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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1 章

    九十九由基豪爽一拍,打在了夜蛾正道肩膀上。她抬了抬头,向屋内的四人打了打招呼。

    夜蛾皱了皱眉头,警告地看了夏油杰与森鸥外一眼,一言不发地将九十九由基拖了出去,不顾她的挣扎关上了门。

    “那是谁啊?”灰原雄坐在床上歪了歪脑袋一脸疑惑。

    “九十九由基小姐。”森鸥外坐在床边检查了下灰原雄的点滴,“现存三名特级咒术师其中一位,但是。”

    森鸥外回忆了一下这位女士的行为,“有自己的想法,没有接上层的任务,直接去国外寻找真谛。”

    “?”灰原雄转头看了眼七海,有点疑惑。

    “反正不是什么正常人。”森鸥外面无表情下了个定义。

    由基摆脱夜蛾走了进来,拍了拍森鸥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你还没有忘记我呢?”

    “想忘记九十九小姐也难。”森鸥外干笑着将九十九由基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挪了下去,“毕竟一个会问12岁的小孩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的人想忘记也难。”

    九十九由基哈哈一下,用力拍打了几下森鸥外的肩膀,“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就能表示你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森前辈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灰原探头好奇询问,一旁的夏油杰都来不及捂住他的嘴,只好一脸清心寡欲地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森鸥外朝着一脸好奇地灰原深深一笑,将爱丽丝抱在怀里,深深地洗了一口气,浑身散发出了愉快的小红花。

    七海健人: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我的性取向可是爱丽丝酱~这样花一样的小女孩呢~*”森鸥外抱着爱丽丝一脸满足的痴汉笑容。爱丽丝在森鸥外的怀里奋力抵抗,“笨蛋林太郎!”

    “”

    静默无声,只有夏油杰在默默念着这几天学的一些佛经,企图对自己的心灵进行净化。

    七海健人一言不发地拿出电话点开什么奇怪的页面,“七海你在干什么呢?”

    “我要报警说这有个变态是ltp。”

    “可是爱丽丝不是森前辈的咒灵吗?要举报他诱拐自己吗?”

    “不举报,我的良心在痛。”七海紧紧捏住手机,声音掷地有声,身子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思考了一阵,十分迅速地鞠了一躬,火速开溜,不愿再锤炼自己的良心。临走前还十分顺便地把在床上一脸震惊的灰原雄给顺走了。高专仅剩的良心好人还是不要被玷污了为妙。

    三人坐在原地看着两个二年级生火速撤退,无辜地眨了眨眼。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罪魁祸首。

    一阵令人万分熟悉的安静之后,九十九由基不由得再次大笑出声,“你这么多年来自恋的个性还没有变啊,那么孤独吗?”

    “我爱爱丽丝酱,不孤独。”森鸥外将头微微从爱丽丝的颈脖处抬起,一只酒红色的眼睛盯着九十九不放,声音有些冷漠。“你来做什么,不是在国外潇洒吗?”

    “不过是拒绝了为你放咒具,那么冷漠干嘛?给一个小孩子安装一个要命的咒具可不符合我的作风。”九十九由基看了眼森鸥外隐藏在衣服下皮肤,对自己当年的行为毫不后悔。

    “我不过是不赞成高层的做法,想要从最根本开始解决罢了。”

    “最根本?”夏油杰偏头看向九十九由基,却被森鸥外打断了。

    “这么多年来你还没有放弃你那套想法吗?”森鸥外将爱丽丝放了下去,爱丽丝踏着小皮鞋哒哒哒就跑到了夏油杰身边,盯着他一脸不放心。

    “?”夏油杰有些疑惑地摸了摸爱丽丝的头发。

    “咒术师是不会制造咒灵的,除了被普通人杀死。”九十九由基看了眼两人毫不在乎森鸥外有些敌对的眼神。

    “我想要创作一个没有咒灵的世界。”九十九轻笑出声,一把将爱丽丝报到了自己的腿上,捏着爱丽丝有些肉嘟嘟的脸玩。

    “方法有两个:一是让全人类的咒灵消失,二是让全人类都学会控制咒力。”

    “但是这两种方法在目前看来完全没有可以实现的机会。”在九十九由基怀里安分坐着的爱丽丝突然开口,她抬头看着九十九由基,“前一个完全不可能,后一个唯一的例子就是肉/体是天予束缚的伏黑甚尔,全肉身,没有一点咒力存在,仅仅凭借五感就可以感知咒灵。”*

    “那。”夏油杰情不自禁地开了口,眼前不自觉呈现了被嫌弃的小男孩,自|杀的大叔,在他面前被杀死的天内理子,以及一天前被紧急送往高专医务室还处于一定昏迷状态手脚不灵活的灰原雄,一脸灰败担忧的七海。

    以及几乎半个身子都是血的森鸥外。

    哪怕后来森鸥外向他们解释了身体并没有任何伤痕,他和悟都短暂地脑袋空白了一下。半响才回过神来,调笑森鸥外这才第一次出集体任务就那么狼狈。

    但无可厚非的是,就这么看来,成为咒术师的他们,在普通人处于绝大多数的情况,他们就像是在跑一趟除了死亡就毫无终结方法的马拉松,途中只有同伴的尸体。*

    “那,如果把所有普通人都杀了呢?”夏油杰就仿佛受了什么蛊惑,又或者在这一秒他听从了内心深处的欲望,情不自禁地开口。

    “这是可”没等九十九由基将这话彻底说出口,爱丽丝一个拳头塞在了九十九由基的嘴里,阻止了九十九由基的回答。

    森鸥外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十分轻巧地走到了夏油杰身边,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一个拳头砸了下去,甚至都没有用手术刀。

    “这当然,是不可行的。”森鸥外转身,又觉得不解气,想着之前跟他说的话仿佛喂了一只不懂人言的怪刘海狐狸,又返回去重重地踩了一脚夏油杰,甚至还用上了一点咒力。这时候的森鸥外举动就仿佛一个正常的18岁少年,带着些许幼稚的发泄。

    “你们是傻子吗?”森鸥外哼了一声,面前的两人一个因为嘴里的拳头发不出话,一个忙于检查自己惨遭蹂|躏的头与脚忙于痛呼卖惨,只能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反驳出声。

    “只要人类存在,咒灵就会永生不灭。”森鸥外看着自己的手淡淡出声。

    “短时间内只有咒术师的世界是可行。””哪怕咒术师之间会生出普通人,但都是知情知况,而且数量之少,或许会迎来一个咒术师远远超过咒灵的新时代。”

    没等那两人赞同自己的话,森鸥外又将这个想法给直接否定了。“但是!”森鸥外强调,“而如果将普通人屠杀殆尽,整个社会会陷入停滞,只有为数甚少的咒术师根本就不能维持住社会的正常运行。更何况在屠杀过程中带来的恐惧也会制造出更为凶恶的咒灵,毕竟咒灵诞生于人类的情绪之中,不可能将整个人类社会的普通人在一瞬间就屠杀,哪怕是五条悟。”

    “而且,根据历史的进程来看,咒术师和咒灵基本是匹配的,咒灵多则咒术师多又或者强,咒灵少则咒术师少。两者基本相伴而行,毫无例外,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试图谋杀五条悟的原因。”

    “如果只剩咒术师,我们估计会迎来为数甚少但是实力极为强大的特级咒灵。”

    森鸥外回头看向两人,深感肌肉派的人脑子确实不太灵活,哪怕聪明也会陷入死胡同。

    他给两人直接预告了结局,“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完全不能再过期望中普通人的生活了。”

    夏油杰缓缓低下了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失败,“杰不失败哟。”爱丽丝坐在九十九怀里看着他,眼睛充满了担忧。“要是杰真的有这个想法,独自把悟留下了,他会很孤单的。”

    爱丽丝灵巧地从九十九怀抱里钻了出来,又钻进了夏油杰怀里,给予他一点安慰。

    “九十九小姐,走吧。”森鸥外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个女人就是来给自己添乱的,幕后人那么多次都没有直接戳爆夏油杰这个气球,九十九一来就直接把这气球放到火上烤,眼看就要爆炸。

    特别是这个时候悟还不在,如果不能把及时纠正过来怕是未来难说。

    “所以你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森鸥外边走边问,有些无奈。他赋予了爱丽丝一点人格能短暂与他切开联系,也不知道夏油那边到底心理怎么样。

    “啊。”九十九由基跨上摩托车突然一愣,“我是来找五条悟的!但是他不在。而且夏油杰还没告诉我他喜欢什么呢。”

    “杰喜欢好人。”森鸥外帮九十九由基迅速带好了头盔,十分敷衍地回答了她,“快走吧,夜蛾要回来了。”

