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偷情。”
难怪她始终觉得, 匙越在针对她。
匙越说:“九月二十三号晚上的聚会,你百般要求隽云去,是因为你打算故技重施, 对吧?
叶脸色顿时难看无比,为什么这件事他也知道?
匙越说:“你想要证据的话, 我手里有太多了。”
匙越嘴角缓缓勾起:“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你最好祈祷我这段时间心情不错。”
“A国法律,恶意骚扰omega, 给omega下药, 你觉得你会被判几年刑?”
“你敢”叶馨言咬牙切齿道。
她不信匙越本事通天了,还能把她送进监狱。
叶馨言:“你还是太天真了, 就算你有证据能把我送进去,以为叶家是吃素的吗?我家是做什么的你不会不清楚,你以为你动得了我吗?”
匙越:“那就看是叶家厉害, 还是闵家厉害了。”
“什么意思?”
他要让闵家出手?
她爸爸是检察院院长,和政府委员长,也就是和隽云的爸爸鼎立,在政界上数一数二。
但是除去这层地位,闵家在商业上已经成为隽家最强劲的劲敌, 而综合实力来说, 她家自然比不上闵家,不然她也不会在二班了。
匙越嗤笑一声:“我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自己提取消联姻,否则,我就帮你一把。”
匙越丢下一句话:“你也不想吃牢饭吧?”
牢饭?叶馨言从来没想过家里审讯过这么多的犯人有朝一日会轮到她进去,而她自知她也没做什么啊?
她快被气疯了,脸色十分难看, 在他走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李恩惠,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然后问她:
“上次的事情谁最有可能泄密?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
第二天,隽云来教室后把手表取下来交给那个男生。
没说什么,他就进了教室,拿出作业交给前来收作业的课代表们,然后准备预习一下等会儿要上的课。
他昨天和叶馨言说了,要她主动提出取消联姻,昨晚爸妈回来的时候他有问他爸妈,叶家是否还要联姻。
他爸妈说当然,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并且通知他一个事,他们决定提前婚期,让他好好和叶馨言培养感情,等到明年过完年就会开始准备他和叶馨言的婚礼。
隽云看着书,脸色有些冷寂,再最多等叶馨言几天,如果她还不肯主动提出解除联姻,他就自己提。
他不会和叶馨言结婚。
感应似地,抽屉里的手机传来震动,隽云拿出来,解开黄胖猫锁屏,消息栏是匙越发来的消息-
sy1011:在干嘛呢?
隽云捏着手机转头看去,匙越单手撑着头在看他,非常正经阳光的模样。
隽云转过来,手机很快又传来震动-
sy1011:想抱抱。
隽云读了两遍,又转头去看匙越,他很单纯无辜地看着他。
很难想到背后是那么黏人的一个人。隽云心跳快了一点。
“咳。”后面的陆思华咳了一声,提醒似地让隽云回过神来。
他转回头,然后回匙越:我争取早点解除联姻-
sy1011:来天台吗?
又要去天台
最近隽云都觉得最近太昏头了,每天都要去天台,几乎每节课都要来问。
然后隽云耳朵红红,嘴也红红地回来,匙越插着兜慢悠悠地紧随其后。
隽云迷瞪地看着匙越又给他发的消息,心想又要亲他了-
云:不亲-
sy1011:Q口Q!!!-
云:
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又要上课了,今天早上上老棠的课的时候她说今天下午在大礼堂有一节电影赏析。
隽云抿了抿唇,很快传来一阵刺痛,他就松了口。
昨天下午亲的太过分,匙越都把他亲破皮了
匙越看着那人笔挺的背影,不无可惜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给亲了,他给隽云改了个备注,早就想改的。
他准备关掉手机开始写作业,就在这时收到了隽云的消息-
软软绵绵小云朵:下午。
*
下午最后两节课是所有高三年级一起上的电影鉴赏课,全年级近一百五十个人坐在大礼堂,依旧没有坐满,后面几排空荡荡。
隽云没有坐中间位置,这次既不是讲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比赛活动,所有人都是随便坐的,叶馨言给他占了座,朝他招手,但是见他真的看过来后又欲言又止,非常踟躇,看上去似乎有话要和他说。
隽云没坐过去,而是坐文强旁边。
文强探头探脑:“诶陆思华和柳元誉都坐在第一排,我们要不要也过去?”
隽云坐在靠走道的位置:“要去你去。”
文强就听出来他不想去了,旁边有人坐下来,他转头看去,是五班的一个女生,没记错的话是叫什么悦
探头一看,五班几乎都在侧边后排的位置坐着,就她坐过来了。
文强不免八卦之心燃起,小声问她:“诶,你怎么坐过来了?”
方悦礼咬唇,摇了摇头。
侧前方的柳元誉似有所察,转头在五班的方阵没看到方悦礼,视线一扫就看到她坐在他身后,扎着双马尾,身体薄弱,抬着眼看他。
他不悦地“啧”了一声:“不是让你坐我旁边吗?你坐在那里干什么!?”
“柳圆圆!”文强被他吓了一跳,打抱不平:“那么凶干什么啊?人家想坐哪坐哪,你少在那指挥,你是指挥家吗?”
柳元誉眉眼压下来:“我给她爸出了几百万的医药费,叫她坐到我旁边来都不行?”
“”文强顿时噎住了。
嘿?有钱还真是有道理。
那个女生垂下眼,眼框顿时红了,她起身,对文强鞠了个躬,然后就要绕过座位去第一排。
柳元誉最讨厌看到她这个样子,大手一挥:“滚,不愿意来就别来!”
女生停下脚步,看着他,就在这时匙越过来了,他手里拿着一盒巧克力,从里面拿出一条递给旁边的文强,还有方悦礼:
“麻烦往旁边坐过去一个位置,谢谢了。”
他又拿出几条往旁边的人递过去,于是零零散散坐在位置上看戏的人都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隽云旁边就空出来了一个位,隽云抬眼看他。
匙越彬彬有礼:“同学,好巧啊,空了个位置出来,那我坐你旁边吧。”
隽云:“”
真有他的。
四周都安静下来,有些人不明就里,对他们俩的影响还停留在开学那会儿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见匙越要坐隽云旁边,不免提起了心:
“他俩坐一起没事吧?”
“不会要打起来吧?”
“等会儿要上课啊,疯了吧。”
“隽云会让他吗?”
“隽云应该都不会理他吧?”
文强很高兴地撕开包装,从里面抽一根巧克力出来吃:“正好饿了。”
方悦礼抬眼,看了一眼柳元誉的方向,然后拿着手里的巧克力,还是犹豫着坐下了。
柳元誉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自顾自地就绕过第一排,经过匙越的时候,不客气地从他的巧克力盒子里抽出来一包,然后从隽云文强面前经过,坐到方悦礼旁边了。
文强“切”了一声,嚼着巧克力说:“神经病!”
隽云起身,往旁边坐了一个位置,红丝绒的靠椅坐起来弹软舒适。
匙越坐下来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隽云刚离开的温度,温热的。
隽云的手心朝上,伸到他面前:“我的呢?”
给了他们这一排所有人巧克力,就是没给他,但是他也挪座位了,这样不公平。
匙越往下倒了倒巧克力盒子,里面已经空了,隽云就没什么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给了所有人,就是不给他?
早知道不给他让位置了。隽云有点不高兴。
“没有了,介意吗?”匙越说。
隽云看起来不在意,张口就说:“不介意,我也不喜欢吃。”
“那我介意。”匙越笑了笑,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纸包裹着的巧克力球,放到他的手上:“这个是给你的。”
他怎么是独一份。
隽云一愣,旁边的文强余光看到他们在偷偷摸摸的了,大叫:“你们在干什么?”
隽云赶紧把巧克力收起来了,金箔纸抵在手心,爱心形的巧克力球捂在手心里,手心都要出一点汗,他按下脸上的热意:
“没什么。”
很快就要上课了,老师在后台播放了一个国外的电影。
文强昨晚打游戏打到很晚,这电影还是全外语版的,看着看着,他的眼皮打架,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四周的灯都关上了,隽云眉眼冷淡,在专注地看电影,直到放在膝盖的手被人碰了碰。
他敏感地转过头,匙越坐着也比他高一个头,身板挺正,目视前方。
“?”
下一秒 ,隽云的手就被人牵住了,他缓缓低头:“?”
匙越的手指挤入他的指间,很奇怪的是他的指间都有茧子,磨的他的手指有点疼,幸而匙越很快松了点力道,只是牵着他的手,没做别的。
隽云转头看了一下后面,后面是别的班的,不认识,但是座椅之间离得近,是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的,所幸后座的人看电影看的认真,没人看他们在干什么。
隽云轻轻晃了晃手,示意他松开,感受到了隽云的挣扎,匙越就松开了。
再看看电影,就没有刚才那么投入了,隽云没了看电影的兴致。
他低着头,深呼吸,然后起身说:“借过。”
匙越就侧了一下身子,然后隽云擦着他的腿出去了。
*
大礼堂有独立的卫生间,卫生间装修的富丽堂皇,暖黄的灯光洒下来,隽云上完厕所记后拧开水龙头洗手,然后烘干。
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个人穿着星耀中学校服,在外面等他。
那人体格欣长,眉眼沉俊,见他出来了,从靠着的墙边起来走到他面前,走廊空旷,只有他们两在,隽云疑惑问:“你怎么来了?”
匙越:“等你。”
隽云:“等我干什么?”
匙越喉结滚动,好半响说:“不是你说的下午吗。”
“”原来是因为这事。隽云看着他,挪开了视线,看向地面。
匙越的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什么。”隽云不自在:“那你跟我来吧。”
大礼堂旁边有一个器材室,里面放着一些老旧设备,门是木门,年久失修,退一下就会吱呀吱呀地响。
隽云把门推开,里面黑漆漆静悄悄,但是这里他们其实来过,开学典礼那天,他们就是在这里接吻的。
隽云站在门口,耳朵越来越红,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反手抓住匙越的衣领,把人拽进来。
把匙越扯过来总是一件十分顺手的事情,即便对方一米九也根本不需要用力,因为对方总是会顺势整个人都压过来了。
匙越非常熟捻地搂住他的腰,像在玩什么play一样,用非常正经的语气问他:
“同学,你把我带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非常明知故问。
隽云的呼吸烫了一点:“我我”
本来带他来这里就不是干正事的,匙越也清楚,可是真要从他口里说出来就怎么说怎么变扭。
“我知道,你想和我偷情。”匙越在他耳边说。
细微的风顺着他磁性的嗓音吹进耳朵骨里面,隽云的耳朵麻了麻,他偏过脸去,刚想说不是的,就碰到了匙越的嘴巴,像是他故意亲过去的一样——
作者有话说:[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饭]开饭了小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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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不要,不行。”……
匙越呼吸一顿, 按住隽云往后躲的脑袋,更深更重地吻了上来。
水渍声在一方小天地内响起,隽云被含着唇, 眼睛雾蒙蒙地半睁着,腰软着往后仰, 被他搂在怀里靠近亲,外面天光刺眼,门开着, 傍晚的光线投下来, 在黑暗阴影处投下一片光亮,隽云这才想起来, 门没关。
他的手抵在他的胸口上,作势要躲,张口说话却被亲舌头, 只能一边躲一边笑着气喘吁吁地说:“门关门”
温软的唇格外好亲,匙越亲着他,牵着他的手,让他把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低头吻他, 另一只手反手把门关上。
虚虚掩掩的门还透着一丝光亮, 一行明亮的光线照进室内,劈开黑暗,隽云的目光落在地板上,那里有七彩的光晕,灰尘上下浮动,既温暖,又幸福
亲了一会儿, 整个人被匙越现在越来越高超的吻技弄的晕头转向迷迷糊糊
隽云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隽云叫他:“匙越”
软糯的声音含含糊糊,拉长了,叫他的名字更是情动无比,匙越浑身都兴奋起来,吻流连到他的脖颈上。
隽云忍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红着脸咬牙道:“手!别伸我衣服里”
说完他喘息了一下,抑住喉咙里的声音,呼吸都凌乱了,勉强从鼻音里挤出来一句溃不成音的话,尾音颤抖,声音甜腻地上扬,在破音的边缘,强调了一遍:“不要,不行”
匙越吻上他的唇,掐着他的腰,隽云偏开脸,他大口大口喘气。
“”
他低着头,软绵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声音很闷地说:“这里、这里是学校。”
耳朵红透了,他好半响说:“不能那样”
受不了,他把匙越的手抓住,拉出来,喘着气和他稍微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校规禁止alpha和omega交往过密。”隽云越说越有底气:“难道你忘了吗?”
