天餐桌上多了两个人,但气氛却没前两天那么热闹了,大家和新来的两位飞行嘉宾还没那么熟,一下子也把不好相处的度,连带着话也少了,此刻的氛围倒又像是《世界之大》刚开始录制那会儿的客套模样。
陆长宁坐在方新故旁边,看他端着一盆金枪鱼沙拉眼神空洞,低声问道:“你怎么又吃沙拉?我记得你们上次直播的时候,你也是在吃沙拉。”
方新故机械地嚼着嘴里的绿化带:“我的身体已经在跟我抗议这一顿又一顿的西餐了,只有吃菜叶子还能骗骗自己的脑子,就当减脂了。”
出国近十天,方新故都没吃上过一碗米饭,尤其在阿芙佳朵号上,天天不是牛排就是意面披萨,让他快吃出心里阴影了。
就在这时,陆长宁神神秘秘地把手伸进随身背包里,然后掏出来两盒自热米饭递给他。
方新故看着那两盒自热米饭睁大眼,震惊道:“你怎么带过来的?”
他之前也想过带自热米饭,但想到加热包又不能上飞机,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陆长宁笑着解释:“我在乔治王岛的机场降落之后,发现那里竟然有卖自热米饭的,当时就想到你了。你以前就不喜欢吃西餐,我想着就给你带几份,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现在看来是买对了?”
自热米饭虽然比不上现煮的,但对现在的方新故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了,他高高兴兴地收下这份礼物:“谢谢。”
方新故当场拆了一盒鱼香肉丝味的自热米饭,又加了几勺他自备的辣酱,那香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的景亦同当即道:“好香,我能吃一口吗?”
方新故古怪地看他,景亦同这人跟他不一样,不喜欢吃这种速食产品,尤其是自热米饭。最早的时候他见方新故吃自热米饭,好奇地跟着吃了一口,结果就被那奇怪的口感吓退了,声称根本不能接受这种没有灵魂的米饭。
那他今天突然跟自己抢自热米饭吃,又是在闹哪一出?
偏偏有人读不懂现在的氛围,非要来凑热闹,汪裴阳道:“我也想吃。”
李问语也嚷嚷:“陆哥你怎么只给我师兄带,我也好馋!”
方新故被他们吵得不行,只好把一份饭推出去共享,让每个人都舀了两勺,心疼得他直叹气。
但这么一来,陆长宁跟其他人的关系很快拉进了一些,反倒是谭致那儿有点冷清。
谭致想了想,他上午已经跟景亦同寒暄过了,这时候再找景亦同说话就显得有些尴尬,琢磨片刻后,他向算是自己后辈的方新故抛了个话题:“新故,我之前听了你们Nebula解散场的《星途》,很好听,听说是你改编的?”
可方新故反应冷冷的,甚至都没抬一下头,只是道:“队友一起改的。”
闻言,陆长宁对谭致道:“新故太谦虚了,我们只是提供一些想法,但最后把我们的点子落到实处的人还是他。”
谭致敏锐地感觉到方新故好像不太想搭理自己,还是强颜欢笑地捧了一句:“很有灵气的改编。听说我们节目组这次把写主题曲的工作也交给新故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回答他的依旧是方新故没有起伏的语调:“不用。”
这下任谁都察觉到方新故的不正常了,在座的其他几人或多或少地跟方新故相处了有一段时间,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有礼貌的人,通常情况下他跟人对话时,都会注视对方的眼睛,虽然有时候语气淡淡的,却不会让人觉得冷。
可刚才方新故对谭致的语气却冷冰冰的,恐怕要不是因为顾忌着镜头,方新故理都懒得理谭致。
这跟方新故针对景亦同的时候又有点不一样,方新故面对景亦同的时候说话会夹枪带棒,但面对谭致的时候,他却像是想要忽视这个人一般。
不对吧,总不能方新故和谭致也有仇吧?
这两人虽然都算是歌手,但是年纪差了辈,走的也不是一条路线,按理说不应该有冲突的地方。
景亦同也怀疑起了谭致和方新故的关系,虽然他天天被人质疑跟方新故有仇,但现在看看方新故对谭致这态度,这才是有仇的样子吧?
直觉告诉景亦同,方新故肯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瞒着他。
景亦同其实有点想私下里问问方新故跟谭致是怎么了,但想到自己刚刚才拒绝告诉方新故他喜欢的人是谁,一下又有点心虚,没底气去问了。
而全场最觉得莫名其妙的人,非谭致莫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到方新故了。
一顿午饭在奇怪的氛围中吃完,下午的录制也开始了。
这次依旧是双人皮划艇活动,只可惜这次因为嘉宾中不会划船的人数增加,但专业人员有限,方新故和景亦同被迫拆队,他们得各自带一个人划船。
其他几人都更愿意跟专业教练一队,唯独陆长宁主动跟上方新故:“我跟你一队。”
方新故跟陆长宁同队四年,彼此很熟悉,方新故开了个玩笑:“不怕我把你翻进海里?”
“那我必须相信你的技术,”陆长宁说完又加了一句,“而且我会游泳。”
“行,”方新故招招手,“跟我走吧。”
景亦同靠在墙上看着这兴致勃勃的两人,揶揄道:“方老师很有干劲嘛。”
方新故只感觉景亦同语气怪怪的,于是他也故意呛了一句:“是很有干劲,不然你也上我们船挤挤,我努力一下一拖二,景老师觉得怎么样?”
景亦同合掌:“那很好了。”
方新故懒得搭理他,只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径直从他身边路过了。
下艇时,严途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方新故把船划太远,方新故和陆长宁在这念叨声中连连点头,这才划着桨将皮划艇荡了出去。
其实压根不需要严途叮嘱,这次没有景亦同在身边,方新故也不会划去太远的地方,毕竟陆长宁毕竟是个新手,以前从来没有划船的经历,方新故也不敢带他离大部队太远,就只是在阿芙佳朵号附近打转。
但这对于第一次接触南极冰川的陆长宁已经完全足够了,也还好今天这片海域附近的冰山比较多,他看得惊叹不已:“好梦幻。”
今天方新故坐在船后座,忍不住又炫耀了一下上次的神奇经历:“上次我们划皮划艇的时候,还有一只小须鲸在我们船下探头探脑了好一会。”
“哈哈,我看到你发的微博了,是你和景老师一起那次吧?”陆长宁回忆着,“也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也人品大爆发一次,看看鲸鱼呢。”
“不管能不能看到,你们运气都已经很好了,前两天风雪特别大,今天你们一来,天都放晴了。”
今天确实是个蓝天白云的好天气,陆长宁抬头仰望着蔚蓝色的、没有丝毫污染的天空:“这我也听说了,昨天我还在担心飞机能不能按时起飞,否则我们就赶不过来。”
方新故笑道:“那今天上午我们去科考站,就真的只能空手上门了。”
陆长宁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感觉有点好笑:“幸好这雪停得及时。”
方新故想到上午的话题,又问了他一声:“对了,上午说到微信群,你们找我有事?”
“哦,是玟连,他好像想找你约歌吧,但是你总是不回他消息,要不是消息还能发出去,他都要以为自己被拉黑了。”
方新故有点不好意思:“呃……好像是之前我养病的时候他每天来找我聊天,我嫌他话太多,就把他的消息设置成免打扰,一直忘记放出来了。”
陆长宁听了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哈哈哈。”
两人正说笑时,斜里突然划过来一条船横在他们面前,完全挡住了他们的路。
这变故吓了陆长宁一跳,抬眼才发现那艘船上的是景亦同和汪裴阳两人。
注意到他的视线,景亦同挑眉道:“两位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也说来让我们听听?”
方新故看着景亦同彻底无语了,他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今天的景亦同就是很不正常,也不知道在发哪门子的疯。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打开景亦同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景亦同:装的都是你^^.
插播一则昨天特辑的论坛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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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世界之大》的特辑更新了,大家速来看!
