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流放

    柴玉成在偌大的王府里逛着,可以看出来,这个叫钟渊的王爷以前肯定很受宠,到处都是曾经荣耀的痕迹。他正想着是否要走出门去,忽然间一禁军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拉到一边:


    “柴玉成,你义父给你的。右相说你既然和他成了婚,又没做到毁了他的名誉,你不中用。他让你要毒死他,毒死他,你才能回来。”


    他还没问呢,手上就多了个包裹,对方急匆匆地消失在假山深处。包裹里装着好些银子,还有一瓶毒药。


    柴玉成:好好好……来更刺激的是吧?和落魄皇子结婚不算,还要毒杀对方?


    既然他这个三观正直的现代人穿来了,就不可能毒杀边疆奋战的将军,给奸臣作筏子。


    不过,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胡人混血,到底长什么样。他走到了后院池塘边上,低下头望着水面:


    嗯,剑眉星目,不就是他自己的脸嘛?除了鼻子高了点,头发卷了点,身材健壮了些,和他原先根本一模一样嘛。


    贼老天,也不算太贼啊,至少还给他重活一次的机会。


    虽然处境艰难,但他也想好好活下去!他这个人最不怕难不怕苦,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满心都是劲。


    柴玉成正准备想想之后的打算,忽然听到“滴”的一声,眼前一闪,出现了一个电子面板。


    “兑换万物系统,正在为您开启——”


    他瞪大了眼睛,这老天就是他亲娘啊!还给他这么大一个金手指!他打开面板,嗯……兑换面板是全灰的,每一个商品都是锁着的。


    他又摸索了一番,发现主页上显示了他目前的信息:


    “柴玉成,十七岁,兑换积分:10(注:白银兑换率为10:1,声望值兑换率为1:1)”


    柴玉成:),很好,穷人一个。


    “任务:到达琼州岛。”


    “总任务:结束乱世。”


    等等,“琼州岛”不是海南吗?怎么会有“乱世”?按照原身的记忆,现在应该是一个统一的朝代才对啊。难道系统是在暗示他,这个朝代很快就会乱?他试着和这个“兑换万物系统”沟通,也没有任何回应。


    柴玉成跟着奴仆们一块吃了一餐,期间没有人理会他,他也乐得轻松——忽然来到这个世界,他真需要静静想想。


    黄亮的月亮上升又下沉,柴玉成望着那飞檐,想得入神:


    现代的生活确实很好,只是他摊上那么一对父母,赌博负债百万最后干脆跑了,过得也不算轻松。他初三就辍学挣钱,一直到他开始创业做生意,才轻松许多。可是,他还有什么办法回去吗?


    天边泛着鱼肚白,柴玉成挤在人堆里睡觉。


    这群人都是王府的奴仆,一整晚都惶恐不安,他听了一耳朵的话,半睡半醒间,忽然听见大门被推开。


    人群骚动了起来,柴玉成看见他们拖着一个身穿红衣的人过来,扔在石板地上。被拖行的路上都流下了血迹。


    那个红衣人正是钟渊!


    出门还好好的,如今却躺在地上,满身血痕。


    昨天哭喊的老头,原本王府的管家魏鲁,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扑到血淋淋的钟渊面前喊他主子。


    领头的那个禁军壮汉视若无睹,扫了一眼人群:


    “奉圣上谕旨,原浩天王爷十三皇子钟渊,与左相袁明成欺君犯上,今袁明成自戕身死,判钟渊贬为庶人,流放琼州岛临高县!”


    “这些人,统统抓起来!一起流放!”


    那人说话,即刻下令,柴玉成就听见四周一片哀嚎,他已经被一个汉子压住了手臂,被迫跪在石板上。


    那一老一小还趴在钟渊面前哭,也被抓了起来。


    正在这时,满脸血痕的钟渊抬起头,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领头人的刀:


    “放了他们。”


    那壮汉似乎也傻了,没想到钟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动弹。


    钟渊支撑着起身,目光冰冷:


    “买来的仆从,无需流放。”


    柴玉成见他嘴角吐血,脸上淤青片片,但逼视着那壮汉,比刚才拿剑对着他还要凶。那眼神犹如一只猎豹,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刀尖,鲜血滴了下来。


    现场的人都被这场景惊呆了,柴玉成赶紧道:


    “如果他流血而亡,圣人说不定会发怒,影响各位的差事啊!”


    那壮汉脸色也不好,瞥了一眼柴玉成,朝着手下挥挥手,他们纷纷把人放开:


    “滚吧,浩天王府从此以后没主子了,你们再跟着就都流放去!”


