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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3 章   断头饭

    竺砚时觉得宋之聿太过于有偶像包袱,不,是有总裁包袱。

    搂席不就和拉屎一样?

    有什么掉价的?  

    可对方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看了一会儿,更气了,气势能走出二里地。

    架势很足,人却还是回到了车上,将车窗降下来,冷冷甩出一句。

    “你自己打车回去。”  

    竺砚时觉得这个人别扭又古怪,跟块石头一样,不,比天气还要阴晴不定。

    背着背包,大致查阅了一下自己银行卡的余额。  

    先前给宋之聿和傅亓安做月老就赚了十万,宋之聿的封口费也给了十万,加上这次得到的八万,减去支付出去的三万,合计二十五万。

    他和徐俊说了,如果对方要还钱的话就把这笔钱给宋之聿,那三万块钱算宋之聿支付。

    这样不仅替宋之聿稳定了和徐俊的关系,还能够让他们之间的羁绊深一些,不仅仅停留在合作关系上,还有点往朋友的方向发展的意思。 

    徐俊是宋之聿公司不可多得的人才,两人相辅相成,竺砚时从中获利,倒是促成了共赢的场面。

    这件事完成的很完美,竺砚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他在路上边走边想,停在某个路口的时候,一辆黑车掠到了旁边。

    车窗又慢慢落下来。

    竺砚时扭头,就又看见了宋之聿的脸。

    “上车。”

    对方只吐出了两个字。  

    竺砚时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在对方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就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系上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我回学校,劳烦宋总。”

    最近天气急转直下,冰凉的冷空气逐渐取代掉前段时间的大太阳。

    临近年关,公傅也开始冲业绩,宋之聿最近忙碌了很多,甚至时常会忘了吃午餐。

    每次开完会一回来,就看见带午餐过来的少年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宋之聿觉得心里暖暖的。

    有种被放在心里惦记的感觉。 

    这段时间和竺砚时亲近了不少,愈发觉得从前的印象过于刻板。

    少年单纯干净,像是一朵盛放在阳光之下透明清澈的泡沫,随风轻轻摇曳着的。

    清新的,美好的。 

    这些情感不断的堆积,交叠往上蔓延着,等到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汹涌的情绪已经堆积满了心口。

    澎湃的快要溢出来。 

    这天,一直工作到半夜。

    宋之聿坐在椅子上,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照亮着书桌上的文件。

    他伸手拉开抽屉,想要拿出里面放着的烟盒。

    在各种情绪堆积导致人愈发烦躁的时候,他需要消遣一下。

    抽屉拉开,入目的先是一个文件夹,文件夹上印着几个大字——亲子鉴定报告。 

    男人搭在抽屉上的手指微微收缩,片刻之后,愈发烦躁的将烟盒拿出来,抽出一支烟点燃。

    办公椅转了个方向,面对着办公室面前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面一整片灯火璀璨笼罩下的城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宋之聿紧紧皱着眉,深深吸了一口烟,烦躁依旧没有消退。  

    他喜欢上了竺砚时。

    爱上阳光干净美好的少年,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宿命。

    他无法抗拒,只能一步一步的沦陷。  

    香烟和火光碰撞,升出一丝缭绕的雾气。

    宋之聿浑身都被燥意充斥,办公室里的灯亮了一夜。 

    明明心里很思念那个少年,却像是两人之间一直存在着一层隔膜,存在着禁忌,冥冥之中,不敢迈出这一步,前面仿佛是万丈深渊。

    只要迈出那一步,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垃圾桶里烟头到处都是,明显是想了一夜也没有任何的结果,唯一留下的只有充斥在办公室里还未消散的烟味。

    竺砚时在别墅里待了几天,这几天舒服到甚至快忘了宋之聿是个病人。

    对方堂堂一个大总裁整天闲的没事待在家里,饭他来做,说是犒劳这段时间竺砚时每日中午的辛苦送餐。

    两个人时不时一起去超市购物,成双入对亲密的像是一对正在热恋的小情侣。

    一切都进行的自然又合理,只是有细微的差别,还是被宋之聿捕捉到了。  

    例如少年愈发多的微信消息,时不时的语音电话,还有避嫌的一系列暧昧言语。

    当天下午,终于没有理由把人家留在家里,宋之聿只能默默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

    对方欢快的像是逃出牢笼的小猫,可以奔赴他更为广阔的世界。

    外面还有只野猫在接,不,可能有很多只。

    都在觊觎可爱布偶。  

    张秘书调查的信息很全面,将照片一一放在了宋之聿的桌上,对象有两个。

    一个是阳光体育生——祁阳。彭成就是那位和竺砚时同一宿舍的热心舍友,上一周逃课去网吧被抓被安排打扫杂物间。

    整个人垂头丧气的拿着拖把赶过来的时候,一推开杂物间的门就看见衣服凌乱的陆景和。 

    男人才穿上一只手的风衣外套,露出来的小半个肩膀都是鞭伤,还往外冒着血珠。

    他背对着自己,优越的身材比例和地上不可描述的情趣束缚产品让人想入非非。 

    对方听见声音,无所谓的将外套穿好,捡起地上的镣铐和皮带。

    突然扭头过来,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芒,他举起手中的皮带,脑袋微微往旁边歪了一下。

    “我发现一个很好玩的东西,你要试试吗?”

    阳光体育生不是重点,只是一个狂热的追求者。

    另一个才是重点对象,张秘书伸手戳了戳照片上男人的脸。

    “他叫陆景和,陆家的宝贝疙瘩,学校里的同学都说他和小少爷好像在谈恋爱。”

    张秘书去问了很多学校里的学生,大家都说两人举止亲密。

    陆景和经常给竺砚时送早餐,好朋友之间哪会做到这种地步?

    是绯闻对象。宋之聿这段时间有一件事情困扰的他万分焦虑。

    焦虑的点让他更焦虑——

    竺砚时恋爱了,对象不是他。

    呸,当时也没这么想,但意思大概是这个意思。 

    总之这段时间每一次竺砚时来公傅里找他身上都带着点乱七八糟的男香,今天是青春洋溢的橘子味儿,明天是慵懒清冷的木质香,后天又是一股清新的薄荷味儿,随后又是乌木沉香……

    少年,阴郁少男,少年,阴郁少男来回切换。

    总之常在竺砚时身边的莺莺燕燕数不胜数,宋之聿莫名其妙升起了一种占有欲,这一天夜里,公傅事务早早处理结束,回到别墅坐了一会儿,便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竺砚时原先是坐在寝室里刷剧的,旁边某人殷勤的递上各种各样准备好的小吃点心,竺砚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瞥过去。

    只觉得烦人。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他看着上面弹出的一串名字,才接通那边就传来男人虚弱的声音。

    “小砚,你现在在学校吗?可以麻烦你帮忙送点感冒药来吗?”

    理由很蹩脚,竺砚时都懒得吐槽,为了满足自己舔狗的人设,还是很殷勤的答应了一声。

    “好的,你生病了吗?你在家里等我……”

    语气很急切,挂断电话之后便站起身拿上外套准备出门。 

    才跨出几步,竺砚时扭头,和背后的男人对视上,“你跟着我干嘛?”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陆景和眼睛也不眨。 

    宋之聿眯眼盯着两个少年人的脸,一个是正牌,另一个就是觊觎他家小猫的。

    不,两个都是觊觎他家小猫的。

    宋之聿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取了下来,放在桌上,手指一下接着一下轻轻敲击着桌面,片刻之后他冷哼了一声。

    “陆家门第太差,配不上竺家。”

    “把他带过来。”  

    张秘书出门前频频回头看了宋之聿好几眼。

    什么时候,家里的小叔都要扮演上棒打鸳鸯的角色了?

    陆家的背景虽然弱了些,但到底也是名门世家,怎么就和小少爷不般配了?

    竺砚时那样目光短浅的人,无非在乎的是蝇头小利,想要能有和自己共处的机会。

    要是能抓住这个点,加以利用对方那还不算愚蠢的脑子,何乐而不为?

    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宋之聿心安理得地打开文件,捏起钢笔开始刷刷刷的签文件,签到后面,突然想起什么,又电话了一趟秘书部。

    “等十分钟后,往办公室送点甜品。”

    电话挂断,某霸总在座位上沾沾自喜了五分钟,感慨天上地下没有比自己更贴心的人物。

    竟然可以原谅曾经觊觎自己的人,并且为他安排喜欢的食物。

    “哎……”

    宋之聿摇了摇头。

    人太有魅力了,真是件苦恼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竺砚时扫共享单车骑过来的时候,已经距离那通电话过了半个小时。

    天知道,他是怎么在午睡的时候抽出一分精力去听电话的,电话挂断之后,他坐在床上发呆,脑子里还在回旋着自己变成蜜蜂在花园里吸花蜜的场景。

    片刻之后,晃了晃脑袋,将又长长的黑色头发随手抓了两下,然后飞速地翻身下床换衣服。 

    宿舍里面没其他人,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袁卿最近在忙着参加竞赛,需要外出去补习,压根没有空待在宿舍。

    竺砚时跑出校门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差点没站起来捏油门,到公司楼下,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连忙跑进了电梯直达顶层。  

    敲想办公室的门的时候,竺砚时听见里面飘来的声音,他推门进去,就见某位霸总坐在沙发上,手臂支撑着沙发扶手。

    挑眉看着自己,而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叠又一叠精致的甜点。

    宋之聿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坐。”

    态度和颜悦色。  

    竺砚时背后一凉。

    完了,像断头饭。

    第 24 章   能力者

    像被踩住命门的少年战战兢兢缩着脖子坐在了旁边的独立沙发上,将背包放下,盯着男人推过来的餐盘。

    “尝尝。”

    男人白皙纤长的手指捏起钢叉,另一只手抽了一张纸放在旁边,钢叉优雅地摆在了纸张上面。

    笑的像要索人命的修罗。 

    竺砚时脑子里狂飙过各种各样的猜测。

    自己算计的事情暴露了?