    “我是不会放弃那些想法的。”九十九由基走之前看了眼森鸥外,认真地说道,“只有那样,才能结束我们与生俱来的道路上只有鲜血与丑恶的命运。”如果不能做出任何改变,那么只要拥有咒力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不能拥有正常生活。这种事情持续了上千年,是时候该想办法结束了。

    “我知道。”森鸥外眯了眯眼,眼神难得温柔,他看向九十九由基这个万分潇洒的女人,带着敬佩与祝福,“我期待着您的成功,阁下。”

    “祝您武运昌隆。”

    第 42 章

    夏油杰这颗气球可谓是岌岌可危,随时会爆,但是森鸥外着实没想到这个爆炸的契机来的如此之快。

    自天内理子时间过去将近一年后,五条悟几乎完全掌握了无下限的使用,可以自由控制什么物质可以接近他,无间断咒术的使用下大脑会烧坏,但是反转术式可以让大脑无数次重生。无下限六眼配加反转术式,这些得以让五条悟全天候办公。

    他担负着清理咒灵的任务,开始在全世界范围内出差。

    而原本齐名的夏油杰,却逐渐落后了。千年一见的咒灵操术固然珍惜强大,但终究在武力值方面比不过六眼配加的无下限。

    随着时间的流逝,实力差只会越来越大。

    「悟他已经是最强了。」

    心理上的落差,酷暑之下无数滋生的怨念咒灵,日复一日消灭。拔除,吸收,这两者都在无数次拷打自己。

    “杰,你没事吧?”五条悟难得回来就看见夏油杰有些愣愣地坐在操场上,神智不知道在哪。

    夏油杰听见声音抬头看了悟一眼,勉强笑了一下,压下了胃里的翻滚,刚刚吃下的咒灵可谓是难吃到了极致。令人无比恶心的恶意化为味觉弥散在舌头上。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我没有事。”夏油杰看着挨着他坐下来的悟安抚地笑了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与口中的话完全不相符。

    “不过是夏天过于漫长和苦闷,苦夏罢了。”

    五条悟放下墨镜,十分认真地看着他,想了想,将手里墨镜一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十分开心地双手一举,愉快宣布:“既然那么热,我们去吃荞麦凉面好了。”

    湛蓝晶莹的瑰丽六眼带着白到发光,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间真的就仿佛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令所有人无比痴迷的剧毒蝴蝶。夏油杰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想法。带着毒刺,性格还不好,明明长得是个美人,却格外不是人的五条悟。

    被所有人仰望痴迷供奉的五条悟。

    他在注视着我。

    夏油杰脑子里不自觉出现了这一句话。

    注意力不自觉间又走远了。

    五条悟见夏油杰又忽然晃神,完全没有理他意思,皱了皱眉头,嘟起个垮脸,蹲下身绕到了夏油杰面前。

    “嘛,杰,我们去吃荞麦凉面吧。”五条悟拖长了嗓音超大声地对在夏油杰耳边喊道,清亮的少年声还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为什么杰不理我。」五条悟内心里开始不满起来。

    言行举止眼看着就要放肆起来,向夏油杰当场表演什么叫“你再不理我,我就要闹了!”

    那么大一只蓝眼睛大白猫就要在自己眼前丝毫不顾形象地在地上打起滚撒泼。

    “为什么不理我!”五条悟完全不顾周围还有几个人,扑在夏油杰身上而后又滚在地上。

    夏油杰哭笑不得,连忙按住了在地上翻滚的五条悟,牵制住他的手脚。

    五条悟抬头伸长脖子近距离观察夏油杰的眼睛,这是他和森鸥外学的。

    「眼睛会反应一个人所有情绪」森鸥外站在五条悟的面前,由于身高原因森鸥外微微垫起了脚跟,五条悟低头注视着他,酒红色的眼眸,莫名好看,但还是我的六眼最好看!

    森鸥外看着五条悟几乎溢于言表的自恋,顿时无语。

    “我这下明白杰什么感受了。”

    五条顺手扯了扯森鸥外的呆毛,然后就被恼羞成怒的森鸥外赶了出去。

    五条悟凝视着杰的眼睛,十分正常的黑色,微微上挑的狐狸眼显得整个眼型十分狭长,再加上整个脸型,就莫名一副森鸥外口中慈悲脸的样子。

    「有点悲伤,苦闷,还有点笑意与怔神。」五条悟伸手按了一下杰的狐狸眼。

    「你在悲伤什么?」五条悟想。

    「你的笑意是因为我吗?那悲伤也因我而起吗?」五条悟抚摸了一下夏油杰的整个眼型,将那疲惫的狐狸眼强行闭了起来。

    「我们可是最强,怎么能不开心呢。」所以,开心起来吧。

    “杰的眼睛果然好小!”五条悟超大声超任性超鸡掰地说道,将杰的脸整个挤成一团又扯开强行变成笑脸。

    夏油杰瞬间从莫名的情绪中被拉扯出来,拳头不自觉硬了。他的脸还被大白猫拉扯,“想打架吗?悟。”

    “不,要去吃荞麦凉面!”五条悟将夏油杰的脸维持在一个微笑的状态,笑吟吟地看着他。

    夏油杰愣了一下,脸色有变得有些温柔起来,恢复了原来的状态。他看着满身灰尘的五条悟,凌乱带着些许石子却依旧耀眼的白发。以及如天空般延伸的六眼。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悟脸上的灰尘,又拍了拍变得凌乱奇怪的白毛头发。觉得自己仿佛养了一只超麻烦超鸡掰但是超喜欢的大白猫儿。一颗慈父心在颤抖。

    “怎么不开无下限,那么脏,还在地上打滚,你是小孩子吗?”

    “在杰身边我为什么要开无下限?”五条悟满不在乎,甚至还鼓了下嘴以作不满。伸出不安分的爪子意图拨弄好久没见到的怪刘海。

    夏油杰哑口无言,内心却有了触动。躲过某只鸡掰猫的爪子,按住他的手,明明长得人高马大,比他还高,手却能完全包裹在自己手里。

    大概只是手比较长,却格外纤瘦吧。

    被强行束缚住的猫爪子十分不安分地在某只怪刘海的手里抓抓拨拨。微凉的触感带着一点略微长长的指甲,在夏油杰手里带起一阵刺刺的感觉,不疼,却格外令人在意。

    “不是还有任务吗?”夏油杰看着悟,轻轻捏了下手心里不安分的爪子。

    “那个任务,上面派两个一级咒术师就可以解决,老子给他们不间断工作五天了,该休息了,实在不行,把鸥外派过去吧。”五条悟撇了撇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高兴。“鸥外不会在乎这点任务的,反正他一向擅长糊弄上层。”

    “就说我们都来了那什么,要休息。不然会大出血。”

    “???”在一旁观战的硝子和森鸥外以及在旁边待命要接五条悟走的辅导监督。

    “嘛~走吧,吃凉面,吃荞麦凉面,我上次做任务的时候路过了一家凉面店可以做奶油蛋糕凉面耶。”五条悟拉着人就往外冲。

    “奶,奶油蛋糕????”夏油杰一脸懵逼加恐惧地被拉走,没空去想什么苦夏之类的事情,脑子里只有奶油蛋糕味的凉面这一恐怖料理。

    “不行!放开我!我不吃那个!”

    “不阻止一下吗?”辅导监督望着同伴。

    “不敢。要去你去,我也跟着悟大人转了五天了,也好休息一下。”另外一人面无表情打开电话。“先生, 五条先生来月经了不能过去了, 要卧床休息不然会血崩丧命,麻烦再派一名咒术师。”

    “啊,对,是,五条悟先生是男性,但众所周知五条悟无所不能,这种小事怎么做不到呢?”

    “夏油先生也一样,不用找他了。”

    “无所不能的挚友当然也是无所不能的,怎么能质疑我们伟大的特级呢?”

