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腊月二十九,没被云善骚扰的李爱波也没能多睡,5点钟准时被李爱诚叫醒了。
李爱波叹了口气坐起来,认命地穿上衣服,和李爱诚一起去割平菇。
云善也已经起床了,拿着牙杯蹲在院子边刷牙。
昨天洗了头,他今天换了个帽子戴,是个棕色的毛线帽。帽子顶上有两个半圆的小熊耳朵。
“小熊冬天不冬眠吗?”李爱波走到云善面前,低头问。
云善含着牙刷扬起脸,嘴边沾着一圈白沫子。
看到来人,他扬起笑脸,含糊地叫,“爱波~”
李爱波心想,云善戴这个小熊帽子还挺好的。什么小东西都是胖的好看。
云善赶紧漱了口,把牙刷放到杯子里,站起来和李爱波说话,“你自己起床了呀?”
李爱波:说得好像没有别人叫,他就不能自己起床似的。
李爱诚笑道,“今早我叫他的。”
“你天天操心的还不少。”李爱波小声嘟囔道。
云善刷完牙得回去洗脸了。
花旗已经给他兑好了温水。
云善放好小牙杯,拽了自己的小毛巾按进热水里,“花花,爱波起床了。”
花旗嗯了一声,“我看到他了。”
李爱波和李爱诚现在正往南边去。
云善擦了两把脸,把小毛巾拧干晾到自己的专属晾晒杆上。
他直接从竹子做的小台阶上跳了下去,跑到柜子那打开雪花膏,用手指头蘸了些,对着镜子在自己脑门、鼻尖、两边脸上各点了一下。
“哈哈。”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滑稽。
云善左右照了照,闭上眼睛用手在脸上一顿搓磨。睁开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有白色的雪花膏,就是抹匀了。
他开心地把左右手都捂到鼻子上闻了一遍,手掌心香香的。
“你今早背不背书了?”花旗问他。
“背。”云善跑进书房,把书拿出来放到花旗腿上。
他也顺势趴在花旗腿上翻书。
翻到昨天背到的地方,他伸出手指了一下,“这会儿。”然后把书转了方向给花旗。
花旗,“你继续背吧。”
云善说,“坨坨没起床。”
“让他睡去吧。”花旗道。坨坨一贯起得就比其他妖怪晚,但是一般会比云善醒得早。
不过云善今天起得比往常早,坨坨又醒得比往常晚。
又闲说了两句,云善才开始背书。
兜明拉开门,听到云善的背书声时愣了一下。看到花旗在看云善,他放心地端着装了馒头的篮子进屋。
他的动作很轻,悄无声息的。
李爱波干完活,妖怪们正在吃饭。他十分熟稔地拉着李爱诚进屋,给他和李爱诚盛了两碗红薯稀饭。
小丛又去装了一碟辣萝卜丝和一碟糖蒜摆在李爱诚和李爱波面前。
云善手里拿着馒头,咬了一口糖蒜问,“爱波,今天还去市里啊?”
“吃完饭就去。”李爱波呼呼地喝完了一碗米汤,自己又去盛了一碗。
“明天是年三十,要不你们别去市里了。”坨坨说,“在镇上卖行不行?”
“去市里也太远了。”
李爱波犹豫道,“怕在镇上卖不出去。”他这两天在市区都卖1块2一斤。镇上舍得吃的人家毕竟少。
“卖不出去咱们就自己家吃,再分些给李爱聪家和李爱蓝家。”坨坨说,“反正一天也就几十斤平菇,我们自己还要吃呢。”
冬天拉货去市区不容易,李爱诚倒是没什么犹豫,“我也觉得明天在镇上卖平菇好。”
年三十再早出晚归,心里总会觉得这年过得太匆忙。
“明天不管平菇大小,只要冒出头长伞盖都摘了拉出去卖。”李爱波还没做决定,“明天说不定能摘100多斤。”
坨坨算了算道,“我们自己就能吃将近二十斤呢。”
“明天就在镇上卖吧。”花旗也说,“年前就这最后一天,就算少卖钱也少卖不了多少。”
小丛说,“明天我们跟你们一起去镇上卖平菇。”
大家都说明天在镇上卖平菇,李爱波后来也同意了。
吃过早饭,把平菇搬上车,再带点其他货物,李爱波他们又要出发去卖平菇。
云善和坨坨把他们送到村口,然后下了牛车跑回家。
经过李爱波家屋后面时,正好瞧见挎着书袋往西边走的李爱聪。
“喂,李爱聪。”坨坨大声喊,“你去哪?”
李爱聪站住脚,转身回答,“去你家找你。”
坨坨带着云善跑过来,好奇地问,“你挎着书袋干什么?”
“找你们写作业。”李爱聪带着些微懊恼,“我都好几天没写作业了。”
坨坨微微睁大眼睛,显然对李爱聪的做法十分不理解,“马上就要过年了,写什么作业?”
“年前不就得好好玩?”
“年后再说写作业的事吧。”
李爱聪问云善,“你今天做功课吗?”
“做。”云善说,“回家就做。”
“那我跟你一块写作业。”李爱聪绕过坨坨,走到云善身边。
坨坨心里嘀咕,李爱聪是被不及格七天不能勾毛线刺激得过头了吗?现在现在对待学习像是变了个人。不过这是好变化,坨坨替李爱聪高兴。
只是不爱学习的队伍又少了一个人。
到了家,李爱聪跟着云善去书房。小丛教云善功课的时候,他就趴在后面的小几上写作业。
坨坨连书房的门都没进,跑去摸了摸晾在棚子下的窗帘。
窗帘上带着凉意,有点让人不知道是因为潮湿还是因为寒冷。
坨坨喊兜明来摸窗帘。
“潮的。”兜明摸过后十分肯定地说。
“我想也没晒干。”坨坨说,“床单晾了一天半才干,窗帘应该也要晾一天半。”
“窗帘应该下午干。”
今天的天气依旧晴朗,随着太阳升起,外面也渐渐暖和起来。
风衣的几个模板都做好了,西觉和兜明两妖在乒乓球桌那,一个人忙着剪布,一人忙着画线。
坨坨坐在乒乓球桌边勾毛线,时不时和西觉、兜明说几句话。不过西觉和兜明都话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坨坨自说自话。
“我们是明天去镇上买东西还是今天买东西?”坨坨说,“花旗不是说了要买点东西送给李爱波家和李大志家嘛。”
西觉低头忙着剪布,“什么时候去都行。”
坨坨觉得问西觉也问不出什么,跑进屋问花旗。
花旗也没什么意见,“你要是今天想去镇上,叫上兜明一起把东西买回来。”
“今天不去就明天买。”
坨坨思索片刻,“我今天去。明天年三十,要是人家供销社关门了怎么办。”
说着他又有些懊恼,“要是今天就关门了怎么办!”
“不行,今天就得去。”
“李爱波说供销社大年三十不关门。”花旗淡淡道。
坨坨,“那我也要今天去。”
他回到院子继续勾毛线,想着应该先去村里打听哪些酒好喝。他们不喝酒不抽烟,也不知道什么酒和什么烟好。
除了烟酒,家里其他东西倒是不缺。
兜明忽然停下手里的活,伸着头往篱笆外看了一眼,果真看到了冯英石和他的表哥x。
他俩是走路过来的,手里还拎了不少东西。
“来给你们拜年了。”
坨坨还没问他们今天怎么没骑车过来,就听冯英石说了来拜年的话。
冯英石的表哥把东西放到乒乓球桌上,和西觉说话的时候微微挺直了腰,“买了点钙奶饼干、苹果、糖还有罐头给云善他们吃。”
他才15岁,还不算是个大人。冯英石也是个小孩。他俩头一回自己来送礼,即使和西觉他们已经很熟了,还是稍微有些紧张,担心哪里做得不好。
“谢谢。”西觉说。
冯英石的表哥赶紧摆摆手,“承蒙你们照顾。”
“不然我俩还在家里闲晃。现在”他挠挠头露出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我俩也算小商贩了。”
冯英石得意地告诉坨坨,“今年家里过年置办的东西都是我掏钱买的。”
“那你还存钱了吗?”坨坨问。
冯英石笑着点点头,声音小了些,“存着呢。”
“今年多亏你们,不然我们上哪能挣到这些钱。”
他俩这两个月,一人可是挣了100多。回到家,腰杆都能挺直了。再也不用被家里人念叨着不好好上学。
“我舅后来都没再提过让我和表哥回学校。”
“他说我俩运气好,不管我们了,让我们自己折腾。”
说了一会儿话,冯英石和他表哥就要离开。
坨坨要留他们吃饭,冯英石的表哥摆手道,“我今天还得回市区里。明天年三十要在家过年。”
西觉把冯英石带来的糖放到篮子里,挂在竹屋高处。防止云善自己找到糖吃。
为了保护云善的牙齿,花旗限制云善吃糖。每天上午给他发一块糖,下午再发一块糖。
云善缠着妖怪们要过几回糖,妖怪们都没给他。他知道要不来,后来也就不要了。
好在家里的零嘴多,云善的嘴巴也没怎么闲过。想吃什么他自己就会去找,拿不到才找人帮他。
西觉从竹屋里出来,看到云善踮脚摸窗帘。他顺口问,“窗帘干了?”
云善,“嗯。”
坨坨不信地问道,“干了?”
云善扭过身子认真地对坨坨说,“干了。”
“最起码中午才会干吧。”坨坨一边嘀咕着,一边放下毛线跑过去。
他摸了一把窗帘,还是有些微潮湿的。他立马转过头看向云善,“这还是潮的。”
“没干啊?”云善又摸了一把窗帘。
“还有一点潮,没干透。”坨坨说,“现在太阳还不是最大的时候。再晒一会儿就能干了。”
“乒乓球桌上有钙奶饼干你吃不吃?”
云善,“吃。”
坨坨带着云善去乒乓球桌那拿钙奶饼干吃,“这是刚刚冯英石他们送来的。”
“你在屋里看没看见他们?”
云善,“没有。”
“李爱聪呢?怎么没出来?”坨坨又问。
“还在写作业。”云善说。
坨坨跑进屋,叫上李爱聪,带着云善跑去村里找人打听烟酒的事。
小丛让兜明帮他把缝纫机搬到院子里,他要继续给云善做小风衣。
“二十九了还忙呢?”李爱慧笑盈盈地和王强走进院子里。手里也拎着东西,显然是来拜年的。
“没什么事干就继续忙了。”小丛说。
李爱慧和王强也把东西放在乒乓球桌上。
兜明画得快,桌子上堆了好些已经画了线,但是没剪的布。
“还有没有剪刀了?”李爱慧问。
小丛进屋给她拿了一把剪刀,李爱慧坐在乒乓球桌边剪布。
王强看着兜明画线。布上画了很多线,基本没有浪费的。
“这一大块是啥?”王强指向一块梯形布料问。
“做包的。”兜明说。
“那这一块呢?”王强又指向边边上的一块小长方形。
“做品牌标的。”兜明道。
“你们可真厉害。”李爱慧惊叹,“这样都没有浪费的了。”
她知道剩下的碎布头还要被拿去填毛线玩偶。这些布从头到尾可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全都用上了。
王强在西觉和李爱慧剪完布后,把布按照形状分别放到不同的筐子里。
筐子上挂着小木牌,上面用纸贴了不同尺寸的号码。妖怪们分类做得很好。
“跟厂里似的。”王强说了一句。
“翻过年啥时候干活?”李爱慧问。
“初十干活。”小丛说,“你得带缝纫机来。”
李爱慧高兴地点头,“那我初十就来。”
李爱慧在家里能找到缝纫的工作,王强却没活干。
他俩在风城长了点见识,知道现在很多东西都挣钱。霍然在风城开饮片店卖炸平菇,听说李爱波他们种平菇也挣钱了。
他们夫妻商量过了,年后都留在家。到时候李爱慧来李家村上班,王强就在家种平菇。
李爱聪回来看到李爱慧,很是惊喜,“姐。”
“我看到你给奶和爷做的棉袄了。”李爱慧欣慰地问,“你自己攒的钱?”