说着说着,他越想越气,恶狠狠地说:“学生代表。”
那时候匙越还因为这个要处罚他和叶馨言呢。
现在又跟他这样那样地做违反校规的事情。
匙越低头凑近,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好吧,不交往过密。”
隽云:“”
一边说不交往过密一边亲他脸蛋干什么。
嘴唇潋滟着水光,隽云勾着他的脖子,舔了舔唇,知道他难受,主动吻了上去
回到大礼堂的时候他们是从后面进的,并且是隽云先进来,他让匙越晚点一两分钟再进来,免得引起别人怀疑。
旁边的文强还在睡着,再旁边的方悦礼僵坐着在看电影,柳元誉朝他瞥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诡异冷嗤了一声。
隽云面庞冷白,看似冷淡又浑若无事地坐下来,只是唇上被压着的温度还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在储物间的时候感觉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并且他要喘不过来气了,就挣扎着让匙越放开他。
被放开的时候他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幸好被匙越及时地捞了一下,往上一提,这才站稳。
在匙越的怀里喘了会儿气稍微缓过来后,就理了理凌乱的衣领,叮嘱他别和他一起进大礼堂,不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匙越一起在外面待了半个多小时了。
他先进来了,本来以为最多五分钟匙越也该进来了,但是又等了半个小时,电影要放完了,匙越才姗姗来迟。
隽云坐的板正,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整整齐齐白白净净,他正着头,视线却缓缓偏移到匙越的身上。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视线下移,看到匙越的手搭在膝盖上,手背有没擦干净的水痕,应该是厕所洗了个手。
去厕所
所以,那时候硬硬地抵着他的是
隽云想到什么,视线被烫到似地仓皇移开了。
接下来就没再和匙越说过话,匙越又磨磨蹭蹭地想要牵他手也甩开不给牵了
下课后众人起身往外走,文强睡了一节课,醒来后打哈欠不停,他伸了个懒腰:“好爽——”
隽云和匙越等前排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起身往外走,文强一蹦三跳地跟上。
柳元誉被老师留堂,说是有他家里的事要问他。
等回到教室了,他们才知道出事了。
回教室的途中,叶馨言把方悦礼叫去了捐款石壁后面,然后把她推下了旁边的湖泊。
十二月的湖水冰凉刺骨,已经有一层薄薄的冰面层,支撑不住人,几乎是“咚”一声,冰面层裂开,沁凉的水疯狂钻入体内,吸饱了冷水的棉服如铅球似地,拽着她往下沉。
方悦礼本来就身体弱,又不会游泳,她在冰冷的湖水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惊惧地尖叫挣扎,试图求救,但是碍于叶馨言的面子,没有人敢下去救她。
所幸没多久,柳元誉及时赶到,他脱下校服丢在地上,跳下去把她捞了上来。
拖上岸的时候方悦礼已经不省人事了,再晚点来她都没命了。
当时据现场的人转述说,柳元誉给她做了人工呼吸,又给她按压了心肺。
等她吐出来呛进的水后,又把方悦礼厚重的校服外套脱了丢地上,把他的校服裹在方悦礼身上,把她打横抱起。
抱着方悦礼经过叶馨言的时候,柳元誉的脸上滚着水珠,神情非常可怕,对叶馨言说: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围观的人都在哗然,柳家这是要向叶家开火了?
当天晚上,匙越听说了这件事后特地翻出来柳元誉在早八百年前发来的联系人申请,通过了。
—sy1011:听说今天下午叶馨言把方悦礼推下湖了?
等了一个小时没得到回复,他就专程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还能听到病房心脏监护仪发出的“滴滴”声,很快,房门合上,安静下来,柳元誉压着声音:
“什么事?我很忙,有话快说。”
匙越不紧不慢:“叶馨言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的柳元誉冷笑一声,说:“我怎么处理?警察的事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警察。”
好半响他似乎是想起来叶馨言有个未婚夫,而未婚夫又跟这个打电话过来的人有点苟且之事,他冷笑一声:
“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许插手,包括叶家,隽家,还有闵家。”
匙越唇角勾起:“我想你误会了。”
彼时匙越在闵家的一场私人宴会厅的角落,手上捏着高脚杯轻晃,高大玻璃墙倒影出他的身影,他的表情阴狠:
“我只是想帮你,再添一把火。”
隽云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看到桌上的报纸才知道,叶馨言被警察蜀的人带走了。
具体什么罪名没写,但这个消息一出,就爆炸一般,早上文娱频道、财经频道都报转播了检察院院长的独女alpha犯罪被抓的消息。
隽云吃完早点,拎起外套出了门。
到学校不算早,之前换手表的那个omega已经在教室门口等他。
男生身体瘦弱,戴着眼镜,脸埋在围巾里,接过来戴上的时候,他不是很高兴地说:“恭喜你了,你和匙越还挺般配。”
隽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男生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你还不知道吗?匙越其实不是社会招考生。”
他说:“他是闵荣的儿子,不过还没正式向外界公布而已。”
“你说什么!?”
隽云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惊愕。
匙越不是社会招考生?
男生挑眉,他转了转手腕上的手表:“你不知道吗?”
“这个事情他居然没跟你说?现在可是谁都知道了。”
“什么啊,那你们也不是关系那么好嘛。”他嘲讽一笑:“我还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呢,这都瞒着你。”
隽云却无力反驳,他愣在原地看着男生的背影渐渐远去,脸色逐渐变得有点难看。
瞒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经冬天了,天色似乎总是暗着的阴沉沉,凉风透过光秃秃的枝桠毫不留情地扑在他身上,走廊上其他人的声音都远去了,隽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回流,浑身冰冷。
十二月的天气非常冷,他扯了扯嘴角,哈气形成的白气一瞬就消失,他自嘲地笑了笑,胸腔开始陷入沉闷的难过,他回想起了事情的一切。
实际上早有端倪,是他一直没有去细想而已。
最简单的,当初他爸妈为什么没有对匙越出手?
他们这么在意联姻会失败,从小培养到大的他会做出出格举动,但是在知道彻夜不归,在外留宿了一晚之后,会对那个alpha放任不管吗?
没有对那个alpha出手,甚至也没有强制他退学,不动匙越,是看他家境贫寒,动了恻隐之心才放过他吗?
怎么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爸妈都知道了,那个社会招考生,家境不一般,背后靠着的人,是闵家
隽云脑海一片混乱,只是看着神情还和平日无异,没什么表情地迈步往教室里走去,只是心情非常复杂。
闵荣,也就是荣华集团的老总,铭升集团的对家,他爸妈的死敌。
怎么会
他怎么会是闵荣的儿子
接二连三的消息炸在他的耳边,先是叶馨言,再是匙越,回到座位坐着的时候,他甚至连文强喊他的名字都没听见。
文强拿着他家印刊的报纸隔老远就朝他挥手,一直喊隽云的名字,见他魂不守舍地没反应,便直冲他而来,进了教室后一把报纸砸在他的桌上。
他握着他的肩膀摇晃,非常激动:“小云云!!!你不用联姻了!!!你恢复自由了!恶人自有恶人收,你快看!!”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事情还没有终端定论,于是文强小声了一点,在他耳边说:
“那个叶馨言!她被抓了!!!真是没想到啊,这个检察院院长的女儿整天借着和你的联姻耀武扬威的,今天也是被制裁了。”
他指了指柳元誉的座位,说:“还得是柳家啊,有钱!谁来保叶馨言都不好使。”
旁边桌的柳元誉的座位是空着的,再旁边过去一个位置的李恩惠的位置也是空的。
叶馨言把方悦礼推下水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但以她的身份,即便有错,顶多校内给个处分,或者公安机构给予口头批评校园霸凌也就过去了,不至于会扣押到警察署。
文强家消息是最灵通的,向来不会出错,但是隽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问:“叶馨言是什么罪名?”
“噢噢!!这个我也知道!”文强兴奋地掰着手指头数着:“猥亵未遂罪、侵犯omega人生安全罪、霸凌罪,数罪并罚,才被逮捕了。”
他一脸神秘,脸上眼睛里都泛着八卦的光芒:“听说今天方悦礼也没来上学,你说叶馨言欺负方悦礼把她推水里去是霸凌,侵犯omega人身安全罪那她以前还做了什么啊?毕竟她可是又被人检举了对omega猥亵未遂啊!”
“你说这个叶馨言还真是不老实,都和你订婚了还猥亵omega?这个alpha还真是可怕啊”
隽云哑然,他头脑一片混乱,甚至都不知道该做何感想,只能看向匙越的位置。
然而那里的座位也是空的,甚至书包都没有放在椅子上。
匙越今天也没有来上课。
就在这时,后桌的陆思华淡淡出声:“有两道势力压着叶家,不允许他们出手保释。”
“除了柳家,还有谁出手了?”文强疑惑问。
陆思华:“闵家。”
隽云顿时一怔。
陆思华看着隽云:“匙越是闵家的私生子,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他刚刚才知道,隽云喉头艰涩:“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思华:“那时候在游学的时候,我就查到了。”
没想到他知道的那么早,隽云喃喃:“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居然瞒他瞒到最后。
匙越一直在骗他。
陆思华凝视着他:“隽家和叶家的联姻恐怕要取消了,恭喜你。”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想我了吗?”
隽云却并不觉得多喜悦, 他现在就想知道,匙越到底瞒了他多少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瞒着他的?
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自己不是社会招考生, 却始终在骗他?
他跑去走廊,打通了匙越的电话, 电话那头收音不是很好,传来的声音不是很清晰,好像隔着一层薄膜说话一样, 始终无法让人窥见真实的样貌。
又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温柔。
或许这种温柔根本就是他的错觉:“喂?小云朵。”
谁是小云朵?
隽云的神情茫然了片刻, 却无心问他这个了,他呼出一口气:“你在哪?”
“家里暂时有点事情, 已经和老师请假了,今天不去学校。”
撒谎。
根本不是家里有事,是在处理叶馨言的事情吧?隽云微微眯起眼睛, 眸光冷冽。
“那你什么时候来学校?我有事要问你。”
大概是察觉到隽云的不对劲,匙越问他:“怎么了?”
“什么时候来学校?”隽云又问了一遍,语气非常强硬。
“明天就来了,怎么了?”匙越笑了一下,然后他压低声音:“是不是想我了?”
“”
隽云:“我明天大课间在天台等你。”
对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大概是有人在他背后说话, 然后是一阵脚步声,匙越说:“好,我看了一下天气预报,明天气温有点低,记得多穿点。”
“嗯。”隽云挂断了电话。
如约到了第二天的大课间。
漆了蓝漆的天台门锁响动,被人拉开门闸推开,发出晃悠的声音。
今天的风有点大, 隽云的衣服被吹响,匙越推开门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样一副景象。
隽云站在杂乱的天台上,风把他的发丝扬起,看过来的那一眼因为冷或者被风吹的眼眶泛红,眼尾长长瞥过来,黑色的瞳孔在白皙的脸庞衬托下似乎有些莹亮,倒映着一点眼底的水光。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抹飘摇欲坠的云朵,瘦削单薄的身体晃荡,随时要随风飘走了。
匙越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走近,双手环绕住他,捞住这朵飘摇的小云朵,把他从后搂在怀里,问他:
“冷不冷?”
寒意从脚底漫上脖颈,隽云被人从后抱了个满怀,他眼眸转动,侧过脸看他,唇色有些苍白:“来了?”
“怎么在这吹风。”匙越牵住他的手,皱了皱眉:“手这么冰,不是发消息说了找个有挡风的地方等吗?”
“还好,不冷。”隽云说。
匙越抱着他,把他带到一个有铁皮棚子挡的角落,让他蹲下来,站着风大。
匙越自顾自地绕到隽云面前,和他面对面,温厚的大手包裹住他的手,然后把手放到他自己兜里揣着了。
呼呼的风声将铁皮吹的哐啷响,两个人却仿佛形成了一个温馨又温暖的结界,小小的一片安全区域,将他们二人所处的地界与外面的风雨隔绝开来了。
匙越的口袋宽敞,温暖,他的体温透过棉服传过来,连带着粗粝的手掌都在轻轻摩挲着他。
只是前一天那个omega的话盘旋在隽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一边是匙越明显的喜欢,另一边是略带嘲讽的声音,在他的左右脑博弈:
“我还以为他有多喜欢你呢?这都瞒着你。”
隽云的手被他捂着着,冰冰凉凉的手很快就被捂热了,看到匙越笑吟吟地邀功:“现在暖和了吗?”
隽云看着他,手指动动,没头由来地说:“骗子。”
匙越始料不及:“嗯?”
隽云:“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啊,那个啊——”匙越拖着声音,脸不红心不跳地懒散说:“昨天家里有事。”
看起来毫不在意。
“骗子。”隽云突然生气,揭穿他:“是叶馨言吧?”
他看着人模狗样的匙越,上下打量他,冷笑着戳穿他的伪装:“小闵总真是今时不同以往了。”
时间好像都停滞住了。
此话一出,匙越知道他知道他瞒着他身份的事情了。
“”匙越一噎。
还是没瞒住,问他:“你怎么知道?”
那日宴会,他分明封锁了消息,没有一家媒体敢报道他的事情,甚至没有邀约隽家的人来参宴,除了有人专程跑到隽云面前提起他的身份,他想不明白隽云怎么会那么快知道他的事情的。
“是谁告诉你的?”
他原本是打算等他处理了闵荣的老婆孩子——何苑以及闵术之后,所有的事情都终结了,再把这一切的真相告诉隽云的。
隽云看着他:“这重要吗?”
重点是他瞒着他,不告诉他他的真实身份,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还骗了他什么事,而这个人在和他谈恋爱。
他以为他已经很了解他了,其实对他一无所知。
甚至他是最后一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
匙越还捂着他的手,隽云想抽回去却抽不动,干脆就放弃了,他说:“你是闵荣的儿子?”
“我家和闵家的关系,你不会不知道。”隽云喃喃:“你为什么偏偏是闵荣的儿子。”
隽家和闵家视同水火,他们两家的关系已经僵到台面上来了,各种项目都涉及利益分歧,明争暗斗,整个A市正暗暗形成隽家和闵家两队交际圈,而隽家的儿子却和闵家的儿子搅和到一起了。
他都觉得荒谬。
这太离谱了。
隽云想到之前,同样是在这个天台上,匙越告诉他他来星耀是为了一个人。
“你来星耀是为了谁,能告诉我了吗?”
匙越看着他,想替他将额前的发丝撩开,但是隽云的眼神却有了防备,他的手叹息一口气,知道他生气他骗他。
“我还不能告诉你。”
隽云把他的手拍开,猛地从他兜里抽出来了,他起身,面色冷淡地说:“那就这样吧。”
“什么那就这样?”匙越仰头看他。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还是瞒着他这么大的一件事。隽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我们都先冷静一段时间吧,这段时间别见面了。”
匙越的眉眼骤然沉了下来,就因为这个,他要和他分手?
冷静一段时间是什么意思?
别见面是什么意思?