    啪得一声挂断了电话,拉着另外一个辅导监督就往宿舍走,准备睡大觉。路过森鸥外他们时还十分友善地笑了笑。

    “啊”

    硝子拿着病历本和森鸥外一起排排坐共同吃瓜,在台阶上全程观赏了这一出基友大戏,与辅导监督的无情利嘴。

    “你说他们知道我们,特别是我坐在这里吧。”森鸥外抱着爱丽丝幽怨地看向家入硝子,表达了他对于五条悟毫不留情地将事情丢给自己,反而五条悟拉着夏油杰去吃凉面的哀怨之情。

    “悟和杰都来月经了,那就放过他们吧。”硝子捂着笑痛了的肚子,完全不在乎与几位DK的塑料朋友情。

    “我一定会好好研究那两个无所不能的特级的。”森鸥外一脸魂飞天际,看着时刻准备打电话过来叮铃作响找不到特级就来找他的上层的电话。

    头疼。

    硝子起身伸了个懒腰,面带笑意,对一脸怨妇状的正在疯狂飙戏的森鸥外熟视无睹,“这不挺好的嘛,杰去吃凉面,悟吃蛋糕,还不用做任务,这个夏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蛋糕凉面这种东西,杰可能不是特别想吃吧。”森鸥外叹了口气,跟着硝子起身,把手里的手机抛来抛去。

    “我们的那个东西?后面的人说基本已经实验完成了。”

    “等他们有空再说吧,给个惊喜。”

    “硝子真是偏心啊。”

    “不要冤枉我,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但是任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来的如此急转直下,连特地准备好的礼物都来不及给出去,这场变故就将一切安排好的事情都转了一个弯。

    “你说什么?”森鸥外怒不可遏,起身迅速披上了大衣,急匆匆前往目的地。

    一路上他接过手下送来的情报,“有人给夏油先生接了一个任务,是山区里面的,据情报说里面关着的不是咒灵或者怪物,是两个初现咒力的小女孩。”

    “我们早在两天前就将这个任务转交给其他咒术师了,但是还是回到了夏油先生手里。是我们办事不利,甘愿接受责罚,首领。”

    “不用了。”森鸥外脸色阴沉,“有人,还是地位不浅,人脉颇广的人在作祟。你们拦不住他也正常。”

    “带我去那个山庄,通知五条悟,让他赶紧回来。让柚介把东西带过来。”

    第 43 章

    当森鸥外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如同同一辆失控的火车,猛地脱离轨道,朝着不可预测的地方飞快加速。

    这是一个十分封闭的小村庄,处于一处远离城市的深山之内,这里的消息按理来说十分闭塞并不会泄露,甚至连警察都少有人来,更别说还被咒术师群体知道。

    但是消息偏偏传了出来,且一发不可控制。

    森鸥外披着大衣走进了房间门,哪怕是这个季节,深山依旧阴冷。

    夏油杰听到动静没有回头,就那么站在原地,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再度呈现。咒术师真的有必要保护残害他们的普通人吗?夏油杰看着被关在笼子里惊慌地看着他的两个女孩陷入了沉默。

    旁边一切普通人的声音他已经入不了耳了,只觉得像群可笑的不明真相的猴子,拿着他们咒术师用生命换来的东西,却在像对待腐烂的香蕉一样,不屑一顾。咒术师在拿生命在保护他们,却被他们当成了怪物。

    “我们真的还有理由去保护那群猴子们吗?”夏油杰转头看着森鸥外,表情似笑却又似在哭。

    森鸥外看着笼子里的两名女孩,没了言语。上前一步将黑大衣披在了杰身上。再缓慢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笼子旁边,温和地看着笼子里的一对双胞胎。“像花一样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能就这么腐烂在笼子里呢?”森鸥外放出了爱丽丝,将女孩子放入两个可怜的年龄尚小的咒术师之间门。笼子的锁早就被他用手术刀切断。

    “这位大人,她们脑袋不正常,妄想用不寻常的力量来攻击我们!她们才是罪魁祸首!*”旁边的男人扬起了丑恶的嘴脸,开始对两个女孩施以最为恶毒的言语,两个女孩的辩驳被他们压了下来。

    “你们先出去吧。”森鸥外转身,盯着那两个人,面无表情。

    明明只是个年龄尚小的孩子,却让在原地脏话不断十分嚣张的两人打了个寒颤,他们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恶意。

    在呆在这里,他们,绝对会被杀的!

    两人连滚带爬跑出了门外,想要通知其他居民这里来了个恶魔,快把他驱逐。却在闯出去第一时间门被两个高头大汉扣押在原地。

    “没事了哟。”森鸥外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送到了站立在原地不动的夏油杰怀里。满身灰尘与血迹,但是夏油杰并没有在乎这些,将两名咒术师,两个明明有着最为光明前途的女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杰。”森鸥外走出门外接过了手下递过来的大衣。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吗?”夏油抱着两个孩子,面无表情,为数众多的咒灵在结界的边缘蓄势待发,挥舞着爪牙势要向妄图残害咒术师的猴子们索要报酬——他们肮脏的命。

    “嘘。”森鸥外站在他的面前,伸出中指轻轻放在了嘴唇上,“不要那么急躁,杰。”

    “我们不如先去外面看看。”他将夏油杰推出了门外。

    寂静无声,所有人寒蝉若惊,村庄里112名村民全被押送到了这处房屋面前,有胆敢制造声音的,都被强行用武力打碎了嘴。其他本想闹事的民众惊恐地顺从跪地。

    数十名护卫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首领发号命令。

    森鸥外从夏油杰怀里抱出了一名小女孩,将她交给爱丽丝抱着,爱丽丝温柔地将小女孩抱在怀里,也不顾泥土是否沾污了她美丽的裙摆,就这么席地而坐,像抚摸一只受了惊吓的猫一样,一遍一遍抚摸她的头,她的背部。

    森鸥外来得急,身上穿的不是什么高专/制服,是他用于佯装样子制作威严,以掩盖他过于单薄体型的正装。他蹲在身子,看起来质地昂贵的黑大衣与过于长的红围巾就这么毫不怜惜地堆砌到了地上,沾染上了泥土的丑恶。

    “你能告诉我,是谁将你们关起来还制造谣言的吗?”森鸥外将平时绑上去的头发放了下来,柔顺的有些偏长的黑发瞬间门遮掩住了森鸥外有些凌厉的棱角,变得格外温和起来。香味随着森鸥外的动作传入了小女孩的鼻腔里。

    菜菜子微微动了动鼻子闻到了极为好闻的香味,香味顺着鼻腔划入喉咙带来了一股莫名安心的感觉。她抬头看了眼抱着她的小姐姐,同样散发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爱丽丝朝她笑了笑,鼓励她去踏出第一步。

    菜菜子伸长了胳膊,尝试性地抱住了森鸥外的脖子,见男人还是一副笑盈盈地表情,就将身体彻底放在了森鸥外手上,脸一头埋进了森鸥外格外深邃的颈窝处,感受着发丝扫过自己脸颊的微妙触感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和美美子再也没有感受过这种体验了。

    森鸥外抱过了菜菜子,女孩在他颈窝处呆了一会,就十分颤抖地伸出了手,指向了人群中的两位老人与几个男人。

    几人见状开始疯狂挣扎,辩驳,“明明是你们用着奇怪的能力,你们这两个死丫头一定是撒旦转世,所以才会给我们村庄带来灾害!这位大人不要听信这两个死丫头的话,这两人满嘴谎言,村里的东西无辜损坏,明明就是她们两个人干的!”

    “明明是你为了赚钱将村里修建的路灯给全偷了!”菜菜子尖锐的嗓音充斥着所有人的耳膜,“屋子,屋子明明是那个怪物弄得,我们,我和美美子明明保护了你们!”

    几个男人还没再说出什么话来为自己辩解,就看到一双长靴停留在了自己面前,随后转身,将鞋尖对准了自己。

    “你要什么?要钱,要钱是不是,我可以给你!”那个男人蠕动着自己身体,感受到了一种由心而生的恐惧,他哭丧着脸,鼻涕眼泪几乎流了一身,“你,你要美人是吧,是吧,不然为什么要帮两个死丫头。她们,她们可以直接送给你,还有,还有我的妻子,她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可漂亮了,也给你。”

    男人口不择言,将自己能想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场的几人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与厌恶。

    “可以哟,拿东西来换你的自由。”森鸥外用脚尖抬起了这个男人的下巴,居高临下地观赏到了这个男人一瞬间门散发出来的喜悦之情。

    “那,那我去给你拿!”男人喜不自禁,奋力想要挣脱后面那个人给予自己的束缚,却没想到下一秒手骨传来了断裂的声音,男人一声惨叫,却被乘机强行按在了大石头上,身后的男人厌恶地踩住了这人的脑袋,得到了首领的示意之后,不留情面地将人重重踢向大石头。嘴巴脱臼,面部骨折,男人的惨叫声徘徊于整个村庄的上空。

    森鸥外厌恶地看了眼自己的脚尖,觉得肮脏至极,他站在男人身后,轻轻摩擦试图擦掉鞋子上的污点,“我可没说我要那些东西,我要的是你的命来换取你的自由。”

    森鸥外递给了菜菜子一把手木仓,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敌人,要自己来才能算得上复仇。”温热的大手覆盖上了菜菜子的手指上,被指引着将木仓口对准那个男人,砰砰四声枪响,四颗子弹精确无误地打在了男人的四肢关节处。

    所有跪着的村民都在颤抖,被指认的几人也不自禁地瘫软在地上,一股子腥臊味从他们□□底下传来。

    森鸥外放开了菜菜子的手,奖励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做得好,小小姐。不过我可不能让你这样的女孩子沾染上这种人的鲜血。”

    森鸥外回头,看向在夏油杰怀里的美美子,“这位小小姐,你要试一试吗?” 美美子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接过了手木仓,就仿佛重复她妹妹的操作一般,向残害自己,捆绑自己,意图将自己卖出去或者直接借机杀死的人,射出了子弹。

    “咒术师的本质都是疯狂的。”森鸥外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夏油杰说。“无论多小的咒术师都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杰,替她们报仇这种事情不如让她们自己去做。”

    夏油杰沉默不语,他并不认同这种做法,让本处于天真无邪的两个女孩子去接触这些。

    但是,这或许是正确的。他抱住两个女孩子连同森鸥外的爱丽丝,一起牢牢抱在怀里。

    “那。其他人呢?”夏油杰看向剩余的其他村民,那几个罪魁祸首早就被森鸥外带来的人加上怀里两个女孩子打成了残废,没死,救护车甚至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但估计这辈子都会躺在病床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丧失一切劳动力,只能拖垮一整个家庭。

    这种人,特别是还处在这种村庄里又能干得了什么呢?