“有我自己攒的,还有李爱香给的5块钱。”李爱聪诚实地说。
坨坨和李爱慧、王强打了声招呼就跑屋里去,他拿出作业本,快速记下刚刚打听来的烟、酒名字。
王强给云善拿了饼干,又给他抓了一把糖。
云善高高兴兴地把糖揣进兜里,还跑进屋拿了包蜜三刀出来分给王强和李爱慧吃。
说起李爱香,李爱慧就多说了两句。她的话和李爱波一样,都说李爱香到外面,没有刘云影响,人也没先前那么刻薄、抠门,不招人待见了。
也就提了那么两句。从此那对母女和她们就再没关系了。
到了李家村,李爱慧中午就打算留下来吃饭。不过不是在妖怪们家吃饭,而是去李久勇家做饭。
李久勇现在是个孤家寡人。李爱聪基本不回家还住在马奶奶那,现在只有李久勇自己在家里住。李爱慧想着把李久勇和李爱聪叫去王家村过年。
李爱慧他们离开后,西觉才问云善要糖。
云善抬起头看了看西觉,慢腾腾地从兜里掏出糖放到西觉手上,“西西你要吃糖啊?”
西觉没回答他,而是问,“花旗今天上午给没给你糖吃?”
“给了。”云善说。
把兜里的糖都掏给了西觉,云善看着糖还有些依依不舍。
西觉捏起一颗糖塞到他口袋,小声说,“今天上午多吃一块。”
云善眼睛立刻迸出喜悦,攥住糖块抱住西觉,腻歪地说,“西西好。”
西觉嘴角带笑,把糖装到一起,拿上乒乓球桌上的吃的,腿上拖着云善去竹屋。
云善仰头看着吊在房梁上的竹篮子。
西觉松了绳,篮子一点点地落下来。
云善伸出手抱住了篮子,自言自语道,“还有多少糖?”
看到篮子里有那么多糖,云善的眼睛更亮了,“好多糖啊。”一天吃2颗,能吃很久很久。
西觉把李爱慧带来的糖也放进去,篮子里面的糖更多了。
云善看着也更高兴。他知道妖怪们不给他吃糖,他也不拿,捏起一块糖往西觉跟前送,“西西,吃糖啊?”
“我不吃。”西觉说,“你把糖放回去,我把篮子吊起来。”
“好。”云善答应得很痛快,后退两步,看着篮子慢慢升起,然后挂在了房梁上。
即使现在不能吃那么多糖,但云善知道还有很多糖,这让他十分高兴,从竹屋里一路蹦了出去。
在院子里玩了会儿,云善掏出口袋里的糖,剥开糖纸。
“哎?”坨坨疑惑地问,“云善,你哪来的糖?”他记得云善已经把上午的那块糖吃完了。
“西西给的。”云善问,“吃不吃?”
坨坨说,“就给你一块?我不吃。”
云善拿着糖告诉坨坨,“我能咬开。”
“我不吃。”坨坨说,“你不用咬,自己吃吧。”
云善把糖塞进嘴里,笑眯眯地含着糖跑去找西觉。
爱军妈挎着篮子和爱田妈一块走过来,看到西觉他们还在干活都有些惊讶,“马上要过年了也不歇歇吗?”
坨坨笑道,“歇着呢。带着干点活。”
“要过年了,我们来送点年礼。”爱军妈妈把篮子交给坨坨。
坨坨看到里面有半篮鸡蛋。爱田妈给了半篮腌好的鸭蛋。
坨坨把鸡蛋放到竹屋里,拿了些饼干跑出来给爱田妈和爱军妈。
“饼干你们自己留着吃。”爱军妈不伸手接,“你们小孩吃。”
说着她就拉着爱田妈离开了。
村里人断断续续地来,都带了些东西,说是来拜年的。
大人不要东西,坨坨就拿糖和饼干塞给跟来玩的小孩们。
一直到晌午,小丛做好饭。家里才没有人拜年。
竹屋里多了很多鸡蛋和鸭蛋,鸭蛋都是腌好的。农家自己的东西,除了养的牲畜,冬天里最贵最好的东西也就是鸡蛋、鸭蛋了。
吃午饭的时候,花旗让坨坨下午去镇上看着x买些东西,给上午来的人家送过去。
坨坨摸着窗帘已经干了。他把窗帘收到屋里,找兜明挂窗帘。
下午,兜明骑着三轮车,带了云善、坨坨和小丛去镇上买东西。
坨坨已经打听好了买什么烟酒。给李久福、李大志还有李爷爷他们各买一份东西,每份两条烟,两瓶酒,一瓶麦乳精、一瓶蜂王浆,还有水果、点心。
李大志他们家之前收留云善和坨坨的事,花旗一直记在心里。当初要不是有李大志他们的收留,云善还不知道得受多少苦。
花旗听坨坨讲过他当时想捡垃圾卖钱,可根本没垃圾捡。
要是没有李大志他们的收留,花旗估计坨坨大概率会带着云善四处讨饭。
坨坨和小丛两人在供销社看着东西,商量着该买些什么给村里人回礼。
云善凑过去出主意,“买小炮。”
过年谁家孩子都会玩小炮。小炮也算是家家必备的东西,可是,“有人过年送小炮的吗?”坨坨问小丛。
“我想应该很少有人送吧。”小丛说,“小炮不实惠。买吃的最好。”
商量了一番后,坨坨和小丛决定给村里每家称2斤点心。
李家村有四十多户人家,每家称2斤点心,就是80多斤。三轮车里又装了很多东西。
妖怪们的存款又少了一半。还好李爱波每天都把卖平菇的钱分给他们了。不然妖怪们也没钱给村里人还礼。
小妖怪们没什么事,推着三轮车在镇上闲逛。
街上的店铺都开着门,小孩们在街道上乱窜着玩闹,到处都是嬉笑声。
“等贴了春联,街上就好看了。”坨坨说。到时候街上到处都能看到红红的对联了。
他们走到段宝剑奶奶家,坨坨透过院子门缝往里张望,几间屋子门都锁上了。段宝剑爷爷奶奶早就去县里准备过年了。
经过冯家村,坨坨又给冯英石家送了礼。不过冯英石不在,冯英石爸妈说他去找人玩了。
回到村里,西觉带着云善他们挨家还了礼。又给李爷爷、李久福和李大志家送了礼。
明东霞十分不好意思,“咋还送这么贵的东西。”
坨坨笑道,“过年嘛。”
李爷爷好奇地摸摸烟。他基本都是抽旱烟,很少抽这种一根一根的烟,还是别人散给他的。
马奶奶把蜂王浆和麦乳精塞到云善怀里,“我们不用吃这个。给云善吃。”
云善把麦乳精和蜂王浆放到一旁凳子上,“给爱聪吃。”他还知道马奶奶他们要是不吃,就给李爱聪吃。
李爷爷笑着摸摸云善的脑袋,问他,“你戴的什么帽子?耳朵长错地方了。”
“小熊。”云善伸手摸到帽子上的半圆熊耳朵,告诉李爷爷,“熊的耳朵在上面。”
他们最后去李爱慧家送礼。
从王家村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小丛和坨坨赶紧跑去厨房做晚饭。
家里鸭蛋多,兜明今晚吃了5个鸭蛋。其中一个鸭蛋黄给了云善——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第147章
三十早上,兜明起来就去李爱波家赶猪。
昨天他和已经和赵秀英说好了。今早没等李爱波家里的人起来,自己就把猪先赶回来了。
云善起床的时候,兜明都杀好了猪,和西觉两人正在刮猪毛。
院子里摆了五筐平菇。厨房门口单独摆着一筐平菇。
云善洗漱完,跑到厨房门口,把那单独的一筐平菇往院子里拖。
坨坨正坐在灶台前烧火,转头看到云善的动作,他站起来喊,“云善你干吗?”
“拖到院子里。和其他的放在一块。”云善说完话,又哼哧哼哧地继续拖着筐子。
坨坨跑出去说,“这一筐平菇不是带去镇上卖的,是我们自己留着吃的。”
“你别拖啦。”
云善哦了一声,把筐子拖回厨房门口。
小丛说,“今天早上要早点出去卖平菇,下午再回来学习。”
“好。”云善欣然同意了。
兜明割了一大块猪肉,称过后,把肉装在篮子里送到李爱波家。
李爱波才刚起,看到肉惊讶道,“猪都杀好了?”
兜明嗯了一声,和赵秀英说了猪的重量。
妖怪们手里没现钱,买李爱波家的猪也是赊账买的。
赵秀英接过猪肉就切了一块下来,喊李爱诚拿去送给李爷爷和马奶奶。
兜明和赵秀英说好了猪的价钱。来之前小丛都算过了,兜明只报了一个数。
赵秀英知道他家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家,算也没算就说了好。
兜明回家又忙着杀鸡、杀鹅,把家里的小公鸡杀得只剩下一只。
今天上午他们要去镇上卖东西,午饭得花旗做。
除了把鸡鸭鹅杀好,兜明还带着云善把大蒜、葱都给扒好了放在厨房。这样花旗只用站在灶台前炒菜就行。
吃过早饭,坨坨熬了浆糊,西觉把春联拿出来。
云善跟在后面看着西觉打开春联,他也拿了一联在门边比划。
可是他个头小,尽管已经踮起脚伸长了手努力把春联往高处抬,可那大春联还有半边拖在了地上。
西觉,“云善往旁边去去,我要扫墙。”
云善拖着春联走到乒乓球桌那。
坨坨和小丛正在乒乓球桌边给春联抹浆糊。
云善仰头看西觉踩着凳子用高粱扎的小扫把扫墙。
“好了。”坨坨说。
西觉把小扫把扔到地上,小丛和坨坨抬着春联两头,把春联送给西觉。
西觉先接过小丛手里的春联,坨坨还在下面托着。
西觉,“云善,看看春联正不正。”
小丛后退了十多步看春联。
云善站在原地一口道,“正。”
兜明嗤笑一声。云善就站在离西觉两步远的地方,还是站在侧边,这能看出什么正不正的?
坨坨拽着春联下面说,“你往后走走再看。”
云善听话地往后退。
小丛说,“坨坨往左边一点。”
云善一直看着,没发表意见。
兜明拽了拽他帽子上的熊耳朵,“咱俩去贴小对联。”
“在哪贴小的?”云善抬头问。
兜明,“三轮车上。”
云善把大对联放回去,来回翻找把那对,“出入平安,顺心如意”的小对联。坨坨当时还说要在小对联两边一边贴个福字。
“你把浆糊抹上。”小丛把抹浆糊的小扫把递给云善。
接过小扫把在装浆糊的盆里蘸了一遍,云善站在乒乓球桌边,仔细地给小春联抹浆糊。
“嘟嘟来啊。”
云善拿一联,兜明拿一联,两人站在三轮车后门边贴对联。
云善踮脚伸手,把春联往车门上贴。
贴得有点矮了。不过也没所谓。
兜明等他贴好后,微微弯腰,贴得和云善的那一联持平。
云善抹平对联,手心抹得一片红。他高兴地跑去坨坨身边,伸出手给坨坨看,“红的。”
坨坨也伸手给他看,手心里也是红红的。
小兄弟俩人为自己红红的手掌心高兴。
坨坨还把手掌放在云善的手上搓了搓,开心地说,“我们俩个匀匀,手上就一样红了。”
大红春联贴在门边,火红的颜色透着喜庆,这就有过年的味道了。
兜明拎起两个福字喊云善,“还没贴完。”
“来啦。”云善跑过去继续抹浆糊。
兜明发现云善的浆糊抹得很匀称,就让他专门干抹浆糊的工作。
这活云善很乐意干,把每张纸上的浆糊都抹得很匀。
一盆浆糊用完,春联、窗花也都贴完了。
云善抬眼一望,院子里好多处都是红色的。
他转头看向堂屋的窗户,谁知道窗花正好挡住花旗的脑袋。
云善推开屋门,看了花旗一眼,嘿嘿嘿直笑。
花旗奇怪地看他,“你笑什么?”