他要想清楚然后和他一刀两断?
匙越脸色阴沉,他冷声:“你想都别想!!!”
“?”
隽云愕然抬头,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态度,两个人各自冷静一段时间都不行?他也未免太过武断说一不二了。
怎么一回到闵家他就变成这样了?
隽云一时间有点恼了,冷笑一声,刚想说也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结果匙越下一秒就起身,搂住他的腰,把他牢牢抱住,温热的怀抱笼罩着他,隽云很快就开始挣扎,拍着他的胸膛,手脚并用地踢他,非常激烈地反抗。
这个骗子。
“放开放开我”
匙越搂的更紧了,他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别分手
“”这说的不情不愿的,隽云依旧挣扎:“你爱说不说!”
他现在还不想听了呢!
“我说!”匙越紧紧抱着他:“你听我说!别动!”
隽云挣扎不开,无奈之下,半张脸闷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两人疾速的心跳声,他呼出一口气,冷白的面色因为刚才的挣扎有了一丝红润,他气急败坏:
“那你说啊!”
匙越飞快组织措辞:“你知不知道匙家?”
“我爸当年还是一个穷小子,我妈姓匙,在当时是非常著名的企业家的女儿。”
“”
隽云确实有点印象,匙家早在七八十年前确实挺厉害的,在A市也算小有名气。
不过后来没多久就走了下坡路,再后来就改姓了企业,在A市销声匿迹了,甚至很多年轻一代的企业家都没听说过他们家。
匙越:“总的来说,上一代的恩怨十分复杂,我爸把我妈骗到手之后,就开始转移资产,我妈发现后开始和我爸三天两头吵架,我爸掌控了匙家的命脉,几乎把匙家的家底掏空了,甚至另外成立了企业,名字就叫荣华集团。”
“后来外公外婆相继去世,我爸出轨有了小三,他和我妈感情破裂,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小三把我妈赶了出去”
“匙家没落,那时候我妈走投无路,只能去东城区的老宅里住,那是匙家的祖宅,在那最落魄的时候,她发现她怀了我。”
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听匙越说他家的事情。
把他所说的话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隽云皱眉:“那你妈妈是你爸爸的第一任妻子?”
“没错。”
那他就不是私生子啊
隽云心想,匙越的爸爸是入赘进匙家的,他爸爸和妈妈是原配夫妻。
隽云想到一个人:“那闵术是”
“他才是私生子。”匙越冷笑一声:“小三生的种,始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隽云沉默,他猜到他不喜欢闵术,屡次看到匙越和闵术走在一起时,他们俩的脸色都不太好。
不过若是换成他,也是应该恨的。
同父异母的弟弟抢走了他近二十年来的父爱、享受了闵家的一切,确实有理由被增恨,不原谅。
尤其是闵术的母亲,当年把有孕在身的母亲赶出家门,在闵家过着优越的生活,而他和妈妈在东城区艰难度日,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对始作俑者恨之入骨。
隽云就问他:“那你爸爸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小三上位,又生了一个孩子,是个不被主流认可继承大统的omega,所以当闵荣得知当年前妻怀着身孕被赶出去的,肯定动了多方打听的心思。
“开学前。”
隽云瞳孔张大,那不就是他发情期那段时期?
“是很凑巧,但是我也没想到我会认识你。”
隽云:“那你想要学生代表”
他很聪明,立刻想到了:“你是为了证明给闵荣看?”
匙越抱着他,点头:“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告慰我妈在天之灵,更多原因是为了让闵荣在台下能看到我,相信我的能力。”
他如实相告:“我不是在闵荣身边养大的,并且当年的事情实在是他不相信我完全不记恨他,所以闵荣并不完全信任我,甚至在防着我”
“所以我最起码要让他相信我的能力,星耀中学的学生代表,我必须要拿到手。”
“总之,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当初也没想到会撞上你发情了,所以,就刚好提了这个条件,让你把学生代表让给我。”
“原来是这样”隽云的头低了点,鼻子都埋在了匙越的衣服里,闷闷地说:
“那如果我没有恰好发情,没有因为需要你的信息素而答应给你学生代表,你会怎么做?”
为了得到学生代表的身份,他会出手对付他吗?
预想着匙越会说,会出手对付他,又或者否认说不会。
岂料匙越说:“你相信命运吗?”
“就算当初不是因为发情的事情遇到你,为了弄到学生代表也一定会遇到你,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那么我就算出手对付你了,我们的结局也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只是认识的方式不同,但是我想,我依旧会喜欢上你。”
因为他太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喜欢上一个人就会不择手段,他喜欢什么,就要把人捆在身边。
不会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
匙越偏头,鼻梁抵了抵他的发丝,像是在上面留下一个吻,他抱着他晃了晃,祈求:
“原谅我好不好?”
好半响,隽云消化完他说的一切,才勉强地说:“好吧。”
看在他初次犯错,且态度诚恳的份上。
两人抱了一会儿,直到隽云感觉他的身体都暖和起来了,匙越才放开他。
隽云和他离的很近,在匙越的吻要落下来的时候偏开了,匙越的吻落了空,他顿住,眼皮一掀。
为什么要躲?
他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他了,但是他还是不愿意原谅他?
在隽云看过来的时候,匙越垂下眼睫,带着一丝可怜:“别这样”
“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隽云问。
沉默好半响,匙越看上去老实摇头,说:“没有了。”
“没有了”隽云念了一遍,记住了他的话,点头:“如果还有的话,我们就分手。”
回应他的是匙越堵住他嘴的亲吻——
作者有话说:小云朵训狗[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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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生日。”
一晃眼, 隽云的生日就快到了。
叶馨言被警察署控制后,连带着她爹也在被走流程查,一时间叶家的事情闹的满城风语, 连带着不少人在背后对联亲的隽家议论纷纷。
叶家此前因为联姻已经在A市委员长的选举上助推过隽诉,所以这次叶家有难, 隽家没有不帮的道理。
只是这次始终有人在从中阻碍,即便隽家在从中周旋,半个月过去警察署依旧没有放人的意思, 十分罕见强硬地要按照流程办事。
隽家受累, 有些自顾不暇,隽诉和元青这个月回来吃过几次饭, 语气里透露着对叶家的不满。
本来和叶家联姻也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如今临近婚期,叶家还出事了。
一晃就到了隽云过生日这天, 依旧是宾客高朋满座,隽诉和元青忙着招待到访的宾客,礼物由侍从接过,隽云只需要出席就好。
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直到这场政界商界交谈的活动散会,他随父母回到了家里, 回去的时候还不算太晚, 才晚上八点。
隽诉取下金丝眼镜丢在桌子上,他靠在沙发上休息,元青缓缓喝着管家调理好的花茶,隽云经过他们面前,本来打算上楼的他被元青叫住了。
“小云。”
元青把杯子搁在杯托上,开口:“小言的父母托我告诉你,小言祝你生日快乐。”
隽云脚步一顿, 转回头来:“我和叶馨言的联姻还要继续吗?”
“叶家出了点事。”在沙发上的隽诉捏着眉心,疲倦道:“叶家被查了一轮,倒是没查出来什么,就是馨言惹了点麻烦,有人不同意她被保释,开多少钱都没用。”
似乎是闲聊一样的语气,或许今天是一个好时机。
“爸,妈”
隽云的手蜷缩了一下,他说:“我不喜欢叶馨言”
元青和隽诉连眉毛都没抬一下,隽诉毫不在意地说:“小云啊,有些事情,不是能拿喜不喜欢来衡量的。”
见此,隽云的脸冷下来:“我不想和她联姻。”
“胡闹!”隽诉这才睁开眼,两鬓微霜,眉眼凌厉:“你说不联姻就不联姻!?”
隽云:“我不会和叶馨言结婚!你们要么趁着这次机会取消联姻,要不然”
隽云脸色一沉:“不然我就亲自去提取消联姻。”
匙越没回东城区,闵家已经给他收拾出了一件房间出来,他平常住在闵家,甚至作为补偿,闵荣给他买了在市区的一套别墅,让他以后不用回城东区住,这样上下学更方便。
今天是隽云的生日,听说隽家邀请了很多人来隽云的生日宴,而闵家不在此行列,所以他晚上就没办法给隽云过生日了——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但是,最近几天他们都非常的忙碌,只互相回一下消息,以及晚上固定电话。
今天一整天更是没怎么说过话,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散场了,他打了个电话给隽云。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才这接通。
闷闷的声音:“喂?”
匙越一边走路一边领着东西,站定,问他:“能出来一下吗?”
隽云:“我已经出来了。”
“不在家里吗?”
“不在。”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对,这个点又不在家里的话匙越猜:“和爸妈吵架了?”
好半响:“嗯。”
“在哪里?”
这里是一条笔直的大道,路上有几盏亮起的灯,差不多到下雪的季节了,隽云出来的时候有些急,没有围围巾,白气随着说话的声音哈气又消散。
他左看右看,描述了一下家附近的街道以及他在的位置周围有什么特色,就听到匙越在电话里说:
“在原地等我。”
“好。”
*
这里是别墅区,路边没什么零散的小商店,走了很久才路过一家便利店,匙越进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又领着东西推开玻璃门出来了。
走了十几分钟,他是在一个路灯对面的角落找到隽云的。
昏黄灯光洒下的角落,隽云穿着一身薄薄的西装服,圈缩着身体,手里拿着手机,手指都冻红了,白嫩的脖颈也露在外面,脸埋在手臂里,整个人抱着膝盖缩在角落,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十二月的夜晚,天空都飘起了小雪,隽云一动不动地靠着墙坐着,连匙越走近的脚步声都没听到,似乎都冻麻木了。
直到匙越把手放在他的头上,他才反应过来似地,迷茫地抬起了头。
在点点飘下来的雪花里,匙越眼眸漆黑,穿着学校长款的冲锋衣校服,一只手还拎着蛋糕。
隽云没什么神彩的瞳孔才有了点聚焦,他的视线从蛋糕又落回匙越的脸上,嗓音干涩:“你”
匙越把蛋糕放在旁边,他半蹲下来,握上隽云的手,冰冰凉凉的。
宽厚的手掌带着温热的热度,包裹住隽云冷冰冰的手指,摩擦着,带到唇边哈了一口气,匙越叹了口气,问他:“冷不冷?”
隽云怔怔然地看着他,还没回过神来,匙越拉着他的手让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暖和,白嫩的指尖微微颤抖,捧住他的脸,热热的。
“怎么不找个商店坐着,坐外面干什么。”
隽云就吸吸鼻子,泛红的眼皮垂下:“不是你让我不要乱跑吗?”
所以他就在这里等他过来了。
“”匙越:“我是让你找个温暖的地方坐着别乱跑。”
“哦”
隽云就没说话了。
等他稍微暖和一点之后,匙越把隽云拉起来,隽云因为蹲久了,脚有点麻了,踉跄地往前扑了一下,被匙越接了个满怀。
隽云就张着手,抱住了匙越,脸埋在他的胸膛处,听着他的心跳声,匙越抱他抱的很紧,被他包裹着,外面的风雪似乎都被他隔绝在外,这一小片地方既温暖又安全。
抱了一会儿身体都暖了不少,隽云打算放开他的时候,就看到匙越把自己外套拉链拉开了,下一秒,衣襟大开,猛地把他包了进去。!?
隽云被他一扑,校服棉衣合上,视野受阻,眼前短暂黑了一瞬,然后意识到正被匙越裹着往前走,听到他心满意足地说:
“好了,这样就不冷了。”
“”
暖和是暖和了,
但是,这样好像有点难看。
匙越不顾他的意愿强行一边搂着他的腰,一边拿起台阶上的蛋糕,抱着他走,隽云看不到路,只能往后退着倒着走,踉踉跄跄地,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好了,你放开我吧。”
“不放。”
说完,匙越又合了合衣领,把他的脑袋也闷在了他的衣服底下,温暖的alpha气息完全将他笼罩住,体温传递过来,隽云的声音闷闷又含糊,叽里咕噜哼哼:
“你这样我看不清路了!!!”
喂!!!!!
匙越就扒开衣服,把他转了个圈,然后又合上衣服罩在里面,露着脸蛋出来,隽云就迷迷瞪瞪着,头发乱糟糟地翘起,被推着往前走,不过比起刚才好一点的是能看到路了。
两个人挨的非常近,匙越说话时候的胸腔震动都能传过来,正上方头顶传来声音,自说自话带着非常满意的语气:
“这样就很好了。”
隽云:“?”
路边走过一对撑着伞的情侣,女人指着他们,朝旁边的男人靠过去,对他说了句什么,随即两个人都忍俊不禁地笑了。
隽云脸上热气上涌,他的脑袋不动声色地往衣服里埋了埋。
简直丢人
匙越的脚步和他一起迈着,架着他迈着深一下浅一下的步伐走着,两人脚印重叠,一步一走,就差喊一二一了。
隽云忍不住笑,上个月的游学还真给他学到东西了?
“你这是走的什么啊?军训吗?”
匙越慢条斯理地说:“连体婴。”
“谁、谁要和你当连体婴。”
就这么一步一步,前脚踩着后脚的脚印,他们走到了一个便利店。
便利店有个男生拿着钥匙串推门走出来,恰好迎面撞上匙越和隽云,以为自己眼花了,风雪里迎面走过来的高大男生衣服前面怎么还有个毛绒绒的脑袋?
视线下移,有四只脚
台阶湿滑,他光看着没注意台阶,脚步一滑,差点摔倒在台阶上。
隽云从匙越怀里跑出来,跑进了便利店里,那个男生才回头看到,噢,原来是刚才有个人躲在衣服底下。
他们俩找了个地方吃蛋糕。
便利店的暖气还算比较足,沿着窗边有一排桌子和椅子,有和他们一样的年轻情侣,有带孩子的爸爸,还有年纪比较大的老人。
隽云找了个角落,坐在旋转椅子上,转了两圈,手撑在桌子上,看到外面的小雪像盐粒一样点点洒下。
“是初雪。”
匙越把蛋糕放在桌面上,隽云转过脸来看到蛋糕上面画了一个Q版的小人,看着挺萌的,也很呆,小人上面写着HAPPY BIRTHDAY!
