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关掉客厅的空调, 俞意宁擦完桌子正要回房间便听见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以为是许拥川没有带钥匙，可开门外面站着的人瘦瘦小小，是对门的付雅雯。

    她手里拿着一块蛋糕, 脸上挂着汗水，围裙上的奶油痕迹也格外明显：“早上谢谢你在水果店帮我, 我用早上买的桃子做的蛋糕, 送给你。”

    “不客气，也不是什么大忙。”俞意宁看见她额头上的汗，记得刘煜城说过她怕热，侧身让出一些空间, “你如果不忙的话要不要进来坐坐？里面之前开了空调会比较凉快。”

    付雅雯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进屋了。

    俞意宁：“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吧。碳酸饮料还是果汁？”

    付雅雯把蛋糕放在桌上：“我都可以, 那个……没有勺子叉子。”

    俞意宁端着一杯果汁出来，手里拿着两把叉子, 把其中一把递给了付雅雯。

    付雅雯连连摆手：“我家里还有，这一块都是给你的。”

    俞意宁也没再客气, 对待别人赠送的食物最好的感谢就是吃掉，俞意宁尝了一口, 味道远远超过她的想象，眼睛都睁大了一些：“很好吃。”

    付雅雯惊喜, 脸颊也有些泛红, 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我还以为除了阿城没有人会喜欢我做的蛋糕呢。”

    “你之前在甜品店上过班吗？”俞意宁好奇。

    付雅雯摇头：“之前刘煜城写了一本书里面的主角开了家甜品店，为了取材方便写作，我自学的。”

    “他是作家？”俞意宁意外。

    付雅雯点头：“算是吧, 他平时给一些杂志出版社投稿，有时候也写影评之类的。”

    俞意宁试探地问：“那你没有上班一直照顾他的起居？”

    付雅雯有些羞愧：“我做事不太行，上班也处理不好同事关系, 多亏了阿城我才有了一个栖身之所。即便是这样我也干不好，老是打断他的创作思路，也没有办法给他工作上的帮助，吃穿都要靠他。”

    俞意宁眉头越发蹙起来，想到那天下班看见她坐在门口：“所以你为了不打扰他创作，平时就待在外面？”

    “嗯。”付雅雯点头，但似乎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他创作需要安静。”

    俞意宁看着付雅雯，她知道一个人的性格和行为是难以改变的，况且两个人没有什么信任基础，自己说什么都不如刘煜城，委婉提议：“你甜品做这么好吃去甜品店里应聘不是难事，你正好可以去找个班，你上班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家也有了安静的环境。同事关系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处理……”

    “我不行的。”付雅雯连连摇头，自我否认。

    “雅雯——老婆——”门外传来刘煜城的声音。

    付雅雯像是收到指令的机器人一般迅速做出反应：“阿城找我了，我先走了。”

    盯着付雅雯消失的背影，俞意宁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戚白秋，一样地被豢养，丧失独立的能力和对自我的价值肯定。只不过她爸爸，更蠢笨一些只会动手，而刘煜城是精神上的暴力。

    俞辉被减刑了，减刑半年，明年六月他就会出狱了。

    虽然进入银行上班之后自己工资可观，但戚白秋身体不好，她的工资几乎没有存下来。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A类岗位的考试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对于付雅雯这样已经逆来顺受的人，她没有闲心闲力去帮一把。

    可想到戚白秋，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袖手旁观。

    烦恼着的人没有注意到有人开门进来了。

    许拥川换了鞋走进屋，看见她坐在桌边吃蛋糕：“哪来的蛋糕？”

    “对门付雅雯给的。”俞意宁在脑袋里纠结着要不要帮付雅雯，没有注意许拥川的眼神暗示。

    他把烟放在桌上，见她还是不为所动，许拥川轻咳一声，俞意宁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许拥川只好开口暗示：“那我先去洗澡？”