    “将无关的儿童都放了吧。”森鸥外下了令,小孩子们颤巍巍地伸出了脚,在父母催促惊慌地表情下迅速躲回了家中。

    “至于你们。”森鸥外回头看了眼其他居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在这老老实实跪着吧,就对着那个笼子,太阳下山了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跪着的居民欣喜若狂,不等他们高兴起来,又听到了森鸥外的一句话,“不过要是你们谁能给出,谁还出害了这两个女孩子的人的线索,又或者说,谁能说出村里某人犯了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的事,我可以额外奖励你们50万日元。”

    “要是一个人可以说多条线索,或者。”森鸥外顿了一下,“能直接交出犯人并已经对犯人进行惩罚我也可以给你们多一点。”

    “不如。”森鸥外笑了一下,在场的几位黑衣人瞬间门身体一抖,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你们谁要是真的可以替天行道,我给你们东京一套别墅吧。但是没有人敢这么做吧。”

    这人笑着抛出了一个致命的糖果。

    “啊,对了,你们这个村子那么偏僻,估计发生什么事情,警察也不会知道吧。”

    森鸥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夏油杰旁边,看着夏油杰,轻轻叹息了一声,“你可不要小看了人性啊,特别是这种处于深山完全没有经过教化又极度缺钱的地方的人性。”

    何必为了这些脏了自己的手呢?

    第 44 章

    深夜,村庄里的每户人家几乎都没有睡着,灯火通明,偶尔还能从靠得近的房屋里听到争吵与桌椅落地的声音,这中间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意料之中的情况。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森鸥外托着脑袋想,他看向窗外,深山野林远离都市,又未经过教化,村民会残存一些未开化的野性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为了钱有些人总能做出一些铤而走险的事情。更何况这次有了一个极为正当的理由:为名除害。

    仅仅是举报而已就能拿钱,多么简单,甚至不用付出劳动。

    房间内一片祥和,这里原来是美美子和菜菜子的家,自从父母去世就被其他人占领了,直到他们的出现才再度要回了这个房子。

    原本打碎的桌椅碗筷被收拾干净,整个室内都被布置得温馨整齐。深夜有着些许寒冷,火苗在风的作用下一点一点涌动着散发着热量。松木在火焰的威力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两个女孩正一人一个坐在他和夏油杰怀里,面色平静祥和,微微打着哈欠。

    突然间,“你们想走吗?”夏油杰抱着菜菜子开口询问。

    “走?”依靠着森鸥外的美美子疑惑地望向夏油杰,此时的她已经焕然一新,洗干净了身体,处理好了伤口,穿上了森鸥外命人连夜送来的小洋裙,她趴在森鸥外肩头玩弄他的头发,仔细辨认这这几根头发之间的区别。

    坐在夏油杰怀里正和爱丽丝玩耍的菜菜子,听闻此言也抬起了脑袋。

    “你想回我们的家吗?”夏油杰温和地给菜菜子在细心打理头发,示意这位小美女不要乱动。

    “还是要和我们留在这里,一起见证那群愚昧的人的结局呢?”森鸥外对着女孩十分认真地说道,语气又轻又柔带着蛊惑的意味。

    “我要跟你留在这里。”美美子抱上了森鸥外的脖子,抬起头对视着森鸥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道,“妈妈说,恶有恶报,他们对我和菜菜子做了那么多事情,我要知道他们的结局。”

    一旁的菜菜子也十分贴心地抱上了夏油杰,“夏油大人,没事的,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而且森大人也不会害我们的不是吗?”

    经过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两个女孩子已经充分信赖了救她们于火海的夏油杰与森鸥外,特别是对于让她们能亲手报仇手刃敌人的森鸥外抱有别样的情愫。信赖度与依恋值飙升。

    夏油杰叹息一声,摸了摸两个女孩子的头发,没有再说什么。

    森鸥外将两个女孩从他们身上放了下去,交给了爱丽丝照顾,还额外找了几名女性下属来看管她们。他站起了身,披上了大衣,示意夏油杰跟他出来。

    他们站在了山崖上面,从这里能俯视整个村庄的全貌。

    “你是怎么想的。”森鸥外转头看向了夏油杰,语气平淡。

    “我已经无法拯救他们了。”夏油杰眼色淡然,垂眸看着底下猴子的村庄,古波不惊,“他们在我眼里已经和一群猴子没什么两样了。”

    “我无法再为了他们去贡献我的鲜血与精力了。我也不能再忍受有同伴因为他们而死在咒灵手下。”

    “说到底,他们不才是导致我们死亡的罪魁祸首吗?”

    “这或许就是那个幕后人想让我知道的吧。”

    “但是我实在太累了。”

    夏油杰盘腿坐在了山崖上面,任由呼呼的冷风将他的头发打乱,他抬头看着夜晚的星星,对着沉默不语的森鸥外笑了笑,“自从理子那件事后,我再也没有和你们一起这么看过星星了吧。”

    森鸥外叹息了一声,觉得他自从碰上五条悟夏油杰这两人他叹的气比得上过去十几年。他也跟着坐了下来,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都是没有都市沾染的,天上的星星如此美丽耀眼,地上的人却如此丑恶不堪。

    “你见到的那些人不是咒术师。”森鸥外直接放出了一个惊天大雷,夏油杰猛地一转头,颈部的骨头发出了咔嚓一声,他看向他的同级,“普通人?你犯了咒术界的大忌。”

    “而且。”夏油杰回忆了一下,“那些人身上明明都有咒术的气息而且我没感受到有怨念在形成。”

    “他们是我从社会各界找来的因为咒灵而一无所有的普通人。”森鸥外轻笑一下,“为了报仇,他们什么都会做,甚至会自愿切除产生强烈情绪的器官,进行全身的血脉改造。哪怕失败率居高不下,但是他们仍然为了给自己的家人报仇选择了这条路。”

    “现在他们遍布在社会各界。”森鸥外看向夏油杰,眼神不言而喻。

    “你想让我去管理他们?”夏油杰皱了皱眉头。

    “盘星教是个绝佳的地点,没有咒术师高层会想到你在那里,只有很少数量为我们贡献财富的普通人知道那里,你每天需要面对的,更多的是一群被改造的咒术师。”

    森鸥外想到这顿了顿,脸色变得复杂起来,“或许你还能见到一个老熟人。”

    “?”夏油杰有些疑惑,但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临走前,森鸥外拿出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朝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杰,张嘴。”

    “什么?”夏油杰刚一张嘴,那个东西就滚入了自己的口腔迅速融化,强烈的酸味弥漫在了舌头上,每寸味蕾细胞都经受了极大的折磨,唾液迅速分泌,有些夏油杰甚至来不及咽下去就从嘴角狼狈地流了下来。

    夏油杰整张脸瞬间皱成一团,眼睛直接性消失,愁眉苦脸一只怪刘海狐狸就这么出现了。夏油杰狼狈地捂住自己的嘴,觉得这人绝对是在报复自己给他找了那么多事情操那么多心。酸味过后味蕾短暂的消失了一段时间,夏油杰刚松一口气,一大股甜味瞬间涌了上来,是那种哪怕五条悟吃也会嫌腻的甜味,甚至甜到发齁,甜到发哭。

    夏油杰觉得自己的喉咙和味蕾已经被着鬼东西给折磨坏了,想找水去洗漱,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被森鸥外给阴恻恻地制止住了。

    “你要是敢漱口,我就把你腌了。”

