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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正文完】

    第99章

    尹渊死后, 易音琬在府里操持了几天,待空闲,将冷翠烛和冷蓁叫到大堂。

    “坐吧, ”易音琬坐在主坐, 冲两人拂袖,抬眸问, “江氏呢?怎么不来给我问安。”

    冷蓁自然地坐到易音琬右侧:“江觅觅她回家探亲去了。”

    冷翠烛不想挨人坐太近,便挑了个稍远的位子, 乖巧坐着。

    “蓁儿啊, ”易音琬叹声, “你父亲病逝, 你的婚期……就先推迟几年吧。”

    冷蓁垂目:“嗯, 母亲,我明白。”

    “还有, 这家中不可久日无主。”易音琬转了转指上金戒,“这几天我处理老爷的后事, 忙得很,府上事宜,就由你小烛阿姨代理。待忙完这阵,便交回于我来管。”

    “啊。”冷翠烛忙答,“好的夫人,我一定尽力……”

    冷蓁攒紧眉头:“凭什么?”

    “你年纪太小, 且还未成婚,我不放心将这么大的府邸, 府上的几百号人都交由你。”

    冷蓁拍桌起身,指向冷翠烛:“那凭什么我不能,她这个外人能管?”

    冷翠烛有些不知所措, 闷声低下头,等待着易音琬的后话。

    后话没等到,倒等到冷蓁指着她鼻子骂。

    “都是因为她,因为她这个贱人,父亲才会死的!明明她没来之前父亲活得好好的,她一来父亲就死了,就是她害死的!”

    他情绪莫名激动,冲大堂里的十几个下人喊:“来人,把这个毒妇给我抓到柴房关起来!等丧事一办完,就把她扭送到官府。”

    堂内下人面面厮觑,皆无所行动。

    “我说把她抓住!你们听不懂吗?我才是这府里的家主,你们怎么能不听我的使唤?”

    “铃兰,”易音琬抿茶道,“去,把大少爷给送回去,他操劳太过,已经神智不清了。”

    小丫鬟闻声去拉冷蓁,怎料被冷蓁猛地一甩,跌倒在地,脚踝扭伤站不起来。

    “啊,铃兰姑娘。”冷翠烛见状,赶忙跑去扶小丫鬟,又被冷蓁指着骂。

    “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冷翠烛,你定是早就与他们串通好的吧?待把我父亲弄死,就越俎代庖,掌管尹府。你这个贱人!”

    “你小烛阿姨她不是贱人。”易音琬起身,挡在冷翠烛身前,当着冷蓁的面取下手上金戒臂上金钏,“但我是。”

    说着,她握拳挥向冷蓁面门。

    那一拳威力极大,不但将冷蓁打趴在地,还让他生生被打得吐血。

    易音琬蹲下身,揪住他衣领又是一拳。

    “欸,音琬,不要打架……”冷翠烛赶忙去拉易音琬,可惜拉不动,还差点被易音琬的手肘撞到脸,无奈退到一边,眼睁睁看着冷蓁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待打完,易音琬站起身,拿帕子拭去手上血渍,冲堂内下人喊。

    “还傻站着做什么?大少爷他被鬼怪附体疯魔了,还不把他关起来,再找法师!”

    此话一出,下人们立马乌泱泱地涌上前,将冷蓁从地上捞起。

    冷蓁被打得掉了颗牙,蠕动双唇竭力骂道:“易音琬,你这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贱人!目的达成了,就想把自己给摘干净……”

    易音琬:“快,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下人闻声,迅速拿起桌上抹布往冷蓁嘴里塞。

    冷蓁对此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由几个下人架着他往大堂外走,而他除了发出几声细弱的呜咽就无计可施。

    冷翠烛从方才的争斗当中缓过神,挪步到香几,端起几上茶杯,正想喝一口,肩膀猛地被拍了下。

    “小烛啊,”易音琬凑过来,“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多对府内琐事上心,等这阵子过去,我会把原先就说好的报酬给你一次性付清,到时候你就可以走了。”

    “嗯,”她转过身,讷讷点头,“好的……夫人。”

    “夫人打算怎样处理冷蓁?”

