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是……大家的老婆。……
霍潇把人抓进房间, 蛇头纠缠着。
衣服很快弄得满地都是。
宽大的的bed上,声音又快又及。
林月疏忍不住出了声, 宛转悠扬,物极必反,渐渐变成了极致的痛苦后催生出的另类情绪。
声音绕着他湿润微红的脸打转转。
一声彻底放飞自我的高昂尖叫声后,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霍潇手掌死死压着他的嘴,不让他出声。
这些曾经让他很有感觉的吟息声,现在却不由自主令他想到,林月疏在别的男人那,也会用这种动听的声音给予对方鼓励。
他不想听,会很痛苦。
可看到林月疏泪涟涟的小脸后, 捂着他嘴的手瞬间没了劲儿。
轻轻挪开手, 对着微肿湿润的唇瓣看了许久, 小心翼翼吻上去。
霍潇发出一声轻叹,可能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此时,俩酒店前台像热锅上的蚂蚁, 哪哪都烫脚。
“微博都瘫痪了我的妈呀, 这两位……不是, 这三位也是够能瞒的,之前竟然没有走漏一点风声。”
“微博还是进不去, 技术员能不能给点力!再不行我上楼听墙角啦。”
微博一沦陷,很多人转战字母站和小红薯, 凌晨一点了,大家还舍不得睡。
【我都没弄明白,这是唱哪一出?当头一棒,事前怎么一点苗头都没有?】
【实话说我都不知道该吃哪个瓜了,都很炸裂。】
【课代表总结一下:林月疏隐婚后出轨两位大佬, 大佬为其争风吃醋,软硬兼施逼迫其丈夫尽快离婚,这样他们就少一个竞争对手。】
【跟楼:有可能是三位哦[微笑],谁还记得莫名其妙举报老爹顺便把自己送进去的江某人,你说这么秘密的证据怎么就让林月疏先拿到了呢。】
【不真实到令我觉得我被AI戏耍了。】
林月疏的粉丝不干了:
【我很想说“XXX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但我不知道XXX安排在谁身上比较合适[大哭]】
【老婆呜呜呜,这样的话也不差我一个了吧。[难过]】
【太爽了太爽了,不愧是我月,天生魅魔!】
霍潇粉丝更不干了,揪着一个月粉就疯狂围殴:
【别闹,LYS能不能别给自己花钱造势了,潇潇看得上他?想宣传新电影就大大方方的,搞这一手不嫌磕碜。】
【还说背后没资本,圈里比他好看的多了去了,LYS最爱跳,最有钱。】
【这事要是真的,霍潇脱粉回踩,LYS一生黑。】
大概只有《荷尔蒙信号》的CP粉认为自己得到了上天恩宠:
【屹轮明月szd!!!】
【清风潇月永不为奴!!!】
*
事情闹得很大,网上彻底被搅成了一滩浑水。
各路资方坐不住了。这可是霍屹森,这可是霍潇!
一个个生怕手慢了,给陆伯骁电话都打爆了,打不通就等,等不到就直接上门。
捡了便宜的导演陈仪苒当机立断,立马找个时间重启半道夭折的《荷尔蒙信号》,这种热度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这一波够她直接回家养老。
《逆鳞书》的导演也趁机放出宣传vlog,林月疏的剧照修都不用修,直接甩上去。
陆伯骁的电话被打爆了,合作商、导演、制片们热情致电询问到底咋回事。
温翎漫又开始揍他的小助理了。
他接拍的春节档电影近期正在搞宣发,刚登顶热一,就被林月疏这拦路虎挤到几十名开外。
他砸了那么多钱,连个响儿没听着。
助理叫他扇得脸蛋通红,真想不干顺便报警。但妈妈一通电话打来,病恹恹的声音问小助理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
助理咽下苦涩,笑中含泪:
“妈妈你不用担心,我是谁啊,当然过得超级好,过两天把工资转给你,你就安心治病,钱不用操心。”
此时,酒店的大床上。
急促的“嗯唔”声乱的没有任何节奏。
霍潇刚结束,埋那儿休息片刻,又晃晃悠悠站起来了。
林月疏被他折腾的快死过去,下意识叫着“不要了”。
但很快又沉浸在其中,半眯着眼,看着很惬意。
霍潇退回起点,林月疏晃晃yao:
“怎么停了。”
声音委屈又急躁。
霍潇垂着眼眸,嗓子压得很沉:
“叫老公,我就考虑考虑。”
“老公、老公,哼哼……”
霍潇撩过微湿的发丝,直起腰身,黑沉沉的视线簇雪堆霜。
“说,你是谁的老婆。”
林月疏咬着手指,黑润的睫毛挂着一片水珠,眼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
他笑得湿漉漉的,又恬不知耻的:
“我是……大家的老婆。”
霍潇脖子上的青筋一跳,骂了句“人渣”,使出浑身解数抵过去,把林月疏幢的脑袋磕床头上。
他赶紧揉揉林月疏的脑袋,亲亲额头安慰。
明明急得不行,又担心林月疏真给撞坏脑袋,扒拉他的头发检查了半天,早晚是林月疏不满地哼唧,手指使劲抠他胳膊,他才清醒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
冗长的黑夜渐渐消散,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霍潇双手撑着床,做了个沉重漫长的深呼吸,随后慢慢退出来。
林月疏已经睡着了,长达五个小时地折磨,也可能是昏迷了。
最辛苦的当属霍潇,熬了个通宵,一直在付出体力劳动,兴许比林月疏还困。
却也能耐着困意给他一点点清理身体。
真可怜,都钟了。
一圈圆峒半天无法复原。
霍潇洗完澡躺在林月疏身边,给他掖好被子轻轻拍他哄睡。
看到林月疏的手机摆床头,悄悄拿过来,捏着林月疏的手指纹解锁。
在熟睡的林月疏耳边,他压低声音问:
“把我和那混蛋认错这么久,给点补偿应该的吧。”
睡梦中的林月疏发出一声模糊的“嗯唔”,霍潇就当他同意了。
手指麻利地翻他聊天记录,通话记录和短信内容。
看到四个小时前霍屹森的几通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
【回家了么。】
霍潇看了眼熟睡的林月疏,回了消息:
【和霍老师在酒店,你别管了。】
删了记录,关了手机,霍潇躺回去搂着林月疏,给他换了个姿势,让他趴他身上睡。
白而纤瘦的身体趴在结实劲悍的胸膛上,弧度优美的腰腹线紧紧贴着八块腹肌。
他单薄的身体随着霍潇的呼吸微微起伏,浓黑的睫毛挂在眼睑,投出一片阴影。
霍潇亲亲他的睫毛,轻抚着他的脸蛋,声音温温柔柔:
“林月疏,我爱你,不管你要多久才能给出答案,我都可以耐心等。”
*
下午两点。
嗡嗡嗡——
手机不停震动,吵醒了熟睡的二人。
林月疏蜷缩着身子,迷迷糊糊觉得很冷。
霍潇扯过被子给他盖好,捧着他的脸亲亲,随手拿过他的手机看了眼,声音喑哑:
“是侍昀妈妈打来的电话,要接么。”
林月疏一下子清醒了,夺过手机。
电话一接通,侍昀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林先生……”
林月疏脑袋“嗡”的一声,磕巴了:
“手、手术……怎么说。”
那头啜泣很久,终于泣不成声:
“很成功!二十二个小时的手术,心脏整个重组过一遍,缝了一千多针,过程中还因为吃不住针造成大出血,恶性心率飙到二百八十多,我以为完了,幸好医生不放弃,把侍昀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了。”
林月疏倒吸一口冷气,很快平静下来:
“恭喜,我就说侍昀是很坚强的孩子。”
“他现在还在ICU,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医生说再观察一段时间,没问题的话就进行关胸手术,之后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侍昀妈妈说着又哭了。
“林先生真的太感谢你了,是你救了侍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林月疏笑笑:“是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更是侍昀不向命运妥协的回报。”
说到这个,林月疏话锋一转:
“我其实没帮什么忙,医药费不是我出的,美签也不是我帮忙办的,要谢就谢霍屹森代表吧,是他拿了你的信息挂靠在他公司名下,帮你补了十年保险,才能顺利过签。”
“啊。”侍昀妈妈恍然大悟,“那么,能不能再麻烦你帮我联系下这位霍代表,我想当面向他道谢。”
林月疏蓦的沉默了。
良久,笑容淡了些:“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来约就行。”
挂了电话,林月疏一抬眼,见霍潇撑着一边脸颊盯着他看。
林月疏手脚麻利把霍屹森号码发给侍昀妈妈,随手拿过浴衣,起身进了浴室。
刚放好水,霍潇也进来了。
林月疏双手环胸,捂着,满眼警惕:“干嘛。”
霍潇笑了下:“捂什么,不是你喊老公的时候了。”
说完,他跟着一起踏进浴缸。
林月疏睨着霍潇,没说话。他清楚自己的调性,一旦上了床会变成彻底丧失理智的野狗,情动之下说出这种话也不稀奇。
“帮你擦背。”霍潇道。
林月疏也没拒绝,转过身趴在浴缸边缘,背对着霍潇。
他天真地以为霍潇真的只是帮他擦擦背。
直到擦背的手开始在侧腰游走,后脖颈传来牙齿轻咬的微微刺痛感。
轻信别人的后果就是他被霍潇按在浴缸里又造了一次。
“嗯嗯……好哥哥,老公……”林月疏情不自禁回过头和他接吻。
霍潇发现了,林月疏只有这种时候才会特黏人。
……
此时,某电子博览会。
霍屹森坐在VIP坐席,台上是主持人声情并茂。
不知第几次点亮手机屏幕,又漫无目的地关掉。
他可以确定,那条“我和霍老师在酒店你别管”是霍潇拿林月疏的手机回的。
可他们又跑去酒店快活,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霍屹森缓缓翕了眼,凌厉的眉宇蹙得极深。
昨晚回观澜一品的房子,发现已经被娱记围得水泄不通,索性回了本家。
一进门遭到老父亲声嘶力竭地训斥,甚至说出“现在想想,当初就该让你妈多生俩”。
台上主持人终于说完了,互动环节一开始,霍屹森绕过不断向他递来的酒杯,出了大厅。
他几经周折要到了陆伯骁的电话,打过去,长时间的占线,看来陆伯骁没少被各路资方和导演折腾。
好不容易打进去,对方一听霍屹森自报家门,要哭了:
“霍代表,您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霍屹森开门见山:“林月疏最近的行程安排,劳您给我一份。”
陆伯骁:?
陆伯骁:!
*
热搜挂了几天,热度不降反增,颇有覆水难收之势。
有网友调侃:
【古有一女侍二夫,今有一月侍四夫,搁这抢地主呢超级加倍。】
也有人表示:
【不如说四男侍一月更贴切,月不过是不接电话,一个个脸都不要了全网寻人,有没有顾及过自己的身份啊。】
【我只看到了几位爱而不得的可怜人,话说林月疏真有这么大魅力么。】
【有的兄弟,包有的,不夸张地讲,他自打代言阿尔德珠宝开始,涨粉如坐火箭,甚至很多都是曾经的黑粉,人格魅力无限大,光是设计帮小孩凑手术费、举报国资集团一把手这两件事,一般人终其一生也做不到吧。】
【月月值得![大哭],“他把大家放心上,大家把他捧天上”这句话虽不贴合身份,但就是这么个理。月月在娱乐圈打工已经很忙了,还能抽出时间行好人好事,这才是真·时间管理大师。】
这件事中,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小部分举双手支持的,唯一真情实感的只有霍潇粉丝。
无法接受,他们那矜贵自持的赛博老公,为了个三线糊咖变成了傻子。
也不全是这样,霍潇的真爱粉也表示:
【如果哥哥能幸福,对方是谁都没关系,我们没法决定任何人的人生,我相信哥哥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选择,只要支持祝福就够啦。】
林月疏最近很忙,听陆伯骁的意思,不少资方为了接住这波泼天富贵,纷纷抛来橄榄枝,还腆个脸搓着手:
“能不能让林老师在霍潇老师那吹吹枕边风……不是,帮忙说说情,我们有个非常适合霍潇的剧本,希望他能抽空一看。”
现在的霍潇是有钱也请不到。他早就自立门户做老板,接什么资源全凭心情。
他本来没有参与前期宣发的习惯,以他的知名度,光是报个名字就是行走的流量。
但这次,他主动提出要给《逆鳞书》做前期宣发。
宣发活动联动了最近很火的一档美食节目,忙得脚不着地的林月疏也不得不抽出时间参加,权当给霍潇个面子,毕竟自己还欠了他二百多万。
林月疏一大早,乘坐陆伯骁特意为他准备的保姆车抵达拍摄现场。
现场人山人海,粉丝们冒着寒风高举灯牌,看到自推下车,激动的又叫又跳。
特意请假跨越五省来捧场的粉丝要激动哭了:
“死而无憾了,月月比镜头里还好看,月月快离婚!我等着接盘呢!”
