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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走咯~”


    星期五早上吃早餐的时候, 隽诉和元青都在。


    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隽诉通知他,他所有卡都冻结了, 等他和陆思华的订婚宴结束之后再看他的表现给他解开卡的限制。


    隽云对此不予置评,喝完粥之后就背着书包出门了。


    在车上, 他靠在真皮坐垫上假寐,司机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隽云,隽云昨天晚上又和老爷吵架了, 现在却不见神情疲惫, 看来是要接受老爷和夫人的安排了。


    这豪门也不好混。


    到地方后,隽云背着书包进校门, 他神情一切都很自然,甚至到教室的时候,在文强悄声来问他:“我们家收到小道消息, 你要和陆思华订婚了?”


    隽云摇摇头:“不和他结。”


    他把他的书包放在讲台前,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


    最近一个星期每天晚上复习的时候他都跟匙越开视频,两个人互相给对方过重点、考点,已经对考试有了九成的把握。


    星耀中学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所得到的荣誉和奖金以及各种奖励都是不一样的,匙越已经回到闵家, 他不再是社会招考生, 所以隽云觉得这次他将不会再让他了——虽然上一次也是竭尽全力了。


    “订婚的事情小云云怎么这么淡定啊”文强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又看看旁边的陆思华,他正看着隽云的背影,他拽着陆思华着急地说:


    “陆思华!糟糕了!你知道你要和隽家联姻吗?”


    “知道。”陆思华的视线从隽云过鼓的书包移开,他对文强说:


    “后天订婚,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订婚宴?”文强瞪大了眼睛:“等等,兄弟, 后天?这么突然!?我去,但是你难道不知道隽云在和”


    陆思华淡淡地打断他:“好了,要开考了,回你的考场去吧。”


    星耀中学本来就是单人桌,因此平时考试都不需要移位置,平常考试也只是班内打乱座位,不过期末考比较重要,会随机打乱学籍号分班进行考试,隽云被分到三班,匙越去了五班。


    今天下午只有一场考试,考完之后才四点,学校给他们安排了一场招生讲座,大约一个小时。


    中午放学的时候,隽云收到一个消息:-


    小狗:什么时候走,安排好了。


    隽云呼出一口气:下午吧。


    起码把今天的考试考完。


    另一边,匙越看着隽云走到一班里的身影,问他-


    sy1011:东西带了么?-


    软软绵绵小云朵:带了-


    sy1011:给我吗,先放我这里-


    软软绵绵小云朵:行。


    隽云回一班拿书包,一转身就看到匙越在门口等他,看到他,隽云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密封好的袋子,递给他。


    里面都装着他的东西,衣服,还有一些牙刷牙膏、隔离贴这些生活用品。


    中午还是回家吃的,没有背书包,和隽诉元青在一张饭桌上吃饭相顾无言,偶尔点一下他,告诉他过两天订婚宴的时候不要丢隽家的人,一切都要遵从礼仪。


    他们一切都准备好,只等没两天隽云就会和陆思华订婚了。


    隽云在饭桌上听到元青和陆太太打电话,陆太太笑呵呵地告诉她,订婚宴主题安排好了,衣服到时候隽云和陆思华都穿白色的西装定制款,小云肯定喜欢。


    隽云听着,吃没几口就没了兴致吃,说下午要考试,他先去午睡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一下监控,摄像头的毛巾还盖着,于是隽云就走到卫生间,又把一些东西装在书包里。


    最后一次在这间房间午睡。


    意外睡的很好。


    一想到他可以离开这里了,很奇怪的是,他甚至没有什么不舍。


    指尖搭过床头柜,摸了一下书桌,然后一路走过去,飘荡的窗帘轻薄,从他的指尖划过,阳台和卧室的门关着,他最后一次打开,在阳台上往下看,看到白色的栅栏角落埋着一个鼓包。


    他收回视线,轻轻把门关上。年少时的小猫埋藏在这里,而他就要自由了。


    *


    下午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所有人回班里拿东西,教室里闹哄哄的,但是老棠提前打过招呼了,等一会儿还有一个国外知名大学的招生讲座,所有人都得过去,动作要轻,不要吵到楼下高一二年级的考试。


    陆思华和文强差不多时间交卷,在一班门口碰到,文强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对答案。


    进了教室,陆思华看向讲台上的一个角落,那里应该放了一个书包的,此刻却不翼而飞。


    他立马转身要出教室去追,却一把被文强扯住衣领:“诶,你干什么去啊?等会儿还有个讲座。”


    文强拽着他没松开,陆思华推了一下他:“滚开!”


    额角沁出一点汗,他罕见地情绪起伏有点大,甚至情绪外露,猛地踢了一脚课桌。


    “嘭!”金属课桌相撞,教室里的讲话声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陆思华。


    文强被吓了一跳:“你干嘛?老棠说了,楼下有高一的在考试,不能乱移桌椅!”


    隽云提早了半个小时交卷,他回教室里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他拿了手机,拎着书包出去。


    手机里的消息说是让他来一趟大会议室侧门,大会议室在一楼的侧面,平时是老师们开会、学生会组织活动的时候会用,会议室旁边走廊的窗户是玻璃窗。


    他在窗户边等了没多久,下课铃响了,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所有人都还在教室里考试,只有他一个人从楼上跑下来了。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拎着书包靠在墙上,心里忐忑,焦虑又不安,这还是他第一次逃课——虽然只是逃个讲座,但是据说年级教导主任会在考试期间巡视教室,看学生有没有考试违规行为。


    此时隽云希望教导主任不会突然出现,毕竟要纠缠一会儿也会浪费他的时间,他想了想,还是从书包里翻出来了黑色口罩戴上。


    “那边的同学!你几班的!?站在那里干什么?”


    隽云戴口罩的手一顿,僵硬抬头,不是吧


    这么巧


    另一端楼梯转角尽头出现一个穿着黑色长棉袄的大肚腩男人,挺着肚子,棉袄敞着没扣扣子,里面是一件衬衫,男人面有凶相。


    不过幸运的是,教导主任并没有认出来这个戴着口罩的男生是谁,指着他喊了一声后,把外套两边一撩,朝隽云走过来了。


    隽云:“!?”


    恰在这时,底下花坛旁边传来叫声:“这里!”


    隽云转头看去,匙越穿着一身校服棉服,墨绿色的长裤,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旁边还有几个穿着便服的男生,高矮胖瘦都有,不太像他们学校的人。


    要往前走从一楼的大门出去的话,就势必会被那位教导主任逮到,隽云选择把玻璃窗户推开,厚重的玻璃窗沿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他差点推不动,然后毫不客气地把手里的书包一丢:


    “接着。”


    教导主任见他推窗户,反应过来他这样不太对,小跑起来,语气也变的急切凶狠:“站住!你要干什么!”


    匙越接过他甩过来的书包,往后递给他的小弟,然后张开双手,注视着他:“跳下来。”


    一楼用作高一的考场了,窗户不高,下面是花坛,窗户离地面还是有点距离的,隽云翻上去,不远处在赶来的教导主任怒吼:


    “你们团伙作案是吧!?是哪个班的?是不是高一的!??还是校外的?怎么进来星耀的!?”


    隽云踩到窗沿的时候有点犹豫,匙越张着手,注视着他的动作,隽云心一横,猛地跳下来。


    他扑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意外没有落到花坛上,而是被接住了,略微踉跄一下,还不等歇一下,匙越抓住他的手,牵着他的手跑。


    匙越朝后挥了一下手,隽云转头去看,看到拿着隽云书包的男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另外两个人手一伸,拦在教导主任前面。


    后面传来教导主任抓着他们的手臂气急败坏的怒吼:“给我站住!!!”


    匙越牵着隽云,转身的时候看到隽云喘着气,头发尽数往后飞扬,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漂亮的眉眼,虽然戴着口罩,但是匙越看到他的眼睛是眯着的,眉眼弯弯,眼尾像一条小钩子一样斜飞,让匙越有种想把他抱起来转一圈冲动。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匙越长臂一捞,肌肉发力,单手就把隽云箍住抱起来,隽云猛地惊呼一声,抓紧了他的胳膊。


    匙越就这么把他捞到自己身上,掂了掂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抱着他跑。


    “走咯~”


    路上积雪未化,银色的雪在地面上泛着反光,一路波光粼粼,路还是那条路,抱着他的还是那个人。


    隽云眉眼弯弯,噗嗤一声笑出来,很快就忍不住,倒在匙越的身上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校外的是吧?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保安呢!保安去哪里了!?你们要去哪,回来!!!”


    教导主任被两个人拦着,那两人眼疾手快在他嘴里堵了个布,在他的呜呜呜声和震惊的左右环看中,一人拖住他一个胳膊,把他拖到了一个没人角落,然后把他打晕了。


    鉴于老大没说要把他弄死,他们还是力道放轻了很多,然后把他推到了花坛里。


    不出半个小时他就会醒来了。


    *


    星耀中学的外墙都建的很高,老套的翻墙方法使不通,匙越带着他从学校门口出去了,学校门卫甚至都没有问原因。


    隽云感觉不对,在匙越怀里直起脑袋:“保安怎么会放我们出去?”


    匙越说:“反正考试要结束了,提前下课而已。”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明叔,电话接通的瞬间,明叔告诉他:“要准备的已经准备好了。”


    匙越根据发来的车牌号码,在不远处找到后就把隽云塞了进去。


    后面那人把包递过来,对隽云说:“麻烦您外套脱给我一下,我等会将会伪装成您正常放学。”


    隽云这才发现,那人身形和发型都和他很像,于是他就在车上把校服外套脱了,然后又在书包里拿了个相同的口罩递给他。


    车内开了暖气,匙越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说:“司机会带你去东城区,你到了那里不要乱跑,晚上闵家有点事情我要去处理,忙完了就来找你。”


    星耀中学在市中心,闵家主要坐落在北城,从北城区去东城区要起码一个小时。


    隽云心像是被一个酸软的东西浸泡过一样,他低着头,突然来一句:“那你快点回来。”


    匙越俯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好。”


    一个小时后,放学铃声响起。


    最后一节课是讲座,在大会议室举办的高三年级讲座,刚开始还会由各班班主任上台说一下寒假的安排,随后就是长达一个小时的招生讲座了。


    正中间的隽云的位置空出来了,直到讲座进行到一半了隽云都没有回来,文强这才觉得不对,推了一下隔壁的陆思华:“怎么回事啊?隽云考试完了没来听讲座?”


    陆思华脸色很难看地不发一言。


    一直到讲座结束了,三三两两的人群都起身散场了,隽云还没回来。


    匙越中途回来了一趟,放学后来送手表的omega没等到隽云,等来了匙越,匙越接过手表,并告诉他以后都不用来了,钱这几天就会打到他的卡上。


    omega看着他的身影怅然若失。


    匙越找到替隽云的人,然后把手表给他,让他按计划出校后带着它满城乱逛,以扰乱视听——


    作者有话说:开启同居生活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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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抱着睡。”


    闵家的装潢偏向富丽堂皇的风格, 一辆低调的林肯停在闵家,价格不菲的皮鞋踩在铺满小石子的路上,匙越踏出来, 反手把门关上。


    家里其他人都已经齐聚,自从他八九月份开始接触闵荣, 到现在也不过还没半年的时间,匙越还没有改姓,而他的那些亲叔叔伯伯也不太认他这个人。


    短暂的聚会结束后, 叔叔伯伯们陆续离场,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让匙越好好表现。


    闵荣又找匙越聊了一下,总的意思是暂时还不能让他接触荣升集团的业务, 等他大学毕业之后再说,以及到时候闵术也会参与进荣华的事务管理当中。


    其实就是还是不信任他。


    闵术虽然是一个omega,但是到底是他心爱的女人亲生的?


    匙越就冷笑一声:“可惜他不一定是闵家的人。”


    闵荣一愣:“你说什么?”


    这时书房的门猛地被推开了, 闵术进来,他略微显得有些慌张:“哥!”


    哥?


    匙越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转身出去了,闵术在后面追上来,他问匙越:“你在背后调查我?”


    匙越看着他反问:“叶馨言被关进警察署后, 你以闵家的名义去警察署看过她?”


    匙越:“你对她说了什么?”


    闵术的脸色顿时一白, 他没想到这都会被匙越知道,仓皇一笑:“没什么、没什么啊”


    二人距离很近,闵术紧张的神色落入匙越眼中,匙越抬手掐住他的脖颈,把他推到了墙上,手背青筋暴起,他非常克制住才让自己不把这个人丢出去, 刚才还堪称温和的面具撕下来:


    “你去找叶馨言,告诉她怎么对付隽云,对不对?”


    闵术顿时脸色大变,他确实是因为想从隽云那边下手。


    让叶馨言告诉隽诉隽云和匙越在还没退婚前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从而让隽云被隽家管制,匙越得不到隽云,最终眼睁睁看着隽云和别人结婚。


    只是他没想到匙越会知道。


    脖颈上的手收束,似乎要把他掐死,头脑的血供应不畅,很快他的脸就涨青涨红了,但是,这还是在闵家


    他居然在闵家就敢对他动手


    就在他猛地拍匙越的手背的时候,匙越把他丢在地上,回想起吃饭的时候那些叔叔伯伯们的意思:


    “让我继承闵家的一半?”


    他觉得非常可笑:“识相的话,赶紧收拾东西滚人,闵家不可能给你们分杯一羹,听清楚了吗?”


    闵家他势在必得。


    匙越出来的时候碰到了闵荣,他脸色阴沉,顺着闵荣的视线看过去,闵术正倒在地上柔弱地咳嗽不止,泪水盈盈,咳的脸都红了,眼珠子转了一圈,说:


    “都是我的错和哥哥没关系”


    匙越看着他的演技冷笑一声,果然是他妈亲生的,就连这种演技都继承了他妈,当年也是这么博取同情上位,从而抢走他的一切的吧?