主楼
[视频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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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下进度条,原来不是景亦同和方新故的专场特辑啊,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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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太多了,节目组也不可能真的只给他们俩镜头吧,那也太皇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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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这不叫皇族,他俩属于是太上皇……赞助投资都是奔他们俩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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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能不能给唯粉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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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我说这个镜头怎么这么晃还一直大怼脸,原来是景亦同在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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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是你的专职跟拍”,我说对啊嗑到同新圆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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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谁再说他俩不熟的,方新故一眼认出景亦同,还直接上手摘他口罩,我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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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这个方新故唯爱对景亦同翻白眼,之前以为这是两个人关系太差,现在想想这有没有可能是他们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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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镜头真的怼太近了吧,景亦同不得是贴着方新故拍?[截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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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拍呢我的侧拍呢!一人血书支持节目组把这段侧拍放出来,让大家看看他俩是不是快贴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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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严途太有活了,说要让粉丝看看真善美[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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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想看这个特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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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儿独美好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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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f有福了毒唯有祸了[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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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吧凭什么让jyt当摄像头,节目组就光明正大帮fxg抢镜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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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同丝别这么玻璃心,没见你家正主自己都乐开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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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没多长的特辑怎么中间还剪了一段!景亦同说什么了啊啊啊,为什么方新故笑得这么诡异?我要去偷母带了!
(ps.节目组剪掉了方新故、景亦同和严途讨论cpf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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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冲锋衣好看,我要去get同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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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了,是定制款,也是真让这个糊综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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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景亦同这么了解方新故,还知道他应援色是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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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给的剧本吧,哪个艺人这么无聊还去了解另一个艺人的应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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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f骗骗别人得了,别连自己也骗过去了,方新故后面还在内涵景亦同是没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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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管那叫内涵?不说我还以为那是小情侣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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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我还以为那是小情侣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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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我还以为那是小情侣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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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谁敢听景亦同那句话“今天我是方老师的专属摄像,只拍他一个人”,我死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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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谁都敢说景亦同在方新故面前像是开启了第二人格,有时候贱嗖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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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我男朋友暗恋我的时候也是这个死出,就想引起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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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方新故在景亦同面前也很不一样,我从来没见过他对谁有这么多不一样的情绪……有时候真的很像在闹小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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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这个方新故忽悠完其他人之后下意识就看景亦同,然后两个人还一起笑了,不是你俩是不是忘记摄像机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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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方新故就是忘了,他反应过来有镜头之后马上紧急撤回了一个微笑,笑死我了哈哈哈[方新故撤回笑容.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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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L喊话节目组让他们给你们一条活路的唯粉姐呢?现在我觉得你们应该让方新故和景亦同给你们一条活路,这俩也是演都不演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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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swl严途是不是故意给孟回定的粉色?综艺效果有,大家一起接受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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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新故直接从景亦同手上把答案抽走了耶,好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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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大家陷入了一个误区,觉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不客气,就是这两人关系差,但其实代入现实想一下,我们大多数时候,是不是只会对特别亲密的人不客气呢[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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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大师我悟了!所以有没有可能这两个人是因为太熟了,所以才对彼此这么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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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两个人高度重合的人生轨迹……我真的要信了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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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肯定还有故事,我求求你们一定要继续扒下去啊[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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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回的命好苦,晕船就算了,挑战还失败了,现在又违反履行宣言还要再接受惩罚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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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行宣言是什么?我是急急国王我明天就要看《世界之大》的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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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懂唇语的,景亦同摇食指的时候,他跟方新故凑一起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节目组怎么还给消音了,我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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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见外了吧,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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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这个同新圆怎么越嗑越好嗑了[舔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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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趣,失败的惩罚是全员跳海,是不是可以看到湿身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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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严途也是牛的,挑战成功的奖励也是全员跳海,我要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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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懂一下jyt和fxg发现严途的小巧思之后,一起对他比大拇指的画面,好萌好默契[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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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二十分钟就给我嗑了个爽,燥候正片!
第37章 第 37 章 从来没听你这么评价过一……
在一片冰天雪地中, 两艘船上的四个人就这样对峙着。
方新故真的想不明白,他都没因为景亦同有喜欢的人,而他竟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甚至还没能成功从景亦同嘴里撬出答案而生气, 景亦同竟然先生气了。
方新故根本想不通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方新故感觉自己的头又在隐隐作痛了, 他用大拇指的指节抵住太阳穴揉了揉,满脸无可奈何:“你们堵在这儿干嘛?”
景亦同笑容不变:“就是听你们聊得开心,也想过来凑凑热闹。”
“聊工作的事, 没什么好分享的。”
“聊工作都这么开心?”
听着这两个人又开始阴阳怪气, 汪裴阳在旁边缩紧身体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心里一片凄凉, 景亦同找事就非得带上他一起吗?
没有人能来管一下他的死活吗?
他把目光挪向跟他一样无辜的陆长宁,却见陆长宁虽然是一副没搞清状况的模样,却还在饶有兴趣地打量景亦同。
方新故跟景亦同说了几句没意义的对话后,也有点烦了, 他指挥陆长宁把船往后划,干脆绕过景亦同直接走了,好在这回景亦同没再追上来。
陆长宁把船向前划都不太利索,向后划就跟不用说了,最后还是方新故出力把船划走的。
他有点歉意:“不好意思, 我是不是有点划水了。”
方新故被他这个双关逗笑了:“没事, 划船的本质就是划水。”
两人聊了几句,陆长宁还是犹豫着问道:“你跟景老师真的关系不好?”
“……也不是,”方新故说完, 又想到刚才景亦同那个不正常的样子,感觉自己这句话都没什么说服力,他只好又补充了一句, “他今天吃错药了,脑子不正常,你别理他。”
陆长宁顿了顿:“从来没听你这么评价过一个人。”
方新故低声嘟囔了一句:“谁知道他最近在闹什么……”
陆长宁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方新故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却能看出明显的苦恼与烦躁。
陆长宁认识方新故四年,知道方新故不是个会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性格,那么基于这一点,方新故对景亦同的态度就很不一样了。
来《世界之大》之前,他也知道网上都在说方新故和景亦同不和,但他自己看了前几次的直播后,却反而觉得这两人应该早就认识,而且私下关系不会太差。
因为方新故对景亦同的态度太随便了,甚至连情绪都那么外放,这不是方新故惯有的模样。
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陆长宁想了很多,等他再回过神时,方新故已经换了个话题跟他聊起来:“你爸最近身体还好吗?”
说到这里,陆长宁脸上露出了柔软的笑意:“很好,前两天我回家他还给我做了一桌的菜,当年的事多亏有你。”
“叔叔身体健康就好。”
陆长宁感慨道:“欠你的钱也终于还完了,我也是恢复自由身了。”
方新故皱着脸吐槽:“说得好像卖身给我了一样。”
而且陆长宁现在又不是还不起钱,是他自己莫名其妙非要跟还贷一样每个月还一点,美其名曰想多付点利息给方新故。
“哎,”陆长宁默默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四年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是啊。”
两人边闲聊,边在这片海域上漫无目的地划着,方新故带陆长宁去摸了冰山,让皮划艇一次次撞裂海面上的碎浮冰,他把船划到岸边,带陆长宁近距离看岛上孵蛋的企鹅,也会追逐一队在海中跃动的企鹅。
陆长宁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奇妙的世界,即使只是在皮划艇上也玩得相当尽兴,等回到阿芙佳朵号上时还意犹未尽。
吃过晚饭,他还念叨着:“这趟南极之行真的值了,只做一个飞行嘉宾好亏。”
方新故点头接话:“明天还要去冰原上徒步,肯定也很有意思。”
“已经在期待了!”
罗达在边上怂恿他:“那长宁你别走了,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坐船回乌斯怀亚吧。”
陆长宁一秒识破他的诡计:“达哥就是想让我也接受一下德雷克海峡的洗礼吧。”
“哈哈来南极不感受一下魔鬼西风带,那不等于白来了吗!”
一群人聊得正高兴时,惹人烦的严途又来了,他比划了一下让大家收声,等安静下来后才道:“首先欢迎谭老师和陆老师加入我们南极之行的队伍,虽然明天下午他们就要离开,但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先给他们送上热烈的掌声!”
九人鼓掌欢呼,严途继续说:“今晚我们准备开个直播,搞点小游戏把分氛围热络一下,大家有什么建议吗?”
