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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成婚仪式结束后,外头院子内便开了席,林烬和于舟眠入座主桌,主桌除了林泽以外,皆是于舟眠的家里人,于老爷、于夫人、于婉清,还有些亲近些的亲戚。


    “老三可是有福了,这儿婿可俊。”于舟眠的大姑出声夸道。


    “也是舟眠年纪摆在那儿了,不然何须招婿。”于舟眠的二姑跟着说道:“前头我与他介绍了不少人,他都瞧不上眼,这下找了个俊夫君,也算好运了。”


    这于二姑说的话像是在夸于舟眠好福气,实则前头玩笑话才是真。


    林烬余光瞥向于舟眠,于舟眠面上带着浅笑,又覆上了那张假面具,好似对于家亲戚说的话毫不在意。


    “二姐说的什么话呀,你介绍的个顶个的好,是舟眠自己瞧不清。”于夫人乐呵着应着。


    “婉清可有瞧上什么人家,我记着她十六了不是?”于二姑被哄得高兴,又将话题转向于婉清。


    一有人提起,大伙儿便会往话题主角那儿瞧去,于婉清见大家瞧着自己,她大方抬起头迎上于二姑,甜甜道:“婉清想多陪陪爹爹和娘亲,还没想嫁呢。”说完她害羞地笑了,惹得满桌的人直夸她孝顺。


    于舟眠瞧惯了这样的场景,以往还会难过,现下倒是学会了坦然面对。他垂下眸子,正打算动筷夹菜时,便有双筷子伸到他眼下,筷子上夹了四分之一的蟹,满满肉的螃蟹就这般落入他的碗中。


    蕉城是个出了名的水城,水产品比陆地上跑的鸡鸭鹅还多,这儿的人办个席,十二道菜里定有六至七道海鲜。


    “他们聊得起劲顾不上吃饭,我们就多吃些。”林烬说。


    听着林烬这般讲,于舟眠心底最深处那抹苦闷散去不少,他用筷子夹起螃蟹,红唇微张,精致且灵活地吃着蟹肉,不知是不是螃蟹的季节到了,这蟹肉尝起来比以往的清鲜不少。


    林泽作为林烬唯一的家人,分得的座位自与他近些,“哥,今儿不是你和哥嫂成婚吗?他们作何聊别人去?”


    “你吃就是,莫管。”林烬给林泽也夹了个螃蟹。


    林泽年纪小,村中生活又单纯,自听不出大人们的弯弯绕绕来,既然哥哥唤他别管,那他便不管。


    林泽低下头一个劲儿地吃席,活了十三年,今日这顿饭是他吃着最丰盛的一顿,也难为他早晨起来便什么都未吃,只等着下午赶来吃这一顿。


    桌上人聊了半刻钟,媒婆过来说着该去各桌敬酒,于老爷和于夫人才起了身,带着林烬和于舟眠到各桌儿去。


    于家生意做得大,再加着有员外这个虚官在,来参加宴席的人不少,林烬扫了一眼,快将近一百桌。


    离主桌最近的一张桌子上头坐得还是于家亲戚,大伙儿瞧着人来了,纷纷起身,嘴上说着“早生贵子”、“百年好合”之类的祝福语,于老爷和于夫人面上带笑,林烬和于舟眠端着小酒杯,与众人敬酒。


    了了一桌,四人至下一桌,有两位老者早已站着等待四人,等于舟眠走得近了,老妪发皱的手搭上于舟眠的手臂,她两眼含泪,嘴角却是笑着的。


    “好好好,阿眠成婚了,尚言定然也高兴。”老妪边说边轻拍着于舟眠的手臂。


    边上老者的表情慈中带悲,于舟眠听着老妪的话,本来绷着的笑容,也松了几分,有些难过。


    不知尚言是何人,三人说起这人来,周身都萦绕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于夫人高锐的声音插了进来,“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说丧气话。”


    二老瞧了于夫人一眼,虽然他俩没什么大表情,但林烬还是从其中看着不满。


    以二老的动作来瞧,他俩与于舟眠的关系不差,两人瞧不上于夫人,或许这两人是于舟眠逝去生母的亲人。


    一路敬酒过去,亲戚桌敬完后,到了朋友桌,林烬瞧见上回与于婉清站在门口说话的人,坐在朋友第一桌,好像叫......白什么来着?


