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文学 > 百合耽美 > 悔过文主角攻不干了 > 17、我已不剩遗憾

17、我已不剩遗憾

    显然,秦有昼没有黛旸想得那般“识趣”。


    “你身上有妖气,你是妖?”他的语调很平淡。


    “我记得你登记八字时,写着自己是人族。”


    自己都这般狼狈了,他关心的居然还是这等子事!


    黛旸委屈得险些哭出来。


    “我....”他哆嗦着嘴唇,半晌才道。


    “我头疼,浑身都热。”


    “我找人送你回去。”哪怕是对上最讨厌的人,秦有昼依旧坚守着医修的操守。


    “你先医病。”


    “不要。”黛旸还当他真关心他,眼泪不要钱地掉了下来。


    他嘴唇嫣红,声音带了哭腔:“别让别人瞧见我这副模样,求你了!”


    说着,他抓着自己的肩膀,原本有些宽大的衣服摇摇欲坠。


    “咦——”


    女声惊叫:“你别着急,先把衣裳穿好再说话!”


    生病就生病,好好地怎么把衣服还给脱了。


    黛旸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他这才发现离秦有昼不远处,一男一女两个修士正躲在歪脖老松树下看热闹。


    被他们一吓,黛旸原本勉强还能收住的妖相彻底露了出来,瞳孔变得尖细。


    女修假装捂着眼睛,可手指掰得很开,眼珠子转溜着,依旧好奇地往外瞧。


    “师兄,这好像就是妖!”


    云萝衣小心地下了结论。


    “所以他之前考场上不适,是因为压不住妖性?”


    男修捂着嘴,神色复杂地打量着他。


    “本宗并非不收妖修。”鱼嘉的眉头微微蹙起,“你为何要瞒报身份?”


    黛旸的头脑一片空白。


    他头晕脑胀,求助地看着秦有昼。


    黛旸道:“别让他们说出去。”


    鱼嘉和云萝衣面面相觑,均是摸不着头脑。


    云萝衣:“隐瞒身份,好像是违反宗规的。”


    鱼嘉点头:“我也记得。”


    这可不是秦有昼要他们不说,他们就能瞒的事。


    这莫名其妙的要求提出来,秦有昼的表情耐人寻味。


    他也没想到黛旸可以如此理直气壮。


    “先把他送去检查身体,等恢复好些,再定夺罪责。”


    怕黛旸真不小心露个肩和腿,他偏过头没看他。


    他们无权去判定修士去留,需要长老出面。而天资极佳的苗子出了问题,八成要惊动宗主。


    寄希望于宗主秉公办事当场把黛旸驱赶显然太被动,秦有昼打算带着医修提前查过。


    可他没能查出所以然来。


    黛旸身上的两种丹性已经被解,自然查不出问题。而他们也只能看出他是寻常狐妖,找不到一点属于青丘的灵气。


    那掩盖灵气的封印恐怕路数极其复杂,埋藏的也深,高阶术修来了都无计可施。


    而遇到修士失踪都动作拖拉的宗主在此时突然变得积极,带着一众修士浩浩荡荡亲临药庐。


    “可惜了,当真是好苗子。”吕却尘痛心疾首。


    “为何要隐瞒身份?”


    要是没天分的修士这般做,早就被丢下山了。


    可黛旸的天品灵根货真价实横在那,吕却尘当然存着保他的心思。


    “请您明鉴,我并未做坏事。”


    黛旸的族人显然提前教过他,若是被认出来该采取如何措施,黛旸突然变得聪明了许多。


    “只是我从蒙山中来,长到六十岁都没见过外头,我爹娘又都被歹徒所害。”


    他眼泪汪汪:“贵宗仙狩时,我便同领头的修士说过我的身世。”


    “我害怕被抓走杀死,所以一路都隐瞒身份,到了引霄宗时,早没了妖族的籍,所以才.....”


    他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把明禄喊过来。”吕却尘脸上带了动容,“问清楚情况。”


    “我和秦师兄当时不也在吗?”云萝衣不满地小声嘀咕,“宗主为何还要问李师兄。”


    “还能怎样。”鱼嘉打了个哈欠。


    “找人来保人呗。”


    还在受罚的李明禄被放出来,一听是秦有昼抓的人,自然是一力保着黛旸。


    他甚至添油加醋,又把黛旸说的身世讲得可怜了几分。


    “他并未没说过自己做了很多善事,在山里接引过迷路的樵夫。”


    眼见着李明禄说得越来越离谱,秦有昼出声提醒。


    “片面之言不可信,而且就算当真有功,他有过也是事实。”


    青丘那处百里都只有妖,哪来的人族樵夫。


    “我送他回去时,他和我说过。”


    李明禄皮笑肉不笑:“一个小妖犯点小错,师弟这么着急把他赶尽杀绝?”


    “况且师弟能找到那四个散修,不也是他的功劳。”


    【我看李明禄和黛旸才该锁死吧!】


    系统哼了声。


    【为恶心人,真是脸都不要了。】


    “我,我在冬祭水患的时候,也说出过破局之法。”


    黛旸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急忙道。


    “我有功绩的,您可以问长衡宗。”


    “水患时挺身而出的不是他,分明是....”云萝衣终于忍不住了,“他次次嘴皮一碰,算得上什么功绩?!”