    夏油杰瞬间停住了脚步,痛苦不已,他要是敢漱口,不用怀疑,森鸥外绝对做的出这种事情。为了自己的下半身着想,只能接受折磨。

    “这药你吃了以后吃咒灵应该就不会那么痛苦了。”森鸥外低头看向躺在地上佯装尸体的夏油杰,无视了他猛然瞪大的眼睛,“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没有注意到,这是我和硝子加上科研团队一起研制出来的,直到最近才有了成果。”

    “夏天快乐,杰。”森鸥外这才对夏油杰露出了一副诚心诚意,十分温柔的面孔。“苦难可以结束了,杰。”

    夏油杰鼻子突然有些发酸,放任自己躺在了草坪上,手臂死死遮掩着自己的面部,掩饰他的狼狈。

    “谢谢……”良久,夏油杰才说出了话,话语中带着些许哽咽。

    “谢什么。” 森鸥外坐在他身边,淡笑不语。

    “啊对了。” 森鸥外等他平复了一会情绪,又朝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通知了悟,他应该也来了。”

    这会夏油杰身体是真的一僵,整只怪刘海狐狸真的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森鸥外得到效果,愉快地向山脚走去,他才不会承认本来这药应该只是淡淡的苦味,但因为这人的原因他特意在拿药后面加了酸死人和甜死人的效果。

    苦多了,吃点甜吧。

    至于五条悟,您自己解决去吧。自己招惹的猫自己解决,说扔就扔你也要看人家同不同意。

    夏油杰在山顶呆了好久,才慢吞吞走向山脚,却被杀上门来的五条悟堵了个正着。

    “杰!”好大一声熟悉的呼喊,夏油杰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头疼地转过身来看着五条悟,五条悟显然是临时匆匆赶来的,或许还用了点他并不是熟悉的咒术来加近距离,整个人显得有些蔫哒哒还带着几丝气氛,六眼裸露在外面,原本干净的眼眸也出现上了红血丝。

    这时夏油杰又有些心疼起来,本来好好一只大白猫,怎么变成这么一副模样。仿佛被人遗弃了一般。

    “悟。”夏油杰看着五条悟轻轻呼唤了一声。

    五条悟不言不语,只是看着他,他在做任务的时候就突然收到了森鸥外的来信,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杰要跑了,不带你。”

    那一刻,头脑空白,他也不知道当时他究竟做了什么,或许是把咒灵直接撕了,又或许是把建筑物和咒灵一起碾灭在了地球上,又或许是些什么其他的事情,辅导监督看着自己的眼睛带着惊恐,当他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拦他。

    因为不熟悉地形,连续用了好几个长距离跳跃硬生生从北海道赶到东京,再从东京赶到这个深山野林里面,脑子里只是想再见夏油杰一面,他想问他为什么要跑了,为什么不带他,他们不是挚友吗?

    但是,当他真正站在夏油杰面前时,当他真的注意到了夏油杰疲惫的目光时,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五条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脑生疼,仿佛有一把电钻在死命往里面钻,脑子内部连带着六眼,都带着一股透彻心扉的疼痛。

    他觉得有点疲惫,甚至懒得用反转术式。五条悟最终只是站在夏油杰面前,轻声问了句,“苦夏是不是过去了?”

    他翻山越岭来到这里,却突然间什么也不想说了。

    夏油杰一下子怔住了,他愣在了原地,他猜想过五条悟来时会说些什么,或许会说他是个白痴是个笨蛋,又或许他会质问自己这么做的意义,更大的可能性是一见面就打起来,不管不顾,把什么都抛之脑后,他们翻滚在泥土里,互相撕扯着对方。在这没有外人干扰的地方脱离了咒术师的身份,就像个普通人一样吵架。

    但万万没有想过是这种情况,夏油杰上前一步,想抓住五条悟,五条悟却再度看了自己一眼,像只被赶出家门的猫一样,动用咒术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衣角消失在了自己的手里,夏油杰盯着自己的手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第 45 章

    “不去找他没关系吗?”森鸥外看着旁边一脸郁闷的五条悟有些无奈,伸手救下了惨遭蹂/躏的文件。

    “不——去!”五条悟趴在桌上超大声地反驳,手上折着纸飞机,眼睛看着眼前的监控一脸无聊。

    他自从跟夏油杰见了面,问了句不知所云的话。不等回答就急匆匆跑了,但是直接回去他又不甘心,又生怕出了什么问题,具体指夏油杰真的想跑到一个犄角旮旯了此余生,与自然为伴,不再见一群猴子,还不带他那种。

    五条悟在空中盘着腿思来想去,看了眼在草丛上呆立了好久的夏油杰,还是觉得有点生气,短时间内看到他又可能想打架。

    想来半天最后决定直接闯入了森鸥外刚刚建成的临时据点——一间收拾出来的监控屋。

    这人从刚来就忙活着给整个村庄的各处角落装了隐形摄像头和能够窃听的咒具,而森鸥外本人白天就基本呆在这里观察情况处理文件。

    不去找他找谁?更何况有房有床有甜品还有人伺候,至于夏油杰?为什么要找他?

    五条悟十分不满且迅速地鸠占鹊巢,啪嗒啪嗒骚扰着周围人,自己不舒服也不让别人好过。

    森鸥外在一旁仿佛能幻视一只超大的大白猫盘踞在不属于他的领地上在十分不爽地甩尾巴,啪啪作响,表面上是不要人来理他,实际上如果你要是真走了,反而又会更加不高兴,开始疯狂拆屋子。

    森鸥外不动声色地转回了身子,全当做没有看到这一幕,早就让人给夏油杰发了消息让人赶紧过来领走,这两个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内部解决吧。关他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奶妈什么关系呢?

    那些残害幼小咒术师的罪魁祸首都还没来得及处理呢。

    监控里是偷偷摸摸的人群,这还只是第一天。大部分人都碍于面子,想要虚假地维护一下邻里之情。只敢偷偷摸摸地前来院子,找上一个驻守在此地的黑衣人,敬畏又迫切地拉着他走到一个隐蔽测角落,自以为隐蔽地在他耳边说上些什么话,再虚假地为自己求个情。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啊,大人,这两个小女孩整日神神叨叨我们都以为她的舅舅是为了她们好才将她们关起来的,不关我们什么事情啊。”老太婆自以为理由十分巧妙,毕竟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就不关她什么事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千年不变的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真理。

    但接下来的话就因为她浅薄的见识显得格外刺耳,“本来就是两个赔钱货,父母死了,她们舅舅拿点钱用来养她们也不足为奇是吧,将她们嫁给向你们这种人,还能补贴家用,这位大人,您说是吧。”

    谄媚的脸色,眼睛里闪烁着对于金钱的贪婪与对于同为女子却落井下石的毫不在意。

    黑衣人冷淡地撇了她一眼,对于这种卖女求荣的老家伙他都懒得理会。从麻布袋子里取出了50万的日元现金直接抛到了这老太婆的手上,看她手忙脚乱地接好,甚至顾不得将钱完全整理完毕,就贪婪地点着口水一张张开始清算她的“劳动报酬”。

    清点完毕,这位貌似面善的老婆婆就将钱迫不及待地塞进自己的衣服里,塞得满满当当,欲盖弥彰,脸上甚至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与喜悦。

    她就这么带着她的“大肚子”,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房间。

    甚至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隐藏着几个人,满怀怨愤地看着她出门,更没注意到当她路过一些人家面前时,他们所展露出来的贪婪的脸色。

    至于专业隐藏在院中的摄像头,窃听器,与不远处一处小房间内几名记者兴奋又难掩愤怒下笔的擦擦声,怕是更没有机会知道了。

    五条悟趴在桌上一脸鄙夷地看着监控里的画面,“这群人,要不把他们全囚禁起来算了,省的危害人间。”

    此话一出原本就十分安静的监控室都显得更加寂静了,驻守在这里的几个咒术师纷纷反过了身,全身上下每个细胞堵在诉说着我听不见御三家的大少爷意图囚禁普通人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这一个假象。

    “虽然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但是你这么说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了,后续很难办啊。”森鸥外一脸淡定地处理着部下的交接事宜,对五条悟的惊天发言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

    五条悟虽说无法无天,但是深受夏油杰影响,哪怕夏油杰自己也不相信自己道路是否正确,五条悟仍然在身体力行地执行着这个理念,不然一个特级大少爷也不会被上层使唤得忙成狗。

    单纯口嗨罢了,心情不爽,不用管他。

    五条悟不爽地撇了撇嘴,对于戳穿他的森鸥外和不知什么时候在门后站着望着他的夏油杰采取无视政策。

    森鸥外摇了摇头,不想理这两人的事情。抬手示意几名驻守的咒术师出去,随后自己也起身朝门外走去,将夏油杰直接推进了屋内,顺带将门锁死,临走前十分轻描淡写地提醒了一句,“你们要是敢把我里面的设施弄坏,我就割了你们。”