    一语落下,那些人慌忙又迅速地跑了,连滚带爬,只有一老一小还跑到钟渊面前擦眼泪。


    钟渊脸色惨白,更衬得那些伤痕吓人,他觑了一眼柴玉成,柴玉成没走,站在那儿和他坦然相对。


    “他也放了。我未和他顺利成婚。”


    “这……”


    那壮汉为难地看了眼柴玉成,但钟渊的手一直握着他的刀尖,现在已经血流如注,若再不放开,恐怕走不出京城就死了。


    柴玉成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他感觉这个冷冰冰的前王爷,还是有几分人情味的,不用剑对着他的时候,人还是很好的嘛:


    “不用了,我和你一块走吧。”


    柴玉成还没在现代去过海南岛,椰林、海风、大海……还有各种热带水果、海鲜。古人说是充满瘴气之地,但柴玉成不怕这个,他的系统也是到了琼州才会开启。


    “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琼州的风景。”


    钟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最终松开了手,气息奄奄地躺了下去。


    那些禁军也毫不客气,见柴玉成和那一老一小不走,拿了手铐、脚铐和枷锁全都扔进囚车里,连带着钟渊也被甩了进去。


    一老一小还在擦眼泪,随着前头的马车和两个骑着马的禁军往前,囚车也咕噜噜地滚过京城的石板街道。


    宵禁结束,不少百姓都在街上。


    “又有囚车!又有囚车了——”


    “这是谁啊?还穿着喜袍呢。”


    百姓们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柴玉成还是头一回以这种姿态坐这种马车,他也望着京城新鲜的景色,远处从红色围墙里伸出的楼阁正是皇宫,消失在一片晨雾之中。


    如今正是最热的夏季,没过半晌,柴玉成就感觉到了难熬。


    上头是对着人晒的太阳,下头是硌得人屁股疼的囚车,出了京城,那官道也不十分平整,是不是就有石头,颠得人一跳一跳的。


    柴玉成这个全乎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一老一小,还有受了重伤的钟渊?


    他回过神来一看,钟渊脸色苍白,身上的血滴滴答答,沁了整个囚车都是血腥味。一张脸几乎没了血色,煞白煞白,就像是石膏雕像,精致俊美却马上就要死了。


    那个小孩已经晒得脸蛋通红蔫蔫地靠着,老人还在挣扎,想用枷锁给钟渊挡点阴凉。


    “哎,两位兄弟,两位兄弟——走了这么久,能否容我们喝口水?”


    骑马的瘦高个扭过头来,凶神恶煞地道:


    “喝水?我们都还没喝上水呢!”


    “嘿,大哥,前头就是茶棚了,这点银两我犒劳两位的,劳驾问问您贵姓?我们一路走去琼州,路上都要两位多照拂了。”


    柴玉成艰难地从袖筒里倒出两块银子,当时王府里其他家仆都被搜了身,一样东西也不许私拿,只有柴玉成的东西没被搜走,估计是右相的人特意交代过。


    见到柴玉成的手里有银两,两个官差都说了自身姓名,一个姓高一个姓叶,那个姓叶的矮个伸手抓了柴玉成手里的银两。


    柴玉成笑着道:


    “两位大哥喝点好茶,也让我们歇会,我想给这个找些药。等到了荒山野地里,他若是还流血,就怕引来豺狼虎豹。”


    柴玉成这么一说,两个官差对视一眼:


    “行,只是不许跑了。你也晓得的。”


    高官差举了举刀,柴玉成讨好地笑了笑。


    到了茶棚,刚巧茶棚里没人,两个官差给柴玉成卸了脖颈上和手上的枷锁,只留着脚上的锁链。他们两个自去喝茶,柴玉成又拿了一小块银两,给茶棚的主人,问他们要了些茶水和草药。


    他先到囚车上给一老一小喂水,魏鲁自己也快撑不住了,还是先让小孙子喝水,自己再喝了,他颤抖着嘴唇:


    “柴郎君,多谢……”


    “不用谢了,你再喂你孙子喝点,再不喝水,他要中暑了。”


    魏鲁连忙点头,艰难地喂水给小孙子,好在他孙子人小并没有上枷锁,也能勉强撑着喝水。


    柴玉成也赶紧低头给钟渊喂水,这人身体可真是够硬的,身上各种伤痕,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万幸也没发烧。真要是发烧了,他手上没任何药能喂。


    “来,喝水——”


    柴玉成小心翼翼地把人的脖子托住,对方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


    太惨了,身上不少伤口都还在流血,红色的喜服已经成了这里一块污黑那里一块乌黑。


    柴玉成喂了几口水给他,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


    “你得活下来啊。”


    钟渊又陷入了昏迷。


    趁着这点间隙,柴玉成问店家要来了一木盆滚水和布巾,又干脆拿自己身上那身完好无损的精致喜服和店家换了两套麻布衣服和一件大的蓑衣、一个装酒的葫芦和几个干饼子。


    他先把蓑衣扔到囚车的上面,遮挡住太阳,有点阴凉,再一点点地给钟渊清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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