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一大早,天还没亮,林月疏被经纪人刘耀的电话薅起来了。


    他把手机扔一边,迷迷糊糊道:


    “骂了这么多天,我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你也差不多得了。”


    刘耀压着嗓子:


    “我都懒得骂你了,但是,林月疏,你翻盘的机会来了,半小时内,我要在公司见到你。”


    林月疏打了个哈欠,还以为啥事这么了不起,去了公司才知道,是某耽美剧本的导演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能在他被网络集体围攻的时候逆流而上,林月疏敬这导演是条汉子。


    “耀哥这么喜欢脆皮鸭文学,干脆你去演。”林月疏言简意赅。


    “臭叫花子还嫌饭馊!”刘耀跳起来骂他。


    林月疏拂拂手,一纸合同拍过去,点点其中那条:


    【未经乙方同意,甲方不得不顾乙方意愿加派各种工作任务。】


    刘耀搓搓手,一下子熄了火,赔着笑脸神秘兮兮道:


    “林老师,这部片子您可别瞧不上眼,我这么和你说吧,出品人投资人,他姓霍。”


    林月疏眉眼一展。


    霍?


    霍元甲?霍屹森?


    “这位霍姓大佬愿意为你保驾护航,这钱你就赚吧!”刘耀笑的,好像赚了钱的是他。


    林月疏沉默半晌,拿过剧本企划翻了翻。


    简而言之:耽美、古风、皇帝侍卫和王爷大乱斗,再加入些许朝堂权谋,最后来个完美be。


    再翻翻暂定演员,出演王爷的是一个叫霍潇的男人。


    “霍潇是谁。”林月疏指着这个名字问。


    刘耀一口茶水喷出五米高:


    “你竟然不知道霍潇?你是不是疯了?”


    林月疏:“是,疯了,现在想咬人,汪汪。”


    刘耀迈着小碎步躲开,藏在办公桌后只露个脑袋:


    “霍潇可是圈内出了名的升咖质检员,和他在剧里共同露过脸的,基本都跟着鸡犬升天了。”


    林月疏有点想笑。


    这么了不起的人怎么只活在小凰文里,真稀罕。


    林月疏又问:“我演皇帝?”


    “不,你演侍卫,别看是侍卫,但和出演王爷的霍潇有床戏。”刘耀一脸兴奋,满眼写着“发财了”。


    他又补充:


    “虽然你演技狗屁不是,但能和霍潇搭戏你就差不多了。之前和霍潇搭戏的狗,现在身价千万!你说来劲不。”


    林月疏缓缓抬眼,视线似温柔的春刀。


    他掸掸企划书,轻笑一声:


    “是么,那我先谢过伟大的霍老师看得起我。”


    倒要看看,对方是多了不起的人。


    *


    星期天,万里无云,是深秋难得的艳阳天。


    林月疏起个大早,给小脸做个清洁spa,在浴缸里泡了半天,到小苍兰香彻底腌入味,才起身冲干净。


    接下来,他要再次会晤阿尔德珠宝副总。


    也是霍屹森在中间帮忙牵线,被林月疏打成地鼠的副总才勉强同意见一面。


    根据原文描写,原主在代言人见面就会上第一次与副总翻云覆雨后,副总食髓知味,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原主送上了网民的口诛笔伐,原主没招了,只能再去求副总高抬贵手,正中副总下怀。


    副总提出一饭解恩仇,原主乐呵呵去了,后面笑不出来了。


    得有十几个猴头猪脑,将一场谢罪宴变成了腐蛆狂欢,最后原主在包间里昏迷了大半天,半道又被进来查看情况的服务生吃了个爽,离去时,小花花里还含着一卷美金。


    林月疏浅浅试想一下:十几头肥猪,打不过。


    他很清楚,“丈夫”一事败露,以霍屹森那高风亮节的假正经,今天必定不会来,最多是背后和阿尔德的董事长打过招呼。


    但在肥猪们眼中,打了招呼又怎样,霍屹森面都不肯露,林月疏能是多重要的人。


    林月疏脑瓜子疯狂运转。


    接着,他给霍屹森的秘书打了电话去:


    “秘书哥哥你好,我是林月疏。”


    “林老师您好,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之前和霍代表商量过,今天去观澜堂酒店和珠宝商们见个面,但代表没有给我房间号,我打他电话不通,能烦请您帮我传个话么。”


