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翡泊斯便被早早被维森的闹钟吵醒。
他睁开眼,看见天甚至是蒙蒙亮的。
这比他以往自然起床的时间早了太多。
他手臂熟练又本能地伸过去,却落空。
诧异地转过头,才发现维森居然不在身边。
他起身下床,银色的脚链拖在地上,发出响声。
那是昨天回来后,他自觉自动地给自己戴上的。
挺好的,他自己喜欢,维森也喜欢。
“维森?”
“雄主?”
……
他睡眼朦胧地喊了一走廊,终于在换衣间找了维森。
维森正在兴致勃勃地挑着衣服。
“来穿这个。”看见他终于醒来,维森兴致勃勃地招他过来,解开他的脚铐,把挑好的西装递给了他。
翡泊斯看着手下极其正式的衣服,猜道:“我们是要去登记处吗?”
“嗯,开门就去。”
“好。”他其实也定了个闹钟,只是比维森的晚。
他以为只有自己在着急着去补手续,没想到维森也和他一样。
这让他一大早就好似吃到了甜丝丝的糖,从内到外蔓着甜味。
翡泊斯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维森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神炽热。
维森看了他许久,却不出声。
翡泊斯有些拘谨地拉了一下衣服下摆,他很少穿西装,有些忐忑地以为自己穿的不好看:“怎么了吗?”
“咳,很好看。”维森回过神来,脸上带着薄薄的红,神情有些不自然。
西装挺括有型,版型极好,勾勒出他身材所有的优点。
比起翡泊斯平常穿着军装的感觉,是另种一种独特的风味,带上了几分衣冠楚楚,斯文矜贵感,或者说,斯文败类的感觉。
他第一次看翡泊斯穿,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惊艳。
只是翡泊斯的胸肌宽阔,内里的衬衫穿着好像要被挤爆一样……
当真就应了“西装暴徒”这个词。
也让他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些极好的手感……
维森赶忙拿着自己的衣服离开,以掩盖自己的不自然,生怕自己再乱想些什么耽误了时间:“我也去换衣服了。”
维森关门,翡泊斯便乖乖站在门口等着,什么也没有做,只专注地盯着门。
盯了许久,终于等到维森推门出来。
“怎么就站在这干等?”维森推门,被门口的阴影吓了一跳。
翡泊斯却回不出话,他的眼里明明晃晃地写着惊艳。
是和他相似的西装。
让别虫一看,便知道他们是一起的相似西装。
翡泊斯明明看过他穿西装的模样,但每次看见,都不可避免地会被他惊艳。
优雅得体,剪裁恰好的西装把维森本就优雅矜贵的气质又往上提了几分。
维森清瘦,腰细腿长,版型修身的黑色西装又加重了他如玉一般的气质,变成和他相反的两个极端。
“好看?”维森看着他愣住地模样,挑了挑眉。
“好看。”翡泊斯一如既往地诚实点头。
“来别胸针。”手摊开,手心是维森精心挑选的一对漂亮胸针,银色底座托举着漂亮的红宝石。
维森给翡泊斯别上一个后,又指挥着翡泊斯给自己别。
翡泊斯第一次干帮别虫别胸针的事,他低头,手指拿着胸针,目光极其专注。
维森看着他空落落的手指,想到了自己没能赶上的定制戒指,心底有几分可惜。
“这样可以吗?”翡泊斯对照着维森给自己别的位置,仔细帮他别上,又把他拉到镜子前问。
敞亮的镜子映出般配的他们。
明明是两种不一样的俊美,但站在一起时,却变得恰恰好了,好似天生就该如此。
胸前的红宝石胸针闪着光,映衬着那双漂亮的红色眼睛。
成功驱散了维森刚刚心中的一点点可惜。
他满意地笑了笑:“走吧。”
*
登记处挤满了虫。
维森刚要下飞船时直接被震撼住了。
今天要登记的虫居然这么多吗?他记得他上次来登记处时门可罗雀。
但他下飞船就发现,这些虫好似是来看他们的?
探照灯一样的视线朝他们聚焦,周围的虫群就像沸腾了一般,发出巨大的嘈杂声响。
翡泊斯反应极快地将维森挡住。
有虫好似想喊些什么,翡泊斯一个眼神扫过去,浓重的威压让他们瞬间安静下来。
登记处的负责虫赶紧过来接他们。
“他们都是来干嘛的?”翡泊斯皱着眉发问。
“这……他们都是来祝福的。”负责虫听着翡泊斯宛如逼问一样的语气,冒了一身冷汗,赶紧解释道,“上将和阁下可能不上网不知道,现在网上很多喜欢你们的虫。”
“祝福?呵。”翡泊斯冷冷撇了负责虫一眼,冷笑了一声。
“喜欢我们?我们没什么好喜欢的。”维森皱着眉,反应同样冷淡。
负责虫没想到维森也不喜欢。
雄虫大多喜欢来自其他虫的爱恋目光。
他们为了讨好维森,可是冒着得罪上将的风险,才让那些虫围在这边的,没想到一下子两边都不讨好。
“我马上让虫给他们赶走。”负责虫马上连声道歉。
说是补手续,但其实只需要看着工作虫整理,偶尔签个名。
等待途中维森有些无聊地看向四周,突然在远一些的窗口看见了熟虫。
莱斯得和克拉克。
维森都快把他们抛之脑后了,没想到在这遇到了。
莱斯得倒变化很大,没有了之前趾高气昂的模样,看着有些丧气和颓废。
他们的视线被敏锐克拉克察觉。
他转过头,看见是他们,才松了口气,对着他们打了招呼。
“克拉克是来解除婚姻关系的。”翡泊斯看着维森好奇,透露着八卦。
他以为维森会对莱斯得的八卦感兴趣,谁着维森听完,眉头皱得跟打了结一样。
维森关注点在另一个事上:“这婚姻关系还能解除的?”