    说完也没管里面两个人什么反应,十分心情愉悦地找人带上美美子和菜菜子两个像花一样美好的女孩子,好好打扮一番,穿上了他特定找人紧急购买的小裙子,虽然由于时间短只能买成品。

    但是,“女孩子果然像花一样好看呢~”森鸥外捧着脸,浑身冒着小花花,愉快地看着三个美丽的小萝莉,感觉被山村民众污染的心灵都被净化了。

    美美子和菜菜子嗖地一下红了脸,十分羞涩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美丽的裙子,繁杂奢华的花纹,舒适的面料。她们从未穿过如此精致好看的衣物,更何况还被一个成年人夸奖是个美丽的像花一样的小女孩。她们觉得,她们第一次被一个成年男人当做人而不是一个商品或者怪物看待。

    她们是人。

    爱丽丝在中间一手牵一个,甜甜地对两个女孩子笑了笑了,带着两人昂首挺胸地穿过村庄,正大光明而又自豪地接受村民们诧异的眼神,顶着无数小孩子的羡慕与嫉妒,穿过了这个只会带给她们痛苦与悲伤的地方。向这些人宣布,你们不重视的人,大有人在乎。你们认为是怪物的家伙,事实上是一朵美丽的含苞待放的,应该受到所有人喜爱的玫瑰。

    在后面慢慢悠悠走着的森鸥外心情十分愉悦地带着三朵美丽的花,前往山顶视线范围最好的地方,观看一场精彩的山村撕脸皮大会。

    屋内。

    与心情十分愉悦的三人不同,屋内的两人一个处于呆愣不会讲话的状态,一个处于满脸不爽,等着身后的怪刘海狐狸来哄自己的状态。

    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同。

    两个人静默无声,夏油杰看着只有一头白发对着自己的五条悟哑口无言。明明找过来了,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在那里干站着。

    他回想起了森鸥外经过自己时对自己耳语的一番话,“五条悟是谁?”

    五条悟是谁?夏油杰努力想了想,是手贱的鸡掰猫,是东京咒术高专与他同级天天被夜蛾罚的一个三年级生,是强大的六眼白毛,是所有人都视其为目标的最强咒术师,是是他的,挚友。

    是他夏天里摆脱不了的,散发着巨大热量的黏皮糖。是他冬日里总会猝不及防进入脖子里的雪球。

    是总是手贱来拨弄他头发或者怂恿他一起去拔森鸥外呆毛的始作俑者。

    是战场上绝对可以信赖将性命交付的后背。是日常里总会一起捣乱受罚,有难同当,有福但大概率可能也会变成难的罪魁祸首。是哪怕惹怒森鸥外都会被一起割了□□拿酒店窗帘当裙子,拿咒灵当皮球,他一唱我一和的最佳拍档。

    是哪怕很鸡掰,很肆无忌惮,很让人烦恼,很不听人话,很让人头秃,但仍然把他的原则当成善恶指针,无比信任他的挚友。

    想到这,夏油杰的嗓子又有点沙哑,他想象了一下森鸥外如果没有及时赶过来,他会做出的事情。他艰难地勾起了嘴角,慢慢地走过去,站在了五条悟的身旁,呼吸沉重,声音又轻又缓地,低到几乎无法辨别地问了句,“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真的杀了他们所有人,被高层判定叛变,如果我真的不再愿意再度踏入咒术界救人了,那么我就是咒术界的叛徒了,那么你”

    五条悟嗖地转过了头,十分不爽地,砰得一下,特地撤下了无下限,用头狠狠砸了一下夏油杰的腹部,不等夏油杰将话说完,转过身,仰起头,十分不满地睁大六眼看着夏油杰,眼睛里充斥着迷惑不解与恨铁不成钢般复杂的情愫,“你是叛徒,那我就是叛徒的挚友啊。”

    “你是夏油杰,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我的挚友是你这个人,关你的身份什么事?更何况还是上面那群老橘子规定的。”

    “你可是老子的one and only啊!”

    五条悟躺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夏油杰,笑得一脸张扬肆意,不惧世俗。

    第 46 章

    村庄里的事情基本都没有太过于出乎意料,来告密这件事,有一就有二,眼看着别人家拿了利,自己也眼红,那户奇怪的人家又不查到底是真是假,有不少人就动了歪心思,把一些自己平时看不顺眼的人的一些无端的猜测报了上去来骗取钱财。

    但是这种事情显然保不了密,毕竟是在一处宽敞的院子,想来窃听的人数不胜数,没过一天村里就起了纷争,毕竟伤害了那两个怪物女孩的下场大家都有目共睹,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家庭的拖累。不少人目红耳赤地在人出院子的第一时间就打起来架。

    有的单纯是冤枉,有的则是做贼心虚。由黑衣人组成的队伍在不长时间内就走进了不少院子人家施以暴行。

    “鸥外你好过分哦。”五条悟站在森鸥外身后观摩了整个计划书,手里还搭着个夏油杰,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黏黏糊糊一看就知道恢复了关系估计还更近了一步。

    “明明是查清楚了情况才出动人手去惩罚的,居然对那群人什么也没说。”话虽然是那么说,但五条悟脸上明显带着一脸搞事情的表情,手也在不自觉地开始收紧,显然猫爪子有点痒了,想磨磨爪。

    作为临时猫抓板的夏油杰敢怒不敢言,毕竟是他先惹了人家,现在悟气还没完全消下去,都还没找他打一架,目前看来还是老老实实当个猫爪板为妙。

    省的人又失踪了。

    “想去?”森鸥外似笑非笑,“那群人可是连你的一击都承受不了。”

    “不过是去活动活动筋骨罢了。”五条悟看着他,按转了一下手指,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响声。

    队伍有了五条的加入就显得更为恐怖,基本是一拳砸碎一面墙,而且还一脸无聊地跟在狼狈逃窜的人后面,整个村子都人人自危。

    而在这种情况的促使下,不少人选择了破罐子破摔,既然不能避免,那就加入。

    但是这种情况很快就发生了转折——自从有了第一例普通人之间相互打架,战胜一方一脸得意地将人拖了进来,又一脸难掩激动地捧了一块黄金出来。

    霎时间,整个村庄基本都疯了,有仇的更有理由去报仇,心里有鬼的趁机除掉对自己不利的人来获取一笔不小的奖金,这种态势在警察迟迟不来,森鸥外的默许以及黑衣人团队的突然消失后显得更为猖狂。

    惨剧在这个村庄不断上演,在黄金的诱惑下,不少人下手没了轻重,或许只是几年前的偷了人家一只鸡,在几年后的今天,就能以此为借口砍掉人家一整根手臂,手里脸上沾染着鲜血一脸兴奋地来领取自己的黄金,再用充满血腥的手去触碰那可以获取一切的黄金。

    而第一个拉来尸体且一脸骄傲的人,则获取了一张真正的东京房产证。每个人都成了恶魔,儿童跑去了小庭院寻找庇护,每天只能惊恐地看着或许是自己叔叔或者姨姨的人,一脸贪婪地拖来一截肢体或者尸体。

    但这种行为很快就被叫停了,警察在尸体拖来的那个深夜开着作响的警车团团包围住了这个原本与世无争的在外人眼里毫无存在感的山庄。

    “你们愿意跟我走吗?”森鸥外站在院子里,看着那群害怕得缩在一块的儿童,语气极为平淡地开了口。

    最终,只有父母双亡的人选择牵上了森鸥外的手,迷茫而又恐惧地离开这个他们从小生存的地方。

    等到警察根据村民们提供的线索来到处小房子时,早已人去楼空,没有半点人生活过的气息,至于村名们口中所谓的木仓支弹药,则是根本连一点影子都没找到。

    原本手里的黄金也在警方到来那一刻化为了灰烬。村民们狼狈地在地上试图捡起他们辛勤“工作”的果实。“我的,我的,我的黄金!”他们错愕地眼睁睁地看着黄金或者说房产证一瞬间消失不见。

    而咒术师经过的每寸土地都由咒灵啃食干净了他们生存过的痕迹。

    “嘛嘛嘛,就算你们这么说,但我们没有找到一点有外人存在的线索啊。”警察挥舞着警棍将这群大胆狂徒赶到了一块,他们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自相残杀,如今早已血流满地。