隽云先问一句:“是给我的吗?”
“不是。”
什么!?
不是?
隽云猛地坐直了:“那你是给谁的?”
真的有人这么巧和他一天生日吗?
“给小云朵的。”
小云朵?
隽云念着这几个字,白色的哈气一闪而过,眼神忽闪,白嫩的耳尖逐渐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他是小云朵?
隽云本来就比匙越矮一个头,还坐着,一抬手就能摸到他的脑袋,此刻他头还有点低,没抬头看他。
匙越就笑了,揉了揉他的脑袋:“现在吃吗?”
隽云强装镇定:“可以。”
匙越就把蛋糕的透明盒子拿起来,把配送的蜡烛都插上去,他去问店员借了一个打火机,把蜡烛都点上了。
店面很小,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看着他们了。
灯光短暂地关上了,只有角落里亮着一盏蜡烛蛋糕。
便利店的桌子是挨着墙悬空的一个长桌,在两步外的人非常热闹,有吃泡面的、有和家人打视频电话的、还有一个年轻的爸爸在抱着孩子逗趣,灯光熄灭后,他们都朝蛋糕看了过来。
外面点点雪花飘摇,缓缓落下,昏黄的灯光从路灯投下来,像一个黄色的透明裙摆。
玻璃窗之隔,一片漆黑中一点温暖的烛光燃起,蛋糕上彩色的Q版小人和蓝天一朵朵白云照映在隽云的眼里。
匙越:“我和店员说关半分钟的灯。”
匙越把蛋糕推到隽云面前,摸摸他的脑袋:“现在开始许愿吧。”
隽云双手举到胸口处,十指交叉着,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望。
十秒后他睁眼,把蜡烛吹熄了。
灯光又重新亮起来,四周的人恍然惊醒,都鼓起掌来,脸上洋溢着惊讶的笑容。
“原来是有人过生日啊。”
“小年轻就是好啊。”
“生日快乐喔~”
不足一岁的孩子指着蛋糕嘤嘤唔唔地对爸爸说话:“糕糕糕”
隽云拿着纸裁刀把蛋糕切了,然后装在盘子里,分发给旁边的人,递给了周围的人,他们都惊喜地接过,跟他说生日快乐。
人群逐渐分散开了,还剩下两块蛋糕,他最后递给了匙越,匙越拿起叉子舀了一小口递给了隽云。
隽云面色微红,张口吃了。
“好吃吗?”
“嗯”
隽云含着蛋糕,朝他看了一眼,然后下了椅子,牵着他的衣角把他带到没人的货架角落,垫脚抬脸,朝他的嘴唇亲了过去。
匙越的呼吸一下就重了,握住他的腰,让他更紧密地贴着自己。
撬开他的唇齿,尝到了唇腔里软绵的奶油味,甜甜浓密的奶沫像泡沫一样,融化在二人的舌尖,匙越舔过他口腔的软肉,吮着他的舌尖,感受着隽云扑在脸上的呼吸带着热意地颤抖,像一块熟透的糕点一样被他吃掉,匙越几乎是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着自己把他推开,不然要in。
把他松开来,隽云的脸上红扑扑,不知道是因为室内暖气开的太足了热的还是因为燥的,走在前面,回了椅子上坐着。
拿着叉子吃蛋糕,周围投来的视线让他有点尴尬,低着头,一下又一下地勾着奶油舀着吃。
匙越站在他的旁边,拿勺子挖着吃蛋糕,起初还是他们各自吃各自的,吃了两口,匙越的勺子就递到了隽云的唇边,于是隽云细密的睫毛颤了一下,没说话。
张开樱红的双唇,吃他的那块。
最后两块蛋糕全都被匙越喂给了隽云吃——
作者有话说:小狗扑小云朵[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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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想来找你。”
隽云吃饱了, 吃完后他就靠着桌子看外面洋洋洒洒的小雪,便利店很多人都走了,隽云浑身犯懒,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消息,大约有二十几个家里座机打来的电话, 是管家打来催他回去的,他没接。
出来的匆忙,连监控手表都没有戴。
但是也不能在外面过夜, 有保镖盯着, 估计等会还是要回去的。
隽云想到这,心情又开始往下跌。
他其实不想回家, 家里一切都是冰冷的,冰冷的饭桌,冰冷的房间, 像是套着一个名叫“家”的柔软外壳,实际上碰一下就会发现棉絮里裹着密度精良的冰凉器械,滴滴滴——四面不透风地网着他,监视着他。
匙越碰了碰他的耳朵,冰凉的, 于是双手都捂在他的耳朵上, 温暖的手带着热意,罩着他,像是他的耳罩。
看隽云似乎在看着窗外发呆,匙越问他:“等会想做什么?寿星。”
“我想打耳钉。”隽云突然说。
“或者纹身也行。”隽云补了一句。
匙越手里的耳朵干净、白嫩,被他捂热到微微泛红,他拨弄着他的耳朵,这样干净的耳朵, 其实不应该染上瑕疵或者被穿刺出孔,他问他:“为什么?”
“就是想。”隽云说。
白白软软的云朵就这样变成五颜六色电闪雷鸣的云。
出来混的云。
匙越就松开了手,把他从椅子上拉下来,他说:“我先带你去看看。”
走了二十几分钟,跟着导航走才找到一家能打耳洞的店面,隽云被匙越牵着,走到点门口,看到装饰精美的店面却有点踌躇了。
其实是因为喜欢看匙越戴耳钉,所以才想着要不然他也去打一个好了。
这也不止是一个耳洞,代表着暂时逃脱家里之外,全然由他自己决定的一件事,代表着叛逆与自由。
但是当他站在店外,透过透明的玻璃墙看到店里老板正在给一个染着黄头发的omega打耳洞时,他又有点退缩了。
老板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女beta,拿着一根尖锐的像针一样的东西,弯腰捏着那人的耳垂,盯着上面画好的标记点,然后猛地扎入——!!!
隽云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店门开着,omega的嚎叫声传来:
“哇靠痛死老子了——”
隽云:“”
真有那么痛吗?
他看到那根穿刺的针非常尖,非常长,泛着尖锐的银色光泽。
要用那根针穿破他的耳垂?
嘶
隽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耳垂,莹润的肉珠摸起来完好无瑕,如果要在上面打一个耳洞出来
似乎也没那个必要
而且,感觉有点痛
隽云有点犹豫,但是匙越还在旁边注视着他,临阵脱逃的话未免太没面子了,隽云心想,打个耳洞而已,也就几秒的事,忍忍就过去了,也没什么。
最后他一咬牙:“那我们就速”
“算了吧。”匙越和他同时开口。
隽云话语中止,茫然地抬头看他:“啊?”
匙越:“不打了好不好?”
“”不打把他带过来干什么?
还是说,怂的其实另有其人?
“我觉得还好,痛也就痛一会儿。”隽云其实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但是还是眉毛一扬,强撑着说:
“那你不想我打吗?”
“对,”匙越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不想你打。”
他又露出那种很可怜的哀求的表情,碎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扫下来,摇手像摇他的狗尾巴一样。
隽云:“”
浓黑的眼睫自然垂下,匙越拖长着声音说:“不要打了,好痛的。”
匙越是过来人,他都说痛了,那看来是真的很痛啊。
隽云就有点犹豫了:“你那时候打的时候也很痛吗?”
“痛。”匙越点头:“超痛的。”
隽云想到匙越以前就是一个胆小的人,现在又这么阻挠他看来确实痛,给他留下了这么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
那还是不打了吧。
隽云很快就顺着台阶下:“好吧,既然你不想,那我就不打了。”
就当、就当哄哄人了。
匙越短促地笑了一声,摸摸他的脑袋,说:“那我们走吧。”
隽云的手被匙越牵着,和他一起漫步在雪花下,走过一个又一个路灯,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匙越还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这么快就到家了。
因为有点冷,他的鼻尖和脸颊都有点红,匙越捧着他的脸在他的鼻尖上亲了一下。
隽云闭上眼睛,又睁开来,和他对视,匙越说:“不想你回去。”
隽云怔了一下,匙越就又俯身亲了一下他,催促他:“算了,还是回去吧,外面冷。”
*
因为叶家出事,隽诉决定隽云和叶馨言的婚事再延长。
十二月底有一场文强的成年宴会,隽家和闵家都被邀请参宴了。
隽云跟着父母和别人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他兜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刚来的时候匙越就给他发了消息,问他他在哪,隽云就回复,他已经到了。
—sy1011:OKOKOK.jpg
—sy1011:我也马上到。
隽云一边仰头抿了一口酒,一边漫不经心地往门口看过去。
不多时,门口进来三个人,首先是严肃着脸的闵荣,一身版型黑西装,一举一动颇有种上位者具有的威严,左边是深蓝色西装的闵术,脸很白皙,棕色头发,低着头跟在闵荣后面,另一边是穿着深紫色西装的匙越。
匙越西装笔挺,头发梳成了三七分的样式,露出光洁开阔的额头,英俊的五官因此更加清晰,耳朵上两个黑色的耳钉随着他转头的动作若隐若现,看上去非常帅气。
非常的人模狗样。
只是他眉眼沉着,散发着alpha与生俱来掌控者的魅力,一米九的身高带着压迫感,漫不经心地环视场内,甚至比旁边的闵荣气势更盛,多了一点年轻气盛的张扬。
隽云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正经的匙越。
有人过来与他们搭话,闵荣带着两个孩子笑着与他们交谈。
隔着大半个场子,匙越看到隽云穿着剪裁得体的小西装,侧着身,看上去有点愣神地看着他,他唇角勾起,对旁边前来搭话的人说了句抱歉,皮鞋在地板上踏着细微响声,就这么朝着隽云走去。
隽云端着酒杯,忍不住环视四周,扫了几眼他旁边的爸妈,心跳越来越快。
他爸妈还在这里啊
别这么直接过来
幸好匙越没走几步,文强就出现了。
他是今晚的主角,穿着一身亮片白色西装,整个人收拾的很精神,手搭在匙越的肩上环着他,显得非常兴奋:
“哟,没想到还能在这碰到你啊匙越,你怎么连我都瞒着啊,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还真以为你是社会招考生呢,哥们还想扶你一把来着”
“”
一连串机关枪一样的话任谁也接不住,匙越猝不及防,柳元誉在旁边听着也神色不耐,偏头喝了一口酒。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隽云的目光就移过去,是文强的父母,他还在和他爸妈寒暄着说好久没见到他了,于是他点点头,扬起笑容来,说最近学业确实比较重
舞会开始了,全场的灯光熄灭,在中间的投下一圈亮灯,不少人开始邀请心仪的舞伴进入舞池跳舞。
如果叶馨言在的话肯定要推他和叶馨言去跳舞,不过好在叶馨言现在还在警察署接受调查,他现在身上有婚约,别人也不敢轻易邀请他跳舞,于是他反倒乐的一身轻松。
两两成群的舞伴进入舞池,隽云把酒杯搁在桌台上,准备去厕所洗把脸。
宴会厅的厕所没有区分alpha和omega,一个大的卫生间,里面做了数十个小的隔间。
推开虚掩着的卫生间的门,暖黄的灯下,有一个人在洗手,见到他后朝他点头示意了一下后就出去了。
感应水龙头在感应到温度后出水,隽云洗了一下手,理了理头发,他推开隔间的门准备上厕所,刚落锁没多久,门就被人敲响了。
还是非常有节奏,不紧不慢地“叩叩叩”三声。
隽云心道奇怪。
十几个隔间,难道都满了吗?但是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分明看到其他隔间的门都是开着的。
隽云就出声:“有人。”
外面那人发出一声笑,又在哪里敲门“叩叩叩”三声。
隽云心想,难道是上一个人东西落在这间厕所没带走吗?
他环顾四周,厕所里干干净净,除了坐便器和卫生抽纸,没有什么其他东西,放手机的凹槽也没有手机。
可能这个人有点毛病?非要用这个隔间。
他就说:“那你等一下吧。”
飞快上好后他按下冲厕键,然后把门锁打开,让外面的人进来,他则冷着脸和他擦肩而过,结果,才迈了一步就被人捞着腰带了回来。
脚尖悬空两秒,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放到地上,推到冰凉的墙面上,然后门关上了,落了锁。
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
锁匙扭动的那一瞬“咔嚓”的响声让隽云一惊,他看过去,那人穿着一身量身打造的紫色西装,显得身材板正,手长腿长,锁好门后侧过脸来看他,眼角眉梢荡着笑意。
“匙越!”
说出口之后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厕所,可能会有人在外面听到,他立马住嘴。
又用气音说:“你怎么在这?”
厕所隔间狭窄,两个人挤着挨着,他甚至能感受到匙越的呼吸,匙越俯身在他耳边,也用气音说:
“来找你。”
“?”就非得来厕所找吗?
隽云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怀疑匙越有什么怪癖,不忍直视地问他:“你要上厕所?”
“不上。”
“那你干嘛。”
两个人挤在这种小隔间太怪了,他忍着脸上的热意,就要出去,刚一动作就被抵住了腰。
匙越的手按在他的腰上,说:“不上厕所,就是好久没见了,想来找你。”
“”隽云恍惚地抬头。
今天星期天,他们星期五才见过吧。
这才两天。
太夸张了
匙越的眼睛非常的深邃,和他对视上的时候眼眸暗了暗,隽云自顾自地视线上移,这才发现他卷了头发。
看来为了参加文强的成人宴也是下了一番心思打扮的,文强一定感动坏了。
“怎么样?知道你要来,我就弄了一下。”
“?”