狡黠的小朋友只笑不说话。
花旗又问了一遍,云善还不说,他就没再问了。幼崽脑子里装的事,他们大人可搞不懂。
他抱怨了一句,“坨坨把窗花贴得太低了。”
云善走进屋里问,“那要贴到哪呐?”
伸手在窗户上比划了一下,花旗说,“得贴到窗户中间。”
他们家的窗花离花旗手比划的位置还差了十多公分。
“在外面看不到花花的脸。”云善嘿嘿笑,“花花的脸被窗花挡住啦。”
花旗裹上棉袄,出门把窗花揭了。
“哎?干什么呀?”坨坨刚欣赏完自家厨房的春联,转头就看到花旗把窗花揭了。他不满道,“我刚贴上!”
“你贴的太矮了。”花旗用布把窗户上的浆糊擦干净,重新贴上窗花。
这次窗花贴到了窗户中间。
花旗贴完这扇窗户,又去看其他窗户。其他窗户的窗花倒都贴在窗户中间。
这让花旗心里不由得想坨坨是不是故x意的。
于是,他冷冷地瞥了坨坨一眼。
坨坨一个激灵,不知道花旗怎么突然就这样,“干干什么?”
脑子里转了一圈,坨坨有些底气了,“我今天可没得罪你!”今天没有,昨天没有,前天还是没有。
“怎么就这边窗花低?”花旗问。
坨坨不知道花旗为什么这么问,老实地回道,“其他都是兜明贴的。”
“就这个窗花是我贴的。”
“我没踩凳子。”
花旗听了什么也没说就进屋了。他知道坨坨应该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他就没必要找这个小人参精的麻烦。
坨坨拉着云善蹲在窗户下小声问,“花旗怎么了?谁得罪他了?”
云善诚实地回道,“不知道呀。”
“过年他还来脾气了。”坨坨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生怕花旗听见。
“你俩蹲在这干什么?”李爱诚赶着牛车过来。
“爱诚大哥。”坨坨和云善一起笑着跑过去。
李爱波今天没来,听李爱诚说,他今天感冒了,现在还在被窝里睡觉。
兜明把东西搬到牛车上。云善站在牛身边摸了摸牛肚子,又走到水牛面前招招手。
水牛温顺地低下头来,云善踩着牛角爬到了牛背上,对着窗户里的花旗喊,“花花,花花。”
花旗打开窗户,云善扬着笑脸,挥手说,“我去卖平菇啦。”
“去吧。”花旗看着牛车拐出院子,才关上窗户。
云善骑在牛背上和水牛说话,“往前走,走到村口。”他赶牛是靠嘴赶的。
坨坨在牛车上晃着脚,对身边的小丛说,“今天过年。一会儿我们去镇上给霍然他们打电话拜年吧。”
“他们可能不在有电话的小楼里。”小丛说,“可能都回家了。”
坨坨,“没人接就没人接呗。”
想到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做生意有给生意伙伴打电话拜年的,坨坨问,“我们要不要给徐南打个电话拜年?问问他东西卖得怎么样?”
小丛点点头。
云善还骑在牛背上,时不时地和水牛说两句话,再和西觉说两句。
快到铁轨那,云善指着旁边的小道对大水牛说,“走那边。”他丝毫没考虑到,他现在正骑在牛背上,大水牛根本没法看见他的手势。
不过大水牛对条路十分熟悉,不用人赶,它也知道怎么走。
经过涵洞走到马路边,看到路上有汽车,云善赶紧喊,“大牛,别走,有车。”
大水牛像是能听懂似的,果真停下来了。
一直走到菜市场外面,看到有摆摊的,西觉才把云善从水牛身上抱下来。
菜市场外面比平时热闹,路两边都是卖东西的,俨然是个小集市。
他们来得晚,只好在最边上卖东西。
西觉和兜明把货物搬下车,李爱诚从车上把凳子拿下来。他们摆摊都带着凳子出来,方便坐着。
坨坨和小丛则是拿了篮子,蹲在筐边装了两篮平菇。
“你俩装平菇干什么?”李爱诚好奇地问。
“你们在这卖,我们拿到街上卖。”坨坨说,“这样能早点卖完。”
小丛把装了毛线玩偶和卡子的篮子给云善拎。
小妖怪们带着云善去卖东西。
街上很热闹,店铺基本都开着门,两边贴着红对联,屋檐下还挂了两个大红灯笼。
放眼望去,哪里都有红色,瞧着十分喜庆。年味儿一下子就浓了起来。
路中间有小孩们跑来跑去地玩闹。
还有些调皮的小孩站在街边,擦了小炮往行人脚下丢。吓着人了,挨上两句骂,那些孩子还是像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
即使天天在家玩小炮,这时候云善身上没带小炮,看到别人玩时也他还有点眼馋,经常停下来看人家擦小炮。
坨坨路上教云善说好话,“要过新年了,大家都愿意听好话。”
“一会儿咱们上门卖东西,先说好话,再说卖东西。”
坨坨可是个很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的小妖怪。
云善跟着坨坨学了几句好话。
经过人家院子时,看到院门敞开着,他带头跑去人家院门跟前,大声地喊,“恭喜发财,好运连连。”
屋里有人走出来问,“谁啊?”
“恭喜发财。我们来卖东西。”坨坨挎着篮子走进院子里给人家看他们卖的东西。
走了七八家,卡子卖出去了十多个,可平菇一斤也没卖出去。大家都觉得平菇贵,即使过年,也没舍得买。
走了两三个小巷,他们终于卖出去了两斤平菇。
有了钱,坨坨就想去打电话。
电话局里今天的人很多,小妖怪们听到好多人对着电话筒说新年快乐。
趁着排队的时候,坨坨带着云善也很积极地卖东西,他们挨个询问别人需不需要卡子和平菇。
排了大半个小时,终于轮到小妖怪们打电话了。
打给霍然的电话没通,徐南的电话倒是通了。
小丛拿着话筒有些紧张,“徐经理你好。”
徐南愣了一下,这么独特的声音,他听到第一声就知道是谁了。是那个娃娃音的小丛经理。
只是他没想到小丛会在今天给他打电话。“小丛经理?过年好,过年好。”
“过年好。”小丛回了一句祝福的话,问起了之前货物的销售情况。
坨坨和云善两人挤在一块,贴着话筒听声音。
“哦,我给你们写信了,现在兴许还在路上。”对话那头的徐南笑着说,“东西卖得很好。尤其是红玫瑰,十分受欢迎。”
“我年后还想从你们那再定一批。”
“要多少?”小丛很是惊喜。没想到今天打电话竟然还听到这么好的消息。
徐南,“红玫瑰要1万枝,其他颜色的各要2000枝。”
“小草莓要3000个,小菠萝要4000个。”
“各式各样的花卡子一样要3000个。”
“你们那还有新出的毛线制品吗?要是有的话,一样先给我送100个看看。”
徐南这次要货的量比之前翻了好几倍。小丛边听边在脑子里算,这回要雇车,光是拉徐南的货都得拉大半车。
“有10样新的产品。”小丛在脑子快速思考一番后说。虽然现在没有那么多花样,但是他们可以想。多说点,就可以多卖些毛线玩偶。
“翻过年天气就快热了。”徐南说,“这批货最好早点过来。”
“天气要是热起来,毛线制品应该就不那么好卖了。”
小丛眨眨眼,又计算了一番后说,“3月27号到货。”
徐南在电话那头笑一声,“成。”
说完事情,徐南就挂了电话。
云善接过电话筒拿过来放在耳朵边,笑眯眯地,“喂”一声。可电话那头却没动静。
小丛说,“徐南已经挂了。”
云善看看话筒,有点遗憾,“我还没说话。”
小丛脸上还红着。
坨坨对云善说,“你还是别和徐南讲电话了。万一小丛被识破了怎么办?”都是小孩的声音会让徐南怀疑的吧。
小红的脸更红了,小声说,“我可以说云善是我家的小孩。”
坨坨反应过来后瞪圆了眼睛,万万没想到小丛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小丛声音小小地说,“有的人类25岁已经生小孩了。”
坨坨&兜明:
云善,“啊?谁生小孩了?”
坨坨没想到小丛还能扯这样的谎,随口说,“以后要是被识破了,不是更尴尬吗?”
小丛红着脸没说话。
云善的脸都快要贴坨坨脸上了,问,“怎么啦?”
小丛不想云善打听刚刚的事,就说,“我们接了个大单子。比上次的翻好几倍。”
“哇——”坨坨十分惊喜,“真的?”
“是3月27号交货?咱们能做得完吗?”
“赶赶工肯定能做得完的。”小丛说,“所有玫瑰加起来有2万枝。”
“我们需要多找些人做竹棍。”
想到这个事,小丛说,“要是有时间,我们可以自己研究机器专门削竹棍。”
“自己做机器?”坨坨一点也想不出来,机器是咋样削竹棍。难道和人一样到刀?
“嗯。”小丛说,“就是得需要时间研究。”他自己没有尝试过做机器。
做上一批货的时候,小丛就想过这件事。他已经有了设想,就是不知道做出来是什么样的。不过暂时他们也没时间做这些事。
又接到一笔大生意,小妖怪们十分高兴。
坨坨东西也不卖了,拉着云善跑过去告诉西觉他们这个好消息。
小丛一说徐南的要货量,李爱诚立马有些担忧,“时间赶得及吗?”
年前他们基本没什么存货。之前他还听李爱聪说x小丛年后要赶工做衣服。衣服早点卖出去,就能早点给凑到钱给王小军看病。
“赶工就能来得及。”小丛说,“下午我们去找张队长说,请王家村的人组装玫瑰花、卡子、削竹棍。”
“现在家里没多少毛线花了。”坨坨说,“下午我去收毛线花。”
他们已经好些天没去同学们家收花了,想来这次应该能收到很多。
想到李爱诚之前看过关于机械方面的书,小丛把想做机器削竹棍的想法告诉李爱诚,还说了他自己的设想。
“有机器肯定是比人工快的。”李爱诚说,“只要机器做得好,还能保证每根竹棍的粗细都一样。”
“不过你说的有些地方需要再仔细想一想。”
关于机械方面,李爱诚也只是看书自学,到现在也没有做过东西。小丛说了这个事,他就记在了心里。打算有空的时候仔细想一想,削竹棍的机子该怎么做。
有了这么个好消息,即使平菇卖得慢,大家也都很高兴。
快到晌午了,平菇还剩下2筐,约莫有50斤。
家里已经留了平菇,这些平菇带回家吃不完。
李爱诚提议把平菇分给村里人,这样一家能分到1斤。正好说说来了大生意的事,也让大家高兴高兴。
妖怪们到家时天都晌了。
花旗在家已经做好了饭,摆好了桌。
“花花,花花。”云善刚从大路上拐下来,边跑边喊花旗。
花旗就知道他们到家了。
云善高高兴兴地跑进屋,和花旗说的头一件事就是大生意的事。
说起这事,云善想到了小丛给徐南打的电话。他对花旗说,“小丛又骗人了。”
正在摆筷子的小丛脸又红了个彻底。
花旗感兴趣地问,“小丛骗人家什么了?”
云善把打电话的事了,然后神秘地告诉花旗,“小丛说他生小孩了。”坨坨和小丛没回答他的话,他自己瞎琢磨出来了。
“小丛是小男孩,怎么生小孩呀?”
“他又骗人啦。”
坨坨震惊!小丛是骗人了。但不是这样骗人的呀!
