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沿着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云屏山顶, 露营地。
同学们的目光比从云雾中探出头的太阳还要灼热,甚至一个人拿出手机开始敲敲打打,其他人像是被传染了一样, 各自拿出手机低着头啪啪啪。
一边敲, 一边偷看她和谢妄言。
应伽若也偷瞄他们一眼:这些人绝对私下拉了新群!
而且一定在蛐蛐谢妄言给她系鞋带的事儿。
其实如果他们问的话, 应伽若觉得自己可以很镇定地回答:
同学友爱,帮忙系个鞋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哦, 不正常呀,那下次不系了。
偏偏没有一个问的!
以至于应伽若忍了数十分钟,终于受不了这个尬劲儿, 起身开溜:“我去茶铺那边拍照。”
相较于应伽若的坐立难安,谢妄言坦然多了,拿着拍摄设备干脆利落地起身。
陈京肆戏谑道:“谢哥,您也去拍照?是拍照呢,还是“拍”照呢?”
谢妄言声音清冷又透着股子漫不经心的劲儿:“给你们手机省点电。”
“不用谢。”
同学们敲字的手指僵住,齐刷刷从屏幕抬头:“……”
尴尬蔓延。
应伽若不知道, 原本是她一个人的尴尬, 在她离开后,变成了十四个人的。
应伽若站在栏杆旁边没冷静两分钟后,眼尾瞥见存在感极强的熟悉身影。
谢妄言头顶着大片片像是被红调颜料晕染开的云彩, 和不知道何时飞上天的大风筝, 碎发被风吹的凌乱,露出精致白皙的额头, 有种干干净净又不受束缚的恣意锐气。
她呆了一瞬, 继而探头往他身后看。
其他人没来。
“谁让你也下来的!”
“你是不是就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有……有……”一时情急,应伽若卡壳住了。
“有一腿?”谢妄言很善良地替她接下去。
应伽若一脚踹他腿上,气急败坏, 自暴自弃:“对,有一腿!!!”
“好烦,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他们!”
谢妄言没生气,抬手捏住她的后颈,轻松地像制止一只张牙舞爪但毫无杀伤力的小动物:“好了,别烦,难得出来玩,给你拍照。”
语调带着熟稔的哄。
应伽若喜欢拍照,谢妄言拍照技术也完全被她磨练出来。
家里光她单人相集都能堆一整个书架,其中半个书架是谢妄言给她拍的。
应伽若权衡两秒,从寒假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正儿八经留下照片了,今天刚好可以记录下她高考前奋斗的美貌。
她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行吧,本小姐勉强可以赐给你为我拍照的殊荣。 ”
反正他都跟出来,即便把人再赶回去,也只会被同学们当作心虚。
倒不如“人尽其用”。
谢妄言举起相机:“真是我的荣幸。”
“不许拍,我还没准备好!”应伽若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挡镜头。
“可是……”
谢妄言慢悠悠地放缓了语调,“我在录视频。”
应伽若:“……”
茶铺里面还有驻唱歌手,应伽若属实是第一次见。
唱的撕心裂肺,全都是对流浪生活的向往。
她让谢妄言拍一张,谢妄言的镜头却没有对准茶铺。
整整一条山路几乎每隔几步都是著名的拍照点,应伽若和谢妄言一路走一边拍,期间还有游客把谢妄言当摄影师了。
从谢妄言身后路过一个扛着专业设备高瘦染了紫毛的男摄,不小心看到他相机里的照片。
倏地止步,紧接着给他递名片:
“兄弟,同行吗,拍得太赞了,交个朋友呗。”
“以后有拍摄活儿可以喊你。”
谢妄言看着站在繁茂花树下的少女,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好意思,我不是专业摄影师。”
长指按下拍摄键。
定格她最明媚热烈的模样。
他只是应伽若的专属摄影师而已。
随便一张细节都像是能感受到拍摄者对于画面来自灵魂的爱意,拍得比他这个专业摄影师还专业,居然是业余?
紫毛摄影师驻足几分钟才离开后,忍不住内心嘀咕。
山顶的夜晚好像来的更早,山下一座座建筑物逐渐亮灯,不多时纵横成片,整座城市的璀璨都尽收眼底。
应伽若眼睛像是被灯光点亮。
她拽着谢妄言的手臂:“快看,像不像爱乐之城。”
他们是一起看的这部关于爱情和梦想的电影。
应伽若喜欢一切美好和浪漫,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追求梦想和爱情不能同时存在,所以男女主角最终为了各自的梦想分道扬镳,她看完后,难过了很久。
更难过的是,一年后,她爸爸妈妈也为了各自的事业和梦想分道扬镳。
他们没有拍照。
应伽若在夜风中安安静静地看了会儿辉煌灯火。
而谢妄言看了应伽若一会儿。
直到谢妄言把相机递给旁边流动售卖车的店主,“你好,可以帮我们拍张合影吗?”
店主是个年轻女生,看了他们好一会儿了,非常热情地答应:“当然可以!”
应伽若意外地看向谢妄言:“你也要拍照吗?”