撤回一个文强感动。
头上抹了发胶,浓黑的卷翘头发垂下一缕,发丝刚好到眉眼间,低眉顺眼的,一米九的个头弯着腰让他看发型,整个人看起来很乖。
有点像小狗。
隽云就忍不住伸手去碰了一下他的头发,匙越就很乖地头更低了一点:“你喜欢这个发型吗?”
隽云不违背内心意志地点了点头。
指尖勾了一下他的卷发,确实还不错。
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的这么正式,隽云和他对视上,感觉到他腰上的手顿时一紧,后知后觉察觉到了危险。
可是逃脱也来不及了,匙越搂着他的腰把他拉近,俊美的脸庞压下来,几乎是在隽云挣扎的下一秒就亲住了他,异常凶猛。
进门到现在,忍不到两分钟就原形毕露了。
不知哪里来的一滴水滴答响了一下,唇瓣上传来的触感让隽云的瞳孔紧缩了一瞬,温热的鼻息吐在脸上,他的手抵在匙越的胸膛,挣扎着想把他推开。
这里
这里是厕所
“唔唔别”
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即洗手台的水头龙开了,水声哗哗地响,隽云顿时偃旗息鼓,抑制住喉咙里的声音,浑身僵硬,心跳如雷。
“喂?对,我在石山别墅这里,那个项目你联系雷总吧”
外面的人听声音并不认识,但是可能以为厕所没人,他打电话的声音洪亮没有刻意压低。
在那人几步之遥的厕所隔间内,温度异常升高,匙越和他亲昵相抵,亲的很慢,隽云牢牢抓着他的衣服,甚至抓出了褶皱,他呼吸凌乱,被匙越吊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一点唇舌相触含吮的声音传来,两团热烘烘的哈气相融,唇舌舔邸着,隽云心跳很快,咚咚咚的心跳声在耳膜炸响,他总疑心,他们这样接吻的声音会不会被别人听到?
太大声了——
作者有话说:爱上小云,吃定小云[奶茶][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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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他们在谈恋爱。”……
两个人的西装都皱了, 衣料簌簌作响,隽云呼吸急促,一边要应付匙越不合时宜的唇舌纠缠, 温热湿黏,一边要努力分心去听外面的声音。
那人打完电话后骂了一声, 然后脚步声响起,隽云屏住呼吸,听到外面那人走到隔壁的一个隔间, 拉开门进去了。
怎么就刚好选在他们隔壁上厕所
解裤子的窸窣声音响起, 然后是水声
那人一边上厕所一边吹口哨。
隽云:“”
一门之隔,隽云和匙越紧紧相贴, 有点慌乱,匙越的手从他的腰间往下被隽云一把抓住了手。
他往后仰,眼睛都被亲的泛起来一层雾气, 殷红的唇齿稍微开合,对他做了个口势:
不要。
匙越看着隽云白嫩的脸颊漫上漫丽的红霞,唇瓣半张,整个人看上去既漂亮又纯情,他呼出一口气, 俯身亲了亲隽云的嘴, 滚烫红肿的,他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然后把马桶盖子放下来,把隽云抱着放在上面。
算了,不做什么。
只是让他坐着。
两个人站在隔间里太挤了。
脚步磨蹭地面传来的响声让隔壁吓了一跳,口哨声猛地停止了,他在地上吐了一口痰:
“谁啊!吓老子一跳, 还以为没人呢。”
隽云脸颊滚烫,被匙越抱着摸了摸头,然后抱着他埋在他的怀里。
隔壁的人上完厕所正在提裤子,准备出去。
原本想着就这样抱着等到隔壁的人上完厕所后出去。
隽云仰头,恰好和低着头站着的匙越对视上,昏黄的灯光打下来,匙越鼻梁挺阔,眼眸漆黑,他的胸膛起伏一瞬,隽云这时能明显地感觉有个东西了。
“”
轰然,隽云的脸红得能滴血,他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长长的睫毛垂下。
匙越看着他的发旋,搂住他没动,隽云的脸贴在他的腹部,很快就听到了隔壁的冲水声,随即那人开了门,出去后将门一摔,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又弹回来反反复复晃动,“吱呀吱呀——”
那人哼着歌去到洗手台洗手,水龙头扭开,哗哗的水声溅出,隔间里,隽云的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耳尖通红地,手颤着,把手放到了
匙越呼吸沉了沉,他握住隽云的手腕,要把他拉开。
隽云挣了挣,抬头,含着水的眼睛看向他,意思很明显,他帮他?
外面的水声停了,那人的脚步逐渐走远,匙越看着他,轻声说:“什么意思?”
隽云咬牙:“不然呢你要这么出去吗?”
匙越呼吸热了,他没再阻止隽云,虚虚握着他的手腕把手拎到位置
心跳飞快,头上的喘息声压抑住,偶尔泄出两声落在隽云的耳朵里,非常的性感
隽云越到后面越没力气,耳朵到脸侧都是红的,埋在匙越起伏的胸膛上,手都酸软了,匙越的手掌滚烫,手心包裹着他的手背,带动着他
粗粝的手掌包裹着他的手掌,感受着贴在身上的人的温度,闻到近在咫尺淡淡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淡淡的橄榄香充盈鼻尖
直到隽云终于受不了,另一只能自由活动的手垂了一下他的胸膛,声音闷在他的衣服里,气急败坏地催他:
“你能不能快点!”
匙越闷笑一声,很快抬起他的脸,俯身亲了下来,两瓣唇瓣湿软,唾液甘甜,匙越的呼吸声逐渐粗重。
【审核老师你好,这里只是接吻接吻接吻呜呜呜,审核老师我唱歌给你听:从黑夜到白天,能不能赦免,灰色的人间】
“喂?王总?诶诶,是我啊,我是小聪”又有一个人来厕所打电话。
豪迈的嗓音从厕所门口传入,隽云心咚咚跳,顿时睁开眼,虚虚软软的五指下意识收紧,匙越顿时闷哼了一声
隽云呼吸沉重,脑袋热到宕机,闭着眼,把脸闷进他的怀里。
指尖湿黏,匙越手臂一伸,抽了几张纸出来,擦了擦隽云的手。
五指漂亮如葱段,修长而指节泛红,就连手心都红了,挂满了此刻泛着微微的抖,指间合不拢,脸还埋在他的胸口,耳尖红的能滴血,不肯抬起来也不敢低头去看他的手。
匙越把他的手心擦干净,手指一根一根擦拭,然后把纸巾团了团了丢到垃圾桶里,幸好的是外面在厕所门口打电话的那人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就在门口打,打了几分钟就走了。
于是厕所又安静下来,只听得到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匙越的嗓音带着事后的沙哑:“走了。”
好半天隽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门口打电话的那个男的,脑子有点乱,他:“哦哦。”
匙越想摸摸他的脑袋,但是他的手上也沾了,于是话锋一转:“你先去洗手,然后回宴会厅。”
“”
不想问,那他呢?
他应该还要清理一下?
隽云就如坐针毡地起身,拉开门逃似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手上沾满了alpha的味道,他用了两遍洗手液才洗干净手,抬头看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眼睛含着水,脸颊通红,满脸绯色,实在是怎么看怎么不清白了。
“”
隽云深呼吸,他又没做什么,冷静
被那个那个弄的人不是他。
等平复好心情后,他洗完手后走到烘干机那里,抬手烘干。
就在这时匙越也出来了,他在洗手台洗了洗手,走过来,走到隽云的后面,两只宽大的手掌伸到隽云的手下,手心朝上,在他下面接住漏下来的风。
两个人就这么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一前一后站着,手掌掌心朝上,一上一下排列在一起,虔诚地让烘干机赐予他们灼热的风,烤干他们手上的水痕。
像是在进行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祭祀。
*
隽云回到宴会厅的时候舞会已经结束了,宴会厅又重新亮着灯,有侍从经过他身旁,隽云拿起一杯鸡尾酒,旁边有几个同龄人走上前来和他攀谈,他挂着得体礼貌的淡笑点头应付。
不知道什么时候文强也窜出来了,他本来要说些什么的,很快又疑惑地在隽云周围绕了一圈,又在他身上闻了闻,闻来闻去的,隽云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怎么了?”
“我靠!”文强很夸张地扇扇鼻子,说:“你身上的红酒味道也太浓了吧!”
忘了这茬了
隽云手指微微蜷缩,抿了抿唇:“那是因为刚才,酒不小心洒身上了。”
文强狐疑:“这样吗?”
“嗯嗯。”
“那你的嘴怎么这么红啊?”
“自己咬的。”
“这样啊。”文强当即不疑有他,马上把这些疑问抛之脑后了,神秘兮兮地问他:
“怎么样,什么情况?叶馨言现在都被警察叔叔关起来了,你们还要联姻吗?”
隽云就回想起自己那天和父母的争吵,他已经明确说了,他不会和叶馨言结婚,对此隽诉和元青非常生气,一连几天,隽家对他的看管更加严格了。
只是像文强的成年宴会这种场合,他们还是会带他来参加,让他和同龄的孩子们打好关系。
隽云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
他也摸不清隽诉和元青对此事的态度,叶家出了这件事,更加迫切地希望和隽家顺利联姻,消除负面影响。
他们之前在政府大选的节点,给隽诉投了选票,助他连任政府委员长。
但是,对隽家来说,一个落了案底的alpha,已经不是隽家的第一选择了。
事情究竟转向什么程度还不好说,他和叶馨言的联姻还是要看他爸妈的意思,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文强歪着身子探看了一下另一个方向,闵荣正带着闵术在和建材企业的一个老总说话,说着说着闵荣笑着拍了拍闵术的肩膀。
文强就用说八卦的语气,告诉他们:“你们知道吗,昨天我听我警察署的表哥说,闵家也去探监了,似乎是闵术自己一个人去的。”
“闵术?”
隽云环视场内正巧对上闵术的视线,闵术朝他阴测测一笑,很快又垂下眼睫,遮盖住了眼里的神色。
隽云心里生出一种不舒服来,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样。
柳元誉不屑地“呵”了一声,隽云这才想起来,叶馨言到现在还没被放出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柳家在背后施压了。
于是他就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放人?”
毕竟有叶家做靠山,叶馨言不会真的按照A国律法被关个几十年的。
岂料柳元誉说:“不放。”
“我说判几年管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他说:“何况,这件事也不全是我做的。”
文强疑惑:“那还有谁?”
柳元誉反问:“不然你以为闵家的人去警察署干什么?”
闵家
闵家居然也有插手。不知道为什么,隽云脑海里闪过叶馨言当时给她下药的事情。
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隽云。”
他转身,看到匙越正走过来,文强嘻嘻哈哈:“不是吧,又来找你了,小云云,匙越怎么比我还黏你啊,哈哈哈哈哈”
匙越的手搭在隽云的背上,在他耳边说:“那边有个甜点味道不错,去尝尝?”
隽云点头,跟着他过去了。
柳元誉看着他们这样,心情不是很好,尤其想到某人刚刚发消息给他,说以后会打工还他的钱,连本带息九百万,分期还款,以后他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划清界限。
他一想到那几条消息就不爽。
他有说要她还钱?
柳元誉一个晚上心情都很不好,尤其是看到隽云和匙越接二连三消失在舞会上,他被迫和一个家里推过来的omega跳舞,舞会结束后还要应付那个omega,而匙越和隽云却嘴唇红润一前一后地出现——他们消失去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现在又故作正经的样子,他就更不爽了。
于是在文强又问:“隽云你和匙越关系怎么这么好了啊?”
他冷冷勾唇:“他们在谈恋爱。”
“!???”
石破天惊一句话,留下在风中凌乱变成一个僵硬石头的文强,一颗颗碎裂开来。
文强发出尖锐爆鸣:“你说“什么!!??”
“蠢货。”
柳元誉嗤笑一声,喝了一口酒,他高傲地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可怜][可怜]别锁我了我哭我哭我哭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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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我们在一起了。”……
隽云问匙越:“你以前真的是社会招考生吗?”
匙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他确实还有一件事情瞒着他, 他以前也不是单纯在东城区生活的贫困生。
但是他确实是是作为社会招考生考入星耀的,考试是他自己去考的,只是以前的身份不单纯而已, 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问题问错了,于是匙越对他那句“社会招考生”进行回复。
“我是社会招考生。”
隽云就陷入了疑惑当中, 单纯的东城区长大的孩子,有能力去调查他的事情吗?
为什么闵家能参与进叶馨言的事情?
恰在这时,文强机械地追过来, 挤入他们中间, 左右僵硬地转头看,问他们:“真的吗?”
隽云皱眉:“什么真的假的?”
“你们还想瞒着我!!!”
文强憋着一张脸, 左看右看,陆思华被他父母带去和隽云父母攀谈了,年长的人都在寒暄, 但是还有不少人看向他们这里,于是文强不得不压低声音:
“不是!?你们真的好在一起了???真的假的啊?你们”
他看着他俩,视线来回在他们身上晃,好半天脸都涨红了,他今天才成年, 每天都在玩泥巴的文强没想到他俩恋爱都已经谈上了?
他大惊:“你们谈恋爱了!!!!!”
他又憋出一句话:“你们才多大啊!”
隽云:“”
再大声点让全场人都听到呢?
隽云和他差不多高, 眼角弧度很长,垂下眼时有一层薄薄的线,看起来没什么感情,此刻却轻轻地“嗯”了一声。
文强大吐血:“你俩关系才刚缓和没多久吧?怎么就能谈上了呢?”
他反应过来:“不对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是游学之后吗?我记得你们那时候还一起打野战来着”
“那是游击战。”隽云额角青筋一跳,纠正他的错误:“谢谢。”
文强却已经沉浸到了回忆当中:“我记得那时候回学校的大巴车上,匙越还和我换坐,他还帮你拿饭原来, 你们那时候就好了!”