小丛:云善还小。他觉得下次应该把事实告诉云善,即使这会让他不好意思。但是让云善自己想,他只是胡乱猜想。
坐在桌边的兜明则是有些傻眼,不知道云善怎么会这么想。
“小丛不能生小孩,那你知道谁能生小孩?”花旗好笑地看着他。
他一听就知道云善后两句是在胡说八道,那话肯定不是小丛说的。小丛是个正经、有谱的小妖怪。
“女的。”云善立马说,“小孩都是妈妈生的,妈妈是女的。”
西觉也觉得好笑,站在桌边喊,“云善,吃饭吧。”
花旗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今天杀的鸡多,光是鸡爪就盛出了一小盘。
云善先抓了鸡爪啃。
鸡爪是卤过的,指甲已经被花旗切掉了。
知道云善爱吃粉丝。花旗端菜的时候,就把炒粉丝就放在云善跟前。
过年的团圆饭,妖怪们在一起商量着出哪10种新产品。
这个问题,坨坨回来的路上可想了好多,“做毛线红辣椒啊。”
“红红的一串挂在墙上多好看。”
小丛说,“可是,干辣椒一年四季都可以有,而且可以自家晒。”
“直接挂干辣椒比买毛线辣椒便宜,还能吃。”
坨坨只考虑到好看,根本没想到这么多。听小丛这么说,他一想就知道做一串辣椒显然不合适。
但是他还有其他的主意,“小人参呢?”
“那还没有用胖萝卜容易勾。”兜明难得发表意见。
坨坨不满地皱眉,“我说的是人参!不是萝卜!”虽然他的原型是有点胖的,但是人参怎么也应该比萝卜受欢迎吧。
小丛思考后说,“人参的须多,萝卜须少。萝卜确实比人参更容易勾。”
“如果上面加两片绿色的萝卜叶子会更好看。”
人参竟然因为须多的原因败给了萝卜?坨坨心里不平,“我的须须可是很值钱的!”当初还卖了不少钱。萝卜须能卖出那个价钱吗?
“可是,人参的须真的多。”小丛说。
坨坨闷声吃了几口饭,没再提要勾小人参的事。好吧,他的须确实多了一点。
花旗问云善想勾什么。
云善一口说,“风铃花。”
坨坨之前给他勾过一串风铃花挂在书袋上,云善觉得很漂亮。
说到这个,坨坨又立马精神起来,“我们可以勾很多颜色的风铃花。”
“可以挂2朵,也能挂4朵,5朵。”
讨论了一中午,妖怪们决定勾:风铃花、红萝卜、黄玉米、红樱桃、向日葵花、小柿子、蓝色小鲸鱼、小熊、小老虎。再加上小牛,正好有10种。
吃完饭,坨坨带着云善去看李爱波。
李爱波坐在炉子边擤鼻涕,擦得鼻头都有点红,哑着嗓子道,“我就说镇上不好卖吧?”
“少卖就少卖点呗。”坨坨说,“小丛说,这笔单子我们能挣不少钱。”
“那是。”李爱波中午听李爱诚说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算过了。“这笔生意要是做完,王小军看病的钱就够了吧?”
“要是不先发工钱,就够小军看病的了。”坨坨说,“小丛打算带着做衣服。”
“到时候可以趁着车把衣服拉去风城给霍然。”
李爱波点点头,“这是好主意。”他和段宝剑两人一趟也背不了多少东西,还得是车拉的东西多。
上一次去白城,他们自己的货就卖了不少钱。要不是钱都压在布料上,他们三家现在手头都应该宽裕。
想到上一趟去白城得到的利润,李爱波喜道,“这回去,我们可要在风城好好寻摸。”
“我上回听徐南说南方有不少东西买回来都好卖。”
李爱波心里已经美滋滋地盘算上了。
坨坨却说,“过年后,还得买毛线。”
“工钱能暂时不发。人家毛线厂能让咱们赊账拿货吗?”
李爱波啧了一声,“你以为毛线厂是我家开的?”
兜明他们过年买猪又是赊账买的,说好了以后分账的时候让李爱波扣掉猪的钱。
可钱压在布料上,衣服做不出来,钱就抽不出来。
“能买多少毛线先买多少。”李爱波问,“西装能做了。翻过年天也快暖和了,到时候西装肯定会好卖。”
李爱波从屋子角落的筐里拿了几个橘子放在炉圈上。
等了两分钟,闻到橘子皮的味道了,他把橘子捡起来,给坨坨和云善一人分了一个。
云善那个橘子有点干了,皮不好剥。他就一点点地撕。
看到有汁水冒出来,云善把橘子凑到嘴巴使劲吸汁水。
坨坨看他剥得费劲,把云善的橘子要过来替他剥。
云善专注地站在旁边看着坨坨剥橘子,乌黑的眼睛里全是对橘子的认真——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第148章
听说坨坨他们要去收玫瑰花。在家呆了一个上午的李爱波说要和他们一起去。
回家拿上毛线和账本,坨坨看到李爱诚在他们家。“爱诚大哥,发完平菇啦?”
“发完了。”李爱诚说,“都和村里的人说了。他们说闲着没事就多勾些。”
“那几家勾叶子的我也和他们说过了。”
花旗已经开始开始勾风铃花了。这种花样很简单,他自己一天就能勾出5串5朵的风铃花。
“云善,兜明,快出来。我们要走了。”坨坨坐在牛车上大喊。
屋里,兜明正抓了一把瓜子往云善上衣兜里送。
云善自己摸了一把葡萄干侧着腰往自己裤子兜里塞。
装完了云善的兜,兜明继续装自己的兜。
瓜子、花生、葡萄干、大枣,家里还有核桃。
云善的兜太小,三个核桃都装不下,兜明就没给他装核桃。
云善急匆匆地往屋里跑,摸了几盒小炮抓在手里跑出来。
坨坨等得有些不耐烦,跳下牛车推开门,“你们干什么呢?”
“来啦,来啦。”云善自己没兜装小炮,就让坨坨给他拿小炮。
刚出门,他又想到什么,折身往回跑。
兜明刚好开门,云善一下子就撞他腿上了。
好在兜明眼疾手快地抓住他,不然云善得摔一下。
云善从兜明腿边挤进屋里,“花花,糖。”花旗下午还没给他发糖呢。
坨坨看到云善又跑回去了,赶紧问,“还拿什么?”
“糖。”兜明说。
从柜子顶上拿下糖,花旗顺手给云善,这才看到云善的衣兜里塞了满满的瓜子和葡萄干,都快往外冒了。
“出去叫兜明把你拎上车。”花旗叮嘱道。
云善这么满的x兜,要是自己爬上车,一准得掉东西。
“花花,我去收毛线花啦。”云善和花旗挥挥手转身往外跑去。
花旗看着他自己往车上扒,显然云善又把他说的话当耳旁风了。
“瓜子掉了!”李爱波叫道。
小丛,“你怎么把兜装这么满?”
“嘟嘟装的。”云善一手捂着自己的口袋,又低头看看另一只口袋。两只手都捂着口袋,他怎么爬到牛车上?
这时候他想起花旗的话了,“嘟嘟,拎。”
兜明拽着他棉袄的后衣领轻松地把云善拎上车。
小丛给云善掏兜,“我帮你装点。”
“装这么满,东西会掉。”
上衣口袋两个兜要掏,裤子上还有两个口袋要掏。掏出来的东西装满小了丛上衣的两口袋。可见云善装得东西确实不少。
西觉和李爱诚也一起出了门。他们要去王家村找张队长,说找人帮忙的事。
李家村和王家村一样,都是挨在河边有一条土路。土路往下就是河岸,边上堆着许多留着烧火的稻草堆和豆杆堆。
下午2点多,太阳正好。王家村里许多人站在土路上晒着太阳闲磕牙。
有人瞧见西觉过来了,赶忙打了一声招呼。
靠在草堆上听人说闲话的张队长赶紧站起来,从袖子里掏出手,热情地问,“怎么年三十来了?”
“叔,我们来找你商量点事。”李爱诚说。
王家村里的人都好奇地看向西觉和李爱诚,还有人直接问,“啥事?”
“找我商量事,管你啥事?”张队长冲问话的那人说了一句,大家哈哈笑开。
“就是,人找队长说话,管你什么事。”
张队长把西觉和李爱诚领回家,还有好事的村民想跟上,都被张队长撵走了。
“西觉来找张队长啥事?”村里人看着他们三个离开的背影,小声地嘀咕着。
张队长想把人往屋里领,西觉说,“外面暖和,就在外面说吧。”
张队长赶紧给他们俩个拿了板凳,“什么事?”
“我们又接到了一个白城的大订单。”李爱诚知道王家村和李家村亲戚挂亲戚的多,王家村有什么事,李家村一准都知道。
之前白城来大订单的事,王家村的人肯定都知道,不用李爱诚多说。
“那好啊。挣钱好。”张队长心念一转,寻思着李爱诚他们来说这事干吗?这事不是他们李家村自己的事吗?难道,是愿意带着王家村一起勾毛线挣钱了?
想到这儿,张队长心里热起来。最近村里好多人说是过完年要去外面找工作,要是西觉他们能带着王家村的人一起挣钱,大家哪里还用出去?跟李家村人似的,在家就能挣钱多好!
张队长脸上露出些笑,有些迫不及待地问,“来找我商量什么事?”
“这次白城要货量多,3月24号就得装车。”西觉说,“活多,人不够。”
张队长面上一喜,还真叫他猜对了。西觉他们要带着他们王家村的人挣钱了!
他赶紧道,“我们村有人!”
“村里人都猫冬呢,没事干。”
“今天2月19号,离3月24号还有一个多月呢。咱们村比李家村大,有359口人。啥活都能给赶出来。”
“白城要玫瑰花多,一共要2万朵。”李爱诚说,“把花、花萼、叶子、杆儿组装起来,才算做好一朵玫瑰。”
“竹棍得削。白城的那批货就得削2万根竹棍。”
“花卡子也需要把卡子和毛线花组装到一起。”
张队长点点头。他在西觉家里见过他们怎么做的。
李爱诚说,“现在我们村里人都勾毛线,没有人手组装花卡子和玫瑰花。”
张队长心里略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他们村能跟李家村一样勾毛线。可是一想,啥活不是活。只要发工钱,有活干不就行了。
他立马打起包票,“你们放心我,我们肯定在3月24号把活都干完!”
“工钱暂时得欠着。”李爱诚带着歉意说,“得等卖完货才能有钱结账。”
“没事。”张队长大手一挥,“你们有钱再给我们结。”
张队长知道西觉一家人品好。都能不收钱,先给李爱军家打家具。还有那个小坨坨,上回还带了不少布去给学校的小孩们做手套。无亲无故地,还一手包揽了给他们小军出手术费。
而且到现在,西觉家也从未亏钱过别人工钱。
张队长对西觉他们的人品绝对肯定,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坏账。
他追问,“什么时候能干活”
“初十。”西觉说,“先削些竹棍吧。”
“没竹棍不好干活。”
张队长连连点头,又向西觉打听服装厂的事。
有村里人找李爱慧,想让她明年带人出去找工作干。可听说李爱慧说要在西觉家缝衣服,说是他家要开个服装厂。
“现在正在办。”西觉说。
“那要是办成个大厂了,咱们附近村子里人都能找到活干了。”张队长惊喜道。
“那还远呢。”李爱诚笑笑,“现在都还没钱买缝纫机。”
“什么事不是一点点干起来的?”张队长说,“你们勾毛线的活不也是一点点干起来的么?”
“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你们还去集市上摆摊。谁能想到,后来能用车子把货拉到南方去。”
回想起来,张队长都有些感慨。西觉他们家夏天那会儿才落户到李家村,谁能想到现在他们都能带着李家村和王家村一起挣钱了。
要是说迷信点,那是福星落过来了。
“西觉、爱诚,我们王家村可就跟你们干了。”张队长高兴地道,“有活干,明年村里人就不用出去了。”
“看着你们李家村挣钱,也都眼红啊。”
“叔,这活也就到3月24号。”李爱诚赶紧道,“夏天热,毛线制品不好卖。4月份我们就打算不收毛线玩偶了。”
“不做了?”张队长眨巴眨巴眼,“那你们村里人也没活干了?”
李爱诚点了点头。
张队长又问,“跟着你们种平菇行不行?”