谢妄言懒洋洋地说:“留个证据。”
“什么证据?”
“今天谢妄言给应伽若拍了765张照片的证据。”
“……你上辈子计算机转世吧?”
拍几张照片都记得这么清楚!
两人背后是城市璀璨和蜿蜒山脉。
面前是正蜜汁微笑看他们拌嘴的店主小姐姐。
应伽若有点不好意思地住嘴,下一秒耳边传来小姐姐的话:“你们可以站更近一点哦。”
“你站在我旁边,会把我显得很矮。”应伽若慢腾腾地向谢妄言的方向挪了一点点。
开拍前。
谢妄言突然伸手,握住身旁少女纤细的腰,顺势抱到栏杆上。
紧接着,男生用手臂揽住她的肩膀,语调仿佛没什么波澜:“现在不矮了。”
“你……”
“看镜头。”-
晚上七点,应伽若一想到要去露营点面对同学们调侃戏谑的目光,她有点难受。
感觉皮肤都热热的。
直到快要到山顶时,昏暗的路灯笼罩而下。
谢妄言突然停下脚步,挡在她面前,眼瞳也像是被夜色染得发黑:“你先上去。”
应伽若连忙拽住他衣袖,紧张地问:“你呢?”
岂不是她要一个人面对疾风骤雨了!
“你不会想要当逃兵,丢下我一个人吧?”
谢妄言被她气笑了:“放心,不会有人说你,我下山一趟。”
应伽若不太信,但她也拦不住谢妄言,只有走一步回头看一眼。
谢妄言目送应伽若和同学们会和之后,才转身离开。
应伽若看到露营地亮起灯,周围亮若白昼,蒋心仪她们看到她之后,激动地挥手:“你终于回来了!”
原本应伽若已经做好准备迎接风雨。
却发现大家好像把看到谢妄言给她系鞋带的事情给忘记了,热热闹闹地喊她一块烧烤。
蒋心仪还顺手一串烤茄子给她。
问她去拍照有没有出图,然后说自己拍了什么什么照片。
应伽若怀疑在自己去拍照的两个小时里,她的同学们遇见了外星人,在他们大脑里按了应伽若社死场面删除键,并一键删除。
外星人没遇见。
不过遇见了爱心人。
在座的十四位同学,在半个小时前,每个人都收到了谢妄言私发的微信消息。
希望他们不要当面调侃应伽若。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谢妄言甚至没有加过除了陈京肆和周颂逾之外的其他同班同学。
而他却为应伽若,加了在场的每一位同学,还给他们每人发了红包作为封口费。
谢妄言明明是他们7班最中心的人物,又游离在7班之外。
直到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今天,他好像才真正的融入这个集体。
绝对不是因为谢妄言承担本次班级活动全部经费,并且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超大红包的原因。
应伽若坐在篝火旁边,确定真的没人聊这件事,长舒一口气。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新闻的时效性,时效过了,就会被新的话题取代。
她当时溜对了。
应伽若紧绷的神经慢慢松驰下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皮肤还是有点不舒服,难道是因为离火堆太近了?
迷离昏黄的火光映在她面颊上,晕出几分缱绻暧昧。
蒋心仪转过身,突然低呼了声:“你脸怎么这么红?”
旁边随茵闻声过来,“有点像过敏。”
“啊?”应伽若迟钝地抓了一下手臂,“难怪我感觉有点难受。”
还以为是心理作用。
“但我今天好像就喝了半杯咖啡……”
怎么过敏的?
“搞不好是蚊虫咬的过敏了,山里树多,虫也多。”随茵站起身,“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带过敏药,我去问问。”
几分钟后,随茵空着手回来。
蒋心仪担心:“山上好像也没有药店……”
应伽若远离了篝火堆,感觉越烤越痒,她皱着细眉,想要抓一下,又担心抓破了留疤。
听到她们的话后,抿了抿唇。
“谢哥回来了!”
“去哪儿了,就差您了。”
就在这时,男生那边传来一阵喧闹,陈京肆嘻嘻哈哈地说,“我们可全按照您的吩咐……”
谢妄言淡睨他一眼。
“懂懂懂。”陈京肆手做拉链状,“咱们绝对一级保密。”
谢妄言懒得理他,视线落在被围在人群中的应伽若,刚准备径自走过去,忽而想到她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啧”了声。
而后拿着手机走到露营地最边缘那棵繁茂的大榕树下,身影几乎完全藏在树影下。
x:【过来。】
伽什么若我要加分:【干嘛】
x:【偷情。】
应伽若因为身上痒正烦着呢,这个不知道跑哪去的人还在胡说八道,刚准备质问他。
x:【回头。】
应伽若下意识扭头,视线陡然定格在那棵巨大的榕树下。
也就是她5.0的超高视力,才能看到下面有人影。
应伽若腹诽着起身,慢慢朝他走近。
熟悉的身影变得清晰而高大,谢妄言身上原本拉着拉链的冲锋衣,此时是敞开的,露出里面黑色T恤,衬得他肤色越发冷白,像冬天第一场寒霜,凝结在料峭挺直的白杨树上。
只是隐约可见他绷紧的侧脸轮廓,可见心情一般。
他还不高兴?
