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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5

    第151章


    晚上,坨坨想给霍然写信。


    从霍然和霍言回家后,他们又经历了好多事。


    妖怪们围坐在沙发边干活,云善和坨坨一起趴在茶几上写信。


    坨坨记得云善手指头疼的事,他摸摸云善右手中指上的茧子说,“你手疼,今天我来写信。”


    “不怎么疼了。”云善把手举起来说,“磨出茧子了。”


    “磨出茧子就歇歇。”坐在沙发上的花旗勾着毛线说,“让坨坨写信。”


    坨坨拿着铅笔,和云善边讨论边写。他自己话就多,云善还要在旁边补充,不知不觉就写了满满两页纸。


    坨坨甩甩写累的手,一看信,才写到过完初一。


    他觉得手累,有点不想写了,嘀咕道,“怎么说几句话就写这么多字?”


    妖怪们往坨坨的信纸上投了一眼,那是几句话?他俩嘻嘻哈哈地说到现在,信也写了两页,说什么几句话。


    “云善,我们长话短说吧。”坨坨不想写字了。


    花旗阴阳怪气道,“平时叫云善写信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长话短说?”


    回回云善都写好几页的纸,有时候分两三天才能把信写完。


    不是自己写,光张嘴,不知道活多。现在落到自己身上,坨坨也知道写字累了。


    坨坨捏着铅笔扭了两下身子,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点对不起云善。云善最多一次都得写十几页纸。


    要是让他写十几页纸,坨坨是万分不愿意的。


    “云善,你辛苦了。”坨坨又甩了甩手,“咱们继续写吧。”


    “才写完初一的事,今天都十一了。”


    “答应给他们寄去的照片现在还没钱洗,这个得告诉霍然他们。”


    云善点头。


    坨坨,“咱们用了他的钱买毛线的事也得说。”


    云善也点头,又问坨坨,“什么时候还钱?”


    “等卖些衣服有钱就还。”坨坨想起来,“啊,还要再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开始卖衣服了。”


    两人有商有量地继续写信,一直写到晚上10点才上床睡觉。


    熄了灯,坨坨睁开眼在黑暗中望着房顶,“要是有手机就好了。”


    “我们可以给霍然打视频电话。”


    “去镇上打电话。”云善说。


    “镇上打电话贵。”坨坨说,“以后有网络,打电话都不要钱。”


    “网络是什么?”云善问。


    “啊——”坨坨不知道怎么解释,“那太复杂了。这个我也不会说,说了你也不一定懂,你看过了肯定就知道是什么了。”


    “视频电话是可以看到人的。”


    这个云善一点都想象不出来,他靠近了坨坨问,“是法术吗?”


    “不是。这是人类的科技。”坨坨说,“人类其实很厉害的。以后他们的科技发展会越来越厉害,”


    “爱青要学编程挺好的。我听说用电脑和手机的那些东西都需要编程。”


    “其实不打视频电话,发语音条也行。就不用写这么多字了。”


    坨坨说的,云善一点都听不懂,于是他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坨坨自己又说了一会儿,也睡着了。


    转天早上,妖怪们刚吃过早饭,一堆王家村的人背着篓子早早都过来了。


    他们昨天下午干了一下午的活,今天迫不及待就送货来给西觉他们检查,想多领些活。


    张队长拿出篓子里的玫瑰花递到西觉眼前,期待地问,“西觉你看看,我这样弄行不行?”


    西觉接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点点头,“行的。”


    “看看我的,看看我的。”旁边又递过来好多枝玫瑰花。


    西觉回屋拿出账本,开始一家一家、一朵一朵地检查。


    看到账本上记了数量,还算了价钱,王家村的人都喜滋滋的。本子上可记着他们已经挣了2块钱!


    王小军爸爸说,“别给我记钱了。我们就给你家帮忙。”


    西觉想想,只给他记了数,没算钱。


    西觉检查完一家,由坨坨和云善两人发活。


    云善坐在板凳上认真地点数,王强蹲在旁边开玩笑,“云善,给我多发点。”


    云善转头看他一眼,认出是最近常见的人,他也很好说话,“给你多点十朵。”


    王强喜道,“行,行,行。”


    一旁也有人说,“云善,给我也多点几朵。”


    云善抬头看他一眼,这是个眼生的人。他果断拒绝,“不给。”


    “为啥呀?”一群人围着他开玩笑。


    “我认识他。”云善指着王强说。


    大家都笑起来。有人开玩笑,“对,亲戚是亲点哈。”


    别人领200朵玫瑰,云善给王强点了210朵玫瑰。


    等王家村的人走了,坨坨和云善去李爱和家喊他一起去学校收毛线花。


    李爱和昨天掉冰水里,一点事都没有。倒是李爱平,昨天下午退烧了,早上却又发起烧来。


    李爱和妈妈正煮生姜水,从厨房里看到是坨坨和云善来了。她热情地招呼一声,回屋收拾了小半袋花生。


    “兜明是不是爱吃花生?”李爱和妈妈说,“今年我家种了不少花生。”


    坨坨点点头。


    李爱和妈妈笑着说,“兜明吃完了,你叫他再来拿。”


    “爱和,你把花生背去坨坨家。再拿一捆红毛线来。”


    “知道了。”李爱和背起花生,跟着坨坨和云善回家。


    “重不重?”坨坨问李爱和。


    “有点。”李爱和说,“但是我能背得动。”


    坨坨问,“爱平没事吧?”


    “他昨天晚上发烧,今天早上又发烧了。”李爱和说,“我妈说今天他要是再发烧,就把他带去镇上打针。”


    打针?这是云善的噩梦。


    自从在医院看过别的小孩被针攮哭,他就害怕打针了。“打针很疼的,会哭。”


    “怕什么,反正得治病。”李爱和说。


    坨坨进屋先做了登记,然后交给李爱和一捆红毛线,“你先回家,我去看看李爱聪。”


    “你一会儿去李爱聪家找我。”


    李爱和点点头跑了。


    兜明高高兴兴地摸摸了这半袋花生,抓了一把站在院子里扒着吃。


    云善跟着吃了几个,就被坨坨拉去看李爱聪。


    李爱聪也没事,只是神色怏怏,“我奶看着不让我出门。”


    “你以后可不能再去冰上玩了。”坨坨说,“岸边的冰应该是化了,李爱平才会掉水里。”


    “下次遇到这种事,你先别忙着救人,去喊大人来更保险。不然自己还得搭里头。”


    “你又不会游泳。”


    李爱聪点头,“昨天我和李爱和就是去救爱平才会掉水里的。”


    “还好你在旁边。”


    李爱聪自己也后怕。真掉到河里一回,终于是长了记性。


    马奶奶去屋里给云善和坨坨拿了好些吃的,一个劲往云善和坨坨的口袋里装。


    云善回去就十分自觉地把马奶奶给的糖交给了花旗。


    兜明赶着牛车带他们去学校收毛线花。


    邹冬冬、郝佳佳和宁小春他们都来了。小孩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起过年好玩的事情。


    云善还给他们讲李爱聪昨天掉水里的事。


    几个小伙x伴都很担心,听到坨坨说今早还去看过李爱聪,他一点事都没有,大家才放下心。


    坨坨又提醒他们,“你们千万不要去冰上玩了。要是掉下去没人救可就惨了。”


    “昨天李爱聪从水里上来,人都冻哆嗦了。”


    “我昨天也去冰上玩的。我们家后面河上的冰还没怎么化。”邹冬冬哎了一声,“我今天不去了。”


    “化了你也不知道。”坨坨说,“一开始他们在冰上玩得好好的,后来李爱平去了边上,一下子就掉水里了。”


    宁小春小大人似的说,“有些小孩就不听话。”


    “我们村也有好多小孩去冰上玩。明明大人都不让了,他们还要去冰上玩。”


    “回去我就和他们说李爱聪掉河里的事。”


    云善已经被反面例子教育过了,现在说起大道理,“要听话。”


    “你们作业写完了没?”郝佳佳问。


    云善,“还有3张练字的。”


    宁小春,“我全都写完了。佳佳你没写完?”


    “我还差一点。”郝佳佳说,“老师让练字,我和云善一样,也还差3张。”


    “什么?你们都写完了?”邹冬冬挠挠脑袋,“我才写一点。”


    “还有4天就开学了。”宁小春说,“你得抓紧写。”


    “什么?!”坨坨这才想起还有作业这种事。“还有4天就开学了?!”


    “过完元宵节就开学。”郝佳佳问,“你是不是忘了?”


    坨坨一脸惆怅,“那我回家得写作业了。”


    邹冬冬一听坨坨的作业也没写,他问坨坨写了多少。知道坨坨比他写得还少,邹冬冬得到了安慰。


    他甚至还安慰坨坨,“还有4天呢。别怕。我们肯定能写完!”


    “那么多呢。”坨坨满脸发愁。


    “数学作业不多。”郝佳佳说,“练字的才多。每天都得写一张。”


    宁小春,“我都是一天写好几张。”


    收完花回家,坨坨没有往日的活泼,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吓了李爱波一跳。


    再看看云善和兜明的脸色,他俩都还好。


    “坨坨,你怎么出去一趟心情不好了?”李爱波担心地问。


    “他要补作业。”兜明同情地说。


    “唉——”坨坨长叹一口气,背着手,一副老头样地进了屋。


    李爱波看着有意思,问云善,“他差多少没写?”


    云善,“差很多。”


    坨坨回屋找出自己的作业本和云善的寒假作业,又从云善的铅笔盒里挑挑拣拣地捡出一根铅笔,很是不情愿地翻开了作业本。


    翻翻云善的本子,坨坨也不知道寒假的数学作业是从哪里开始的,只好放下铅笔拿着作业本跑出去问云善。


    “写点就算了。”李爱波说,“我以前上学的寒暑假作业从来没写完过。”


    坨坨又叹了口气,“不行啊。我是学习委员。”


    身为学习委员,他怎么能连作业都不写?


    他之前还看着班里的同学,让大家写作业。结果自己还写不完寒假作业,被同学知道了,那多丢妖呀。


    唉,林老师怎么就选他当学习委员了。


    “你要不就说,作业本让你弟撕了。”李爱波出着馊主意,“我以前上学就说我的作业本被李爱聪撕了。”


    “那就能不写作业了?”坨坨问。


    “也没。”李爱波回忆道,“后来老师让我补了。我花了一个星期才把作业补完。”


    坨坨觉得这个主意真的很烂,“那不还得写作业。”他转头看着云善说,“云善根本就不会撕我作业本。”


    “老师问他就能露馅。”


    “你俩不能先串通好了吗?”李爱波“咔嚓”“咔嚓”地动着剪刀剪布。


    “云善连自己的作业本都不撕,干嘛撕我的作业本。”坨坨说,“老师肯定不相信。”


    云善左看看坨坨右看看李爱波,乌黑的大眼睛十分清澈又认真地说,“我不撕作业本。”


    “那还不如说是花旗撕了我作业本呢。”坨坨小声嘀咕着。


    “花花也不撕。”云善说。


    坨坨赶紧嘘了一声,“云善,你小点声,别让花旗听见。”


    他紧张地看一眼窗户,见花旗在忙着自己的事,没看向这边,他松了口气,“说是花旗撕我作业,老师可能都不会问。”


    李爱波看坨坨那小心谨慎的样子也是很无语,压低了声音说,“你得罪不起花哥,还总招他干什么?”


    “人家好好的撕你的作业本干吗?你编也编个像样的理由。”


    “他生我气呗。”坨坨转头看向李爱波,“这怎么不像样了?这理由很像样!”


    说完了,坨坨又叮嘱云善,“我说着玩的,你别告诉花旗。”


    “花花不撕你的作业本。”云善坚持道。


    “我知道,我就说一下嘛。”坨坨再三叮咛,“你千万别告诉花旗。”


    “不然他要找我麻烦。”


    云善点点头,坨坨还是一脸惆怅地拿着作业本进屋了。


    坨坨在书房里一个多小时没出来,这太反常了。就连秀枝都问,“坨坨怎么了?”