    “如此看来,确实是个好苗子,只是走错了点路。”


    吕却尘不赞同道:“萝衣,你唐突了。”


    “对待他,我们也该多些宽容。”


    鱼嘉也想说话,秦有昼轻轻冲着他摇头。


    现在就算告诉宗主黛旸是青丘狐,宗主作为剑修查不出端倪,也不会信。


    而宗里最强的术修还在闭关,又总有人替他说话,这便是天都在助黛旸。


    看宗主和李明禄唱双簧的模样,这黛旸他们怕是非要保了。


    黛旸的天分一亮出来,他就已经是引霄修士。


    还是师尊把他护得太好了。


    宗里的这些暗潮汹涌,他居然现在才感觉到其中参杂多少利益算计。


    他被卷在漩涡之中,只能保住和他一样无法挣脱的人。


    李明禄不顾他人死活要引黛旸入宗,青月峰修士先前也顺着他,故意在缺乏人手时添堵。而在闭关的峰主,一直在纵容李明禄行恶。


    自愿成为漩涡吞噬他人的人,或许没有巴着去救的必要。


    秦有昼给两个好友传了音,几人商量过后,他出声道:“宗主希望如何处置?”


    吕却尘停顿了很久。


    但在场的人都清楚他早有决断,如此也只是在做样子。


    “让他接着去考,若是有哪峰长老愿意要,便去哪峰,算是结个善因,给他个机会。”


    “若是考不中,那也就算了。”


    话说到这步,其实已经相当于保下了黛旸。


    黛旸眼睛一亮:“多谢宗主大度,晚辈感激不尽!”


    “谨听宗主吩咐。”秦有昼不卑不亢。


    “可医者必须心诚口诚,哪怕是有苦衷的谎言,到底也是不诚。”


    “他天资极好,但的确不配为医,弟子应要阐清。”


    闻言,黛旸的脸色糟糕了许多。


    他的唇张张合合,终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黛旸是定然去不到悬杏峰了,可这还不够。


    “拢灵峰里兽多,他先前遇到凶兽吓得六神无主。”云萝衣忿忿地接话,“就算是前几,恐怕也不合适来我们这。”


    “宗主。”


    鱼嘉眼珠子一转,笑道:“音修的试炼还未开始,我们音修经常来来去去,容易招惹仇家。”


    “这小道友担心惹祸,我们这也真不合适。”


    而黛旸长得太矮了,是不适合剑道的,青月峰的女修都和他一般高。


    如此,也算是让在外剿魔的大师姐免了糟心事。


    这么一圈轮下来,能去的地方只剩下一个。


    众人的视线落在李明禄身上。


    李明禄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


    他方才天花乱坠地保了黛旸,可其实打心眼里不希望有个天分比他高的师弟过来。


    可他把话已经说出去了,而且宗主的意思,恐怕也是要他们青月峰收下这个天才。


    “若是这位小道友能通过考核,自然可以来。”他从牙里挤出话,“青月峰广纳人才,从不挑拣。”


    鱼嘉冲他投去个过于夸张的敬佩眼神:“不愧是师兄,天生就是有格局,是我们这种就知道弹琴绣花的小男子比不得的!”


    “那一切就麻烦师兄了。”秦有昼微笑,努力回忆着师尊骂人时的状态。


    “提前恭喜青月峰,喜得至宝。”


    秦有昼性子摆在那,说起骂人话也不会过于阴阳怪气,可李明禄的脸色仍然像是吃了嬴未夜炼废的毒丹。


    “....师弟们过誉了。”


    秦有昼把抗拒黛旸的态度做得坚决,理由也充分,一桩事算是尘埃落定一半。


    在音修试炼的前一日,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来和他道别。


    “我要下山去了,来同前辈道别。”


    渡宵把他喊到角落,将辞信递给他。


    他依旧是笑着,看起来还是那般张扬明艳。


    “后会有期。”


    “为何?”秦有昼惊讶。


    他记得渡宵说过一定要拿第一,拜在悬杏峰里。


    他前两轮的名次很靠前,要是后面成绩再好点,真有可能夺魁。


    “因为没必要。”渡宵观察着他的表情,似乎是觉得这般有意思。


    “强扭的瓜不甜,我是看透了,您不会让我做您师弟。”


    “你这般走,不觉得遗憾?”


    “我已经交了辞信,当然不遗憾。”


    “不过,是有些遗憾其他事。”


    渡宵叹了声气。


    “遗憾我为音修考核准备了曲,还没人听过。”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秦有昼:“前辈可愿意听?”


    “我不算太擅音律。”秦有昼好心道,“你若是想要人点拨,我可以让师兄过来。”


    又是鱼嘉。


    少年的脸色黑了一瞬,旋即无辜道:“我只想要前辈点拨,因为您是嬴前辈的爱徒。”


    又和师尊有关。


    秦有昼面上斯文有礼:“那你弹罢,可需要我找琴?”


    “不必。”


    少年抱出一把看着就老旧的古琴。


    他抬动修长的手指,落下时叩出的音流畅....


    但嘶哑难听!


    像极了修丹炉时的噪音。


    秦有昼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紧,听了半天,才听出是曲《高山流水》。


    比他师尊哼曲跑的调还吓人。


    他收回渡宵可能拿第一这话,他的音修考核若是没垫底,恐怕都是鱼嘉耳朵突然不好使了。


    可少年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艺术里,弹得专心。


    一曲罢,他期待地看着秦有昼。


    秦有昼沉默了。


    半晌,他艰涩道:“....很有进步的空间。”


    “我就当是前辈的好话。”少年站起身,笑嘻嘻地应了。


    “此次遴选,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不过我想问前辈最后一个问题。”


    他盯着秦有昼。


    “前辈,您的师尊于您,是怎样的人?”


    秦有昼没多想,便应了他的话。


    “我最要紧,最敬重的人。”


    这话他和师尊说不出口,但和一个往后不再见,诚心问话的后辈提起,还是很轻松的。


    他说完这话,少年的表情突然僵在了脸上。


    半晌,他才点了点头,耳根泛了一层诡异的红。


    秦有昼摸不着头脑。


    莫非是没法拜在师尊门下,受的刺激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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