    果不其然,闵荣脸色一沉:“匙越!你这是干什么!”


    匙越仰头,松一口气,觉得突然有点累了,也懒得陪他们耗了,他抬脚往外走,和闵荣擦肩而过:


    “如你所见。”


    反正,他把他认回来之后也不太待见他。


    “匙越!!!”回应他的是闵荣一声震怒。


    匙越头也不回地出了庭院,门口的车辆恭候多时,他上车后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晚上九点了,回去的话估计十点多。


    司机问他:“少爷,现在去学校附近的别墅吗?”


    “不去那里。”匙越说:“送我去东城区。”


    车子启动,加速驶离这一片豪华区域,趁着夜色穿越大半个城市,赶往东城区。


    一个晚上,隽云都没有给他发消息,让匙越有点疑心今天下午他是否安全到了东城区他家。


    *


    小而拥挤的屋子里,隽云刚吃完饭去洗澡,吹完头发,他关掉吹风机,然后把它放在床旁边的柜子上,屋内有点冷,他就把热空调打开了。


    等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摸过手机,看到匙越给他发的消息还没回-


    小狗:你在哪?-


    云:不是你说的,让我住你家吗?-


    小狗: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小狗:Q口Q!-


    云:?


    “啧”隽云皱眉,心想这人事挺多,看着那个颜文字,他回:-


    云:准备睡了。


    他想起来一个事情,问他:我今晚想睡床-


    小狗:所以呢?


    隽云坐在床上,他有点犹豫,发了消息过去:你睡沙发?


    窗外是疾驶而过的高楼大厦,匙越看着消息忍不住发了句语音过去:“我家的床两个人应该还是睡得下的。”


    隽云听完这句话有点羞愤,虽然确实这张床两个人睡得下,但是仅有的同床经历告诉他,omega和alpha一张床上睡觉总会发生一些不那么美妙的事情。


    虽然说他是来投奔匙越了。


    但是要每天晚两个人一起睡觉吗


    想到一些事情,隽云又觉得还是不行,那种事情实在不是很舒服。


    隽云回想了一下沙发的质感,虽然坐在上面挺软的,但是睡觉可能就比不上床的质感了,而且小,他翻身都不够,他不想睡沙发。


    但是匙越估计也不想。


    从没吃过这种苦的隽云就干脆什么都不想了,被子拉过头顶,他把灯一关,准备睡觉了。


    希望匙越回来后自觉一点,不要对他动手动脚。


    对他选择的alpha抱有一种诡异的信任感,隽云躺下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他的心脏又开始感到一点窒闷,但是老旧花纹的被子充盈着alpha残留的信息素气味,挂在墙角的空调制热传来小声轰鸣,他很快又放松下来,告诉自己,他现在已经不在那间房间里了,隽云渐渐有了点困意,他陷入了睡眠。


    匙越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幅景象,家里的灯都关上了,只有靠近门口的柜子上一盏小台灯亮着。


    昏黄的台灯上,他换上拖鞋,然后走到里间的房间,轻轻推开门,屋内漆黑,没有一点动静,一切都安静无比,匙越怔忪片刻,很快,他透过一点客厅照进房间的昏黄灯光,看到床上埋藏在被子底下,有一个鼓包正在轻微起伏着。


    一颗心就安定下来了,匙越轻手轻脚进来,在衣柜里找了一身衣服,然后把门关上,去了厕所洗漱。


    隽云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动了动,被贴上一身热气,被人一把搂住了。


    匙越把被子掀开一角,钻进了被窝。


    今天晚上他还没和隽云说话,甚至他在路上没有和隽云打电话,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隽云已经睡着了。


    他凝视着黑暗中因为被打扰睡眠,被角被掀开冷空气灌入而不满蹙眉的隽云,他背对着他睡。


    今晚没打电话都睡着了,这是不是说明隽云的焦虑症其实已经好很多了?


    他躺下,搂着隽云的腰,把他往他怀里按了按,慢慢地,脸埋进他的颈窝里,深深地嗅了一口气。


    香的。


    *


    隽云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是遵循生物钟醒来的,甚至都忘了今天是寒假第一天,潜意识告诉他要上课,于是他准时在七点不到的时候就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感觉被窝里很暖和,他抱着一个非常暖和玩偶,手上下摸了摸,却不是熟悉的触感。


    “?”


    他睁开眼,却看到的不是玩偶,而是白色的布料,皮肤在衣服底下温热又有着肌理分明的硬朗


    意识回笼,他往后仰,看到匙越俊朗的脸庞,眉毛锋利,闭着眼,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呼吸温热,一只手给他枕着头一只手环抱着他。


    眼前的脸在面前放大太具有冲击性,隽云往后一仰,拉开和他的一点距离:“!?”


    他抬脚一踢,想把他踹走,又硬生生顿住了脚步,环顾四周,他想起来,他已经不在隽家了。


    他真的和匙越私奔了。


    慢吞吞收回脚,他坐在床上,黑发翘起几角,睡的乱糟糟,脸上还有睡觉压出的红痕,他看着那床鸳鸯戏水的被子呆了一瞬,然后猫着腰,撑着上半身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踩着匙越的胸口下了床,腰间粗壮的手臂从他身上自然滑落。


    昨天特意把洗漱用品都带过来了,一个黄色的小鸭子杯子摆在镜子前,里面插了一根配套的电动牙刷,花了六位数买的,专门针对他的牙齿情况呵护牙龈。


    旁边是匙越蓝色且无任何装饰的杯子,手动挡牙刷,牙刷毛有一点呲开了,看着也是十分坚硬一点也不柔软的样子。


    十几块钱的便宜牙刷


    太糙了吧。


    隽云心想,他之前有偷偷存一些钱,大概卡里还有几百万,他不是不能帮匙越买一个和他一样的牙刷。


    这么想着,他一边刷牙一边看镜子,没刷多久,门就开了,隽云顶着嘴角泡沫看去,匙越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件长单衣,黑裤子,进来厕所和他挤在一起。


    匙越伸手,从他身侧越过他拿过杯子牙刷,牙刷沾了一下水,然后牙膏挤在牙刷上,他一边手刷,一边圈上了隽云的腰。


    隽云一个踉跄,被搂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得不贴着他。


    刷牙的动作逐渐变慢了许多,几十万买的牙刷在齿间突然震得脑袋发嗡,隽云:“”


    他缓缓低头,看着匙越搂着在他腰间的手,这间厕所确实太小了,两个人并排站根本站不下,隽云就瞪了他的手一会儿,继续刷牙。


    洗漱完后,隽云站在房间里有点无所事事。


    毕竟这里连个电视机都没有。


    匙越换好衣服后出来,隽云问他:“等会儿去做什么?”


    “你坐会儿,我去做早餐。”


    “好吧。”


    隽云被人伺候惯了,他跑到客厅去坐着,在沙发上等匙越弄早餐出来,偏过头,看到窗外的那颗大树光秃,外面飘着棉絮一样的雪,室内温暖。


    听到匙越在厨房里喊:“去穿个袜子。”


    隽云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那些风雨好像都离他远去,几日前萦绕在耳边的冷漠叮嘱订婚宴上的流程安排都变成上个世纪的事了。


    他身边只有匙越了。


    打开手机,手机上有文强发来的消息,时间显示在凌晨,不过他那时候已经睡了,就没看到消息:-


    清醒也是一种罪?:小云云!!!你去哪里了啊!!!昨天晚上你爸妈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啊!!!你失踪了!??你被绑架了吗??现在这年头的绑匪太猖狂了!你还活着吗?!!!


    隽云看着这一大段有点吵的话,滑了一下返回键,回到主页,又看到班上零散几个得到隽家内部消息的人发来的消息-


    班长武佟:隽云,你情况还好吗?听说你没回家-


    柳元誉:活着?别误会,某人让我问的。


    还没来得及回消息,匙越就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出来,看了他一眼,去了卧室。


    再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双黑色的袜子,不是他带过来的,是匙越的袜子。


    匙越一只腿压在地上,一只腿蹲着,跪着捏住他的脚心,给他把袜子套了上去。


    被人捏着脚心的感觉有点奇怪,酥麻的痒意顺着粗糙的指尖刮蹭过的感觉顺流而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隽云不得不把视线从一溜的消息栏上移开。


    看到相比肤色黑一个度的宽大手掌托着他白皙的脚,低着头给他穿袜子时,脚瑟缩了一下,又被抓住揉了揉,匙越以为他冷——


    作者有话说:实则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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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等老公回来。”……


    袜子有点长, 把露出来的脚脖子也包上了,很暖和。


    隽云心念一动,脚从他的手上抬起, 踩到他的胸口,又踩到肩膀上。


    本来是觉得好玩, 但是带着笑意地抬眼对上匙越那双黑沉的眼睛时,他心神一颤,反应过来, 收回脚, 抓着手机退到沙发角落,没看他:


    “你你快去做饭吧!”


    匙越短促地笑了一声, 不弄他了。


    他去了厨房,顺便把门关上,免得油烟味溢出来。


    隽云窝在沙发上, 看了一下文强之前邀请他进的群聊,群里面聊的热火朝天的,没有人在讨论他的事情。


    看来,他失踪的事情,隽家还是封锁了消息的, 没有让太多无关人员知道。


    刚刚还有一个人给他发了消息-


    陆思华:“你真的想好了吗?”


    隽云手指一顿, 透过这几个字似乎能看到陆思华受伤的表情,只是隽云没法安慰他什么,只能发消息说:“抱歉。”


    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道歉。


    回了几个人的消息告诉他们他情况还好之后,很快他就闻到了一阵香味。


    隽云饿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看到匙越端着简单的煎鸡蛋和清炒青菜还有两碗粥出来了,还有红薯和煮鸡蛋。


    “这么丰盛?”


    想过和匙越私奔之后,可能以后每顿要吃糠噎菜就冷馒头的生活了, 为此他开始转移资产,往自己的私人账户里打款了五百万,以解决吃食的问题,毕竟住在这里已经是将就了,吃方面不能再那么可怜了。


    结果没想到其实吃的还行。


    虽然依旧比不上他在家里的生活,但是也还算是正常水平,比他想象的好太多了。


    匙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看着菜发愣,摆好碗筷叫他过来吃饭:“过来,吃饭了。”


    隽云就把手机一放,他起身走到饭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吃着吃着,感觉匙越手艺确实不错,他埋头喝粥吃菜,突然想起来,抬起头来问他:“你等会儿要出去吗?”


    匙越给他夹了一块煎蛋:“不出去。”


    隽云:“你不用回闵家吗?”


    “闹掰了。”匙越说,看到隽云疑惑的眼神,他补了一句:“也不是闹掰了,等过两天再回去也没关系,昨天和闵荣吵架了。”


    闵荣匙越直接直呼自己爸爸的名字,但是隽云看闵家也不是很顺眼,所以无所谓地耸耸肩,他问:“那你这几天都待在这里吗?”


    “对的。”匙越夹一筷子菜吃,慢悠悠补一句:“我想陪你。”


    “”


    隽云就闭嘴,闷头吃饭了。


    吃完饭后,他看到匙越起身收碗,他后知后觉:“我我来?”


    不过他从来都没有干过什么活,收碗可以,洗碗他就不会了。


    “我来收碗吗?”隽云有些踌躇地想,现在借住在匙越家里,没有什么活都让匙越干的道理吧。


    或许他应该帮忙一下。


    他可以把碗收过去,再叫匙越去洗碗。


    匙越把他面前的碗筷收回去,摞起来,说:“不用,你不用干活。”


    “噢噢”隽云就在桌子旁边站着,看着匙越把碗筷放到厨房里,又拿了个抹布出来擦桌子。


    匙越擦了两下,发现隽云一直在盯着自己,还有他手上的动作,他唇角微微勾起,擦桌子的动作大了一点,腰腹的肌肉张驰,手臂挥动,带着爆发的气势。


    隽云心想,擦桌子原来也是个力气活。


    擦完后匙越折返回厨房,隽云没事干就跟过去,厨房门打开了,没有挡风的墙和玻璃,只有铁栅栏,和屋子里相比骤然降了几度,隽云几乎冷的一颤。


    匙越把碗放在铁水槽里,开了水龙头,水龙头溅出白花花的水,他麻利地拿着抹布挤了点洗洁精,开始洗碗。


    “水冷吗?”隽云问他。


    “不冷。”他习惯了。


    匙越低着头,身上围着一个围裙,是粉色的,他弯着腰,衣领微敞,看似很专注地洗碗。


    隽云看着看着,脸微红,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个问题:“怎么不安一个洗碗机?”


    匙越一边洗碗一边说:“放不下,拆墙的话会破坏墙面的。”


    这个家里一切老旧的东西都没有扔掉,墙上破裂的闹钟,永远停留在某一时刻的指针,堆在角落的缝纫机,纸箱子里的一些十几年前的缝衣针、一些穿不下去的毛衣,包括那个破旧的沙发


    即便他后来生活条件改善了,他也依旧完好无损地保存着。


    他不经常回这个家里,每次回来就是看看,毕竟这是他和妈妈曾经生活的地方,这是匙家被赶尽杀绝最后的财产,他们最后的栖息地,闵家的手伸不到这里。


    匙越偏头看到隽云站在门口环着手臂抱着自己在轻微发抖,鼻尖泛红,他是想站在旁边陪着自己?


    外面还是雪天,匙越皱了皱眉:“你快进屋里去。”


    “我要帮你做点什么吗?”隽云有些呆愣地问。


    “不需要。”


    匙越把他赶了出去,把门关上了,免得他把自己站感冒了。


    匙越很快洗完碗筷出来,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推开房门看到隽云看手机。


    见他出来,隽云把他的手机递给他,告诉他:“我在你这里暂住会很麻烦你,我卡里有钱,我每天都会给你生活费。”


    “”匙越莫名其妙接过手机,打开和他的聊天框一看,上面是五万块转账。


    匙越气笑了。


    以为不够,隽云补了一句:“一天五万,这只是今天的。”


    眼前这个人完全不知道外面的物价是什么情况,一天五万,这么大方?