李问语的目光下意识瞥过方新故和景亦同,她举手抢答:“真心话大冒险!这个可是聚会必备项目!”
嘿嘿,那她可有一堆套路等着这两个人上钩!
谁知压根没人响应她的号召,毕竟等会儿可是要直播的,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游戏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他们都不太放心。
方新故睨了李问语一眼,他一听就知道李问语不怀好意,肯定在打什么小算盘,好在没人配合她,于是方新故干脆提了另一个建议:“九个人,正好是标准的狼人杀局。”
罗达点头同意:“我也得觉,真心话大冒险也太没意思了,就狼人杀吧!”
谭致有些犹豫:“但是我没玩过狼人杀。”
汪裴阳拍拍他的肩:“没事的谭老师,挺有意思的,也不难,玩一局就知道了。”
孟回也道:“其实我也没怎么玩过,就知道个大概规则,大家别嫌弃我菜。”
谭致苦笑:“哎,我们这个年纪,哪儿接触过年轻人这种游戏。”
孟回玩笑道:“谭老师,我们两个也是拉高整个节目组的平均年龄了。”
罗达安慰道:“嗐,我们也不是专业玩家,就随便玩玩,你们要是玩不懂,到时候就看情况浑水摸鱼吧。”
几人七嘴八舌一顿商量下来,除了李问语外,其余所有人一致通过玩狼人杀这个方案。
方新故挑衅地看了李问语一眼,惹得李问语瞪了他好几眼。
他们转场去了小会议室,节目组也趁这个时间调试好了直播设备,一群早起的观众顿时涌入直播间——
“啊啊啊终于又开直播了!”
“?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陆长宁怎么在这里?”
“角落里那个是不是谭致……?”
陆长宁拉着谭致一起主动跟观众打了声招呼:“哈喽《世界之大》的观众朋友们,我和谭老师是飞行嘉宾,等会要直播大家一起玩狼人杀。”
“我去真是陆长宁!”
“前Nb粉已经想哭了,节目组你好事做尽呜呜呜!”
“离开Nb我们陆方竟然还有售后!”
“方陆才是仙品,誓死捍卫方新故做1的权力[口水]”
“方陆方别吵,这里是同新圆的主场!”
“ky能不能滚[微笑]所有人都得嗑你们那个同新圆是吧?”
“嘻嘻是啊!”
“之前不是有瓜说《世界之大》最开始就签了谭致,结果他后来自己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啊啊啊是我们Nb的固定节目之一,狼人杀!”
“当时谭致嫌弃《世界之大》太糊,现在眼看着节目热度起来了,忍不住又来蹭一波热度呗。”
“当时他跑路不是因为知道节目组有梁寄言吗……”
“在这个势利眼的内娱,还真有人信这种鬼话啊?”
“我们Nb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再合体吗?”
“内娱不生Nb,万古如长夜!”
弹幕纷纷扰扰,在场九个嘉宾已经抽好了第一轮狼人杀的角色牌,他们玩的是预女猎的经典配置,严途暂时充当法官的角色控场。
因为有孟回和谭致两个新手玩家在,第一局大家打得很平和,算是在边打边给两人解释,最后以女巫景亦同毒死狼人陆长宁为结局,带领好人阵营赢下了第一局。
第二局开始,方新故抽到了狼人牌,第一个晚上他睁开眼,看到了坐在自己旁边的陆长宁和对面的汪裴阳和自己面面相觑。
杀谁呢?
三人眼神交流片刻,最后陆长宁指指自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竟是准备自刀。
方新故一看他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先是不敢置信,很快又满脸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们这局没玩警长机制,自刀最多能骗个女巫的解药,方新故觉得用处不大。
最重要的是,陆长宁也属于不太会骗人的类型,以前他们Nebula玩狼人杀的时候,陆长宁每每抽到狼人就假装平民,从不悍跳,完全是个老实人玩家,也不知道今天受什么刺激了,竟然玩起了自刀,他忙惊恐地摇头摆手拒绝陆长宁。
或许是方新故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太搞笑,汪裴阳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好在最后关头方新故斜了他一眼,他这才忍住。
三个人磨蹭许久,严途这个法官都看不下去了,催促道:“狼人今晚要刀谁?”
方新故视线扫了一圈,最后比了一个“八”——景亦同。
严途点头。一晚上过去,昨天是个平安夜,看来是女巫开解药救了景亦同。
一圈人各自发言,轮到六号方新故的时候,他跳出来搅浑水:“首先我是好人阵营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昨天晚上狼人刀人的时候,过了特别久才决定刀谁,我觉得很有可能三匹狼都是比较新的玩家,所以晚上商量了特别久,一来他们不太懂怎么在晚上交流,二来他们也不知道应该要刀谁,后面我会重点关注一下两个新玩家。另外现在预言家还没跳,可能是在后置位,我想听听后面三位的发言。”
方新故后面就是陆长宁,陆长宁厚着脸皮道:“巧了,我就是预言家,其实六号说得挺有道理的,可惜昨晚我验的回姐,她是好人,那今晚我验一下谭老师吧……哎,不过女巫昨晚就把药用了,那我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方新故不找痕迹地瞄了陆长宁一眼,今天这群人是被人下降头了吗,怎么连陆长宁都这么反常,先是要自刀现在又悍跳预言家,几个月不见胆子变大脸皮也变厚了?
接下来轮到景亦同发言,他一抬眼皮,好笑道:“我才是真正的预言家,很不巧,昨天我验的七号陆长宁,他就是狼。没什么好说的,大家把他投出去就行。今晚……今晚我验一下六号方老师吧。”
方新故眼皮一跳,景亦同好整以暇道地看着他道:“我现在非常怀疑方老师刚才那段话有混淆视听的嫌疑,狼人刀人的时间特别长,除了是新手玩家外,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晚上的狼人玩家都比较会玩,所以起了争执。据我所知,Nebula应该经常玩狼人杀吧。”
方新故没接话,心想你还知道我们Nebula以前经常直播狼人杀了?
他托着下巴回看景亦同,一副我倒要听听你还能说出朵什么花来的表情。
景亦同朝他笑了一下:“好了,我就说这些。”
等九号发言结束,大家开始了第一轮投票,毫无疑问景亦同的查杀比陆长宁的金水更有说服力,第一轮投票陆长宁就被一波送走。
方新故也不生气,他就是觉得好笑,难得陆长宁想要悍跳一次,结果却死得这么惨烈。
第二晚毫无疑问,方新故再次刀了明牌预言家景亦同。
结果次日天亮,严途宣布昨晚死了两个人,除了被狼人刀了的景亦同外,女巫竟然用了毒药把汪裴阳毒死了。
方新故彻底无语了,但面上又不能显露分毫,他怀疑是第一晚汪裴阳偷笑的动静还是引起了女巫的注意,那女巫应该就是他旁边的李问语或者梁寄言。
可惜方新故再怎么分析也没用了,他接连死了两个队友,昨晚又被景亦同踩了一顿,第二轮他就被大家无情地投了出去,游戏飞速结束。
大家都没想到能结束得这么快,他们投方新故的时候也没想到他真的是狼,只想着反正现在好人占优势,就算错杀一个好人也没关系,谁知道一下还真选到狼了。
谭致笑着拍景亦同的胳膊:“小同,怎么还真被你猜中新故是狼了?”
景亦同不好说其实是因为他一直在偷偷观察方新故,在刚才陆长宁悍跳预言家的时候,他看到方新故露出了一种非常微妙的表情,这才引起了景亦同的怀疑。
李问语笑道:“景哥你不知道,你被这三只狼追着杀,第一晚他们就把你刀了,幸好我这解药没用错。”
汪裴阳迷惑道:“那你是怎么猜到我是狼的?”
方新故长叹一口气:“小裴,你是觉得你第一晚偷笑的动静还不够大吗?”