“噢噢!那时候你晕倒了也是匙越抱你去的。”
“噢~我说怎么每次吃饭的时候他要挨着你坐。”
“再之前,我说怎么”
眼看文强翻旧账翻个没完没了了,隽云受不了了:
“停!”
文强非常受伤地捂住小心脏:“小云云你有了老公就忘了我是吧?”
老公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称呼。
隽云下意识抬眼去看匙越,于是撞入了匙越似笑非笑的双眸里。
文强立刻抓包:“你还看他!”
隽云:“”
他解释:“没有。”
文强已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可自拔了:“我就说群里怎么天天都在议论你们是不是不会打架了,还时不时蹦出来有偿收你们走在一起的背影照。”
“群?”匙越挑了挑眉:“什么群?”
文强这才反应过来他说漏嘴了。
隽云和匙越是那个群议论的中心焦点人物,这种群给他俩知道了那还了得?
他讪笑了几声,下一秒就要开溜,一把被匙越抓住了后颈的衣服提回来,文强不甘心:“我今天是寿星!寿星!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隽云:“晚了。”
他把手机递过去:“邀请我进群,就现在。”
于是在文强的顽强抗争下,最终还是没有拧过他们,在匙越的威逼利诱下把隽云拉进群。
[这是?]
[谁啊?@清醒也是一种罪?群主介绍一下新成员呗。]
群提示音:用户“sy1011”进入群聊,快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咦?怎么又有新人进群了?我们这一届又来新人了?]
[我次我怎么还有他的好友啊,这不是匙越吗]
[纳尼?谁???]
[不是吧?我靠匙越和隽云怎么进群了啊?]
[怎么还是两个人一起进的群啊?]
[对不起,好银乱,噢不是,好混乱,我悄悄磕一口。]
[不是,隽云,我可没说过你的坏话,都是别人说的。]
[楼上是叛徒。]
[加一]
[我去,楼上也太舔了吧!?不过我也要说一句,我可没说过你们俩的坏话]-
清醒也是一种罪?:[当事人就在这里,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群里一片死寂。
[我我我,我有question,这个问题想问很久了。]-
云:说吧。
[你们下次约架的时候能叫上群友吗?我是真的想看!!!]
[悄悄附议。]
[附议加一]
[附议加二]
在群聊天记录附议达到99+的时候,匙越已经让文强给安排了管理员的头衔,这样方便他艾特所有人,他发了一个消息-
sy1011:@全体成员,我们在一起了。
群里所有人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死机了。
*
隽云和匙越在一起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学校里掀起轰然大波。
私下针对他们俩的议论持续了好几天都没有平息,身处在风暴中心的隽云却毫无所察。
只是感觉学生会的人来班里检查的时候总是盯着他看,是高一届没见过的学弟学妹们,推搡着绕过前讲台然后不经意间看他几眼,最后尖叫着跑出去。
模糊的“好配”落在他的耳朵里,隽云面无表情地看书,只是觉得心情好像有点好。
这样的好心情持续了几天,直到一天,晚上回去的时候看到他爸妈在客厅。
隽诉和元青在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在拿着电脑处理企业的事务,一个人戴着金丝眼镜在沙发上看报纸,见隽云回来了,隽诉叫住要上楼的隽云:
“小云,你过来一下。”
隽云就背着书包过去了,在一边站着,眼皮微垂,就听到隽诉通知他一个事情:“和叶家的联姻取消吧。”
隽云还来不及高兴,左眼皮跳了跳,就看到元青惬意地抿了一口咖啡,嫣红的红唇张合:
“你的婚事改成和陆家联姻了,我们已经和陆家商定好了。”
什么
隽云:“我不同意。”
“我不和陆家联姻!我又不喜欢他。”
元青把咖啡杯搁在托盘上:“喜不喜欢并不重要。”
她说完后又柔和了一点,语气尽量轻了点:“陆思华你认识,他和你从小到大都读的一个学校,为人谦和,你和他又知根知底,他家家境也不错,和你联姻哪里不好了?”
隽诉:“陆家那孩子都说他愿意了,我看那孩子挺好的,而且你们又从小一起长大,陆家人也很喜欢你。”
“如果我们两家联姻,陆家愿意让出5%的生物制药业企业的股份给我们,隽家就能开拓新的版图了,并且在城东地皮的建设上出资十几个亿来支持我们,在城东的地皮上,我们很有希望能赢过闵家,拿下城东地皮的招标。”
原来是因为这些原因。隽云听着有些喘不过来气,他说:“那我呢?”
好不容易摆脱了叶家,又来一个陆家,他算什么?他真的是机器人吗?
他没有感情的吗?
他是什么随便就可以支配的东西吗?
“从小到大”隽云觉得他应该已经不会生气了,此刻却说了一句话,喉咙里就涌上酸涩,甚至鼻尖泛红:
“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不满意。”
他的胸膛起伏,拳头攥紧了,此刻异常地愤怒,为什么总不顾他的意愿,从来不考虑他的喜好,擅自给他安排那些事情?
叶家陆家
所有的一切,不会听他说一个字,只会冷冰冰安排他的每一步,他就是一个趁手的棋子。
“不管我去哪里,交了哪些朋友,你们都要知道,我房间的监控,出门后跟在我身后的保镖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他的眼睛已经泛上雾气:“我每天每天都紧绷着,从小到大我都尽力做到让你们满意,所有课程、作业、考试都拿A+,你们”
他停顿了一下,在隽诉和元青冷淡看过来的视线中,恍然发现和他们说这些是没有用的,他垂下眼眸,把那些酸胀的情绪收拾好,咽下去,他说:
“我不会和陆家联姻。”
听到这句话,隽诉猛地一拍沙发扶手:“由不得你说了算!”
“我就是不和他联姻”
打断他的是猛然朝他挥过来的一巴掌。
“啪。”清脆的响声。
鲜红的五个指印印在脸上。
隽诉:“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隽云难以置信地抬手,颤抖着碰了一下脸,红肿热痛的灼热感传来,其次才是自尊的碎裂。
他朝楼上走去,眼眶通红,他向来是不太会在别人面前流泪的,所以此刻再多说也没有用,他冒出一个想法,他想要逃离这里。
这里真的是他的家吗?
元青叹一口气:“我们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好?”
回应她的是隽云将房门猛地关上的巨大响声。
*
第二天,隽云戴着口罩去上学,他一双眼睛看上去非常淡漠,在文强叽叽喳喳地问他:“怎么回事呢?怎么又突然戴口罩了?”
他吐出一个字来:“滚。”
文强看他面色精神还可以就没说什么了,毕竟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隽云眼下都有乌青,这段时间才像个高中生,眼下的黑眼圈淡了不少,而且偶尔甚至脸颊十分红润。
隽云掐了掐眉心,仰头吐了一口气。
还没等他想好联姻的事情要怎么办,偏偏这时候后桌的陆思华点了点他的后背:“我有事要和你说。”
隽云转过头:“什么事?”
黑色的口罩罩住了大半张脸,只漏出一段鼻梁和白皙的脸庞,黑白分明的眼瞳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
“联姻的事。”
隽云:“不会和你联姻。”
陆思华一顿,他没想到隽云拒绝的这么快,甚至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你就这么这么讨厌我?”
为什么他能和叶馨言联姻,他就不行?
“我想我应该要和你说明白,我有喜欢的人,”
隽云吸了一口气,脸颊有点滚烫,不过幸好他带了口罩:
“而且,我想大家都知道了”
“我们在一起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睫不自然地眨了几下,要当着别人的面承认恋爱不亚于要他当着别人的面和匙越表白。
实在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但是他想他应该和陆思华说明白。
隽云的手机一震,他低头去看是谁发来的消息,浮在锁屏顶上的消息显示是匙越发来的-
sy1011: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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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发春了。”
他的眼神飘忽到某个斜对角落, 对上一张眼眸漆黑的脸。
陆思华:“我还在和你说话,你能先别看他吗?”
隽云:“”
他就在匙越持之以恒不懈地骚扰中关掉手机屏幕,面不改色地看着陆思华说:“你说吧。”
陆思华:“这次联姻, 我也非常意外。”
上课铃响后,隽云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时还久久回不过神来, 陆思华告诉他,这次联姻他也没办法,是两家父母商议的结果, 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紧接着陆思华告诉他, 如果他们真的结婚了,隽家和陆家都会从中收益非常多。
聊天的过程中, 手机一直在震动,像是彰显存在感一样。聊完后隽云看了一下手机,匙越在他和陆思华聊天的时候, 分别给他发了五个表情包,中间穿插着一些消息:-
sy1011:可爱小狼低着头背着手走来走去.jpg-
sy1011:呆萌可爱小狼从远处走近.jpg-
sy1011:呆萌小狼贴在镜头上舔来舔去.jpg-
sy1011:呆萌小狼坐在地上哭泣.jpg
头上飘着文字:你在干什么呀?-
sy1011:呆萌小狼叼着小兔子的耳朵把它拖回巢穴.jpg
隽云看着,对匙越丰富的表情包感到非常的匪夷所思。
到底是从哪弄来的这些可爱表情包?
一个人的独角戏表情包如今也是迎来第二个角色了,虽然怎么看那个小兔子怎么有点像指代他
“?”
隽云心里一凛,心想他果然还是被匙越带坏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想。
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杂念摒除掉, 刚好这时老师进来教室,把书放在讲台上,她宣布一个事情:
“本学期期末考会安排在一月十二、十三号,也就是星期四星期五,连考两天,你们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复习,准备考试。”
快期末考了, 最近星耀中学又恰逢建校两百七十七周年。
今天一整个下午学校里都有活动,邀请了当红明星来表演,又开办了美食节、社团也跟着摆了长长的一条廊道,让学生们都能参与有趣的社团活动。
不过他们已经高三了,星耀中学每年在建校期的这一天都会大搞活动,他们虽然课程不忙,但是学业相对高一二的来说还是比较重的,所以下午前三节课都要上课。
等到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所有人都一窝蜂地冲出去了,隽云在教室里把书本整理好。
他已经把作业都写完了,看了一下手机,班里有人邀请他去打高尔夫。
自从游学回来,隽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班里的人似乎和他亲近不少,大概是一起同过苦,班级凝聚力就增强了很多。
他们也才终于觉得,隽家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可怕,隽云也并不那么冷淡,他会路过帮他们捡掉下来的东西,把自己的零食让给长跑坚持不下去的人补充体力,甚至看到人满头大汗地爬上山的时候让位置出来给别人坐,自己去坐树底下。
于是他们盛情邀请他一起去打高尔夫。
隽云觉得也没什么好推脱的,高尔夫是他的强项,一定能把他们虐成渣。
于是他把书本合上,就加入他们了。
打完出了点汗,他看了一下手机,前不久匙越又来给他发了消息-
sy1011:你在哪?
隽云觉得匙越真的匙非常黏人的,他现在如果太久没回消息他就会打电话过来-
sy1011:Q口Q!
隽云还没打完字,匙越一个电话就过来了。
果然。
非常黏人。
看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匙越”两个字,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像电影里疲惫的丈夫一样,很累了,还要接受妻子不定期的电话抽查,他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按了接听。
“喂?”低沉而磁性低音炮在耳边响起。
隽云:“”
“在哪呢?”又是一句浑然天成的气泡音。
隽云心念一动,他也刻意压了压嗓子,奈何他的嗓子比较清润,压着一点也不低沉,反而显得鬼鬼祟祟的:
“我在高尔夫球馆这里。”
没有出来气泡音,反而气音压的匙越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他疑惑:
“你现在不方便说话吗?”
他低沉的笑声传入隽云的耳朵,隽云忍不住把手机稍微拿远了一点,揉了揉耳朵,心说他说话就好好说,嘴离手机这么近干什么。
隽云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我在高尔夫球场。”
“噢,要来篮球馆吗?”
“不了,我想回班里了。”
那声音小下去了,换了一种声线,听起格外委屈:“你都不来找我。”
又来,
隽云心想,又来了。
“等着。”隽云淡淡道。
挂完电话后,他又收到了匙越发来的消息-
sy1011:【表情包.jpg】
呆萌小狼半躺在地上撑着胳膊,手肘撑地,手掌搭在下巴上,翘着腿晃悠,眼睛亮星星地透过屏幕看向对面的人。
又给他发这种可爱萌萌的表情包,隽云盯着看了一下,然后把他的备注改为小狗-
云:再发个表情包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等匙越发消息过来,手机震了一下,消息刚好刷新,昵称也刷新出来了-
小狗:呆萌小狼撑墙,亲缩在角落的兔叽.jpg-
云:
谁是小兔叽。
体育馆场馆很大,设施每年都会维护,所以篮球、篮筐、场地看上去都非常新。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路灯已经开启了,隽云换上一个新的口罩戴上,走在路上把拉链拉上了一点,几乎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
从篮球馆走二楼的电梯进入观众席,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左右环顾了一下,观众席零零散散坐着几十个人,出于可能匙越会找不到他的想法,他往前坐,在了第一排。
第一排挨着篮球场场地,甚至都没有栏杆隔开,第一排的阶梯离地面的间距比较高,作为观众席和篮球场的隔开。
隽云在场馆环顾了一圈,匙越穿着9号球服,正在恣意地运球,绕过一个当着他的beta,然后转身,球一丢,篮球在篮筐板上发出“哐当”一声,球进了。
“哇——”
“好酷——”
“球技不错”
鼓掌声和惊呼声响起,离隽云比较近的几个omega指着意气风发的匙越交头接耳,隽云恍然,好像是挺帅的。
匙越手长脚长,很适合打篮球,隽云看着他他穿着蓝白的短裤,露出小麦色的腿,白长袜,鞋子是紫色的运动鞋,是他送的牌子。
穿着他送的衣服打球
隽云顿时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匙越跑着跑着出了很多汗,蓝白样式的球服被随意撩起一角,擦额头上往下淌的汗,隽云看到他的腹肌清晰紧实,上面挂了汗。
那几个omega的位置传来尖叫声,让隽云顿时蹙了蹙眉。
匙越在外面也太招蜂引蝶了。
虽然没做错什么,但是他这样很不守alpha德。隽云面无表情,但在心里指指点点。
裁判吹哨,到了中场休息时间。
隽云戴着口罩穿的严实,怕他认不出他,于是手插在兜里,站起身,俨然成为人群里最瞩目的那一个。
果不其然,匙越一边擦汗一边到球场边堆叠的衣服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消息就猛地抬头,环顾场内,很快就锁定了隽云。
他把手机一丢,眼睛一亮,一路小跑过来,跑的很着急,头发飞扬,非常的青春肆意。
一步边跨过高高的阶梯,匙越来到隽云面前,喘着气问他:
“等很久了吗?”