    跟包养他一样。


    匙越点了退款,把手机丢到床上。


    “你怎么不收?”隽云坐在床尾,看着匙越身上还系着粉红围裙,肩宽蜂腰倒三角形身材显现无遗


    见他的视线总是往他的围裙上瞟,匙越坏笑一声,板着他的肩膀,俯身下来。


    “不要钱,我要这个”


    吻落下来,带着火热的御望,隽云眼睛微微睁大,他被搂进匙越的怀里。


    匙越撬开他金主的唇齿,在冬日暖融中享用他的早餐


    一吻完毕,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隽云的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开了,匙越站在他腿中间,穿着厨房围裙,捏着他的下巴俯身从他的唇瓣吻到脖颈


    “铃铃铃——”


    手机铃声炸响,隽云眼眸聚这雾气,艰难地拨出一丝清醒的神志,推了推他的肩膀:“手机。”


    匙越不为所动,还在抱着他亲,隽云被他胡乱亲了几口,扭过脸:


    “手机!快接电话”


    匙越就只能不无遗憾地松开他,然后从旁边摸到手机,点了接听。


    是明叔打来的,告诉他现在隽家已经开始动用在满城找隽云,大概很快就会找来东城区。


    “让他们找。”


    在匙越挂断电话之际,明叔又告诉他,有一件事情需要他知情,他们内部出现了叛徒,他已经叫其他人赶过来了,需要他现在去一趟酒吧。


    匙越的目光投到身下隽云头发凌乱薄红的脸庞,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


    隽云问他:“怎么了?”


    匙越:“有点事情要处理,中午可能不能回来吃了,我叫我朋友,给你送饭,你别出去。”


    俯身在他的嘴角亲了亲,单手把围裙脱了丢旁边,他把隽云往后压,隽云腿踩在床沿上,手撑在床上往后退,被匙越扑倒在床上。


    “”不是要出门吗?


    匙越很重,压在他身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呼吸有点热,隽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


    好半响,匙越都没有动。


    察觉到匙越不是想对他做什么,只是这么抱着他而已,隽云就试探性地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抱了几分钟,充好电后,匙越起身,一边捡起地上的围裙,一边拿起放在柜子里的外套,披着外套出去了。


    隽云汲拉着鞋子跟在后面,他穿着薄薄的长袖,站在门口握着门把手送他,头发乌黑,翘着一角,脸颊雪白,眼皮单薄,带着一尾红。


    匙越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就回头,舍不得走。


    把锁院子门的锁链开了,关门的时候,他问他:“晚上有没有想吃的?”


    “想吃”隽云靠着门,心念一动,他说:“小炒黄牛肉,还有文蛤冬瓜汤。”


    “行。”匙越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等老公回来做。”


    “”


    “”


    两个人互相看着,都有点尴尬。


    隽云一把把房门关上了。很烦。


    *


    东城区他不熟悉,所以也没什么要到处乱逛的想法,下午在床上睡了一会儿觉,睡醒后他从书包里拿出平板,准备看一下各学校的招生简章。


    毕竟他爸妈给他选的学校他不准备去。


    转了一圈没有能学习的地方,房间不大,仅有的梳妆台上堆满了东西。


    他就撸起袖子,把那些箱子搬下来,放到梳妆台底下。


    箱子很重,在放下来的时候没放好,隽云被地上的拖鞋绊了一下,箱子从手里滑落,里面的东西打翻出来,他看到了几件儿童毛衣,还有一些破旧的小玩意儿


    最重要的是,这些小毛衣盖着的下面,有一把枪。


    隽云拿起来,游学的时候听枪馆里的老师讲解过枪的种类,而他手里的这把枪插了消音鞘,明晃晃的是一把消音手枪。


    劲瘦的手指扣住班机,他会打枪,于是他拿着那把枪,对准墙壁。


    这把枪不论是从视觉,还是手感,都与真枪无异。


    最终还是没有开枪,他面无表情把所有的东西都物归原主收拾好后,又拿纸巾擦了一下桌面,然后把平板放在上面,开始搜国内外大学的招生简章。


    已经高三了,班里有的人已经做为预备役提前去大学学习了,甚至期末考都没来参加。


    星耀中学不参与各名校组织的高中升大学的考试,而是学生申请制。


    高三年级的学生是最后一级接受学校集中制教育的年级,等到下学期期末会进行期末考,考试结果分为A到F等级,结合平时成绩申请国内或者国外的大学。


    不过一般家世到位,成绩也不重要,还没毕业就会有很多学校朝他们递来橄榄枝。


    所以就读于星耀中学,就相当于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名校。


    他不准备从军,也不准备出国读书,所以能选定的各领域的top大学也就几所。


    他爸妈想通过联姻的方式来巩固隽家,但是最终隽家要掌握在他自己手里,联姻终究不是长远之际,唯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哪怕他只是个omega。


    哪怕之后会突然冒出来他爸妈另外培养的兄弟姐妹,他也不会让权,所以他准备日后从商。


    他快速浏览了一下国内top级大学的招生专业,从中筛选了几项是他觉得有点兴趣的。


    这一看就看到了快天黑,冬天总是天黑的格外快,他是听到外面锁匙响动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匙越回来了。


    他跑出房间,匙越推门进来,在换鞋,隽云看到他提了几个红色塑料袋,还有黑色的塑料袋,依稀能看到的绿色的菜叶子冒出来。


    “我买了菜回来。”


    匙越穿上拖鞋,然后和隽云擦肩而过,他把菜拎到厨房,又洗了手,然后出来,把门掩上免得冷气进入室内,他站在厨房门口,不走过来,看着站在沙发旁边的隽云:


    “要不要抱一下?”


    和他对视上的一瞬间,隽云情不自禁走过去,两只手圈住他的腰,抱住他,脸埋在他的胸膛——


    作者有话说:怎么有种互相依偎的出租屋文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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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你什么东西我没吃过。”……


    隽云:“怎么出去这么久?”


    一整天没见了, 他从外面进来,身上还有点凉,隽云温软的体温传过去, 匙越指腹抬起他的下巴和他接了个吻。


    一吻完毕后,匙越啄着他的唇, 厮磨着问他:“中午饭吃了吗?”


    他让他的小弟订了市中心五星级酒店的饭送过来。


    岂料隽云略带嫌弃地说:“米饭有点硬。”


    小云朵是身娇肉贵的,但是他就喜欢他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 就只用坐在那里等他喂饭就好了。


    他喜欢这种被他依赖的感觉。


    匙越喉结滚动:“那下次就换一家。”


    隽云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轻轻地“嗯”了一声。


    匙越看到他没穿鞋,也不穿袜子, 就一把把隽云抱起,走去里面的房间,骤然被拎起来, 隽云疾呼了一声,抱住了他保持平衡免得摔下去。


    匙越推开门,把他放到床上:“你在这坐好,我去做饭。”


    隽云的脚干净洁白,脚趾泛红, 踩着被子, 匙越就捉住他的脚腕,果然冰冰凉凉的。


    他拿手搓了一下,捂在手心里,炽热的掌心带着火热的温度,粗粝的指腹划过脚心,隽云被烫到了一样,猛地往回缩。


    怎么又摸他的脚心


    匙越放开他, 隽云就往后退,脚蹭在床上把那些挥之不去的触感蹭掉,他睁圆了眼睛,绷着下巴催他:


    “你快去做饭吧!”


    匙越就笑了一声,放过他去做饭了。


    晚饭是他点的小炒牛肉和玉米排骨文蛤汤,还有一道白灼菜心和胡萝卜丝炒猪肉,三菜一汤。


    匙越看着他吃饭,问他:“期末考试成绩一般什么时候出来?”


    隽云舀了一口汤喝,勺子轻轻搁在碗里:“还有一个星期,还早。”


    匙越下午听几个手下汇报,有个人泄露了他的行踪。果然是背叛了,不然前段时间不会有一波又一波的人跟踪他。


    思绪回到温馨的小客厅,看到隽云喝了一口他做的汤后眯起眼懒洋洋的样子,匙越就笑了一声,问他:


    “好吃吗?”


    “还不错。”隽云怕他骄傲,所以晃了晃脑袋,酌情了说。


    匙越就给他舀了点排骨:“你太瘦了,要多吃点肉。”


    隽云就咬了一口排骨,然后又咬了一口玉米,腮帮子鼓起来,匙越看着他吃饭,又看看他细瘦的手腕,决定同居的这段时间要把他养胖一点。


    “期末考你觉得难吗?”


    两个人自从逃出来之后还没聊过期末考的话题。


    隽云:“还行,很多地方我们一起复习的时候都有复习到。”


    也算是压到很多题了。


    最后提前半小时交卷也是觉得该填的都填了,有些犹豫的地方再纠结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且他们俩还有其他计划,于是隽云就交卷出考场了。


    他就问匙越:“你什么时候交卷的?”


    最后一门考试没考。匙越咽下这句话,说:“和你差不多时间。”


    那他动作还挺快的,和他差不多时间交卷,还能有时间接应外校的那几个人进学校。


    “对了,那几个人是你朋友?”


    “对。”


    “哦。”有一个人昨天中午还来给他送饭。


    隽云舀了一口饭吃,但是吃了一口就忍不住问:“什么时候认识的?”


    感觉他们关系很好。


    匙越:“以前在东城区读书,以前的学校认识的朋友。”


    不过他们后来辍学了。


    再后来就跟着他混了。


    隽云点点头,若有所思:“那你们关系挺不错。”


    毕竟他们都能千里迢迢来星耀中学帮他们的忙,又是帮忙拦截教导主任,又是伪装成他的模样。


    本来还以为匙越除了学校一起打篮球的同学之外没什么朋友,现在看来他朋友还挺多的。


    他想起他还带了五百万出逃,于是放下碗筷,拿起手机给匙越转账了三十万。


    “三个人,一人给他们十万?毕竟他们帮了我。”


    剩下的钱还需要留着以后精打细算过日子用。隽云这么想着,十万块,应该是够了。


    隽云对钱完全没概念,匙越忍俊不禁:“不用”


    他说:“他们都只是顺便来帮我一下,不用给钱。”


    “这样吗?”隽云缓缓眨眼:“那他们人真挺好的。”


    匙越一本正经地说:“是的。”


    他夹了一筷白萝卜丝和好几块肉到隽云碗里:“快吃吧,不然饭菜要凉了。”


    “哦。”


    吃完饭之后洗澡,匙越先洗的,他洗的很快,洗完之后水热了隽云才去洗。


    他的带的衣服没有那么多,洗完出来穿着长睡衣睡裤,拿过吹风机要吹头。


    匙越看到了,他接过吹风机,让他坐在椅子上,他帮他吹,隽云就把吹风机给他了,腿分开一点,让匙越站进来。


    匙越就拿着吹风机站在他腿间,穿着时尚而潮流的无袖T恤,给他吹头发。


    隽云老实坐在凳子上,看着他的无袖T恤在他眼前乱晃,胳膊都露在外面,帅是挺帅的,但是


    隽云问他:“不冷吗?”


    冰凉到发丝从指尖倾泻而下,匙越一边拨弄他的头发一边拿吹风机吹着说:“不冷,不是开空调了吗?”


    隽云:“好吧。”


    但是没有袖子,真的不冷?


    不伦不类的,他决定等会儿要帮匙越网购一套睡衣睡裤,和他差不多类型的,这样既保暖,又有点像那什么情侣睡衣


    见隽云的耳尖有点红,匙越以为是吹风机吹的,就把风口拿远了一点,然后专心给他吹头发。


    隽云突然说:“我现在是不是算是落魄了?”


    “不算。”匙越:“你算是来投奔我了。”


    隽云觉得他这个说法很好笑,投奔


    笑了一声,说:“那以后就只能麻烦你了。”


    匙越:“没关系,我养你。”


    他关掉吹风机,隽云就起身扑到床上去,被子拉到头顶上,很快,屋内的灯光熄灭,他被一双手臂捞回去,固定在怀里。


    匙越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他有些疲惫地说:“睡觉。”


    “嗯。”隽云应了一声,被他搂在怀里,闭上眼睛。


    匙越的怀抱很温暖,带着热意密密麻麻地把他裹挟住,密不漏风地把他包裹着,隔绝外界带来的一切风雨。


    比打电话还要让人有安全感。


    好半响,他要有睡意了,隽云闷在匙越怀里,听到他的胸膛震动:


    “真的不回去了吗?”


    隽云的睡意散去许多:“不回去了。”


    匙越就把他搂的更紧了一点,隽云的脸压到匙越的胸膛上,他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


    隽云缓缓眨眼:“跟你过苦日子。”


    毕竟东城区是有点破的。


    此话一出,匙越就忍不住呼出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弯腰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黑夜里匙越的眼睛也熠熠生辉,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放心吧,不会让你过苦日子。”


    这句话像是一个承诺。


    隽云脸一热,他埋头“嗯”了一声。


    被子非常厚,鸳鸯戏水的老旧花棉袄被子压在他们身上,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睡觉,很快清浅的呼吸随着被褥起伏,小云朵抱在怀里,匙越捏了捏,感到异常满足,很快也睡着了。


    *


    早上隽云感觉有个东西一直在蹭自己,他皱眉,脸往下埋了埋,理应是柔软的被子,但是陷入一片滚烫的胸膛皮肤,【审核你好,胸膛的描述,没有亲,没有动手动脚】而且触感并没有被子柔软,他就不舒服地转身,但是腰被搂住,还在梦里面就猛地被一拉过去——


    “?”隽云疑惑地睁开眼睛,缓缓往下看。不过当然是看不到什么的,被子都挡的严严实实。


    胡乱摸索了一下,把匙越箍在他腰上的手拿开,然后闭上眼满意地要睡觉的时候


    “!!!”