村里人听王强说要种平菇,有几个人也想跟着干。听说西觉家和李爱诚家种平菇挣了不少钱。
“种得人多了,平菇肯定就没一开始挣钱了。”李爱诚笑道。
张队长有些讪讪的。这是从人家嘴里刨食。
李爱诚看出张队长不好意思了,连忙说,“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分析道,“种平菇得有成本,现在塑料布贵,一时半会儿平菇价格肯定不能往下降,不然就亏本了。”
“还得专门盖房养平菇。蘑菇都喜欢潮湿的地方。”
“是这样。”张队长笑笑,“光是盖房这一件事估计就没什么人干。”
“还是爱诚想得对。我们没干过那活,不知道。”
“叔,要是真有人想种平菇,尽管叫他们来。咱们一点不藏私。”李爱诚真诚道。
张队长一连说了三个“成”,又把李爱诚和西觉夸了一遍。
等西觉和李爱诚走过,王家村的人迫不及待地来询问张队长,“人家西觉和爱诚说啥了?”
“找我们干活。”张队长话音未落,围过来的人都高兴起来,“可算是轮到我们了!”
“那时候能找咱们干活?”
“哎呀,翻过年那还出去啥呀?咱也在家挣钱。”
“就这一批活。干完就没了。”张队长提高声音道,“3月底交货,西觉他们4月份就不收毛线勾的东西了。”
原本高兴的村民有些失落,“那咋不收了?”
“西觉家没地,不收毛线花,他们干啥呀?”
“人家不是要开服装厂了吗?”有人把王强从后面推过来,“强子,你们家和西觉家可是沾着亲戚的。西觉家有没有说啥?”
“啥也没说。”王强说,“我也才刚知道人家4月份就不收毛线花了。”
“3月底干完活,不到两个月就该割麦、种稻了。要去外头,不如等种完稻再去。不然出去也惦记着家里。”王强一开始出去的时候很不得劲,天天想着家里。
这也是村里大部分人的打算。
张队长把手背在后面,大声说,“人家爱诚说了。谁家想种平菇,尽管去找他。”
几家有这打算的人家立马高兴起来。本来他们说好了,一会儿去李家村给李爱诚家送点礼。现在更该去送礼了。
小妖怪们那边,大家悠闲地坐在牛车上嗑瓜子。
云善和小丛坐在牛车最后面,两人磕完瓜子就“噗”地一声把瓜子使劲往前吐。
身后的路上落着一串瓜子皮。
李爱波拉着坨坨两人坐在前面算账,想算算着什么时候能把货给完成。
坨坨哪里是个精细算账的小妖怪呀,更x何况他对小丛在算账能力方面有盲目的信任,“小丛说能完成,就一定能完成。”
李爱波也是挺信服小丛的,但是他就是闲着想算算。
可是坨坨不理他,爬去找云善要葡萄干吃。
“云善。”李爱波扭身说,“别给坨坨吃葡萄干,我给你吃糖。”
坨坨不屑地撇撇嘴,“李爱波你真烦人。”
云善一边给坨坨掏葡萄干,一边学着坨坨的话,“李爱波你真烦人。”
“你反了!”李爱波回头佯装怒瞪云善。
云善一点也不怕他,还学呢,“李爱波真烦人。”说完看着李爱波嘿嘿笑。
李爱波用赶牛的棍子敲了两下云善的脑袋,被云善一把拽住。
李爱波想拽回来,云善也使劲。
眼看着云善身子都要往后仰了,李爱波赶紧说,“等等,我给你。”
李爱波松手,云善拿到小棍就给丢下去了。
“喂!”李爱波赶紧从牛车跳下去,跑到后面捡小棍。
坨坨站在牛车上得意地说,“兜明快赶牛,不要李爱波了。”
“谁让他烦人。”
云善又开始学了,“李爱波真烦人。”
“嘿嘿嘿。”
李爱波拿着小棍追上来,和坨坨闹了一会儿,才爬上车坐好,“晚上上我家看春节联欢晚会吧。我去年看的,很有意思。”
“里面有演小品、说相声,还有唱歌的。”
“一直放到夜里12点。”
“好啊。”坨坨一口答应。
云善转身问,“什么呀?”
“晚上我们去李爱波家看电视。”坨坨给云善简单地翻译了下。
听到一声脆响,李爱波扭头望过去,就见兜明手里有个裂开的核桃。他惊讶,“你用手捏?”
“嗯。”兜明从核桃里抠出核桃肉丢进嘴里。
“力气大还真好,吃核桃都不用板凳砸。”李爱波感慨。
云善擦了个小炮丢到后面,“嘭”地响了一声。
他们一直到5点半才回到家。除了收到4000多朵玫瑰花,还有同学们家里给的各样东西。
宁小春妈妈还给云善、坨坨、小丛都发了压岁钱。
吃过年夜饭,花旗给了云善一个红包,“云善,岁岁平安。”
这两天,云善也知道过年要收钱。花旗给他,他就打开看看。里面是1张10块钱的纸币。
西觉也给了云善一个红包,同样包着十块钱,“云善,天天开心。”
坨坨啊了一声,他还没准备红包。
坨坨立马跑去书房拿了个红包纸,把自己小钱袋里的2块钱零钱塞到红包里,拿出来给云善,“云善,你要快快乐乐的呀!”
小丛和兜明两人没钱,临时问花旗要了钱,又问坨坨借了红□□,一人给云善包了10块钱。
小丛,“云善,平安喜乐。”
兜明,“高高兴兴。”
云善笑眯眯地接过红包,把几个红包拆开看,又把红包包起来。他已经知道这是要晚上放在枕头下睡觉的,就把钱包拿去卧室塞到枕头下。
坨坨拿着手电筒对着卧室喊,“走啦,我们去李爱波家看电视。”
“来啦!”云善蹭下炕就往外跑。
今天是除夕,就连花旗也裹上棉袄跟着大家一起去看春节联欢晚会。
兜明还背着一麻袋零食。他们是自备零食去看电视的——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第149章
初一,外面天色刚亮,妖怪们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兜明翻了身,继续睡觉。可那声音一阵接一阵,像是没完没了,吵得他根本睡不着。
西觉下了床,打开门出去。
小丛坐起来说,“西觉放鞭炮了。”
兜明也跟着坐起来。西觉要是在院子里放鞭炮,这觉更没法睡了。
果然就听见院子里响起炸鞭炮声,震得兜明耳膜都疼。他站在炕边捂住耳朵,看到窗外闪着亮光。
花旗干脆也起床了。
云善皱着眉头往坨坨身边拱了拱。
坨坨迷迷糊糊地问,“什么动静?让不让人睡觉了?”
鞭炮的动静实在大,他们家买的又是1万响的大鞭炮。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炸了好一会儿才停。
坨坨坐起来就见外面时不时地闪着光亮,这才想起来应该是初一放鞭了。
云善也被吵醒了,睁着眼睛躺在被窝里不动弹,眼睛明显还迷蒙着。
“我们接着睡觉。”坨坨躺下捂着耳朵对云善说,“把耳朵捂着声音就小了。”
其他妖怪们都起床了,床上只剩下坨坨和云善。
鞭炮停下来,外面又安静了,两人捂着耳朵继续呼呼大睡。
今天早上不用做饭,吃昨天的剩饭。
小丛跟着兜明出去转圈了。西觉也出去了。
花旗早上起来继续勾风铃花,听着外面时不时地响起炸鞭炮的动静。
天彻底亮了后,外面不再响起鞭炮声。倒是能听到坨坨和云善两人在卧室里嘿嘿嘿笑。
花旗也没听到他们说什么话,只听到两人在笑。
他走过去推开门,就见坨坨手里抓着红包纸,云善手里抓着钱在数。
云善咧着小嘴巴,笑得一脸灿烂,“花花,新年快乐!”这是坨坨昨天晚上教他说的。
“新年快乐,云善。”花旗找出红色毛线帽、红棉袄和一条蓝色棉裤放在炕上。这是云善今年的新衣服。
“我今天也要穿红棉袄。”坨坨高兴地下了炕,翻找出自己的红棉袄往身上套。
云善把钱给花旗,“55块钱。”
花旗把钱收在炕柜里,坨坨兴奋地对云善说,“早上我们家炸鞭炮了,现在院子里肯定都是红鞭炮纸。”
“快点穿衣服,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捡到小炮玩。”
“谁放鞭炮的?”云善脱掉睡衣,露出身上白花花的小肥肉。
“西觉。”花旗递给他一件内衣。
坨坨穿得快,迫不及待跑出屋。
坐在床上忙着套裤子的云善急着喊,“坨坨,坨坨,等等我。”
“你快点。我就在外面等你。”坨坨说完又往外跑。
云善穿得就有点急了。花旗看他也不把内衣掖到裤子里,捡起毛衣就往头上套。
“好好穿衣服。”花旗说,“院子里一地鞭炮,得花时间扒。坨坨扒不完,肯定有你扒的。”
“我想快点出去玩。”云善说。
等云善把毛衣套好,花旗给他掖了内衣,又理了理衣服,干脆也帮他穿上棉袄和袜子。
云善有时候就是这样,看别人出去玩,他就急。
下了炕,云善一溜烟地跑出去。
花旗走到窗户边,看到云善已经和坨坨两人一块在院子里用脚扒拉地上的红鞭炮纸。
坨坨就爱扒拉红鞭炮纸,一瞧见了就要去扒扒看。带得云善也喜欢扒鞭炮纸。
花旗不知道他俩到底是得了什么乐趣。明明家里根本不缺小炮,云善每天都要玩两三盒,但是他俩还十分钟情于从一地鞭炮纸里找小炮。
花旗没管他俩,继续回去干活了。
好一会儿,听到云善在外面喊,“西西,新年快乐!”
“云善,新年快乐。”西觉问,“捡到小炮了?”
“坨坨捡到1个。”云善说。
没说自己,就是他还没捡到。
兜明和小丛也回来了,小丛忙活起热饭菜。
云善也捡到了1个小炮,高兴的攥在手里,拿给西觉看。
他和坨坨把地上的鞭炮纸扒了一遍,一人只捡到1个小炮。
坨坨看着地上的红鞭炮纸,情绪复杂,“这鞭炮质量还挺好。”他当然想家里买的鞭炮质量好,但是他也想捡小鞭炮呀。
云善跑去厨房问小丛要了火柴,擦着了一根就要点小炮。
捡来的小炮引线很短,都没超过鞭炮纸的边缘。坨坨可不敢让云善点这个,赶紧抓住云善的手说,“让兜明点。”
刚从屋里拿了二胡,准备拉一曲《今天是个好日子》的兜明抬头,“什么?”
“这个引线太短了。”坨坨说,“你来点。”
兜明,“你怎么不点?”
坨坨还是那句话,“引线太短了。”
引线太短的,他也不敢点。
“你快呀。”坨坨说,“火柴要烧光了。”
云善也急着喊,“嘟嘟快,烧手了。”
兜明放下二胡过来,云善已经丢掉了火柴。火都烧到底部了。
兜明拿过小炮看了一眼,引线是真的短。怪不得坨坨都不点。
“这个一点就炸。”
“那就不玩了吧。”坨坨觉得还是安全比较重要。
“扔灶台里。”兜明说。
坨坨,“扔灶台里不安全。”
兜明,“就一个小炮怕什么?”一个小炮的威力可蹦不动他们家的大铁锅。
坨坨一想也是。这个鞭炮是小炮仗,蹦不动大东西。“那就扔灶台里吧。”
他们三个去了厨房。
小丛正在厨房里热饭。
兜明让小x丛从灶台边走开,云善站在门口就没进来。
小丛站在边上有些惊讶地问,“你要把小炮丢进灶台里?”这事能干?