    还是说徐俊那边又出了问题?

    或者是对方觉得自己月老的工作没做好?

    竺砚时把李汤一口喝了,也许是梨汤的热气蒸腾的眼圈有些滚烫,微微泛着点红。

    李姨看着少年要落泪的样子怎么都有些不是滋味。

    “证据……”

    她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手。

    “砚砚,你那副画的草稿我好像拍了照片的。”

    李姨翻动着微信聊天记录。 

    她记得竺砚时画出这幅画的时候草稿意外掉进了垃圾箱里,在收拾画室的垃圾桶的时候,她还特意将这幅草稿拍照找竺砚时确认了一下的。

    李阿姨翻动记录的手停在了某一个地方,眼睛愈发明亮。

    “你看!有时间记录的!”

    李阿姨把手机递到竺砚时面前,聊天记录是几个月前的,就寥寥几个字。

    他通过私人侦探那里了解到宋之聿和当初砚月光初遇的场景就是在酒吧。

    高领之花霸总惊鸿一瞥,遇见了被为难,善良且仗义勇为的砚月光。

    对方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温暖的像是六月的暖阳。

    不计前嫌,温柔的砚月光。 

    但竺砚时有点尴尬。

    他脸颊微微泛红,扭头不去看对方的脸,伸手去拽自己的行李箱。

    “不用你帮我。” 

    “以后是一个宿舍的了,互相帮助的机会多的是。”

    陆景和一语激起千层浪。 

    竺砚时看对方强硬要帮助自己,也懒得再拒绝,跟在男生旁边。

    有种壮士赴死的感觉。

    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陆景和可以清楚的捕捉到是从旁边少年身上传来的。

    他表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实际上冷眼观察着竺砚时的情绪。

    把行李箱抬到对应的宿舍门口的时候,果然可以听见里面传出来低低议论的声音。

    “这么抓马?竺砚时不是抄袭陆景和的作品?”

    “这两个人还被分配到一个宿舍?”

    “我天!好精彩!”

    “我想看他俩扯头花!!” 

    门被推开,里面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一起扭头看着共同出现在宿舍门外的一对冤家。

    他就是特意利用了相似的场景勾起宋之聿的回忆,这样更方便他把自己当成替身。

    这是竺砚时分析下来最妥当的方法,由于砚月光封心锁爱宋之聿,用一般的方式勾引邂逅都是行不通。

    唯有扮演他的砚月光,才能成功攻略下他的心,并且能够在分手后赚够虐心值。[李阿姨:(图片)砚砚,这张图还需要吗?我看见掉垃圾桶里了。]

    [竺砚时:要的。] 

    竺砚时没有想到会如此迅速的得到证明自己没有抄袭的证据。 

    看见少年原本沮丧的情绪迅速明朗起来,李阿姨将聊天记录截图传输给了竺砚时。

    “砚砚,阿姨是看着你长大的,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阿姨从始至终都相信你!”

    竺砚时离开的时候听见李阿姨掏心掏肺的话,觉得有些感动。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周围所有所谓的亲人,朋友都抱以冷漠的态度。

    在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是有血有肉存在的,起码还有人是真正的不带有任何目的的去关心自己。 

    竺砚时去而复返,从背上背着的背包里翻出了一个精致的礼品盒,是原身很早之前替自己母亲买的,但一直没有送出去。

    竺砚时把礼品盒递给李阿姨。

    “李姨,谢谢你。”

    他的礼物竺妈妈并不在乎,那就把这份礼物赋予他该有的意义,送给正确的人。

    竺砚时突然低头亲了亲李姨的额头。  

    离开的时候听见屋里飘来的呼唤。

    “常回来!”

    就像他想象中家的样子。

    但在这个地方,再温暖的场面都是即将挥散的泡影,不值得留恋……

    竺砚时有种社死的感觉。

    他就说不要跟这些疯狗有过多的牵扯!! 

    “我有话说。”祁阳率先开口。

    “那你俩好好谈谈。”竺砚时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面粘着的绿色植物,离开的时候背影还夹杂着一点光斑。 

    面对面瞪着眼的两位哥眼里都闪过一丝幽怨,陆景和冷笑了一声。

    “舔狗。”

    评价完之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悠悠的离开了广场。 

    祁阳瞪大了眼睛,在阳光下格外张扬的红色头发被风吹的耀武扬威,他跺了几下脚,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陆景和的衣领。

    “你最好少去招惹他。”

    广场旁边有一个通往小型篮球场的过道,过道被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挡住,两个人拉扯间躲进了视觉盲区。 

    祁阳个子高,力气也大,一把把人推到了旁边的栅栏网前,一双狗狗眼微微眯着。

    阳光落在他身上穿着牛仔外套上,周身的气质照的愈发危险。

    一字一顿。

    “我知道你,我不管你什么目的,你是想要报复他还是怎么样?”

    “都给我滚远点。”系统:“恭喜宿主完成剧情演绎,傅亓安对您的好感度下降30%,目前好感值为-60%,危险值90%,请宿主迅速脱离危险哦~”

    揪住对方衣领的手松开,旁边突然滚过来一颗篮球,一些少年人从篮球场出来,看见了在拐角针锋相对的两人。

    篮球滚动几下撞在了祁阳的球鞋边。 

    “哎,兄弟帮忙丢过来!”宋之聿一早就已经离开公寓去了公傅,偌大的别墅里只有竺砚时一个人,他百无聊赖的坐在地毯上,茶几上摆着各种攻略的书籍。

    小说——

    《先婚后爱:霸总的三百六十套》

    《霸道总裁狠狠爱,替身娇妻哪里跑》

    《傅总的在逃小娇妻》

    有人开口喊了一声。 

    祁阳本就烦躁的要命,短短几天墙角被撬了不说,还是被这样一个自己瞧不上的细狗撬的。

    一脚把球踢开,祁阳冷冷瞥了那边一眼。

    “自己捡。”竺砚时略微无语。

    他真的有些搞不懂,明明原身就是一个被渣男们玩弄了感情,被亲人区别对待,同时还遭受着惨无人道的校园霸凌的小可怜。

    硬生生被塑造成了小说的恶毒配角,还是一个舔狗炮灰。

    竺砚时有些怀疑作者的价值观是否正确了。 

    群消息还在不断的弹出,那个叫无名的新生在群里发疯。

    [无名:你他妈别装聋,老子知道你在群里!]

    [无名:你哪来的胆子把我拉黑?]

    [无名:竺砚时!你最好自己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几乎就是在对方发疯的这一瞬间,竺砚时的泡泡弹出了好几个新联系人的好友申请,都奔着吃瓜来的。

    竺砚时下巴陷进软砚的榻榻米里,眉毛微微皱了皱。

    “又一条疯狗。” 

    竺砚时为了避免对方真的让他在新学校走红,果断把人拉出了黑名单,几乎在他拉出来的一瞬间,对方就弹出了新消息。

    [无名:听说你…自杀了?]

    [无名:没死吧?]

    [无名:我他妈可不是关心你!我就是想知道你死没死成!]

    神经病。

    真神经病。

    竺砚时翻砚眼,轻飘飘发了一个字过去。

    “滚。” 

    陆景和情绪倒没有那么大的起伏,他靠着后面的护栏网,微卷的头发遮住了眼里闪烁的光。

    他唇角轻轻勾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屑。

    “你以什么身份警告我?”而对方的指尖顺着他的耳垂往下落,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摸出了一把刀,匕首的刀锋抵着竺砚时的脖颈。

    竺砚时后背发凉,腹诽。

    妈呀,有病娇!  

    就在这个时候,脑子里突然蹦出系统的AI提示音。

    [傅亓安面无表情的拿着匕首抵着竺砚时的脖子,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地上的蝼蚁。]

    [竺砚时一直都是一个势利眼,在这个时候,浑身犹如被千万只蚂蚁爬过,他的脸羞的通红,娇柔造作的开口:“哥哥别杀我~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系统:“请宿主在1小时之内完成角色copy,否则将视为人设崩塌,抹杀宿主的意识,倒计时现在开始。”

    竺砚时两眼一黑,心里跑过千万头草泥马。

    他感受着压在自己大动脉上的匕首,同时,系统倒计时的声音折磨着头皮,眼睛被蒙住,他看不见面前男人的神情。

    现在,只能靠第六感。  

    如果对方一个不满把他杀了,那他怕是攻略者当中最最废物的一个。

    竺砚时感受旁边压迫感十足的气息,害怕的身体又不住的颤抖起来,频率很高。 

    傅亓安看着自己刀下像一只被吓坏了的小猫一样的少年,就听见对方声音颤抖。

    “哥哥,别杀我。”

    嘴唇也在抖。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声音落下,那点好奇被敲散的干净,傅亓安脸又是一黑,手上的匕首用力的往下压了一下。

    “备胎?还是单相思?”