    隽云猛地睁眼,耳朵一下就红透了。


    他往旁边挪了挪,努力离他远点。


    密密的啄吻落在他的颈侧,隽云刚醒来还有点没力气,他精力不济且有气无力地说:“匙越——”


    迷迷糊糊且抗拒:“大早上的不要亲”


    匙越吻过他的耳朵,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隽云缩了缩脑袋,大半张脸埋进枕头里,不知道大早上的匙越顶着他发什么情,手往后推要把他推开,又被抓住手被亲手指


    很烦。


    隽云耳朵通红,大早上的他不想弄什么,他转过身来,匙越就从他的颈侧吻到了锁骨,睡衣领口都被扯开了,麻麻赖赖的刺挠感扎的他忍不住一边躲一边发笑:“你好痒不行你胡子没刮”


    匙越就嗯哼哼把他摁住,然后狠狠在他嘴唇上亲了两下,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蹭蹭,隽云能感受到胡渣带来的利麻瘙痒感以及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的感觉。


    好半天胡闹完,匙越停下来了。


    “算了,没套。”匙越的嗓音沙哑。


    “”隽云就顿时放松下来了,让他蹭了一会儿,心跳落回到实处。


    “嘶”匙越说:“昨天去市场买菜忘记买了,下次再”


    隽云不给他蹭了:“快起来!”


    匙越低笑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起身,准备去浴室洗着澡降一下火气,才踩到鞋子里就听到床上有动静,转过头去看,隽云已经把被子拉高了,整个人埋在了里面。


    匙越唇角一扬,大早上就觉得心情非常愉悦。


    冲了个冷水澡降旗后,匙越随便套了一身衣服出来,他拉开门,看到床上的鼓包还没有掀开的打算,就先关上门,去厨房弄早餐了。


    隽云被子闷在头顶上,又睡了半个小时,等隽云穿戴整齐坐在桌子前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了。


    今天早上吃的是包子和油条,还有两碗粥,包子油条是匙越叫手下人送来的。


    隽云以为他趁他睡着的时候出去了一趟买的,当即不疑有他地开始吃起来,吃了半碗粥一个包子一根油条就饱了,剩下了两三个包子和两根油条。


    隽云看着自己的半碗粥犯难,他已经饱了,吃不下了。


    “放那吧。”匙越说。


    “行。”隽云就坐在椅子上,玩了一下手机。


    再抬头的时候,匙越已经喝完了他的粥,然后把他的那碗粥拿了过去,甚至勺子都是拿的他的。


    “诶,”隽云皱眉,不赞同地说:“那个我吃过。”


    怎么能给别人吃剩下来的?


    匙越不在意地说:“你什么东西我没吃过。”


    “???”


    然后匙越就看到隽云一张脸呆掉,从脖颈到脸颊红了个透。


    隽云用能掀翻房顶的声音:“匙越!!!”——


    作者有话说:说的什么话(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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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脚心弄。”


    早上在隽云的恼羞成怒和匙越的闷笑中度过, 隽云越来越觉得两个人待在一起好像话题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滑向不可控的话题,他觉得还是需要进行一些除开不健康话题和事情之外的别的活动的。


    于是在中午两个人窝在一起看完一部爱情电影后,隽云把匙越埋在他兄口的脑袋揪起来, 匙越猝不及防,舔了舔唇还在回味。


    隽云靠在沙发上, 看着的桌子上拿平板放着的电影滚动着字幕,咬着衣角的唇一松,沾湿了口水的衣角掉落, 衣服滑落下去, 盖住红肿的痕迹,眼神逐渐有了焦点, 他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天花板终于不晃荡了,他来了一句:


    “我们出去玩吧?”


    反正现在是寒假。


    匙越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不行, 太危险了。”


    现在隽家的人都在找他,虽然手暂时还没有伸到东城区,但是说不准哪天就意外碰到面了,为了避免这种意外,好不容易把人带到身边, 他说什么都不同意隽家再把人带走。


    就在匙越舔了舔唇想要再度埋下去的时候, 隽云说什么都不让他亲了,手心抵着他的脸,推着他想和他再说说话:


    “那我们遮的严实一点呢?”


    隽云也知道现在隽家正派人暗中找他,只是,他已经足不出户在屋子里待了两三天了。


    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


    他们出去可以穿的严实点,别人不至于认出来。


    “不行。”匙越说。


    “”


    匙越就要起来了,隽云不让他走, 勾住他的脖颈,把他带下来,匙越就差点又压在他身上。


    双臂撑在他的身侧抵着,隽云和他鼻尖相抵,两人距离很近地互相对视,呼吸萦绕间,匙越首先受不了了,要凑过来亲他。


    隽云一个偏头躲开了,让他的吻落了空。


    “你干什么?”匙越的声音很哑。


    明明是他拽他过来的。


    明明是他想亲。


    隽云头抵在沙发靠背上,竖了个手指头摇了摇,气定神闲:“你先说好不好。”


    “好什么?”


    匙越的视线在他的脸上和嘴唇上游走,呼吸暧昧,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他甚至都不想去想他开合的泛红的嘴唇在说什么了。


    好吧,是他想亲。


    隽云拧了拧眉:“我说我们出去玩,反正现在是寒假,我们可以去”


    剩下那两个字隽云哼声出来,眼神略微有些闪躲,几乎都要听不到了:“约会”


    但是还是被匙越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头一低,亲了亲他的嘴角,手臂从他的腰间环过去,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扭过来,从嘴角亲到唇峰,舌尖很涩情地描摹他的唇形,把人亲的迷迷糊糊。


    很快亲吻的细微搅动吸吮的声音响起,隽云的手臂不自觉地环绕上了他的脖颈,腰肢挺起,和他相贴,鼻子和鼻子互相厮磨,呼气和热浪在彼此亲密的距离间流转,隽云唇舌被堵住,被亲的鼻子发出轻轻地哼声,匙越揉着他的头发,头转动,辗转着和他接吻。


    直到隽云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好像要被糊弄过去


    什么事情来着


    终究还是在匙越高超的吻技下灵光一闪,拍他的背,挣扎出来:“你你还没答应我呢!”


    他扒拉开他的身体,唇上还闪着亮光,嫣红又水滋滋,气势汹汹地开合:“你先说好不好!”


    匙越扣着他的脖颈,又缠上来亲他,在隽云要挣扎的时候,他一口答应:“好。”


    隽云就很得意了。


    不过他不表现出来,而是愣了一下,不自然地转头,轻轻“哼”了一下。


    冬天室内暖气开的足,所以隽云穿的并不多,匙越很快就摸到他的腰间,准备把他的裤子拉下来,被隽云一把打开手。


    “你干嘛?”隽云憋红脸:“不行。”


    匙越觉得他这样很有意思,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行?”


    “因为”隽云咽了咽口水:“那样很不舒服。”


    第一次的时候就非常痛。


    没体验到什么很舒服的感受,后面可能有点舒服了但是还是夹杂着痛感,总觉得书上说omega和alpha的结合是生理契合的这句话是错误的。


    一点也不契合吧。


    不过也可能是他不在发情期的原因,身体很干涩,而且那时候没有能润滑的东西。


    “”越想脑袋就越冒烟。


    匙越看着隽云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问他:“在想什么?”


    “没、没啊。”隽云回过神来,嘴角抽抽:“没什么”


    他现在也没在发情期,他的发情期非常不稳定,十一月来过一次之后就一直没来了。


    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十一月份在一起的,所以十二月份摄入的alpha信息素够多,他的腺体就处于一种稳定的状态,再也没有出现发热的情况了。


    总之,没在发情期是不适合做那个的。


    匙越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说话却是一本正经的 ,似乎真的在和他商讨这件事情:“上次是因为没有润滑油所以才不舒服,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去买,顺便”


    他的气音钻入隽云的耳朵里:“买套。”


    隽云的呼吸顿时急促了,抓着匙越的衣领让他凑过来,点了点他的唇。


    匙越一愣,随即把他更凶狠地惯进沙发,沙发下陷,隽云觉得他的吻不像吻,像是要把他吃掉。


    急切的吻声彼此缠绕,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都不由他他们自己控制地释放开来,所幸现在是在匙越家里,只有他们俩,所以无所顾忌,大片光滑的皮肤摩挲着,两个人互相依偎在这张小小的沙发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厨房的铁栏杆窗户投进来,在地面上拖拉散发出温暖的光晕,粒子沉溺在其中上下浮沉。


    当然最后没有真的那么做,还是因为那个原因,没套,隽云庆幸他又躲过一劫。


    毕竟第一次的惨痛经历还记着,所以能避免就避免,实在避免不了就等发情期再说好了,那时候神志不清,应该能避免吃很多苦。隽云这么想着。


    被匙越按在沙发上抬起脚的时候隽云还懵着,但还是顺从地抬起脚尖勾弄,直到知道他真正的意图后轰然烧红了脸,最后半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咬牙切齿地用脚


    脚心红了一片。


    和他面对面,喘息的声音无比清晰落入他的耳朵里,让他即便闭着眼不看这具有冲击性的画面也无比清晰和感觉到他,最后被匙越抱着去厕所洗澡清理。


    由于没有浴缸,就只能抱着面红耳赤、腿脚发软的隽云洗,把他扒了个精光又让他靠着他,隽云就觉得,不如和上次一样直接让他晕过去算了,现在还要清醒地被他洗


    就在隽云要他出去的时候,一句“上次也帮你洗了”,把他彻底脑袋宕机。


    被他弄的抓狂:“那时候我不清醒,根本不一样!!!”


    隽云就很不情不愿地背对着他,浑身上下哪哪都被盯着的感觉,非常的怪异,偏偏匙越还越来越有精神。


    身体被热水冲洗的红彤彤的,就在他提出要不他还是自己洗吧,要让匙越出去的时候,匙越干脆地堵住了他的唇,用他高超的吻技让他失去清醒


    最后晕乎乎地又被匙越从头到脚亲了一遍,最后才被套上衣服打包送到了床上,匙越则又去了一趟浴室,再洗一遍冷水澡。


    隽云:“”


    这人真是。


    胡闹了一个下午后,隽云精疲力尽,躺床上昏睡到晚上九点,几个小时过去,他是被一阵香味香醒的。


    他迷糊地坐起来,抓了抓头发,缓了一会儿闻到了自己身上匙越家沐浴露的香味,缓缓低头,发现自己甚至穿的不是自己衣服,灰色的毛衣,格子裤,都有点大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由于是穿的匙越的裤子,裤脚堆叠在脚面上,他循着香味走去。


    客厅的门是关着的,沙发上有一个的手机在闪着蓝光,炒菜的滋啦响声透过厨房掩着的门传过来,隽云看了几眼厨房,走到沙发边上一直在亮着蓝屏的手机,上面闪着“明叔”两个字。


    隽云回想了一下匙越和他似乎没有提过明叔这个人。


    明叔是谁?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喊匙越来接时,通话中断了。


    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消息:-


    明叔:又抓到一个泄露消息给何苑的走狗,怎么处理?


    隽云记得,闵荣如今的太太就是叫何苑。


    他和何苑的关系


    消息没头没尾的,隽云心生疑惑,站在沙发旁看着手机逐渐息屏暗淡下去。


    去厨房找匙越的时候,理智告诉他他应该问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但是推开厨房门的那一刻,感情又波涛汹涌地淹没他。


    厨房没有抽油烟机,所以每次做饭都会有油烟气味,匙越听到门响动怕他进来被油溅,一边颠锅一边回头看了一眼隽云:


    “快关门。”


    隽云透过门缝,看到匙越在做饭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厨房比较冷,匙越穿的是一件紧身的黑色毛衣,勾勒出他的腰线、甚至是背部若隐若现的肌肉,端着锅发力时,手背的青筋会爆起,和胸口挂着的粉红围裙形成截然不同的反差。


    猛男做饭。


    视线落到他的脖颈上,匙越戴着他送给他的项链,银制的星星和月亮项链微微发光。


    匙越察觉门久久没有关上去,他一边炒菜一边转过脸去看他,结果门恰好就被关上了。


    晚饭是四季豆炒肉、鲜茄牛肉、炒茼蒿、香菇粉丝土鸡汤。


    汤是那时候在浴室隽云要昏过去的时候匙越问他想吃什么,他说的随便做吧,匙越就做了这些。


    匙越做饭做了有一会儿了,端着菜上桌,隽云下午睡久了一点也不困,他就窝在沙发上看平板,见他做好饭了,他就踩着沙发下来,坐在凳子上等匙越给他递筷子。


    匙越端菜,又去厨房端了两碗饭出来,递给他一碗,连带着筷子勺子递给他,把粉红围裙取下来挂回厨房的墙上。


    桌上香飘浓郁,隽云忍不住吸一口气。


    好香的饭菜。


    隽云吃了几口饭后感觉到视线一直盯着他,抬头看去,就见匙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摸出来了一个眼镜戴上了,黑色的眼镜框,他半撑着下巴,狭长的眼眸正透过黑色镜框看着他。


    隽云吃饭的速度就不免慢了许多:“你近视吗?”