    秘书满口答应下来。


    林月疏又问:“谢谢秘书哥哥,老是麻烦您。您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就是前几天和朋友一起吃饭,喝了点果啤,才知道自己不光对酒精过敏,果啤也没招儿。”林月疏苦笑一声。


    “啊?酒精过敏可不是小事,你得注意点,好点没。”


    俩人又寒暄几句,秘书终于挂了电话。


    接着,旁边传来霍屹森冷冰冰的声音:


    “电话出去接。”


    秘书当然知道,他就是故意说给霍屹森听的!他不怕霍屹森开除他,劳动法会平等地拯救每只牛马。


    秘书贱兮兮凑过去:


    “霍代表,林先生要今晚酒席的房间号,听说他酒精过敏,但愿那些人别折腾他。”


    霍屹森草草道了句“3207”,继续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好似剩下的事与他无关。


    *


    七点钟,林月疏如约而至。


    推开包间门,和书中描写大差不差的场景。


    十几条肥蛆,一个比一个肥美,最肥美的当属绿头苍蝇诞下的蛆王副总,右手还打着石膏,笑得得意洋洋又暗藏自己的小巧思。


    林月疏悄悄移开视线。作者你没心。


    林月疏笑吟吟打过招呼,往那一坐,所有人的目光都黏上来了。


    我的老天奶,这腰,这屁股,这大长腿,这小嫩手,这……我肥蛆今天要上桌吃人啦!


    肥蛆一号老神在在地开口:


    “林老师,你和史密斯先生的事我也听说了,阿尔德董事长康德先生让我过来做个陪,其实都是误会,哪说哪了,一切都在酒里。”


    肥蛆二号连连附和:


    “林老师,先动手的人就是不对,照规矩,咱们自罚三杯,史密斯先生也不是小气人。”


    史密斯副总举着酒杯笑得洋洋得意:“cheers~”


    林月疏面露难色:


    “当初我先动手是不对,我给史密斯先生道歉,也感谢各位老总替我说好话。我确实酒精过敏,不如我以茶代酒,向各位赔不是。”


    肥蛆三号脸色黑了,他放下酒杯,生硬道:


    “林老师,在娱乐圈里混少不了这些场合,这么多艺人排着队等,人家凭什么把好资源都给你。要我说,前途为大,过敏这种小事克服克服,别大家百忙抽空来了,你随便扯个理由让我们这些作陪的人面子挂不住。”


    林月疏惊了,忍不住感叹:


    好一个克服克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怎么不见你为了成才把钱给大家分一分,舍不得?你也克服克服。


    但他脸上依然挂着滴水不漏的笑意。


    他端起酒杯,站起身,对在场所有人道:


    “爸、妈,儿子不孝,不能给你们养老了。但是儿子给二老留了一笔巨款,等我喝完这杯酒,你们记得找在座各位要。”


    在n脸懵逼中,林月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红酒下肚,林月疏这种滴酒不沾的人显然有了醉意,迷迷瞪瞪的,眼神拉丝。


    肥蛆们见状,脸上冒出油腻腻的红色,一双双手开始急不可耐往裤腰带上摸。


    众人一个接一个离开座位,双眼迷离的林月疏被他们团团围住。


    史密斯副总向他伸出了禄山之爪——不给我吃?装清高?十几号壮汉围着你,看你跑哪去,今天你得全给我们伺候舒服了,小浪货!


    副总一把揪住林月疏的衣领子,往两边一扯。


    稀薄的布料在一声刺耳的“刺啦”声中,扣子崩得到处乱飞。


    一行人淫.笑着凑过去——


    然后都不动了。


    史密斯副总看了半晌,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


    史密斯默默给林月疏合上了衬衫。


    一行人在风中凌乱着。


    还以为这小表子所谓的酒精过敏是胡编出来的理由,谁能想到是真的呢。


    谁又能想到,酒精过敏后的皮肤,泛着一层红疹,下不去嘴啊!


    等等,这玩意儿不会传染吧……


    一行人动作高度一致,连连后退,把自己藏在安全的角落。


    肥蛆一号先挂不住了,拿起公文包,笑得贼尴尬:


    “那个……我看今天确实不适合饮酒作诗,不如咱们找个机会改日再约?”