    陆景和挑起一边的眉毛,嗤笑了一声。

    “好可怜。” 

    “你他妈欠揍!”祁阳本就郁闷,还被这样一刺激,抬起拳头就毫不客气的挥了下去。

    两个个子相当的男人在临近篮球场的拐角扭打在一块儿,而另一边已经逃走的当事人还浑然未知。

    在总裁大人捏了捏眉心的时候,又很体贴的将背包里早就备好的蒸汽眼罩递上。

    “宋总,您先休息吧。”

    蒸汽眼罩是最高档,最舒适的款,是宋之聿这个挑剔鬼常用的一款。 

    将眼罩戴好,闭上眼睛,宋之聿内心里飘出了原来如此的想法。

    甚至还有些苦恼……  

    竺砚时就是太喜欢自己了。

    所以才能将这些小细节安排的无微不至,体贴入微,正合他意……

    第 25 章   尽兴

    等旁边的人睡着,竺砚时往后靠,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为了这一次的公费旅游,踏踏实实的做了一晚上的游玩攻略。  

    好在宋之聿是一个睡觉很老实的主,睡前什么姿势,醒来后就是什么姿势。

    眼罩都还没有摘,手就往旁边一伸。

    “水。” 

    等到男人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自家别墅里时,才恍惚的将眼罩摘下去,而就在这一刻,手心里塞来了一杯温水。

    杯子不是一次性的,明显是特意带来的玻璃杯,有经过消毒处理,没有任何的异味,那里甚至飘来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气。

    “这是什么?”

    距离开学已经过了小半个月,竺砚时今天是第一次回家。

    竺家的别墅屹立在一片茂密的树林当中,这一片离市区比较近,地段是最好的。

    竺家夫妇不知道又去哪里浪漫了,竺砚时回到房子里的时候,只看见在厨房里忙碌的保姆阿姨。 

    李阿姨在竺家照顾了很多年,算是从小看着竺砚时长大的。

    小时候的竺砚时是很亲近她的,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经过了青春期的蜕变,少年的性格就愈发的古怪。

    让人琢磨不透。

    不仅仅和家里的人疏远了,就连和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保姆阿姨也渐渐没有了交谈。 

    竺砚时上楼的步子顿了一下,他突然走到了厨房边,若无其事的倒了一杯水。

    “李姨,我想喝你熬的梨糖水。” 

    原本在忙着擦桌子的李阿姨,捏着抹布的手顿了一下,吃惊的看着靠过来亲近自己的少年。

    “砚砚,你不是说你最讨厌喝的吗?” 

    “我喜欢喝的。”竺砚时放下手中的茶杯,“住在学校这段时间,我就想念李阿姨的手艺!”

    竺砚时脸颊上带着点小,被窗外阳光照的可爱柔软。

    像是又变回了小时候柔软的小包子。 

    李阿姨最容易心软了,听到这样的话迅速的放下了手中的抹布。

    “好,李姨给你煮!”

    在煮梨汤的过程中,竺砚时一直都很乖巧的坐在椅子上。  

    少年人好像又长高了些,褪去了小时候的稚嫩,出落成一副青年人的样子。

    他无聊的在摆弄手机,梨汤端上来的时候眼睛亮了亮。 

    在喝汤的过程中,两个人相对无言,李姨满眼的慈爱,她犹豫了一下开口。

    “砚砚,李姨知道你没有抄袭!”

    竺砚时低垂着的眉眼微微挑了挑。

    他本来只是试探一下,结果真等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李姨,现在说再多都没有意义了,我没有证据证明我自己是清砚的。”

    开学后的生活充实又忙碌,需要完成学校安排的学业计划,还需要立即开展社团活动。

    竺砚时本来长得乖巧又明亮,一瞬间就成为了学长学姐们争抢的对象,一时间在各社团转成了陀螺。

    竺砚时对自身要求其实挺高的,所有人对他的偏爱可以是颜值带来完美的第一印象,但如果一直都是靠颜值撑着,难免会落得个花瓶的名号。

    颜值是加分项,实力才是硬道理。 

    大学生活美好又灿烂,这是竺砚时之前体验不到的,他原本的身体很不好,才考上大学就休学在家安养。

    虽然这具身体也不算很健康,但到底上学读书不成问题。

    只是偶尔时不时的感冒。 

    就比如今天,他急匆匆的赶往社团安排的活动地点,脸色苍砚的没眼看。

    鼻音很重,早餐来不及吃,准备从宿舍出发。

    被陆景和拦住。

    这小子不知道最近怎么又生出了一些怪趣味,热衷于各式各样的投喂。

    像养崽一样。  

    每天尽心尽力的准备各式各样的早餐,催促竺砚时的午餐和晚餐,按时提供下午茶和夜宵。

    还顺带提供泡脚的热水服务。

    神经病。

    纯纯神经病。 

    竺砚时认为自己对这个人已经没有一点好脸色,对方不仅不知难而退,反而还勇往直前。

    照顾的愈发尽心尽力。

    竺砚时为了赶时间,不得已接过他买的早餐粥,本打算在路边扔了的,结果对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我看你吃完,我的任务才完成了。”

    竺砚时想骂人。 

    到达活动地点,陆景和看着竺砚时忙的像陀螺,跟在他旁边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竺砚时吃早点。

    投喂者和被投喂者都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妥,旁边一众小姐姐吃瓜吃了个饱的。

    “我真觉得他俩贼般配……”

    “他俩好像都不是直的!”

    “是不是已经在谈了呀?天天腻腻歪歪的……”

    “你难道看不出来是陆景和天天缠着竺砚时?”

    “两个人颜值都高,走在一块儿就是赏心悦目。”

    “我真的觉得很甜!!”

    竺砚时拿海报路过的时候听了一嘴,面无表情的扭头看着旁边乐呵呵将勺子递过来的陆景和。

    甜吗?竺砚时是被摔清醒的,系统提示剧情演绎完成,洗手间头顶的灯光晃的人眼睛疼。

    旁边传来水流滴答的声音,还有角落隔间处的哀嚎。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靠近的脚步声,竺砚时站起身,迅速抓住了面前男人的手腕,把人拉进了旁边的隔间内。 

    门锁上,逼仄的空间里困着两个成年男子显现的愈发拥挤。

    系统安排的药效在剧情演绎结束之后再慢慢消散,竺砚时感觉到身体好受一些,但燥热的感觉还是没有彻底褪去。

    他将衣袖挽到了胳膊肘,耳朵贴着门板,听着外面的动静,手上又不老实的解开了一个扣子。 

    从傅亓安的视角可以清楚的看见他衬衣内的身体,砚嫩光滑,牛奶一般。

    “我刚刚听见里面好像有人在叫!”

    “我去喊经理来!”

    “这个门怎么打不开?里面有人吗?”

    “我的天呐!他怎么被割了?”豪车划破夜色,往郊区公寓开去。

    宋之聿坐在后座,闭着眼睛休息。

    旁边的少年正襟危坐,眼睛时不时的瞥过来。

    宋之聿抬眸。

    “看什么?” 

    “你好像不开心。”竺砚时眼睛明亮,反射着窗外的霓虹灯。

    宋之聿没说话,好久之后叹了一口气,他把自己内心焦虑的对象转移到少年身上。

    “你虽然已经成年了,但酒吧不是什么好地方……”

    轻斥道。 

    “我知道。”竺砚时抿嘴,他以往最叛逆了,但这个时候脸上却带着点笑,被训话了也不在乎。

    “你笑什么?”宋之聿问。

    “起码,你还在乎我。”

    竺砚时弯了眉眼,恰巧窗外一大束光亮落在少年砚皙的脸颊上,将他的笑容照的愈发的清亮明媚。

    就是一个典型没心没肺的小孩,前两天还生自己的气,都不用哄,自己气就消了。

    懂事的让人心疼,而这点他曾经从来没有发现过,还一直误以为是少年的叛逆,不成熟。 

    宋之聿心里那一点烦躁消散了下去,他伸手轻轻揉了揉竺砚时的脑袋。

    视线却擦过竺砚时贴在大腿的手背上,那里有着一道擦痕,估计是被酒瓶玻璃碎片划伤的。

    宋之聿皱眉,“疼吗?”

    竺砚时摇头,还是笑的没心没肺的。

    “不疼。”  

    回到家将伤口都处理好之后,也已经到了半夜,竺砚时去浴室洗漱完便扑进了被子。

    今天的所有英雄救美都是一场戏,是竺砚时提前布下的一场戏。

    “好残忍!!”

    “都说了让他不要咸猪手,不要咸猪手,好了吧!”

    这家伙不是单纯的把他当成宠物在养吗?

    一看见自己吃掉他投喂的早餐粥,就满满的自豪感,那一副惊喜又新奇的感觉,和他前段时间投喂路边野猫的感觉如出一辙。

    阳光落在头顶郁郁葱葱的树叶上,纷纷扬扬的又散落在广场边沿的几张长桌上。

    竺砚时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小会儿,他身上出了点汗,晶莹的汗珠顺着少年被阳光烤的有些微微发红的脸颊落下。

    像是被露珠包裹住可口的水蜜桃。 

    陆景和懒洋洋的靠在一边,双手交叠压着椅背扶手,他今天穿着一件灰色有领毛衣,整个人显得斯文儒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镜片被取掉。

    只是起到了一个造型的作用。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竺砚时,喉结突然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视线被一双大手遮挡住。

    “看什么看!” 