    他记得匙越从来不戴眼镜的。


    “有点近视,下午去配了个眼镜。”


    匙越的两条胳膊撑在桌上,高领的设计将他纤长的脖颈包裹,项链是恰到好处的修饰和搭配,紧身的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再配上他那黑色的黑色镜框眼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地,禁欲。


    很适合脖子上再挂个铃铛


    这一想法冒出来隽云就赶紧打消了,感觉脚心好像又有点痛了,下午被磨的感觉还在,他不自然地缩了缩脚,喉咙轻微地咕咚一声,总觉得怎么回事自己被匙越带的越来越不健康了


    匙越明明就很清心寡欲,只是很专注地看着他而已。隽云这么告诉自己,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吃饭上。


    “吃饭吧。”隽云耳尖冒上红,他不在意地说道。


    然后夹了一个鲜紫的茄条给他,给自己夹了个蘑菇,垂下眼睫,不看他了——


    作者有话说:赛级daddy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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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买了套。”


    但当匙越这么胳膊撑在饭桌上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时, 眼神里的炽热和侵略性却又分外明显,让隽云很难忽视,吃蘑菇的速度就慢了很多, 直到终于忍不住搁下筷子。


    为什么一直盯着他?


    黑色镜框之上有些卷翘的碎发扫到镜框上,光照在他的镜框上投下一点蓝色的反光, 比反光更吸引人注意的是他那一眨不眨的黑色眼眸,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的可怕:


    “不吃了吗?”


    隽云:“明叔是谁?”


    刚才还的流淌着的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暧昧氛围瞬间被打破,匙越呛了一声, 差点没跟上他的思路:“你说什么?”


    或许他听错了, 隽云刚才的眼神明明是想问今天怎么穿的这么让他喜欢。


    “?”隽云奇怪:“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隽云这会儿的眼神又已经完全清醒了,不像刚吃饭那时总是悄悄偷瞄他几眼的小表情了, 正拉着一张小脸,非常严肃地说:


    “明叔是谁?我想你可以和我说一下。”


    小狗心碎。


    匙越顿时叹一口气,手指扶了扶镜框, 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与此同时,脑子里开始想要怎么瞒过他了。


    毕竟一旦被隽云知道明叔的真实身份,他背后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在东城区的所作所为也将暴露在隽云面前,但那是匙越不愿意见到的。


    隽云只需要知道,他是闵家的长子, 他现在的身份非常光彩, 不是躲在阴暗里的无父无母没钱没权的阴沟老鼠可怜虫,那就够了。


    “明叔是之前读书的时候资助过我的一个长辈,我妈妈曾经是他的恩人,所以匙家没落后,他就找到我,资助我读书。”


    匙越听到自己的说辞还算冷静,而他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他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我”他知道自己应该说是在他读初三的时候才找到他的, 但是他话语拐了个弯,说:“我妈去世后没多久。”


    隽云了然点头:“这样啊。”


    那就是他十一岁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难怪匙越能安然无恙长到大,看来妈妈去世后,还是有明叔作为监护人管着他的学费和生活费的。


    隽云就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肉给他:“吃饭吧。”


    匙越却没动筷,胳膊肘撑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隽云。


    隽云:“我我那是不小心看到的!”


    他解释:“谁让你把手机放在沙发上了。”


    匙越“哦?”一声,挑眉:“但是你查我岗?”


    查岗这种事发生在男朋友和男朋友之间


    “谁查你岗了”隽云眼神飘忽,他多年良好的教养告诉他,偷看别人手机是不对的。


    不过是手机自己响的,又自己弹消息出来的,所以,应该也不算他偷看。


    但是到底有点理亏,隽云心一横,郑重其事地把碗筷放下,在匙越疑惑的视线中,绕过桌子到他的旁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亲了匙越的脸颊一口。


    就在他要逃之夭夭的时候,匙越一把把他捞了回来,手臂环他的腰,板过他的下巴,狠狠嘬了几口他的唇。


    “嘬嘬嘬”


    亲完后才心满意足,看到人东倒西歪差点被他的力度弄的站不稳了。


    匙越搂着他的手一紧,干脆不把人放回去了,把人抱到自己的腿上。


    坐在他的腿上刚好脑袋能埋在他的颈窝里,眼镜硌在皮肤上显得有点冰凉,隽云瑟缩着躲,推他。


    “匙越别蹭我!别蹭你是狗吗!?”


    匙越毛绒的脑袋一顿,他嗅着他的脖颈,发现他的皮肤上散发着和他一样的沐浴露香气,心神飞扬,唇角也扬起,抱着他晃了晃,整个人都散发着活泼欢快的狗气:


    “是啊,我是啊。”


    他就是那又怎么了?匙越大大方方的。


    隽云就没声了,匙越捏着他的下巴亲他湿漉漉的嘴唇,吻了好一会儿,隽云要喘不过来气了才放开他。


    隽云气喘吁吁,锤他:“放我下来。”


    匙越却不放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菜放到饭上,然后拿勺子递到他的嘴边:“就这么吃?”


    隽云:“”


    不想吃,想说什么刚张口就被匙越亲了一口,隽云就此打住,勺子递到他的唇边,抬眼就能看到匙越镜片里期待的眼眸,再往下,是黑色紧身毛衣勾勒出的健壮身材。


    隽云:“”


    张嘴,米饭混着油香的菜就进了口腔里,在匙越的注视下吃了。


    刚想说别喂了他自己会吃,下一口就递到了自己嘴边。


    这很诡异。


    不知道匙越发什么疯,隽云被腻的鸡皮疙瘩起来了,往后一仰:“我说你真的别喂了”


    匙越就又亲了他一口,隽云顿时住嘴:“”


    这人真的没事吧???


    干脆放弃了,毕竟本来也是吃他的住他的再睡睡他的,他要喂就让他喂吧。


    一边吃着匙越给他喂的饭,指挥他:“四季豆再来点,对,茄子也来一块。”


    匙越对他提的意见照单全收,极大程度地满足了想要隽云依赖他的小心思,只是在他的要求下又多加了两块肉喂给他。


    隽云被他抱在怀里喂饱了,匙越托住他的膝弯猛地把他抱起来,隽云半身悬空,马上勾住他的脖子以保持平衡:


    “放我下来!”


    “不放。”匙越看了一眼他的脚:“地上凉,你又没穿袜子。”


    “”


    被他弄怕了,他遥遥一指沙发:“那我去沙发上坐。”


    匙越就把他抱过去,送到沙发上后,又去房间翻出来袜子给他套上。


    隽云的生活常识不太高,过去就算出去游学,家里的东西都有保姆管家收拾,他不用操心什么,也极少做过家务。


    所以这次带来的东西很多都不实用,比如说他带来的袜子基本上都是短袜,穿上躺在沙发上还会露出半个脚踝,匙越就把自己袜子拿来给他套上了。


    可以说,他带过来的最值钱的就是那张银行卡。


    不过匙越不会要他的钱,不然真成隽云包养他了。


    那怎么行。


    他养着小云朵还差不多。匙越微妙地想。


    隽云拿套了袜子的脚踢踢他:“行了,你快去吃饭吧。”


    “行。”


    匙越就去吃饭了,隽云坐着看了一会儿手机,然后又趴下来了,毛衣的领口有点大了,晃荡着熊口一片白皙的皮肉,上面坠着星星点点下午弄出来的痕迹,匙越就这么看一眼吃一口饭。


    吃完饭之后,匙越把碗筷收拾了放到水槽里,洗完碗擦完桌子后看到隽云依旧躺在沙发上,他坐到沙发的一角,拿手机回了几个消息。


    —橙子:老大,今晚来名悦吗?


    —二条:老大,抓着那两个人了,要不要今晚就做掉?


    —雀儿:老大,最近是有什么事吗?每次都回去的这么早。


    —瘌子:老大,有个事情需要您指示。


    匙越统统都回:明天。今晚没空。


    这时恰好隽云翻过身来,他的脚就刚好搭在他的身上,往后一缩,被匙越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隽云有点应激反应,半坐起来,把小腿轻轻从他的手里抽回来。


    “现在几点了?”


    “十点。”


    又要到要睡觉的时间了。


    隽云却心知他肯定是睡不着了,他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已经睡了四五个小时了。


    “你去睡吧,我再看一会儿。”


    “在看什么?”匙越也放下手机凑过来。


    “没什么,在看一本名著。”隽云倒转平板给他看了一眼,匙越看到上面花花绿绿的都是一些英文。


    “讲了什么?”


    隽云就和他说了一下这本书的简介。


    匙越手臂臂展很长,搭在沙发上,侧对着他坐,把他拉过去了,让隽云坐在他的腿上,隽云找了个他舒服的姿势坐好。


    匙越捏了捏他的胳膊:“太瘦了。”


    隽云耸耸肩,他觉得还好。


    他一向不重食欲,向来是吃饭的时候有好吃的就多吃个几口,不好吃或者没胃口就选择不吃了,平常家里人也不给他吃零食,反而是来匙越这里吃的比较多。


    隽云都觉得他其实应该长胖了。


    他坐在匙越的腿中间,盘着腿,脚踝搭在沙发上,沙发不大,所以两个人只能挤着挨着,热融融的。


    隽云抱着平板给他念了一会儿书,抬头看到匙越挺认真看着屏幕的。


    他念到哪,他就看到哪,没有丝毫不耐,展露出来前所未有的好奇心,非常给面子。


    有这样的听众,隽云就讲的更高兴了,鼻尖隐约有汗水沁出,冷白的脸上浮现粉色。


    很少见他这样喋喋不休,匙越非常给面子地捧场,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肯定。


    适时,圈着他的手收紧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隽云侧过脸去看他,首先看到的是匙越的耳钉,他戴着他送给他的莫比乌斯环紫色耳钉,看上去非常的高挺的鼻梁,往下,是他那离他很近的两瓣嘴唇,薄厚适中。


    呼吸带着热意洒在脸上,两个人都距离离的太近,隽云戛然而止。


    匙越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怎么不念了?


    然后视线缓慢地从平板挪到隽云的脸上,和他对视


    不知道谁先主动的,等隽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亲到了一起。


    匙越的唇总是带着炽热的热度,两瓣唇温厚的很好亲,连同呼吸起伏洒在脸上让人感到心颤,隽云的唇瓣被他的舌尖描摹。


    平板从他的身上掉落在地上,发出“吧嗒”一声响,隽云半个身子都转过去,膝盖抵在沙发上,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匙越的衣服紧身,被他拽的透过衣服的弹性能看到里面的肉色,实在是一件非常性感的衣服。


    隽云被打开口腔亲的迷糊,舌尖被追逐嬉戏着,吻的太凶了他一直躲,感觉到手上触碰到的肌肉逐渐硬朗。


    【审核你好,只是亲嘴嘴!没有做什么!审核老师长命百岁(敬礼)】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亲了好一会儿,隽云气喘吁吁地稍微离开一点,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口腔里满是另一个alpha入侵的信息素味道,喉结滚动,止不住地吞咽下去两人交换的唾液,嘴唇也挂着亮晶的液体,在匙越又要凑过来舔他的时候,他皱着鼻子往后躲,被搂着腰搂回来,隽云的手抵在他的肩膀上,艰难拒绝:


    “不要了”


    “为什么?”匙越也用气音问他。


    还能为什么?都有点擦枪走火的趋势了。


    隽云闭了闭眼,他喘着气:“没没套。”


    说完还带着一丝尴尬。


    匙越看着他通红的耳尖,两只手往下,托住他的臀部把他整个人抱起来,隽云就赶忙两只手都挂在他的脖颈上,两只腿挂在他的腰侧晃荡。


    匙越说:“我今天去超市了。”


    在他耳边说:“买了。”——


    作者有话说:孔雀开屏是有原因的[狗头叼玫瑰]


    明天晚上九点更新吧,下午更的话很多宝宝都看不到了,估计会被锁,早点来吧,应该能撑过一个小时[星星眼]


    评论区发黄色的小红包[可怜]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那里痛吗?”


    隽云就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不说话了。


    书上说的果然没错,Alpha果然相比omega和beta来说要更加重欲。


    而且,还是开过荤尝到过一点甜头的男高Alpha。


    把他放到床上, 隽云:“要不还是不要了。”


    匙越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隽云此刻也绯红着脸非常情动的样子, 匙越摸了摸他汗湿的脸颊,和他对视:


    “我会轻一点的。”


    好吧


    直到隽云顿时就绷紧了。


    “别咬。”


    匙越隐忍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放松点。”


    冰凉的润滑油倒下来,然后的时候他还是难以忍受地挣扎了一下, 手往上摸索, 一把揪住枕头。


    【审核老师你好,绝对没有脖子以下的描述, 那样是不对的!(敬礼)(敬礼)】


    “啊”微不可察的一声低吟从齿间泄出。


    匙越就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混乱中,隽云的指尖划过布料下的紧绷皮肤, 这才发现他居然还没脱衣服,但是他已经被他扒了个精光,匙越却还能算得上衣冠楚楚。


    黑色的紧身毛衣勾勒出来完美的alpha身材,隽云只睁开眼看了一下就又闭紧了,身体更紧绷了。


    匙越见他难受, 就俯下身亲了亲他的脸, 尝到一点咸涩的味道,是隽云流下的生理泪水,他就又亲了亲他的眼皮,和眼尾,吻掉他的泪。


    匙越脖颈上挂着的银饰冰凉,有点咯人,隽云伸手拽住它, 把他拉下来,气若游丝:“你亲我”


    亲亲他就能适应了,亲亲他就能放松点了


    匙越含住他的嘴唇,轻轻厮磨着,舔邸着,将他细碎的声音都堵住了。


    后来匙越脖颈上的项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上,冰凉的,晃荡的,又被汗水捂热了,四周一片寂静,在这个冬日下着小雪的日子里,屋子里气温升的滚烫,酸涩的橄榄味和火热温醇的白兰地酒香味交融。


    厨师长的手套已经带上,为了确保橄榄的状态,首先开了小火烹饪,开始做饭。


    橄榄被小火炙烤,厨师将红色的辣椒洒在其上,渐渐红色的辣椒痕迹被染的到处都是,橄榄被白兰地红酒浸泡变得酸软无比,被厨师开着小火缓慢煎着,炒菜的声音不住地发出,连带着盖过了空调的嗡响声