    到处都能找到人类的断肢,又或者为数相比较小的尸体。

    至于他们所谓的有人教唆,哪怕是监控也没有找到一点外人过来的迹象,只有他们无故举起镰刀砍向同伴的景象。

    而证人,就是偶然间来这里采风收录新闻,却被困在这里因为恐惧不敢出现的记者。

    “他们估计是误食了什么毒蘑菇吧。”一位高级警官说道,他是被上面因为这场特大惨案而紧急调用过来的,早上他还在京都呢。

    此时一位村民听到熟悉的声音震惊地抬起头,用不断颤抖的手举向了他,口中不断尖叫又偏偏说不出什么事情来。

    “你在干什么呀,先生,袭警可是重罪哦。”他将那人的手强行按了下去,抬起了一直被警帽遮掩的脸部,此人正是二重作柚介。柚介笑眯眯地给人带上手铐将这位杀人犯以及意图袭警的分子压上了警车。

    整个村庄因此登上了全日本的新闻,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偏远却又残忍的山庄,后面甚至还有专门的纪录片,几个被困在此地的记者用他们的笔和摄像机记录下了这群人的一举一动。

    将用来祭祀的假黄金当成了真的,又因为愚昧的思想企图奉上人命的祭品获得真黄金。

    愚昧,愚蠢,可笑成了这个村庄的代名词。村庄里的人只能呆在这一亩三分地,只要他们无法摆脱他们的身份。只要这个村庄依旧存在,他们就会背负着这个耻辱一辈子。

    而另外一边。

    夏油杰脸色难看,“你说什么?”

    他和森鸥外现在对立着,手被强迫放到了森鸥外的脖子上。

    “我说,杀了我。”森鸥外歪了歪脑袋,酒红色的眼眸柔情似水,如果不看动作与言语,在外人看来大概是在跟情人讲话。手上青筋毕露,虽然是个主职拿手术刀的脑力派,但是手劲毋庸置疑,直接牢牢钳制住了夏油杰的手腕不让其退缩。

    夏油杰脑袋发疼,虽然不至于就这么被压制住,但总不能真的直接扯断森鸥外的手腕让他放自己出来,可是他也干不出手刃好友的事情,更别说还有之前幻境的阴影。

    他觉得森鸥外真的在发疯。

    “我总得为你的失踪找个借口,所以,尝试杀了我,让我的身体上留下你的咒力残余。”森鸥外晃了晃脑袋有些不满他的迟疑。

    “要不这里吧。”森鸥外见夏油杰迟迟不动,叹了口气,将手移到了自己胳膊上,虽然假了点但也能糊弄过去。

    夏油杰觉得此刻有些骑虎难下,他不相信森鸥外找不到其他更为方便简单的方法,这人纯粹就是想唤起自己的阴影或者在这之后又想借此机会做些什么事情。夏油杰真的觉得自己头发都要掉了,他转头盯着旁边两个过来看热闹的人沉默不语,用眼神拼命示意赶紧来救场。

    一双狐狸眼愣是做出了十分灵动的表情。

    硝子眨眨眼,含着颗糖对夏油杰无奈一耸肩,十分干脆利落且无情地地转过身,无视了夏油杰渴求的眼神。一旁的五条悟眼神也飘忽在了一边,森鸥外下的决定,可谓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强行有外人插手,他估计也会被牵连一起。

    他并不是很想再被切了包/皮之后又被威胁下半身,谁知道森鸥外又会盯着哪个部位。这等被人重视的幸福还是夏油杰一个人独享吧。

    森鸥外盯着夏油杰看了半天,确定这人不会对自己下手,只好撇了撇嘴将这人的手臂放了下来。夏油杰刚松一口气,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转眼间就看到了森鸥外召唤出了爱丽丝,正在弯腰对着小女孩轻声喃语些什么。

    “你想做什么?”这下子三人都立马起身打了个激灵,有了极为不详的预感。森鸥外冷静理性,但并不意味着他不疯,咒术师最主要的来源就是情绪,有不少人调笑咒术师就是一群疯子,不疯魔不成活。

    森鸥外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就这么诡异而又轻巧地笑了一下,轻轻举起了手术刀下一秒就又准又狠地刺向了自己的脖子,直刺自己的喉咙。而爱丽丝就在他们冲过来妄想阻止地时候直接杀到了他们面前,将近三年形成的战斗意识让他们下意识的一个退让停顿,就在这短短几秒错失了将森鸥外那把手术刀打掉的机会,而爱丽丝也乘机一个翻身再度掐上的森鸥外的脖子。

    原本撒娇卖萌的小女孩因为森鸥外刹那间的生命流失而失去了控制,体内对于森鸥外的怨念霎那间冲出体内,不详的咒力瞬间遍布全屋,爱丽丝神情狰狞地誓要置森鸥外于死地。

    “!”三人没想到森鸥外那么狠,五条悟刚要使出咒术试图直接消灭被怨念控制的爱丽丝就被勉强抬起的森鸥外阻止了。

    他被爱丽丝死死掐着喉咙,面色因为血液的流失而显得格外苍白,嘴唇却因为缺氧而变成了绛紫色,头发凌乱地散落在台阶上,呆毛也蔫在了一旁。浑身因为疼痛和缺氧不自觉地颤抖着,处于自卫反应的手却十分平静的放在了身旁。

    森鸥外看了眼他们,突然沙哑地笑了一声,伸手温柔宛如对待情人般抚上了爱丽丝狰狞的脸色,又转头带着一脸疯狂的笑意地看向他们。

    “我说了,让,咳咳,让杰来。”气管受损,声音几乎低到说不出话来,几乎是一字一顿,句句泣血。

    “不然,我可爱的爱丽丝酱可能会掐死我哦。”森鸥外沙哑中带着疯狂声音弥漫在了整个屋子内部。

    第 47 章

    “你说什么?”夜蛾脸色难看地看着森鸥外一脸不敢置信。

    “我说,杰叛逃了。”森鸥外故意顶着个受伤的颈部来到夜蛾面前,面露可惜。他扶着自己脖子,十分悲伤且不敢置信地向夜蛾说道,“杰不忍看到咒术师再受普通人的折磨,直接叛变了,这就是我阻止他的下场。”

    夜蛾看着面色凄惨的森鸥外又看了眼后面两个面露悲伤的家伙,脸色变换了数下,最后只是配合地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报告给上层。”

    他们在走廊里停留了数会,直到感受到藏在草丛中的人离去,他们才互相点点头,进入了教室。

    几人入内迅速将房间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人藏在角落里又或者犄角旮旯里面有任何窃听设备和偷窥设备。

    夜蛾才大刀阔斧的坐在台阶上,向着三个小兔崽子发出疑惑。“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夜蛾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们。

    “就是杰抛弃了我们,叛变了呀。”森鸥外一脸无辜,还特地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脖子。

    “我还不了解你们。”夜蛾正道一脸严肃。“要是夏油杰真的叛变了,五条悟还能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他早就在得知夏油叛变那一刻就冲出去找人了吧。硝子估计也只会一脸愣神,或许还会庆祝夏油终于脱离了这个咒术界。”

    夜蛾沉默了一会,摘下眼镜有些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对于自己教了四个天才但都是小兔崽子的命运感到忧心。他觉得他前几十年操得心都没有这三年来的。

    他看向森鸥外,“你哪里是会对这件事散发出那么大的悲伤情绪的人?”

    夜蛾正道不愧是带了他们三年的人,对他们如此了解。不过他们本身也不打算直接瞒过夜蛾正道,只要他们浅薄的演技能够欺骗住外面偷窥的高层人就好了。

    “杰不想再继续了。”森鸥外收敛了脸上夸张的表情,“我们把他留到了一个地方“修身养性”,夜蛾老师你不用太过担心。”

    “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夜蛾严肃地看向森鸥外脖子,经验丰富的他一眼就能看出受伤的地位绝对是致命伤,而且伤口上残留的除了森鸥外本人的咒力之外就是夏油杰的咒力了。

    “这个啊。”

    森鸥外笑了笑,看了眼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的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眼神流转波动,“只是用了一些小~手~段~罢了。”

    五条悟呆着一旁极为不爽地鼓起了嘴,自娱自乐给自己吐泡泡玩。

    时间回到之前。

    夏油杰脸色极为难看带着几乎能一口吞了森鸥外的眼神,动作极为快速地消灭了正处于激动状态的爱丽丝。此时森鸥外可谓是只剩了一口气,颈部的骨头在触摸的感知下几乎完全碎裂,气管也被森鸥外的手术刀直接切了一个小口。

    现在这人意识昏迷,整个身体的状态简直就是吊着一口气随时可能死亡。

    硝子沉着一张脸接手了森鸥外的治疗,可是在仅仅治疗到气管修复,甚至骨头都未恢复的状态时被清醒过来的森鸥外制止住了,他顶着三人几乎能把他吃掉的眼神,十分淡定地说道,“把我送到那个烂尾楼那边,杰。”