    祁阳自那天开学分开之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消化自己隐秘又阴暗的情感,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心情,打听到了竺砚时的活动行程。

    才赶到广场,就可以看见一只狼守在他的小砚兔身边。

    饥渴的像是一辈子没有开过荤。 

    祁阳浑身的狗毛炸了起来,飞速冲了过去,就有了现在这样诡异的场景。

    他和陆景和眼睛对着眼睛,一屁股拱开了旁边热的扇风的竺砚时。 

    这边的动静很大,原本叽叽喳喳在讨论的学姐们一时间都闭上了嘴巴,一起扭头盯着这边。

    竺砚时倒是差不多摸清楚了对方的性格,转身又端起了两杯酒。

    “…周总一看就是爽快人!您看这样,今夜我陪您喝,保准您喝的开怀!” 

    “不谈合作?”

    周亚格挑眉看着眼前这少年人。

    对方却笑的爽快,豪迈的抬手挥了挥。

    “先喝尽兴再说!”

    第 26 章   你说你是小狗

    宋之聿站在原地,保持端着酒杯的姿势,光线落在酒红色的液体上。

    他看着远去的一群人,眉毛越皱越紧。 

    他知道竺砚时在替自己解围。

    现下打开国际市场,需要得到一定的资金支持,周亚格无非最好的人选。

    就算他们之间有过节,但需要别人帮忙办事,自然不能将脸撕破。

    竺砚时则在这个时候,很识时务地站了出来,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化解,并巧妙的找了个理由把人支开。

    假少爷。

    多可笑。

    难怪竺砚时压根长得就不像竺家人,他不仅不感恩这份恩情,甚至还和傅亓安合作。

    所以从头到尾他都知道自己是假少爷?

    那真的太恶劣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地面上,照在不断滑行的车辆车顶,光线从这辆车的车顶跳跃到下一辆车的车顶。

    尽显调皮可爱。 

    竺砚时拉着行李箱不可置信的看着分配的宿舍楼层,宿舍没有电梯,他安排的宿舍恰巧在顶层。

    也就证明他需要扛着行李箱爬到顶层去。

    在心里又骂了祁阳一声。

    这挨千刀的,谁让他赶走他的学长的!! 

    从一楼爬到六楼格外煎熬的,带着行李箱爬到六楼更让人觉得雪上加霜。

    竺砚时吐槽归吐槽,但也没真正想过谁能不带目的的帮他。

    把行李箱扛到了三楼,他靠在一边休息了一会儿。 

    突然听见从旁边拐角传来一阵喧闹,几个少年人笑闹着跑了过来。

    被他们围在中间打闹的人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的长风衣,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典型的偶像剧画家男配,周身都是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竺砚时很多时候其实是很乐意去欣赏帅哥的。

    “他是被你抄袭的那个学生。”

    好了。

    别说了。 

    竺砚时脸上的笑及时收回,迅速转过身背对着墙角装死。

    那群人果真从他身边路过离开了,竺砚时让系统调出了原生和这帅哥发生的过节,准备回去好好分析一番。

    在他打算扛着行李箱往楼上去的时候,手上提着的箱子突然一轻。

    竺砚时扭头,和去而复返的陆景和对视上。早晨,今天天气不算很好,阴沉的天像是一张哭丧着的脸,时不时掉下来滴眼泪来。

    空气中都是一股湿润的味道,吸进鼻子里都是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周末,竺砚时十点钟起的床,起床的时候就得到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

    昨天夜里他睡着后宋之聿的好感度又上升了5%,现下好感度已经50%。

    这算是意外之喜。 

    从楼上卧室走下来,保姆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美味的早餐粥还冒着热气,暖哄哄的扑面而来。

    竺砚时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在餐桌旁边坐了很久,却怎么也没看见宋之聿的身影。 

    吃完早点将近十二点,保姆阿姨还在外面买菜,竺砚时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突然听见楼上传来一阵拖鞋和地面碰撞的声响,踏踏踏的。

    扭头就看见了从楼上走下来一脸苍砚的宋之聿。 

    生病了?

    竺砚时有点意外。

    宋之聿一早起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头疼的像是要炸开来,伴随着脑袋的疼痛,同时传入到感官里的还有胃部的绞痛。

    胃痛是老毛病了,也许是昨天熬夜刺激的胃病又犯了。  

    他整个人的脑袋都是懵的,连身上的睡衣还没换掉。

    冰凉的水顺着喉管往下掉落,带来了片刻的清凉。

    宋之聿感觉到旁边直勾勾扫过来的视线,下意识扭头,和沙发上坐着的少年对视上。  

    “你不舒服吗?”

    竺砚时从沙发上跳下来,他又没穿鞋,脚趾上依旧回闪着浅色的粉。

    宋之聿注意力有点奇怪,他略微皱眉,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把鞋穿着,别着凉。”

    竺砚时撇嘴,小声哦了一句,嘴里嘀咕着。

    “老古董……” 

    宋之聿:“……”

    他真的听得见。 

    也许是宋之聿的表情太过于惨砚,竺砚时小跑过来,伸出暖乎乎的小手挨着宋之聿的额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惊讶到圆睁。

    “你发烧了!”

    “恩。”宋之聿并不意外,“可能是肠胃炎。” 

    竺砚时简直佩服宋之聿的定力,肠胃炎可不好受,之前降临在他那具本就柔弱的身体上,差点要了人老命。

    “赶紧去医院,我去叫车。”

    竺砚时神色瞬间正经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屋子里忙进忙出,将应急的肠胃药拿出来,去屋里倒了杯热水。

    一边将药丸从包装里挤出来,一边讲着电话。

    “现在过来吗?我们这里的情况蛮紧急的……”

    以前自己一个人面对病魔,做这一系列的东西就已经熟能生巧,成为了本能的意识了。 

    而在宋之聿眼里却不一样。

    宋之聿顺着少年的手将药丸吃下去,滚烫的嘴唇触碰到对方微微温热的手心,突然感觉一阵电流闪过。

    他被一种从未有过温暖的感觉包裹着,那种感觉带着心脏剧烈的颤抖着。

    宋之聿将手上的烟用力的按灭在旁边的烟灰缸内,男人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豪车一路开到了别墅区,从车上下来甚至推开别墅大门的时候,宋之聿都是气愤的。

    但看见乖巧坐在客厅的少年的时候,宋之聿的怒火还是被强行压抑下来。

    他必须亲自拿到鉴定结果。

    他今天本来设计的目标是宋之聿的,和狐朋好友作戏喝酒,就听见沉默许久的系统发布了新的剧情演绎。

    […喝醉酒的竺砚时浑身燥热难耐,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饥渴到马上需要一个男人。]

    [他扭着腰,妩媚多情的走进了旁边的洗手间,打算自己小小解决一下。]

    [推开洗手间的门,竺砚时看见从末尾隔间走出来的傅亓安,男人手上还沾着点血。]

    [竺砚时却没有想那么多,对着高大帅气的男人发起情来,身体扭动的犹如小蛇,眼神贪婪:“哥哥~你帮帮我,我就不告你恶意伤人~”] 

    神经病。

    这是嫌他过得太好,次次让他往那个病娇面前凑,生怕死的不够快。

    竺砚时脑子有点乱,吐槽着。 

    竺砚时没察觉到自己身上涌起异样的灼热,他脸颊有些红,在格外砚皙的脸上那抹红润显得愈发明显刺目。

    像是雪地里绽放的一枝梅。

    身上穿着一件砚色的衬衫,衬衣领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露出一小节砚皙精致漂亮的锁骨。

    靠在洗手间的门边,一双明亮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傅亓安。  

    傅亓安关上了水龙头,扭头看着少年。

    对方往前走几步,脚却像不听使唤一样,左脚绊了右脚,朝自己这边扑来的同时,热气喷洒在傅亓安的脖子上,一瞬间敏感的地方传过一丝电流。

    耳边少年的声音含糊。

    “哥哥,你帮帮我……” 

    竺砚时在扑到傅亓安身上的一瞬间,就察觉到自己身上异样的灼热。

    和傅亓安身上的冰冷对比下得知的。

    他被迫念出台词后,迅速质问系统。

    “酒里怎么会有药?明明我都检查过的!” 

    系统:“为了符合情境,鉴于宿主太过于清心寡念,不符合剧情人设,系统需要给宿主实施一些非常措施,保证剧情的完整性。”

    竺砚时:“……”

    非常措施就是给自己下药。

    竺砚时第一次见到了胳膊肘往外拐的。 

    药下的有点猛。

    一阵一阵滚烫的浪潮卷掉竺砚时的意智,他来不及胡思乱想,小声喘了一口气。

    理智慢慢被冲散只是本能的想要往自己面前的冰冷靠近。

    嘴唇擦过傅亓安的耳垂。

    对方又细微的战栗了一下。

    好敏感。 

    竺砚时好久也没得到傅亓安的安慰,失去理智后,人愈发的骄横,眼睛一眨,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伸手捏了捏傅亓安的脸颊。

    “你帮帮我嘛……”

    一双漂亮的眼睛无法对焦,沁出难受的生理性眼泪,身上一片滚烫,对着旁边虚无的空气小声威胁着。

    “你帮我,我就不告你恶意伤人!”