    花旗也觉得奇怪,坨坨不是一个能自己呆在书房里这么长时间的小妖怪。他研究什么呢?


    看了眼书房,花旗站起身推门进去。没想到,居然看到坨坨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这简直太出乎意料了。


    坨坨听到开门声,转头看去,一脸的生无可恋,“干吗?”


    “看看你怎么没出来做饭。”花旗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坨坨一寒假没怎么写作业,马上就开学了,这应该是在补作业。


    这小人参精就不是个爱学习的。


    坨坨撂下铅笔,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头。


    这两天写字写得多了,他也感觉手指头疼,不过他的手指头没有像云善那样长茧。


    比起写作业,他更宁愿去做饭。


    坨坨跑出屋子,看到小丛、秀枝和李爱慧还在忙,赵秀英和明东霞已经离开了。再一看闹钟,都已经11点半了。


    “这么晚了。”坨坨边说边往外跑,一边自夸道,“我作业写得太认真了!”


    花旗哼了一声。他可看见坨坨的面前摊着另一本作业本,不用说肯定是云善的本子。坨坨明明是抄作业了。


    “云善,帮我扒葱。”脱离了作业的荼毒,小人参又变得欢快起来。


    “来啦!”云善十分乐意地答应着,“要几棵?”


    坨坨,“3棵。”


    云善颠颠地跑去葱地里薅了三棵葱,在地上磕掉泥。他走去厨房门口,站在垃圾桶边扒葱。


    坨坨在厨房里把锅碗瓢盆弄得叮当响,愉快地哼着歌。


    云善站在厨房门口说,“西西说下午带我去镇上买铅笔和作业本。”


    “我们去寄信。”


    “我下午去不了。”坨坨边切生姜边说,“我下午还得写作业。”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呢。”


    云善把扒好的葱拿给坨坨,“开学能写完吗?”


    “开学应该能写完。”坨坨说,“开学要是写不完,我可能要去办公室扎马步了。”


    林老师惩罚学生就爱让学生扎马步,或是上课站到墙边。


    云善哈哈笑了两声,拿着被坨坨切掉葱头的大葱洗干净了放到厨房。


    吃完午饭,坨坨继续去书房补作业。


    今天天气好,西觉慢慢地骑着自行车悠闲地带云善去镇上寄信、买铅笔和新的作业本。


    冬天以后,云善基本就没坐过自行车了。家里接送他都用三轮车。


    现在坐在自行车上,云善开心地拨动车铃,听到“叮铃叮铃”的响声,他很高兴。


    为了防止云善说话时嘴里灌风,西觉出门前用红头巾围住了云善的半张脸。


    云善说话声有些闷,“西西,春天什么时候来?”


    “等我们交完货,春天就到了。”西觉这么说。


    云善又问,“什么时候开花?”


    西觉,“下个月就开花了。”


    “小燕子要从南方回来了。”云善说完自己就唱起了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


    云善扭过头去看西觉,“西西,你猜小燕子说什么了?”


    “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西觉轻声唱出来。


    云善晃晃腿,很高兴,“小燕子就是这么说的!”


    他一路上叽叽喳喳,让西觉觉得出门前给云善蒙住下半张脸果然是很明智的。不然这一路上,云善嘴里得灌多少风。


    云善在邮局门口把信投进了绿色的邮筒里。他像之前一样抱了抱绿色的大邮筒。


    “西西,邮筒每天要吃多少信?”


    西觉说,“看每天有多少人寄信。”


    云善蹲下来摸摸邮筒下面的小门,“肚子晚上就开门了。x”他知道邮差晚上会从这里把信拿走,然后他们的信就能寄出去了。


    西觉听李爱波说今年发行了新的邮票,等云善看够了邮筒,他领着云善走进邮局。


    今年发行的是梅花邮票,云善也很喜欢,一样买了一版,高高兴兴地拿在手里。


    镇上年后开了家新的商店,门口还挂着大红绸子。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西觉牵着云善去逛新商店。


    云善看着人家买橡皮,他有些馋,也跑过去摸摸橡皮。


    新商店里有几种橡皮他没用过,不过大部分他都有过。


    知道家里还有很多橡皮,云善也不说要橡皮,挨个摸摸看看,和西觉说,“橡皮用完了就买这个。”


    西觉点头。


    云善翻开一本英语作业本,对西觉说,“这是拼音本。”


    他一点英语也不认识,只认得拼音。


    “封面写了英语本。”西觉耐心给他解释,“英语和拼音长得差不多。用的作业本也差不多。”


    “李爱青有英语书,你回家可以借来看看。”


    “小丛应该认得一些英语。


    云善知道英语是什么,他在跟着李爱青听过。李爱青说那是外国人讲的话。


    旁边有个小孩说,“上到初中才学英语。”


    云善哦了一声,看他手里拿了几本本子,主动去搭话,“你买什么本子?”


    “数学本、田字格、横格本、方格本。”那小孩一一把作业本摆出来给云善看。


    “你不用拼音田字格呀?”一年级的云善平时上学语文只用拼音田字格本,就连寒假作业练字也是带拼音写的。


    在家做功课时就用横格本。


    那小孩瞧着云善矮,说,“我上三年级了,不用拼音田字格了。一二年级的小孩才用拼音田字格。”


    “你上学了?”


    云善说,“我上一年级。”


    “哦,那你们就用拼音田字格。你们二年级的时候还要用。”小孩说,“不过到三年级就不用了。”


    云善和那小孩聊了好一会儿。小孩是在镇上上的小学。云善听他讲他们学校有操场,带着跑道,还有单杠玩。


    云善不懂的太多了,人家说什么他大部分都不知道。


    等那小孩走了,云善对西觉说,“西西,我想去他学校玩。”


    “买完东西带你去。”西觉说。


    云善挑了些作业本,西觉也买了一沓横格本。家里记账的本子都是横格本。


    又给云善买了一把铅笔,西觉带他去镇上小学。


    镇上小学离中学不远,都在同一条路上。


    现在学校都还没开学,小学的大门上了锁。


    云善骑在西觉肩膀上往学校里望,里面是和林家村小学一样的平房。


    学校前面种了一排树,通到门口。往东有个篮球场,西边是两个水泥乒乓球台。


    “我没看到操场。”云善伸着头四处瞅。


    西觉扛着他绕着学校走了一圈,又问住在附近的人打听,才知道东面是操场,不过用围墙围了一圈。难怪他们没看见。


    操场四周种着树,高过墙头。


    西觉停下自行车,先扒上墙头望了一圈,里面是有个操场,四周是跑道,中间有足球门架。


    不过里面的足球场完全是泥地,坑洼不平。


    跑道上铺着黑色的东西,西觉看那个像是煤渣。


    云善仰头看着墙上的西觉,“西西,有操场吗?”


    “有。”西觉退下来,把云善抱到墙头上,自己也翻上了墙。


    “好大的操场。”云善惊叹地说,“还有足球场!”


    对比于他们小学前后的两块空地,这儿的操场真的已经很像样了。真的有可以跑步的地方。


    云善想下去玩,西觉就带他下去了。


    走近一看,操场上铺的还真是煤渣。在上面走几步,鞋面上就扬上了一层灰。


    云善高高兴兴地在操场上奔跑起来,带起一串灰土。


    他跑到足球门架那,抱着足球门架想往上爬。


    不知道哪里跑过来一条黄狗,远远地跑到云善身边闻了闻。


    “大狗,你从哪里进来的?”云善问,“你也会爬墙呀?”


    狗汪汪地叫了两声,云善也听不懂它喊的什么,就继续往足球门架上爬。


    他像是爬树一样扒着粗粗的铁杆,一点一点地往上蛄蛹着。蹭上去一点,很快又往下滑了一点——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第152章


    玩够了足球门架,云善又跑去旁边的大铁门那。


    透过铁门,可以看到小学的第二排教室。


    学校里现在空无一人,教室门都锁着。


    “还没开学。”云善说。


    “再过几天就开学了。”西觉跟在他旁边。


    那条黄狗从铁栏杆中间钻过去,走了几步,回头看云善,像是在等他。


    云善去年吃过钻铁栏杆的亏,脑袋卡在栏杆中间,还是兜明把栏杆掰弯了救他出来的。他记得这事。


    对着黄狗摆摆手,云善隔着铁门说,“我不过去。”


    “你回家啊?”


    黄狗见他不跟过来,又钻回了操场。


    云善和黄狗在操场玩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要回家了。


    他摸摸黄狗的脑袋说,“我回家了。”


    “大狗,再见。”


    黄狗转身往北跑,经过煤渣跑道跑到北墙下。然后消失不见。


    云善他好奇地跑过去,看到墙下面有个狗洞。


    黄狗的脑袋从狗洞后探出来,冲着他汪了一声。


    “大狗从这进来的。”云善像是发现了一扇门一样兴奋地抬头对西觉说,“西西,我们从这出去。”


    这个洞对西觉来说有点小,他并不想钻洞。


    西觉爬上墙头往外看,墙边有一道窄小的土路,旁边就是一条小沟。沟里还长了些芦苇。


    他提醒云善,“你爬出去的时候注意点,外面有条沟。”


    “哦。”云善矮下身子钻过狗洞。


    西觉同时顺着墙头爬了出去。


    大黄已经到了东边的土路上,站在那看着云善。


    西觉落地,云善也从地上站起来了,看到外面骑车经过的行人,他很是高兴地说,“我们出来了。”


    上了东边的土路,西觉蹲下来把云善身上的衣服拍了拍,连棉鞋面也拍了几下。


    煤渣跑道上灰尘多,云善鞋面上沾着厚厚一层灰。


    云善低头看着西觉没把鞋子拍干净,他说,“回家擦擦。”


    西觉应了一声。


    两人又绕了一圈,找到了自行车。


    大黄狗一直跟着他们。


    云善坐上自行车,笑眯眯地冲着大黄狗摆手,“大狗,我回家了。”


    “再见。”


    黄狗追了他们几步就停下了,站在路上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云善和西觉拐弯消失不见。


    经过林家村,远远地看见林家村小学的一排教室。云善突然说,“我们学校没有那样的操场。”


    妖怪们都知道云善当初上小学有一部分原因是奔着学校的操场去的。可林家村小学根本就没有操场。


    云善现在显然还惦记着操场。


    西觉听了后,略微思索了一番,问道,“云善想要操场?”


    云善点头,“还要个足球场。”


    “等凑够钱给小军看病,以后再给云善做个操场。”西觉刚刚都想好了。就做夯土的操场。他花些功夫把土夯实了,就能给云善做个足球场。


    “足球场要多少钱?”云善问。


    西觉认真地说,“应该不贵。”


    “知道尺寸,可以买铁管找人焊接。油漆我们可以自己刷,网也可以自己编。”


    云善问,“西西会编?”


    西觉,“会编。”


    云善十分开心,晃起腿,快乐地哼着歌。


    回家后,云善把买来的邮票、作业本拿给先拿给花旗看,“西西说做个足球场。”


    花旗知道云善喜欢踢球,这话确实像是西觉能说出来的话,他不在意道,“做就做吧。”


    西觉拿了个湿毛巾,蹲在地上擦云善换下来的鞋子,说着自己的打算,“把土夯实就能做操场,再装两个足球架,就有足球场了。”


    “镇上的小学有足球场,还有跑道。”云善说。


    “你怎么去镇上小学玩了?”花旗好奇地问。


    云善把在商店里遇到镇上三年级小孩的事说了。又讲了西觉带他去镇上小学的操场上玩,还遇到一条黄狗。


    给花旗看完本子和邮票,云善又拿去给小丛和兜明看,“坨坨呐?”