林月疏穿书前就没什么架子,现在也没有,粉丝在隔离带后伸长手给他递礼物请他签名,他一一道谢。
正给粉丝签名,听到那边粉丝忽然发出刺耳尖叫,林月疏虽然已经习惯这种场面,还是不免被吓得掉了笔。
顺势看过去,见一辆豪车缓缓从粉丝包围圈里挣扎出来,车门一开,先跳下来五六个保镖,手拉手形成一堵人墙,死死守着车门子。
一只穿着黑色休闲皮鞋的脚伸出来,连接着宽松又质感十足的深棕长裤,花米色针织毛衣内搭白衬衫,休闲且贴合今日的美食活动主题。
“啊啊啊——!”等人完全落地,爆发了更恐怖的尖叫声。
“潇哥染头发了!”粉丝快昏过去了,“潇哥第一次染头发啦!”
林月疏静静看着,签名的动作慢了下来。
亚麻青棕的发色在阳光下显得发质亮而润泽,冷色调衬着立体分明的五官,白的通透。
“哥哥怎么染头发了啊啊啊哥哥!”
霍潇揪着一缕发丝捻了捻,问:“不好看么。”
“好看好看死了!哥什么颜色都百搭!”
霍潇笑笑,顺势看向林月疏,和他对上视线后,骄傲地扬起下巴。
这几天他没通告就在家里研究,为什么林月疏之前屡次将他错认为霍屹森。
他理解有些人确实脸盲,他小时候也分不清两个很有名的港星,且因俩人都姓张,他也以为她们是亲姐妹。
可床都上了这么多次,再分不清属实离谱。
思来想去,霍潇认为问题出在他和霍屹森身上。因为二人身高体型相仿,霍潇出道时公司专门为他打造“成熟型男”的人设,不许他染发,不许他穿太年轻的衣服,为他拉来的时尚资源也都是走的成熟风,就这样又和霍屹森撞了设定。
索性直接染个小年轻喜欢的发色,从今往后他是他,霍屹森是霍屹森,风马牛不相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美食节目摄影棚,和固定嘉宾见面对流程,等待工作人员布置好现场。
距离开拍还有点时间,节目组安排《逆鳞书》三位主演暂时移步休息室。
节目组贼有眼力见,说什么休息室不够,也不过问三人意见,直接道:
“林老师霍老师这边休息室请,金老师二号房间请。”
进了屋,林月疏放下包揽镜自顾,检查有没有不够得体的细节。
霍潇翘着腿靠在沙发中,打下车起,他的视线没从林月疏身上一开过半秒。
“林月疏。”他见林月疏一直不理他,坐不住了,“我染的头发好看么。”
林月疏扫了一眼,敷衍:“嗯还挺好看的。”
霍潇笑得眉眼弯弯,趴在沙发靠背上,手伸过去捏着林月疏的衣角,漫无目的地把玩着:
“或者,你喜欢什么颜色跟我说,不管是红蓝绿,我都可以试试。”
“用不着。”林月疏从他手里扯回衣角,“不要为了别人而活。”
霍潇静静望着他,笑容淡了些。
见霍潇没有再说话,林月疏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曾经,从魔窟逃出去后,和小曼二人睡桥洞、捡垃圾,过着不知哪天就会死去的日子,却意外遇到了拯救他的天使夫妇。
这是林月疏出生以来第一次体会被爱的感觉。
夫妇待他视如己出,为了他能上最好的小学,卖了旧房举家搬迁,每年生日都会为他大操大办,让他一个孤儿也能在同学中倍有面子。
夫妇有个儿子,大他三岁,刚进家门他的确有过担忧,害怕这个哥哥不愿接受他一个外来人,于是努力学乖,拼了命地讨好。
可是哥哥不需要他讨好,也会为了他和欺负他的人打架;
作业太多写不完,哥哥会强撑困意陪他写;
骑车放学路上不小心蹭了别人的车,也是哥哥替他顶罪,被车主骂得狗血淋头。
夫妇二人出差,林月疏半夜发起高烧,网约车不发达的年代,是哥哥背着他挨个诊所敲门。
刚升入高中的林月疏,和同学躲在房间看A.片,同学们都在讨论视频里的女人胸大腿长,他却看得出了神。
视频里的女人变成了他的模样,骑在女人身上奋力耕耘的人,变成了哥哥。
那一晚,林月疏第一次梦遗了。
读懂了自己的心,他彻底成了哥哥的小跟班,嘘寒问暖,抱着哥哥撒娇,为了给哥哥买一份毕业礼物,放弃游学机会跑去便利店打工。
他天真的以为,这就是爱。
现在回过头想想,哥哥在收到礼物后脸上的笑并非开心,而是闹心,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苦笑。
所谓的“爱”对任何人来说,都沉重如枷锁。
“林老师霍老师,准备好了,可以过来了。”突然进门的工作人员打断他的思绪。
正式开拍前,工作人员忙着给二人整理发型,节目导演在一旁笑得弥勒佛似的:
“二位上节目是为了宣传新电影,互动方面我也不需多嘴,我相信二位比我有经验。”
两人点点头。懂,都懂。
第52章 月月说好就是好,其他人……
这档美食节目的固定流程为:
节目以直播形式放送, 本期飞行嘉宾随机抽取菜单,给他们一小时完成菜单上的内容, 固定MC负责捧哏炒热气氛,最后完成的菜品交由三位评委打分。
而三位评委也是按照“某菜系金牌大厨、知名老艺术家和某行业翘楚人物”的固定身份安排。
二人整理好造型,正式开始。
直播间一开,在线观看人数直达史上最高。
【听说这期嘉宾是林月疏和霍潇,我倒要进来瞅瞅到底怎么个事。】
【啊啊啊我的清风潇月!国宴啊!】
【月月好米啊T_T我好嫉妒霍潇怎么办,怎么才能让霍潇对我甘拜下风?】
【天啊,林月疏往那一站,旁边的霍潇都显得灰头土脸。】
【我不管啊啊清风潇月szd!潇哥你给我狠狠冲!你要是输给霍1森我一辈子瞧不起你![发怒]】
主持人照例说了一堆废话,而后问:
“两位老师平时有研究过美食么。”
林月疏:“没有, 给什么吃什么。”
霍潇:“研究过。”
“哦?真看不出来, 因为霍老师长了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那霍老师有什么拿手菜么。”
霍潇表情淡淡, 余光扫了眼林月疏,才稍稍有了点笑模样:
“林老师爱吃的。”
主持人:“什么?”
霍潇:“拿手菜,是林老师爱吃的。”
主持人鼻孔张大, 直播间被密密麻麻的弹幕遮得水泄不通:
【死而无憾!!!!霍潇你听到了没, 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
【不是假的绝对不是假的, 潇哥从直播开始就一直盯着月月看,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虽然但是, 我还是希望月月选我。[叨玫瑰]】
主持人继续问:“二位平日私下关系很不错吧。”
霍潇:“非常好,之前特殊时期, 林老师吃不好睡不好,我着急,笨手笨脚的研究了些家常小菜,林老师也很给面子,全吃光了。”
林月疏内心长叹。
就说呢, 霍屹森那么装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和锅碗瓢盆打交道。
想到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霍潇。
主持人立马凑到林月疏面前:
“林老师作为唯一一位尝到霍潇老师厨艺的人,给我们形容一下吧。”
林月疏不好说,其实霍潇手艺属实一般,不过是他有啥吃啥,可当着镜头的面,自然是:
“很好吃,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而且霍老师不太使用调味品,这样能最大程度保证食材本身的鲜美。”
霍潇眉尾一扬,唇角弯弯翘上去。
这一笑,世界亮了。
【天啊xql也太好嗑了!我真的很少见霍潇笑,可以说根本没见过。】
【哎呀,霍某人恐怕在屏幕后面要急死了吧。】
【潇潇真的是把什么都给了月月了,这下不结婚很难收场了。】
【额……!谁还记得林月疏还没离婚呢。】
【那咋了!我就问你那咋了!那么多离婚的凭啥月月不能追寻真爱?】
主持人拿过两条围裙要二人穿好,马上抽取今日菜单。
霍潇自己系好围裙,见林月疏笨手笨脚系带子,走过去从他手里顺过带子,缠缠绕绕打了个蝴蝶结。
欣赏一下,眉头一皱,解开,重新系。
最后,林月疏后腰挂着个标准到像AI做出来的蝴蝶结,左右大小分毫不差。
弹幕齐刷刷:【这哥是真喜欢啊……】
主持人拿出一沓精美信封,问二人谁来抽菜单。
林月疏刚要举手为自己博得更多镜头,霍潇先他一步抽走一张:
“我来。”
弹幕怒了:
【HX我劝你马上放回去让月月抽!你不怕月月今晚不让你进门嘛。】
【进哪个门?[斜眼笑]】
霍潇接过裁纸刀,划开蜡封的信封,似是漫不经心道:
“我一向运气很好,所以才能在最想结婚的时候遇到了林老师。”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林月疏喉结滚动了下,机械地别过头不忍再听。
似乎屏幕前的观众都被这句话震撼到了,弹幕竟少得可怜。
直到一条弹幕幽幽飘过:
【所以,霍潇,这就是你一夜掉粉一百万的理由。】
【该说不说,霍潇从不媚粉,你爱粉不粉,反正下下辈子的钱也赚够了。但一定要媚月月啊啊啊啊!】
【比起藏着掖着怕被粉丝反噬的,潇哥真男人。[大拇指]】
展开信封,林月疏也顺势凑过去。
一行花体字印着:
【今日首选:粤式白切鸡】
主持人介绍,白切鸡因为不依赖复杂的调味,因此在当今社会受众群体比较局限,很多人吃不来这个味,因此厨师对于这道菜的理解和发挥就成了最关键。
主持人把二人带到后院,指着几只跑地鸡:“去抓。”
几只健壮的公鸡落在庭院各处,雄赳赳气昂昂,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听到有人靠近,立马发出低沉的“咯咯咯”。
主持人道:“二位进行分工,一人负责抓一人负责杀。”
霍潇从容挽起袖子:
“麻烦,林老师只负责吃就可以。”
主持人:“虽然但是……只有评委有资格吃。”
霍潇不理会他,挽好袖子朝着其中一只公鸡而去。
半道,被林月疏拦住:“我去抓,我有经验,我小时候抓过很多老鼠。”
霍潇眨眨眼,笑了。
他是想大包大揽,却也不愿少了林月疏的镜头,便道了句“小心点”。
林月疏猫着腰,轻手轻脚去了,慢慢钻进小树林。
不多会儿,人急匆匆回来了,捂着脖子,眉头深敛着:
“抓着了,不过是我被鸡抓了。”
霍潇瞳孔一扩,忙扯着他的衣领检查。
锁骨处一道两三公分的抓伤,冒着血珠。
他赶紧要来医药箱帮林月疏消毒涂药。
主持人马后炮道:
“忘了说,这些鸡都是特殊品种的斗鸡,虽然凶猛好斗但因其肉质紧实鲜甜……”
没等说完,霍潇随手抄起一边的木棍,阔步去了:
“该死的畜生,还敢反抗。”
林月疏的血猝发了霍潇的血继界限,顶着一双红色写轮眼冲着鸡群去了。
小树林里传来扑腾声、咯咯咯,杂七杂八的。
不多会儿,霍潇拎着只已经断了气的鸡出来了,往林月疏脚边一扔:
“是它抓的你?”