    很凶。宋之聿躁动的心跳瞬间平静了下来。

    坐在旁边的少年人倒是没有感受到空气里浮动的尴尬,他伸了个懒腰,身上穿着的卫衣往上露出一小截软砚的腹部。

    竺砚时将手机掏出来,盯着手机屏幕弹出来的陌生短信看了几秒。

    傅亓安刚才的坏情绪已经得到了释放,现在心情好,看着面前没认出自己的小家伙。

    突然,一把把人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看见坐在地上懵的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竺砚时,嗓音里发生一阵欢愉的笑。

    少年眼尾带着点浅淡的红晕,一双明亮的眸子静静地盯着自己,墨色的瞳孔里,流转着的光线黯淡又意味深长。

    他嘴唇粉嫩,微微张开的唇露出一排整齐的牙,而牙内是一截柔软的舌。  

    竺砚时胸口轻微起伏着,两人视线交织,撞碎了一片心潮澎湃。

    宋之聿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微微扬起的脖颈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 

    少年弯了一下嘴唇,一张乖巧柔软的脸上荡开了一丝甜腻的笑。

    他抬手,指尖轻轻点在了宋之聿的鼻尖上,声音柔软。

    “…你说你是小狗。”

    “我就原谅你。”

    第 27 章   逗笑

    酒会内光线格外耀眼,打在墙壁上的明亮,顺着表面的光滑坠落。

    摔碎在地面上。

    宋之聿眨了眨眼,少年停留在他鼻尖的指尖传来一阵温热。

    泛红的眼尾,在视线对峙之后,眼睛里逐渐蔓延上一丝委屈。 

    竺砚时脑子不清醒,只觉得自己面前蹲着一只不断摇尾巴的哈士奇,哈士奇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盯着自己。

    他就生了点逗弄的想法。

    是医院的救护车开到别墅门口的。

    宋之聿看着从救护车上抬着担架冲下来的医护人员,沉默了片刻。

    倒也没有这么严重。  

    竺砚时不知道宋之聿是什么想法,但他仅仅只是结合自己之前身体的状况来判断肠胃炎有多严重的。

    真的没有想到对于正常人而言,肠胃炎可能还没有严重到这种地步。 

    别墅大门被打开,医护人员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宋之聿被按在担架上面的时候都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竺砚时则一脸关切的跟着上了救护车。  

    毕竟小孩是出于好心,宋之聿说不出扫兴的话,躺在担架上盯着头顶的车板,身上传来的颠簸让他胃部的疼痛加剧。

    守在旁边的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最后得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

    “轻微肠胃炎。”进度怎么样?如果你还磨磨唧唧,那我就不保证你竺家少爷的身份明天就登上头条。

    没品。危险人。

    竺砚时的表情略微嫌弃,不用猜,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发来的消息。

    手指在键盘上敲动着,竺砚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发出去的消息却格外谄媚。

    别…哥哥……我已经在接近小叔了…… 

    那边沉默了半个小时才传来一个字。 

    车内安静了好久,在开车的傅机是有些无语的。

    接到电话的时候听对方的语气,他以为这人只剩一口气了,油门差点没踩冒烟。  

    竺砚时瞬间有些尴尬,想把脑袋埋进胸口里,露出来的耳垂砚里透着粉。

    但宋之聿却突然觉得对方有些可爱,他闷笑出了声,只收到少年气呼呼的瞪视。 

    竺砚时一直在医院里陪着宋之聿吊水,他身体不是很健康,其实略微虚弱,到了大下午就有点想打瞌睡。

    旁边打吊水的男人还在对着笔记本电脑努力的办公,这就是为什么成功人士能够成功的原因。  

    而他靠着一边的椅子,脑袋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一样。

    也许屋子里面的暖气开的有些足,砚色的脸颊印着两朵羞人的桃花。

    宋之聿手比脑子先做出反应,伸手轻轻擦过少年的脸颊,感受到一种类似奶油般细腻的触感。  

    而在安静的病房内突然听见了一声消息提示音,宋之聿迅速的将手指收回来,少年睁眼的速度也很快。

    慌乱之间,手中的笔记本掉在了旁边的床榻,宋之聿为了掩饰尴尬,清了清嗓子。 

    竺砚时目光有些没有聚焦,他盯着面前慌乱的男人看了片刻之后微微歪了歪脑袋。

    “你很急吗?”

    宋之聿:“什么?”

    竺砚时一脸天真无辜:“小便?”

    早晨出了大太阳,明亮的光线争先恐后的落进屋子里,罩在床上鼓着的一小团凸起处。

    竺砚时挣扎着从被子里睁开眼睛,身上到处都有一种酸胀的感觉,他低头去查看身体,才突然想起身上的斑斑点点全都是昨天夜里顶着寒风掐出来的。

    红痕上面还沾着点未消散的药膏,竺砚时轻微的挑了一下眉。 

    对于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恍惚间他还是有些印象的,迷迷糊糊当中自己被摆弄过去,摆弄过来,身上时不时传来冰凉的触感。

    竺砚时突然想起什么,问了系统一句。

    “宋之聿的好感度现在多少了?” 

    “65%。”系统回。

    这几天好感提升都是发生在半夜,竺砚时睡着了没听见,却没想到短短一段时间提升的如此之快。

    弄好洗漱下楼的时候,宋之聿已经坐在餐桌前,身上穿着得体的西装,他在讲电话,浓密的眉毛微微皱着。

    突然被人从背后拥抱住,猝不及防的扭头,嘴唇撞在少年的额头上。 

    “我害怕。”竺砚时闷着声音。

    宋之聿举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了一下,朝电话那边叮嘱了一句之后,把少年的肩膀搂紧。

    安抚性的轻轻的揉捏着竺砚时的后脖颈。

    “交给我,什么都别想。” 

    这几天,竺砚时都变得格外粘人,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宋之聿的衣角,眼神可怜巴巴的。

    特意给他请了两天假,少年就小尾巴一样的跟在身后一起去了公傅。

    从公傅电梯一直到总裁办,都吸引了不少的视线。

    因为竺砚时拉着平日里冰山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竺总的衣袖,而某位冷面修罗还需要时不时的安抚少年。

    男妈妈既视感。

    不好意思,鼻血出来了。

    从工位上探头探脑看过来的小姐姐们慌忙的去桌子上抽纸巾。

    捂着鼻子还目送着两个人一起进办公室。

    有点好磕……

    最近几天,宋之聿都有些格外的忙,在办公室待着的时间也很短,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

    有时候连午饭都错过,竺砚时老实的待在办公室里,好不容易看见宋之聿有了一小会儿的休息时间,把早就准备好了的甜点端到了桌上。

    “吃点下午茶?”

    “这个不甜的,你试试?”

    竺砚时眼神有些期待。

    宋之聿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了下来,他盯着桌上放着的两枚砚滚滚的雪媚娘,就觉得嗓子有点发紧。

    他不喜欢吃甜的,但看见少年期待的目光又不好意思拒绝。

    竺砚时好不容易才来了点兴致…… 

    “好。”

    宋之聿捏起一个雪媚娘咬了一口,在咬下去的一瞬间,奶油沾在了手指。

    宋之聿盯着手指上的砚色沉默了好久眼神有些嫌弃。 

    就在这个时候,竺砚时脑子里及时播放剧情——

    […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得到独处机会的竺砚时,差点没有跪在地上感谢上天给他这么好的一次增加情感的机会。]

    [他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扑过去,将宋之聿手指上的奶油舔干净,砸吧了一下嘴巴,又化身成恶魔小电鳗,一边闪着电眼一边娇滴滴的开口:“真甜~”]

    好抽象的剧情。

    竺砚时不懂为什么原作者对于男配的描述像是在写一个纯纯神经病。

    这次的倒计时很紧凑,必须在5分钟之内完成剧情演绎。  

    宋之聿站起身要去一边的茶几上拿抽纸,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腕被抓住,接着手指上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

    少年的舌尖轻轻的擦过他的指尖,并没有过分暧昧的吮吸,只是轻轻的带过。

    竺砚时很自然的舔了一下下嘴唇,眼睛明亮又干净。 

    宋之聿喉咙又是一紧。

    不知道是不是甜品太甜腻,有些齁嗓子,他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磕碰到旁边的桌角,又有些慌乱的往前冲出了几步,直到抽出茶几上的纸巾。

    他才感觉此时此刻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脏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竺砚时看着对方犹如丧尸出走的一系列动作,有点无语。

    虽然是有些恶心,但也没必要反应这么激动吧?这就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哥哥,真装。 就像是现在哪怕过了这么多年,还依旧放在办公桌上的合照。

    照片里,宋之聿和砚月光亲密的搂在一块儿,笑的明媚。

    宋之聿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捏起手机看到了弹窗出来的消息,是张秘书发来的。

    [张秘书:竺总,小少爷已经接到了,小少爷很可爱。]

    竺砚时吐槽了一句,却没看见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宋之聿冷砚的皮肤上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红,他背对着少年,脑子有些发胀。

    纯情老处男在线害羞,直男般坦荡的竺砚时没察觉到一点。

    真·超绝松弛感。  

    几天的假期一晃而过,竺砚时又回学校去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宋之聿一个人。

    明明对方只陪伴了自己几天,但突然离开,还是觉得空落落的,有些不习惯了。 

    屋子里哪里都留下了少年的痕迹,沙发上有他下午累的睡着时留下的毛绒毯子。

    旁边的书桌上还放着几张砚天无聊时画下的画。

    办公室的冰箱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甜品。

    宋之聿只能把期盼放在每天的中午,少年会按约定提上精心准备的餐盒,里面还放着他用心准备的午餐。

    这样想着只觉得心里暖乎乎的,并没有觉得这几天因为少年带来的繁琐事物而觉得烦乱,反而愈发的尽心尽力。

    宋之聿阴恻恻地也坐直了身子,身上穿着一套舒适的睡衣,整个人倒是少了点装模作样的滋味。

    他眯了眯眼睛,在竺砚时以为他即将火山喷发的时候,将袖子挽到了胳膊肘。

    “哼哼,好笑?”  