“没多久。”
看到他的脸上还有汗,隽云从身上翻找出来手帕,递给他:“擦擦吧。”
匙越就又拿到了他的手帕。
他随便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然后罔顾周围还有人的情况,双手捧着,埋着吸了一口:“好香。”
隽云往后靠了一点,离他稍微远了一点:“”
好变态。
隽云转头看了看周围,看到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身上,觉得自己有必要担当起净化大家眼睛的义务,于是伸手说:
“还我吧。”
于是匙越就拿着认真擦汗了,仿佛和刚才不是一个人。
只是象征性擦两把汗他把帕子就揣进自己的裤兜里了。
“”隽云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给他就给他了,他还有很多。
匙越接过隽云递来的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喉结滚动,一边喝一边单手撑着腰,环顾场内,挂着汗的喉结滚动,浓浓的雄性alpha气味铺面而来。
隽云脸一热,看着他有点发愣。
自认为他自己也是个男的,但是面对这样的匙越,也很难承认不被他吸引。
看着浑身散发着运动后热气的匙越三下五除二地咕咚咽下水后,把水瓶递给他。
隽云没接。
匙越就晃了晃:“嗯?”
隽云伸手接过,恰在这时场内又有人在叫匙越上场了,匙越转头朝场内做了个手势示意再等等。
隽云坐下,把水瓶顺手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刚想说快去上场吧,就看到匙越的手肘撑在膝盖上弯着腰,突然凑近。
“啊?”
“我去——”
惊叫声从侧后方传来,隽云看着突然放大的俊脸也突然一吓,忍不住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往后仰。匙越瞥了眼那几个尖叫的omega,然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乌黑的发丝如流水一样在指尖划过,匙越忍不住又揉了揉,俯身和他平视,看着他的眼睛,凑近他说:
“等我回来。”
“”匙越的嗓音低醇,隽云的心跳骤然加快,“咚咚咚”几乎要冲出胸膛,但是他脸皮薄,最终还是勉强移开视线,盯着地面,然后发出一声细若蚊吶的:
“嗯”
难得看到这么乖的隽云,他穿着冬季的红色校服冲锋衣外套简直就像一个外壳硬硬脆脆烤面包皮里面裹着柔软软绵的面包,匙越摸着他头发的手一顿,
想亲
但是在公众场合,他还是稍微克制住了,不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他,隽云回头又要小发雷霆生气了不回他消息。
那当然不行。
于是匙越只能悻悻作罢,回到场地内打球的时候余光总是要瞄一眼隽云。
场馆开了暖气,隽云脸庞白皙头发乌黑,两手放在膝盖上,坐的端正,戴着口罩衣服拉链拉最顶上,坐在观众席上显得很小一个,像个被包裹的软软好捏的馒头。
偶尔回头的时候看到隽云也注视着他,匙越就更有干劲了,猛猛抢球,然后投篮。
风一阵疾速而过,穿着红白色球衣的alpha手里的篮球顿时就空了,他还保持着拍球的动作,呆了两秒。
不是??
这兄弟没事吧?
他和他是一队的啊自己队的球都抢?
“哐当——”
篮球被投起,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进了篮筐,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哇——”
“球又进了——”
“九号好厉害啊!”
观众席的欢呼声响起。
很快又开始了下一场,匙越左右闪避,又突破防守,猛地一个转身的假动作,把对方队的球抢了过来,然后左右运球,找突破口。
一个alpha纳闷地拿袖子擦擦下巴的汗珠:“匙哥怎么今天这么猛啊?”
“发春了。”
柳元誉经过他旁边,准备拦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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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匙越,你带我走吧。”……
话是这么说, 他们却不得不开始全力防守匙越。
隽云只觉得刚才进场馆的时候感觉他们打的还算有来有回,进度不算快,但是在匙越喝完水回去后, 战况似乎就突然激烈起来了。
隽云看到匙越猛地拍球,然后带球过人, 旁边的队友接应他,挡住对方队的球员。
球几个运转抛球,最终又重新回到匙越手里, 而匙越也恰好到了篮筐底下, 于是带着球一个上抛,将球砸到了篮筐里, 并且手刚好摸到球框,甚至借着球框的力度,单手挂在上面挂了两秒才往下跳下来。
确实
非常酷
似乎看到匙越朝他这里瞟了一眼。
隽云一愣, 观众席已经热起来了,不少人都站起来加油呐喊和鼓掌,隽云也就跟着开始鼓掌,觉得刚才可能是错觉。
“太厉害了——”
“九号这么会打?”
“腿部爆发力量可以嘛。”
“好帅啊!!!”
隽云心想,他也懂一点篮球, 知道匙越这样确实挺厉害的, 不过是在线内投的球,即便挂篮球框上了也只能拿两分。
场内气氛活跃,隽云觉得这赢已经毫无悬念了,这样单方面的碾压,压倒性的胜利。
匙越甚至还能拿个全场最佳MVP。
不过对方的队伍还在全力防守,隽云认出一些人来,那些都是学生会的成员, 他高一高二和他们一起扫楼违纪物品过。
没想到匙越能和他们玩到一起去。
星耀中学很重家世门楣,学生们之间也不遑多让,他想到最初他以为他当学生代表也会很不容易,就像刚开学第一天就会被班里的同学刁难一样。
只是现在看来也是很好地融入了。
比赛已经没什么看头,隽云目光懒散,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有点累,他坐在凳子上,往后仰靠后面稍微高一点的护栏上,一边看匙越打篮球,一边散漫地想一些心事。
他爸妈让他和陆家联姻,但是现在目前消息还是封锁着的,就只有陆家两家知道这个事情,这也只是两家商议的结果。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联姻不那么顺利进行下去呢?
昨天晚上在和匙越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件事情,心里闷着事情,对匙越说的话只是“嗯嗯”几声,没说什么话,匙越等了一会儿以为他睡了,没多久就挂断了电话。
隽云没有再拨回去,越想着事情越感到焦虑,忍着开始麻麻泛上骨头的压力,在黑夜里蜷缩着大口呼吸,他闷在被子里,脸色瓷白挂着汗珠。
他很久没有吃过那个药了,昨天晚上忍着没吃,在黑夜里难眠地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都睡不着,后来挨到天光快亮了才有点睡意。
现在气氛挺好的,不过那些人都坐的离他稍微有点远,所以隽云反倒看着篮球投来投去,像什么转动的催眠球,忍不住眼皮打架,越来越困越来越困
四周的热闹声响反倒变成了一种噪杂的背景音,总比在无尽沉寂的黑暗里要让人安心的多,甚至灯光都不晃眼了,隽云迷迷糊糊睡着了。
最后一场打完,匙越把球往柳元誉那里一丢,然后撩起衣服下摆擦汗,薄肌肌块分明,白皙挂着汗水,引来一阵场上人的尖叫,他一边擦汗一边朝朝着隽云所在方向瞄了一眼。
然后就看到他展示完美肌肉线条和完美的运球姿势的对象,正仰着头,闭着眼,气定神闲地睡大觉。
匙越:“”
他走过去,一步跃上阶梯,又穿过椅子走道,走到隽云身边,看到隽云真的睡着了。
“”
他越过他拿起他旁边的水瓶,自顾自地喝了几口水缓缓,然后盯着隽云,隽云仰着头,浓密的睫毛垂着,暴露出来的脖颈修长皮肤柔软,他的胸膛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轻微起伏。
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匙越拿出手机,对着隽云拍了一张照片。
拍完后欣赏了一下,单手放大他的脸部细节,在白炽灯的投影下,隽云的睫毛在眼窝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甚至在光的照映下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等等
他手指一顿,把隽云眼窝处放大,又放下手机凑近他的脸。
周围的声音都小声了,不少人明里暗里盯着他们看,有的兴奋地拍打着隔壁人的手臂。
匙越伸出一根手指,在隽云的眼睛下面轻轻抹了一下,看指腹,指腹上面干干净净,但是隽云眼睛下面有一点不明显的淤红。
他挡着别人的视线,轻轻勾住隽云的黑色口罩一角,掀开来。
这一动作即便再轻柔也难免不吵醒隽云,他迷蒙着睁开眼。
匙越就把他的口罩挂回耳朵上,只有零点几秒,他看到了上面还残留的一点没消掉的红肿的巴掌印。
隽云感受到了动静,还处在迷茫当中没有缓过来,看着匙越看了好几秒,才呆愣着问:
“你干什么?”
匙越不说话,他捡起隽云旁边凳子上的黑色书包,搭在肩膀上,然后从兜里拿出隽云的帕子,擦了擦脖颈上的汗,又塞回自己的口袋里。
隽云还困着呢就被匙越牵住手,拉过去手臂。
匙越一只手臂背着隽云的书包,一只手托着他的臀,把他抱起来了,隽云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一下就清醒了。
“???”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突然大了起来,隽云半个身体都搭在他的身上,身体骤然悬空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抱紧了匙越。
“匙越!!快放我下来!!!”
“不放。”
匙越单手把他抱着走,周围的人不断地吹口哨,隔壁场地打篮球的人都看过来了。
“你你干什么!”
“不放。”
“”隽云干脆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放弃挣扎了。
这个无赖!
很丢脸。于是隽云就这么埋着鹌鹑脑袋,被匙越抱出了体育馆。
匙越的胸膛宽阔、温暖,出体育馆的时候看到外面树干都光秃秃的,路灯一排排开着一路蜿蜒下去,天空是蓝灰色的,黑色的树干扭曲盘旋升上天空。
回想到他们在学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树木葱郁,绿荫成片,现在却是望不到尽头的萧瑟。
但是匙越抱着他稳步走着,他身上也是温暖的,好像也是很幸福的。
隽云嘴角扬起,窝在匙越怀里,突然又想到了他的婚事,心情又沉下来。
他装着心事,甚至连匙越抱着他一句话也没说的反常举动也没有察觉到,临近最后一节课天都已经黑下来了,阴沉沉的天空刮着风,隽云环着他的脖子,风吹过他们,酸涩和甜蜜地鼓动。
好像有匙越在那些让人心慌的、担忧的事情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但是他心想如果他爸妈不同意,他也会找到解决办法吗?
如果没有办法了呢?
匙越抱着他掂了掂,问他:“你在想什么?”
隽云闷闷地说:“没什么。”
“隽云。”匙越很少这么正式地叫他的大名,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嗯。”隽云低低应了一声。
“所以,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隽云一惊,匙越看到他脸上的伤了!?
匙越又掂了一下他,然后换了个姿势,让他双腿错开搭在他的腰上,自己则托着他的臀部,然后他在隽云迟疑着没说话的时候,掂了一下他,手在他的屁股上非常轻地拍了一下。
“说话。”
“你干什么!”隽云立马腰肢一挺,作势就要跳下来,匙越就又在他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别闹。”
“???”
是谁在闹?
隽云转头看了看四周,幸好这条路比较偏僻,没什么人走,此刻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隽云却整张脸都烧起来了。
他整张脸都涨红了,震惊了好半响才小声抗议说:“你你打我屁股”
“嗯。”匙越眼里有一丝笑意,他低着头看着他说:“因为你有事情瞒着我,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瞒着我?”匙越:“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隽云顿时哑了火,不自在地偏过头,下巴擦过他的肩膀,好半天两人没说话,他汗毛一竖,感觉匙越又要拍他了。
“这里是学校!!!”隽云脸一热,他挺直腰杆,却不料让自己和匙越贴的更紧,他挣扎着要下来:
“我说还不行吗?”
匙越抱着他没让他下来,隽云的小腿在他的身侧不自在地晃荡了一下,他两只手伸在他的肩膀上搭着,大腿无意识在他的腰侧蹭了蹭,才慢吞吞地说:
“是我爸妈打的。”
果然
匙越抱着他的手收紧了,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为什么打你?”
“我要和陆思华联姻了。”
匙越脚步停下来。
“陆思华?”
隽云:“嗯。”
他往后仰一点,拉开和匙越的距离和他对视,他们这一块区域离路灯有点远,不远处是亮着灯的教学楼,匙越的眼睛像一块黑沉的曜石,里面闪着一点微光,更深层面的东西他却觉得看不到底,有点可怕,好半天,匙越才收回视线,抱着他继续往前走。
“那你想和他联姻吗?”匙越的话听不出来语气起伏。
隽云就说:“我不想。”
匙越点头:“那会找到办法的。”
隽云不语,匙越说:“会有办法的。”
没用的,走了叶馨言还有陆思华,就算不是陆思华也会是别人
隽云就闭上眼睛,他沉沉呼出一口气,轻声说:
“匙越,你带我走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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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我们私奔吧。”
匙越抱着隽云回教室的, 幸好最后一节课,回去的时候已经下课了。
绕过楼梯的时候隽云看到有一个人已经在教室门口等着了。
是那个要还手表的omega。
他靠在前门旁的墙上,看到匙越的时候露出来一个微笑, 视线下移,在看到隽云的时候僵住了。
不过隽云背对着他没看到他的表情, 只是感觉匙越还没到教室门口就停下来了,晃了一下小腿,懒懒问:“怎么了?”