    “嗯。”俞意宁偏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确实也有一股火锅味，等会儿她也要洗头洗澡了。

    洗完澡，许拥川出来时俞意宁没在外面了，他敲了敲俞意宁的卧室门：“我洗好了。”

    隔着门板传来一声“嗯”，许拥川回自己的卧室，有那么点坐立不安。

    等会儿应该还会接吻吧……

    她好像嫌弃自己技术不好，许拥川想着拿起手机，明明知道俞意宁不在自己房间里，但还是有些心虚地瞄了眼门口，打开浏览器，打字输入：接吻技巧。

    网页跳转，第一条便是“十个瞬间让TA上头的接吻技巧，纯干货！”。房间里的空调像是坏了，许拥川舔了舔唇，根据文字在脑袋里模拟着，越想越热，他扯了扯领口，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笑话自己没出息像个流氓。

    听见隔壁传来开关门的声音，脚步声路过自己门口，她大约是去洗澡了。

    许拥川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游戏来来回回退出又进入好几次，后台清了又清，终于是听见外面再次传来走路的声音。

    只是脚步声就这么经过了他的房门口。

    他的房间和他，无人造访。

    许拥川不甘心地又等了十来分钟，她还是没过来。

    聚氨酯的避孕套，他买了。

    润滑油，他也准备了。

    技术，他也加紧恶补了。

    她怎么还不来睡自己？

    许拥川不死心地起身，焦急让他连廉耻心都没有了，轻轻敲响俞意宁的卧室门。

    “进来。”

    许拥川开门，屋内的人坐在书桌前，桌上是摊开的考试资料，她正在调整台灯的角度，狐疑地看着突然造访的许拥川。

    俞意宁：“你有什么事情吗？”

    许拥川：“我洗好澡了，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可就要去睡觉了。”

    俞意宁脸上还是很迷茫：“哦，才八点都不到，你睡挺早。晚安。”

    许拥川感觉胸口堵了一团棉花，憋屈。但自己又做不到质问俞意宁，心一横，关上门预备离开。

    屋内又传来急忙叫住他的声音：“许拥川。”

    棉花好像在胸口消失了，一下子变成春色满园尽芳菲。

    他停下离开的脚步，脸上多了些藏不住的笑容：“怎么了？”

    俞意宁：“烟多少钱？我转你。”

    俞意宁满脑子都是俞辉和付雅雯，其余的事情全忘了。

    芳菲死了。

    许拥川报上数，关上门，身后很安静-

    周一上班，人很难起得来。

    因为舍不得周日，孙楠还报复性地熬了夜。

    心里怒吼着不想上班，但身体里已经爬起来去当资本家的狗。

    毕竟这个月的全勤正在朝他招手。

    周一早上要开会，会议室里策划和赵思维的声音为主旋律，辅佐打哈欠的声音。

    打哈欠就像是传染病毒一样，孙楠眼睛里都是打哈欠打出来的生理泪水，揉了揉眼睛，眼珠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拿起笔记本挡住嘴，歪倒个坐姿同旁边的许拥川讲话：“美女室友是你高中暗恋的那个女生吗？”

    被大学室友知道自己有个暗恋的女生是大一的时候。

    许拥川长得好，高鼻深目的浓颜五官给人第一印象很深，走在学校里回头率也高。刚开学那会儿被要过好几次联系方式，或是被偷拍放学校表白墙上，但许拥川硬是没有任何发展想法。

    DOTA、GTA5、彩虹六号……

    女朋友没有，游戏倒是玩了一个又一个。

    偏他又爱干净，总和储烨他们一块儿出现，不知道怎么就传他不喜欢女的喜欢男的。

    储烨穿了鞋个子刚够到一米八，虽然不算很矮，但站在一米八五的许拥川旁边也显得小鸟依人，白净的相貌成了许拥川的绯闻对象。

    他当晚很警觉地问许拥川性取向。

    被许拥川白了一眼后，才听见许拥川说他有个从高一就喜欢的女生。

    因为见过许拥川拒绝过好看的女生，他们都好奇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女生能叫许拥川从高一开始就暗恋。