    到最后空调都不再起作用了,橄榄混在辣椒里变得焉了吧唧的,等最后再淋上一道秘制的浓缩料汁,橄榄更焉了,只不过因为淋了料汁,橄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气味,看上去非常好吃。


    厨师把它装盘,端上了餐桌。


    返回做菜圣地,准备做下一道橄榄菜


    隽云半睁开眼睛,察觉到他似乎又有准备戴手套继续炒橄榄的趋势,动了动嫣红的双唇,怕极了:“不要了”


    浑身被酒香味浸透了,快要醉晕了。


    “没手·套了。”匙越的声音低哑,看着疲倦的隽云:“买少了。”


    “”


    不知道弄到了几点,房间里没有窗户,他甚至都没有力气转头去看那个兔子闹钟上面显示的时间了,只能靠在匙越的肩膀上,忍受着时间的流逝,虚虚叹了一口气。


    唉


    怎么还没结束


    不想吃炒橄榄配酒了。


    他是一个教养很好的人,嘴里吐不出来什么脏话,哪怕在床上被过分对待,也说不出来什么话,第一次还好,第二次被翻过来压在被褥里的时候,只能眼尾飘红,双唇微张着喘气,氤氲着漂亮的眼睛,哭出来,翻来覆去地骂一句:


    “你混蛋你混蛋”


    骗子。


    然后就被更过分地对待了,感受到白兰地酒溅出来之后,以为结束了,结果只是停顿了一下,厨师又换了个炒菜的手套。


    黑夜漫长,起初时间还一分一秒地过去,逐渐地变得混沌起来,被揉皱了,以小时开始计算,隽云不再清晰地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知道他被给予的感受从来没有停止过。


    小橄榄被人诱哄,被换了很多次手套的恶毒厨师逼到绝境,失了神,被卷入一轮又一轮的爆炒中,厨师看着用细碎话语挣扎的橄榄奋力朝他反抗,然而搜刮出有限的词汇来骂人的词汇又实在有限,可怜惨了,伤害力不大却美味度拉满了,于是炒菜的厨师更加心生喜爱,炒的力度就更大了。


    一道美味的橄榄菜,就要先让小橄榄没力气反抗,需要把橄榄拍晕,不过不是拿手拍。


    于是室内就只剩下拍橄榄的声音还有橄榄的破碎声吟以及吃橄榄的低沉喘声,厨师吃了个遍,毕竟橄榄的做法太多了。


    橄榄太青涩,回甘很甜,正面吃反面吃、颠着勺吃怎么品尝吃都非常美味,他甚至想好了下次炒菜要怎么炒,或许他可以继续就今晚的炒法吃个十次八次,再换另一种炒法吃个十次八次,再那样十次八次,再那样


    就在厨师淋上红酒进锅里的时候,橄榄在锅里余颤不止,厨师食髓知味但是橄榄只有一个,今天吃的太猛了,橄榄皮很薄,被啃的斑斑驳驳,显然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炒法了,于是只能偃旗息鼓,餍足地抱着被拍晕过去的橄榄洗洗拯救它。


    橄榄是很鲜活顽强的植物,放在水里,洗洗擦干,等明天又会鲜活起来了。


    把橄榄身上沾上的调料都洗掉,不过上面的点点红辣椒是洗不掉了,只能等辣度过后红色的痕迹自己消掉,洗的时候浑若无事地进去又吃了几口。


    橄榄太好吃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隽云嗓子很疼,迷糊睁眼起来的时候发现四周都很安静,眼皮很重,身体也很沉重。


    痛


    身体像被重新组装过一样。


    艰难转头往旁边看去,匙越不在,身边空空荡荡。


    他似乎总是有很多事。


    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可能是闵家的事吧。隽云心想。闵家刚把他认回来,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点,更何况闵家还没有向外界公布他的身份,匙越前几天说是和家里人吵架了,但是闵家也不可能对他放任不管。


    撑着胳膊缓缓从床上起来,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换过了,而且他穿的又是匙越的裤子。


    “”


    踩在地上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隽云及时扶住旁边的柜子才幸免于难。


    嘶声着艰难放松自己,一阵隐秘的辛痛传来,隽云:“”


    那时,匙越刚开始还顾着他的表情,只不过后来就顾不上了。


    痛是痛的,但是比起上次稍微好一点,他也稍微能体会到一点舒爽,不过也就一点,不太多。


    回忆就此打住,不能再过多细想,他宁愿他失忆了,这样就不用记得昨天被匙越晾晾酱酱羞耻按肚子的细节了。


    隽云在房内缓步踱走来适应重组后的酸爽身体,小幅度运动结束,他拉开房门,客厅内也一片寂静,不过桌子上摆了几道菜,已经冷掉。


    饮水机旁边的柜子上放了一个微波炉,之前没见过,可能是今天买的,上面贴了一个便利贴。


    “醒来了记得吃饭,菜已经做好了,冷掉的话放微波炉里叮一下,饭在电饭煲里保温,吃完碗放桌上,我晚上回来!——匙越。”


    隽云冷漠已阅,把便利贴丢了。


    他就小幅度挪动着步伐,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又是三菜一汤,不过之前还能看到一点辣椒,今天的菜连一点也看不到了,韭菜炒蛋、素炒虾仁,淋了料汁的蒸山药,还有一道红枣枸杞鸡汤。


    都很清淡,但是还算丰富。


    隽云就去找饭,然后发现电饭锅搬到室内来了,不在厨房,放到了饮水机旁边的柜子上,他这才恍然。


    匙越其实把他照顾的很好。


    掀开电饭锅,发现里面是黑豆黑米黑芝麻粥,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看着看着,脸逐渐涨红了。


    基本上都是治肾亏气虚精元虚弱的食物。


    隽云:“。”


    他呆了几秒,然后收拾起气势,发了个消息给匙越-


    云:?


    对面很快发来消息-


    小狗:起了吗?吃饭了吗?-


    小狗:呆萌小狼埋头吃饭.jpg-


    小狗:呆萌小狼趴着舔镜头.jpg-


    小狗:呆萌小狼趴着摇尾巴.jpg


    “”隽云看着一系列堪称舔狗的表情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唉。


    有够烦。


    叹一口气,干脆放弃质问了,料想到匙越可能会回一些让他无地自容的话,干脆还是不要问了-


    云:-


    云:刚起。


    看了一下时间,现在下午两点了,他就把菜端到微波炉里,按照匙越发来的微波炉教程热了一下——其实他是会微波炉的,毕竟有时候他在家里想喝点热饮也会自己去叮一下牛奶,但是匙越刚买的这个微波炉太老式了,他懒得研究,直接按照匙越说的来操作-


    小狗:腰痛不痛?-


    云:还行吧。


    其实很痛-


    小狗:那里痛吗?


    那里,是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掉马。”


    隽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红温。


    长按那句消息, 把它删掉。


    他就当没看到这句话。


    都热好菜后,隽云站着吃饭,忽略匙越发来的问候并把他的备注名改成“午夜刽子手”后, 就没再回他了。


    他回了一下其他人发来的消息。


    文强每天都回来慰问他今天还活着吗?大概是知道他一直都没回隽家,没有被绑匪绑着, 但是担心他生存艰难可能哪一天就出意外了,所以每天早上九点准时问他,还活着吗兄弟?


    前两天还告诉他, 他和陆思华的订婚宴请柬都发出去了, 他是星期五不见的,那天晚上隽家上到他的叔叔伯伯、他爸妈, 下到那些佣人都找他找疯了,但是整个A市都没有隽云的踪影。


    后来只能取消订婚,陆家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文强说两家已经买好了两家联姻的通稿 ,但是闹了这么一出,现在陆家和隽家都有点下不来台。


    隽云心想,恐怕不止是下不来台,隽家还需要对陆家有个交代。


    之前陆家为了和隽家联姻攀上关系, 给了隽家那么多好处, 现在估计都要还回去了,甚至还要对陆家做一些赔偿安抚,隽诉和元青恐怕能气疯。


    但是和陆家关系闹掰了绝对不是隽诉和元青愿意看到的,所以该赔还得赔。


    他逃出来了,隽家现在还在到处找他,一旦被隽家抓回去,和陆家的婚约可能会继续, 毕竟牺牲他的婚姻能给隽家带来财富和有利的商业版图。


    吃完饭后已经三点了。


    去卧室拿了一件毛绒的外套披着,拿杯子去饮水机接了点热水,他就捧着杯子缩在沙发上。


    解锁平板,玩了一会儿,平板上已经把合适的学校和专业都列出来了,手机上的红点消息都清空,没什么好玩的了。


    看着窗外那颗光秃秃的大树,雪已经停了,外面阳光还不错,冬日暖阳总让人生出一种想要出去晒晒的心思。


    隽云收回视线,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要抓他的人,要谨慎一点,不能出去。


    只是,来匙越家也快一个星期了,这几天他连门都没迈出去过,一直就是在客厅和卧室打转。


    实在是很无聊。


    没什么事情做。


    隽云的视线落在客厅里那袋满了的垃圾袋上。


    夜幕降临,手机里那个备注为“午夜刽子手”的男人还没有给他发消息。


    看了一下天色,已经很晚了。


    这么晚了,他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吗?


    或许他应该出去丢个垃圾,说不定回来的时候还能碰上他,就当接男朋友了。


    隽云把他的备注改回“小狗”,然后他起身,把外套拉链拉上。


    心道,他就在附近走一下而已,大晚上的,东城区地势复杂,不会这么倒霉就刚好碰上来找他的人的。


    隽云把手机放进兜里,大门的锁匙越放了一把备用钥匙在柜子的一个抽屉里,隽云拿上钥匙,又提上垃圾袋,开了门出去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晚上风有点大,几乎是开门的瞬间隽云的脸就感受到了凌冽的冷风,扑在脸上让人,也让他有点后悔出来了,但是已经出来了,干脆就逛一下再回去好了。


    隽云把拉链拉到最顶上,吸了吸鼻子,下巴埋进棕色的毛绒外套里,毛绒绒的帽子拉起来戴上,他一手领着垃圾,一手揣在兜里,朝记忆里的那条大路走去。


    旁边有个小卖铺,门口是厚重的透明胶门,里面很热闹,隽云路过朝里面瞥了一眼看到好几个手臂纹着花纹的花臂男在打牌,乌烟瘴气的烟气飘出来,咳嗽和说话的声音传出,还有人啐了一口痰在地上。


    隽云马上就收回视线,埋头走自己的。


    “诶?诶!!那不是匙家小子的omega吗?”


    熟悉的老伯音又响起,之前每次路过他们家他都会这么叫他,不过这次是真的对象了。


    隽云转头看去,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工装背心的老头在朝他招手,有个正在打牌的男人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那人有着下三白的眼睛,眼仁很小,盯着他让他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他现在没有保镖,如果这几个人想对他出手,恐怕没有什么招架之力。


    这么想着,有个男人却突然朝他挤出来一个笑,指了一个方向:“老大在名悦酒吧。”


    笑容很扭曲,估计是因为不太习惯对别人笑,所以脸颊的肌肉挤到两边显得有点僵硬恐怖。


    隽云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和自己说这句话,还有


    老大?


    直觉告诉他这个凶猛的大花臂说的应该是匙越,但是他怎么会叫匙越老大?


    手上还领着垃圾袋,隽云先依着记忆去找到垃圾站,进了蓝色铁皮围起来的门,就看到估摸有上千个黑色红色的袋子堆在一起


    散发着绿色的幽臭味,隽云往后退了一步,手抬起,遮了一下鼻子。


    上次和匙越来丢垃圾也没这么臭啊。


    回想了一下,是了,因为上次他是跟在匙越后面,垃圾也是匙越拎着,他连垃圾站的门都没进来,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匙越丢完垃圾之后才和他一起回家的。


    想到匙越,还有那个什么酒吧


    隽云快步走出了垃圾站,寒风里朝着花臂男指的方向走去,匙越和他第一次见面,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比较老实的alpha。


    即便后来得知他打耳洞,私下里的衣服也不是那么正经,以前还纹过身,但是他上课读书的时候很认真啊。


    至于老大、酒吧什么的,可能是那个花臂男认错了吧


    他越走越快,那个酒吧离垃圾站有点远,大约走了十五分钟,他看到了一个酒吧,牌子花哨亮着灯,挂着“名悦酒吧”四个字。


    四周楼房都是灰扑扑的,不少店铺都开着,酒吧对面有一个装饰牌挂在顶上写着红字“东哥饭店”,里面几个人在吃饭。


    那些人指着瘦弱omega交头接耳,他正踩着雪走到一个酒吧玻璃门门口,在里面探看。


    “那个是谁?”


    “不知道,没见过。”


    “怎么会找来这里?”


    酒吧往常都是彻夜开着的,绚丽七彩的灯光闪烁一整夜,今晚却很早就打烊了,因为老大要在酒吧做一些事情。


    “要不要赶走?”


    “再看看吧。”


    雪又下起来了,纷纷扬扬的落在地上,落在omega名贵的棕色外套上。


    对面正在吃饭的人见那个omega一直站着没动,不知道看到了里面什么,脸色苍白发青,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


    他们嗤笑一声,刚想喊一声,酒吧今天不开门明天再来吧,就看到那个omega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怎么莫名其妙的。”


    “看着瘦瘦弱弱的,怎么敢来这种地方?”


    “看衣服和鞋子好像都还蛮贵的,不像是住在东城的人啊。”


    “哪家的小少爷走错路了吧?”