匙越看着那个omega, 偏了偏头, 靠着隽云的耳朵说:“还手表的人来了,要不要先拿手表?”
隽云就转过头去, 看到那个omega站在门口,脸色难看地看着他,手上戴着他的监控手表。
想起来他对他说过什么, 隽云眼睛一转,他突然捧住匙越的脸。
匙越:“?”
“啵。”隽云非常响亮地在匙越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匙越和omega男生都呆在原地。
隽云满意地从匙越身上跳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他:“在这等我。”
匙越双唇微张,迷茫地看着他, 表情介于爽和难以置信之间, 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还有濡湿的触感。
太傻了。隽云有些不忍直视地转头。
他走到男生面前,伸手:“给我吧。”
男生被隽云的动作点了一下,如梦初醒:“哦哦”
他脸色有点一言难尽地复杂,慌乱地把手表取下来交给他,隽云戴上,转身, 挥一挥手:“你可以走了。”
男生站在那里看着隽云走进去,他的目光落在匙越身上,只是匙越看也没看他一眼,跟条狗一样跟在隽云身后进了教室。
教室人没有很多,隽云取了书包,打算就这样回家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把他的书包接过。
隽云:“?”
他转头去看,匙越凑过来勾勾他的手指,堵在走道上像一堵墙,他往后一步他往前一步,垂着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等会我们一起走吧。”
这黏糊劲隽云又觉得无语又觉得好笑,叹了口气,说:“好吧。”
这时候又无所谓了。
反正他们也已经公开了关系。
反正刚才被匙越抱回来的时候都被很多人看到了。
*
从教室到校门还有一段距离,隽云和匙越并肩走,匙越一个肩膀背着一个包,手里拿着手机还在回学生会那边的消息,一个没注意,隽云落了单。
隽云本来今天的状态其实也不是太好,他忍不住猜,为什么那句话匙越没有回应他。
匙越回过头见他有心事的模样,就牵了一下他的手,指尖捏了一下,问他:“怎么了?”
隽云盯着他缓慢地摇头:“没什么。”
在校园里牵着手走路确实还是有些大摇大摆的大胆了,放学路上好多人,比刚才回教室碰到的人还多,隽云很难放松,很难做到匙越的厚脸皮和若无其事,他坚决地手指张着不回握。
指尖从匙越的指间冒出来,示意他:“喂,松开。”
匙越握紧了。
“”
有几个人跟在他们后面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隽云不是和叶馨言订婚了吗?”
“诶呀早取消了,叶馨言都进局子了。”
“那隽云现在是”
“据说他和匙越在一起了。”
“诶,匙越不是听说是私生子吗,这怎么配得上隽云啊?”
“闵家还是不能和隽家这种世家相比,闵家才几年啊?”
“几十年了虽然,但是也就是个暴发户嘛”
“我也觉得有点配不上隽云,还是叶馨言好。”
隽云和匙越对视一眼,刚才还立着绝不回握的手马上弯曲,握着匙越的手紧了紧,表明自己的立场,以及刚才那些话不是他说的。
“我们这样好像变态啊。”
“不管啦。”
“我拍到了。”
“我拍的更好看。”
“桀桀桀”
“?”
隽云察觉到什么,他立马拿出兜里的手机看了一下之前文强拉他进的群聊,自从他和匙越进了群,群里就很少再讨论他们了——这也是文强告诉他们的。
有讨论学习的、有讨论零食的、有吐槽班主任的往上翻阅的手指停顿了,那是一张有点糊的图片,他点开。
那是匙越抱着他在瑟缩的冬天里走的照片,两人的身影几乎隐于黑暗当中,隽云的脑袋靠在匙越的肩膀上 ,两腿晃着——除非当事人来认领,不然这图糊的谁都不认识。
划着下面一溜地打着谁啊,谁啊?他在发照片的人发了个嘘的表情包的消息上停顿了一下。
然后返回有照片的聊天记录,点开,保存在手机里了。
匙越牵着他的手晃了晃:“在看什么?”
隽云吸了吸鼻子:“没什么。”
他们自己倒是没照过一张照,反而都保存得别人拍的。
等会可能又有他们的照片发在群里了。
算了,也不管了,等会再保存一下。
他把手机收回兜里,看到匙越的包,问他:“你又不带作业回去,干嘛每天都要背着个空包啊。”
匙越:“你不懂——”
“我们成功人士,不管有没有作业,都是要背着包的。”
隽云就笑了,嘴角扬起,笑的很漂亮:“不嫌麻烦?”
匙越非常纯情地低着头晃了晃他的手,手也漂亮。他扣紧了说:“不会嫌麻烦。”
*
很快就到期末考了,星耀中学放寒假放的比较早,一月中旬就放假了。
对于之前隽诉说过的一月份就会安排他和陆家订婚的事情,总像一个断头侧刀一样悬在他的脑袋上,悬而未决将要落下。
和匙越相处的时候总是避而不谈此事,就好像他们只要不说,他们就还能一直在一起。
但是隽云偶尔也会感到失望,对于那天想让匙越带他走的话,匙越似乎真的没有放在心上,不然为什么始终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呢?
这一天放学出来的时候司机已经恭候多时了,自从换过司机,新司机不像之前的李叔会聊天说话关心少爷,非常一板一眼:
“今天你上车比平时晚了五分钟,我已经告知老爷了。”
隽云“哦”了一声。
等回到家的时候没想到隽诉已经在家了,隽诉在看铭升集团的财务报表,见隽云回来,他头也没抬地问: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家?”
所谓的晚,也就只是晚了五分钟而已。
隽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下午老师拖堂,就回来晚了。”
隽诉没说话,隽云就得站在那,等隽诉看完那页的报告,翻面过去,通知他:“和陆家的婚事定下来了,等过几天你期末考完了,就订婚,然后七月份结婚,国内的大学也帮你选好了,到时候你们一起去读。”
现在已经离期末考没有几天了,也就是说,订婚和大学什么的,他们这就已经安排好了?
隽云的手猛地攥紧:“陆家到底给了我们家什么好处?”
非要他和陆家联姻?
“陆家的医药企业股份能给到我们10%,等你们结婚后,陆家还会给你20%的股份,而且隽家也是时候进军医药行业了”
受不了,没等隽诉说完,他就猛地打断:“又是这些东西上次是叶家的选票,这是是陆家的股份,为什么你从来不考虑我愿不愿意,为什么你和妈妈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为什么”
说到这他哑了一声:“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隽诉冷哼一声:“我们怎么对你了?从小到大,好吃好喝供着你,你还想要什么?”
隽云倔强地说:“反正,我绝不和陆思华联姻。”
“反了你了?”隽诉把那沓报告砸在桌上:“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绝不联姻!”隽云声音拔高了:“再逼我你们就自己去联姻,这件事,我不同意!!!”
隽诉怒不可竭:“好啊,你长本事了!?觉得自己能继承隽家了?我们从小到大哪里缺你吃缺你穿了,联姻不都是为了隽家好?你想嫁给闵家那个私生子?我这就告诉你,没门!!”
隽云愕然,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匙越,他喃喃道:“可是他不是私生子。”
隽诉冷嗤一声:“你和他在一起了,还告诉你学校的其他同学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还有没有家族?我看你们真是翻了天了!!!”
“你怎么知道”在学校群聊里公开他和匙越的关系,但是,他爸妈怎么会知道!?
很快就告诉了他答案。
“这些还是我和你妈妈去警察署看小言,她告诉我们的!要不然,你想瞒我们瞒到什么时候?我和你妈还被你蒙在鼓里!!!”
隽诉气的胸口隐隐作痛:“我们给你戴了监控手表,还给你换了保镖司机,就这样你都还要和他在一起,你疯了!!?你眼里还有没有隽家?你还知不知道你姓什么!?”
他的语气非常失望:“他一个社会招考生身份考进去的闵家的私生子怎么能和你在一起?”
“你别忘了,闵家是做什么的,他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一旦你们在一起了,你觉得是你赚了还是闵家赚了?到时候你就是下一个他妈,你会被闵家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或许你现在不明白,但是,你可以去查查匙家你给我好好考虑我说的话!!!”
隽云不管他说了什么,他胸膛起伏:“反正我不会和陆思华结婚,我做不到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你们行我不行!”
上楼梯的时候,他听到隽诉怒吼:“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要么联姻,要么滚出隽家!”
回应他的是隽云砸门关上的声音。
他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摄像头遮盖住,他踩着的凳子拿着,毛巾把它盖住后,坐在椅子上,深呼吸几下,手发抖地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
匙越低沉的声音响起。
隽云说:“我”
明明刚才还很硬气,此刻在听到匙越的声音时却突然情绪绷不住了,酸涩的情绪涌上喉咙,他哽了一下,只说了个“我”就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隽云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通常都是他到晚上九点准时拨过去,而今天不到七点,隽云就打过来了,匙越低声诱哄道:
“是有什么想和我说吗?”
隽云就又想到之前问他的那句话他一直都没有回复,沾着泪珠的睫毛颤了颤,他闭了闭眼,抓着手机,有些无力地说:
“我没事。”
电话那头的匙越将信将疑:“真的?”
“”
两相沉默,手机里传来翻开纸张的声音,隽云吸了吸鼻子:“你在干什么呢?”
听到他的鼻音浓重,匙越学他说话:“这周四周五要考试了,在复习呢。”
复习隽云没想到他还会带书回去看,想到什么:“你今天书包里面装了东西吗?”
没想到隽云对他的书包总是有一种过分地关注,匙越:“装了点,有点重。”
“?”
明明看到还是扁的,也就装了几本吧,就这还重?
匙越就笑了一声。
闷笑的声音顺着电话传来,让人心底发痒,匙越低着嗓音,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复习的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
下一秒就很想挂断了:“毕竟我是年级第一。”
“我谢谢你,不用了。”
想起来和他打电话的这位期中抢了他年级第一位置的事情呢,隽云还雾着眼,张了张唇:“不是太需要。”
隽云:“等着,我这次一定能拿回第一。”
他马上就从自己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准备一雪前耻。
匙越建议:“打个视频怎么样?”
隽云翻页的手一顿,来不及反应,匙越的电话挂断,视频弹了过来。
他没接,匙越就给他发了个消息:
—小狗:只是互相监督学习。
隽云就鬼使神差地,点了接听。
视频里的匙越似乎洗过澡了,换上了他自己的衣服,穿着一个黑色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卫衣,卫衣有帽子,垂至胸前的绳子还在轻微晃动,裤子是比较宽松的灰色裤,他刚坐下来。
隽云这边手机还躺在书本上,摄像头对着天花板。
“你在哪呢?怎么看不到你。”
隽云就把手机扳正了,画面中出现他的身影,他问:“这样好了吗?”
匙越:“还是看不见,我的镜头好像有点模糊。”
“”刚想说那就把你的老人机换成最新款的。
臭着脸把屏幕怼到脸上,眼尾平直,眼尾薄红,语气中透着威胁:“现在好了没有!”
再敢说看不清就挂了。
“好了。”匙越打量视频里的隽云,发现他的眼框一圈有点湿红,眼底蓄着光泽,像是刚刚抹眼泪了。
往下看,鼻尖也是红的。
嘴巴也红红的。每次要哭的时候嘴唇就会很红。
他不动声色地说:“接下来这几天晚上能打电话给你吗?”
“干什么?”
“想和你一起学习,有不会的可以问你。”
“”隽云狐疑,他和他的成绩都差不多,还要来请教他?
见隽云没说话,匙越的黑色签字笔在手上转了一圈,他说:“好吧,是我想见你。”
隽云心跳徒然漏了一拍,双唇微张,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匙越叹一口气:“晚上为什么哭?”
隽云不知道他怎么发现了,几乎是被戳破了心事一般,他顿时垂下了眉眼,颇觉得有些麻烦地咬了一下唇,他说:“我期末考完之后就要订婚了。”
匙越的手紧了紧:“这么快?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啊隽云心想,上次让他带他走他都没有回他。
他可是记到现在。
后天考试,隽云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他就问:“你星期五那天有其他事情吗?”
“那天不是要考试吗?”匙越:“怎么了?没什么事情。”
得赶紧问了
隽云有点踌躇,他起身,从书柜上的拿下一本比较厚的书当垫的,然后把手机卡在书本和书本形成的夹角当中,确保手机能立起来,把他整个人上半身都照进去,显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非常的严肃。
他犹豫后还是说出来了:“大后天,那天我会带很多衣服去找你。”
匙越笔尖一顿:“嗯嗯?”
隽云狠下心:“如果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匙越说:“我愿意。”
愿意背后的意思是
“”隽云又怀疑地确认一遍,问他:“真的愿意?”
匙越深吸一口气,几乎要安耐不住自己现在就去找他的心情,罕见地露出一点窘迫的表情,带着一丝计划被打乱的慌乱:
“东城区那边太破了,不适合你住。”
他想让他住的更好一点。
那天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他不是没听到,说他配不上隽云什么的,其实他之前也有过一刻这么觉得。
毕竟小云朵太好了。
而他从小吃过多少馊饭、挨过多少打,手上沾过多少鲜血、做过多穷凶极恶的事情是隽云想象不到的,他甚至需要努力活着。
他其实和隽云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温室里娇生惯养养出来的花骨朵怎么能住在那种环境的房子里?
“所以我之前原本想的是,等再过一段时间,市区的别墅装修好了,再接你过来”
听完他的话,隽云垂下眼睫:“不等了。”
他的语气很淡,但是说的话非常让人怀疑他是否冷静,他说:
“我们私奔吧。”——
作者有话说:小云朵发来私奔短信:
YES! OR NO?
评论区发running man 红包[害羞]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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