    二号三号连连点头。


    史密斯副总咽了口唾沫,似乎心有不甘,再看一眼疹子人,忙收回视线,闭目。


    他顺手拎上最贵的红酒,干笑道:


    “朱总言之有理,喝酒嘛图的是开心,坏了心情的酒,苦涩难以下咽。”


    大哥一发话,一行人争先恐后往外挤,几个人卡在门框子上,使劲吸着肚子才钻出去。


    包间里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林月疏坐直了身子,一秒从半昏迷中挣脱出来,随便夹了几口菜,吃上事先准备好的抗敏药。


    药效发挥要点时间,他现在浑身痒着,受不住开始挠挠挠,脆弱轻薄的疲惫被指尖一刮,挂上一道道红痕。


    好了,差不多了。


    林月疏又扒拉两口最贵的菜,起身下了楼。


    半路遇到一贼眉鼠眼的服务生笑呵呵地凑上来,看到他一身红疹子后,目光立马变得坚定而正直,鞠了一躬,大喊“贵客请慢走”。


    此时,天已大黑。


    林月疏下了楼并没急着走,视线不着痕迹地环伺一圈,看到一辆挂着六个一车牌的大众汽车,停靠在一排豪车中显得格格不入。


    林月疏“啧”了声。


    大众辉腾,二百来万,平平无奇的长相,恐怕已经是霍屹森费了不少工夫从车库里翻出来的便宜货。


    太欲盖弥彰了,乍一眼以为是普通的帕萨特,却挂着六个一的车牌号,一眼便知是财团家超级富少妄图隐藏锋芒。


    林月疏收回目光,身形晃荡着走出s形,随后坐进自己的君威里。


    车子启动,一个油门倒车,撞上后面石墙,再一个前行,蹭着辉腾转了个弯。


    嚓嚓——


    “嘀——”辉腾的喇叭声响起。


    酒店泊车小哥听到动静,赶紧过来查看情况。


    小哥敲敲车门:“先生,您蹭到了别的车,您先下来。”


    林月疏熄了火,打开车门,一个猛子趴地上起不来了。


    辉腾的车主也下来了,黑夜中,深色笔挺的大衣几乎融入夜色中。


    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林月疏面前。


    接着,就听辉腾车主对泊车小哥道:


    “这人喝了酒,酒驾怎么处理。”


    泊车小哥赶紧扶着林月疏问:


    “先生您没事吧,能站起来么,您剐蹭了别人的车,得赶紧起来解决问题。”


    林月疏一手死死拽着小哥衣袖,似乎力气尽失,只能斜斜靠在小哥怀里:


    “我没喝酒……”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将他拽起来,强硬的把他拽进辉腾里。


    辉腾车主把林月疏的车钥匙扔给小哥,道:


    “麻烦你给他停好车别挡道,我现在带他去交警队处理酒驾。”


    小哥赶忙点头,刚坐进车里——


    不对啊,打电话叫交警来不就行了?带去交警队是个什么说法。


    车上。


    林月疏无力地靠着车座,眼睛悄悄睁开一道缝。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了一双漆黑疏冷的眼眸,沉浸在昏暗夜色中。


    他心满意足闭上眼。回忆不起来霍屹森的长相另说,但每次见到人,都足够惊艳。


    “林月疏,怎么是你。”前座传来霍屹森蹩脚的台词。


    林月疏缓缓睁开眼,揉着眉心:


    “你是……我蹭了你的车对吧……私了吧,我现在很不舒服,我想去医院……”


    霍屹森一声冷笑:


    “私了,二百万。”


    林月疏一下子醒了,扒拉车门把手要跑:


    “你倒是有心机,讹个醉汉。”


    前座伸来一只大手,紧紧裹着林月疏的手腕:


    “你说私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最后一个字,忽然放轻。


    那只大手也开始在林月疏的手腕上摸索着。


    下一秒,车内灯亮起,霍屹森打开门下车,绕到后座坐进来,一把抓过林月疏的胳膊掀起袖子查看。


    而后,又扯着他的衣领子查看。


    密密麻麻的红疹,摸着很不舒服。


    林月疏醉眼朦胧使劲拢着衣领,摇头似拨浪鼓:


    “我不……我不接受肉.偿……”


    话音落下,车内陷入了诡异的阒寂。


    良久,霍屹森离开后座,回到驾驶室,不发一言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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