一群人哈哈笑起来,梁寄言问道:“快说说你们第一晚发生了什么,我太好奇了。”
严途制止了想解释的方新故,插话道:“到时候大家都去看正片吧,一切答案都在正片里。”
他这话又引来众人的一顿吐槽。
第三局很快开始,这次也是很平稳的一局,第一晚女巫狠心没用解药,预言家方新故得以存活两轮,他运气爆棚地接连验出了两只狼后光荣赴死,最后大家合力投出了最后一只狼景亦同,好人阵营再次胜利。
第四局,也是最后一局,这次方新故又抽到了狼,他在心里叹气,天知道他玩狼人杀最讨厌抽到狼了,玩起来费劲。
这回他晚上睁开眼,就看到了笑眯眯的景亦同和眼睛滴溜溜转的李问语。
方新故抛给他们一个眼神:刀谁。
景亦同想也不想就指指他边上的陆长宁。
方新故额头上的黑线都要如有实质地挂下来了,他用力摇头:不行!你今晚干嘛一直针对陆长宁?
第一轮景亦同是女巫,用毒药死了陆长宁;第二轮景亦同是预言家,第一晚就查验陆长宁的身份;第三轮景亦同是狼人,一上来就想刀陆长宁。
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陆长宁是狼人的可能性本来就很高,第二次是预言家的直觉,第三次也可能是巧合,那么这都第四次了,毫无疑问这就是景亦同在针对陆长宁。
以方新故对景亦同的了解,他这就是故意的。
方新故头疼不已,现在还在直播,景亦同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怕观众发现不对劲。
景亦同看方新故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他挑了下眉,看似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下一秒就抬手比了个自刀的手势。
方新故:……
干嘛啊!一个两个都想自杀死在我面前是吧!
第38章 第 38 章 你刚刚都已经为了他拒绝……
方新故觉得心好累, 这一个两个的今天想干嘛?但他已经累了,也不想管了,这些人爱自刀就自刀吧。
他挥挥手, 随便景亦同了。
谁知景亦同竟然撇了撇嘴, 像是对方新故这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意, 但自刀本来就是他自己做的决定,现在也来不及撤回了,只能按照原本的计划走下去。
于是第四局的第一夜, 狼人景亦同自刀了, 这其实是个危险的决定, 因为上一局的女巫开头就没用解药, 谁知道这次的女巫会不会有样学样,那他们将白白牺牲一个队友,让狼人阵营陷入劣势。
好在这一次的女巫非常仁慈,没让景亦同送死, 第一晚是个安详的平安夜。
几人依次发言,谭致是第一个,他思索片刻后脸上有些茫然:“我是个闭眼玩家,看现在的情况昨晚应该是女巫用解药救了一个人……其他我也没什么信息了,听听后面的发言吧。”
李问语语气很无辜:“我是好人阵营, 不过也没在晚上拿到什么信息, 分享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等预言家发言吧,过。”
汪裴阳更是简洁:“好身份, 过。”
接下来梁寄言、罗达,也只说自己是闭眼玩家,过半数人都发言完毕, 还没有传达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局大家实在是太划水了,到第六个方新故发言时,竟然还没有预言家跳出来。
方新故判断预言家应该是在后面的陆长宁或孟回之间,作为他们的前置位,方新故在摆烂和拼一把之间犹豫着,但想到这一局他们玩的是预言家、女巫和守卫的配置,操作空间更大,而且景亦同都自刀了……
方新故琢磨了半天,决定最后再托景亦同一把,给他上层双保险。
方新道:“很巧,这局我又是预言家,昨晚查验了八号景亦同,他是我的金水。到目前为止,前置位的五位都说自己是好身份,再加上我和我的金水,这样好人的数量就超了,所以我倾向于有一到两只狼藏在前面五个人里,后面七号和九号可能也有一只狼。
而且目前也没有其他人跳预言家,不知道后面三位……不对,是后面七号和九号两位,有没有跟我对跳的打算,如果有,那我可以直接锁定一只狼,大家等会投跟我对跳的人就行,如果没有,那就说明场上是三只怂狼,那很有可能是新手玩家抽中了狼牌,不太敢玩,大家等会可以重点关注一下回姐和谭老师。今天晚上守卫可以守一下我,让我再多一轮发言。”
方新故发言结束,他旁边的陆长宁挠头道:“我就是个小平民,晚上没得到任何信息。刚才六号给后置位八号发金水,除非他俩都是狼,不然这个行为还是比较危险的,但现在也没有其他人跳预言家,而且刚才六号的发言也不错,所以我目前是比较相信他的,就看后面九号回姐跳不跳预言家了。”
接下来是八号景亦同,他朝方新故的方向作揖,简短道:“感谢亲爱的预言家给我发好人卡,目前我是全场最高身份,就不多说了,现在就看九号跳不跳预言家了。”
景亦同笑得真心实意,落在其他人眼里,那是因为方新故给他发了张好人卡,但他和方新故心里门清,景亦同是在笑方新故刚刚还表现的一副“我管你们死活”的样子,但到最后关头还是不忍心让他一个人拼,又跟他一起跳上了贼船。
方新故挑挑眉,没说什么。
这无疑是把九号孟回的身份踩到谷底了,就算这时候孟回再说自己是预言家,大家对她的信任度也会大打折扣。
结果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孟回有点困惑:“我为什么要跳预言家?我就是个平民,看来今天狼人没有悍跳,那是不是直接跟预言家就行?”
方新故就懵了,什么情况,孟回也不是预言家?
她是装的还是认真的?难道预言家其实是他的前置位,然后还没有亮明身份?
方新故感觉自己的大脑快宕机了,其他人反倒乐得轻松,方新故自称是预言家,还没有人跟他对跳,那就说明场上确实是三只怂狼,众人的目光阴恻恻地投向谭致和孟回。
第一轮投票,新手玩家兼最后一个发言、被人踩了无数脚的孟回遗憾出局,只留下一句“我真的是平民”的遗言就退场了。
游戏继续,晚上方新故睁开眼,就看到李问语在对自己挤眉弄眼,连景亦同脸上也是克制不住的笑。
方新故也被逗乐了,什么情况,他一个狼怎么现在反而坐稳预言家的位置了,那真的预言家去哪儿了?
而且从孟回的遗言来看,她也确实不是预言家,那现在只有一种可能——
方新故眯起眼看了谭致一眼,冲自己的狼队友比了个手势:今晚刀一号谭致,他是预言家。
李问语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呆呆地歪头,没明白为什么说谭致是预言家。
方新故恨铁不成钢,这么浅显的道理她怎么还没参透?
他又扭头看景亦同,就见景亦同点着头,促狭地眨眨眼,显然非常认同他的观点。
方新故这才满意,虽然他没和景亦同一起玩过狼人杀,但到底还是默契的,交流起来也格外省事。
他知道有些新人预言家在验到金水之后,为了保命,很多都会隐藏身份,但这局他们玩的是守卫,其实预言家根本没必要这么保守,结果谭致这个新人估计是把这回事忘了。
方新故和景亦同懒得跟李问语解释,李问语只好无脑跟从,直接表明要刀一号谭致。
又一晚上过去,严途宣布:“昨晚死的是一号,死左开始发言。”
李问语装得有模有样的:“嘶,什么情况,昨晚死的是一号谭老师?哦对,是不是狼人想到守卫肯定会守预言家,所以根本没刀他,反而随便刀了一个谭老师?目前基本能确定两个新玩家至少有一只狼,既然昨晚死的是谭老师,那也坐实了回姐确实是狼。目前我、预言家和预言家的金水,三个好人坑,然后陆哥上一轮的发言也不错,我觉得他身份也是好的,现在我是觉得剩下两个狼坑应该在小裴、寄言姐和达哥三个人中间。”
之后是汪裴阳和梁寄言的一番陈述,随后罗达道:“目前我也觉得回姐是狼人走的,而且我是女巫,第一晚我救了亦同,他是我的银水,所以现在我、亦同和新故是铁好人,剩下两个狼应该在问语、小裴、寄言和长宁四个人之间,预言家今晚肯定要死了,守卫守得好的话我还能多活一轮,我会看情况撒毒……呃,谭哥不会是守卫吧?我倾向于他是平民走的。”
听到这里,方新故都想笑了,至此预言家、女巫的身份都已经清楚,再加上孟回是平民,运气好的话莽一把,今晚他们就能结束这局游戏。
最后三个人发完言,因为方新故这个假预言家保了自己的狼队友李问语一把,于是大家把发言一般的梁寄言投了出去。
当天晚上,方新故睁开眼,谁敢想都第三个晚上了,他们三只狼竟然都还活着,其他几个已经出局的玩家看着他们三个都快气晕了。
方新故跟狼队友对视,最后跳过一脸兴奋但还不知道在兴奋什么的李问语,直接选择跟景亦同比划:今晚刀汪裴阳还是陆长宁?