    小丛指向关着的书房,“坨坨在书房里写作业。”


    云善拿上自己的本子和邮票,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先探进去一个头。


    坨坨听到动静转身回头,开心地说,“云善,你回来了呀。”


    云善脸上露出笑脸,跑过去把本子和x邮票给坨坨看,“今天买了梅花的邮票。”


    小兄弟两个看完东西,云善问坨坨,“还有多少作业没写?”


    “数学作业快写完了。”坨坨抱怨道,“老师布置的作业可真多。”


    “你把信寄出去了吗?”


    “嗯。”云善又把去镇上小学的事讲给坨坨听。


    坨坨时不时地问一句,“镇上新开了家商店?”


    “大不大?”


    “在哪边?”


    “东西便宜吗?”


    “早知道我和你们一起去镇上了。我可以晚上写作业。”


    他俩话都多,又聊得来,在书房里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


    听到云善是跟着一条狗钻洞出来的,坨坨小声问,“西觉跟你一起钻狗洞了?”


    云善摇摇头,“西西爬墙头。”


    坨坨笑道,“我猜他也不会钻狗洞。”


    “等下次我们再一起去镇上小学玩。你还记得狗洞在哪吗?”


    云善点点头,高兴地说,“我带你去。”


    坨坨本来就不愿意写作业,再加上云善回来和他说了好一通话,他的心早就飞了。坨坨合上作业本,高高兴兴地和云善一起去堂屋里勾毛线。


    云善现在只勾小绿叶,这个勾得快,要的量也多。坨坨就在他旁边勾花萼。


    5点多的时候,李久勇拎了两罐水果罐头、几包饼干来感谢西觉和兜明昨天救了李爱聪。


    李爱聪被马奶奶看在家里一天,到晚上也没放出来。


    吃过晚饭,坨坨写作业,云善拿了本书坐在旁边看。


    云善正看得入迷,听到坨坨无精打采地说,“云善,我可能生病了。”


    “生病了?”云善紧张地问,“你要去医院打针了?”


    “我才不要去医院。”坨坨捂着脑门,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我怎么会生病呢?我可是妖怪呀。”


    “难道没有法术,真变成一个人类幼崽了?”


    “你感冒了?”云善问。除了小军的病,云善目前知道的最重的病就是感冒。


    坨坨和云善的脑门贴在一起,云善抬着眼睛看坨坨,“干什么呀?”


    “我试试我有没有发烧。”坨坨自言自语,“我的温度也不高呀。”


    “怎么就头晕了?”


    “哎呀,不写了。我得歇歇了。”


    云善跟在他后面问,“你发烧了吗?”


    “没有。”出了书房,坨坨跑去找小丛,“小丛我头晕。”


    小丛一开始没在意,随口问,“为什么会头晕?”


    “我不知道。我就坐在那写作业。”坨坨愁眉苦脸,“我不会生病吧?”


    生病对于妖怪们自身来说,这是稀罕词。都是几百年的妖怪了,谁还会生病?


    妖怪们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坨坨。


    小丛试试坨坨的脑门,肯定地说,“没有发烧。”


    不过坨坨确实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花旗担心坨坨真出什么问题了,让云善用了张符去看坨坨的身体。


    云善用符纸擦过眼睛后,看出了坨坨的本体,还是一个胖胖的人参。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妖怪们的本体了。现在看见了,还有些高兴,“还是胖胖的。”


    坨坨很紧张地问,“那有没有什么不对的东西?”


    云善把坨坨比划了一遍,认真地说,“没有。”


    妖怪们也不明白坨坨是怎么了。花旗说,“先去睡觉休息会儿。”


    “唉,要是能睡在土里就好了。”坨坨说,“有什么问题,在土里睡一夜我也能好。”


    兜明,“要不挖个坑把你埋土里。”


    “我不要。”坨坨说,“我现在没有法力。你把我埋进去,我自己出不来。”


    坨坨自己回屋睡觉了。


    现在才7点半,还没到妖怪们的睡觉时间,大家坐在堂屋继续干活。


    云善一会儿就跑进卧室里,爬到炕上看看坨坨。


    坨坨已经睡着了,肚皮上盖着云善的被子一角,舒展地躺在炕上。


    云善摸摸坨坨的脑门,又坐在枕头边看了看坨坨才出去。


    他有些担忧,“坨坨生病了也要去医院打针吗?”


    “他生病了应该不用吧。”兜明说,“打针不如把他埋在土里。说不定埋一夜就好了。”


    花旗也进屋看了一回。光是看坨坨的睡姿就知道他睡得很香。


    小丛睡觉前还摸了摸坨坨的脑门和手。坨坨没有发烧。


    天还没亮,早早睡觉的坨坨就醒了。


    他精神地下了坑,打开门一看外面还黑天,觉得现在做饭太早了。就去勾了几片花萼,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去书房写作业。


    花了不到半个小时抄完数学作业,坨坨简直太开心了。觉得数学作业都写完了,他得好好地歇一会儿。


    他把自己的百宝箱打开,把收藏的宝贝一一拿出来摆在书桌上。


    他挨个欣赏了一遍自己的宝贝,又整齐地把它们放回盒子里。


    然后又拿了毛线来勾了几片花萼才又不情不愿地打开自己和云善的语文作业本。


    刚写了几个字,那种头晕的感觉又来了。


    坨坨晃了晃脑袋,心里十分担心自己真的生病了。


    在桌前坐了一会儿,坨坨回到卧室躺下。


    这儿外面已经亮起来了,坨坨偏头能看到躺在一旁的云善的轮廓。


    云善一动不动的,还在熟睡。


    小人参精心里有些愁苦。他好好一只妖怪,怎么能生病呢?


    妖怪会生病,说明他的修行出问题!他明明什么都没干,修行怎么会出问题?


    坨坨越想越难过,在炕上摸到云善的手,没憋住地小声呜咽了一句,“掌门。”


    花旗听到动静坐起来,“怎么了?”


    坨坨拽着云善的手说,“我头又晕了。”


    花旗皱着眉头,惊讶道,“又头晕了?”


    小丛听到声音也坐了起来,“睡觉也没有用吗?”


    “醒的时候好好的,刚刚又犯头晕了。”坨坨内心凄惶。


    “今天都13了,我的语文作业才刚写。还有一天一张的练字纸,今天不写,我就写不完了。”他可怜巴巴地说,“明天还有一天,后天15元宵节,我答应要和云善一起做花灯。”


    “先别管作业了。”花旗严肃地问,“你想想你最近干什么了?怎么会生病?”


    坨坨把最近的事情过了一遍。过完初一,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忙,他和小丛研究了新产品,之后一直都勾花萼。去学校收过两次毛线花,在村子里玩过几回一切都没什么特别呀。


    “我没干什么。”坨坨说。


    小丛也回忆了下坨坨最近几天做的事。除了和云善出去玩的时候他不在家,其他时候妖怪们都在他旁边。坨坨确实也没做什么事。


    “你再睡会儿吧。”小丛说,“要是今天还头晕,就让兜明夜里把你埋到土里,看看能不能恢复。”


    坨坨的回笼觉一直睡到9点多,云善都做完功课他才起床。


    赵秀英他们听说坨坨生病,都关心地问他怎么样。


    睡醒后,坨坨感觉精神很好,“现在挺好的。”


    云善告诉坨坨,“爱聪说爱平去医院打针了。”


    “他发烧还没好?”坨坨惊讶。李爱聪和李爱和都没事,只有李爱平来回发烧。


    “小孩子就是这样,岁数越小,身体越弱。”明东霞说,“我听说他家是反复发烧,烧退了,一会儿又烧起来。”


    “我看像是掉了魂。”


    “那怎么不叫魂?”坨坨问。


    “我和爱平妈说过了。他们家说今晚就叫。”明东霞说。


    坨坨又带着云善去看李爱平。


    李爱波瞧见他从屋里出来,关心地问,“坨坨你没事吧?”


    “现在没事。”坨坨说,“就是会头晕。”


    “要是再晕,你就和我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李爱波说。


    坨坨点头,拉着云善跑去李爱平家。他让云善用符纸擦眼看看李爱平到底是怎么回事。


    “掉魂了。”云善看过后小声说。


    坨坨放心道,“那就没事了。”


    李爱和今天也在家补作业。


    他坐着矮板凳,趴在高板凳上。上半身在屋檐的阴影里,只有后背能晒着太阳。


    坨坨问,“你还差多少?”


    “还有一半。”李爱和转头问,“你的补完了?”


    “我刚写完了数学作业。还有语文作业没写。”坨坨回答。


    “你快点写。”李爱和说,“去年我没写完暑假作业。林老师让我课间去办公室蹲了一星期马步,还得补作业。”


    “那还不如写完作业了。省得还要去蹲马步。”


    李爱和用橡皮擦掉了一个字,放下铅笔专心地和云善、坨坨聊天,“你们班应该都把作业写完了。”


    “你怎么知道?”坨坨惊讶地问。


    “昨天去学校的时候我听说的。”李爱和说,“他们好些人早早就写完作业了。”


    “李爱聪不是也写完作业了吗?”


    坨坨知道李爱聪过年之前就把作业都写完了。x但是,“邹冬冬还没写完。”


    “他肯定也要写完。”李爱和说,“我听你们班同学说,不写完作业你可能不给勾毛线。”


    坨坨立马澄清,“不是我说的!我没说这话!”


    “是你们班同学说的。”李爱和说,“反正他们不敢不写完作业。”


    “你也赶快写吧。要是全班只有你一个没写完作业,你还督促别人,那太丢脸了。”


    “以后谁还听你的?”


    本来以为头晕的事,花旗都说了不用管作业了。但是被李爱和这么一说,坨坨又纠结起来。


    他还是学习委员呢,全班要是只有他一个没把作业写完,那真的太丢脸了呀!


    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他根本就没说不写完作业不给勾毛线的事!


    坨坨心里有点苦,他背起手,一脸愁容地走出李爱和家。


    云善跟着走了几十步,也学着坨坨的样子,背着小手走路。


    两人跟俩小老头似的,背着手,抄了近路往家走。


    到小沟边,云善跳过去,坨坨老气横秋地开口,“我还得写作业。”


    云善站在小沟对面听他说,“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写不完作业!”


    “那样不好。”云善说。


    坨坨从小沟上岔过去,气咻咻地说,“到底是谁瞎讲话。本来都不用写作业了!”


    回到家,兜明问坨坨,“你还头晕吗?”


    “现在不晕。”坨坨又进书房写作了。


    可写了一会儿,他头又晕起来了,赶紧跑出书房,嚷嚷,“不行啊,我头晕。”


    一屋子的人围着坨坨问话。赵秀英说让花旗他们赶紧把坨坨送去医院看看。妖怪们却想先让坨坨埋到土里试试能不能恢复。


    李爱波进来喝水的时候听了一会儿,听到坨坨每次头晕都是在书房里,写作业的时候,他嗨呀一声,“我还以为你真生病了。”


    “什么意思?”花旗敏锐地问,“你知道坨坨怎么了?”


    一屋子的人都看向李爱波。


    “你这毛病,我小时候也有。一写作业就头晕。”李爱波说,“不写作业一点事没有,是不是?”


    李爱慧疑惑地问,“还有这种病?”


    “咋没有?”李爱波肯定地说,“我小时候就有这毛病。放假了一看到作业就头晕。”


    “不信你让坨坨玩一天试试。”


    花旗盯着坨坨,好像确实是没写作业的时候,没听到坨坨喊头晕。


    兜明看看坨坨,思考了一下,觉得坨坨得这个病的可能性非常大。坨坨一直都不想写作业。


    “坨坨生没生病?”只有云善还在迷惑。


    花旗冷冷地问,“你不是装的吧?”这小妖怪还能得这么奇怪的病?


    “我没有。”坨坨大声为自己辩白,“我真没有装病。”


    李爱波赶紧道,“真不是装病。这事不好说。反正我以前也和坨坨一样。”


    “花哥你也别怪坨坨了。”


    花旗脸上冷着,心里却想坨坨只是对作业头晕总比生病了好。不写作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肯定是因为写作业头晕。我没生病。”坨坨抬眼看花旗,期待地问,“我就能不写作业了吧?”