“没事。”兜明说着就弯下腰,坨坨立马跑到门边,和云善站在一块。
“嘭——”地一声,小炮在灶膛里炸开了,蹦了些火星出来,落在厨房地上。
坨坨转头对云善说,“你看,不能把小炮丢在灶台里。”
“火星要是蹦到后面柴火上,柴火就烧着了。”
“蹦到衣服上,衣服就着了。”
“幸好火星没蹦到柴火上,也没蹦到衣服上。”
“嗯。”云善刚刚确实看到火星有溅出来的,“不能丢到灶台里。”
兜明拍拍手,出去继续拉二胡。
坨坨那还有一个小炮,那个小炮引线长点,他敢点。
他捏着小炮,喊云善来点。
引线一着,坨坨立马把小炮撇出去,和云善一起往后跑。
花旗在屋里听到动静,往外看的时候,云善和坨坨两人又在那笑。
二胡拉出欢快的曲调,兜明跟着唱出喜庆的歌曲。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坨坨搬了个凳子,跑去把厨房墙外挂着的干辣椒串拿下来提在手上。
听到“哎”那里,云善也会唱了,摇头晃脑地和坨坨一起唱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小丛做好饭,听着他们唱完歌,才喊,“吃饭了。”
云善跑去厨房端菜,坨坨又提着干辣椒哼了几句,才把干辣椒挂到墙上。
上桌后,云善突然放了个干辣椒在花旗面前,“花花,给。”
花旗不明所以,“给我干辣椒干什么?”
云善喜道,“我揪的。红的好看的。”
“你什么时候揪的?”坨坨凑过来问。
云善,“唱歌的时候。”
“快去洗洗手。”西觉担心云善一会儿摸脸。他们家的红辣椒很辣,要是云善摸过破皮的红辣椒再去摸脸,脸上一准得被辣疼。
“洗过了。”云善说。
“你摸干辣椒了,还是再洗一遍吧。”坨坨催他,“你快去。”
云善不情不愿,坨坨拽着他一起去洗手,“你就拽了一个干辣椒?”
“好几个。”云善说。
坨坨翻他的口袋,看到云善口袋里还装了4个干辣椒。“你往口袋里装干辣椒干什么?”
“好看呀。”云善擦完手从平台上跳下来。
坨坨把花旗跟前的那个干辣椒也收拾起来,这才坐到饭桌上一起吃饭。“一会儿我们去哪玩?”
“我去李爱波家看电视。今天应该重播春晚。”小丛说。
昨晚上,他们只看到10点多就回来睡觉了。妖怪们平时不熬夜,昨天晚上也熬不住。
“过几天还重播吧?”坨坨说,“今天村里应该热闹,我想去村里玩。”
兜明、西觉都偏向于去看电视,云善想和坨坨出去玩。
花旗不想出门。
今天过年,特殊一点。小丛说云善可以不用做功课。
不过吃完饭歇了一会儿,云善十分自觉地自己在院子里打了两趟拳。然后跟着妖怪们去李爱波家。
“今天真喜庆。”李爱波家还在吃早饭,瞧见坨坨和云善两人都穿着红棉袄。尤其是云善还带着个红帽子,他再笑一笑,真跟年画娃娃似的。
“今天过年呀。”坨坨说,“新年快乐。”
云善也跟着说,“新年快乐!”
“快乐,快乐。”李久福笑着应着,越看云善越喜欢。
李爱波手欠,把云善的帽子拎起来看看,里面果然用红线绑着个小啾啾。“我一猜你肯定就得扎小红辫。”
云善说,“坨坨给我扎的。”
“今天重播春晚吗?”坨坨问。
“这个点应该还没开始。”李爱诚说,“要看就晚点看。”
赵秀英给云善、坨坨和小丛一人发了8毛,喜爱地摸了摸云善的脑袋,夸道,“云善长得多喜人。”
“今天拍没拍照片?”
“还没呢。”坨坨说,“回去就拍。”今天过年,他们可以拍一张全家福。
坨坨喜滋滋地说了一堆好话,把赵秀英高兴得合不拢嘴。
李爱诚和李爱波也给他们发了8毛,坨坨更高兴了。
兜明虽然看着小,但是大家都知道他85岁了。压岁钱就没他的份。
听李爱波说一会儿要打牌,坨坨积极报名,“我也打。”
“来来来。”李爱波一脸贼笑,转头问云善,“你来不来?”
云善不会打牌,但是坨坨玩,李爱波也玩,他也想玩“来。”
“你俩可别跑。我现在就收拾桌子。”李爱波站起来捡碗。
李爱诚回屋拿了两幅新的扑克牌,问云善和坨坨,“你俩会不会打牌。”
坨坨,“我会。”
云善仰着脸不说话。
李爱诚温和地又问了一遍,“云善,你会打牌?”
西觉笑着说,“他不会。我和他一块打。”
“那不就是你打了。”李爱波对李爱诚挤眉弄眼,“我们逮坨坨。”
桌子收拾好,洗了牌,轮到分对家的时候,坨坨要求和云善一家。
李爱波依旧不怀好意地笑,“你俩一家就一家吧。”
“这可是来钱的。1分钱1张牌。”
“来就来。”坨坨一点不怕他。他自己打牌技术是不怎么样,但是,西觉厉害呀!
他志得意满地说,“我们要赢钱了。”
“就你俩?”李爱波丝毫没把坨坨他们放在眼里。就算西觉厉害,那不是还有坨坨这个拖后腿的吗?
通过平时,李爱波也能看出来,坨坨不是个太动脑的小孩。
李爱诚的手不方便,就坐在李久福后面,看着他们打。
西觉坐在云善后面,小丛和兜明坐在坨坨后面。
洗完牌、切牌,四家轮着摸牌。
云善是一点都不会,一开始摸牌都跟着抢。他摸完牌,也不管别人,小手一伸又去摸牌。
坨坨按住云善的手说,“是我的,不是你的。你等李爱波摸完再摸。”
牌摸回来,云善也不会排,就是叠在一起抓在手里。
等别人都抓完牌了,西觉才开始一点一点教云善排牌。
兜明抓了花生,一直在吃花生。他也不爱动脑,看打牌就是图热闹。
云善手小,抓不住多少牌。西觉拿了大部分牌,给云善留了个两个炸。
西觉小声告诉他这个厉害,云善兴冲冲地问,“能赢啊?”
西觉笑着小声说,“差不多。”
李久福先撂了对3,坨坨打了对4,李爱波下的对5,云善捏着两张8,正准备说话。
西觉按住他的手,拿了对9给他,“打这个。”
“对9。”
云善倾身把牌放到桌上,学着西觉说了一声“对9。”
李久福出了对J,坨坨不要,李爱波不要。云善问,“两个小人是什么?”
“对J,比皮蛋和老K小。”西觉说完不要,轻声带着云善认J、Q、K。
云善眼睛亮晶晶,他手里拿了4张老K!这是大牌!
又是一轮,坨坨打了三带二,李爱波压了一下,西觉对云善说,“打4个8。”
“4张牌是炸。”
云善果断地把4张牌丢到桌上。
李爱波立马发现,云善手里只剩下4张了。他诈道,“云善,你手里是不是还有炸?”
云善低头看看手里的老K们,刚要说话,坨坨立马说,“云善别告诉他。”
李爱波又转头看坨坨,“你是不是有1个炸?又摆摊了?”
坨坨,“我不告诉你!”
一桌子人笑起来。
坨坨手也小,抓不住牌。他收拾好牌后都是把炸叠起来放在桌上的。
“肯定是。”李爱波说,“我刚刚看到你出的炸就是从桌上拿的。”
“不是,不是。”坨坨摇着头。
说不是,但坨坨后面打出来的1个炸就是摆在他自己跟前的那个。
头一把,西觉带着云善先跑了。
知道自己赢了,云善很高兴,“我们赢啦。”
“我们把李爱波的钱都赢过来。”坨坨也高兴。
最后,坨坨没跑,不过西觉赢得钱多。按照1分钱1张来算,西觉赢了15张牌,坨坨输了5张。”
云善面前放了1毛5,都是1分钱2分钱的票子。他很高兴,把钱整齐地叠在一块数了一遍,“1毛5。”
说完他就把钱装口袋里了。
“哎。”李爱波拍拍桌子,“还没打完,这就往口袋里装了?钱还不是你的。”
“掏出来放桌上。”
“我赢的。”云善大声说,“是我的。”
“就是你的。”赵秀英说,“你别听爱波的。”
他们打了三轮,都是西觉和云善赢。倒是坨坨一直都是垫底。不过他输的没西觉赢的多。
李久勇和李爱聪也过来玩了。
看到云善和坨坨在桌上,李爱聪好奇地跑过来,“你俩还会打牌?”
“嗯。”坨坨说,“我们一直在赢。”
李爱波说,“是西哥和云善一直x在赢。你一直在输。”
“我和云善、西觉是一家的。他们赢得多,我输得少,我们就是赢的。这是战术!”坨坨振振有词。
李爱诚笑道,“坨坨这账算得对。”
李爱波切了一声,“你还懂战术?”
没一会儿,李大志一家也过来了。
明东霞一进屋就问,“门上的春联是云善写的?”这比她想象得写得好很多,一笔一划板板正正。
“这屋门上的对联是云善写的。”赵秀英说,“爱诚那屋的门上是小丛写的。”
“我觉得都好看。也不比张队长写得差多少。”
小丛写得字确实不错,不过云善的字怎么也不能和张队长比。
云善打了几把牌觉得没意思,和李爱聪跑出去玩了。
云善一走,西觉让出位置给李久勇,坨坨也说不打了。
李爱波这时候才知道坨坨为什么说要和云善一头。西觉打牌是真厉害!
屋里放了电视,小孩们都进屋看电视去了。
明东霞跟进屋,给云善、坨坨和小丛一人5毛压岁钱。
坨坨很高兴,刚刚输了4毛钱,现在又得了5毛钱。
电视上在重播春节联欢晚会。刚开头的地方他们昨天晚上都看过,但是小孩们还是看得很认真。
云善剥开了糖塞进嘴里,小丛偏头看了一眼,问,“你哪来的糖?”这糖纸看着不是他们家的糖。
“爱诚大哥给的。”云善说。
小丛拉了下云善棉袄的口袋,里面装了好几块糖。
云善也跟着他一起低头看口袋,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小丛扭过头继续看电视。云善也转头去看电视。
看完春节联欢晚会,小孩们跑去村子里玩。
李爱蓝问小丛,“我听二哥说,你们过年就要做衣服?年后就得卖了?”
“你们还绣品牌标吗?”
“要绣。”小丛点头。
“下午我去你家拿布。”李爱蓝说,“我的作业都写完了。过年在家也没事干。”
“还按照3分钱一个。”小丛说。
李爱蓝摇摇头,“王小军的住院费还没凑够吧?我不要钱,先给小军看病去。”
李爱青在旁边说,“我练练应该也能绣。”
“你们这么无私奉献,我也想给小军出出力。”
“你要上大学了,不攒学费吗?”小丛问。
李爱青笑道,“我可没爱蓝的时间多。我得看书复习,时间少,绣也绣不了几个。”
“小军得赶着做手术,能多给他存1分钱就多存1分钱。”
“等考完试,我再攒学费。”
“到时候你们可得给我留活干。”
小丛点头,“要是夏天生意好,会有很多活干。”
身边突然响起“嘭——”地一声,有小炮炸响。
李爱蓝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句,跑到旁边人家墙头边,跳起来打骑在墙头上的两个小孩大腿。
那两个小孩蹬着脚,“你走开!走开!”