景亦同摊摊手:刀谁我们都是稳赢的局。
这个时候罗达已经完全相信方新故就是预言家,因此也相信他的金水李问语和景亦同是好人,并且觉得孟回和梁寄言都是狼走的,因此在他眼里,在场的汪裴阳和陆长宁必出一个狼,毒死谁都不亏,实在不行只要明天再把另一个投出去就行。
即使他保守一点,今晚不用毒药,那今天狼人阵营只要不自刀,明天的局面最差也是三对三,投票投不出结果,晚上也是狼刀在先,磨到最后还是狼人赢。
景亦同的目光在陆长宁和汪裴阳之间游移,最后还是指指陆长宁。
一听这,方新故的眉头又皱起来了:你怎么还不死心,干嘛追着人刀?
景亦同见他又想拒绝,顿时就不开心了,连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他抛了个眼神给方新故:你就这么护着他?你刚刚都已经为了他拒绝过我一次了……
方新故看他那一脸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怎么他了,方新故无声地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是必赢的局,景亦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于是第三晚过去,天亮了,严途清清嗓子:“昨晚死的是三号汪裴阳和七号陆长宁,游戏结束,恭喜狼人阵营获胜。”
“耶!”
李问语猛地坐起来,想跟自己的狼队友庆祝一下,结果就看到坐在对面的方新故和景亦同双双站起来,甚至隔着陆长宁击了个掌,根本没把她这个队友放在眼里。
李问语:……
躺赢的李问语幽怨道:“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配有姓名是吗?”
在场最崩溃的莫属罗达,他确实以为天亮游戏就能结束,结果结束是结束了,但怎么赢的是狼人阵营!
他看着兴奋方新故和景亦同,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后知后觉地瞪着方新故:“你不是预言家?!”
谭致弱弱举手:“我才是预言家……”
罗达都震惊了:“那你第一天怎么没说自己是预言家?”
谭致解释了几句,果然跟方新故推测的一样,几人听完纷纷哀嚎起来,怎么会有这种事,他们全程被方新故耍得团团转,竟然一只狼都没干掉!
汪裴阳指控罗达:“达哥,最过分的就是你,最后一晚我是守卫,我守了你,结果你竟然把我毒死了!”
罗达欲哭无泪:“谁知道会是这种走向啊!”
直播间里看得哈哈大笑——
“哎呦我不行了,太有节目效果了!”
“看得我厌蠢症犯了,谭致这根本不是菜,是蠢!”
“卧槽我们同新圆就这样水灵灵的击掌了,中间还夹了个陆长宁,我真笑不活了。”
“陆长宁:把我当套了是吧?[小丑]”
“谁懂,隐隐感觉到了一种修罗场……就是方新故景亦同和陆长宁三个人,气氛好诡异。”
“景亦同是不是在针对陆长宁?四次身份牌,每次他都怼着陆长宁杀耶。”
“景亦同两次想刀陆长宁,结果都被方新故拒绝了,他整个人简直大写的委屈哈哈哈,幸好最后方新故还是同意他刀了。”
“怎么回事,难道景亦同和陆长宁也有什么新仇旧怨?好狗血我爱看嘻嘻。”
“不会吧?其实景亦同应该还挺喜欢Nb的,之前他还去线下看了Nb解散场的演唱会来着。”
“?我错过了什么瓜?”
“造谣也讲点逻辑好吗?Nb解散的时候景亦同还在燕省拍《绿水川》。”
“虽然但是,解散场当天,确实出了景亦同燕省、申市往返的航班。”
“卧槽真的假的?”
“真的啊,凌晨刚刚扒出来的 [李涛,Nb解散场演唱会那天,景亦同到底是不是去现场了?]”
“好雷人……所以景亦跨越大半个中国,即使只能当天往返,也要千里迢迢去看方新故的演唱会?”
“有图为证,当时就有人说在Nb解散场现场拍到了疑似景亦同的人[多角度图片]×3”
“我强调一下,这是Nb的演唱会,不是方新故的……”
“呃这有什么差别?”
“万一景亦同喜欢的是Nb这个组合呢?他又不一定是专门去看方新故的。”
“这句话终于轮到cpf说了!唯粉姐这种话骗骗别人得了,别连自己也骗了[吐舌]”
“我自爆我是方新故唯粉,但是这段时间我们家和景亦同家撕、唯粉和cp粉撕,我统统没参与,因为有件事我瞒了很久一直不敢说……其实Nb解散场那天,景亦同就坐我边上,当时他问我‘你也喜欢方新故吗’,我说是的,还问他是不是也喜欢Nb,他想了很久,回我‘算是吧’。
当时我还不懂什么叫‘算是吧’,直到后来我回家,对着当时录下来的视频复盘了好多次,才注意到他最开始是问我,是不是‘也’喜欢方新故。这个‘也’字,你们自己心领神会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sorry一天比一天晚[爆哭]本来就是想写个狼人杀秀一秀我们同新圆的默契的,结果也是越写越长哈哈……[裂开]
第39章 第 39 章 是什么事,竟让景亦同觉……
四局狼人杀结束, 会议室中的罗达在汪裴阳的指控下,抱着脑袋痛苦哀嚎原来自己才是真正的猪队友,一群人围在他边上哈哈大笑。
孟回揩了一下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谁知道我第一轮被投出去之后, 发现预言家是谭老师, 新故和亦同反而是狼的时候, 我有多崩溃,当时我就觉得我们这局好人肯定要玩完了。”
谭致双手合十:“都是我的错!”
陆长宁脸色怪怪的:“新故,你太能忽悠了。”
方新故抱着胳膊, 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我这属于是时势造英雄了, 感谢大家送给我这么好的机会。”
几人笑闹着, 直到晚上的录制结束, 直播间关闭,这才起身回房间休息。
方新故刚准备走,就被严途叫住谈了会儿话:“等等,新故, 主题曲你写得怎么样了?”
一字未动的方新故故作镇定,厚着脸皮道:“推进得不错。”
严途显然没发现任何端倪,还在继续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节目应该会在十二月底拍完,明年一月份完成剪辑, 这样二月份就能播出了。一首歌的制作流程也挺长的, 后面还要让你们抽时间来录歌,你来得及吧?”
方新故对这个这点时间还是能把握得住的,他点头:“放心, 肯定来得及。对了,说起来你对这首歌的歌词有什么要求,需要贴合这一季南极的主题吗?”
严途:“我就是想说这个, 你歌词没写吧?其实我们是有拍第二季的打算的,所以你的歌词可以写得大一点,不用拘束于这一季的内容。”
“行,我心里有数了,到时候把词曲发给你们。”
严途又拉着方新故聊了会儿有关主题曲的事,方新故很心虚,生怕说得越多越暴露自己压根没开始写的事实,好在这时候齐邱突然给他打电话,方新故当即以要跟经纪人对接工作为由跑路了。
直到走到走廊上,方新故才松了口气,他接通齐邱的电话:“怎么了?”
“工作啊大少爷,有好几个卫视的跨年晚会都邀请你,”齐邱在电话那头给方新故报了几个大卫视的名字,“你想不想去?想去哪个?”
方新故斟酌片刻,想到自己回国之后肯定要闭关很长一段时间做专辑,又得销声匿迹小半年,粉丝们怕是又得到处哭诉,在那之前还是先接个工作吧。
他应道:“可以去一个,等回国我应该要常驻京市一段时间,要不就接京市卫视吧,省得跑来跑去了。”
“行,需要两首曲目,你准备唱什么?”
“一首《回音》,再加一首……可以唱新歌吗?”