    “林老师要是不相信我生病了,让西觉帮我去和老师说,行吧?”


    这是坨坨之前就想好的。要不是因为被李爱和说的话一闹,坨坨本来就打算拿这个理由去应付没写完作业的事。


    现在他已经确诊了,他不能写作业。不能写可不是他不愿意写。


    花旗冷哼一声。坨坨这个没出息的样子!


    赵秀英她们听了也是一阵无语。没想到好好的孩子还能得这毛病。


    坨坨瞧着花旗脸色不好,他眼珠子转了一下,故意大声对云善说,“太好了云善,我没有生病。”


    “幸好没生病。要是生病我可怎么办!”


    云善是真心替坨坨高兴,“太好了坨坨,你没生病。不用去医院打针。”


    坨坨继续说,“我确诊了,我有不能写作业的头晕病!”


    云善绕得有点晕,疑惑地问,“不是没生病吗?”


    “这种病不是大病,只是以后不能写作业了。不用管,也治不了!”坨坨故意把“治不了”三个字说得声音大了些。


    “小孩子生病了,要家里的大人和老师说。”


    他快速偷瞄了花旗一眼,看到花旗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十分忐忑。生怕花旗还让他写作业。他只是头晕,不是完全写不了。


    云善点头,转身找西觉,“西西和老师说,坨坨生病不能写作业。”


    坨坨又去看西觉。


    西觉知道坨坨在演戏。坨坨不写作业都躲出毛病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等开学了,我去和林老师说。”


    西觉答应了,花旗也没说什么。


    坨坨立马就高兴了,欢天喜地拉着云善带他去院子里踢足球。


    云善跟着坨坨玩了一天,到睡觉的时候,他又问,“不用去打针?”


    “不用去。”坨坨笑得十分开心,“这是小毛病,一点都不影响我。”


    花旗用鼻子哼了一声。


    坨坨装作没听见,和云善两人继续说话,“我是妖怪,我怎么可能生病?”


    “妖怪不生病?”云善问。


    “当然了。”坨坨钻进云善的被窝里,和云善贴着,“妖怪都不生病。”


    这样以后连家庭作业都不用写了吧,坨坨心里可爽快了。拉着云善嘀嘀咕咕地说了好一会儿话,还说明天再去看看李爱平,看他有没有把魂叫回来——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下午好!


    写作业会头晕这种毛病是真实存在的!


    第153章


    心里不再惦记写作业的事,坨坨一点问题没有,头就没再晕过。


    坨坨带着云善李爱和家看李爱平。


    李爱和还趴在凳子上写作业。李爱平蹲在鸡圈前拌鸡食,看起来很精神。


    云善跑过去看李爱平喂鸡,“你的病好了吗?”


    “今天早上没发烧了。”李爱平把瓢里剩下的麸子都倒进盆里。


    他搅拌麸子的时候已经有鸡迫不及待地伸头啄食。李爱平把先吃的鸡都赶走了。


    可鸡不听话,见到有吃的,慢慢地都围过来吃。


    鸡食都还没拌好,那些鸡就在碍事。李爱平让云善帮他看着鸡食,他拿着拌麸子的铁铲把鸡打了一通,追得鸡到处飞。


    可还有鸡见吃不记打,往云善那钻。


    云善也不让鸡吃食,鸡一过来,他就用手背推开鸡。


    李爱平打完了旁边一群鸡回来来帮云善,拿着铁铲挨个敲鸡脑袋。


    他俩在院子里把鸡打得到处跑。


    李爱和也不管他俩,自顾自地和坨坨说话,“我今天就能写完作业了。”


    “你还差多少?”


    “我不写了。”坨坨得意地说,“我得了一种毛病,不能写作业。”


    李爱和好奇地问,“你得了什么毛病?”


    “我一写作业就头晕。”坨坨喜气洋洋地说。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自己有毛病的样子。


    李爱和笑起来,“你骗人的吧?我写作业也头晕。”


    “以前我们班同学用过这招,不管用。老师肯定还会让你蹲马步。”


    “我没骗人。”坨坨说,“我是真头晕。”


    “西觉开学的时候会去学校告诉林老师。”


    家长都要去学校了,那就是大事。根据李爱和的经验,家长都不会为了这种毛病去找老师,他们一般都是先把小孩骂一顿。


    李爱和还是不信,“真的假的?西觉去帮你和老师说?”


    “真的。”坨坨说,“不信你问云善。西觉昨天答应了。”


    云善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根小棍来,和李爱平一起守在盆边。看到有鸡吃食,他俩就用木棍、铁铲敲鸡脑袋,就是不让鸡吃食。


    坨坨奇怪地问,“你俩不是喂鸡的吗?怎么还不让鸡吃食?”


    “就不让吃!”李爱平气哼哼地说,“我都还没拌好鸡食,它们就抢。不给他们吃了!”


    云善当然和李爱平一头。


    “云善。”李爱和问,“开学后,西觉真去学校和老师说坨坨写作业头晕?以后坨坨就不用写作业了?”


    “嗯。”云善边敲鸡脑袋边回,“坨坨不能写作业,会头晕。”


    “西西去和林老师说。”


    “那你以后平时的作业也不用写了?”李爱和满脸羡慕地看向坨坨。


    “对啊。”坨坨得意地晃脑袋。


    “我一看到作业也头晕。”李爱和说,“等我妈回来我告诉她。让她也和老师说去。”


    “我是真头晕。”坨坨立马道。


    “我也真头晕。看见作业就烦。”李爱和正和坨坨吐槽着,听到云善和李爱平在那边鬼叫。


    刚刚大公鸡奋起反抗,跳起来一口叨在李爱平棉袄上。


    李爱x平一看就不干了,一铁铲精准地敲在鸡脑袋上。他一点力气没收,大公鸡当即倒地不起。


    云善还去补了两下,拿小棍子敲在鸡身上。


    坨坨一看公鸡不起来,赶紧跑过去看,惊起盆边吃食的鸡到处乱跑。


    倒在地上的大公鸡眼皮都闭起来了。


    李爱和见状大叫,“是不是死了?”


    “李爱平,你把家里的大公鸡打死了!”


    坨坨晃晃大公鸡,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知道到底是死了还是晕了。“说不定是晕了。”


    “先放这等等吧。”坨坨说。


    李爱和家就这一只大公鸡留作种鸡,还有一只小公鸡还没长成。


    李爱平害怕家里人回来打他,他抱起鸡说,“坨坨,去你家等吧。”


    “一会儿鸡要是醒了,我再把它赶回来。”


    李爱和一点都不为李爱平担心,反而落井下石,“我妈他们知道了你肯定要挨打。”


    “你先别告诉他们。”李爱平央求道。


    “先去我家吧。说不定鸡没死呢。”坨坨说。


    李爱和把院子门挂上锁,四人带着大公鸡抄了近路跑去妖怪们家。


    兜明一看鸡就说,“死了。”


    “兜明哥你怎么知道?”李爱平还心存侥幸。


    “兜明说死了就是死了。”在这一点上,坨坨还是很相信兜明。


    李爱平眼泪当即就出来了,“我妈会打我的。”一顿打跑不了了。


    李爱和这时候倒是有做哥哥的样子,拍拍李爱平给他出主意,“我们就说鸡是自己死的。”


    “反正只有我、坨坨和云善看见。只要我们不说,别人就不知道。”


    李爱波好笑地插嘴,“我也知道了。”


    “鸡是你们打死的?”


    “你们怎么把鸡给打死了?”


    坨坨把事情简单地说了遍,李爱波也说,“你们赶紧回去,把鸡放回去。”


    “说鸡是自己死的,不仅能少一顿打,还能吃顿肉。”


    四人慌慌张张地抱了鸡往回跑,刚跑出院子又被李爱波叫住了,“你们拿个口袋装鸡。”


    “别给人看见了,再讲给你妈听。”


    李爱平哭丧着脸说,“我们来的时候已经给人看见了。”


    “还是坦白从宽吧。”李爱波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小孩子谁没经历过这种事呢?为了逃避挨打而撒谎,互相背锅。


    看到李爱平急得又要哭,李爱和又急中生智,“要不我们说是云善打死的。”


    云善站在一旁眨巴眨巴眼,坨坨先不乐意了,“那也不是云善打死的。云善打的时候鸡都已经倒了。”


    “我知道。”李爱和说,“如果说鸡是云善打死的,我妈肯定不会打云善。”


    他看向西觉解释,“鸡是李爱平打死的,不关云善的事。你不会打云善吧?”


    西觉还没说话,李爱波先说,“他打云善?太阳从西边出来,西哥也不会打云善。”


    李爱波到现在都没见过云善挨骂,更别说挨打了。西觉和花旗疼他跟疼眼珠子似的。


    李爱和放心了,接下来游说坨坨和云善。


    李爱平也可怜巴巴地求云善。


    “那好吧。”云善说,“我帮你。”


    商量好了后,李爱平抱上鸡,四人回去了,齐秀才也跟着一起去玩。


    李爱和家的院门敞开着,他家里人已经回来了。


    李爱和妈和两个村里人坐在院子里勾毛线。看到李爱和先进院子,她问,“你作业写完了?”


    “没。”李爱和说,“妈,跟你说件事。云善不小心把家里的大公鸡打死了。”


    云善跟在后面进来,“我打死的。”


    李爱平把公鸡放下地,紧张地说,“鸡啄我,云善才打鸡的。”


    李爱和妈妈嗨呀了一声,大方地说,“多大事。不就死了只大公鸡吗?”


    “云善中午留下来吃鸡?”


    云善摇摇头,“要回家吃饭。”


    “妈,我写作业头晕。”李爱和说,“这是一种毛病。”


    “是毛病。”他妈板着脸说,“皮痒痒的病!”


    李爱和一见他妈妈脸色不好,赶紧说,“坨坨也这样。西觉还要去学校帮他和老师说不写寒假作业,平时作业也不写。”


    “真的假的?”李爱和妈妈诧异地看向坨坨。在她心里,小孩有这种毛病得按着改。不然几岁开始就连作业都不做,以后学习咋办?


    坨坨点头,“真的。我晕了两天。”


    另外两个村里人笑道,“真头晕假头晕?”小孩不写作业的理由会是多种多样的,他们都不信坨坨是真晕。


    “真的。”坨坨说,“我不能写作业。”


    “不写作业那学习咋办?”李爱和妈说,“还没听说学生有不写作业的。”


    “学习就该怎么办怎么办呗。”坨坨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学习问题。


    李爱和还提头晕的事,让他妈也去和老师说。


    “晕你也得写!”李爱和妈妈泼辣地瞪起眼睛,“你别说那些没用的,赶紧去写作业。”


    李爱和只好不情不愿地坐到小板凳上继续写作业。


    村里有人家烙玉米煎饼,有人来问李爱和家要不要。


    坨坨拉上云善和齐秀才跟去看烙煎饼。


    他们小孩落在后面,李爱和小声说,“我就知道我妈不会去学校帮我说的。”


    “头晕也得学。”坨坨说,“我只是不写作业,但是我会好好学习的。”


    “李爱和你也得好好学习。学习是好事。”


    烙煎饼那家院子里站了很多人,李爷爷、马奶奶还有李爱聪也在这边。


    坨坨刚挤进去,就听有人对自家的小孩说,“李爱聪、爱和平上回刚掉到水里。你还去河边玩?”


    “我就去河边看看,我又没下去。”小孩辩解道。


    现在李爱聪、爱和平他们三是李家村及王家村教育小孩不能下河的典型反面例子。


    李爱聪当做没听见。还有人故意逗李爱聪,“爱聪,还去不去冰上玩了?”