林月疏:……
他望着鸡爪子上浅浅的血迹,点点头。
霍潇拍了拍身上的鸡毛,重新拾起鸡:
“走了,回去鞭尸。”
弹幕不行了:
【哥你以后不会家暴我们月月吧。】
【放一百个心,潇哥一眼便知老婆奴,对外人越是凶狠对老婆越好,他只会暴打月月那不懂事的便宜丈夫。】
【太草了,为了给老婆报仇,鸡爪子上那点血也是让你看见了。[捂脸笑]】
杀鸡放血拔毛一气呵成,霍潇第一次干这种事没什么经验,最后把这只伤害了林月疏的鸡弄得不成鸡型,才算消了口恶气。
林月疏几次要帮忙,霍潇推开他的手:
“不动,你受伤了,去歇着。”
林月疏:“我伤的不是手……”
霍潇对他笑:“你帮我把葱姜切了吧。”
林月疏:“好……”
生姜作为白切鸡的蘸料,需要磨成很细的姜蓉,林月疏刀工不行,眼睛都快黏砧板上了,试图把生姜切成大小均匀的颗粒。
倏然,砧板落下一道阴影,后背贴上个结实的胸膛,一双大手从后而来,轻轻握住他的双手:
“我来吧。”
林月疏缩了缩脖子,想从霍潇怀里钻出去,却像落入猪蹄扣的圈套,越挣扎收得越紧。
主持人在一旁露出姨母笑。
弹幕嗑疯了。
整鸡出锅,切成均匀块状,调好蘸料,霍潇盛了碗鸡汤,留了只最紧实Q弹的鸡腿,小心翼翼剃掉鸡皮,送到林月疏嘴边:
“林老师辛苦了,尝尝味道?”
林月疏有点犹豫,刚伸了伸脖子,主持人一个滑铲拦住二人:
“两位老师,美食要留给评委打分的,你们不想要奖品了么。”
林月疏一听,立马直起身子,离那鸡汤远远的。
霍潇手里还端着个,居高临下垂视着主持人。
几息,他一字一顿道:
“可是,林老师从早到现在,一口水没喝。”
弹幕附和:
【主持人我劝你别管了,一会儿挨了打我们可没法顺着网线去帮你。】
漆黯凌冽的视线刺过来,主持人深吸一口气,浑身肌肉收紧了。
霍潇没再搭理他,夹起鸡腿根部的一块肉,上面挂着好吃的筋。
“林老师,来尝尝自己的劳动成果。”
盛情难却,林月疏也是真饿了,一口咬过鸡腿最好的部位,闭上眼嚼嚼嚼。
霍潇微微垂着眼眸,视线在林月疏的脸上流连。
林月疏睁开眼:“好吃。”
霍潇笑得眉眼弯弯:
“第一次做难免有瑕疵,以后会越来越好,想吃了就告诉我。”
林月疏咀嚼的动作骤然慢了下来。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霍潇动了真感情,已经开始规划和未来有关的一切。
嘴里鲜甜的鸡腿肉赫然漫上一丝涩味。
良久,林月疏轻轻“嗯”了声。
“接下来,有请三位评委老师登场!”
主持人一声金鸡啼鸣,幕布缓缓向两边打开。
首先走来的是鲁菜、淮扬菜双修大厨。
接着是圈内美名远扬的老艺术家。
最后,灯光一转,《Free My》响起,超强节奏感,气场全开,每个音符都在加冕,每段旋律都在审判。
高大的黑色身影从琥珀蓝色的灯光中阔步而来,还真让他踩上点了。
林月疏视线一顿,看看来人,再看看一旁的霍潇。
霍潇不动声色,眼中却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热络,像冰凌跌入湖面,激起寒色的涟漪。
【卧槽!!!!!第三位当事人!!!!】
【霍霍霍霍屹森!】
【节目组赶紧把碗碟什么的收了!别一会儿打起来损失惨重。】
大家其实并不意外霍屹森的出现。
林月疏也猜到了,昨晚陆伯骁还打来电话。
旁敲侧击说起来这事儿,说霍屹森要了他最近的行程安排。
霍屹森手伸得也够长,垄断电子、楼市、网络不算完,又开始打餐饮的主意了。
工作人员把剩下那只鸡腿一分为三,端到三位评委面前请他们品尝打分。
老艺术家考虑到林霍二人都是业内同行,给个面子,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金牌大厨铁面无私,直言在他吃过白切鸡里,这只能排得上中下游,并提出了很多建议。
最后轮到霍屹森。
霍屹森夹起一块鸡腿,看了眼,又抬头看向面前的林月疏。
方才在后台,从节目开始,他全程通过转接屏观看。
这么短的时间,林月疏夸了两次霍潇做饭好吃。
而霍屹森留在休息室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一条搜索:
【如何三天内速成金牌大厨】
网友精选回复:【人生没有捷径可走,就像去二仙桥必须要走成华大道。】
此时,霍屹森看过二仙桥林月疏,又看了看成华大道霍潇。
他垂了眼眸,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打分之前,我想先问问林老师,你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林月疏的脑子里瞬间蹦出两根。
他拂走脑内乱七八糟的想法,直视霍屹森,认真告诉他:
“只要是霍潇老师做的。”
霍屹森沉默许久,轻笑一声:“是么。”
一旁的霍潇清了清嗓子,抬手欲盖弥彰地遮了下嘴唇,试图掩饰笑意。
弹幕可来劲了:
【清风潇月叉腰!】
【霍1森输得实在彻底。[摊手]】
【我想知道,二霍是谁先认识的月月啊?这对我很重要。】
【无人在意,你猜竹马为何打不过天降,本质就是不喜欢呗,谁先谁后在爱情观里是最没意义的东西。】
霍潇等得不耐烦了,抬手做请,示意霍屹森赶紧发表完重要讲话回家找妈妈吧。
霍屹森最后看了眼林月疏,尝了一口白切鸡。
他没有任何个人情感掺杂其中,就事论事:
“鸡煮得太老,导致肉质发柴,正宗的白切鸡应以骨头带血火候最为合适。”
一句话,全场沉默。
众人瑟瑟发抖,脑海里浮现出霍潇打砸现场的画面。
机位一转,来到霍潇脸上。
他脸上挂着标致的笑,一点不见愠色:
“谢谢霍代表中肯评价,我会继续努力。”
霍潇没再看他,照惯例同他握手。
打分环节,林月疏和霍潇暂时移步后台等待,霍潇的小助理跑过来,一脸活不下去的表情:
“老板,你……还好吧!”
霍潇:“?”
“就是霍代表他……可能天生比较快言快语,你别生气啊。”
霍潇撩过头发,反问:
“我生什么气。”
他一把揽过林月疏,鼻尖轻蹭过他的脸蛋,笑得可爱:
“林老师觉得好吃,对我来说就是满分答卷,其他人的意见不重要。”
林月疏把人推开,怒道:
“对我来说重要!听说奖品是重达半斤的纯金奖杯!不管,你赔我。”
霍潇笑容更深了,顶他的额头:
“好好~林老师,明年努力拿下小金人吧。”
*
林月疏爆哭。他终于还是和半斤的纯金失之交臂。
除了老艺术家看在同行薄面上给了高分,其他二位一个比一个低。
事情引起轩然大波,霍潇粉丝的战斗力论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说我家哥哥做饭不好吃?金牌大厨作为专业人士说话有理有据不跟你争,你霍屹森是什么东西?有俩臭钱不知道怎么显摆好了。
“清风潇月”CP粉加入战斗,差点把“屹轮明月”的超话给掀了,陆伯骁都不用给林月疏买热搜,又位列仙班了。
节目最后,林霍二人顺便宣传一波他们的新电影《逆鳞书》,将于腊月二十八那天上线影院。
售票通道一开,露头秒没,电影尚未正式上映,各大影院已经开始紧急加场次。
《荷尔蒙信号》的陈导也打来电话,表示要重启综艺,鹿聆因为身体原因只能遗憾退场,会增加一个新嘉宾,再考虑到上次霍屹森明确表示希望退出节目,索性导演组紧急物色新嘉宾。
给霍屹森打电话沟通此事顺便求得谅解,霍屹森语气冷冷:
“打算把我换掉,是因为‘屹轮明月’的CP粉战斗力不足?”
陈导愣了半天,腰背慢慢挺直:
“霍代表!欢迎你回家!”
……
大雪洋洋洒洒而下,林月疏趴在阳台上望着白茫茫的世界,妮妮乖巧坐在他身边,共同欣赏雪景。
穿书第七个月,即将迎来这个世界的新春。
陈导说,综艺将在年后正月十五重启,要林月疏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林月疏摸着狗头,想象不出来今年春节会怎么过。
在那个世界他没有家人,助理经纪人也都会奔赴老家团聚,他则自己一个人带着一只叫奶豆的鹦鹉,听着小鸡啰啰嗦嗦,刷着地方台的春晚,趁着经纪人不在买两斤麻辣小龙虾吃吃看,就这样眼睛一睁一闭,春节过去了。
唯一的进步,是小鸡学会了说“恭喜发财”。
林月疏亲亲妮妮的鼻子,慢慢道:
“妮妮,说恭喜发财。”
妮妮晃晃短尾巴:“汪汪汪汪~”
“什么?听不懂欸。”
“呜呜汪!”
林月疏抱着狗子又亲又摸,滚到了地上。
望着装修简单的天花板,他的笑容渐渐淡了。
*
霍家大宅。
霍屹森和他老爸二人一起下国际象棋,二人杀得飞沙走石,渐渐被霍屹森占了上风。
霍老爷子一看要输,眼珠子一转,道:
“屹森,马上来春节了,今年我打算回南方老家祭祖,你也处理好公司事务,随我一道前去。”
霍屹森眼也不抬,研究着棋盘落子,道:
“我不喜欢人多吵闹,你自己回,我留下来。”
老爷子眉尾一抬,不乐意了:
“你见谁家春节天各一方的,你都三十岁的人了也该懂事了。”
霍屹森吃掉对方的王后,顺手推倒其它棋子。
“老头。”他这样称呼自己的老爸,“要当心啊,王后是最容易被吃掉的棋子。”
……
另一边,霍潇家。
霍潇正在给金丝熊月月喂桃子,小熊被他养得肥嘟嘟,毛发柔软蓬松。
微信视频忽然响了,他随手拿过看了眼,眉头一蹙,按掉,扔一边,继续喂小熊。
手机再次催命似地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爸”字,让他没法像对待其他人一样直接拉黑。
接起视频,屏幕中冒出三个身着军装的男女,胸前一排军功章,彰显威严。
但三人脸上都挂着亲切的笑容。
“潇儿,刚才怎么挂了,打扰你了么?”霍潇的姐姐霍千穗笑吟吟的,眉眼间和霍潇几分神似。
霍潇看也不看她:“知道为什么还要再打。”
旁边霍潇的爸爸笑道:“你姐也是关心你,说起来,你都三年没回来过年了,马上腊月二十八了,今年有什么安排?”