方新故想了想,《回音》是他当时上《星途》之前临时写的,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歌,但后来这几年他只给Nebula写过歌,根本没出过自己的歌,现在Nebula解散,他上跨年晚会再唱Nebula的歌肯定不行,还不如唱自己没发行的新歌。
齐邱琢磨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的新歌有哪一首编完曲了吗?还有十几天,要不让曹洋西那边赶赶工拿一首出来?”
方新故:“没事,可以不用那些正式编曲的,我可以现场弹唱。”
“那也行,你等会把歌和demo发给我,我跟卫视那边对接一下看行不行。”
确定完一个工作,方新故又问:“就这些?”
“还有呢大忙人,”齐邱接着道,“我准备给你接两个ost的工作,一个是给一部明年上半年要播的古偶唱主题曲,另一个是给一部现在正在拍的权谋剧写插曲。”
方新故现在一听要写歌就头大,他自己的专辑要修修改改,《世界之大》的主题曲也还没开工,他下意识就拒绝:“唱ost就算了,我现在哪儿有空给人写歌?推了吧。”
“是叶玟连的剧,他打电话来求到我头上了。”
方新故:……
方新故叹了口气,好吧,这还真是他以前答应过叶玟连的事。
Nebula解散之前,叶玟连接到了一个古装正剧男二的角色,兴冲冲地跑来告诉他。当时方新故还不知道景亦同要联姻的事,属于心情正好的时候,在叶玟连的软磨硬泡之下,也同意了以后会帮叶玟连给这个角色写歌,估计前几天叶玟连在群里找他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
既然是自己答应的事,那也不好再回绝,而且这部剧目前还没拍完,时间应该不是特别赶,方新故也就同意了:“好吧,那就两个都接,到时候我自己问问叶玟连。”
“呃,你先别应这么快,有件事必须跟你说清楚,那个想请你唱ost的古偶,出品公司是至娱。”
“至娱?”方新故蹙起眉头,“怎么还给我接他们的工作?”
之前齐邱说过,他们Nebula解散场演唱会音响事故的始作俑者很有可能就是至娱,新仇旧恨叠加,他现在对至娱的印象非常差,结果公司竟然还想他跟至娱合作。
“哎,事情没你想得这么简单,”齐邱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你那边方便说话吗?”
方新故脚步一顿,拐到甲板上,现在时间晚了,甲板上没几个人,再加上有海风吹着,游客们的交谈声被风吹散了,方新故找了个没人的位置站定:“你说。”
齐邱低声解释:“虽然当时我们都默认是至娱下的手,但不是到现在都没找到证据吗?而且至娱针对的是Nebula,不是你,钟总也不可能因为这种还没有盖棺定论的事,就允许我们跟至娱撕破脸皮,大家都在一个圈里,不到迫不得已不会把矛盾摆台面上。
而且这部剧是大IP大制作,男主和女二还都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公司是想用这部剧捧红他们的,所以对这部剧的期望也比较大,投了不少钱,上面现在还是更倾向于跟至娱合作共赢。”
这下方新故算是懂了,乘风这次显然是为了捧男主和女二两个演员,所以想把剧尽可能炒红,当然不想放过他这个能带一波流量的歌手了。
如果是刚入行那会儿,方新故知道这种事肯定会很不爽,什么叫至娱针对的是Nebula而不是他,他和Nebula不是一体的吗,针对Nebula跟针对他有什么区别?
而且现在乘风最火的艺人是他,结果公司竟然为了捧其他人不惜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就因为他刚刚才续约、以为他好拿捏吗?
但四年过去,方新故成长了不少,现在也能冷静地分析情况,从他出道以来,乘风一直对他不错,不至于在这种事上坑他,方新故胳膊撑在栏杆上,问道:“如果我同意,有什么好处?”
“哎哟,我们新故成长了啊,都知道要好处了!”齐邱听起来挺高兴,“当然是有的,钟总说了,你要是实在不想接,拒绝也没事。不过如果你同意接了,后面公司负责帮你组建工作室,以后版权分账的比例也可以调整。”
听到这儿,方新故挑起眉:“还有这种好事?”
创作型歌手的版权收入非常客观,所以绝大部分都会选择单干,但他最后却选择和乘风娱乐续约,那以后歌曲的版权收入自然要跟公司分账,相应的公司也会帮他处理运营宣传等一系列工作。
但现在公司却退了一步,提出可以调整分账比例,要知道版权收入可完全是躺着赚钱,公司愿意让利给他,绝对是他赚大了。
但只是为了那两个艺人,公司就愿意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
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方新故思忖片刻,心里大概想明白了,乘风娱乐这招其实是为了和他能跟深度地绑定,不只是为了这一部剧、这两个艺人,而是想到以后或许有更多需要用到方新故的时候,所以借着这次机会用这一招向他示好。
方新故笑道:“看来公司很看好我。”
齐邱知道方新故已经明白这一步步背后的用意:“哈哈,那肯定。”
深思熟虑过后,方新故回答:“我可以接,但你确定至娱那边不会给我挖坑?”
齐邱:“应该不会,至娱的影视和音乐是两个部门,而且至娱给这部剧投了很多钱,可以说是抱着必爆的决心去拍的,不至于给自己找事。”
“行,那我接了。”
齐邱乐呵呵地应下,又问道:“最近你们也挺热闹,来了一个陆长宁,还去了个至娱的谭致。”
这句话意味着后面的谈话即将进入闲聊阶段,方新故放松地转了个身,背靠在护栏上,一抬眼就看到对面有个很眼熟的身影,是梁寄言拿着酒杯站在甲板的另一头,她静静地看着海,没注意到后面的方新故。
方新故收回视线,没上去打扰,而是继续跟齐邱道:“我都不知道陆长宁要过来,谁知道严途怎么想的,总是偷偷摸摸塞人进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瞒着的。”
“咦?”齐邱有些意外,他想起自己上次跟严途聊天时得到的消息,奇怪道,“你不知道吗?景亦同是自己要求节目组隐瞒他要来的事的。”
方新故懵了好几秒,才明白齐邱话中的含义:“……啊?”
不是节目组要隐瞒,而是景亦同自己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要来?
可景亦同不是这么跟他说的!
方新故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景亦同说的是节目组要求他不能透露此事,所以景亦同骗了他?
可景亦同为什么要这么做?
……唯一的原因就是景亦同清楚,自己一旦知道他也要来录节目,很可能会直接毁约跑路。
但这不应该,景亦同又不知道自己喜欢他,难道是这背后另有原因?
但会是什么事,竟让景亦同觉得自己可能会对他避之不及。
方新故发现自己的思维完全陷入了一种鬼打墙的状态,怎么都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辑。他出了一身冷汗,直觉告诉他,他肯定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作者有话说:一周之内我肯定让小方老师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事[握拳]
换了个封面大家不会认不出我了吧orz
第40章 第 40 章 这个世界疯了,景亦同疯……
这种紧张的心里状态甚至让方新故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他下意识地开始往回走,想直接去609找景亦同把一切都问清楚。
这时,齐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他好奇地打探:“你和景亦同到底什么情况?”这是正经兄弟吗?
方新故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不关你的事, 你少打听。”
“喂喂,我可是你的经纪人,你能不能对我有一点应有的尊重!”
方新故心乱如麻, 没心思跟齐邱继续废话:“还有什么事?”
齐邱很郁闷:“没其他事了。对了, 之前你出国之前交给我的那个快递, 是让我明天寄出去对吧?”
方新故心不在焉地应道:“对……算了, 现在不重要了,你看这两天有空就寄到我给你的地址就行。”
没说几句,他就挂断了和齐邱的电话,匆匆往609走去, 他急切地想要从景亦同口中知道这背后究竟有什么大事。
好巧不巧,另一头的梁寄言也刚好往回走,走到门口时,两个步履匆匆的人差点撞到一起,方新故忙往后退了一步, 他注意到梁寄言眉眼间有股郁色, 他犹豫片刻还是关心了一句:“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酒?”