“你俩就故意把小炮丢我身上的吧?”李爱蓝进了这户人家院子里,从厨房里找了烧火棍来。
那俩小孩赶紧下了墙头跑了。
小孩的父母站在院子边骂小孩,“你俩就该的。”
李爱蓝就是吓唬吓唬他们俩,也没真的去追。
小孩父母看到云善他们,招招手,“云善来。”
云善跑过去,小孩妈妈从兜里掏出2毛钱给云善,“婶子给你的压岁钱。”也给了坨坨、小丛一人两毛。
他们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家家户户都给了云善他们压岁钱。也不多,差不多都2毛钱,也有给3毛的。
云善装了一兜票子回家。
一到家,他就把钱掏给了花旗。
“哪来的钱?”花旗看他一掏掏了一沓票子。
“村里人给的。”小丛也从兜里掏了钱出来。
花旗数了一下,云善装回来11块2毛钱,小丛是9块7毛钱,坨坨是9块3毛钱。
三人的钱还不一样。坨坨的最少。
花旗有些纳闷,问云善,“你们三个得钱怎么不一样?”他们三个岁数看起来差不多大,村里人应该不会区别对待吧。
云善,“不知道。”
坨坨立马说,“云善你怎么不知道了?我们一起打牌的。”
“我输了4毛。你和西觉赢得多。”
云善哦了一声,高兴地告诉花旗,“我和西西打牌赢钱了。”
正好李爱蓝和李爱青也在,坨坨拿着相机,让她们帮忙照全家福。
云善站在第一排正中间,小丛和坨坨站在他两边,西觉、花旗和兜明站在最后面。几人都笑得很高兴。留下了1985年的全家福。
李爱蓝和李爱青拿走了一沓布和线。
吃过午饭,云善要玩小炮,向花旗申请锄头。他又想去炸土了。
西觉站起来说,“我带你去。”
有西觉在,就不用云善自己挖坑了。西觉给他挖了两个小坑。
云善和坨坨两人点小炮往坑里一丢,西觉站在旁边拿着铁锨往坑里倒些土。
一看土被炸得乱飞,云善觉得很有意思,站在路边哈哈地笑。
坨坨想起之前看电视,武林高手施展武功的时候,水面都要被炸起好几道水柱。
这回丢了小炮,他没有跑开,站在土坑旁边用手往外推,“看我!”
“排山倒海——”
“啊呸!”
炸得乱飞的土飞进他的嘴里了。坨坨连吐了好几口口水,才把土吐干净。他又掸了掸头发,弄掉飞到头上的土。
云善跑过来问,“坨坨你怎么不跑啊?”
坨坨,“我在练武功。”
云善眨巴眨巴眼,不知道坨坨在练什么。武功哪有这样练的呀?
西觉陪着云善玩了好一会儿小炮。
李爱波跑来拉西觉去村里打牌,说是西觉打牌厉害要和他一起。小妖怪们都跟着跑去看了——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虽然错别字很多,但是每一篇我都是改过的。5000字的文差不多要改1个小时。
5000字写加改,每天差不多得5个小时。[让我康康]
就和检查考试卷一样。试卷检查一遍,还是会有错。[笑哭]
还一章没补,都22号了。明天开始冲刺了。[摊手]
第150章
过了初一,妖怪们又忙了起来。
之前说的要做10种新样品,他们现在只会勾风铃花和小牛,其他的8种还得琢磨。
小丛和坨坨两人一起研究新样品,云善跟着西觉和兜明在院子里捡布。
他穿了一双鞋底干净的新鞋子,踩在乒乓球桌上,把西觉剪下来的布丢到不同的筐里。
要是筐里满了,他就喊西觉,“西西,装满了。”西觉就把筐子抱进书房里,换个空筐。
李爱波时不时地跑来找西觉出去打牌。
初一下午,西觉跟他出去打牌赢了2块钱,李爱波就盯上西觉了。村里人叫他打牌,他就拐上西觉。
不过西觉大多数时候是不愿意去的,但是云善愿意跟去玩。他喜欢把西觉赢来的钱点好了装进口袋里。
回回都是西觉还没答应了,云善先激动地答应李爱波,他目前对赢钱十分有热情。
西觉一向疼云善,云善愿意玩,西觉就带他去玩。
云善每次跟着西觉打牌回来,准是上衣一个兜里揣着赢来的钱,一个兜里装满好吃的。
过年时,每家吃的都比往常多。去谁家打牌,那主人家就会给云善装点吃的。有时候是几块糖,有时候就是一把瓜子,要么就是一把红薯干。
西觉一直都关注着云善,知道有人给他塞糖。回家后,西觉就把他的糖掏出来放到竹屋里收起来。
有一回,云善自己藏了块糖在帽子。
他回家脱衣服,忘记藏糖的事,帽子一摘,糖块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花旗坐在窗边看着他摘帽子的,自然也看到糖是哪里来的了。
前两天因为过年,花旗没管云善吃糖。到初四、初五,才管他。没想到云善还自己藏糖了。
坨坨还以为糖是从云善棉袄里掉出来的,提醒他,“云善,糖掉了。”
云善有点心虚,把糖捡起来偷偷抬眼看花旗。一看花旗盯着他,云善立马露出讨好的笑脸,和坨坨的神情如出一辙,“花花。”
花旗板着脸,把云善教育了一顿。
云善藏糖就是因为他想吃。要是懂了道理,这种偷藏糖的事他就不会去干了。花旗倒是没怎么说他藏糖的事,而是着重告诉云善为什么不能多吃糖。
以前给云善讲过,不过显然云善还不明白。
其他妖怪们一声不吭地干着自己的活,听着花旗教育云善。
坨坨时不时地抬头偷偷瞄瞄花旗的脸色。花旗一直都板着脸,很严肃的样子。
就连小丛和兜明也都抬头悄悄地打量花旗,有点担心云善。
花旗不高兴,哪只妖怪都不会这时候x凑上去。
云善老老实实地站在窗户边听着,等花旗说完,他抬头说,“我牙好。”
“你牙好也不是铁做的。糖吃多了一样蛀牙。”花旗都板着脸,想了想后说,“小虫子会把你的牙啃烂。”
科学的解释云善不一定能听懂,但是这么说,云善就能听懂了。
“哪来的小虫子?”云善问。
花旗,“糖粘在你牙齿上时间久了就生小虫子了。”
云善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旗知道他经常不带耳朵,严肃地说,“你重复一遍。”
云善慢吞吞地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一片清澈,花旗一看他这样子一准是又没把话听到脑子里,也不知道他刚刚自己寻思什么了。
“花花。”云善说,“鸡吃虫子。我让鸡帮我抓虫子。”他刚刚在想把虫子除掉的办法。
坨坨听到这忍不住笑出声,云善也太好笑了吧。
他小心地说,“云善,你嘴小,鸡脑袋大,头伸不进你嘴里。”更何况,哪来的虫子呀?那都是骗云善的。
“小鸡头小。”云善一本正经地说。他自己有办法,他请脑袋小的小鸡帮忙。
“不吃糖不是更好吗?”西觉说,“虫子被吃掉,还会长出来。但是被啃烂的牙齿不会再长出来了。”
云善说,“我换牙。”
“不是所有牙齿都会换。”花旗说。对于云善换牙的事,妖怪们早就研究过。人类孩子换牙只是换掉部分牙齿。
坨坨,“如果不换的牙被小虫子啃了,那你就没牙了。长大了也长不出来。”
云善的眉头又皱起来了,“没牙了?”
花旗点头,“缺牙。”
云善之前说过邹冬冬他们缺牙不好看,现在听说吃糖吃多了长大了还会缺牙,他就有些担心。“我不吃糖了。”
“少吃没事。”花旗说,“一天吃两块糖没事。”
云善点点头。
花旗又说,“你别自己藏糖了。”
云善赶紧应了一声,又腻歪地趴在花旗腿上和他说话。
这事就揭过去了。云善藏的那颗糖被花旗放到柜顶上,留着明天发给云善。
云善则是跑去沙发那,还在和小妖怪们说吃糖会有小虫子啃牙的事情。
小丛劝他,“少吃点糖,每天早晚勤刷牙就不用担心长虫子了。”
“也不用找小鸡帮你吃虫子。”
云善点头。但是这几天他吃糖多,很怕牙齿上已经长了小虫子,赶紧让小丛帮他看看。
小丛掰开云善的嘴,装模作样地来回看了看,“没有小虫子。”
云善这才放心了。
从这以后,他从外面回来都主动上交糖。担心吃多了糖嘴里长小虫子再把他牙齿啃烂了。
云善惦记了这事两天,想起来了就要让妖怪们看看他的牙齿上有没有长小虫子。
倒是西觉跟李爱波出去,回回都能赢两三块钱。这可是不少的钱了。
坨坨看到云善带回来的钱,酸溜溜地说,“这比上班还挣钱。”
“我们以后派西觉出去打牌吧。”
不过打了五场,村里人就不让李爱波和西觉一头了。
李爱波也是见好就收,不跟西觉一头,他也不去打牌了,他去妖怪们家干活。
别人来妖怪们家叫李爱波,他就说得赶工。弄得村里人以为工期紧张,后来也都不打牌了,凑在一起都是勾毛线、讲闲话。
经过四天的研究,坨坨和小丛已经把8种毛线玩偶新款都研发出来了。
小丛挑了几个手艺比较好的村里人,让坨坨去教他们新产品。每人只教一种产品。每样100个就都给他们勾。
一开始勾几个新产品都会生疏,等勾得熟练了,手就快了。
因为要的不多,小丛觉得没必要让村里人都从生疏开始练。再说,徐南那边还要大量的小草莓和小菠萝。
李久福属于手笨那一挂的,还不服气。坨坨出去教人,他就跟在旁边学。哪样都学了点。
但是练肯定得捡着一样练。他就下了功夫勾向日葵,说是向日葵好看。
初五开始,李爱波一家就整天呆在妖怪们家了。
小丛带着赵秀英和明东霞又踩起了缝纫机。
李爱聪也经常跑来玩,他和云善一起勾小绿叶。这个比花还简单。
初七,村里人组织去市区,一起雇了李家旺家的手扶拖拉机。
那天正好是星期天,李爱诚单位放假,他带着秀枝去市区里逛了,把齐秀才留在李家村。
正好齐秀才会绣品牌标。他在妖怪们家绣了一天品牌标。
等晚上秀枝来接他,他还挎了一篮子布和线回家,准备和秀枝一起绣品牌标。
李爱诚回来告诉坨坨,“市区里的私人照相馆已经开业了。”
“我们没钱洗照片。”坨坨倒是很想把和霍然他们一起照的照片和今年的全家福洗出来。但是他们得攒钱买毛线。
没钱这事,也不是坨坨一家没钱。李爱诚他们手里也没什么钱。
初八中午,段宝剑喜气洋洋地来了,还是骑着借来的摩托车,头发都被吹得向后倒。
“已经谈好了。要是我们一次买500斤,毛纺织厂里能给便宜一成的价钱。”
小丛,“混纺的毛线原价一斤8块钱,便宜一成就是7块2,500斤就是3500块钱。”
坨坨只听了开头和结尾,忽略了中间的计算部分,只听到答案后就惊叫道,“3500块钱?!”
“这么多!”
“我们哪有这么多钱?”
“买少了就不给便宜了吗?”
“买少了就没这价钱了。”段宝剑嗨了一声,“反正都得买。一次性买得多,价格便宜,最好还是一次多买点吧。”
小丛掏出纸笔开始算账。
段宝剑好奇地问,“你算什么?”
“我们4月份停止收毛线玩偶。我在算这一批货还差多少毛线。”小丛说,“要是只用100多斤,那就不要多买了。价格贵点就贵点吧,不占钱。”
“4月份就不收毛线了?”段宝剑这也是第一回听说,“挣钱为啥不卖?”
“4月份往后天气越来越热,毛线制品肯定没有冬天时好卖。”小丛又说,“天热,手上都是汗,勾毛线也容易把毛线弄脏。要是都清洗一遍也麻烦。”
小丛算完账,这批货物大概还需要将近400斤毛线。如果再加上他们自己出点货,花3500买500斤毛线明显更划算。
段宝剑问,“你们还有多少钱?”
花旗,“我们能出100块。”
李爱波,“我们有200块钱。”李爱诚2月份底发了一次工资。卖橘子,他们家也得了200块钱。再加上卖平菇的钱。减去过年的花销,倒是能凑出200块钱来。
段宝剑苦笑,“我顶多能凑出来300。”他的钱也压在了布上。
三家凑一块也就凑了个百位数字,前面3000块钱是怎么也凑不出来的了。
“可是家里快没毛线了。”坨坨说。
段宝剑无奈道,“再想想办法。到处借点吧。”
李爱诚,“要不先问二叔借点吧。”
“那我再去问问大伟哥?”李爱波说,“他家今年年头上杀了好几头猪。说不定能有些钱。”
“然哥的铺子还没寻摸到,要不,我们先借用他的钱?”