    “不去了。”李爱聪说了一句就不理人了,跑过来找坨坨他们。他知道人家那些大人们故意逗他。


    “坨坨,你家做不做煎饼?”马奶奶说,“拿面来就能做。”


    “做。”坨坨已经闻到玉米面的香味了。


    玉米面煎饼黄灿灿的好看,和家里晒东西的簸箕似的那么大一张。


    云善跟着李爱聪站在前面。做饼的大娘就给他俩一人撕了一大块。


    “玉米面煎饼是甜的。”做饼的大娘说。


    云善嚼了两口说,“好吃。”


    他伸手把上牙膛粘着的煎饼抠下来继续吃。


    就是薄薄的一张煎饼总往上牙膛上贴。


    坨坨过来要了一点和齐秀才一起分着吃。热乎乎的煎饼是软的,有玉米面的甜香味。


    吃完煎饼,一群小孩呼啦啦地跑回妖怪们家。


    云善手里还剩一点煎饼。看到西觉就撕下一手指头大的一小块喂给西觉。


    “好吃吧?”云善笑眯眯地问。


    那点煎饼到嘴里就没了,西觉都没尝到味道。他说,“你再给我吃一口。”


    云善又撕了点给西觉。


    西觉这次努力地嚼了两下后说,“好吃。”


    “哪来的煎饼?”兜明问。


    齐秀才说,“村里有人做煎饼。”


    云善一共就拿回来他巴掌大的一小块煎饼。被西觉吃了两口,剩下的就更少了。


    兜明、小丛和花旗都只分到了手指盖大小的一块。吃到嘴里,更是不出来味。


    坨坨从厨房背出两斤玉米面,“我们现在去做煎饼。”


    小丛问坨坨,“你今天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坨坨眉开眼笑地回。


    小孩们又一块跑了,一直到中午才提着一篮煎饼回家。


    小丛炒了些辣萝卜干,用煎饼卷着吃。


    兜明他们牙口好,就是卷厚厚的几层煎饼他们也能咬得动。


    但是云善牙嫩,他咬不动,就只能卷两层。


    坨坨油炸了些平菇和肉,刷上酱,卷煎饼也好吃。


    还没吃中午饭,云善的肚子已经饱了。他坐到窗台边晒太阳勾毛线。


    等兜明摆好碗筷,他拿着钩针和毛线坐到自己吃饭的位置上,陪着妖怪们一起吃中午饭。


    今天正月十四,明天就是元宵节,得吃汤圆。


    除了芝麻馅的汤圆,坨坨还打算包水果汤圆。


    “哪来的水果?”兜明说,“橘子已经吃完了。”


    “家里还有罐头。”坨坨说,“把果肉捞出来切碎了就能用。”


    之前吃橘子剩下的橘子皮都已经晒干被坨坨收起来了。


    想到这个,坨坨说,“我们把橘子皮磨碎了掺在糯米面里,汤圆不就都有橘子的味道了吗。”


    “或者把橘子皮磨碎了和芝麻一起包起来,应该也有橘子的味道。”


    兜明觉得坨坨这样太麻烦,光沾着味道,吃不到实际的东西,“家里有橘子罐头。”


    “我试试那样做好不好吃。先少包点。”坨坨下午x就去磨橘子皮了。


    橘子皮晒过后干干硬硬的。坨坨切了几块嫌费劲,跑去找兜明帮他把橘子皮磨成粉。


    云善在窗边玩的时候看到种蔬菜的木头箱子里有红红的西红柿,他好奇地问,“花花,西红柿包汤圆好不好吃?”


    花旗没吃过这种口味的,“不知道。”


    “让坨坨明天做给你吃。”


    云善就去外面找坨坨。


    “好啊。明天我们试试西红柿汤圆。”坨坨说,“用西红柿汁给汤圆染色吧,我们还能包红汤圆。”


    “家里还有黄瓜,我们明天再包绿汤圆。”


    红红绿绿的,一听就很好。云善高高兴兴地说他明天也要跟着一起包汤圆。


    西觉劈了些竹条。今晚他们要一起做花灯。


    李爱波和李爱诚晚上也跑来凑热闹。


    云善之前已经有小兔子花灯了。这回他做了一朵莲花样子的花灯。


    妖怪们都做了各自原型的花灯。


    云灵观里现在应该还插着他们去年一起做的花灯,不知道小妖怪们今年会不会点上。


    想起云灵观,妖怪们都想回云灵山了。


    “小丛,我们还有多久能回去?”坨坨问。


    “还有5个月。”小丛说。


    “你们回哪去?”李爱波惊讶地问。


    “回山里呀。”坨坨说,“我想山里了。”


    云善说,“我也回云灵山。”他还记得山里的小伙伴们。


    人类世界也很好,有很多很好的人,可是妖怪们还是喜欢山里。在山里自由自在。


    “你们都盖房子了还要走?”李爱诚也很吃惊。西觉家的房子可是年前新盖的。


    坨坨说,“我们当然要回去了。”


    “那房子不是白盖了吗?”李爱波可惜道,“你们不如留着钱。钱到哪都能用。”


    “房子留给你们。”花旗说。


    “你们结婚是不是要盖房呀?有房子不就不用盖了嘛。”坨坨低头做着自己的花灯。


    李爱诚没想到他们有这个打算。他劝道,“山里的日子没有外面方便。还是留在这儿好。现在不是还要开服装厂吗?”


    坨坨说,“开呀。开服装厂又不耽误我们回山里。”


    李爱波,“开了服装厂就不要了?”


    “你们继续开呗。”坨坨说。


    李爱诚和李爱波两人不理解妖怪们的做法。现在他们在这边有事业,留在李家村最好了,但是看他们那态度,还是挺坚决的。


    李爱波说是要做橘子花灯。可是做出来又不上色。把纸都涂成橙色太麻烦了,还浪费彩色铅笔。


    所以李爱波做的橘子花灯形状和不上色的扁红灯笼似的。


    小丛看着李爱波提着的花灯谨慎地说,“有点像白灯笼。”


    大家都看过去。小丛这么一说,李爱波的灯笼是越看越像是办白事挂在门上的白灯笼。


    李爱波自己看也觉得。挂这样的花灯肯定是不吉利的。


    坨坨说,“你画点东西在上面,就不像了。”


    “画什么?”李爱波不知道应该画什么。


    云善递过来一根黄色蜡笔,“画星星和月亮。”


    李爱波把灯笼推给云善,“你帮我画吧。”


    云善把小灯笼拨到自己跟前,拿着蜡笔先在白灯笼上画了一个圆,然后全涂上色。这就是一个圆圆的月亮。再画上许多星星。


    “画个小狗?”云善问。


    “画吧,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李爱波说。


    看到坨坨做得的花灯还带好几根细条,李爱波凑过去问,“坨坨你还做大白萝卜灯?这上面怎么长这么多须?”他没想到,坨坨竟然会想到做大白萝卜灯。


    坨坨哼了一声,“这是人参!不是白萝卜。”


    李爱波哦了一声,记得之前坨坨也给他看过人参,“你是不是喜欢人参?”


    “对啊。”坨坨点头。


    花旗做了一条长长的白蛇缠在棍子上。他给白蛇画了两个大红色的眼珠子,看着有点渗人。


    李爱波问,“蛇眼睛是红色的?”。


    花旗“有白蛇是红色眼睛。”他以前做过黑蛇的花灯,现在做起白蛇花灯已然是得心应手。


    花旗不想麻烦把纸都涂成黑色,图省事就做了条白蛇。


    李爱诚手不方便,他就自己一点点慢慢弄。


    云善把李爱波的灯笼上画满了画,李爱诚才刚绑好兔子花灯的框架。


    西觉用毛笔给豹子头上点了很多黑点。


    兜明想省事,让西觉给他画了个王字。


    这个王字一出,再加上兜明的花灯像是大猫头,李爱诚和李爱波一下子就看出兜明做的是老虎花灯。


    不过小丛做的灯他们就不认识了。小丛给他们讲了一番,很有耐心地拿着褐色的彩色铅笔,一点点地在花灯上画鳞片。


    云善觉得他的莲花花灯太单调,跑进书房找出自己的章子,沾了红色印泥在花灯的花瓣上盖满了红章子。


    那花上有了颜色,立马就不单调了。


    坨坨学着云善,找来自己的小人参章子,给自己的人参花灯盖上了许多大红颜色的小人参。


    看到印章,李爱波想起了件事,“我和宝剑哥上次带出去的名片都发光了。”


    “再给我们印点吧。马上我们还要去南方。”


    西觉说,“明天就印。”


    除了名片,他们还得再印些宣传单。


    之前的宣传单发出去一个月了,还没有任何回响。


    小丛边画鳞片边思考,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可左想右想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或许是,别人不需要他们的产品——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补的一章。


    第154章


    正月十五,云善一早醒来就惦记着要包汤圆。


    “汤圆是晚上吃的。”坨坨说,“下午再包。”


    小哥俩一块洗了脸,云善在柜子边擦雪花膏,坨坨也凑过去,“给我抹点。”


    云善在坨坨脑门、左右脸还有鼻尖点上雪花膏,看到坨坨的滑稽样,他乐得哈哈笑起来。


    坨坨使劲搓了搓脸,对着镜子美滋滋地左看右看,摸摸自己脑袋顶上的红辫子。


    他们家镜子不大,坨坨整张大胖脸挤在里面,云善站在边上完全没照进镜子里。


    他贴在坨坨脸边,努力把自己的脸往坨坨脸边挤。


    大胖脸贴着小胖脸,两个胖脸蛋中间的肉挤得稍微瘪了一块。


    “这个镜子太小了。”坨坨说,“我们应该买个全身镜,这样身上都能照到了。”


    他拉着云善后退好几步,兄弟俩的脸终于全照到镜子里了。


    云善看到自己的脸上已经抹匀了,他走去柜子那,拿了香膏来。


    “你少抹点。”坨坨说,“抹多了花旗他们受不了。”


    花旗听到这话问,“云善要抹什么?”


    “香膏。”云善跑到花旗身边,让花旗帮他打开铁皮盒子。


    他用手指头搲(kuai,三声)了点香膏伸到花旗面前,“给花花抹抹。”


    花旗头往后仰,明显有些抗拒,“云善自己抹吧。”


    “抹一点就行,抹太香不好闻。”


    “香不好闻啊?”云善把香膏抹在自己手背上。


    “这有点多。”花旗刮掉云善手背上的香膏,擦在铁盒子里,“抹一点点就行。”


    “太香味道就太浓了。受不了。”花旗把铁盒子盖上还给云善。


    云善手背对在一起搓了搓,把小手伸到花旗鼻子下,“这个能不能受得了?”


    花旗闻了闻,“嗯。这个能受得了。抹得太多,我就受不了了。”


    “我不多抹。”云善跑回去把铁盒子放回柜子上,和坨坨一起出门。


    西觉和兜明都不在院子里,小丛在厨房做饭,南边有说话声传来,像是李爱诚和李久福的声音。


    云善跑去鸡圈边,看到有两只母鸡坐在鸡窝上。


    他用小棍戳走母鸡,看到鸡窝里各有一个鸡蛋。


    “两个鸡蛋!”云善高兴地打开鸡圈的小门,小心地进去捡了鸡蛋,赶紧跑出来了。


    “今天有两个鸡蛋。”云善开心地跑去厨房告诉小丛。


    “哎呀,云善。”坨坨叫道,“你又忘关鸡圈门了。鸡跑出来啦。”


    云善来不及听小丛说话,把鸡蛋往桌上一放,着急忙慌地跑出去撵鸡。


    鸡蛋在桌上咕噜噜地滚起来。


    小丛赶紧放下刀伸手去拦,却只来得及拦住一个,还有一个鸡蛋摔到地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流出了一滩蛋液。


    小丛啊了一声,念叨一句,“可惜了。”


    他把好的那枚鸡蛋放到专门装鸡蛋的篮子中,走出厨房准备叫小白来吃地上的鸡蛋。


    小白正跑在云善前面撵鸡,追得鸡四处跑。


    跑到小沟边,鸡扇动翅膀,扑棱到了小沟对岸。


    坨坨跑到沟边,看到小沟里的冰都已经x化了。水面上飘着一根鸡毛,四周还荡着涟漪。鸡在对面的田埂上不安地“咯咯”地叫着。


    他在心里比划了下距离,觉得这沟对他来说还是稍微有点宽。


    云善也走到沟边,“我跳过去。”


    小白站在云善身边对着沟对岸的鸡汪汪叫。


    “不好跳。”坨坨说,“可能会掉沟里。”可是如果不跳,还得绕好大一圈才能去对面抓鸡。


    他不想绕那么大一圈,于是冲着南边喊兜明。


    “兜明不在。”李爱诚大声回答。


    “西觉呢?西觉在不在?”坨坨继续大声问。


    “西觉也不在。”李爱诚往这边走了两步问,“怎么了?”