    “我倒希望能把他毒哑,让他把知道的秘密,永远埋葬在心里。”易音琬叹声,“可这样,终归是太过残忍了呀,以后若是被传出去也不好听。所以,我想着先把他关在屋里,一直关到他更弦易辙,愿意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到处胡说八道为止。”

    冷翠烛点头:“这样也好。”

    之后几日,她忙着处理府上的大小琐事,易音琬也忙于安排丧礼事宜,分身乏术,便没空去管关在柴房里的冷蓁。

    “呀,今天好像是头七呢。”冷翠烛放下手中账本,倏地想到。

    “是啊,头七。”易音琬低头打瞌睡,冲一旁小丫鬟道,“铃兰,嘱咐府里的男男女女,今天都早点睡,莫天黑还在外面转悠了,没做完的活,明早起来做就是。”

    “冷娘子,你今晚也早点睡吧,莫冲撞到他,让他不忍离开,甚至于黏在你身上。”

    “好的……”她有些感慨,但终究是没说什么。

    入夜后,她很早就上了床,躺在床上想歇息,却睡不着,默不作声地闭着眼。

    冷风迎面吹来,她半睁开眼,瞥见寝室尽头的窗户未关。

    窗外,浓黑如墨,寒风呜咽着在窗边徘徊,窗棂上凝结的冰霜缓缓冒出冷雾,清冷的月色夹杂森然雪花,一同扑进房中,衔满怨气。

    她不敢去关窗,钻进被子里,将浑身都包裹住,闭紧双目。

    过会儿,呼啸风声止住,她忐忑不安的心终是安放下来,稍稍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望着满屋漆黑。

    可观的重量至上而下地压下来,如一床浸满水的丝绸,黏附在她浑身,紧紧抱住她。

    她再一次合上眼。

    似是做了个梦,又好像,不是在做梦……她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人贴覆在她耳畔,嘶嘶耳语,说了什么——她记不清了。

    她不记得,但她明白。

    她和他都明白……

    可惜旧事逐寒潮,所有的怨念,所有的心知肚明,所有的情真意切,终会随年岁消逝。

    后半夜,床边燃尽的烛台落地发出声响,传到她耳畔。

    她猛地从床上惊醒,爬起来,望向尽头的窗户。

    窗户早已合上,外面朦朦胧胧的火光透进来,还依稀听得见几声呼喊。

    “走水了——走水了——”

    “啊,走水了……”她赶忙披上外衣下床跑到门口,推门推不开,费力去撞开。

    出屋见头顶黑烟漫天,府内到处是乱窜的下人,她抓住一个问道:“是哪里着火了?”

    “好像是前、前院马厩先着起来的!平日守夜的护卫都去睡了,一个没看住,就烧得到处都是!”

    那人说完就着急忙慌地帮忙救火去了,留冷翠烛杵在原地。

    救火她肯定帮不上忙,说不准还会给人添麻烦,但若是像没事人一样转身回去继续睡,也古怪得很。她攥紧手头帕子,想到还被关在后院柴房里的冷蓁,放心不下,动身往后院去。

    着火的地方大多在前院,府内下人皆跑到前院去救火,后院冷清得很,只偶尔听得见几声山雀鸟叫。

    “冷蓁?”

    她推开柴房大门,探头往屋里瞧。

    屋里黑幽幽的,瞧不见轮廓,更别说人。

    她提起方才路过长廊拿的灯笼,往屋里走,边走边环顾四周。还未用灯笼将前路给照亮,手臂就猛地被抓住,将她身子转了半圈后,又把匕首架在她脖间。

    “外面怎么回事?”冷蓁冷声去问。

    “……走水了。”她低头盯脖间锃亮的匕首,懊悔自己就不应软下心肠,去担忧一个六亲不认的人会不会出事。

    “走水了?”冷蓁失笑,冷哼道,“好啊,正好……我架着你出去,和他们谈。”

    冷蓁架着她往前院走,一路上手中匕首始终横在她脖颈,甚至愈收愈紧。

    忙着救火的下人见他架着冷翠烛出来,吓了大跳。

    冷蓁:“把主母叫来!一刻钟之内不来见我,我就杀了她!”