梁寄言不好意思地笑了:“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方新故看她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手中的酒杯倒是空了, 怕她是借酒消愁,提醒道:“酒多喝也不好。”
梁寄言表情有些苦涩:“我就是想起了些以前的事……没事,我调整一下就好了。”
梁寄言并不是话多的性格, 但最近一段时间熟悉之后,她也经常会开开玩笑,不过方新故却注意到今天梁寄言的话格外少。
方新故猛地想到,他好像在网上看到有人说过,谭致之前从《世界之大》跑路,是因为发现节目组也请了梁寄言,好像是说过这两个人有过什么旧事。
方新故想想觉得有点无语,严途也是个人才,竟然被他找到了这么多关系不简单的人来当嘉宾。
但方新故不会不识趣的在此时提这种事,他自己也还有急事要去找景亦同,但看梁寄言精神状态一般,还是努力地安慰道:“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现在不是在越来越好了吗?”
梁寄言知道他是好意,笑着点头:“我知道,新故,谢谢你。”
方新故挥挥手,告别梁寄言,继续一路急行回到了608,他疾步转过阳台,毫不犹豫地敲响了609的阳台门。
景亦同打开门,看到方新故一脸急切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景亦同看起来应该是刚洗完澡,他穿着睡衣,身上蒸腾着水汽,发梢还处于半干的状态。
方新故看到他这样,突然又有点犹豫,他现在问了,景亦同就一定会说吗?
看景亦同之前瞒着他的样子,显然是不想让他知道实情。
方新故觉得不能直奔主题,得先旁敲侧击一下,于是他清清嗓子转了个话题问道:“你今天是不是一直在针对陆长宁?”
景亦同听到这个话题就有点不爽:“哼,怎么,你给他兴师问罪来了?”
方新故看他这态度,不禁有些好笑:“你干嘛?我就是看你今天一天都怪怪的,所以来问一下。”
景亦同靠在门上:“那我也想问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在针对谭致?”
方新故沉默片刻,然后有样学样道:“你也想给谭致兴师问罪?”
这下轮到景亦同噎住了,最后他还是没绷住笑了:“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确实是在故意针对陆长宁,至于原因……你真想知道?”
方新故不耐:“你直说呗,别像上午一样嘟嘟囔囔半天,最后又说暂时还不能告诉我。”
景亦同盯着方新故的脸看了一会儿,像是在纠结是否要把心里话说出来,直到整个空间都被寂静淹没,景亦同才突然语出惊人:“陆长宁是不是喜欢你?”
“……啊?”
方新故一下瞪大眼睛,这一瞬间他甚至忘了刚才一直悬在他心里的头等大事,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还是景亦同的脑子出了问题,景亦同怎么会说出这种胡话?
可景亦同这一句话的冲击力实在太大,直把方新故的脑子炸开了花,他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景亦同:“啧,可我看他总喜欢粘着你。”
方新故大脑已经宕机,彻底停止了思考,他感觉自己要疯了:“你在想什么!这里只有我跟陆长宁比较熟,他当然会亲近我一点。”
景亦同的语气有点幽怨:“我不是说今天,而是一直以来,从《星途》到Nebula到现在,他一直都……”
听到这儿,方新故的重点离奇地偏了一下:“呃,你这么关注我们?”
景亦同一顿,心想我不是关注你们,我只是比较关注你。但他又不好直说,只能强硬接续之前的话题:“你就说陆长宁是不是一直赖在你身边吧,而且你跟他关系也不错。”
方新故被他无端的猜想弄无语了,只能一字一句解释:“那是因为《星途》前期,陆长宁他爸重病,我帮了他转院找医生,所以他一直很感谢我。”
当年《星途》刚开始录制那会儿,陆长宁的父亲病重急需手术,这年头当艺人的大多家境富裕,但陆长宁偏偏是个例外,他家境贫寒,做手术的钱都是家里亲戚凑出来的。偏偏父亲又是重病,家里小县城的主治医院推荐他们转院去申市做手术,因为申市医院的专家在治疗这一病症方面有丰富的经验。
可陆父重病在床,要转院去申市谈何容易,陆家一没钱二没人脉,陆长宁当时急得差点退赛回家,最后还是方新故借了他一笔钱,又找人帮他父亲办转院,请来专家为陆父做手术,才救回了陆父的命。
这些事都是秘密,景亦同不知道很正常,但他也不至于有这么恐怖的联想吧?
谁知景亦同听了他的说法,还是非常小心眼:“想感谢你也用不着一直粘着你吧,我看他不是喜欢你就是想跟你炒cp,总归居心不良。”
方新故气笑了,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你有毛病吧?”
很好,这个世界疯了,景亦同疯了,我也疯了。
方新故三魂六魄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满脑子都是景亦同刚才那句耸人听闻的“陆长宁是不是喜欢你”,他再也没心思追问景亦同究竟隐瞒了他什么了,脚步踉跄地跑回608装死。
他木然地洗漱完,像条咸鱼一样地躺在床上,感觉自己今晚简直太失败了,本来想去质问景亦同的,结果反被景亦同质问不说,还直接被他一句话吓跑了。
方新故用被子蒙住头,感觉不仅是景亦同有病,自己八成也有病。
景亦同这句话像是有什么精神污染力一样,让方新故一整夜都没睡着,等他第二天早上,他不得不猛灌一杯美式提神消肿。
陆长宁见他一副萎靡惆怅的样子,凑过来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方新故见到陆长宁,脑子里下意识地冒出了昨天景亦同那句“陆长宁是不是喜欢你”的话,他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陆长宁的距离,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只能尴尬道:“呵呵,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陆长宁奇怪地看他。
今天他们要去冰原上徒步,因为有两位新成员加入,大家也没穿节目组统一的外套,方新故今天套上了自己的黑色冲锋衣,穿了一身黑,造型也做得简单,早已染回黑色的发丝垂下来,唯有露出来的皮肤是白的,再加上心情不佳又板着张脸,整个人看起来又冷又酷。
其实方新故也知道自己不该把景亦同的胡扯放在心上,但他们坐冲锋艇登陆时,陆长宁一路跟他闲聊,他潜意识还是被影响了,经常下意识地想要回避,但回避完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很对不起受牵连的陆长宁,只好再主动跟他搭话,直把陆长宁弄得一头雾水。
方新故看着无辜的陆长宁,只好瞪了景亦同几眼,景亦同抬头看天装作没注意到方新故的眼刀,心里却在偷着乐。
这几个人的氛围一直维持着这种古怪的状态,直到有人惊呼一声:“那是不是鲸鱼!”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还什么都没看清时,就看到海面上突然喷起来一股雾柱,随后一个的黑影慢慢从海面上浮了起来,很快又下潜入水中,只有甩动的尾鳍带起的海水在海面上形成了完美的弧度,又完成了一次优雅的甩尾。
“哇!”
在一声声惊叹声中,方新故也暂时忘了心里的烦恼:“是座头鲸?”
向导:“对,是只成年座头鲸。它们应该是刚刚从低纬度地区洄游到这里。”
陆长宁伸长脖子看去,就看见座头鲸在海水浅层游动,在浮潜时,时而会露出自己庞大身躯的一角,却已经足够震撼:“好优雅好美丽。”
向导玩笑着介绍:“成年座头鲸几乎没有天敌,不过刚出生的座头鲸很容易被虎鲸捕食,所以有人说成年座头鲸之所以那么爱给虎鲸添乱,就是为了报小时候的仇。”
李问语嘿嘿笑着:“这个我知道,成年座头鲸是海洋大善鱼,专治虎鲸这群海洋街溜子。”
大家笑起来,可惜这次带着幼崽洄游而来的座头鲸并没有靠近他们的打算,因此一行人也只能远远看着它游向更广阔的天地。
登陆后,他们走在探险队员早就开辟好的雪道上,这是一段上坡路,方新故鞋上套了冰爪,这段路虽然不如怕雪山那么困难,但还是挺累的,一会儿后方新故耳边只剩下自己嗬嗬的呼吸声和冰爪抓进雪地的声音,旁边的企鹅们偶尔也会好奇地围观他们。
这里的积雪足有二十多厘米厚,小企鹅们也惯会偷懒,一摇一摆地走在伙伴们开辟出来的平整的雪道上,有些甚至直接往地上一扑,顺着狭长的雪道往下滑,连走路都省了。
汪裴阳看得嫉妒:“等会我们下山的时候能不能也这样滑下去,就跟滑滑梯差不多。”
罗达附和:“对啊,现在景点里不都有这种项目吗,坐滑梯下山,省时又省力。”
景亦同拍着罗达的肩膀:“你等会可以试试。”
方新故睨他:“你别让达哥去讨骂好吧。”
罗达怒斥他:“亦同你的心太黑了!”