    “别吓到这小孩了哈哈哈哈哈。”


    幽幽的灯亮着,黑暗的一角人影攒动,几个人跪在地上,沙发的一角坐着人,那人脸上有刀疤,说话凶蛮:


    “就是这些人。”


    坐他对面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烟,在一片暗淡的光景下,烟头泛着明灭红点,袅袅白色烟雾升起,那人手指骨感很重,吸了几口烟,吐出烟雾,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弹了弹指间的烟头,烟灰掉落在地。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他对旁边跪在地上的那两人说:“老大在这里,你们说说都做了什么?”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猛地在地上磕头:“对不起!对不起老大!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


    旁边的人也开始磕头,头砸在地上邦邦响,很快就砸青了砸红了,血丝从额头渗出来:“对不起老大,是何苑那帮人找到我,我才我上有老下有小,以前也没想过要背叛你老大,看在我以前尽心尽力为你做事的份上,能不能能不能网开一面老大我真的知道错了”


    众人皆眼观鼻鼻观心,屏声静气安静着等着坐在沙发的男人发话,那人笑了一声,语气凉薄:


    “上有老,下有小?”


    薄底皮鞋踩到他的手指上,那人惨痛叫了一声,脸上五官扭曲:“老大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穿着一身斯文且剪裁得体的西装,他踩着那人的手笑道:“你背叛我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你上有老下有小?”


    “为何苑做事?为闵荣做事”匙越说的很慢:“你怎么没想到,会有被我抓到的一天?”


    旁边跪着的那人已经是瑟瑟发抖了,匙越一边和他说话,另一只手拍了拍旁边那人的脸,那人顿时汗如雨下:“我不是故意的老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什么也没做,我不过是告诉他们你什么时候回东城区而已”


    匙越眉心一皱,语气放轻了:“是吗?”


    “是的,是的”


    那人以为事情还有玄机,大喜过望,然而下一秒他就惨叫一声,震颤着眼珠子往下看,刚才还在匙越手上的烟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摁在了他的手背上。


    用力往下一按。


    “啊——”


    皮肤烧焦的气味弥漫在不大的地方,很快被烟头烫的地方周围都焦黑一片,匙越黝黑的瞳孔里满是遗憾,把烟头拿开,丢在地上。


    “手筋挑了。”


    此话一处,那人顿时脸色唰白:“老大!!!”


    坐在对面的明叔朝他身后愣着的人说:“你们几个,没听到吗?”


    于是他们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按住被烟烫手背的那人的手,锋利的刀在黑暗中闪过一抹光芒,猛地一扎——


    鲜血的溅出来,惨叫声伴随着酒吧里缓缓流淌的鼓点音乐,匙越听着这悦耳的叫声,仰头抿了一口酒,红酒液挂在杯壁缓缓流淌。


    地上的血蔓延流淌到了他蹭光瓦亮的皮鞋边上,那些人手起刀落,很快两人因为惊吓和流血过多晕厥过去,被人拖着脚腕拖了出去。


    “背叛我,这就是下场。”


    不少人都惊惧地往后退一步。


    匙越厌烦地挥挥手:“都滚吧。”


    看着周围乌泱泱的几十人噤若寒蝉地从酒吧里出去,外面下着小雪,地上的雪堆到脚踝那么厚了,突然匙越视线一凝。


    不远处有一行脚印还没有完全被雪覆盖,说明那人刚走没多久。


    不过,东城区都是他的地盘,就算被别人看到那又怎么样?无所谓。


    明叔问他:“怎么样?”


    血腥味浓厚,在室内挥之不去,匙越看了看天色,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他今天下午一直在闵家,快傍晚了才赶过来,忘记给家里的小云朵点饭吃了。


    也不知道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


    作者有话说:现在还气定神闲呢,已然不知道被lp看到了,人设大崩塌了[狗头]


    评论区发社会人小红包[摆手]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隽云我要定了。”……


    “情况不太好。”


    闵荣还很提防他, 毕竟虽然亲子鉴定过了是他的儿子,但是没有养在身边,也怕哪天突然咬他一口。


    他一边和明叔聊天一边打开了和隽云的聊天框, 上面聊天记录的时间还显示在下午两点-


    sy1011:那里痛吗?


    这条消息到现在隽云都没有回他。


    想到个中理由,匙越笑了笑, 他发消息过去:-


    sy1011:还在生气吗?我昨天晚上确实太过分了。午饭吃完了吗?我等会儿再叫我朋友给你送晚饭?我有点事情,要晚上才能回去-


    sy1011:呆萌小狼四脚坐得端正,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jpg


    等了一会儿还没人回复, 匙越就捧着手机猜他是不是睡着了。


    但是饭还是要吃的。


    小云朵怎么能不吃饭呢?


    转而打了个电话给一个人, 点了几个菜交代他送到东城区他家,到时候会有人给他开门, 要尽快。


    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他又切回消息框看了一下,隽云还是没有回他。


    收回手机就发现对面的明叔在看他:“怎么了?”


    “谈恋爱了?”明叔一语道破。


    “嗯。”匙越也不遮掩, 划拉着聊天框的刷新,下拉,松开,刷新页面转了个圈,隽云还是没有回他。


    “谁家的?我认识吗?”


    “隽云。”


    “谁!?”明叔脸上是刀疤也掩盖不住的震惊:“隽云!?”


    隽家的小少爷在订婚宴前几日从家里逃跑出来的事情他有所听闻, 不过隽家没有公开承认, 所以他也只是听说没有在意过,没想到,人竟然在和他家少爷谈恋爱???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


    匙越斜眼:“和你说你会同意?”


    “可是那是隽家!”明叔站起身,大骇:“隽家要是找来东城区,发现隽云被你藏着,到时候你还能不能顺利回闵家?别忘了闵荣还没有召开记者会承认你的合法继承关系!!!”


    “晚了。”匙越说。


    “什么?”


    “他今天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情。”


    下午宴会结束后, 闵荣在会议厅问他隽云不见的事情他有没有参与,为什么隽家的父母找上门来说匙越和他们家的儿子在谈恋爱,要他交出隽云?


    彼时闵家还不知道隽云失踪的事情,只听到小道消息说陆家和隽家要联姻了,而直到隽诉和元青愤怒地上门要他交出隽云的时候,他才知道隽云和匙越的事情。


    他们竟然在一起了?


    闵荣问他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他非常愤怒地质问匙越是不是掺和进了隽家的家事,要知道他和隽家正在争夺城东那块地皮,一旦匙越和隽云的事情被曝光,极有可能出于社会不良影响,让闵家失去竞争力。


    明叔:“那闵荣怎么说?”


    匙越:“他让我分手。”


    明叔非常同意,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他们的计划,他巴不得地说:“那你就分手!”


    “不行。”匙越抬眼:“别的都可以,这个免谈。”


    今天下午,他也是这么和闵荣说的。


    明叔看着他这样非常生气,恨铁不成钢,他想拍拍他的脑袋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谈个恋爱,准备失去闵家这座靠山?你忘了你妈妈你忘了闵家是怎么夺走匙家家产的吗!!?你怎么能掺和进隽家的事情!你唉!”


    匙越:“晚了,他必须和我在一起,闵家归我,同样,隽云我也要定了。”


    明叔被他这番话一震:“那那闵荣怎么说?”


    匙越这么不管不顾,但是闵荣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这个人疑心重,自私自利,一旦他发现事情不是如他所掌控的趋势进行,他的儿子背着他和隽家有牵扯,说不定就直接斩断匙越接手闵家的这条线了。


    毕竟匙越并没有被闵家放在明面上承认,闵家的唯一继承人仍然是闵术。


    匙越回想下午的事情,眼睛一眯。


    那时候闵荣当然大发火,说他太不理智,会影响他们家的项目,要重新考虑要不要让他接手闵家的事情了。


    但是这些话他没有告诉江明,他只说:“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江明沉重地叹一声气,感觉太棘手了,如果是别人,他还可以私下去打发走,但换成是隽家的孩子他还真不好暗地里操作。


    他看着匙越这些年越发成熟的面庞,和当初找到他时那副瘦弱阴狠的模样完全不同了,更多了些游刃有余和心机深沉,一点也不像和他同龄的那些孩子。


    江明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完全左右不了这个孩子的想法了。


    他完全有自己的想法,甚至背着他做了很多擅作主张的事情。


    有的时候他总在怀疑自己,把他捧到这个位置让他成长的太快,见识了太多凶残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现在计划有变,失踪的隽家小少爷被他家的少爷藏起来了,甚至隽家已经开始疑心是匙越把隽云带走了,他们躲不了多久的。


    匙越说:“再看吧。”


    他想到在他家里的隽云,闵家,隽家


    首先要做的,还是得先把闵家的大权搞到手。


    再向隽家提亲。


    不过两家针锋相对了十几年,一时间恐怕不会答应,只得闵家让利了,但是这样闵荣这边又不会同意


    思绪纷繁复杂,匙越只能从头开始理,他想,最起码要取消掉隽家和陆家的联姻,让隽云只能和他结婚。


    回想到昨晚的情况,脑海中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要不然让隽云怀上他的孩子?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遏制住了。


    他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是隽云不一样的,小云朵不想怀小小云朵,他说过的。


    他还在读书。


    他们甚至没有终身标记过,只能找其他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手机里又传来一阵翁响,匙越还以为是隽云回他的消息了,眉头一阵松快,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是陆思华。


    “”


    匙越臭着脸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下一秒,陆思华的消息就发了过来:隽云现在还好吗。


    托他的福。匙越冷笑一声:当然挺好的-


    陆思华:那就好。


    不明白陆思华为什么现在要来联系他-


    陆思华:刚刚隽云给我发消息了。


    匙越缓缓发了个:“?”-


    陆思华:他问我联姻有没有取消。


    匙越紧盯着屏幕,不明白隽云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联姻有没有取消的事情,难不成他还想和陆思华结婚!??-


    陆思华:我在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隽云伤心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来问我这件事。


    紧接着,陆思华给他发了一大段的话-


    陆思华:毕竟我和隽云认识了十几年了,他的性格我非常了解,他一旦决定要逃婚就不会再来问我了,所以说还对我们的联姻抱有一丝可能的想法。


    匙越咬牙切齿地给他发:他不会和你结婚-


    陆思华:但是看样子,他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吧-


    陆思华:我是他哥哥,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差不多了,从小就认识,而你,你算什么。


    匙越怔然一瞬,竟然该死的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隽云不和他在一起,他确实就什么也不算了,毕竟闵家本就和隽家不对付。


    如果隽云不打算和他在一起了,他们就会老死都不想往来了,就像隽家和闵家如今的关系一样,明面上还算和谐的竞争关系,私底下互相打压拉踩。


    顶多几年后在某个宴会或者谈判桌上再见,那时候他们完全成熟,站在各自的立场上,是敌非友,那时他和隽云就彻底不可能了。


    莫名想到酒吧旁大雪未覆盖的脚印,一路蜿蜒到街道的尾端,那是通往他家的路。


    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跳跳匙越看了一下手机,距离他刚才打电话叫手下送饭已经有十多分钟了。


    —陆思华:我知道他在你身边,劝你,还是放他回家吧。


    无视这句话,他打了个电话给他的手下。


    “喂?”


    “老大,在,怎么了?”


    “我让你送过去的饭菜送到了没有!?”


    “送到了送到了!”


    “送到那个omega手里了没有?”


    那个人踌躇:“是那个瘦瘦的omega吗?”


    “送到了没有?你见到他了没有?”匙越的话语总是沉着肃杀的,很少听到他这样有些焦急的声音。


    那人顿时一激灵,以为自己做错了:“送到了,送到了!他自己出来拿的,饭到他手里还是热的,老大,我完全按照你的要求,在厨师出餐的那一分钟就拿到了然后赶紧跑过去送的”


    匙越松了一口气,既然送到了,就说明隽云是在家的,他刚刚根本没出门,是自己疑心太过了。


    那行脚印根本不是他的。


    但是紧接着电话里那人说的那句话又完全将他吊起来了:“但是那位omega”


    他斟酌着用词:“和那日我送饭时的表情相比,似乎看上去不怎么开心,衣服、帽子、还有脸上都有雪,像是刚刚冒雪出去过”


    匙越掐紧了手机,他几乎有一瞬间要呼吸不过来了。


    面上闪过惊慌,很快被压下来,镇定地挂断了电话,明叔问他:“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有计划安排吗?”


    他挥了挥手,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地拿起酒杯猛灌了几大口,红酒液从唇角滑落滴落到身上,泅湿了身上的西装,他却无暇顾及那么多了。


    酒杯搁在桌子上差点被搁碎,他撑着桌子脑海里全是那天在天台时说的话,那时他神色冰凉地告诉他,如果再骗他,他们就分手。


    分手


    这两个字砸的他头晕脑花。


    饶是他算无遗策也没想到会被隽云撞破他刚才的一幕。


    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隽云会不会他刚才的模样非常恐怖?


    会不会觉得他暴力血腥?


    会不会想和他分手


    越来越多的念头几乎要遏制不住,他要马上见到隽云,他要确保他还在东城。


    他拎起西装外套,来不及和明叔打个招呼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了。


    *


    隽云吃完饭后,他拿热水擦了一下脸,镜子面前的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有点红,看上去像是哭过一样。


    他吸了吸鼻子。其实也只是冷到了而已,在大雪里站的有点久。


    回来的时候他走的很快,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他的脚步踩的很沉,只是感觉有点后悔,为什么那时候他要有好奇心,他为什么要去找那个酒吧。


    不找就不会看到那样的情形了。


    匙越骗他。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他看着自己带过来的书包,他就这么拎着一个包从家里跑出来找他私奔了,几乎抛下所有。


    他把他所有珍贵的东西,他的钱、他的地位都抛弃了,给匙越更加珍贵的,他的感情。


    他坦诚以待,但是匙越瞒着他很多事情。


    鼻尖又有点红了,隽云又坚定认为是因为没有开暖气,所以他才总是鼻头酸涩。


    他把自己收在柜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那张卡放在柜子的最显眼的地方,五百万他不决定带走了,就当为这几日的收留和吃住付费了。


    他刚把衣服从柜子里拿出,手机响了一声,有消息弹出。


    隽云下意识看了一下手机,发现不是陆思华或者匙越任何其中一个人发来的消息。


    “团结友爱,互抱大腿”群聊。


    [@云,隽云,你又拿了第一名,恭喜啦!!!]