    储烨多嘴问了句：“之前不追是因为要好好念书？你高中毕业没尝试一下？”

    许拥川摇头。

    孙楠追问原因。

    许拥川便在室友好奇的目光里，顶着那张女娲明显偏袒的脸说了两个字：“自卑。”

    昨天孙楠再提起的时候许拥川都有些意外，意外过去这么多年自己大一随口一提的事情，他居然还记得。

    部长正在和策划说着新活动在技术难度上太大，如果真要达到那种效果必须要重写一个软件，对引擎也进行升级。但现在他们部门正忙着下半年大大小小的活动，实在是没时间。

    然而对于老板来说没时间就是最简单的问题。

    只需要加班就可以解决。

    “下半年活动我看了一下很多都是和之前活动类似，就是换个界面换了道具和数据。工作量也不是特别大，那就先拨三分之一的人去开发软件和引擎升级，对游戏的全面升级争取在过年的时候全面完成。”老板大手一挥，下半年的加班量陡增，“有没有人自愿报名？”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没人应声。

    赵思维自然乐意当出头鸟，在别人看来是工作量和难度，在他看来就是升职加薪。

    孙楠等着许拥川回答呢，对于老板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有听清在说什么。

    许拥川眼睛里流露出稍纵即逝的歉意，正在孙楠狐疑时，他感觉有只手托起起了他的手肘，他狐疑地看向自己举在空中的手，还没有反应过来许拥川为什么要这么做时，便听见老板的声音。

    “好，那赵思维和孙楠一起先负责这一部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先散会吧。”

    等人都走光了，孙楠才从肖一帆嘴里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孙楠当即跳脚：“卧槽，老三你还是人吗？那是谁？那是赵思维，你居然让我和赵思维一起，你杀了我吧。不对，我要杀了你。”

    许拥川整理东西正要去食堂，挣扎了一下也没有挣脱开孙楠的桎梏，他破财消灾：“请你吃饭。”

    孙楠瞬间就消停了：“吃啥？”

    许拥川抚平被孙楠抓皱的衣角：“你想吃什么？”

    孙楠：“我去问问杭伽有什么好吃的，我要宰你一顿大的。”-

    大约是暑假，最近新出的不少保险都是和学生有关的，学平险和教育储蓄保险。

    早上开晨会的时候行长着重和他们说了相关保险的利润以及积分福利。

    有孩子的几个比较感兴趣，可一算也不怎么划算，但还是得昧着良心推广。

    估计等死了之后，到了地府就是“贵宾一位里面请”。落座后发现同桌都是熟人，房屋中介和媒婆。

    行长也是叫苦不迭，每天都要把保险卖出的情况发到总群里，开不了单还要被上面打电话批评。

    只希望三年一次的轮岗，在明年可以眷顾她，给她分配到好网点。

    连着两天没开单，行长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在被骂，下午实在没法儿只好找个亲戚过来开了一单，但亲戚也有用完的一天，当天晚上行长就留了他们打电话推销保险存款。

    一连晚上留下来加了好几天班，总算是推销出去了两三单。

    今天甚至还有个自己找上门的。

    下午人不多，俞意宁原本以为保险又要挂零，结果正发呆的时候听见黄懿敏喊她：“小鱼姐，他们要咨询教育储蓄保险。”

    俞意宁抬头发现是一个看着快七十岁的老妇人带着一个有些清瘦皮肤黝黑的小男孩站在窗口。她立马关掉手机叫号：“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老妇人带着眼镜，举手投足之间看起来很有文化修养：“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银行的教育储蓄保险。”

    俞意宁用简单通俗的语言讲解了一遍保险的存储和利润情况，以及能赠送多少礼品。

    老妇人出乎意料地对礼品不是很感兴趣，只问：“如果我死了，这份保险是不是不能被我孩子拿走，只能给这份保险的受益人？”