景亦同被方新故戳破小心思也不生气,只是偷偷戳了一下方新故的胳膊,又被方新故不动声色地拍开,这才继续往山上爬了。
陆长宁看着远处浮冰上卧着团灰突突的东西,他乍一看以为是石头,但再一看又觉得像是什么一动不动的生物,他迟疑地问:“那个卧在地上的,该不会是企鹅的尸体吧?”
方新故打开相机调了长焦,把镜头对准了陆长宁说的东西,待看清后他道:“那是只在休息的海豹,你看它还在动。”
陆长宁也看向相机的取景器,只见那只海豹忽然伸展了一下躯体,在地上懒洋洋地滚了几圈,然后一不小心压塌了浮冰边缘较薄的部分,咕噜一下滚进海里了。
两人哈哈笑起来,把路过的李问语也吸引了过来:“哎哟,这是食蟹海豹吧?就是萌萌的,比那天那只像长了个蛇头的怪物一样的豹海豹可爱多了。”
陆长宁:“你们还遇见豹海豹了?”
李问语用力点头:“对对对,在登陆途中遇见的,它在捕食一只小企鹅,那只小企鹅最后还跳到我们的冲锋艇上了,超级可爱!”
听着李问语兴奋地分享这两天的趣事,陆长宁突然叹了口气:“我来得太迟了。”
方新故回头疑惑看他:“嗯?”
陆长宁遗憾道:“小须鲸也没看到,豹海豹也没看到。”
方新故笑了:“可是你只来了两天就摸到了冰山,还看到了企鹅、座头鲸和食蟹海豹,这不是应该高兴吗?没必要为了错过的事而遗憾。”
陆长宁想了想,笑道:“也对,是我太贪心了。”
半个多小时后,一行人终于爬到了山顶,俯瞰这个冰雪的世界,他们看到绵延的冰架,看到汪洋的大海上漂浮着块块碎冰,一切都是如此纯净。
方新故放下了手中的登山杖,直接席地坐在雪上,他拉开了一点衣领驱散身上的热气,喘着气看着这由天地自然孕育的美好景色。
在这浩瀚的天地间,大家都默默欣赏着这此生难得一见的场景,直到过了好一会,站在方新故身后的陆长宁突然道:“对于这个广阔的世界而言,人类的存在太渺小了。”
方新故以为他是在闲聊,随口应了一声。
陆长宁又自言自语道:“所以啊,那些自怨自艾的感情其实是没什么用的,实在不应该让这种情绪困住我们自由的灵魂。”
方新故下意识又要应和几句,谁知这时候,旁边的景亦同忽然冷笑了一声。
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的方新故,在听到这声冷笑后忽然打了个冷颤。
如果在昨天之前,他听到这样一番话,只会觉得陆长宁不过是随口感慨几句,但被景亦同这么一搅和,方新故喉结一滚,终于意识到陆长宁这话似乎是有什么深意的。
谁好端端的说突然分析起自己的感情生活了。
方新故脸上的表情一下古怪起来,一边心想陆长宁不会真喜欢我吧,一边又腹诽自己太罪恶了,竟然真的揣测起了这份纯洁的友情。
都怪景亦同!
可这下方新故也是真的不敢接陆长宁的话了,甚至于返程的路上,方新故都陷入了一种自闭的状态,基本没开口说过几句话,中午吃饭也是一副神游天外的状态,好在陆长宁和景亦同也同样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一直到午休的时候,许素波给方新故发来了婚礼请柬,才让他勉强打起了精神。
许素波:[婚礼请柬]二十七号我办婚礼,你来得及过来吧?
方新故算算时间:正好,我二十五号录制结束,到时候直接飞过来,二十六号傍晚能到洛杉矶。
这样参加完婚礼后,二十八号回京市,正好赶得上参加跨年彩排。
许素波:完美!你把航班号发我,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红唇]
方新故把自己的行程转给她,许素波提醒道:洛杉矶这边白天有将近二十度,晚上大概十度左右,你记得带点合适的衣服。
方新故:OK。
许素波揶揄道:你最近跟景亦同怎么样?
方新故:……
许素波:啥意思?
方新故:就这样,不过我感觉他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许素波一听就来劲了,鼓励他:直接A上去问个清楚!
方新故叹气:哎,本来昨天是准备去问的,结果反而被他抢了先机,他竟然问我前队友是不是喜欢我,我都被他整懵了。
许素波:?
许素波:哈哈哈!
两个人聊了几句,方新故说要去准备下午的录制,许素波就退出了两人的聊天界面。
这段时间婚礼的准备工作差不多都完成了,她也终于有了空闲时间,她上网搜了搜有关《世界之大》、方新故和景亦同的消息,没一会儿,捕捉到这三个关键词的大数据就开始主动给许素波推视频。
许素波刷着刷着,看到了一条打着“同新圆”tag的视频,她眯眼对着“同新圆”这三个字思考良久——这是什么,不会是景亦同和方新故的cp名吧?
之前不是全网都在传他们关系不好么,怎么转眼都有cp粉了?
许素波好奇地点进这个tag,发现里面充斥着两人的视频剪辑,而且点赞和评论量都极高,各种眼神对视、微表情和慢放的小互动,怎么看怎么暧昧。
许素波眼睛都睁大了,方新故对景亦同不清白她是知道的,但这么看下来,怎么感觉景亦同看方新故的眼神也不太清白?
许素波深吸了口气,不对,她中学的时候也是追过星的,知道cp粉磕糖那些慢放的手段,说不定这只是粉丝强行剪辑出来的呢?
她冷静下来,换了个平台继续搜索同新圆,想看看有没有其他消息,结果这回她惊讶地发现,方新故和景亦同的cp竟然还挺火,都趴到cp榜前十名了,粉丝甚至把两人高度重合的人生轨迹都扒了出来,只是目前还没扒到他们那些腻歪的过往,也没有铁证证明两人以前就认识。
那这完全是在嗑空气啊,就这么点糖都能嗑起来?许素波心想这届cp粉吃得很差了。
她认真地研读这些帖子,严重怀疑是景家和方家抹掉过两人出道以前的信息,这才让cp粉这场扒马工作推进得如此艰难,搞得许素波都恨不得自己上阵,抖点方新故和景亦同的陈年旧事和老照片出来,直接撑死这群cp粉。
不过许素波也只敢想想,还不至于这么祸祸自己的好友。
但许素波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从景亦同瞒着方新故参加《世界之大》开始,她就觉得景亦同身上肯定有问题。
琢磨一会儿,许素波忽然想到了个好主意。
她坏笑着在微信联系人里找到了景亦同,他们两人这微信加上之后从没说过一句话,她甚至连备注都没给景亦同加,到现在,许素波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当时他俩是怎么加上微信的了,但肯定跟方新故有关系。
许素波发了条消息过去:[婚礼请柬]我这个月二十七号办婚礼。
但景亦同也不知道是因为去录节目了,还是压根懒得搭理她,直到傍晚景亦同才回消息。
景亦同:?
景亦同:恭喜?
许素波:你不是最近跟新故在一起录节目吗,他准备二十五号录制结束直接飞洛杉矶参加我的婚礼,你要来吗?
景亦同:……你怎么想到邀请我了。
许素波:都是老朋友了,我怎么能只邀请他却不邀请你[微笑]
景亦同看着许素波发来的那个“老朋友”,忍不住冷笑出声,他俩的关系能算个屁的朋友,许素波这个女人是不是在挑衅他?
虽然景亦同不在乎许素波的终生幸福,但许素波结婚对他来说确实是件大好事,而且方新故也会去……
景亦同没多纠结,很快回复:放心,老朋友结婚,我肯定来[微笑]——
作者有话说:许素波:唯雷景亦同。
陆长宁:唯雷景亦同。
景亦同:最受偏爱的那个确实会惹人嫉妒[墨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