    “抓鸡。”坨坨指指对面田埂上的母鸡,“鸡飞到对面去了。”


    李爱诚走到沟边,看到沟里的水不多,他觉得能跳过去。


    “我过去抓。”他往后退了十几步,往前加速冲去,跑到沟边猛地一跳。


    云善和坨坨紧张地看着李爱诚,生怕他掉沟里。


    好在李爱诚落安全地落到了对面,只是身子往左边轻轻崴了一下。


    “哇。”坨坨惊讶道,“爱诚大哥你跳过去了!”


    “跳过去了!”云善也兴奋地喊。


    小丛看到李爱诚进了旁边人家的麦地里抓鸡。那母鸡在人家地里左刨刨,右刨刨地找东西吃。


    李爱诚倒是没费劲就抓到了母鸡,他走到沟边说,“我把鸡丢过去。”


    手一扬,李爱诚用力把母鸡往对岸丢。


    母鸡在半空中扇开翅膀,扑腾了两下,落到了地上。


    坨坨和云善在原地,看着李爱诚跳回来。


    “西觉去哪了?”坨坨问。


    “跟我奶叫去拿菜种了。”李爱诚边弯腰拍拍裤腿。


    妖怪们家里还有一大片空地。兜明说都要种上菜。过完年,春天就要来了,到种菜的时候了。


    在云灵山上,妖怪们种了个大菜园。除了自己吃菜,还会分给山里的小妖怪们、小动物们吃。有些小动物就很爱吃黄瓜。


    小丛把小白喊走吃鸡蛋,李爱诚回去继续割平菇,坨坨忙着把母鸡赶回鸡圈里。


    就这么一小下的功夫,云善学着李爱诚的样子,助跑了几步往对岸跳。


    坨坨的余光瞥见了,吓得立马大叫,“云善!”


    云善已经落到对岸沟的斜面上。因为跳得不远,他只能落在很陡的坡面上。


    一下子没立住脚,云善身子往后晃了晃,栽进了沟里。


    坨坨撵到鸡圈门口的鸡也不管了,快速往沟边跑。


    小丛和李爱诚听到声音也都往沟边跑。


    云善刚从水里爬起来,裤子全湿了,红棉袄也湿了一大半,颜色明显深了好多。


    李爱诚急忙喊,“云善快爬上来。”


    早晨的冷风一吹,云善抖起来,缩着往沟边走,牙齿打颤地说,“坨~坨~,我~冷~”


    “你快上来,我们去屋里。”坨坨伸出手,“屋里暖和。”


    云善缩在一起,慢慢地往坡上爬。


    李爱诚往下跨一步,右手拽着云善的棉袄,把他拖上岸。


    “冷~”云善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


    坨坨和小丛一左一右地拉着云善往家里跑。


    坨坨先撞开门,一进屋就把云善的红帽子摘下来丢到了地上。


    花旗正干着活,一抬头就见坨坨和小丛正在扒云善衣服。


    云善哭着喊,“好冷啊——”声音里还打着颤。


    花旗听到云善声音不对劲,赶紧走过去看。


    小丛已经解开了云善的棉袄撇在一边地上。棉袄前面沾了不少泥,都是李爱诚把云善拖上岸的时候沾的。


    云善已经光屁股了,坨坨把他的裤子全拉到脚脖子那。


    花旗拍开小丛,把云善上身的衣服往上一掀,连毛衣带内衣一下子全都拽下来,着急地问,“怎么弄的?”


    坨坨,“云善跳沟里了!”


    花旗蹲下来把云善抱在腿上,三两下把他裤子都拽了下来,两只袜子也扯下来丢到地上。那袜子湿得透透的。


    云善搂着花旗哭,“花花,我冷。”


    花旗身上也不热,没法帮他捂,就把云善拎在灶台边让他蹲着烤火。


    云善缩成一小团,可怜兮兮地拉着花旗的手哭。平时看他胖乎乎的,肚子鼓鼓的,很敦实的样子。可云善还是个小孩,一缩起来就是小小的一团,搂着花旗的手抽抽噎噎地哭。


    花旗一直皱着眉头,心疼地厉害,脸上不由自主地绷了起来。


    云善现在哭跟他平时哭不一样。平时磕疼了,碰疼了,摔疼了,他都是扯着嗓子嚎啕大哭。现在就搂着人小声哭,倒是更让妖怪们心疼。


    小丛把墙边挂着的棉袄披在云善身上,又赶紧兑了热水给他喝下去。坨坨找来了云善的衣服。


    李爱诚开门进来问,“云善怎么样?”


    花旗声音僵硬地说,“还不知道。”那天李爱平也是后来才发烧的。花旗挺担心云善生病。


    他抽了挂在旁边的毛巾给云善擦头发,“现在还冷不冷了?”


    云善抹掉眼泪抬起头,刚哭过的眼睛边缘红红的,大眼睛水汪汪地可怜,“喝水暖和。”他裹着大人的棉袄站起来。


    花旗的大棉袄把他全都包住了,小小的孩子在大人的衣服里更显小,他搂住花旗的腿,声音软软地说,“花花,抱。”


    小丛又给云善倒了一杯水,花旗拿着水杯慢慢地给他喂水。


    坨坨抱着衣服走过来问,“你跳什么呀?”


    “不是说了跳不过去了吗?”


    “爱诚大哥跳过去了。”云善搂着花旗,还有些委屈。


    “他跳过去,我们俩又跳不过去。”坨坨懊恼地想,自己去赶鸡的时候应该把云善也一块拉去的。


    谁知道就一个错眼的功夫,云善就能跳沟里去了。


    李爱诚温声说,“你们小孩个头小,大人能跳得过去,小孩不一定能跳过去。”


    “嗯。”云善软软地应了一声。


    花旗手伸进棉袄里,摸着云善身上已经暖和了。他开始给云善穿衣服,然后让云善在屋里打拳,又让小丛煮生姜水。


    李久福过来看了看,云善已经很精神了。


    “云善,天冷不能往水边去。”李久福也挺心疼他。云善和坨坨两人到哪都是一副笑模样,很讨人喜欢。


    “嗯。”云善一边出拳,一边乖乖地应了一声。


    西觉和兜明到家时,看到院子的盆里泡着云善的红棉袄。


    兜明进屋把菜种随手放在茶几上,看到云善正好走完一套拳,他叮嘱道,“别拿桌上的菜种。今天我就要种下去。”


    “哦。”云善身上现在一点都不冷了。运动过后,有热意从他身体里往外发。


    “你早上起来洗头了”兜明看他头发还有些湿,有些好奇,“你怎么在屋里穿棉袄打拳?”


    “什么洗头?”坨坨瞥一眼兜明,懊恼地说,“云善掉小沟里去了!”


    “你怎么掉沟里去了?”兜明紧张地问,“你会不会感冒?”


    “不知道。”云善摇头,自己把事情讲了。


    西觉摸摸云善的手。因为刚打过拳,云善的手掌心热乎乎的。


    云善冲着西觉笑笑,“西西,你拿菜种的呀?”


    西觉,“嗯。”


    妖怪们听了遍云善的心路历程,他瞧着李爱诚能跳过去,觉得自己也能跳过去。也不看看李爱诚的个头比他大多少。


    坨坨跑过来学着花旗的样子捏云善耳朵,“我说不能跳,你怎么不听我的?”


    云善捂着耳朵嘿嘿笑,也知道自己不听话,什么也不说,就冲着坨坨笑。


    他这副乐呵呵的模样,花旗也舍不得说他,只好说,“云善再去打两趟拳,让身上暖和些。”


    云善听话地走了两趟拳,脑门上冒出些汗来。


    花旗给他倒了些生姜水,云善尝了一口后苦着脸不愿意再喝,“不好喝。”


    花旗哄道,“多喝一碗生姜水,今天上午能多吃一块糖。”


    “多吃糖,牙上会长小虫子。”云善一本正经地说。说完就张嘴让花旗看看他的牙上有没有小虫子。


    仔细地看过云善的牙齿,花旗说,“没有。”


    云善不知道怎么地就愿意了,小口小口地喝完了生姜水,然后往门边跑。


    “干什么去?”西觉问。


    云善,“尿尿。”


    “别去。”花旗说,“让坨坨给你拿桶,你在屋里尿。”


    云善,“我想去外面尿尿。”


    “吃过饭再出去。”花旗还担心云善的身体,“你先在屋里好好暖和暖和。”


    坨坨去外面拎了个桶进来。云善脱掉裤子,刚尿完又喊着要拉屎。


    坨坨站在尿桶旁边,不可置信地问,“你为什么刚刚不和尿尿一起说?”


    云善诚恳地x回答,“才想拉屎的。”


    这回不出去也得出去了。坨坨拽了几张卫生纸,带着云善跑出去上厕所。


    小丛回去继续做饭。桌下磕坏的鸡蛋蛋壳翻过来了,地上的蛋液也消失不见了。应该是小白进来舔过的。


    小丛把鸡蛋壳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洗了个手继续做饭。


    李爱诚割了两筐平菇,都放在院子里。


    李爱波听说云善掉沟里了,跑过来瞧云善。


    一进屋,没瞧见云善,他问,“云善呢?”


    “上厕所了。”西觉回他。


    李爱波等了一小会儿,云善还没回来。他问,“上这么长时间厕所?”


    西觉也觉得不对,往南边走走,就见云善和坨坨两人正在撵鸡。


    早上那只母鸡还没进鸡圈里,它四处溜达,刚好被上完厕所的云善和坨坨看见了。


    本来云善打完拳身上就热,又在外面跑了一圈,小胖脸蛋红扑扑的,笑嘻嘻地赶着母鸡往南走,“西西。”


    “爱波~”


    李爱波见他面色红润,不像是有事的模样。问道,“你身上不冷吧?”


    “不冷。”云善擦了下脑门说,“我热。”


    “不能脱衣服。”西觉说,“你回屋里歇歇。”


    和坨坨一起把鸡关进鸡圈里,云善跑回屋问花旗要糖吃。


    花旗给了他一块。


    他仰着脸,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花旗,“喝完生姜水了。”


    之前花旗承诺他,喝完生姜水多给他吃一块糖。


    花旗挑眉,“我以为你不想多吃。”云善之前说的话不是不想吃糖的意思?