    俞意宁点头：“是的。”

    老妇人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但是旁边的小孩轻轻拽了拽老人的袖子：“外婆算了，如果被舅妈知道，她肯定要和舅舅闹。”

    “这是外婆的退休金，每年拿出一万块，存起来给你。只要我们都不说你舅妈就不会知道。”老妇人轻拍外孙的手让他放心，扭头问俞意宁，“小姑娘这个要怎么买？”

    俞意宁：“您有我们这边的银行卡吗？”

    老人摇头：“我养老金在隔壁取的。我领了一万块现金出来。”

    俞意宁只好先帮老人开卡，然后把钱存到新的银行卡里，做好前期工作。办好手续，俞意宁让黄懿敏带着两个人去到客户经理办公室的监控角落盲区用手机APP购买。

    “我已经帮您把钱存到卡上了，下面让外面的那个小姑娘帮您操作。”俞意宁把单子和老人的证件都还给她，“小敏带着他们去客户经理办公室买一下。”

    开单对于行长和客户经理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最近连加了好几天班，隔天晚上行长赵姐说请他们吃夜宵。附近开了一家好吃的云南烧烤，赵姐之前带老公孩子尝过，打包票说是家里嘴刁的小孩都爱吃。

    行长让外面的大堂黄懿敏先去店里排队，一行人等运钞车来了就直接过去。

    因为味道好，烧烤店排队的人不少，黄懿敏来得早，人已经进去占桌子了。这附近一楼的商用店铺吃食种类众多，俞意宁随意地朝着其他门口众多排队的人群里望了一眼，视线交汇，她看见一双深邃的眼眸。

    钱海燕在喊她：“小鱼，进去了。”

    俞意宁收回目光，跟着他们往里走。

    店铺面积很大，有上下两层。俞意宁走在最后面，等坐下的时候只有一个背对门口的位置了。

    赵姐请客，她又吃过一次，点餐的事情也就交给她了。

    店里每桌都赠送了拌折耳根，俞意宁尝了一口，倒是挺喜欢的。

    钱海燕坐在俞意宁旁边，想到了轮休的事情：“小鱼，你这周六有事吗？我老公过生日，我女儿出差回不来，我们就说不庆祝了，结果女儿非要我买个蛋糕给她爸过个生日。”

    “挺好的。”俞意宁听见别人的父女情只觉得在听虚无缥缈的事情，很难有情绪触动，“我没事，可以上班。”

    “好好好。”钱海燕道谢，顺道问起俞意宁，“你们女孩子爱吃甜的，吃得多。啊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蛋糕店吗？”

    俞意宁闻言脑袋里的小灯泡一亮：“钱师傅你能接受得了私厨吗？要是能的话我邻居做蛋糕特别好吃。”

    “多少钱？”钱海燕问。

    俞意宁：“我回去帮你问一下。”

    刚聊完，食材也上了。

    俞意宁胃口一般，吃了没几口之后就主动拿过夹子帮大家烤肉。

    长时间捏着夹子，俞意宁感觉手掌心有些酸，把夹子放下活动了一下手掌，放在自己边上的夹子就被拿走了。

    路晟面不改色地拿过夹子，将肉拢一拢格外自然地夹进了俞意宁碗里，重新铺开腌制好的肉。但他明显很少做这种事情，动作很不娴熟。

    给她夹肉的动作大家都看见了，但互相之间交换眼神随后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

    俞意宁也不知道他这是忽然又抽什么神经了，不用自己烤肉也省事。

    吃了两个多小时，大家才散场。赵姐去结账，发现路晟已经提前埋单了。

    “太晚了，我送你们吧。”路晟拒绝了赵姐的转账，转而看向黄懿敏和俞意宁。

    大家几乎都有车，只有黄懿敏和俞意宁平时都是坐交通工具上下班。黄懿敏还没结婚，南方女小孩，就是二十多岁了家里还有门禁，这样的聚餐晚归铁定是家里人开车来接。

    黄懿敏就算是家里人不来接也不敢上这趟车，前任的八卦大戏，她不想半路钻车底。

    俞意宁剥了一粒店里的免费薄荷糖丢进嘴里：“我也不用。”