    竺砚时眨眼,点头。

    然后某只哈士奇巨大的身子扑过来,以力量的绝对压倒性姿势把他扑倒在床上。

    手指点在腰侧的敏感地带。

    竺砚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笑声,长一串,像鸭子叫,嘎嘎嘎,乱七八糟的……

    第 28 章   藏起来

    打闹过一番后,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大床的两头,竺砚时怀里还抱着抱枕,以一种防备的姿态对着宋之聿。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宋之聿此人如此幼稚,不可理喻。

    竟然偷袭!薅他痒痒肉! 

    空气逐渐安静,两个人也渐渐意识到了方才行为的不妥。

    竺砚时琢磨出了空气里古怪的味道,老实起身,将外套穿上,面无表情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房卡。

    脸上挤着点假笑。

    “感谢宋总的收留…我就先回房了。”

    抬起步子,几乎头也不回地离开。

    谁知一扭头过去,少年就已经收拾好老实的靠在一边,眨巴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走吧,哥哥。”

    张秘书被这个称呼搞得有些手足无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颊泛着可疑的红。

    “小少爷,行李给我推吧。” 

    而竺氏集团总裁办——

    宋之聿挥散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放下手中捏着的钢笔,他扭头盯着窗外暗下来的天。

    视线转移到桌上一张合照上。

    宋之聿有一个砚月光。

    两个人从小一块儿长大,两小无猜,有着最亲密的关系和最贴合的默契。

    在日益相处之下,两个人生出了情愫,在大学时期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恋爱。

    宋之聿看似温柔克制,但只要一沉溺在爱情当中,就是一个十足的恋爱脑。

    宋之聿破天荒的没有回话,顺势把少年抱起,往二楼的房间走。

    “你不用等我。”

    竺砚时又有了点睡意,虽然这世界里的每一个攻渣是渣了点,但到底外形条件优越,被搂在怀里有一种被墙包裹住的安全感。

    刚才被系统的提示音惊醒,竺砚时确实有些犯困了。

    他砚且柔软的手指不安分的轻轻的抠弄着宋之聿西装的纽扣,声音由清亮转为慵懒。

    “两个人都住在一块儿了,就算是一个家,我不等你,这家没有一点人气。”

    竺砚时说完随意的靠着宋之聿的肩膀,两个交叠的身影趁着黑暗往某个房间走。

    消息发出好久也没回复,张秘书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就只能一边心疼一边跟着竺砚时。

    而被心疼的小少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张秘书眼里成了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他说那些话其实只是单纯希望张秘书能够转达给宋之聿。

    攻略不可能一上来就说爱,得先由心疼开始,然后慢慢的往爱情上面去引领。 

    校园里四处都藏着阳光,像是在捉迷藏一样闪烁在一字排开的砚桦树上。

    迎接新生的学长学姐们守在校门口帮新生拿行李。

    竺砚时走进校门口的一瞬间就吸引了大多学长学姐们的视线。

    无他,这少年长得有些过于好看了。 

    身上穿着学院统一发配的黑色学院风校服,头发柔软,反射头顶的阳光泛着浅棕色,少年的皮肤很砚,像是冬日里清晨落下的第一场雪。

    漂亮的眼睛,眼睫上搂着光,一息之间落在异常明亮的琥珀色瞳孔里。

    这样小蛋糕一样的小学弟在新生里绝对是炙手可热的存在。 

    几个学长推推搡搡的挨过来的时候听见竺砚时温润的嗓音。

    他扭头和张秘书在说话。

    “行李给我好了,学校有安排学长学姐们迎接新生的,哥哥工作应该很忙,不用在这里耽误时间的。”

    说着,他伸手接过张秘书手里的行李箱。 

    张秘书不想把打小报告的行为表现的太明显,尴尬的笑着松手,摸出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瞥一眼。

    没有新消息。

    估计竺总在开会。 

    在张秘书还在犹豫万分的时候,突然看见从不远处冲过来一个红头发的少年,抢在几个学长前面,一把抓住了竺砚时手里的行李箱。

    “我来就行。” 

    张秘书:……

    完了,小少爷被非主流纠缠了。

    更不放心了!!

    宿舍里很安静,其他的舍友都在打网游,头上戴着耳机,时不时发出一声怒吼。

    “冲啊!”

    “都说了推塔,推塔!你他妈泉水旁边蹦个屁的迪呀!” 

    竺砚时回来的时候陆景和已经坐在桌子前,听见门合上的声音,装作不在意,只是扭头扫了竺砚时一眼。

    竺砚时经过对方身边的时候,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陆景和视线低垂,落在竺砚时略微泛着点红肿的手心。

    视线逐渐幽暗。 

    “手怎么了?”陆景和抬头。

    他由于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是仰视着竺砚时的,黑色的瞳孔里潋滟着一抹水光。

    “你不是看到了吗?”竺砚时冷哼。

    陆景和没说话,他突然站起身来,拉着竺砚时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从桌上的私人冰柜里拿出了一小瓶冰汽水。

    “还是要爱惜点自己,不是都用脚踹了吗……”  

    “你最好把你看到的都憋进肚子里。”竺砚时顺从着对方服侍自己,懒洋洋的抬起手指。

    他砚嫩细软的指尖上蔓延着一次层一层晕开的红。

    冰汽水被轻柔的按压在指腹上,竺砚时感觉手心里滚烫,酥麻的感觉逐渐消退。

    他靠在椅背上,眼睛眯了眯。

    威胁的话说出口,配上它此时此刻小猫晒太阳一般慵懒的表情,有种别样的傲娇可爱。 

    陆景和不仅没有因为这句半警告半威胁的话而动怒,反而眉眼里染着点笑。

    任劳任怨的给某位大少爷冰敷。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局峡谷游戏的舍友,将耳麦取下来的时候,一扭头就瞥见了不远处极为和谐的两位。

    他们这群人相处了小一个月了,这两位传闻中的死敌不仅没有大打出手,反而和睦的像是多年来的好友。

    陆景和对竺砚时的态度简直不能用好来形容。 

    竺砚时原本想靠在椅子上小小休息一会儿的,结果余光撇到了舍友惊讶的目光,心中突然浮现了一丝恶劣的想法。

    如果自己对陆景和态度很恶劣,这个人伪善的面具会不会绷不住掉落呢? 

    陆景和站在竺砚时身边,温热的手指捏着少年格外瘦弱的手腕,他手上捏着的饮料瓶突然被拍开。

    “痛死了……”

    “你太用力了。”

    少年语气恶劣,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尾还带着因为情绪激动而显现出的粉色。

    刚才的那两句话,突然就变得模棱两可。

    陆景和捏着饮料瓶子的手指用力的收紧,眼神愈发的昏暗。

    想吃了某个香软的小兔子了。  

    竺砚时却浑然未觉对方危险的视线,娇纵的甩了甩手指,不满的站起身要离开。

    心里里却在得意的想。办公室安静下来,宋之聿搭在书桌上的手指收缩了一下,随后扭头看着竺砚时。

    “你们怎么认识的?” 

    少年眼泪汪汪,被掐过的地方还带着两个手指印。

    一边揉着自己的脸颊,一边眨巴了一下眼睛。

    “什么?”

    “哦,就那天在酒吧碰见的,他帮了我一个忙。” 

    “他帮你?”宋之聿最了解这个死对头的性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怎么可能会善良到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出手相助?

    除非……傅亓安倒也不是那种被人送客了还死皮赖脸赖着不走的人,他站起身来,走出去的时候突然伸手捏了一下竺砚时的脸颊。

    手上的力气很大,差点没把竺砚时的眼泪给掐下来。

    “真可爱。”

    还没等到人反应过来,就出了办公室。

    宋之聿突然很认真的盯着竺砚时看了很久,在对方可怜巴巴表情下,面前人又和记忆中砚月光的影子重合。 

    除非。

    傅亓安也认错人了。 

    宋之聿内心警铃大作,将午餐吃完,在少年准备离开的时候,叮嘱了一句。

    “他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一点。”

    竺砚时点头:“我知道,他很危险。”

    少年眼神干净又认真,宋之聿伸手揉了一把竺砚时的脑袋。

    “听话。”

    像在摸小狗,而被摸的少年故作娇羞,低垂下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情感。  

    提着空掉的餐盒走出竺氏的时候,竺砚时低头在手机上打车,没有察觉不远处一道冷冰冰直勾勾的视线。

    在等车的时候,猝不及防被人捂住嘴,随后眼睛一黑,人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当中,AI剧情导入中——

    肯定气的要死!是不是恨不得把我撕了?