    “我想。”云善诚实地说,“可是不能吃多。”


    “小虫子会啃我的牙。”


    “偶尔多吃一块没事。”花旗把下午的糖先拿来发给云善。


    云善高高兴兴地把一块糖揣进兜里,剥开另一块糖含在嘴里。


    穿着棉袄在屋里很热,云善想脱棉袄。


    花旗一开始没同意,云善又喊热,要脱衣服。


    花旗看他一脑门都是汗,才允许他脱棉袄,不过又让他在屋里练了会儿剑。


    云善看起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但是妖怪们一直都担心着。


    吃过早饭的时候,小丛和云善说起,“鸡蛋要慢慢放在桌子上。不然鸡蛋会在桌上滚。”


    “滚到地上砸坏了就浪费了。”


    “你下回把鸡蛋放到碗里、碟子里或者篮子里。”


    “好。”云善一口应下来。


    平时他都是把鸡蛋放在篮子里的,今天也是有事忙了,着急了一下就放桌上了。小丛也知道,只是提了一句。


    吃过饭,兜明要去翻地,花旗让他把云善也带出去翻地。


    “我一会儿回来做功课。”云善和小丛说了一声,套上棉袄,欢喜地跟着兜明去竹屋里拿他的小锄头。


    花旗站在窗户边,看着云善勤快地挥着小锄头刨地。


    云善从小就爱干活,干得还很认真。今天他依旧认真地挥动他的小锄头,把土刨得乱飞。


    李爱波今早要去县里送货,坨坨就喊兜明、云善一起去学校收花。


    刚到学校,小孩们就都围了过来。


    “坨坨。”宁小春着急地说,“镇上有人卖小草莓,说他们是南边刘家村的。”


    “可能是从冯英石那批发的吧。”坨坨不在意地说。他听冯英石说过,之前都是他爸妈在镇上卖卡子和玩偶。不过也有可能他批发给别人卖了。南边有的村子离他们挺远的。


    “不是,王小辉说卖卡子的是李爱聪之前的后妈。”郝佳佳说,“是她自己织的。”


    王小辉也凑过来说,“我妈在镇上看到的。她一个小草莓卖5毛,比咱们的卖得贵。”


    “她是会勾小草莓。”坨坨说。


    有的家长可惜道,“这手艺让她学去了。”刚刚他们聚在一起就在说这事。


    云善和小伙伴们讲了今天早上他跳沟没跳过去,掉沟里的事。还发表了几句事后感想,“水太冷了,冻人。”


    “不能随便跳小沟。”


    他是总结了点经验的。


    “你怎么也调皮呀。”宁小春笑道,“我还以为你很听话。”


    “我听话。”云善立马说。


    宁小春和郝佳佳都笑起来,郝佳佳说,“你这样不是听话。”


    云善摸摸自己的耳朵,想张嘴继续说自己听话。可是又想到花旗总是捏他耳朵,问他有没有把话听进去。坨坨今天早上也捏他耳朵了。


    然后他就什么也没说了。


    等收完了花,坨坨有空来看,邹冬冬高兴地告诉坨坨,“我今早写完作业了!”


    “你呢?你写完了吗?”


    坨坨开心地笑出声,“我啊?我以后都不用写作业了。”


    他把自己“得病”的“好”消息告诉小伙伴们。


    邹冬冬、郝佳佳和宁小春都好奇,“居然还有这种病?”


    “坨坨你看书的时候会头晕吗?”郝佳佳问。


    “不。”坨坨只说了一个字,没好意思说自己根本就不看书,没什么头晕的机会。


    邹冬冬羡慕道,“那可太好了,你以后都不用写作了。”


    坨坨回家把刘云卖小草莓的事告诉了其他妖怪们。


    赵秀英在屋里听到了,不高兴地说,“咱们村人挣钱的手艺倒让她带走了。”


    “生意不是让她抢了?”


    “我们的小草莓比她卖得便宜。”小丛停下缝纫机,思考一番后说,“如果只是她自己做生意,卖不了多少。”


    “买毛线得要钱。没有很多本钱,做不了太多生意。而且我们卖得便宜,她卖得肯定不如我们的好。”


    听着小丛分析,确实是这样。花旗他们家这生意也是一点点做起来的,中间卖衣服还挣了不少钱,后来才能做大。现在还是他们三家凑在一起挣钱做生意。


    除非刘云拉着人一起合伙做生意,不然肯定超不过他们。


    李家村的人个个都会勾毛线,但是为什么他们不勾出来自己干?一是手艺是西觉他们教的。


    人家是雇他们干活的,不能学了人手艺,然后自己就单干,这样会招人嚼舌根子。另外的原因就是担心卖不出去。那还不如在村子里帮花旗他们干活,反正一直都有活干。


    不过,赵秀英一直都不喜欢刘云。没想到刘云和李久勇离婚了,她又自己卖起了小草莓。这可是他们李家村的营生。


    赵秀英踩着缝纫机跑了几道线,越想心里越不舒坦,“不行。她凭啥做我们的生意?”


    “今天下午我也去镇上卖小草莓。咱们的比她便宜,看谁还买她的!”


    明东霞立马说,“大嫂,我和你一起去。”


    “就是,她凭啥抢咱们的生意。”李爱慧明显是很支持赵秀英和明东霞的。


    秀枝不好说什么,她摸摸云善的脑门,问他,“你身上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云善很干脆地说。


    花旗又叫他喝生姜水,云善喝了一口就尝出味道了,抬头问花旗,“这个喝完给不给糖吃呀?”


    “喝完这个,下午能给你多发一块糖。”花旗说。


    云善心甘情愿地把生姜水喝了。


    小丛喊他去做功课,他高高兴兴地跟进书房里——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撒花]


    云善:我觉得我能跳过去。


    ——掉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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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


    云善一上午都没什么事,妖怪们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因为上午练功多,又跟着兜明干了一会儿农活,云善中午吃过饭就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一觉睡了两个小时,他才醒。坐起来,发现自己睡在卧室里。


    上午穿的蓝色小毛衣放在旁边,云善自己把毛衣套上,下了炕拉开卧室门。


    下午在屋里缝衣服的人少,只有李爱慧、秀枝和小丛,赵秀英和明东霞都不在。


    云善走过来,指着空着的两台缝纫机问秀枝,“她们呐?”


    “她们去镇上卖小草莓了。”秀枝笑着说,“爱聪、秀才和坨坨他们在外面玩。”


    云善一听转身就往门口跑,手刚摸到门上就被花旗叫住了,“让小丛摸摸你脑门。”


    “我没生病哦。”云善乐呵地说。


    “就摸摸看。”小丛走过来摸摸他的脑门,又头对头地和云善靠在一块,片刻后说,“没事。”


    院子里,坨坨带着李爱聪和齐秀才坐在茶几边印刷宣传单和名片。


    这次的宣传单改了很多,没有毛线制品的图片,全都是衣服图片。除了目前做的风衣、西装、后面要做的裙子,还有之前做过的牛仔外套。


    “你们干活呀?”云善一来,小手就摸到了x印章上。


    “云善。”李爱聪转头问他,“你没发烧吧?”


    “没有。”云善说着挤到坨坨和李爱聪中间。


    坨坨递了沓纸给他,告诉他用哪个印章,要盖在哪里。


    “你这两天别去村里到处走。”李爱聪对云善说。


    “怎么了?”坨坨好奇地问,“村里发生什么事了?”


    “我上次掉河里,他们大人老笑话我。”李爱聪说,“云善掉沟里了,肯定也要被笑话。”


    李爱聪现在是村子里大人们教育小孩的反面例子之一,云善也成功跻身于反面教材行列。


    坨坨之前听过村子里的大人逗李爱聪。云善要是去村里,应该也会被大人们那么逗,“明天就上学了,我们没空在村子里玩。”


    “在学校里玩。”云善盖了个印章补充道。


    坨坨说,“一会儿我们练练打溜溜蛋。我要找郝佳程打溜溜蛋。”


    “你找别人打吧。”李爱聪说,“和别人打溜溜蛋赢得多,能换铅笔和作业本。”


    “你和郝佳程打,赢得又不多。”


    “和厉害的人打才有意思。”齐秀才说。


    坨坨,“对。”


    爱田妈和爱军妈两人一起从南边走过来。


    爱田妈先打招呼,“都忙呢?”


    “云善怎么样?没感冒吧?”


    “没。”云善回。


    李爱聪小声在旁边说,“她们肯定要笑话你。”


    果然,爱田妈下一句就是,“云善你咋想的,怎么跳小沟呢?那小沟那么宽,你能跳得过去吗?”


    “别说话。”李爱聪经验丰富地说,“你说话,他们更笑话你。”


    云善低头看纸,听了李爱聪的话,一声没吭。


    西觉转头往云善那边看了一眼,看他低头认真地盖章。


    李爱波开玩笑地说,“婶子,别说云善了。你再把云善说害羞了。”


    “他是那害羞的小孩吗?”爱田妈笑着回了一句,又说,“这大冷的天掉一回水里,孩子肯定得遭罪。”


    “啥时候有空来我家打家具?”爱军妈十分不好意思地说,“爱军五月份就结婚了。”


    年前为了赶货,西觉后来就没怎么去过李爱军家。现在又得赶货。而且这批货3月底才走。


    要是等货发出去,再打家具,那就只剩一个月了。


    爱军妈担心时间不够用。


    西觉在脑子里过了下最近的事,他们剪的布足够小丛他们用上半个月。有王家村的人组装卡子和玫瑰,应该能按时完成任务。不紧切地需要他一个人做多少事。


    于是他说,“我明天去。”


    爱军妈一个劲地感谢西觉,说了许多好话,又说怪自己没安排好。


    乒乓球桌那还有一把剪刀,那是李爱波暂时不用放在那的。


    爱军妈拿起剪刀,跟着西觉一起剪布。


    爱田妈帮他们扯布,“西觉,我听说你们家四月份就不收毛线勾的东西了?”


    西觉,“夏天毛线不好卖,等秋天再收。”


    “也是。”爱田妈说,“夏天拿毛线,手里都能捂出汗。”


    “那那你家夏天还有没有其他活干?我也会用缝纫机缝衣服。”


    李爱波接话道,“衣服要是卖得好,肯定有活干呀。”


    “小丛做衣服的手艺好,肯定能卖得好。”爱田妈笑着说,“我可就在家等活干了。”


    “哎,你们要带王家村一起种平菇,可别忘了咱们自个儿村的。”


    “你家想种?”李爱波问。


    “想啊。”爱军妈也说,“都想跟着你们干。”


    “种平菇得盖屋子,买塑料布。”李爱波又问,“你们真打算干?”


    “盖什么屋子?”爱田妈说,“咱们村本来今年就有两家打算盖新屋。还有几家有老房子。”


    “腾出来的老屋可不就能种平菇吗?我们都说好了,到时候一家租一间种平菇。”头一回种,谁家都不敢多种。


    “村子里有多少家想跟着一起干?”李爱波问。


    爱田妈直接道,“都想干。”


    西觉说,“那就都跟着干吧。”


    “成。”李爱波说,“西哥都说话了,咱们就一起干。”


    “等我再攒些钱,我们一起去县里买塑料布。”


    坨坨他们早就干完印刷的活,在竹屋那边的院子里玩。


    等爱田妈和爱军妈走了,云善他们才过来。


    西觉摸摸云善脑门,“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云善爬到桌上,踢掉鞋子,把布分类了丢到桌子下的筐子里。


    坨坨、李爱聪和齐秀才把篱笆边铺的草席子拖开,三人蹲在地上一点点地寻找发芽的蔷薇花。


    “有吗?”云善站在乒乓球桌上伸着脑袋看。


    “肯定没有。”李爱波说,“你看外面现在哪有草芽?”


    “得天气得再暖和些才能长出来。”


    “有!”李爱聪忽然叫起来,坨坨和齐秀才跑过去看。就见一点绿色从灰色的土里冒出来。


    “真的有。”坨坨也叫道。


    云善看不见,走到桌边,想往下跳。西觉没让,把他抱了下去。


    云善脚往鞋子里一插,趿拉着鞋子跑过去往李爱聪和齐秀才中间挤,“我看看。”


    坨坨指着地上的小绿芽开心地说,“再过三个月,我们的篱笆上就能开许多蔷薇花了。”


    李爱波也好奇,走过来看,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绿芽了。


    “我们给花浇点水。”坨坨跑去舀了些水来,小心滴在小绿芽上。


    “刚冒芽呢。”李爱波说,“不知道是花还是草。”


    “是花。”云善肯定地说,“我们只种了花。”


    “草不用你们种也能出。”李爱波道。


    云善坚持,“是花。”


    坨坨忽然想起200多年前的春天,他们带着云善在云灵山玩。云善薅了一棵绿芽栽在盆里,最后养出了一盆草。那时候云善也是想种花的。


    “叮铃铃”的车铃声打断了坨坨的思绪。


    他抬起头,看到穿着绿色工作服的邮差也探着脑袋往院子里看,“你们看什么?”