    片刻之后,府中着火的地方已全数救下,易音琬带几个丫鬟赶过来,见此状况,皱眉问了句:“你不在屋里好生睡觉,非去招惹他干嘛?”

    冷翠烛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易音琬是在问她:“呃……”她自知无可辩解,羞赧垂下头。

    易音琬又去问冷蓁:“蓁儿,你何至于此?大家都是亲戚,喊打喊杀干嘛?”

    “少废话!”冷蓁自顾自道,“把管家的银牌交给我,我做这一家之主,而你安生做个名门媪妪,我就放了她!”

    “我都说了,等你成家,把孩子生下来,我就让你管家。”易音琬叹声,“这些事情都是好商量的,你这般要死要活地逼宫我,是在弄哪一出啊?咱们家里又没有王位要继承,干嘛这么郑重其事!”

    “就一句话,你给不给我?”

    “不给。”易音琬摊手,“要杀要剐,随你。反正……”

    冷蓁竟真的握紧刀柄,刀尖往冷翠烛脖颈刺,刺开肌肤,缓有热络鲜血从切口流出。

    她瞪大眼,被迫仰长脖颈,那丝丝缕缕的痛迅速遍及全身。

    冷蓁欲图刺得更深几分,手中匕首就被人夺走,双腿被从后一踹,吃痛摔在地上。

    “快,将罪人绑住。”

    脖间冰冷陡然消失,冷翠烛扭过头,见几个身穿黑衣红裤的狱卒将冷蓁制服在地,用麻绳将冷蓁双手双腿给绑住。

    “这……”她狐疑间,抬眸望向人群里,缓缓走出的那人。

    “江额……”她猛地合上唇,稍作调整复开口问道,“陈大人,您怎么来这儿了?”

    陈浔摆手:“嗨,自是将犯人缉拿归案了。”

    说着,他掏出卷轴,展开念道:“冷蓁,罪大恶极,逃亡七载,所犯罪行罄竹难书。昔囚吾女安宁县主,施极酷之刑,逼其惨死;又纵火焚杀县主未婚夫姒小侯爷,血债累累,天理不容。今罪证确凿,法度难容,特命汝等缉拿归案,必正其罪,以儆效尤!”

    “这抓捕令是郡王下发给下官的,”陈浔卷好卷轴,“冷蓁公子,你可知罪?”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愣了又愣。

    “什、什么?”冷蓁瞪大眼,气急败坏,“胡说八道!完全就是胡说八道!陈浔,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惯,千方百计地想要将我除之而后快,但我属实没想到,你竟扭曲到此等地步,竟然编造莫须有的罪名于我!”

    他不知陈浔这厮是从何而知他干的那些事的,分明自己一直掩藏得很好,从未让任何不相干的人知晓……究竟是怎么晓得的?

    “看你不惯?”

    陈浔抱臂:“冷公子,下官有证据在手,人证物证皆在,郡王也是看过那些证据后才给我下发的抓捕令的,你要看证据吗?还是说,你不满这个定论,还想往上头告,告到陛下那儿?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陛下没空听你鸣冤。”

    “你、你……”冷蓁目眦欲裂,嘴里却吐不出任何辩解的话,绝望地瞪着周身人群,瘫倒在地。

    “来人,将罪犯押上马,快马加鞭扭送到大理寺,那儿自有人能治得了他。”

    在冷翠烛无比震惊的注视下,几个狱卒将冷蓁扛上马,驾马往距这十几里路的大理寺赶,眨眼间就消失在长巷。

    “委托人说了,只要杀人凶手,不追责亲属。”陈浔走到她身边,低声说,“所以娘子不必担忧。即便是犯了什么错,下官也会帮娘子瞒下的,毕竟我们是同盟嘛。”

    “啊,”冷翠烛蹙额,福身道,“多谢大人……”

    “陈大人。”易音琬叫住陈浔,“进来坐坐,喝杯热茶再走吧。小烛你也是一样,大半夜天寒地冻的,别站在外面了。”

    易音琬将她和陈浔带到厅中,让人烧了炭火,还煮了壶热茶,交代冷翠烛几句就带着丫鬟离开了。

    冷翠烛见厅中没了外人,细声去问:“陈大人,你是……”

    “娘子还是叫我觅觅吧,”江觅觅眯眼笑道,“我本名就叫觅觅,陈浔是我亡夫的名字,我不过借来用用。”

    她点点头:“觅觅姑娘,你前几日离开府,是在忙今晚之事啊?不知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今日之事……你筹谋多久了?”