“和往年一样。”霍潇道。
霍潇他哥霍启年一脸严肃,眉头绷得紧:
“过了年你都二十九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任性。”
霍潇揉着小熊的脑袋,漫不经心道:“我二十六。正好,我不回去,你也眼不见心不烦。”
“你——”大哥刚要骂他,被二姐打断。
“潇儿,我们也是关心你,你这些年在外面拍戏,有多久没吃过妈妈做的饭了?妈妈身体不好,没事就关注你的新闻,知道你和有夫之夫勾搭在一起,她难过的大病一场,怕你担心拦着我们不让告诉你。”
霍潇眉头一蹙,沉吟片刻:
“妈现在怎么样了。”
“好点了,但也还是那样,说不定见到你,身体一下子就好了。”
霍潇垂了眼眸,良久,道了声“知道了”。
霍父满面春光:“怎么说,潇儿,回来么。”
霍潇手指按在挂断键上,仓促道了声“回”。
他不愿回家,无非是原生家庭窒息的环境。
看似幸福美满,实则有一对爱唱双簧的龙凤胎哥姐,一个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爸,以及通过卖惨来PUA的妈。
在他离开京城来到晋海生活的这几年,他妈几乎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三番五次把他从拍摄片场紧急召唤回去,结果回去后就看他妈在院子里打太极拳,还说什么:
“本来我以为这次鬼门关走定了,结果潇儿你一回来,妈什么病都好了。”
这招儿也是屡试不爽。
霍潇拿过桌上的小相框,亲了亲林月疏的艺术照:
“今年不能陪你过年了,宝宝你会理解我吧。”——
作者有话说:林月疏:不一起过年是吧[问号]
霍潇:什么不一起过,谁不一起过,不一起过的是谁。
第53章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
腊月二十八。
《逆鳞书》经过长达半年的拍摄、宣传, 正式上线影院。
林月疏起个大早,他只抢到了最早场的票, 虽然因为题材小众达不到露头秒的盛况,却也一票难求。
在此之前,为了影片上线最后的宣传,林月疏特意截取购票信息,码去二维码和影院名,晒到微博上,表示要给自己简单刷个票。
到了影院,各大新春档应接不暇,大厅里人满为患, 林月疏戴着棒球帽和口罩, 躲在人群中进了放映厅。
电影即将开始, 还有姗姗来迟的观众在一片不满的抱怨声中,借助不明朗的光线找座位。
林月疏捧着爆米花,身旁的座位忽地向下一沉。
空气中弥散开一团熟悉的香, 像陈旧厚重的木料。
林月疏没太关心, 他的注意力全在大屏幕中。
整个电影的故事构架和内容都很简单, 也不算惊艳,属于看个开头知道结尾, 但依然赚足了观众眼泪。
有些演员需要剧本来成就,有些剧本需要演员抬高价值。
林月疏是后者。
当林月疏饰演的廖无歧骑高头大马出现在屏幕时, 观众明知这样不好,却还是忍不住发出哗然惊叹。
当看到廖无歧倒在血泊中,被冷箭扎成了筛子,观众忍不住破口大骂:
“李延昔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影院里一片呜咽,《逆鳞书》首场上映便在网上取得了9.7的高分, 一万多人打分。
【后劲太大了,我现在都没缓过来,我妈还问我为啥不吃饭,吃什么呀T_T除非我们无歧活过来,不然这饭我是吃不下了。】
【说实话剧情一般没那么惊艳,但几个演员演技都太好了,完全跟着沉浸了,廖无歧死的时候我心都碎了,他咽气前的最后一眼,看的不是他守护了十多年的皇宫,是他爱错的那个该死的男人。】
【权势纷争,到底是炮灰来铺成康庄盛世,明明无歧也很想活,那么古板的人把王爷送他的丑娃挂在他最重要的武器上,明知有可能被皇帝发现……但李延昔一直在利用他,甚至亲手害死他。】
【他死在了他最爱他的那一年,唉……】
【林月疏这演技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盘靓条顺,穿骑装太英气了!】
【同!一直在舔屏都没咋关注剧情,这张脸真可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为月月举大旗!!!】
观众不满廖无歧遭到心爱之人背叛,以及皇帝拿他做垫脚石奠定了他凄惨的命运,努力找补:
【幸好月月和潇潇现实中关系很好,前世因为动荡环境造成的悲剧,这辈子好好弥补吧,清风潇月你俩要好好的!】
【谁还记得潇哥之前参加《逆鳞书》宣传活动时给大家展示的两个棉花娃娃!曾经那只沾满无歧鲜血的娃娃穿越时空而来,这次要亲眼见证太平盛世下二人的前缘再续!】
【呜呜呜看哭了,清风潇月你们一定要结芬知道不[大哭]】
林月疏和霍潇的CP超话也像坐了火箭一样,排名蹭蹭上蹿,恐怖如斯。
电影首映不过短短几小时,热搜前十全是相关话题。林月疏的微博粉丝也坐上了火箭,这么会儿工夫已经突破三千万大关。
没抢到票的网友不乐意了,溢价收购电影票,碰到不老实的卖家想出竞价拍卖这一出,闹得竞价者们在网上引发激情骂战,表示要对方报地址线下约架。
终于,在一片哭泣声中,电影正式结束。
灯光暗下又亮起,大家黏在座位上不肯走,直勾勾盯着片尾曲的演员表,好似多看一会儿,廖无歧就能活过来,并穿过屏幕拥抱大家。
林月疏擦擦湿润的眼睛。
真好,我真棒,我把自己都演哭了。
大家不愿意走,后面还有下一场的观众急地跺脚,工作人员不得已过来清场。
众人依依不舍,埋怨着,还得想个法子搞两张票再看一遍。
第一个观众刚踏出放映厅大门,忽然倒退回来。
几个身穿警服的帽子叔叔挤进来,扫视一圈,其中一个拿扩声器喊:
“我们是城东派出所的警员,现在执行任务抓捕一名越狱犯,根据线报该名犯人逃至该影院,希望各位稍安勿躁,配合接受调查。”
林月疏:……
帽子叔叔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众人还沉浸在剧情中想找个安静地方独自伤春悲秋,也只能耐着性子接受帽子叔叔的排查。
越狱犯是男的,放映厅里大部分是女观众,查起来也快。
当帽子叔叔走到林月疏面前,拿着越狱犯的照片和他对比一下,严肃道:
“请配合摘掉帽子口罩接受调查。”
林月疏看了眼周围人,一个个好奇往这瞅。
他压低声音:“抱歉出于特殊原因我不能摘,我把证件给你们。”
帽子叔叔铁面无私:“证件可以伪造,我们依法调查不能放过任何细节。”
林月疏翕了翕眼,沉吟片刻后,手脚麻利摘了帽子口罩。
帽子叔叔敬个礼:“可以戴上了。”
但这帽子彻底戴不上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周围爆发了刺耳的尖叫,霎时间,全场观众似海潮般扑过来。
“林月疏!是林月疏啊啊啊!”
“天啊月月真的是你!你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像!”
帽子叔叔被冲过来的人群挤得转圈圈,很快挤到了一边,只能拿个大喇叭疯狂喊话,但没用,现场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林月疏只能代替警察维持秩序:
“大家先回去坐好,等警察排查完嫌疑人好不好。”
观众们一听,立马回去坐好。
林月疏的粉丝就这个特点,听话懂事有礼貌,他们在林月疏还是个糊咖时就粉他了,必然是真爱,真爱说话当然要给足面子。
林月疏戴上帽子,警察叔叔终于挤回来了,对着他旁边座位的男人道:
“请你摘掉墨镜接受调查。”
男人鼻间发出一声轻喟,随后利落地摘了墨镜。
警察眼神一顿,忙点头:“霍代表,是您啊。”
林月疏耳朵一动,顺势看过去。霍屹森从容戴好墨镜,对着警察微微颔首。
警察转了一圈,一无所获,辗转下一个放映厅。
霎时间,观众又扑了过来,给林月疏团团围住。
“呜呜呜月月你还活着,太好了……”
林月疏:“我现在社会性死亡了。”
“月月你好米啊,能不能给我签个名求求了!”
一个要签名,无数个跟着要,一只只手伸过来,还有人趁机在林月疏身上揩油。
林月疏忙着签名,下意识道:“别摸……别摸……”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只大手伸过来夺走他的手中的小本本扔回去。
林月疏怔了片刻,旁边的霍屹森脱了大衣罩他头上,一把把人揽过来搂着往外走。
“啊是霍屹森!霍屹森为什么在这!霍潇呢?”
“月月你是和霍屹森一起来看电影的么,那我们潇哥怎么办?”
霍屹森冷冷道:“这个问题你该去问霍潇。”
俩人往外走,粉丝们跟着追,不断发问“为什么不和霍潇一起看电影,霍潇算什么”。
毕竟能来看这部电影的,十之八九是清风潇月的CP粉。
粉丝们被霍屹森带来的几个保镖拦在了步梯口,哭着喊“月月不要走”。
不知道是对影片里献出年轻生命的廖无歧说的,还是真情实感希望自己喜欢的艺人能在身边多待一会儿。
地下停车场。
“嘭咚!”
“哎呦。”林月疏一把推开霍屹森,扯掉头上大衣,气鼓鼓瞪着霍屹森。
“你故意的。”他道。
霍屹森坦然望着他:“不是,只是没看到这里有柱子,不小心让你撞上了。”
林月疏揉揉脑袋,语气不善:
“谢你了,走了。”
他转身就走,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霍屹森人高腿长两步追上来,拉住他手腕:
“送你回去。”
“不用,我家就附近。”过个马路就是,但林月疏不想说,不想霍屹森知道他的住址上门骚扰。
霍屹森车也不要了,跟着林月疏走,逆天长腿很快超车,不得已慢下来配合林月疏的步伐。
“还有两天春节,打算怎么过。”霍屹森问。
林月疏头也不回:“包饺砸。”
霍屹森沉默几息:“我是说,要来我家过么。”
林月疏脚步一顿,短暂的迟滞后,重新加快步伐:“不去。”
他已经做好打算,等《荷尔蒙信号》结束后,要和这几人彻底断了联系,不想被无聊的感情牵绊。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说起来,他昨天刷微博,看到一个姓凌的艺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很对口,托他的专属狗仔调查过对方性向,一拍即合!
林月疏笑出了声。
“笑什么?”霍屹森问他。
林月疏收敛了笑容,看也不看他:
“那两天我很忙,不可开交,霍代表和家人团团圆圆包饺子好了。”
霍屹森:“你不是父母都不在了。”
林月疏猛地回头,视线似针。
霍屹森清了清嗓子,改口:“我是说,刚好我今年也自己一个人过,你会下象棋么。”
林月疏冷着个脸,脚下生风,一个委身钻过闸机栏杆,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哆嗦。
霍屹森把大衣给他披上,嘴巴张了张,又紧呡回去。
他不会安慰人,也不懂得说漂亮话,理智告诉他说多错多。
林月疏旁若无人径直往前走。
心里说不出的烦躁。昨天物色好新的暖床工具人,对方私信都点开了,却在犹豫半天后关了手机。
没有想通缘由,到现在也没有,而霍屹森追在他身后的感觉,令他产生相同的烦躁。
突然,前方一家面馆吸引了他的注意。
面馆门口围了很多人,热闹非凡,走近一看,是一家主打“爆辣”特色的面馆正在举行比赛,凡是在五分钟内吃完两斤爆辣牛肚面,就可免单并获得千元奖金。
一个二十冒头的小伙子为了赢下一千块给女朋友买口红,辣的人都恍惚了,大汗似瀑布,还在坚持,女朋友抱着他哭说不要口红了,让他别吃了。
林月疏看了半晌,“哈”了一声,抬头,视线捕捉到霍屹森。
霍屹森眉宇一敛,不说话,回望着他。
小伙子的坚持不懈,赶在最后一秒吃完了面,免了单拿了奖金,人也走不动了,坐在路边低着头直喘气。
林月疏扬起下巴,意味不明地说:
“年轻就是好,有冲劲干劲,做什么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这才叫诚意~”
霍屹森看了眼那辣的不成人形的小伙子,声音低了低:
“如果我赢了比赛,今年一起过年。”
林月疏眉尾一挑:“好啊。”
他料定霍屹森赢不了,一个号称吃垮川贵湘赣的小伙子都辣的差点没了,霍屹森这种滴辣不沾的人能吃两口意思下就算是突破生理极限了。
他也不是想折磨霍屹森,只是希望霍屹森看清楚他就是这种人,早早放弃吧。
霍屹森脱了西装往桌前一坐,立马围上来不少人看热闹。
老板端来脸盆大小的面条,红通通一片,光是看着都觉得辣眼睛,靠得近的人连打几个喷嚏。
林月疏拧着眉,到底是被自己无聊的恻隐之心打败了。
他抓着霍屹森的衣服:“算了,别吃了。”
霍屹森拿起筷子,再次确认:“赢了就能一起过年,对不对。”
林月疏直勾勾望着他,没说话。
随着店老板的哨声响起,霍屹森夹起一大坨面塞进嘴里,呛的他直咳嗽,到嘴的面又出来了。
人群笑出了声。
林月疏还是皱着眉,揣在兜里的手不断收紧。
滚烫的面,魔鬼椒研磨成的辣油,霍屹森的脸很快红了,额角冒出豆大的汗珠,雪白的衬衫上落了大大小小的红油点子。
有围观大婶看不下去了:“算辽算辽,别折腾自己。”
霍屹森没说话,喝一口冰水,继续往嘴里赛面条。
他紧紧翕着眼,吞咽的动作晦涩又艰难,嘴巴也又红又肿。
老板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已经过去一分半了,加油喔!”