    自己拒绝了，俞意宁和大家道别后朝着坐公交车的站台走去，路晟的车还停在银行后院，亦步亦趋地跟着俞意宁。

    “我想了一下，我这个脾气我应该是改不掉了，但是我会努力对你更好。”路晟跟了许久才开口说话。

    俞意宁懒懒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所以我为什么不能找个脾气好，对我也好的呢？你做不到又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路晟一把拉住俞意宁：“不能给别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改过自新？

    俞意宁想到了监狱探监室里墙壁上的字——踏实改造、重新做人。

    俞意宁看着路晟，很坚定地说了两个字：“不能。”

    他们在公交车站分开了，夏日夜晚的风在三十八度的高温里早就没有任何凉意，空气像是裹尸布一样闷得人难受。俞意宁拿出手机，手机里安安静静，没有人给她发消息。

    她坐在公交站的休息椅上，回城中村的公交车已经来了。

    她没动。

    车门开关之间，钻出一缕空调的凉意，但很快被夏夜的热浪围剿致死。

    后脚跟搭在地上，百无聊赖地轻晃脚腕让皮鞋撞击着。

    一道影子被灯光率先曝光，俞意宁没抬头，影子的主人坐到了自己旁边，语气里明明是惊讶和喜悦，但偏偏想藏着：“公交车刚走。”

    “等你。”俞意宁坦白。

    有些女生说话不爱直来直往，总要留着话里的钩子让人猜。

    有些女生性子坦荡，有什么说什么，总不让人联想猜测。

    俞意宁是个例外，讲直白的话，却还能让人猜。

    许拥川觉得来者不善，倒不是他警惕心高，实在是吃一堑又吃一堑，再吃一堑，吃多了有经验了。

    “等我干嘛？”

    他心里是有怨气的，知道他买了东西，自己这几天明里暗里提醒了那么多次，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一下子没有收住，语气有点冲。

    鲜少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俞意宁闻声看他，表情严肃，不等俞意宁开口，许拥川道歉的速度比谁都快。

    再开口又是寻常的许拥川：“有事要我帮忙？”

    俞意宁凝眸看着他：“你最近很反常。”

    这几天俞意宁因为网店推销保险的事情回去的时间总是很晚，平时两个人都是各自待在各自的房间，这几天他总是去洗澡前来和她说一场，洗完澡来和她说一声，俞意宁都在银行累得说不出话，回来还得应他两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说完之后，和自己对视的眼睛里突然亮了一些，好似燃起了什么期待。

    俞意宁：“你最近变啰嗦了。”

    期待灭了。

    许拥川转过头，人看起来像是死了几天了：“直说吧，等我是要我帮什么忙？”

    “回去之后你陪我去对门找一下付雅雯可以吗？”俞意宁问。

    许拥川疑惑：“你不认路啊？”

    他这话说得让人有点生气但又想笑，俞意宁咋舌：“刘煜城到时候肯定在，所以我想你陪我一起去。”

    许拥川心里憋着这么多天的不开心，这几天自己暗示那么多次她都不理睬自己，还说自己变啰嗦了。现在勾勾手指又要自己给她“鞍前马后”，真当他是泥人吗？

    俞意宁见他没回应，问：“陪不陪？”

    许拥川像是巴浦洛夫的狗听见铃铛，没有犹豫：“陪。”——

    作者有话说：明天就要上夹子了，所以八点不更新。

    后天还是八点更新，感谢大家。

    下一本《黄粱梦》，求收藏[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