    [恭喜恭喜。]


    [哇,不愧是我隽哥,崇拜崇拜!]


    [寒假大家都无聊吧?要不找个时间出来聚一聚?我们隽哥重夺第一,隽哥请客!隽哥请客!@云]


    【此消息已被群主“清醒也是一种罪?”撤回。】-


    清醒也是一种罪?:闭嘴闭嘴!!!!!


    [?]


    [?]


    [?]


    [-清醒也是一种罪?:啊哈哈今天天气真好。]


    往下划还是清一色的问号,隽云未在群里发表任何感言,因为理论上他还是在逃人员。


    切屏返回,就看到班群里也有人在艾特他-


    班主任棠老师:@所有人,这是这次期末考成绩单,大家看看自己这一学年下来有哪些科目进步哪些不足,下学期是最后一学期了,个别同学成绩下滑严重,尤其要加油了-


    班主任棠老师:【图片.jpg】


    隽云点开图片。


    第一名是他,他往下看,发现前五名都没有匙越名字的影子。


    刚想问是不是漏了一个人的成绩,往下翻找着,陆陆续续看过去,在第十九名看到了。


    总共二十五个人,排第十九名,也就是说已经进入倒数行列了。


    这怎么会是匙越的成绩


    从第一掉到班级十九


    隽云顺着匙越的每一栏科目成绩看过去,大多数科目都和他差不了几分,有的科目他落后的比较多,但在一些他擅长的科目上又甩了他大十分。


    所以总的来说,总分和他应该也差不了多少才对


    刚一这么想着,他就看到了有一栏的成绩是0,而那科总分是150分。隽云的目光一凝。


    星耀中学的期末考试成绩对他们考大学尤有作用,特别是社会招考生进入星耀中学的学生,会更加抓住每一次的期末考试,以争取在没有足够支撑的家庭背景之下,凭借在星耀中学还不错的成绩申请到名牌大学。


    但是匙越放弃了。


    最后一门考试没考,是因为要带他逃跑所以才没时间去考试。


    但是之前和他一起复习的时候,视频电话里和他分析的头头是道,这类型的题一定会考,那类型的题目出题概率很大


    结果他根本不打算参加那一门考试。


    隽云把手机砸在床上,整个人泄了力般坐在床上。


    这个混蛋


    他想匙越那天带他跑出来的时刻,那时候两人笑的那么肆意开怀,想到匙越扰乱他爸妈视听带他躲到自己家,家里所有活都不让他做,不要他的钱也不要他付出什么,只要他这个人。


    是城西跨越城东来回最起码两个小时的路程,是匙越每晚陪伴他身边让他安心睡觉不再犯焦虑症的时刻,是每餐都要亲手做,没空还要抽时间给他点饭的时候


    手机传来几声震响-


    陆思华:恭喜,你是年级第一,我是年级第二-


    陆思华:想清楚了的话,我可以去接你——


    作者有话说:十月大破防,be like :[爆哭][爆哭]


    猜猜小云朵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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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第八十章 “穿内裤了吗?”


    “砰!”


    匙越猛地推开门, 老旧的木门砸在墙上,“吱呀”地反弹回来,环顾客厅一圈, 客厅是那么小,一眼就能看到头, 甚至毫无能遮掩人的家具。


    而往常隽云会在沙发的一角,又或者是窗户的旁边等他,见到他回来后会等他洗完后之后来抱一下他。


    但是现在没有人在了。


    客厅里干净整洁, 走之前做的饭菜甚至被清空, 桌子干干净净,没有剩下的碗筷, 垃圾桶里空空如也,无一不在向他宣告一件事。


    隽云把一切都收拾干净,然后走了。


    小云朵走了。


    他要和他分手, 然后再也不回来了。


    他的呼吸声粗重,目呲欲裂,当即拿出手机要拨打他的电话号码,在一声声的“嘟嘟嘟——”中,他拳头捏紧了, 想一拳砸在墙上, 祈祷他会接电话,他会和他解释一切他想听的事情,不要挂断他的电话,他要知道他在哪不能走!!!


    求他接电话


    “铃铃铃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从房间里传出。


    匙越拿手机附到耳边的手僵住,这是


    隽云的电话


    “吧嗒。”


    卧室的门打开了,隽云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脸庞白净,穿着一身柔软的白色毛衣,裤子还是今早给他套上的黑色长裤,手里拿着手机。


    他看到隽云的食指指关节破了个口子,上面还有干掉的血痕。


    “手怎么受伤了?”匙越听到自己看似冷静地这么问。


    太不真实了


    像是溺在水里的人溺久了终于游到彼岸,从水里挣扎出来大口呼吸的时候,肺部挤压扩张的酸疼感还没袭来,大脑的保护机制让他有一瞬间呆愣懵滞,只能下意识抓住眼前最要紧的事情来问。


    隽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哦,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匙越脑子里全是对这句话做出的阅读理解。


    他刚刚果然出门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告诉他,他出门了呢?他那时候果然是看到他的做那些事情了吧?


    但是他为什么不跑呢?


    为什么还留在他家,为什么还留在他身边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拿着他那一袋子药跟在隽云身后巴巴地进了屋子里。


    隽云坐在床上,他环顾屋子一圈,一下就看到了床上的书包,以前都是放在一个角落的,此刻却被拿到了床上,再看柜子,柜门已经打开了,而他之前摆放整齐叠的跟块豆腐似的衣服,此刻叠的歪扭,被塞到柜子的最上方,压在他的那些衣服下面。


    说明刚才拿出来过。


    他刚刚其实是想走的,他不想待在这了。


    但是他最终没有选择走。


    这是什么意思


    匙越又返回客厅拿药,然后回到卧室,心神不定地拿着碘伏隽云的伤口消毒,半跪在地上,西装裤绷紧了。


    一只手小心拿着沾着碘伏的棉签,另一只手捧着隽云的一根手指,拿棉签轻轻点了点隽云的伤口。


    匙越心里想着事,忍不住抬头,打量隽云的表情,可惜他垂着眼眸看着匙越忙活,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只得作罢,匙越就低着头,拿碘伏消完毒之后,从装着药品的袋子里挑挑拣拣,拿出他之前在隽家试点药店买的小云朵牌创可贴,在隽云的伤口上好好包扎了一番。


    隽云抬起手指,看着上面的云朵创可贴,可有可不无地扯了扯嘴角,那是一个嘲讽的笑。


    这一笑让匙越心里更加忐忑了,但是隽云又没有主动问他那些事情,他也不好先说,只能头皮发麻地问他:


    “你刚才在干什么呢?”


    隽云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平板:“下学期的电子书老棠已经发到了群里,我在看下学期要学的内容。”


    他也看过去,平板还没有关掉页面,上面显示的是他没见过的内容,不是隽云平常的看的那些全英文全法文课外书,而是一些有例题讲解的课本页面。


    “提前预习吗?”匙越的声音已经可以算得上小心翼翼。


    “嗯。”隽云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提前预习好啊,提前预习挺好的”匙越没话找话,问他:“你吃饭了吗?”


    隽云又“嗯”了一声。


    匙越:“那、那些菜”


    “我放到厨房里了,不然客厅里有很大的味道。”


    “噢噢”匙越受宠若惊,没想到隽云还会做家务。


    下次可不能让小云朵做了。


    而且,他还以为他还以为隽云因为生气,连带着也不想看到那些的碗筷,全倒掉了。


    隽云看着他紧张的模样,福至心灵地想,难道他以为他倒掉了?


    但其实他还没到那种浪费粮食的地步。


    匙越试探性地问:“你之前不是想出门吗?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隽云还没说什么,匙越就说:“就明天?”


    隽云沉默半响,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他垂眼看着匙越一身衣服都被雪淋湿了的样子,分明西装革履打了领带,可是这么狼狈,跪着一条腿,上衣褶皱裤腿紧绷,衣襟都湿透了,乌黑的头发淋着白白的雪,拉着他的手放在心口,他的心跳还很快,仰着头看他:


    “我们明天去约会吧。”


    完全祈求的语气,隽云不予理会,踢了踢他的膝盖:“你先去洗澡吧。”


    “那你等会要去哪?”


    “匙越。”隽云的脸冷下来:“滚去洗澡。”


    “”匙越只得起身,他站在床边,一米九个头带来压迫感,以隽云的角度看过去,就发现他现在垂着眼皮,用一种很受伤的表情看着他,活像是他是什么负心媳妇,要趁他去洗澡跑掉一样。


    但是,分明是他先骗了他吧?


    匙越拎着他的西装外套,转身朝浴室走去。


    厕所门关闭的声音传来。


    隽云有点头疼,匙越从他眼前消失,他终于能安静一会儿地思考了,他和匙越的关系接下来要怎么办?


    关掉平板,把他的书包放到梳妆台面上,脱了鞋重新躺到床上。


    说实话,他在酒吧看到匙越拿鞋尖碾过跪着的那人手背,拿烟头烫人时不为所动的表情,那一瞬间他觉得匙越太陌生了。


    他觉得他认错人了,但是匙越的长相他又再熟悉不过,匙越做那些事情得心应手,看着别人惨叫发抖,甚至眉头都不皱一下。


    其他人叫他老大是真的,连带着之前在房间里找出来的那把枪也是真的。


    东城区这么乱,到处都是烧杀抢掠,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敢来他家闹事?甚至他家附近都很安全,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是当时寒冬腊月天,他站在酒吧的玻璃墙外,看着一墙之隔发生的事情,就像有一盆冷水从上往下浇彻他全身。


    不过他现在已经想清楚了。


    现在想来,匙越不告诉他,或许也有他的道理


    但是也不代表他就能完全做到原谅匙越的欺骗。


    “隽云,你在吗?我衣服忘记拿了。”低沉的嗓音从厕所里传出。


    隽云起身,纳闷他怎么洗澡都不带衣服的。


    在衣柜里随便翻找出来一身上衣和裤子,走到厕所门口,递过去。


    门把锁拧动,随后里面的氤氲水汽铺面而来,隽云不由得后退一步。


    匙越站在门后,单手手臂粗壮结实,起伏的线条盘虬着青筋,头发打湿了垂下来盖到眉眼,肩膀上搭了一条湿透的毛巾。


    他接过隽云递来的衣服,低着头从上而下地看着他,和他说谢谢,隽云就看到他刘海湿漉漉的,睫毛长长的,也湿了,有水滴从睫毛上滴下来。


    眼神里透着可怜。


    隽云的视线从他满是水珠的俊美脸庞一路往下滑,略过他的胸口上有细密的伤口,心想那时候第一次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时,还以为真的是以前的同学霸凌他,现在想来,是因为他经常打架吧。


    毕竟是什么老大呢。


    再看到他肌理分明的腹肌,心道他就没有这样的腹肌,估计是因为他不会像匙越那样爱打架吧。


    再沿着他腹肌往下


    “嗬——”


    隽云的眼睛顿时闭起来。


    脸上烧红一片,他赶紧抓住门把手狠狠把门关上,伴随着一声关门巨响,是再难以维持冷淡的声音,听着声音似乎都能想象到隽云裂开的表情。


    “你怎么不关门!”


    地痞流氓吗?


    “你好像很喜欢看。”匙越很实诚地说。


    “”隽云不理他了。


    厕所很快又传来了淅沥水声,隽云刚坐在卧室的床上,就听到匙越又在那里喊他:


    “我的内裤好像没拿。”


    隽云没应,他就一直在叫他的名字:“隽云,隽云你在听吗?你还在吗?小云我内裤没拿,小云朵你在吗?”


    这个人真的事情很多。


    眼见他一声比一声高了,再这样下去隔壁都可能要听到了,隽云只得赶快起身,敲了敲厕所门:


    “闭嘴。”


    果然,匙越就马上没声儿了,花洒声再次传出,这天太冷了,一会儿不开热水,洗澡就能冻感冒。


    匙越悻悻然说:“我内裤你没给我拿!”


    隽云:“你自己出来拿吧。”


    说完后他又冷冷补了一句:“穿衣服出来拿,敢光着你就死定了。”


    他相信匙越是能做出来这些事情的,他在他这里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


    匙越飞快洗完出来了,一只手拿着个干毛巾还在擦脑袋,另一只手猛地推开门:“隽云——”


    小云朵没走吧?


    看到床上有一个鼓包,匙越轻手轻脚走过去,手试探地触碰那团鼓起来的被子,略微掀开一点。


    隽云马上拽住,不满地用力扯了回去:


    “你干嘛!”


    原来是隽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了。


    他一颗心就顿时安定下来了,顾不上擦头发了,干毛巾丢在床上,弯腰凑在那团被子旁边守着:


    “你要睡觉了吗?”


    “嗯。”


    隽云对他有点冷淡。匙越知道他对他心里还有气,所以对他冷淡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快速在客厅拿吹风机吹干头发之后上床,以为隽云已经睡了,结果刚爬上去隽云的声音就幽幽响起:


    “穿内裤了吗?”


    “”这个还真没有。


    怕隽云更生气不让他上床或者一气之下自己跑出去了,无奈之下,挂着真空的匙越不得不在柜子里翻找出来他的内裤,三下五除二地套上了。


    他们一直都盖的同一床被子,估计隽云以为这里只有一床被子,但是实际上还有一床被子在柜子顶上,他没发现,所以即便吵架了也不得不和他盖着同一床被子,匙越很满意。


    就是隽云缩在床的另一头,颇有一种不想和他睡在一起了的架势,让他有点心凉——


    作者有话说:没想到吧!说是请假,欧尼酱最后还是更新了[害羞][害羞]坏掉的电脑中午拿去修晚上就拿到了,就这样赶快上线更新了。[可怜]


    评论区发 拉被被 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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