林月疏虚虚移开了视线。记忆中的霍屹森,总是穿着得体坐在高级餐厅里,手法娴熟地切着顶级美食,慢条斯理地咀嚼,吃过东西后的衣服也依然干净整洁。
眼前的场景让他觉得恐怖,陷入爱情泥沼的人,无一例外会变成没有理智和自尊心的野兽。
他不要那样。
过程中,霍屹森几次咽不下去。
滚烫和爆辣在口腔里疯狂互殴,所及之处都是火燎般的剧痛。
他被呛的一直咳嗽。
老板听店小二耳语一番,惊觉眼前这位是号称亚洲第一大财团的独生子,怕了,忙赔着笑:
“这位先生,不要为难自己,您勇气可嘉,我给您免单好了。”
霍屹森喝了口冰水止咳,道:“不用。”
说完,继续机械地吞咽。
老板更害怕了,眼神示意计时的店员悄悄暂停一下,给这位大佬一点缓冲时间。
店员心领神会,刚要按下暂停键,一只大手伸过来按住他的手。
店员愕然,看过去,霍屹森依然痛苦吃面。
“先生,还剩一分钟,您得加把劲儿了。”老板提醒道。
脸盆里的面就像有无限繁殖的能力,吃了半天一点不见少。
霍屹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手托着脸盆,另一只手捏着筷子往嘴里扒拉面条。
长这么大,没有过这种体验。
老板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霍屹森看了眼剩下的半盆面,快速喝了口冰水,用筷子卷起面条使劲往嘴里塞。
“五、四、三——”
“嘭咚”一声,脸盆摔桌上,汤汁四处飞溅。
霍屹森低着头,拎着筷子的手不住颤抖:“吃完了。”
“恭喜你霍先生!”老板释然松了口气。
林月疏听到报喜声,神情一怔,缓缓看过去。
霍屹森头垂得很低,耳朵、脖子、哪怕是手指都泛着一层呛人的红。
筷子无力地掉在地上,而后是在寒冬腊月里大颗掉落的汗珠。
老板赶紧送上牛奶给他解辣,拍打着他的后背询问他能不能坚持。
霍屹森抽过纸巾,优雅擦拭过嘴角,抬起头,黑沉沉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林月疏身上。
林月疏紧紧呡着嘴,良久,别过脸,嘟哝一句“何必呢”。
领到一千块奖金,霍屹森站起来,扶着墙壁闭着眼缓了许久。冰水和滚烫爆辣在胃里交融,酸水一股股往上返流。
他捂着红肿的嘴,尽量站直身子以使自己足够体面。
而后对林月疏道:“赢了,你得践行承诺,今年一起过年。”
林月疏望着他的脸,湿红一片,衬衫领子也被汗水洇湿,脖颈暴出条条青筋。
“犯得着么。”林月疏语气很不好,“你不是最喜欢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干脆把我当个屁放了,理会我干嘛。”
霍屹森轻叹一声,从林月疏手里拿过大衣穿上,语气淡淡:
“春节,是一家人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奔赴同一地点团聚的日子。”
林月疏双眼骤然瞪大。
寒风肆虐,吹得眼前忽然模糊一片。
“谁跟你是一家人。”林月疏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家人不会下令封杀我,也不会让我莫名其妙欠下二百多万。”
好吧他就是小心眼。
霍屹森抬手轻轻揉了揉剧痛微麻的嘴唇,轻叹一声:
“对不起,我承认我嫉妒,我也知道错了,为自己草率的决定真诚道歉。”
林月疏回头,瞥他: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霍屹森笑了下,眼前忽然一黑,身体流过一阵剧痛。
高大的身形缓缓下坠,扶着墙壁的手指擦出一片血痕。
“霍、霍屹森?你死了么?”
昏迷前,他听到林月疏的声音在耳边盘旋。
*
医院里。
林月疏望着滴滴答答的输液瓶,翻个白眼。
就为了和他一起过年,霍屹森把自己吃到胃穿孔,何必呢。
医生说霍屹森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加上忽然暴饮暴食以及刺激性食物加剧溃疡,喜提时尚病号服。
林月疏听完,又是一记白眼。行吧,霸总。
好在是霍屹森身子骨硬朗,很快也醒了,醒来第一句话就是:
“去你家过年还是来我家?”
林月疏站起身,拿起外套:
“随便你,走了。”
“去哪。”霍屹森叫住他,声音无力。
“回家。”林月疏不满道。
霍屹森往上抬了抬身子:“我送你。”
“别。”林月疏打断他,“我可不想再背负上间接杀人的罪名。”
林月疏没再搭理他,刚走出病房,迎面撞上一严肃老伯。
老伯气质非凡,但脸很陌生,林月疏总觉得见过他,又好像没见过。
老伯开了口:“怎么,林先生,好歹是有过一面之缘,连个招呼都不打。”
林月疏:“你是……王大宝吧,我看过你演的乡村情景喜剧。”
老伯重重清了下嗓子,凛冽视线如针如冰。
“你不用在我这卖乖,你和屹森的事我都听说了。”
“我和霍代表……什么事?”林月疏抻个头,真心疑惑。
霍父两道剑眉紧紧向中间拢着。怎么听他这意思,是打算吃了吐?
“林先生,我也不妨直说,我并不希望你和屹森来往,首先你有婚姻在身;其次,你也没拿屹森正儿八经当回事;最后,我不喜欢自己儿子像个傻瓜一样叫人耍着玩。”
霍父接到医院电话,听闻自己引以为傲的独子为了个有夫之夫吃异食吃到胃穿孔,便跟个孙子似地跳起来老高,拖鞋也没换十万火急赶来了。
他更加确定,霍屹森不愿回南方老家是打算陪着有夫之夫过年。
气的他在车上直骂:“霍屹森你这个蠢货,人家有老公有公婆陪,你算什么东西。”
林月疏看了霍父许久,乐了:
“那还麻烦伯父替我在霍代表跟前多吹吹枕边风,百善孝为先,一定要和家人一起过年。”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霍父:?
枕边风?
……
林月疏气势汹汹回了家,往床上一倒。
妮妮贴心地叨来拖鞋,摇尾巴。
他想睡睡不着,索性刷手机。
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陆伯骁和刘耀的。
陆伯骁的催命铃声又来了,林月疏一接起来,对方恶心巴拉的声音传来:
“月疏~月月~宝贝~”
林月疏把手机拿老远:“我挂了。”
“别别。”陆伯骁笑得跟即将成仙一样,“看新闻了么,《逆鳞书》上映首日,单一个上午拿下四亿票房,我这一上午不知道接了多少导演制片人的电话,没名气的咱都婉拒,这次也轮到咱们得意了。”
“真的?”林月疏警惕,“之前不还想把我送去淫趴填补公司窟窿。”
陆伯骁立马严肃:
“啥话!你可是我的宝贝,谁家好人把自己宝贝送魔窟去,蠢驴?”
林月疏打断他:“好了,不许表白。”
陆伯骁笑得爽朗:“没别的事,打电话给你报个喜,这不新年快到了,给你准备了封大红包,顺便问问你的意见。”
“嗯?”
“咖啡品牌翡翠庄园的全球总代理打来电话,希望你能出任一日店长,这品牌溢价太高在国内销售不好,希望你能帮忙拉拉人气。”
“多少钱一杯。”
“人均消费二九八。”
林月疏:“……”
“不去。”
“啧,这可是翡翠庄园啊,连续十一年稳坐咖啡界皇座,多少人求之不来的机会,你不去那打算去哪,去快倒闭的奶茶店?”
“嗯对。”林月疏道。
陆伯骁:……
“我真去。”林月疏再次确认。
“别这么小家子气行么。”陆伯骁气的直磨牙。
“大过年的还让我粉丝喝二九八的咖啡,一群小孩儿喝什么咖啡,你别这么没良心行么。”林月疏回击道。
陆伯骁生气气,但他现在不敢和林月疏呛声,只能岔开话题:
“还有,上次提过助理的事。”
林月疏:“我自己会物色,挂了哈。”
电话挂断,开启飞行模式,清净~!
刷刷微博,不怪陆伯骁这么猴急,全网都在讨论《逆鳞书》这部电影,十条热搜十一条有关林霍二人,另一倒霉主演金老师却苦哈哈被隐身。
才一上午没看,林月疏粉丝怒涨500w+。
【什么叫黑马啊,在一众春节档里杀出血路,剧本一般没关系,演员演技在线,制作组用心磕细节,不敷衍不胡编,这就是最好的电影。】
【剧情俗套,但碍不住其他春节档太烂,全靠同行衬托。】
【说真的,就这平平无奇的剧本,全靠演员撑着,林月疏他该火。】
【月月太美了,反复观看他的cut,脸在江山在!】
【看完后才发现,月月的脸是最不值一提的,有这演技在,内娱又行了。】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林月疏,反倒是霍潇讨论度不敌他十分之一。
上午还四亿票房,下午飙升到九亿,就连霍潇当年的成名作也没这么恐怖。
有关林月疏的美颜cut,随随便便拎出来都是十几万点赞,盘活了不少准备收拾收拾去打工的全职自媒体。
林月疏原本那死气沉沉的微博号也热闹起来。
不少粉丝问他今年有没有新春会,粉丝想和他一起过。
林月疏挑了个点赞最多的回应:
【今年有约了,明年一定。[憨笑]】
他没赌气,他真打算腊月二九那天去快倒闭的奶茶店当一日店长。
这家连锁奶茶店,就是他第一次和霍屹森约会时,喜获两大杯奶茶的那家连锁店。
料都是真材实料,水果用得是最新鲜的,坚持本心不涨价,把所有营销的费用都用在了成本上,结果就是面临倒闭。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良心的人赚不到钱。
此时,霍潇坐在后车座,脸色黑沉沉的。
像是生怕他跑了,家里人特意派车从京城来接他回去。
想抽烟,但前座司机和他家人一个鼻孔出气,什么吸烟有害健康,云云。
索性咬着薄荷糖,打开手机翻微博。
目的明确,直入林月疏账号。
翻着翻着,手指不动了。
眼中是林月疏给网友的回复:
【今年有约了,明年一定。[憨笑]】
有约?——
作者有话说:这几天,明明通过了的旧章节也被审核拉出来锁,这里改完了又锁那里,哪怕只是一句口嗨也要锁,我不行了。
昨天甚至收到二三十条站短,说我文案打广告??外链引导???涩情???几乎所有文全屏蔽了,正事不干光改文行了,预收到现在也没放出来[无奈]
在晋江写个文真难。
第54章 两只同时进来会不会太大……
弯弯曲曲的巷尾, 碧蓝的海水忽然撞进眼眸。
上世纪留下的联排老别墅,一色红瓦黄墙, 常春藤缠绕着攀附于墙壁上,充满野心,不断地向上。
在这颇具特色的中古小巷中,一家门头店铺外大排长龙,店内站着着身着棕色围裙的年轻男人,正在哐哐捣水果。
外卖打印机里不断弹出单子,长长一条拖了地。
林月疏哼哧哼哧捣水果,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他是应许这家连锁奶茶店当一日店长不假,但也没人告诉他, 店长还得亲自上手做奶茶啊。
兴许是明星效应, 听说这家连锁店在全国各地都是这么个光景, 店员忙到飞起,外卖小哥车轮子擦出了火星。
最可恶的是那些外卖备注:
【希望月月在奶茶杯上留个吻,给好评。】
【我点的葡萄星冰乐里的葡萄能不能让月月用嘴剥呀。】
【我怕烫, 麻烦月月喝一口帮我试试温度, 谢谢啦。(*^▽^*)】
现场的长队像没有尽头, 林月疏戴着痛苦面具。
做不完,根本做不完。
直到所有的小料告罄, 珍珠桶里一颗也找不出来了,林月疏才得以喘息。
他往沙发上一瘫, 麻木.jpg
门外的粉丝还不肯走,把本就拥挤的小巷挤得水泄不通,交通彻底瘫痪引来了三四个交警,粉丝才在林月疏的劝说下依依不舍离开。
店员对着电脑眼睛成了星星:
“林老师太厉害了!半日营业额就有将近六十万!”