    “差不多,六七年。”江觅觅略一沉吟,“当年尹大人还与我是同僚,在同一个县任职时,就开始谋划了。那时安宁县主失踪才没多久,她的妹妹找到我,委托我去查明县主一事。”

    “之后,尹大人又告诉我,他在外有个外室子,那孩子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听话,是个杀人放火的料子,让我配合他,找由头把那孩子关进牢里好好磨练一番。那时,下官就对冷蓁这人心存怀疑了,碍于没有证据。”

    “所以,觅觅通过尹渊大人这层关系接近冷蓁公子,用五六年,让冷蓁公子对我放下戒备,终于找到了证据。”江觅觅捂唇,“没想到还顺便把侯爷之事也给查明白了。”

    “当然,这也多亏了易夫人的襄助,若没有易夫人提前放火引猛蛇出洞,觅觅今晚的计划也不能进展得这么顺畅。”

    “没想到你竟有此等心思,没想到夫人竟有此等心思……”冷翠烛青眼,“真是多亏有觅觅姑娘,多亏有易姐姐……”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没人能惩治冷蓁,幸好,没让冷蓁真的逍遥法外一辈子。

    “唉,娘子也不要把下官想的有多么正义凛然,下官恐难担待。”江觅觅叹声,“下官不过是私心作祟。”

    “小县主答应我,只要我帮她查明她姐姐消失的真相,就愿意力排众议嫁给我,将她够得到的所有人脉、支持倾注于我,让我步步高升,扶摇直上。”

    “这样,也很不错了,”冷翠烛抿唇,“君子论迹不论心嘛。”

    尹府的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冷翠烛便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带着易音琬给她的几马车白银财宝。

    江觅觅在她临走前特意来跟她说,等后面冷蓁的判决下来会写信告知她,还说要把自己和小县主的喜帖寄给她,让她届时来吃婚席,她自是满口答应。

    下雪天路不好走,接连十几日的车马劳顿过后,她回了家,自己在山林里的家。

    站在大门口石阶上的公鸡遥遥望见马车停在路边,着急忙慌跑过去。

    冷翠烛正好由丫鬟扶着从马车上下来,裙摆被公鸡蹭来蹭去,她不耐烦,念叨了句:“别闹,马车上的东西都还没搬下来,再等一下。”

    “可是你失约了,”公鸡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澳门都回归了你还没回归,今天都冬至了!”

    她边帮小厮从马车上搬行李下来,边抱歉道:“对不起嘛,我是失约了,真对不起你。”

    “快回去让他们多烧些热水,我待会要沐浴。”

    “哦,知道啦。”公鸡点点头,屁颠屁颠往回跑。

    她搬完东西,边哈气搓手边往屋里走,进门见尤恩坐在桌边修剪蜡梅枝,凑过去瞧了眼。

    “这么早腊梅花就开了啊……”

    男人抬起头,额间银发还黏了未化尽的雪花,在烛光下烤得熠熠闪光。

    “是啊,今年比往年都要冷。”

    两人相望不言许久,终是男人放下蜡枝起身,为她脱去肩上大氅,叠好晾在一旁。

    “小姐玩得尽兴吗?”

    她含笑颔首。

    男人走上前,她顺势靠在他胸膛,揽住他腰际。

    男人将她搂进怀里,宽大袍身将她包裹:“小姐,我与菟丝子的怪病,前不久好了,魔咒解除了。”

    她轻声作答:“嗯,以后,再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离了。”

    再没有什么能扼束她。

    再没有什么能阻挡她。

    无论肤浅或是深刻,虚荣或是真挚,无论如何,她都只做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有出走的决心。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这个结局是一开始就想好的,我觉得是he,小烛获得了自由且幸福的生活,从前伤害她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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