    “看花。”云善仰脸问,“有我们信啊?”


    “风城来的信。”邮差支好自行车,从后面的邮包里找出信,隔着篱笆递过去。


    云善站起来接住信。


    邮差往地上扫了一眼,还是没看到花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花?”


    “在这。”小孩们争先恐后地指给邮差看。


    邮差站在那压根看不进,蹲下来才勉强看到一点绿色。他哈哈笑起来,“再过一个月花就能长大了。”


    他站起来,扶着自行车,踢起支腿骑上去,笑着说,“走了啊。”


    “再见。”


    “再见。”


    小孩们挥着手,看着挂着绿色邮包的自行车拐到了大路上。


    “快看看霍然写了什么。”坨坨催道。


    云善熟练地撕开信,把信封放到乒乓球桌上。掏出了里面的信纸,竟然有好几张那么厚。


    “云善快读读,然哥都说啥了?”李爱波也催。


    云善展开信纸,扫了一眼信后,慢吞吞地读,“新年好!时间过得真快。”


    “真快”


    云善看着信,没了下文。


    坨坨伸头看了一眼,纸上确实全都是字,就是十分潦草。


    李爱波催道,“真快,然后呢?”


    “这字太草了。”坨坨说,“认不出来。”


    李爱波这才把信拿过来看。一页纸上都是圆珠笔写的蓝字,一眼扫过去字就像是没种好的菜地似的,凌乱地胡乱生长。也难怪云善读不下去。


    他只好把读信的任务接过来。


    霍然在信里说,炸鸡柳、炸薯条、炸淀粉肠在店里卖得十分红火。炸薯条现在是风城小孩们最喜欢的零嘴。


    炸鸡柳和炸淀粉肠都是肉,要贵一些。但炸薯条是土豆做得,卖得便宜,吃着又很香。小孩们有了零花钱,就会跑来买炸薯条吃。


    他们店里每天都得请三个妇女,一个削土豆皮,一个切土豆,还有一个洗土豆条。


    霍然找人重新收拾了舞厅。白天歇业舞厅的可以开成服装店。问李爱波他们什么时候能带衣服去风城。


    又说他3月底打算去南方买磁带,问李爱波他们要不要一起去进货。


    李爱波十分惊喜,“我们也是3月底去南方送货,这不巧了吗。”


    “正好你们可以一起去了。”坨坨也高兴,“我们写的信刚寄出去,霍然应该还没收到。不然他应该就知道你们也要去南方。”


    霍然最后还问了坨坨,快开学了,有没有写完作业。


    坨坨很是得意,霍然还不知道他以后都不用写作业了。怀揣这样得意的心情,他当即就要进屋回信,打算把这个好消息也分享给霍然。


    他刚跑进屋,秀枝和李爱慧说得早点回家包汤圆。


    今天是元宵节!坨坨还没开始包汤圆呢。


    他立马放弃了写信x的想法,去厨房找糯米面。


    云善听说要包汤圆,踩着板凳摘了两个西红柿,又拽了两根黄瓜。


    花旗把黄瓜和西红柿洗干净后分别捣碎,过滤一遍就得到了绿色和红色的汁水。


    坨坨用带颜色的汁水活了糯米面,就有了浅红色和绿色的面团。掺了兜明昨天磨碎的橘子皮粉,他们就有了一种橘子味汤圆。


    兜明把家里各种水果的罐头开了一个,菠萝、黄桃、橘子、梨,还有山楂。


    山楂罐头还是李久勇上回感谢兜明和西觉救李爱聪时拎来的。


    准备好东西,妖怪们围坐在桌子边一起包汤圆。


    妖怪们很少包汤圆,云善接触的少,不会这个。


    花旗手把手,十分耐心地教他。


    云善搓了一堆红汤圆,又搓了一堆绿汤圆,一直没用白色的糯米面。显然他更喜欢红的和绿的。


    云善人小,搓出来的汤圆个头也小。而且还越搓越小。


    坨坨看到后说,“你别加馅了,就搓手指头那么大的小元宵。我们煮酒酿元宵吃。”


    “家里没有米酒。”兜明说。


    “去镇上买呗。”坨坨边干活边说,“酒酿元宵好吃。明天早上再煮一些,当早饭也好吃。”


    “要是村子里有商店就好了,买什么东西都方便。镇上有点远。”


    西觉刚站起来准备去镇上买米酒,听到坨坨这么说,想到过年之前,霍然说他们可以在李家村开个商店。


    西觉之前本想告诉李爱波。但是李爱波当时在南方,好几天后才回来,他也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听坨坨提起这事,西觉顺道就去李爱波家说了开商店的事。


    “开商店?”李爱波从来没想过在村子里开商店,他以前倒是想过,如果有钱了可以去镇上开个铺子。


    “这附近都没有商店。”西觉说,“李家村到镇上有点远。开个商店大家都方便。”


    这话倒是不假。他们李家村离镇上是真的远,得有十里路。


    “开商店的东西去哪买?”李久福犹豫地问。


    “镇上也新开了家商店,人家去哪买,我们就去哪买呗。”李爱波越想越觉得开商店是个好主意。


    开商店只要坐在屋里,风吹不着雨不着,只要把东西卖出去就行。


    “你去问人家,人家能说给你?”李久福觉得李爱波是异想天开。


    “我就这么一说,没打算去问人家。”李爱波说,“宝剑哥认识的人多,我肯定问宝剑哥。”


    “爸,你不知道,风城大街小巷都开着商店。就咱们市区里私人开商店的也多,就是咱们镇上少。”


    “我看开店挺好的。”李爱波继续说,“附近村子买东西方便,我们也有钱挣。”


    “要是开起来了,以后以后给大哥留条路。”


    坐在屋里卖东西是十分轻便的活,以后要是李爱诚的工作不方便了,他回家也有事干。


    李久福原先还犹豫,一听李爱波这话,立马道,“那就开个店。”


    家里没地方开店,四间屋子都住满了。李久福说,“咱们村头河边有地方。我在那边起两间屋子,到时候就在村口开商店。”


    “我家的竹屋除了放货,还有一间空着。可以先在那边开。”西觉说。


    他们是打算把房子以后留给李爱诚,到时候李爱波家里就能匀出房子,也省得盖屋子。


    李爱诚为人端正,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品行好。以后东西都留给他,妖怪们很放心。


    李久福有些不好意思,“这这太麻烦你们了。”西觉不仅给他们出主意,还给他们开商店的地方。


    “不麻烦。”西觉笑着说,“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做些货架。到时候摆上货就能开商店了。”


    西觉他们做朋友是没得说的。李爱波很是感激,又想到之前听他们说要离开的事,心里又涌出些难过。


    西觉没和他们多说,骑上自行车去镇上打米酒。


    快到涵洞的时候,遇到挎着篮子的明东霞和赵秀英。


    “西觉去镇上呀?要买啥咋不和我们说?我们给你带呀?”赵秀英满面春风。


    明东霞脸上也挂着笑。


    “临时才决定要买。”西觉说。


    赵秀英拉着他眉飞色舞地讲她们在镇上卖小草莓遇到刘云的事。


    “咱们的小草莓比她卖得便宜。人家一看东西都一样,就都来咱们这买了。她一下午也没卖出去个啥。”


    两人一人一句地讲着刘云吃瘪的事,拉着西觉说了好一会儿,西觉才得空去镇上打米酒。


    米酒铺子是个干瘦的老头开的。屋里摆着装满了米酒的大缸。


    老头看他两手空空,“没自己带玻璃瓶来?”


    “没带。”西觉看到墙边对着酒坛,就说,“我要两坛煮元宵。”


    “买那么多能吃完?”老头不紧不慢地问。


    “家里人多。”西觉说。


    老头给他打了两坛米酒,一坛两斤重。


    西觉把酒绑在自行车后车座上,骑车回家。


    路上看到有小孩玩风车,西觉想着晚上给云善也做一个。


    现在应该快5点了,太阳半落在地平线下。树木还未发芽,田里的麦苗绿油油的,是目前唯一的绿色。


    西觉知道,要不了多久土里就该冒出绿芽,生长出花草。


    他想云善去年种了那么多蔷薇花,又盖上了草席,怎么也应该能活一两株吧。


    拐进村里,再往前走走,西觉远远地看到云善一个人蹲在大路边,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拨了拨车铃,云善抬起头露出笑脸,激动地喊,“西西,你回来啦!”


    西觉停下车等云善跑近,把他抱到自行车前杠上,骑车带他回家。


    “汤圆包好了。”云善开心地和西觉说话,“做了好多小元宵。”


    “你买到酒啦?”


    “买到了,在后车座上。”


    说了两句话,就进了院子。


    兜明坐在篱笆边削竹棍,显然刚刚是在看云善。


    西觉卸下两坛酒,云善抱起一坛,觉得很重,“买这么多酒啊?”


    “一共四斤。坛子重。”西觉抱着另一个酒坛,和云善一起把酒送到厨房。


    西觉在店里就闻过,这米酒香甜味浓,酒味淡。


    坨坨打开坛子,舀了半碗米酒,尝了一口,眼睛亮了,“还挺好喝呢。”


    云善站在厨房门口说,“酒不好喝。”


    坨坨,“这个和那个酒不一样。你喝一口试试。”


    云善,“我不喝。”


    小丛见西觉回来,把彩色汤圆下到锅里。


    “我来煮。”云善跑到灶台边殷切地说,“我来煮汤圆。”


    他比灶台没高多少,得踮脚才能搅和锅里的汤圆。


    小丛用脚勾了个小板凳过来让云善踩着,“你别一直搅了。”


    “就让让它们自己煮。”


    “汤圆真好看。”云善笑嘻嘻地说。


    锅里的汤圆一共三个颜色,白的,绿的,还有浅红的。


    白色都是芝麻馅儿的,浅红色和绿色的汤圆是水果馅儿的。


    看着小丛盖上木头锅盖,云善问,“什么时候好呀?”


    “汤圆煮得飘起来后,再等一分钟。”小丛说。


    云善时不时就去揭锅盖。木头锅盖是有些重的,但是他都能短暂地拿起来。


    拿起锅盖看看汤圆,还没飘,他再盖上锅盖。


    坨坨见他这么来来回回地空忙活,喊云善过去帮他炒菜。


    云善兴冲冲地从坨坨手里接过锅铲,站在凳子上认真地翻着菜。


    坨坨挖了一勺盐倒进锅里,“云善快翻翻,把盐都翻进去。”


    云善两只手握着锅铲来来回回地翻。


    等菜里看不见到盐粒子,坨坨说,“你再翻几下,我去拿碟子。”


    小丛就在旁边,坨坨不用担心云善。他去橱柜里拿了碟子放到灶台上,让云善把菜盛出来。


    小丛掀开锅盖,看到汤圆个个圆滚滚地飘起来,“云善,汤圆熟了。”


    “我马上来。”云善还在这边忙着炒菜呢。


    把菜都盛出锅,他又跑去另一边灶台,用漏勺捞起锅里的汤圆。


    “兜明,吃饭了。来端饭——”坨坨站在厨房门口喊。


    兜明放下东西,拍掉身上的尘屑,洗过手才去端饭。


    云善抱着一小碗汤圆,跟在最后往屋里跑。


    坨坨抱着个酒坛进屋,先把小汤圆倒进锅里煮着。他跑到桌边问,“怎么样,汤圆好吃吗?”


    云善嘴里咬着绿颜色的汤圆,含糊地回答,“好吃!”——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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