    “哟,子溪来啦。”于夫人笑道。


    哦,他叫白子溪,林烬记忆复苏。


    “恭喜伯父、伯母,喜事临门。”白子溪被点了名儿,端起酒杯从席中站起,“也恭喜舟眠,喜得良婿。”


    “多谢。”于舟眠嘴角上扬,瞧着很是高兴。


    林烬微侧着头,眼角注意着于舟眠,他摸着酒杯的手一直不自觉地上下浮动,这人分明就是乱了心,却还硬逼着自己笑。


    林烬收回眼神,转而看向白子溪,上回在于宅门口他没仔细瞧,现下他认真看着白子溪,白子溪长得不差,身量在南边也不算矮,今日穿了身淡蓝色青鱼袍,显了文人气质。


    “同喜同喜,恭喜子溪得了秀才。”于夫人笑面如花。


    还有了秀才之名,这不就是哥儿、姑娘们梦中情人的模样,于舟眠会心动,自也正常。


    只是这般想着,林烬便不大高兴,敬酒时他特意挡在于舟眠和白子溪的杯子中间,不叫他们相碰。


    虽说酒壶里的酒兑了水,可百桌敬下来,纯酒也喝了不少,于舟眠敬到后头面颊泛红,时常维持着的面具龟裂开来,笑容弧度都低了。


    飘飘忽忽地回到主桌,于舟眠想把酒壶放下却眼中朦胧,他以为他把酒壶放在了桌上,实则酒壶从桌边落下,还是林烬眼疾手快托着酒壶,才不至于哐当一声,惹他人注目。


    这种状态如何还撑得住,林烬揽着于舟眠的肩膀,与于老爷和于夫人说了句要把舟眠带回房中,便起身离了席。


    喝醉了的人双脚无力,两脚垂在地上,划着地面,林烬等走远了些,才抱起于舟眠往喜房去,这点儿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却足以让从未喝过酒的于舟眠醉上个一夜。


    林烬一脚踢开喜房房门,径直往床边去,喜床上的床具换了套新的,还泛着淡淡的香气。


    林烬把于舟眠放在床边,让他侧着身靠着墙壁,两脚自然双垂。


    这头上的凤冠不卸了去,睡觉怎么睡得安稳,只是林烬灵活的双手在这事儿上便显得笨拙不少,凤冠要固定在脑袋上,上头的钗子就少不了,林烬拆了数十个钗子下来,正以为没有时,又看着个钗子屁股。


    头上插这么多东西,这于哥儿是如何受得了的。


    又摘下五个钗子,林烬抬手以掌心摸着于舟眠的发包,确定没有任何凸出来的地方以后,他捧着凤冠两边,小心翼翼将凤冠抬起来,放在床边的梳妆台上。


    凤冠摘了,鞋子自也得脱去,林烬蹲下/身子,轻柔地将于舟眠的鞋子卸了去。


    于舟眠身上的累赘都卸了去,身上衣物他不便动手,林烬便挪了于舟眠的身子,让他穿着喜服在床上躺好,又掀了搁在墙边折得完好的喜被,齐整地盖在于舟眠身上。


    喜宴还未结束,不可两人一块儿离席,虽然林烬不爱应付这样的场合,但于舟眠醉了,他就只能帮着顶上。


    林烬转了身刚要抬步,衣摆却被人扯了去。


    于舟眠眼睛闭着,左手无意识地抬起,轻轻拉着林烬的衣摆。


    林烬抬手抚上于舟眠的手,他的手可真小,他只需轻轻一握便能将他的手握入掌间。


    林烬正打算把于舟眠的手放回被中,便听着他一声轻轻呢喃。


    “娘。”


    若是没听见这声轻唤,林烬还能若无其事地走出喜房,怪就怪在他耳朵太好,这声“娘”稳稳地传入他的耳中,令他握着于舟眠的手一顿。


    “娘......”于舟眠衣袖唤着,他似被梦魇缠住,一抹晶莹的泪水自他眼角滑下。


    此情此景,林烬要是甩手一走了之,那他真的愧为男子。


    什么喜宴,总归是一堆人的人情世故,主角都不在宴席上了,他晚些回去也没人会说些什么的。


    这般想着,林烬扯过梳妆台配套的圆凳,在床边坐下。


    于舟眠唤了两声后便噤了声,嘴是停了,泪却依旧往下落着。


    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于舟眠才能在梦中释放自己的情绪。


    林烬垂眸看着于舟眠,现下入了酉时,夕阳落在于舟眠的脸上,照着他半张脸于阴影当中,只那抹眼泪亮眼。


    手被于舟眠攥着,边上也没个手巾之类的东西,林烬指节弯下,捏着自己喜服袖沿,把于舟眠的眼泪擦去,于舟眠皱了下眉,林烬才发现自己下手没轻没重着,给于舟眠擦脸的时候力道重了些。


    好在于舟眠没有醒来,泪也未再流。


    闷闷坐了一炷香的时间,林烬将于舟眠的脸看了个彻底,这人的眼睫毛真长,皮肤白皙滑嫩,脸上一丝小绒毛都没有,干净得像个蛋壳。


    “林公子,夫人唤你。”门外传来红雀的声音。


    于舟眠应当是没事了。


    林烬从圆凳上起来,他未应声,只轻手轻脚地离去,正要离开之时,眼角瞥着窗户下的那两株百合,十多天过去,花已谢,在这一屋子的红色之中,显得尤为突兀。


    “林公子你瞧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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