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成婚

    “郎君!郎君醒了!”


    柴玉成恍惚地睁开眼,四周都是穿布衣留长发的男人看着他。


    但他明明跳进大学的湖里刚把那个小孩从湖里举起来,脚就抽筋了,身体沉下去。他这是被谁救了?一群演员?


    “柴郎君,今晚是你和浩天王爷,不对,小人说错了……反正你们的大喜吉时已到,不可再拖了。走吧。”


    柴玉成甩了甩脑袋,一震剧烈的疼痛袭来,他闭上眼,脑子里许许多多的记忆突然增加。


    他这是穿越了?!


    他还没理清这些记忆,几个身强力壮的人架起来,他迷糊中看见雕梁画栋,抄手游廊各处交叉,房檐下挂着数不清的红灯笼,上书“喜”字,他身上湿淋淋的还在滴水,但这些人并不关心,而是强行把他往内宅带。


    柴玉成感觉天旋地转,片刻之间接受到另一个人十七年的记忆。好在他思维敏捷,和扛着他的人套近乎:


    “哎,兄弟,我们这是去哪啊?”


    “柴郎君妄言,小人岂敢与您称兄弟。我们主子浩天王爷,可是千金之躯,你今日与他成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柴玉成:?这人说着好话,就是听着这么像嘲讽啊。


    他想起来了,原身和他同名,本是边关外的一户孩子,因为战事流离失所,流落到京城,因为身材高大身具胡人血统被当朝右相李明礼收养。


    不过这右相支持的是九皇子,而当朝火热的太子人选乃是十三皇子——钟渊,浩天王爷。谁知前两天这位王爷被爆出哥儿身份,失去了争夺继承人的资格。右相更是趁机提出,让这个钟渊嫁给他?


    柴玉成猛地抹了一把脸,这是个什么朝代,人的性别居然分成汉子、女人和哥儿。哥儿又少,而且地位极低,不如女性生育能力强,多是嫁给他人作妾。


    这个钟渊皇子要嫁给他一个有胡人血统的人,不是屈辱又是什么?


    柴玉成想得入神,被身后几双手猛地一推,进了一间房。


    啪。房门被极快地关上了。


    外面有个尖锐的声音笑起来:


    “哈哈,果然是与哥儿皇子相配的胡儿!我回去和圣人禀报,今日的酒宴很好,今晚的洞房花烛嘛,两位要珍惜啊——”


    柴玉成靠着门,喘了几口气。


    原身是不肯娶那个十三皇子的,放言就不喜欢哥儿。同时也是因为原身知道,自己因为无能被义父李明礼厌弃已久,娶了这个政途失意的罪人,他也没有前途了。但右相特意叫他去,非要他与这个王爷结婚,以后九皇子成事也不会忘记他,他才答应了。


    不过新婚宴席,原身喝得酩酊大罪,想要逃避洞房夜,却不知如何掉落池塘丧了性命。被现代的柴玉成穿越了回来,得了这一条性命。


    柴玉成心中感慨,这难道是老天对他救人做好事的奖赏?奖赏他有机会重活一次?


    他看向坐在床沿上一身红衣的人。


    那人盖着红盖头,身姿挺拔、劲瘦,灯光昏暗,却不掩他的风姿。


    这个可怜的人……柴玉成对这位前王爷钟渊了解的不多,只是知道对方十三岁就在边疆抗敌,十五岁就立下战功,还曾经赶退过三次突厥,确实是一位小将军。


    能把这样的将军给扳倒,加上原身看见的不少右相受贿场景,柴玉成不得不感慨一句——这个右相还真是手段高明的老奸臣了。


    不过天爷啊……他还没好好享受他的大学生活呢!他从初中辍学开始创业,摔摔打打了五年,创业成功了,他心想着要弥补下自己没读过大学的遗憾,认认真真在公司学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


    这才第二天呢!身上的军训服都还没脱下来。这就给他穿了?他的价值百万的公司,他的快乐丰富的大学生活,他的朋友们……他可是理科生,对历史一窍不通啊!更何况,中华历史上有大夏朝这个朝代吗?


    虽然传说中他的这位夫郎是大夏朝第一美男子,他也确实喜欢男的。但一来就洞房花烛是不是太刺激了点。


    柴玉成转身摇了摇门,门居然被从外面拴上了!


    “铮!”