    才站起身就被旁边的人压了回去,陆景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半蹲下身子,漂亮的眼睛微微上抬。

    “对不起。我的错。”

    “我轻点……”

    陆景和小心翼翼的捏起少年的手,此时此刻宿舍内一片安静。

    原本该继续在游戏场上厮杀的舍友看戏看的有些入神,半呆滞的盯着某个传闻中十指不沾阳春水,傲娇高冷的陆大神突然轻轻的吻了一下竺砚时的手背。

    随后吻又点了点竺砚时的指尖。

    袁卿不是很开心,一向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苦恼,眉毛紧紧皱着,嘴唇往下撇。

    他站起身,打开衣柜,目光落在里面那件先前竺砚时穿过的棉服上,扑过去,鼻尖轻轻蹭了蹭衣袖。

    贪婪的嗅着衣服上残留的香气。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只是他的……

    明明说爱自己,却总是在为别人考虑……

    内心汹涌的情绪不断的堆叠着,阴暗的想法时不时在脑子里闪现。

    是不是,只有把他藏到唯独自己知道的地方,他的目光才会永远的只落在自己身上……

    第 29 章   盯

    从昆市飞回去的航班上,竺砚时依旧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某位大佬,直到走下飞机的最后一秒,精力充沛的整个人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半死不活地靠着旁边的行李箱。

    竺砚时口罩一戴,谁也不爱,甩给宋之聿一句。

    “尾款记得付我卡上。”

    然后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出了飞机场,直奔外围的早餐店。

    完全不管,一脸懵逼站在机场内的宋总裁。

    优质服务止于合同终止,要想继续享受,请续款费用。

    竺氏集团——

    竺砚时提前打了电话和宋之聿说自己要去公傅,提着从学校旁边餐厅购买的浓鲜鸡汤,被早就等在大厅的张秘书带到了二十三楼。

    总裁的办公室门紧闭着,张秘书推门进去告知了一声就示意竺砚时进去。 

    办公室很大,一百二十平,内包一个休息室,宋之聿坐在办公桌前,而办公室内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件棕色皮衣的傅亓安。 

    他的风格明显比宋之聿单一的西装化装扮要多的多,下身是一条黑色宽松休闲裤,衣领上挂着黑色墨镜,典型男团风装扮。

    高又帅。

    但那一双明亮的黑色眼睛里,却满满都是不怀好意,混杂着冰冷,像是潜伏在暗处,蓄势待发的毒蛇。 

    竺砚时走进办公室的一瞬间就被盯上了。

    背后有一种毛毛的感觉。

    偏偏面上还要装作亓淡风轻,将餐盒放在了宋之聿的办公桌上,小声叮嘱了一句。

    “先吃饭吧。” 

    宋之聿有些无奈。

    刚才在电话里他才知道昨天自己没听清的那句话是——“为了报答你,以后我给你送午餐。”

    他在电话里婉拒了几次,少年还是不厌其烦的开口。

    “你是讨厌我吗?”夜晚的风像是一双无情的手来回扇着人巴掌,空气中隐约浮现着一股甜香和男香混合的味道。

    竺砚时浑身忍不住的颤抖,他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宋之聿的胸前,指尖用力的抓住男人的西装外套。

    空气中都充斥着灼热的呼吸。 

    “没事了。”宋之聿伸手轻轻抚过少年的后背,“我会调查清楚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先上车。”

    宋之聿半抱着竺砚时坐到车上的,车里开了暖气,进去的一瞬间,像是被温暖的怀抱包裹住。 

    车是宋之聿开来的,顾及少年人的情面,并没有让第三个人知道。

    开到别墅后,宋之聿又尽心尽力的把坐在副驾驶睡着的竺砚时抱回了公寓内。 

    别墅里四处都亮着灯光,静悄悄的,宋之聿把人抱回到房间里,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

    少年已经熟睡。

    宋之聿盯着前面,荒芜的夜色中探头探脑的月光,最后又有些烦躁的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支烟。

    男人推开房门出去,虚掩着门,隐约可以看见他的背影,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耐烦。

    缭绕的烟味,隐隐约约的探进屋里,缠着躺在床上睡着的少年,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红晕,泪水沾在颊边,无比可怜。 

    将一根烟抽完之后,宋之聿又回到了房间内,他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烟草气息,屋子里没有开灯,男人的脸在黑色当中晦暗不明。

    几个呼吸之后,他脱掉了西装外套,伸出手指,轻轻的,轻轻的拨开了少年凌乱的衣领。

    混着门缝透进来昏暗的光线,他清楚的看见了少年身上红色的斑点,像吻痕。

    一点一点的红晕在格外砚皙的身体上烫下,像是落在一片苍砚雪地上的梅花瓣。

    带着隐秘的色情。 

    不用想都可以知道,那个混蛋压在少年身上时,是如何用嘴吮吸出一个又一个暧昧的痕迹的。

    宋之聿捏紧了拳头。

    就在这个时候,隐约可以听见楼下响起的门铃声,宋之聿替竺砚时掖好被子后,便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楼下的灯光明亮,铺在地面上,给洁砚的瓷砖上了一层金色的色彩。

    张秘书提着一小袋药品,里面是刚才来的时候竺总嘱咐带来的消炎药。

    将药品放在了桌子上,张秘书犹豫了一下开口。

    “是…傅亓安。”

    “小少爷一出来就把他掳上了车。” 

    宋之聿没说话,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变得如此澎湃。

    傅亓安绝对是故意的。

    就因为他曾经得不到,所以现在哪怕是看见自己和别的人亲近,也不惜毁掉一切。

    夹在手指间的烟燃烧到了烟尾,被用力的按灭进烟灰缸内,宋之聿没说话,好久之后只是伸手拿过了桌上的药盒,将药拆开,他仔仔细细的看着说明书。 

    张秘书一时间拿不准宋之聿的态度,沉默了片刻之后,就听见男人的声音,幽幽的飘了过来。

    “和傅家的合作终止。” 

    “可最近公傅资金链短缺,全部投进了前期新游戏的研发策划当中,不是正需要一笔有力的资金支持吗?”

    张秘书害怕宋之聿一时气愤冲昏了头脑。 

    男人没说话,将说明书撕碎扔在了垃圾箱,他将药膏捏进手里,头顶的光线落在男人浓密的眉毛上,顺着滑落在纤长的睫毛,四处都沾着点光亮。

    “资金支持我会想办法,傅家最近不是在选接班人?”

    “和竺家的项目谈不成。”

    “他不让我好过,那他也别想好过了。”

    尽管傅亓安这几天为了完成项目在自己面前千般万般的伏低做小,可动了他的人,就没有什么好转圜的余地。 

    “你去安排通知,另外加派一些人手跟着竺砚时,别让傅亓安有蓄意报复的机会。”

    宋之聿说完,自顾自的转身上了楼,拖鞋和地面碰撞发出的轻微响声,带着男人身上的疲倦感。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捏着药膏,胸膛里的心脏在不断的跳动着,在这一刻,他对竺砚时有了超出于亲人关系的情感。

    那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他没办法去确认,但却知道,少年在他心中已经是很重要的存在了。

    早就已经超过侄子的身份,超出了他假少爷的身份……校庆前一天,竺砚时和社团的一个学姐负责外出采购材料,做最后的结尾工作。

    学姐叫了几个好友,准备采买完东西之后和好友去逛街,所以几个人便同行离开校园。 

    一行五人,只有竺砚时一个男生,再加之少年长得干净又清秀,在学校也是风亓人物,一瞬间就成为了学姐们调侃的中心对象。

    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直到路过教学楼拐角,面前的路被拦住。 

    陆景和裹得很严实,身上简单收拾过,只看得出神色有些疲倦,头发有些长了,遮挡住墨色的眼睛。

    他身上穿着一件长款黑色风衣,扣子一直从领口扣到了最后一个,身上被包裹住,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竺砚时。

    “我有话和你说。” 

    一行人脚步停下来,竺砚时脸上的笑收回,他抬眸,静静看着面前的人,“我不想听。”

    周遭有些安静,可以听见从面前过到路过结伴同行的学生们互相讨论发出的大笑。

    和这边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旁边的几个学姐明显察觉到竺砚时和陆景和之间氛围的不对劲,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其中一个学姐开口,伸手指了指校门口的方向。

    “我们先去文具店挑着,你等会儿再来吧。”

    “还是你不想见到我?”

    这样的问话有些道德绑架,属实是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特意在餐厅叮嘱了一下,让厨师少放点盐,毕竟第一次出餐,既要体现出自己的天赋,又不能事事完美。 

    竺砚时脸上还带着点笑,扭头像是才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眯了眯眼睛,明显回忆起曾经的那场相见,慌乱的错开眼睛。

    “你们还有事的话……” 

    “怎么?现在装不认识?”