“等过些天卖卖衣服,应该能凑些钱出来。”
下午,李爱诚就去找了李久勇,借来了1000块钱。
巧的是,赵大伟正好下午过来拉货,送来年前最后一批货的货款。
那批货款不少,一共有800多块钱。主要是皮鞋和录音机贵。
听说李爱波他们缺钱,赵大伟二话没说,说是能借400块钱。
这样一来,他们就有2500块钱,只差800块。
既然赵大伟送来了这么多货款,坨坨就想到冯英石。他和小丛、云善、兜明一起去冯英石家里要货款。
冯英石原本准备初九早上去李家村拿货。
现在坨坨他们来了,正好把货款给他们。因为还有一些东西没卖出去,只能结算部分。就这样也结算了190多块钱。
没想到他们卖得货竟然比赵大伟卖得还多。
小丛翻了下出货单,又问了冯英石余下哪些货。这么一问就知道了,冯英石把年前拿走的二十台录音机全都卖出去了。难怪比赵大伟卖得钱多。
有这190块钱,他们就凑够了3500,足够去买毛线的。
既然坨坨他们来了,冯英石他爸就赶了牛车,和冯英石一块把坨坨他们送回家,又拿了好些货物。
至于市区的店铺现在还没着落。冯英石说是有卖店铺的,但是位置不好,离街上有点远。
初九上午,赵大伟送来了400块钱。
李爱波没让他走,拉着他干了一下午捆卡子的活。初十早上才放人。x
这些天,小丛他们做出男士西装85身,男士风衣9身,女士风衣14身。
都由李爱波一大早拉去了县城里。
家里的平菇十天没摘了,这回摘了十几筐,也一并拉去。
李爱波刚走,王家村呼啦啦地来了二百多号人,都背着篓子。
妖怪们家的院子里外到处都站着人,十分热闹。
人多,小孩也多,云善可高兴了,和李爱聪、王小辉在人群里嘻嘻哈哈地乱窜。
王小军也来了,但是他不能玩,一直被他妈妈牵着。
王家村的人一是拿过年期间削的竹棍来给妖怪们看的,二是来领活的。
李爱慧是带着缝纫机来的。
王强一路喊着,“让让,让让。”从人群里挤到西觉家门口,把缝纫机搬到屋里。
小丛找了些碎布先让李爱慧练手。
李爱慧对这活很重视,早问赵秀英和明东霞打听过了。过年的时候也在家里找布练了手。
张队长把村民们削的竹棍拿给西觉看,“我们都照着你们那些来的。都磨了,光溜滑。”
“我昨天统计了,过年的时候,我们村一共削了4275根竹棍,肯定能赶得上用。”
西觉点点头,“还有24天就交货了。”
兜明把货物一筐一筐地往外搬,放在墙根下。
坨坨踩在凳子上,晃着手里的作业本喊,“以家庭为单位排好队。”
“发货啦——”
张队长满脸喜气地冲着王家村的人喊,“快快快,一家排一队,好好地排。”
大家乱糟糟地排起队,都想往前挤。心想说不定排在前面的能拿到更多的活。
“领到东西的,一家出两个人到我这边学怎么组装。”西觉说。
坨坨在人群里搜索云善的影子,光听到他哈哈笑了,倒是没见到人。他扯着嗓子喊,“云善,云善。回来点数了——”
“哎。”云善应了一声,从最后面带着王小辉和李爱聪跑回来。
张队长自己排在最前面,他家的人过来,自然就排成了第一个。
坨坨把纸笔给张队长,让他帮忙统计。王家村的人张队长自然熟悉。
“这活怎么发?”王家村的村民们问。
“一家先发50朵玫瑰花的材料,你们得自己配竹棍。竹棍一定要晒干了再组装。”坨坨大声说。
张队长急忙保证,“那肯定。一定晾干了组装。”
“花卡子一家先发100套。”坨坨说,“组装一套玫瑰花4分钱,捆1个卡子1分钱。材料用完了就来交货。”
“我们都会记上账。等卖了钱,再发工钱。”
“3月24号前要把所有的货物都交上来。”
“知道。”王家村的人高高兴兴地应下来。
有的人家已经削出了几十根竹棍。要是今天组装完50朵玫瑰,那可就能挣2块钱!
捆100个花卡子能挣1块钱。但是100个卡子是不是太少?
这么一想,就有人说,“这点活哪够干的?”
“我们先要质检一遍看有没有人干错。”坨坨说,“没有人干错,后面发活会多些。”
这话说得在理。王家村人摩拳擦掌,“快发活吧。”
云善当着王家村的人面一朵一朵地从自家筐子里抓玫瑰花放到王家村人背来的篓子里。
今天秀枝来上班,齐秀才也来了,被坨坨喊来一起帮忙数数。
就连李爱聪和兜明都干了数数的活。有王家村的人看着,倒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数错。
光是数数就费了一番功夫,到10点多,王家村的人才都面带喜色地离开。
王强和他妈也领了活。他俩倒是没走,在妖怪们家院子里干活,等李爱慧一起回去。
李爱慧缝得很好,小丛上午就让她开始缝西装。
过完年,虽然还有倒春寒,不过温度却是慢慢上来了。大人们叮嘱小孩,不许再去后面河里溜冰。
妖怪们也管着云善,不让他下河。
可总有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偷偷地往河里跑。
下午,李爱聪来叫云善和坨坨去后面玩。知道大人们都不给去,他把人拉出屋说话,“爱和平他们在冰上玩,咱们也去吧。”
坨坨一听劝道,“你叫他们赶紧上来吧。天气热了,冰肯定要慢慢开始化了。”
“根本没事。”李爱聪小声说,“我刚刚还在冰上玩呢,一点事都没有。”
云善想出去玩,但是坨坨不让。他就说去后面看看。
到河边,看到爱和平兄弟俩站在河中间的冰面上,好像真跟没事似的。
“坨坨,云善,下来玩。”爱和平兄弟两个热情地招呼他们。
“你们快上来吧。”坨坨说,“现在不能在冰面上玩了。”
“怕什么?”李爱平大胆地扶着李爱和在冰面上跳了跳,“没事。”
坨坨就听“咔哧咔哧”的动静,十分担忧地喊,“你们快别跳了!小心掉下去。”
“真没事。”李爱和说,“不信你们下来玩。”
“没事。”云善转脸对坨坨说。他想下去玩。
“不行。”坨坨拉着他坚决道,“你不能下去。这天掉到水里,肯定得生病。”
“生病就得去医院打针!”
听到打针,云善有点害怕,没再说下去玩的话。只在岸边和李爱和他们说话。
坨坨蹲在旁边看着云善。
“坨坨,我妈说得明天才能去你家领红色的毛线。”李爱和问,“你家现在没毛线了吗?”
“李爱波今天去县里买毛线了。”坨坨说,“明天早上你们就能来领。”
“这次买了很多毛线。”
“明天是不是要收毛线花了?”李爱和说,“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学校玩吧。”
李爱和是二年级的学生,没参与一年级勾毛线花,他是跟着家里人勾小菠萝的。
坨坨,“我明天走的时候叫你。”
李爱和刚点了头,就听身后传来“啊——”的一声。
坨坨抬眼去看,李爱平在对面河边扑腾,腿都已经掉河里了。
李爱和和李爱聪听到李爱平喊,两人都往那边跑。
“你们别去!”坨坨对着他俩喊,但是李爱和和李爱聪没听他的话。
坨坨拉住云善,扯着嗓子大声冲他家的方向喊,“兜明,西觉,救命啊——”
“兜明,西觉,救命啊——”
西觉和兜明一阵风似的跑过来,那边李爱聪、李爱和踩坏了冰也都掉水里了。三人都在冰水里扑腾。
坨坨,“快去救他们!”
云善也着急地喊,“他们掉水里了!”
西觉和兜明下了河,小心从冰上靠近李爱聪他们。他们三都不会游泳,在水里胡乱地刨动。
西觉蹲下来,拎起李爱和放到冰面上。
李爱平和李爱聪在岸边扑棱,兜明够不着他们,只好下了水,把他俩一一拎到冰上。
“李爱和快上来。”坨坨喊。
李爱和冻得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往岸边走。
赵秀英他们都听到动静往这跑。花旗还以为是云善出事了,跑到跟前看,云善倒是没事,另外三个小孩站在冰上抱着胳膊打着寒颤。
西觉一手拎起一个小孩,把李爱和和李爱聪先拎上岸,再把李爱平也拎上去。
明东霞赶紧跑过去抱起李爱聪,“赶紧带他们回家烤烤。”
西觉一手拎着李爱和,另一只手拎着李爱平,把他们一块带回家。
兜明上了岸,甩了甩头发,也快步地往家去。他腿长,直接迈过篱笆进了院子。
李爱和他们冻得不轻,手指头颤颤巍巍地解不开纽扣,还是赵秀英他们帮忙解开的。
湿衣服都扒下来放到一边。
坨坨找了干毛巾给他们擦头发。
三个小孩光溜溜地站在灶台前烤火。
秀枝去厨房拿了生姜来给他们煮水。
小丛拿了毯子来让他们裹上。云善还拖了三件自己的棉袄出来要给李爱聪他们穿。但是他的棉袄小,谁也穿不上。
赵秀英又是心疼又是来气,骂李爱聪,“叫你不要去后面玩,你非去!”
“掉一回水里,挨一回冻,你心里头舒坦了吧。”
“你爸今晚回来非得打你!”
明东霞也是气,在旁边也跟着说了几句。
李爱聪裹着毯子还哆哆嗦嗦的,一声没吭。
“先喝水,先喝水。”坨坨让他们赶紧喝热水。
一杯热水下肚,三人终于不打哆嗦了,耷拉着脑袋裹着毯子坐在灶台边烤火。
兜明回屋换了衣服,拿着毛巾擦了头发,也站在灶台边跟着一起烤火。
赵秀英有点担心兜明,“没事吧?”
“没事。”兜明喝了杯热水,感觉后背都流汗了。他就去一边干活了。
灶台上一直有热水。秀枝放了些姜片进去,等了两分钟就给他们一人又倒了一碗生姜水。
三人咕嘟咕嘟又灌了些生姜水。
明东霞摸了摸李爱聪的脸和肚子,他身上总算缓过来了。
“得亏有坨坨喊,西觉和兜明把你俩拉上岸。”明东霞x也是后怕,“你们这三小孩怎么就不听话呢!”
小孩不穿衣服也不行,赵秀英去李爱和家拿衣服,明东霞回家给李爱聪拿衣服。
听说小孩掉河里,爱和平爸妈一阵后怕,赶紧拿了衣服跑到西觉家。
马奶奶快步跟在明东霞后面。
爱和平爸妈给他们兄弟俩穿上棉袄,拖起来就是一顿打。打得爱和平弟兄两个边躲边嚎。
云善有点害怕地站在花旗身边。
“没事,不打你。”花旗小声说。
云善点点头。
李爱聪也没落好。马奶奶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把他骂得狗血喷头。她倒是不打小孩,但是嘴上一直念叨个没完。
打完孩子,爱和平兄弟的父母给西觉和兜明道谢。“你俩没事吧?”
西觉摇摇头。
爱和平爸爸说,“多亏你俩了。要不然这两孩子”他恨铁不成钢地又给了两个小孩一人一脚。
把爱和平兄弟俩踢得往前走了两步。
西觉家到底暖和。爱和平父母一直陪着他们兄弟俩在西觉家呆到傍晚才回家。
李爱和和李爱聪没事,但是李爱平3点多的时候发了烧。他妈妈给他喂了药又睡了一觉后,烧就退下来了。
坨坨听赵秀英说李爱平应该是没事了。
等人都走了,坨坨对云善说,“你看,是不是不能去冰上玩?”
“你要掉下去,肯定要挨冻。”
“发烧不退就得去医院打针。”
看到李爱聪他们的凄惨模样,云善现在已经彻底老实了,“冰化了,不能下去玩。”连道理都明白了。有人已经给他展示了反面例子——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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