    身后一声快速的拔剑声,柴玉成转过头去,脖子上一片冰凉,上头抵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穿着红衣的钟渊,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后,还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但美貌冲击一时间让柴玉成忽略了死亡威胁:


    对方一袭红衣红裙,金线编织的花纹,几乎让这人在昏暗的烛火中也熠熠生辉。一张精致贵气的脸,比柴玉成见过电影明星还好看,一双丹凤眼怒目而视,眼下一点泪痣,眉宇之间有些阴郁之气。


    难怪是大夏朝第一美男子,确实很美,性格也很……辣。


    柴玉成直勾勾地看着钟渊。


    钟渊露出不屑的眼神:


    “胡人杂种,想娶我作夫郎?滚!我宁愿抗旨而死,也不会受此屈辱。”


    哇,人漂亮就算了,声音也好听。柴玉成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哎,你要是抗旨而死了多可惜,边疆的百姓和士兵都盼着你回去。不要冲动,运作一番,你自回边疆去带兵,不用在这京城受辱。”


    钟渊皱了皱眉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右相义子,自从在朝堂上被揭穿哥儿身份,他就被软禁在王府,听到要与右相义子成婚的消息,他急火攻心吐了一回血:那个胡儿,传闻是专做些收受贿赂、牵线搭桥的掮客,分明是右相为了糟践他想出的鬼主意。


    但这人说的话,怎么像是在为他打算?如此诡话不知内里包藏何种祸心。钟渊并不理会,只将剑抵住他的脖子:


    “滚开。”


    柴玉成看着钟渊,他的面容姣好却脸露杀气。他有种预感,如果他一直不让开,对方是真的会杀了他。但他笑容更灿烂了:


    “不要杀我,我能帮你。”


    钟渊死死地盯着这奸人的面孔:


    “花言巧语。”


    “王爷,你杀了我,背负抗旨的骂名又剩下什么?如果你想我尽力帮你洗脱罪名,我相信你假冒汉子,也是无奈之举,不如从长计议,保你家族无忧……”


    钟渊脸沉了下来,如同覆盖了寒霜,他拿着剑的手在轻微颤抖:


    “你威胁我?”


    柴玉成一惊,他可没这么说啊,钟渊可真够会钻牛角尖的。


    只见对方气得脸上发红,一伸手就把批在肩头的红盖头都扯了下来,扔在地上。他的剑往前一伸,只一劈砍,就听得咔嚓一声,门就裂开倒了下去。


    柴玉成想要矮身推开,谁知那剑尖又对着他的脖子,逼得他步步后退,退向庭院中。他兴奋地还要说辩解的话。


    钟渊又骂了一句:


    “竖子,滚!”


    正在这当口,原本来赴喜宴的人都看见了夫郎指着郎君的奇景,连忙进到庭院中。众目睽睽之际,忽然一个老人站在人群中高声大喊:


    “钟渊!你已经不是王爷了,这是圣人降下的旨意,要你和胡儿成亲,难道你要违抗圣意?”


    “圣恩浩荡,怎容得下欺瞒?我的十三弟,你不是汉子,不过是个哥儿,父皇宽恕了你和袁家的隐瞒,你的外祖左相袁明成今日午时已经被抓了。”


    钟渊闻言一愣,瞪大眼睛,正要举剑上前抓人。


    正在闹着,整个院子和走廊忽然间就都被禁军包围了,走出一个严肃而高大的中年人:


    “十三皇子,奉圣上之命,您得和我去一趟廷尉府。浩天王府有关人员全部关押,不得擅自外出。”


    原本还在喝喜酒喧闹的众人,如鸟兽般散去,甚至连王府的家仆全都往各处逃窜,但他们很快就被禁军包围起来。


    柴玉成揉了把脸,把地上的宝剑捡起来,装回刀鞘里,提着把剑踌躇了一会,他决定先向仆人们彻底把处境打探清楚。他正四处小声问着,就听到正厅堂那边有骚动,所有仆人都跑了过去,柴玉成也跟在后面看:


    主院之中,不少门窗上都被贴上了封条。一老一小,在拼命地阻止禁军:


    “这是十三皇子十五岁的时候战胜突厥的御赐牌匾,不能封!”


    “我们主人为大夏朝抵御外敌,如今却要落得被查抄封家的地步,你们都没有良心!”


    几个禁军听到这里,哪还容得下两人放肆,嘭地一脚就把小孩踹到了地上,刀剑出鞘:


    “我们是奉了圣谕,再来胡搅蛮缠,便杀了你们!”


    “哎哎哎——几个大哥!留情留情。小孩,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啊,你们主子只是被请去审问了,还要回来的,这些东西,他肯定都交代得清楚,几位禁军大哥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咱们不要为难人家,走——”


    柴玉成伸手把小孩抱了起来,又把老者搀扶着走到一边。


    四处都是乱糟糟的声音、打碎的瓷片、掉落的红灯笼、心惊胆战的目光,如此狼藉。那老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旁边的小孩已经哇哇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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