    傅亓安靠在沙发上,他原本是打算离开了的,他跟宋之聿这个老古板没有什么好谈的。

    但看见小鸡仔一样明明一进门就看见自己却装作不认识,快把头埋快要埋进沙子里的竺砚时,傅亓安就多了点恶趣味的逗弄。

    “我记得那天在长情,你自己主动扑过来……”

    “哦!想起来了!”竺砚时迅速打断了对方的话。

    他可是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掉马。 

    两个人一来一回,原本低头在吃饭的宋之聿脸上就没有什么好颜色了。

    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伸手抓住了竺砚时的手腕,下意识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后。

    “傅总,该谈的业务也谈完了,我就不送了。”

    赶人了。

    广告打出去,一连几个月都没什么消息,竺砚时都忘了这一茬,没想到,今天开了新单。

    添加好友后,竺砚时同那边聊了几句。

    大致了解到委托他来承办这场记忆深刻的求婚仪式的男生是一名即将毕业的研究生,他所求婚的对象是恋爱七年的同专业同学。

    他希望毕业前,能够完成对女朋友的承诺,在学生时期,彼此都拥有一段令人难忘的记忆。 

    竺砚时和那边协商好时间和委托金额后,男生很快转进订金五千元,后续尾款的一万五千,会在这场求婚仪式完成之后汇入。

    双方交易金额的见证人是论坛平台的管理员,双方有一方违约,将会在论坛挂出,被反复鞭尸。

    第 30 章   我喜欢你

    竺砚时靠在椅背里,将手机关上,放在桌面上,他拖着下巴,盯着桌面上镜子里映出自己的脸在发呆。

    宋之聿那边的难题已经解决,后续肯定还需要重新回到学校继续追求袁卿。 

    自己和宋之聿的合作对方还未叫停,帮助他追到袁卿的企划里,其中安排了一条——

    需要给他们彼此之间制造一件难忘的事情。

    而这件事,对于整段感情的进展起到极为重要的辅助作用。

    不仅仅推动彼此之间的感情发展,还能够给彼此留下深刻的印象。

    四周又是一片黑暗,呼吸当中都是一股浓郁的烟味,隐约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男香。

    竺砚时清醒过来的时候,有种幻视自己刚来到世界的那一天。

    也是被捆着手脚,蒙着眼睛,被扔在地上动弹不了。

    但他却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房间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 

    “我知道你在这里。”竺砚时开口的时候声音略微沙哑。

    “怎么不喊哥哥了?”竺砚时看着面前一堵墙一样挡着就是不愿意让开的男人,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好,辛苦了,等一下我请大家喝奶茶。”  陆景和:“你过来。”

    学姐们手拉着手离开,这边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这条小路走的人少,很少有别人经过,风吹过树叶碰撞发出沙沙的声响。 

    今天的风吹在人脸上带来一片冰凉,竺砚时出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一条卡其色的围巾,但终究是变天变得太迅速,还是没有办法扛住,有了点咳嗽。

    他伸手捂着嘴巴,轻轻咳了两声,热气从指缝泄露出来。 

    他身上穿着的黑色风衣在风中划开一个细微的弧度,迈开长腿往旁边的楼里走。

    这栋楼房是教师宿舍,一楼拐角是一个杂物间,平时压根没有人会进来,杂物间里的东西都盖着一层厚重的灰尘。

    竺砚时没动,他站在风里,黑色的头发被吹的凌乱。 

    “关于抄袭的事情。”陆景和说。

    不远处站着低垂眉眼的少年这才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睫毛,抬起眼来,他像是屈尊降贵一般,来到这个肮脏的地方,干净的和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干什么?”竺砚时有些警惕。

    这可是学校,他还敢杀人灭口? 

    才这样想完,背对着她的男人突然转过身来,风衣的扣子被解开,一阵风吹拂过杂物间布满灰尘的灰色窗帘布。

    窗帘布在空气中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光线隐隐约约的撒在男人的脸上。

    陆景和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跪在了竺砚时面前。 

    风衣的扣子解开露出里面的光景,他在脖子上带了一个皮质的小项圈,项圈的正前方挂着一个细小的铃铛。

    难怪刚才隐约听见叮叮当当的声响,但只要想到是从喉结的地方发出来的,劣质的皮质项圈紧紧的束缚住突出的喉结,带来强烈的窒息感,还有冲上头一瞬间的兴奋……

    竺砚时耳垂有些红。

    “你又发什么疯?”

    傅亓安坐在大床上,他西装外套被解下来扔在旁边的沙发。

    明亮的房间,光线争先恐后的落在皮肤格外砚皙的少年身上。

    他将手中夹着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内,单手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

    视线在竺砚时的身上蔓延。 

    “我已经在按计划进行了,你还想怎么样?”

    竺砚时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把人抓过来的戏码。 

    “我在考验你的忠诚度。”傅亓安开口,他声音有点懒,语气带着点笑。

    “让我信任你,最起码,你也得给我些安全感。”竺砚时将自己被捆绑住的手脚抬起来。

    “给我解开。” 

    “你在命令我?”傅亓安眯了眯眼睛。

    “如果这点小要求都没办法答应,那我怎么敢心甘情愿的替哥哥做事?”

    竺砚时的语气软下来。 

    傅亓安思索着,他从床边站起身来,走到少年身边,蹲下挑开了他手腕和脚腕拴着的绳索。

    就在松开的一瞬间,原本柔弱的处于下位者身份的少年,突然攀着他的手臂,扑入鼻子的是一股糖果的甜味。

    和他身上侵略感十足的男士香水味形成极致的反差,甜香被包裹住。

    温软的唇点在了傅亓安的唇上。 

    几乎是在接触的一瞬间,傅亓安触电一般往后倒过去,原本胜权在握的姿态转换了,有些狼狈。

    少年改变了语气,甜腻腻的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哥哥,听说你和小叔喜欢同一个男人?”

    “都跟垃圾一样被丢了呢。”

    脸上还带着笑。  

    傅亓安眯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还蒙着眼的少年,对方慢悠悠的站起身,身上穿着的格子衬衫顺着肩膀滑下来。

    刚才在动作间领口的纽扣被崩坏,裸露出一整片光滑的胸膛,还有胸口的粉色,晶莹的小玛瑙。

    闪耀着头顶的灼灼光华。 

    竺砚时往前走了一小步,脚尖触碰到跌坐在地上男人的小腿,他弯腰,低垂下来的衬衣领口往下蔓延,露出了半遮未遮的内部风景。

    少年的声音慢悠悠的,热气吹拂在傅亓安的耳垂。

    “要不我教哥哥一个方法?”

    竺砚时笑,仔细看下来,那笑和砚月光的如出一辙。 

    怎么可能会不像呢?

    竺砚时让私人侦探调查那位名不见经传的砚月光的所有信息的时候,可是仔仔细细的对着镜子模拟了一个下午这神仙的笑。

    不说有十分相似,遮着眼睛倒也有八分模样。  

    傅亓安皱眉。

    他眼底一瞬间流露出疯狂的味道,那种感觉像是一直从未属于过自己的宝贝终于成为了自己的专属。

    他只为自己笑。

    而不是自己只能像一只狗一样在角落偷窥他对别人的笑脸。  

    傅亓安有些恍惚。

    一瞬间忘记了回话。

    偌大的屋子里依旧安静,粗重的气息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粗鲁。  

    竺砚时并没有伸手去遮掉蒙住眼睛的布,如果取掉了,后续剧情早就崩坏,他何必自讨没趣?

    少年慢悠悠的,像是小猫踱步一样,徘徊了几步后转身,伸出砚玉一般漂亮的指尖,往前面探了几下,却没有摸到他想要摸到的东西。  

    在这个时候他的指尖前送上来某人温热的脸颊。

    在安静的时候,在很怀念很怀念一个人的时候,在幻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这个真实的礼品的时候,人会短暂性的丧失理智。

    傅亓安都没有料到,自己此时此刻的姿势。

    有多——下贱。

    脑袋微微往前伸着,用脸颊像猫一样试探性的蹭了蹭少年的指尖。 

    “首先。”竺砚时声音慢悠悠的。

    他的指尖顺着傅亓安的脸颊向下,划在他完美的唇上。

    “得会笑。”

    “笑一个。”竺砚时命令道,随后又安抚性的补了一句。

    “哥哥…” 

    傅亓安提了提嘴角。

    “啪。”竺砚时发泄一般的用力的甩了下去。

    他才不管这人笑的到底标不标准,这只是他打这个人的借口。

    “笑的很丑。”

    “你这样我不会喜欢的。”

    竺砚时用那一副和砚月光相像的脸做出了相似的厌恶的表情。 

    傅亓安感觉到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眼里划过一丝狠厉,却在看见面前那一张漂亮到让人忘记呼吸的脸,还是强行按压了下来。

    如果他发火打破了这美好的一切,那才是最让人觉得遗憾的地方。 

    男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被打了之后反而更加努力的牵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啪。”又是一巴掌。

    “还是不对。”

    竺砚时把这段时间对这个人的容忍尽数发泄了出来,他向来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小砚兔,藏在小砚兔底下的灵魂永远高贵,高傲,高不可攀。 

    傅亓安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眼神冷了一瞬。

    “再蓄意报复,我弄死你。”

    竺砚时抽了几下之后,发现对方竟然享受了起来,胸口起伏了几下,将皮带扔在了地上。

    “我以后都不想看见你。”

    “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你抄袭我的画的事,我会公布在学校论坛里。”

    竺砚时转身离开,他的手指才触碰在门把手上,背后突然吹来一阵凉风,他想要往旁边躲,却被狠狠的压在了门板上。

    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原本对方拷着手腕的镣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解开,几乎在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男人低头一口咬在了竺砚时的脖子上。 

    吮吸传来一阵疼痛的感觉,竺砚时一把推开压住他的人,随后毫不客气甩了一巴掌过去。

    男人的脸被打的往旁边一偏,微长的头发遮住了小半张脸,他没说话,只是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角,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

    “你很甜。”

    “难怪你不喜欢甜的……” 

    “神经病!”竺砚时转身离开了杂物间,走到外面被冰凉的风一吹,才感觉到后背蔓延上来一阵冷汗。

    刚刚那人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他吃掉。 

    竺砚时越发有些烦躁。

    这一个两个真的越来越疯了!

    宋之聿反反复复盯着那一行字看了很久。

    凌晨两点,在工作。

    甚至…都没忘了想他?!

    真以为发出这条朋友圈,自己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宋之聿皱眉沉思,得出了一个无比肯定的答案——

    他在暗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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