林月疏继续麻木。
“叮咚咚~”门口的迎宾铃又响了。
一个穿着黑色羊毛大衣的男人从门口进来,环伺一圈, 径直朝柜台走来。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家现在没有小料了,正在调货,您下午再来吧。”店员抬头,看清男人的脸后,眉目猛地一跳。
林月疏满脸虚弱地看过去,翕了眼。
不知道是霍屹森还是霍潇的,总之也猜到他肯定会来。
“我不加料。”霍屹森道。
店员尬笑:“奶茶原料也没了,所有的都没了。”
霍屹森沉思片刻,掏出钱夹:“卖我一杯白开水吧。”
店员慌了手脚,紧急呼叫:“店长——!”
林月疏本不想搭理他,转念一想:
如果来人是霍屹森,要是怠慢了他,以他那小心眼的性格万一强行把奶茶店收购,或者直接来一出天凉王破……
林月疏摆出假笑,一指沙发:
“麻烦先生稍等片刻。”
霍屹森盯着林月疏的脸看了许久,视线慢慢落在他的围裙上,笑了下,走到沙发坐下,随手拿过旁边书架上的书。
林月疏直接从水龙头接了一杯生水,顿住了。
半晌,生水倒了,现接一杯桶装水,再兑点热的,水温不烫不凉正正好。
他把水端过去:“喝。”
霍屹森扬扬手中书本:“我可以边看边喝么。”
林月疏白眼都快翻上天:“我还能把你打出去?”
之后,他也不理他,自顾忙着和店员清算营业额,就把霍屹森一人晾那。
偶尔,会悄悄抬头看一眼霍屹森。
他端着温水,视线沉浸在名著的恨海情天中。
林月疏轻轻叹了口气,照他的脾气,该直接让霍屹森滚蛋的。霍屹森是王八蛋,他爹也是,大王八生小王八,一群王八。
只是想起霍屹森因为他胃穿孔进了医院,到底还是被本性善良打败了。
“叮咚咚~”迎宾铃忽然又响了。
众人循声看去,一个身穿复古夹克、搭配一条高腰直筒裤的男人从外面进来,棒球帽的帽檐压得很低,宽大的酒红墨镜遮了半边脸。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现在暂停营业。”店员疑惑,明明外面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男人环伺一圈,对着正在看书的霍屹森凝视许久,鼻间一声冷哧。
他走到柜台,摘了帽子,稍微松过头发,随后,摘了墨镜挂领口:
“麻烦给我一杯温水。”
“啊!霍!”店员惊讶出口,连忙打住,心虚地看向窗外。
通过店员的表现,林月疏确定,这个是霍潇。
三小时前。
霍潇的司机把车停在了休息区,准备吃个面睡一会儿,差不多晚上就能回京。
期间,他生怕霍潇跑了,买个面还抻个头死盯着看。
霍潇往门口走,司机忙端着面追过去:“霍先生你要去哪。”
霍潇扫了他一眼:“上厕所,你也要跟着。”
“好,快去快回,五分钟后见不到您我会亲自去厕所确认。”
“吃你的面吧。”
霍潇在司机的注视下进了厕所,走到侧面,透过窗户看到外面一排车子上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是租车行么?”
司机端个面碗站在窗口,看着霍潇老老实实出来了,欣慰点头。
车钥匙在他手上,霍潇现在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除非他抢别人的车跑。
然后一口面条喷出来。
霍潇这厮是真抢了别人的车跑了啊!直接拉开车门钻进去,一脚油门飞出去了。
司机忙跟着追,被面馆老板抓住:“还没给钱呢!”
等他和老板纠缠完,一出门,傻眼了。
哪里还有霍潇的影子。
开了两个小时,霍潇开到了晋海市旁边的小县城,并没急着去找林月疏。
他知道司机肯定已经把他逃跑的事告诉了他爸妈,他爸妈一定会动用一切人脉盯梢晋海市所有入口,索性在这住一晚,等他们把注意力放到别处再开回晋海。
现在,推开奶茶店的门看到林月疏的刹那,霍潇想哭,有种被救赎的感觉。
看到霍屹森,又来气了。
林月疏给他倒了杯温水,送过去,皮笑肉不笑的:
“先生慢喝,别呛着。”
都暂停营业了,还是做不完。
奶茶小料还没来,林月疏便让店员们先去吃午饭,随便给他带份吃的就行。
时针绕着表盘转了一圈,两人谁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霍潇举起杯子:“店长,麻烦帮我续杯。”
林月疏拎着水壶过去,尽职尽责。
霍潇的眼睛始终不肯从他身上移开,开始没事找事:
“店里有吃的么。”
“有削剩的果皮。”
“给我来一份吧。”
“你真吃啊。”
“嗯,是你削的就行。”
林月疏瞪了他许久,到底是太善良了,把自己带的饭后水果切给了霍潇。
霍潇:“怎么没切成小兔子造型。”
林月疏呡紧嘴唇,双拳攥得紧紧的。
“店长。”霍屹森又叫他了。
林月疏回过头,目光似寒刀。
“还有水果么,我也想来一份。”霍屹森托着下巴,声音清清冷冷。
“没了,只剩水果皮了,你要不要。”
“好,要。”
林月疏:“……”
他冷个脸进了后厨,从垃圾桶里捞出来一把水果盘,对着水流冲洗,银牙暗咬。
这俩二霍还真是二货,看不出他已经很忙了么。
突然,林月疏身子向前一倒,撞在了水池上,手里的果皮掉了一地。
刚才一瞬间,头很晕,眼前猛的黑了下。
昨天大降温,他租的房子没暖气,空调制暖也不太好,这一晚都没睡好,不到六点就来了店里收拾,一上午连轴转水都没喝一口,下午一点了也没吃上饭。
林月疏揉了揉眉心,嘴唇苍白。
他扶着水池勉强捡起果皮,随便冲了两下装盘。
“你点的果皮。”他把盘子扔霍屹森面前。
霍屹森看了眼,笑笑:
“林老师真是心灵手巧。”
一堆果皮,厚薄不均、大小不一,每一块都有自己的想法。
林月疏伸手扶着桌沿,声音嘶哑:
“所以我还得给你雕成花儿?”
霍屹森刚想说什么,视线被突然起身的霍潇抓住。
霍潇阔步过来,端起盘子把果皮倒垃圾桶,盘子往霍屹森面前一扔。
他一手扶着林月疏的后背,声音压得很低:
“看不出林月疏已经很累了,你能有点眼力见么。”
霍屹森凌厉的眉宇深深敛起,到嘴的回击,又戛然而止。
他看到林月疏的脸苍白的没一点血色,眼睛也红红的,身体直不起来,只能靠着桌沿勉强站着。
“不舒服?”霍屹森起身,抬手伸向林月疏的额头。
霍潇一个欠身挡在他面前,顺势打开他的手。
林月疏脑子里嗡嗡地响,忽然身体一阵天旋地转,双脚离开地面。
他被霍潇打横抱起,抱着出了店,轻手轻脚放进后车座。
霍潇跟着坐进来,拿过一叠精美木质饭盒,哄着:
“先吃点东西睡一觉,你太累了。”
林月疏坐起来了,好似刚才都是装的,眼睛也亮亮的。
有吃的。
他大快朵颐,该说不说,霍潇的厨艺进步了。
吃完饭,霍潇要他睡一会儿,他坚持在其位任其职,眯了五分钟重回岗位。
霍屹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回来时店员们也回来了,顺便带回了奶茶小料。
外卖后台一开,机器立马“叮咚”个没完。
此时,霍屹森坐在车里,隔着几道窗户,视线落在奋力摇奶茶的林月疏身上。
良久,他重重喟叹一声,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
好蠢,自己真的好蠢。看霍潇在那没事找事,以为林月疏喜欢吃这一套,天真地效仿霍潇,却落得个“没良心”的讳名。
他这前半生都在和财权打交道,到底怎么讨得一个人的欢心,成了无任何文献可参考的世纪难题。
终于,尊严、脸面都碎了一地。
*
林月疏的“一日店长”活动大获成功,根据该奶茶店各地连锁上报的财务报表,这一天营业额高达八千万,吊打所有奶茶品牌,光林月疏坐镇的这家店单日营业额就有三百多万。
摇摇欲坠的奶茶店,也算是给盘活了。
网友前方来报:
【好喝!真好喝!是唯一一家我喝了没拉肚子的店,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图片]羡慕吧,月月亲手递来的奶茶杯,留着供起来。】
【啊啊啊我也想去晋海让月月亲手喂我喝奶茶T_T】
【所以到底有没有月族人说说,月月身上到底什么味道。】
【刚从现场回来,负责任地告诉你,已经被甜甜的奶茶腌入味了。】
【咱们自己的本土品牌一定得支持!用料扎实新鲜,价格公道,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倒闭啊。[大哭]】
【所以考虑联动《逆鳞书》嘛?你只管联动,粉丝自会让你赚麻了。】
奶茶店负责人一看,联动!必须联动!这就提上日程。
*
年三十这天,林月疏收到了奶茶店负责人给的大红包。
虽然开始只说给十万一天,他能拿出来的也确实不多了,结果林月疏一日坐镇,加上有人偶遇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霍潇,这波暗中联动《逆鳞书》直接让负责人拿麻袋接钱到手软。
吃水不忘挖井人,他给林月疏转了整整一千万的分红。
林月疏给福利院捐了一百万,给宋可卿的奶奶存了五十万,给了鹿聆的妹妹五十万要她好好读书,又悄悄往江恪的看守所账户中存了两万。
两万是狱政科要求的上限,不是他的上限。
剩下的全还过霍潇,转账备注:
【还钱。】
霍潇一个电话打过来,语气不悦:
“干嘛。”
林月疏:“不干。”
霍潇爽朗的笑声传来,忽然又叹了一声。
林月疏不想知道他在叹什么,赶忙要挂电话。
霍潇委屈的声音传来:“除夕了,看到楼下邻居拖家带口回老家过年,真好。”
林月疏没说话,他知道只要他开了这个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良久,电话那头再次出声:
“看来我今年只能在医院过了。”
一忍再忍,林月疏没忍住:“怎么了。”
“昨天回家路上遇到小车祸,脱臼了,刚打上石膏。”
林月疏半信半疑:“真的?”
这么大事没上热搜,不对。
霍潇轻笑一声:“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大过年的。”
短暂的沉默后,霍潇的声音轻轻的:
“林月疏,祝你韶华常在,明年依旧笑春风。”
林月疏:……
怎么听着像遗言。
良久。
“在哪个医院,我去……给你送点吃的,年夜饭还是要吃的……”
电话那头的霍潇从卷腹训练器上下来,擦一把汗:
“我去找你,我刚好从医院出来。”
林月疏挑起一边眉:“真的?”