应伽若更不高兴地先发制人:“谢妄言,你下山干嘛了,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比我还重要吗?”
“是不是去寻欢作乐……”
话音刚落,她微启的唇瓣就被塞了一颗药。
然后谢妄言拧开兔耳保温杯,递到她唇边。
应伽若根本不会担心谢妄言要毒死她,条件反射地就着温水把药咽下去。
须臾,她原本机灵的小脑瓜一下子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运转不过来:“你去给我……买药了?”
谢妄言轻嗤一声:“没,我抛下你一个人去山下寻欢作乐了。”
他把保温杯塞应伽若怀里,然后随性地倚靠在遒劲的树干上,因这是从山上跑上来的,气息还没完全喘匀,胸腔起伏很快,明明神态是懒倦的,但身体又充斥着蓬勃的生命力量。
应伽若认错很快,伸手轻拽了下他的衣角:“妄言哥哥真是全世界最善良最贴心最大度的大帅哥。”
“不,我是全世界最恶毒最狠心最小气的大帅哥。”谢妄言不为所动地回。
很好。
还承认自己帅。
说明理智还在。
应伽若果断地选择转移话题:“随茵说我是被蚊虫咬了才过敏。”
谢妄言当然知道,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她下午除了一杯咖啡,没吃没喝,自然不是入口的东西,附近也没有她过敏的花树,那么只有蚊虫。
应伽若想到白天下车之前,谢妄言就给她浑身上下碰过防虫喷雾,当时她还吐槽自己身上写着“蚊虫止步”四个大字。
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应伽若咕哝着:“我都喷成这样了,为什么还咬我?”
谢妄言语调有点淡薄:“哦,这只虫子可能有异食癖。”
应伽若:谢妄言这张嘴连虫子都没放过。
陈京肆在那边大喊:“谢哥呢,怎么又不见了,您老不在我们都不敢开席啊。”
“走吧。”谢妄言率先走出树影,想到什么似的,他转身提醒,“你可以晚一点再出来,免得被人发现。”
应伽若原地沉思几秒。
她隐约明白谢妄言心情不佳的原因了。
过敏药很有效果,应伽若重新坐回篝火旁,此时十几位同学男生女生都混坐在一起,一边吃烧烤一边兴奋地谈天说地,干什么的都有,她甚至还看到随茵和周颂逾就着火光在讨论题目!
说好的出来玩,怎么还有卷的!
蒋心仪碰了碰她的手臂:“我看你身上不红了,过敏好了?”
应伽若没撒谎:“吃药了。”
蒋心仪:“哪来的?”
随茵问过所有人,大家都没带,除了当时不在现场的……
应伽若瞥一眼在她身边旁若无人落座的谢妄言,想到他今天对演不熟的抗拒,抿了抿唇,诚实回道:“谢妄言给我的。”
蒋心仪和她旁边的周染默默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磕到真CP的兴奋,唇角的笑弧怎么都压不下去。
死嘴别翘!!!
谢妄言听到这句话后,面不改色地开了一瓶冰镇葡萄汽水,随手搁在应伽若面前。
就在应伽若以为她们会趁势起哄的时候,
周染轻咳一声,突然转移了话题:“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周颂逾合上书:“什么游戏?”
“氛围到了,一人讲一个鬼故事怎么样?”
临近深夜,偌大的露营区好像只有他们这一群人,随着周染刻意压低的声音,大家声音一下子寂静下来。
应伽若蓦地睁大眼睛,她最怕听鬼故事,以至于差点忘记场合,直接把自己塞谢妄言怀里。
这个游戏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应伽若恨不得耳朵就此失聪。
而且为了保证绝佳氛围,他们还把篝火给半熄了,露营灯关了,偌大的露营地,只有远处路灯苍白又昏暗的光还亮着。
周颂逾先开始。
应伽若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书生气十足的学委,居然非常有讲鬼故事的天赋。
每当关键点,他就刻意停顿……
“啊啊啊啊啊啊好恐怖!周颂逾你能不能不要这种语调!”
不少女生大喊,引发大家共鸣。
刚开始没多久,应伽若的手指就冰凉,手心还在冒冷汗,她不自觉地攥紧成拳。
就在这时,旁边温热修长的大手慢悠悠地圈住她的攥紧的手,而后不疾不徐地抚平她好像冻僵的关节,沿着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男生坚硬有力的骨节和女生柔软细腻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应伽若清晰地知道,这是谢妄言的手。
山野风卷着葳蕤枝叶的草木气放肆而来。
在贯穿夜幕的星河下,同学们生机勃勃的尖叫和张扬雀跃的大笑声中,他们在黑暗里牵手——
作者有话说:夏威夷日记:4月3日,和我的心情一样晴,和老婆牵手手了。
本章继续掉落红包包~
ps:有的山顶露营区是可以在指定区域点燃篝火的,但是注意安全,谨慎操作。
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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