翡泊斯淡定地摇了摇头:“他们可以,但我们不行,我还有皇子的身份。维森会后悔吗?”
“不会。以后不准问这种不可能的问题。”维森听完,眉头才松开。
“遵命,我的雄主。”翡泊斯笑着答应。
补的手续不多,维森他们不过站了一会,便得以离开。
经过莱斯特他们时,莱斯得也随着工作虫的视线看见了他们。
一看见是维森,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怨恨。
维森漠然地扫了他一眼,好似已经忘了他,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被翡泊斯护着转头走了。
*
回家之后,翡泊斯拿过那个银链,又把自己扣上了。
……
维森在一旁看着,觉得正常情况下,现在的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阻止。
但他的心又因为翡泊斯的举动隐隐兴奋着,认同着。
“会不会把你绊倒?”他假模假样地担忧。
翡泊斯倒认真地回答了他:“嗯……在床上有可能。”
维森舔了舔嘴唇:“那在床上就不用带了。”
翡泊斯专注地看着他,眼睛里是暗沉沉的红。
可爱。
翡泊斯想。
明明出门时信息素就全缠到他身上不肯放松,明明因为他的行为高兴到信息素都表露着满意,却还要装成无所谓的模样,甚至还违心地关心他。
但他也不是正常。
明明认知告诉他,维森的爱意是病态又可怕的。
但他却在这样的封锁中,感到了安心,对他的爱意也日渐浓烈。
他们天生适合对方,适合彼此纠缠,不再分离。
*
翡泊斯的退任申请没有通过,连他想要的降职都没有。
但正值和平时期,德维安抚似的给他和维森都批了段长假。
于是他们就过上了宅家的快乐生活。
每天活动只有种花,晒太阳,钓鱼,上点虫崽养育课。
哦,当然还有夜晚固定的,还有白天偶尔加餐的混乱。
他们格外珍惜享受着这些时光,享受着只有他们两个的时间。
平淡中带着日益渐浓的爱意。
昏暗的灯光下,翡泊斯餍足地平息呼吸。
最近他的雄主沉迷于论坛方法实践,把他折腾的不轻。
维森靠在床头,看着最后挣扎着爬远了些的雌虫,低低沉沉笑着。
“你最近好乖,过来,我有个礼物要送你。”他眼里带着蛊惑,语气轻柔,像哄骗单纯的鸟儿。
手指轻轻一勾,刚刚想爬得远一些的雌虫又乖巧地回到了他的身边,蹭了蹭他的手。
“这句话好熟悉。”上次好似也是这样,然后送了他一对手铐。
“嗯哼。”维森伸手去勾床边的盒子,另一只手盖在他眼睛上,“闭眼。”
翡泊斯乖乖闭眼。
“伸手。”
翡泊斯照着伸手,甚至两只手都抬到了同个平面,方便维森扣住的模样。
但手腕处预感的冷感没有传来。
反倒是左手的无名指,好似被圈住。
“睁眼看看。”
是一枚指环,环是滕蔓与叶子交叠,好似是橘子叶,中间是一小颗成色极好的红宝石。
维森把盒子塞到他的手中,盒子里是另一只相同的指环。
他的左手在他眼前摊开:“给我带上。”
翡泊斯在他认真又严肃的语调中察觉到了什么。
他坐了起来,认真又虔诚地,学他一般,把指环戴到了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这在我们那叫婚戒,戴上之后,便永远独属彼此了。”维森看着他,认真地说着虫族没有的东西。
他本该问他,你们那是哪?
但现在,他全省心都被它的意义捕获了。
永远,独属,彼此。
这几个词实在太有诱惑力,每次遇见触碰到这些词的瞬间,他都忍不住颤抖。
维森揉了揉他的头发,顺着他的脊髓抚了抚:“不是说好送你礼物吗?”
翡泊斯抬头看他,眼里荡漾着水光。
“我爱你。”他满怀爱意,虔诚地说。
他的月亮,独属于他了。
看着他的模样,维森忍不住吻住了他,十指相扣。
“我也爱你。”
梦里的神明,变成独属于他的神明。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