霍潇“嗯”了声,又不知道跟谁说的:
“不好意思大婶让一下,我刚打了石膏不方便。”
林月疏重重“唉”了声:“在哪个医院,我去接你。”
霍潇一听,赶紧穿衣服,随口报了个医院名字,另一只手拿着另一部手机给他的剧组道具师发消息:
【上次车祸戏的石膏还有吧,我现在去取。】
*
半小时后。
林月疏看着霍潇拄着拐从医院里出来。
又是一声长叹。什么时候他能放下没什么用的恻隐之心,就是他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
他下车去扶着霍潇,霍潇也顺势往他身上靠:
“谢谢你月月,给你添麻烦了。”
林月疏多长了个心眼:“我送你回家,你家住哪。”
哦对想起来了,在霍屹森楼下。
“不可以让我去你家么,我家谁也没在,总不能大过年的还要我点外卖。”霍潇那声音委屈的,快滴出水来。
林月疏沉思片刻:“行。”
霍潇美滋滋,笑得眉眼弯弯。
去了林月疏家,得到了他的住址,就可以随时上门干点爱干的事。也不怕爸妈得知他逃回晋海而来个突然袭击,不能吓到月月。
林月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霍潇搬回了家,他得趁这时间出去买点菜,好不好吃的好歹凑合一顿。
刚安抚好强行要跟来的霍潇,人到了玄关,手机响了。
林月疏检查着零钱包,随手接起电话用肩膀夹着:
“你谁,找谁。”
“林月疏,开门。”
“哗啦——”包里的零钱散落一地。
他缓缓抬眼,看着眼前的门板。
霍屹森的声音从门板后传来:“我在你家门口,买了很多东西。”
林月疏怔了片刻:“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上次看电影碰到你,猜测你住这附近,刚好遇到和你合拍电影的金老师,金老师说你就住他楼下。”
林月疏深吸一口:姓金的,今天起我就是你十年黑粉。
他不想让霍屹森进来,因为霍屹森和他爸都是王八蛋。
可说赢下爆辣小面比赛就一起过年的,也是他。
林月疏在玄关踱步几圈,决定了,今天他就不当人了。
“你回去吧,我打算出门,没办法一起过年。”他的声音很冷,且决绝。
“去很久么。”霍屹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淡从容,“我可以等。”
“十五之前不回来,别等了。”
门外蓦的沉默了。
林月疏明知对方看不见,还是心虚地移开了目光。这一生他撒过无数的谎,在霍屹森眼里他一直都是个“没有诚信、撒谎成性”的人,他也习惯了。
可唯独在今天这个特殊日子,小小一个谎言令他心里不得劲。
“我知道了。”霍屹森的声音淡漠如水,听不出情绪。
“给你挑了礼物,还有些吃的,放门口了,记得拿。”霍屹森继续道。
“好,谢谢……”林月疏松了口气。
“咔哒、咔哒。”身后忽然响起木棍撞击地板的声音,下一秒,霍潇的说话声传来,“外面是谁,你叫了外卖?不是说要去市场,咱俩今晚一起解决年夜饭。”
林月疏回头,怒视。
他有理由怀疑霍潇是故意的。
门外,霍屹森对着门板冷视许久,胸膛剧烈起伏一番。
“林月疏。”他的声音压抑似冰棱,“不是说要出远门。”
更恼怒的是他像个白痴一样把自己辣进医院,才从林月疏那得到施舍般的共度新春。
而霍潇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他说想一起过年,林月疏就能为了他放弃承诺。
霍潇抢了话头:
“霍代表,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新年快乐。”
“你不用多嘴。”霍屹森冷喝道,“林月疏,我只问你,为什么答应我又临时变卦。”
林月疏看了眼钟表。再不走市场要关门了,今晚真要外卖度日了。
“我想变卦就变卦,决定权在我,更不想这么好的日子还要面对你那张颐指气使的脸。”
此话一出,门外蓦然陷入沉默。
林月疏松了口气。什么难听捡什么说,言尽于此,那么高傲的人也该气势汹汹地走了。
门外许久再无动静,林月疏犹豫着贴到门板上,听听霍屹森是不是真走了。
“我会……”
突如其来的一声,林月疏心头猛地一跳。
就听霍屹森继续道:
“尽量不打扰你们,努力让自己没什么存在感。可以了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不仅林月疏,霍潇也皱了眉。
而他最后加的这一句,犹如新春街头炸开的烟花:
“我只想看看你的脸,也不用吃东西,你们聊天我也不会插嘴。”
霍潇重重吐了口气,敲敲门板:
“太麻烦了,霍代表直接回家,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和谁聊和谁聊。”
他担心这个心机男再说下去,林月疏真要心软了。
霍屹森沉默片刻,反问:
“林月疏,听霍老师的语气,那天在麻将馆的问题,你已经有了答案,是么。”
霍潇:“对,你可以走了。”
林月疏疑惑一歪头,下一秒差点尖叫出声。
这误会可大了,霍屹森误会不要紧,若是霍潇自己都这样认为,那他“绝对不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原则又算什么。
林月疏一把拉开大门。
冷风灌进来,他打了个哆嗦。
霍潇翕了眼。
林月疏让开身位,看也不看霍屹森:
“进来,但你说的,不让自己有任何存在感。”
霍屹森点点头,沉默良久,从地上拿起带来的礼物,翻出其中一个精美盒子递过去。
林月疏晃了晃小盒子:“什么东西。”
霍屹森践行他少说多做的承诺,不言语,只沉沉望着林月疏。
林月疏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圆形的蓝色宝石舌钉,表面光滑如冰,内里做成玫瑰花瓣样式的切割,璀错生辉。
林月疏看看舌钉,又看看霍屹森。
他能感觉出这颗蓝钻价值不菲,收下,等找个时间卖了扩充小金库。
“谢谢。”他坦然地收下了。
这个时候,霍屹森那张淡漠的脸上才有了一点笑模样。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霍潇脸上的笑容,啪!没了。
霍屹森带来不少珍贵食材,林月疏也不必再出门。
在厨房处理食材时,他暗戳戳想:得有一个月了吧,不管是霍潇还是霍屹森,都没能吃到一点。
虽然打定主意要另寻猎物,但珍馐肴馔都白送上门了,不尝一尝还是人么。
今晚能有期待许久的双珑么?
可是两只同时进来会不会太大了点,一只就很难消化了。
林月疏洗菜的手猛地一顿。
光是想象着,肚子里好像出现了两条蟒蛇,一前一后使出浑身解数深凿着那敏感的地带。
嘿嘿——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又是和审核斗智斗勇、爱恨纠缠= =
第55章 不来么。
厨房里, 林月疏和霍屹森一同忙活着。
虽然霍屹森承诺自己会少说多做,但做饭嘛, 免不了交流。
霍潇坐在客厅,房子很小,二人的交谈声时不时传来。
他看了眼脚上的道具石膏,扶额。
纯是作茧自缚,如果这时候不装了,林月疏知道自己被骗肯定很生气,把他撵出去就没账算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石膏上。
厨房里,林月疏瞎子给瞎子领路。
“螃蟹,怎么弄。”霍屹森问。
林月疏:“不知道, 用刷子洗洗就行了吧。”
“会跑么。”
“会, 所以得一直拿着。”
林月疏瞎指点完, 扭头忙活自己的事。
“嘭咚!”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林月疏探个头出去查看,瞳孔一缩,赶忙擦了手跑过去。
他扶起坐在地上的霍潇, 顺便帮他把拐杖立起来:
“怎么摔倒了。”
“口渴, 想倒杯水, 看你在忙,觉得自己能解决。”霍潇看了林月疏一眼, 咬了咬下唇,“给你添麻烦了, 不好意思。”
林月疏扶着他去沙发坐好,给他倒了水:
“没摔伤吧,有没有哪里疼,去医院看看。”
霍潇摇摇头,紧紧攥着林月疏的手, 眉眼低垂。
就好像一个被生活磋磨的残疾人,在一次次的打击下只剩没什么用的自尊心。
“需要什么就吱声,屋里这么多人呢。”林月疏嗔怪道。
霍潇轻轻把头搁在他肩上,翕了眼:
“现在什么也不要了,你陪陪我,陪陪我就好。”
林月疏犹豫着看向厨房。虽说是霍屹森强行要登堂入室,可把他自己一个人扔那处理那么多食材,是不是不太好。
罢了,摸会儿鱼。
林月疏很快劝慰了自己,打开电视找个情景喜剧陪着霍潇一起看了会儿。
屏幕中观众的笑声不绝于耳,早些年的喜剧确实可圈可点,霍潇也跟着笑了几次。
唯有林月疏,始终微蹙着眉头,余光时不时扫向厨房。
他看了眼挂钟,半小时过去了。
“我去厨房帮忙。”林月疏推开霍潇起身。
霍潇笑容消失了,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月疏离去,愤愤不平捶了把脚上石膏。
多余的东西。
林月疏进了厨房,见霍屹森背对着他站在窗前一动不动,雪白的衬衫上落了点点水渍。
他探个头过去,下一秒,翻了个白眼。
“你在干嘛。”林月疏拿过剪刀。
“咔嚓”一声,夹在霍屹森食指上的蟹钳被剪断了,生猛大闸蟹应声落盆。
肿胀的指尖挂着一层鲜血,滴滴答答落在盆里。
霍屹森甩甩手指,随便冲了两下:
“你说让我听你的话,你不来,我不知道要不要拽下来。”
林月疏深吸一口气:“所以你就任由它夹着,你是蠢猪……”
“么”字及时收了回去。收太晚了。
“或许你说得对。”霍潇垂着眼眸,声音轻轻,“聪明人现在已经让你心甘情愿跟着回家见家长了。”
林月疏斜了他一眼。
没意思。
九点钟,料理白痴们终于吃上了年夜饭。
这些年生活节奏快,也没什么年味儿了,无非是吃吃喝喝看看节目,点儿一到,吃点速冻饺子、汤圆什么的就算过年了。
但林月疏还有节目。
他洗完澡,翻箱倒柜,人都钻进柜子里了,终于翻出了压箱底的好东西。
顶着半湿的头发,穿着滑溜溜的真丝睡衣,吧嗒吧嗒去了客厅。
此时,二霍各占沙发一角,二人均是表情淡然,与小品里观众的爆笑声格格不入。
看到林月疏过来了,二人的表情才稍稍有了些变化。
林月疏往正中间一坐,擦着头发。
二霍似乎在顾及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尊严,谁也没开口。
林月疏在心中破口大骂:您二位在装什么?赶紧上啊。
眼见气氛跌入冰点,林月疏索性不再玩伏击战。
擦着头发,宽松的真丝浴衣在动作的促使下向一边滑落。
墨绿色的细肩带挂着雪白的肩头,极为浓烈的两种色彩激情碰撞。
他使劲往下压了压肩膀,浴衣领口向两边开得更大了。
微微有点肉的胸膛上挂着两层薄如蝉翼的布,表面绣着植物花纹,两朵艳丽的茱萸藏在草丛间若隐若现。
林月疏擦头发的动作越来越快,余光看到,二霍的目光已经被万绿丛中一点红吸引了。
他想,我该先讨好谁呢。
没想出来,林月疏轻轻叹息一声。
忽然,手腕被人抓住,带着水果特有清甜香味的吻深深落下。
潮湿的舌尖勾着他的舌钉,来回挑动。
林月疏抬了抬眼,对上霍潇紧紧翕着的双眸。
温热的大手勾着他的后腰把人抓上来,让他趴在蜕上,指尖探进真丝睡衣,一寸一寸地细究。
林月疏挂在腰间那可怜兮兮的一团布,渐渐洇晕一小团。
在大手的挑拨下,睡衣已经完全褪下,身体雪白清华地横陈在腿上。
挂在肩头的墨绿肩带也松了,感受到薄薄一片布料下坠,林月疏忙抬手捂住两片三角形的布。
就是这不经意的一个动作,霍潇呼吸猛地一滞,颧骨染上浓烈的潮色。
他紧紧揽过林月疏的后背,声音喑哑:“自己上来好不好,我腿脚不方便。”
林月疏余光扫了眼霍屹森,见他还在看小品。
于是长腿一迈座在霍潇身上,玉般两片薄柔死死缠着他的腰。
“疼~”他的声音轻轻细细的。
霍潇仰视着他,喉结不断滚动:“哪里疼。”
林月疏使劲拢了拢褪:
“这里,墨墨就好了。”
霍潇使劲皱了下眉,叫这句话撩拨的浑身滚烫。
他扫了眼旁边的霍屹森,冷哧一声,松了腰带,抽出来丢一边。
林月疏被他突然一扣,瞳孔骤缩,呼吸都散了。
他紧紧揽着霍潇的肩膀,控制着自己的腰使劲往下压。
迷乱中,一只纤瘦白皙的手臂颤巍巍朝着霍屹森伸过去。
“霍代表……别、别看小品了……”
霍屹森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渐渐拢紧,手背跳出条条青筋,连接着结实的小臂。
他喉结滚动了下,忽而翘起腿,压住蓬勃的升机。
林月疏还在叫他:“霍代表,霍代表……”
下一秒,动听的嗓音被朦胧的呜咽取代。
纠缠在一起的唇瓣不让他继续发声,使劲吸他的舌钉,弄得他舌头完全动不了,只能张着嘴任由霍潇攻城掠地。
霍屹森站起身,拉开阳台门,关上阳台门。
冷风呼啸,眼前是春节的热闹,烟花轰鸣,世界尽是喧嚣。
可背后,隔着一扇玻璃门,那不绝于耳的叫喘还是盖过了烟花的爆炸声。
“不要……不要套套,我想给你生宝宝……”
“林月疏,你失去理智的嘴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生吧,怀上了我们马上结婚。”
话音落下后,林月疏所有想说的话都被突然袭来的力量壮断。
破碎的呜咽夹杂着惬意的泄气,节奏的拍打声随着此起彼伏。
阳台上的霍屹森,抬头望着绚烂的烟花,漆黑的眼中不断亮起奇异的色彩,复又如墨。
薄薄的衬衫抵挡不住二月的寒风,他的手在抖。
一个小时后,屋里的声音渐渐小了,最后在突然一声高昂的尖叫声中,烟花也突然没了,整个世界陷入一片诡谲的死寂。
霍屹森的身体完全冻僵了,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淡淡的绀色,指节肿胀。
便不由自主回忆起,曾经有一天,林月疏也是这样,搓着又肿又僵的手指在寒风中等了他很久。
原来等待是这样的心情。
许久,霍屹森转过身回了屋。
客厅里只剩一盏昏黄的壁灯,宽大的沙发上,两具身体叠在一起睡着了。
霍屹森在沙发边席地而坐,目光落在林月疏沉睡的脸上。
薄汗洇湿了发丝黏在脸上,眼睫挂着细碎的泪,明珰乱坠。
他趴在霍潇怀里,像个疲惫的小动物,紧紧缩着身子,无力地咬着手指尖。
霍屹森看了许久,眉宇向中间拢着。
抬手,指节轻轻蹭着他脸上的细汗。
林月疏忽然缓缓睁开了眼。
橘色调的灯光下,二人无声地对视着。
霍屹森收回手,目光也一并收回。
林月疏看了眼熟睡的霍潇,双手撑着沙发小心翼翼抬起来。
“啵”的一声。
他眉头一皱,赶紧拢紧。
而后,真如不需要任何铺垫和过渡的凰文剧情,林月疏双手搂着霍屹森的肩膀,抬腿跨过霍潇,跳进霍屹森怀里。
霍屹森扶着他的后腰站起来,带着人进了卧室。
在林月疏印象中这不是霍屹森第一次帮他清理,不过也就那么一次罢了。
霍屹森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
肿大拥挤又被施以外力,疼得林月疏弯下了腰。
霍屹森放轻了手上动作,观察着林月疏的表情变化。
“霍代表,那个。”林月疏指着桌上的消肿药膏,“涂完这个,让我喘口气,你就来吧。”
霍屹森看了他一眼:“你家还真是东西齐全。”
林月疏笑得恬不知耻:“有备无患。”
霍屹森没由来地跟着笑了下,而后,笑容渐渐淡了。
他静静凝望着林月疏的脸,细致描摹着他脸上每处细节。柔柔的修剪精致的眉,圆且微微上挑的眼睛,睫毛荫掩着浅色的瞳孔,落在鼻翼一侧形成扇形的阴影。
被折腾得狠了的嘴唇还微微肿着,泛着湿润的红。
霍屹森看了许久许久,把饥渴的林月疏看得不耐烦了,不着痕迹转过头。
下巴被霍屹森捏住又转回来。
霍屹森眯起眼,嘴唇凑近了些。
林月疏不动声色望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霍屹森翕了眼,温凉的嘴唇轻轻贴上去。
林月疏跟着习惯性闭眼,又忽然睁开。
说起来,这好像是霍屹森第一次吻他。
人身上总是会有各种奇怪的反差。
例如床上很照顾人的霍潇,对接吻特别执着,每次都恨不得把他嘴巴嚼碎。
但堪比打桩机的霍屹森,亲起嘴来却特别温柔,贴心地照顾他的感受,弄得他如坠云端,舒服的脑子搅成了糊糊。
林月疏快窒息了,霍屹森也察觉到他呼吸的异样,缓缓放开他的嘴唇。
又盯着他看了许久,霍屹森拧上药膏起身要走。
没走两步,脚步顿住,回过头,见林月疏还在望着他。
“不来么。”林月疏又问一遍。
霍屹森垂视着他逐渐迷乱的眼眸,良久,伸出手。
他双手捧着林月疏小小一张脸,像刚才一样将嘴唇凑了过来。
那张脸却忽然挣扎着从他手里抽走,躲开他的吻。
林月疏身体向后缩了缩,皱着眉:“我说,就只亲嘴?不来么。”
霍屹森喉头动了动,陷入了沉默。
这张总是让他很有感觉的脸,头一次让他产生“不想只是简单的肉.体关系”这样天真的想法。
可林月疏同样单纯,他只要最纯粹的肉.体关系。
林月疏等不来回应,只身下床去了浴室。
大门一关,只留霍屹森的身影伫立在空旷房间。
林月疏洗完澡出来,霍屹森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他擦着头发往床上爬,目光一转,落在桌上的精美小盒。
他爬过去拿起盒子,对着里面的蓝钻舌钉拍照搜索。
他想看看这个钻石值多少钱。
却怎么也搜不到同款。
于是他又想起了他的专属狗仔。这一讹,就是一辈子。
专属狗仔发来消息:
【林老师!我能问问这个钻石是送你的嘛!】
林月疏:【?】
狗仔:
【我请了珠宝拍卖会的朋友鉴定,如果没看走眼,这颗蓝钻叫威特尔斯巴赫,价值220辆法拉利!】
林月疏瞳孔都扩张了:【这么厉害?】
狗仔:
【最先拥有它的是法国路易十四,后来在法国、西班牙和德国皇室间代代相传,最后它跟着路易三世一同下葬。
再后来,为了帮助德国政府偿还一战债务,这颗钻石被挖出来出售,但就是从那时开始,它就彻底消失在世界上了,被谁买走不得而知。
中间过了百年,听说前不久被拿出来在比利时拍卖,最后被神秘人以7.8亿美元的价格拍走了。】
林月疏:【多少???你说多少???】
7.8亿,且美元?
林月疏手指一转,原本捏着的钻石变成双手捧着。
是美元,不是津巴布韦币哈。
林月疏赤着脚悄悄下床,来到客厅,找到霍屹森的大衣外套,把钻石连同盒子一并塞了进去。
*
年初一,几乎大部分公众人物都在各路平台发了拜年视频。
林月疏到日上三竿才起,一睁眼就对着二霍拱手:
“新年快乐,有没有红包呀。”
妮妮跟着:“旺旺旺!”
霍潇冲他招招手,他麻溜地去了。
随后被霍潇揽进怀里,抱着一起拍了张合影,而后才拿出一把车钥匙:
“杀青宴就想送给你的,就是刚提的新车被某人撞坏了,那车风水不好,补你辆新的。”
车钥匙上是个奔驰的标志,但车型却是限量款AMG GT Black Series。
林月疏坦然地收了,热情道谢。
霍潇把他艹的到现在合不拢腿,收点补偿费也是应该。
旁边的霍屹森却拿起大衣抖了抖,穿好,手揣进兜里:
“新年快乐,我还要回一趟南方老家,先走了。”
霍潇笑得眉眼弯弯:
“霍代表不至于吧,一说红包就不像昨天一样死皮赖脸黏上来了。”
霍屹森的手在口袋里摸索到什么,不动了。
他转过身,无视霍潇,对林月疏道:
“新年快乐,岁岁平安。”
“嗯,快乐,平安。”林月疏敷衍着。
霍屹森点点头,转身离开。
……
本来大年初一挺好一日子,林月疏又喜提热搜。
屹轮明月和清风潇月在网上打起来了,圈地自萌的事儿,却因为阵势过于庞大导致火出了圈。
起因是霍潇发了拜年微博,照片中他搂着林月疏,二人脸蛋亲昵地紧贴一起。
清风潇月喜气洋洋,这次是真过年了:
【哎呀,清风潇月这是一起共度春宵了嘛,你说这事儿,霍代表知道嘛。[捂嘴笑]】
【邪.教屹轮明月这次输得很彻底,这么重要的日子,霍某人只能在别处干着急呢。】
【都姓霍,几百年前是一家人,但命运却截然不同捏。[斜眼笑]】
屹轮明月CP党经不住钩直饵咸,一个个跳起来咬。
【月月是亲口表明要和你家蒸煮在一起了嘛?你家蒸煮迫不及待宣誓主权,结果月月微博:[新年快乐,吃好喝好],完全没提你家蒸煮一个字呢。】
【越是没有什么越要炫耀什么,清风潇月也是蛮可怜的,就让让他们吧。】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啊,霍潇别来蹭亚洲第一大财团好嘛,笑死谁想。】
从开始的口水战变成后面的辱骂威胁,霍屹森和霍潇两家的粉丝互相P黑图,各大平台都要屠一遍。
霍潇粉丝多战力猛,霍屹森粉丝钱多人脉广,打着打着,全国人民都知道林月疏一月侍二夫了。
至于他真正的丈夫邵承言,无人在意。
邵承言昨天刚从非洲特意跑回来,左等右等,无数短信和电话轰炸,没等来林月疏和他一起吃年夜饭,气昏过去了。
没夸张,真昏过去了。
再看网友的评论,没人拿他当人看。
这把邪火不灭不行了。
他各种托人打听,最后拿到了霍潇家人的电话。
他暂时不敢动霍屹森,毕竟对方是他顶头上司,只能从霍潇这泻火。
霍潇他爸不愿露面,毕竟副国级的身份摆这儿,且他大儿子和女儿都有了不错的结婚对象,家庭美满。至于小儿子,宠惯了,放他自由也无碍。
倒是霍潇他哥霍启年不干了。
研究半天注册个微博账号,取个ID为“霍潇大哥”,一通肺腑之言贴上去:
【愚弟与林老师为单纯的朋友关系,且愚弟因为工作原因没法赶回京城过年,林老师好心收留他共度新春,请各位不要以讹传讹,否则我会请代理律师发出郑重警告。】
霍潇大哥露面了,霍屹森他爸霍庆贤也坐不住了。
【感谢各位网友对犬子霍屹森的关注,犬子这么多年一直专注事业,少有挚友,林老师品行端正为人热情,不嫌弃犬子愿与他长期发展友谊,但并非如同网络所传二人存在不正当关系,何况林老师已有家室,也恳请大家不要给林老师添麻烦,专注事业,祝愿林老师星途璀璨。】
《荷尔蒙信号》节目组一看,家人们都出来发声了,彻底坐不住了。
家人,嘉宾的家人。
一个绝妙的主意在陈仪苒导演脑子里形成。
她找到文案负责人:
“提前起个草稿,说荷尔蒙信号第六期强势回归,这次加入新模式,敬请期待。”
陈导喜滋滋,这次绝对要大爆,天上要下金子了。
*
年初六,把林月疏滋润的肤若凝脂的霍潇,终于赖不下去被经纪人叫走了。
林月疏趁这段时间去医院看了鹿聆。
孩子精神不错,就是看着不大聪明。
好在他的妹妹和纪棠不离不弃陪着他。
林月疏也和陈导打听过,导演的意思是不打算加新人了,剩下六个嘉宾继续拍,但会加入新模式。
年初八,全国正式复工,也终于轮到了江恪的庭审排期。
林月疏申请了旁听,那天,他把妮妮留在车里,不心疼油,开着引擎和空调。
他则进了法院。
最后陪审团一致决定,江恪虽一直为江家清做事,除了帮着洗了两千多万的黑.钱,其它的人命方面、轮J方面等均未参与,且提供关键证据戴罪立功,有悔罪表现,再参考他对社会的贡献,最终决定判处其有期徒刑六个月。
江恪被狱警带出来的时候,林月疏远远躲在角落观望。
妮妮嗅到了主人的气味,哼哼唧唧要往车外钻。
林月疏怕小狗伤了人,赶紧冲过去阻拦。就这样和江恪对上了视线。
几多日子不见,江恪瘦了一圈,头发也剃得短短的。
但一如从前,对着林月疏笑得灿烂。
*
另一边。
霍潇正在剧组生闷气。
他都约好了今天和林月疏去海钓,非给他弄来剧组参加什么开年宣传。
这时,小助理战战兢兢递来手机,说陈导打来电话,问接不接。
霍潇拿过手机。陈导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怎么说她也算他和林月疏的红娘。
与此同时,正在南方老家祭祖的霍屹森也接到了陈导的电话。
听陈导喋喋不休,霍屹森忽然皱了眉。
他缓缓抬头,看向不远处正和亲戚们聊天的霍庆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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