    森鸥外停顿了一下,目前还十分敏感的气管因为吸入了过的冷空气而不断咳嗽。偶尔还能咳出点血沫出来。森鸥外不以为意地将血擦去一边,忽视掉了身体发来的抗议,继续虚弱而坚定地说道。

    “你动静大点,尽量做出你将我重伤的景象,用咒力波动将辅导监督给吸引过来。做戏要做完全,要做给某些烂橘子看。不然这场戏没了观众,可不算完整。”哪怕脸色苍白,但是森鸥外的眼神依旧散发出惊人的神采。

    虽说极不乐意,但是不能让森鸥外的罪白受,要是没有听他的话,估计这种场景还要再来一遍。

    一切正如森鸥外所言,作为特级的夏油杰散发的咒力波动几乎吸引到了周围所有的辅导监督,他们纷纷躲藏在了暗处几乎围观了整个过程。有几人议论一阵后提身跑往了远处。

    所有的一切都按计划行驶,夜蛾的向上报告更加确认了夏油杰的叛变,上层在当天就宣布了夏油杰残害同为同胞的咒术师,叛变。

    夜蛾正道站在高层办公室门口叹了口气。

    “你到底想要什么?”夜蛾看着森鸥外说道。

    “推荐我进入咒术政治高层。”森鸥外举着森家全部长老签署的文件,裂开了嘴角,他微微上抬了头,一脸笃定地看向夜蛾正道。

    “我不会做出损害咒术师的事情。”

    此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再加上夜蛾一派平民咒术师的支持,无论高层再怎么反对,他也会以绝对优势加入咒术界高层。至于信任度的问题,他与夏油杰在外人眼中是绝对的对立,而五条悟身为夏油杰的挚友,哪怕此时依旧选择留在咒术界,也绝对不会再与他交好。

    这对于极为忌惮五条家的咒术界高层是一个极好的消息,再加上他反转咒术这几年来收来的人情/事故。迟早能在咒术界高层占据绝对位置。

    剩下的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森鸥外坐在窗边沉思良久,最后,落子。此刻的棋局早已是他的大顺风,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他便能完美吃掉王将。

    「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森鸥外看着外面渐变阴沉的天色,脸色有些阴郁。

    他们在那个小山村视察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几个咒灵,这本来是件极其正常的事情,如果不是那些咒灵能够被普通人看到以及尸体不会消失的话。

    尸体被他连夜解剖,结合那些咒灵偶尔说出的话语,基本可以确认是各种动物是那群咒灵的原型。

    如果这些只是猜测的话,五条悟在周围山顶上发现的存在数量稀少如果不是六眼恐怕很难发现的咒力残余与那几具咒灵尸体存在一股微妙本源相近则切实的验证了这个猜想。

    “这个咒灵怕是能拥有改变肉/体的咒术。”夏油杰起身将尸体翻了个面,咒灵基本消失了作为动物时的特征,拥有的只是作为咒灵恐怖的躯干。

    “怕的就是这个咒灵改变范围不仅仅限于动物还能作用于人类身上。”森鸥外脸色不妙。

    不仅如此,周围的咒力除了咒灵留在的残余还有一处由人类咒术师留下的痕迹。

    「咒灵和人类咒术师混在了一处?诅咒师?」森鸥外低垂下了眼眸思考。

    “这些咒灵怕是有神智的。”五条悟睁着一双六眼巡视着周围,一切咒力波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是这些都被刻意地控制到了最小的范围之内了,这些所作所为显然不是一个只会破坏的咒灵能够制造出来的。

    能操作咒灵的只有咒灵操术,考虑到几千年一出的咒灵操术基本不可能有在另外一名咒灵操术控制咒灵的存在。

    森鸥外看了眼夏油杰移步到了悬崖边上,从这个角度基本能看清楚这个山庄所有的结构,位于视线范围之内且在视线中心的就是美美子和菜菜子被囚禁的地方。

    所以……他/它的目的还是在于夏油杰?森鸥外看着地上的咒力残余若有所思。

    一旁牵着美美子的菜菜子有些迷茫地看着说着一些她们听不懂话的三位少年,有些迷茫又恐惧地开了口,但其中难掩一丝期待,“美美子和菜菜子要和谁去住啊?”

    “啊!”三人一愣,迅速聚集起来头对着头窃窃私语,“这两个女孩子要住哪里?”

    “让夜蛾养怎么样?我们还能经常看到她们。夜蛾不是结婚了吗?”

    “夜蛾老师早就离婚了,但是现在养着一只熊猫呢,应该可以。”

    “可是夜蛾是个大叔哎,养两个女孩子是不是不太好?而且熊猫皮糙肉厚的,正在训练中。据说有两个咒核不太稳定。”

    三人坐地思索了一下,看着有些不安的两位女孩子安慰地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我们商量一下,地方有些太多了我们不知道要把你们安置在哪里。”夏油杰温和地对着两个小女孩说道,一旁的森鸥外见状将爱丽丝放出来与她们玩乐。

    “放在盘星宫里好了。”五条悟托着个脸拉长了嗓音,突然间一脸醒悟,“盘星宫里面有女性侍从可以照顾美美子与菜菜子。”他顿了下,眨巴了下六眼,“伏黑甚尔死之前让我帮忙照看一下他的儿子。”

    “好像叫什么伏黑惠?”

    “就是这样。”五条悟拉着夏油杰与森鸥外堵在了放学回家的伏黑惠小朋友面前,带着一幅墨镜,一脸张牙舞爪地向伏黑惠解释了他将来的去向。在外人看来怕不是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白化症盲人在试图诱拐小孩。

    在他们看清楚伏黑惠的样子后。

    “啊……确实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夏油杰和五条悟仿佛上了同步发条,一脸表情狞狰以及难以回忆地看着伏黑惠,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人牙疼的存在。森鸥外在他们两人身后眨了眨眼,一脸兴趣盎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小豆丁。

    年纪轻轻就觉醒了咒术,而且还是禅院家的十影法,与五条家的无下限几乎是势当力敌,一个脱离了禅院家的天与束缚居然和一个普通人生下了十影法。

    何其的讽刺。

    以及白便宜他捡了个能磨出璀璨光彩的原石。

    “既然你不愿意去禅院家, 不如跟着我们一起走。我能提供给你全套的咒术师教育。”森鸥外微微扬起了嘴角从两个DK之间走了出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伏黑惠。

    “我很期待你的天赋。”

    伏黑惠沉默不语,他对于眼前这个人的感觉要比另外两个人要不好得多。此刻的他仿佛一直炸了毛又忌惮于武力的蓬松卷毛猫。“不过。”森鸥外摩梭了一下下巴,完全没在意一脸警惕的伏黑惠,“你可能还要再多两个姐姐。”

    伏黑惠小豆丁:“??”

    所谓风水轮流转,正当森鸥外无情嘲笑另外两个人是不是缺小孩了一连捡回来三个小豆丁的时候,他也从河边真“捡”了一个浑身绑着绷带的小孩子回来。

    “哎??”森鸥外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岸边,喘着粗气,百思不得其解,「我为什么要那么急切地救他?甚至连爱丽丝都没释放?」

    森鸥外盯着被他救上来的小兔崽子老半天,总觉得他的脸似曾相识。

    然后又被头上掉下来个橘发崽砸个正着,眼冒金星。

    第 48 章

    人生本就是无趣而乏味的,充满着苦闷与不顺,既不能为自己而活又不想看他人脸色,所谓活着不外乎还有些许在乎着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比如将自己投入某条河流,想着今天又是谁来捞自己,又或者今天国木田又会被自己骗多少次。

    但是总是还想着摆脱了这无聊而丑恶的生活。太宰治从不怀疑这点。

    从黑|手|党刺|激而血腥的生涯中寻找生的向往到织田作希望自己走向另外一个世界,又或者在侦探社的点点滴滴,认识了不少人,但也同时没跟一些旧人没有牵扯。本以为对一些人自己早就放下,却又毫不迟疑地开始想起了他。

    太宰治坐在高塔之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宛如麻木奔波的蚂蚁,看着高空中格外瞩目的五座黑色大楼,不自觉想到了某个一年到头不是黑大衣就是白大褂的某个大叔。

    自从森鸥外这个死后,心里就仿佛少了一个东西,或许是记忆,又或者是血腥味与医药味这种让人可以感觉到生命的事情没了记忆源头的那个人。

    年轻又或者是青年时期的森先生总是对他十分纵容,虽然他并不是很想这么说。打乱的医药,弄撒的绷带,总是当糖吃的降压药与升压药,后来里面真的干脆就放了些许糖果,当做一些无聊的但确实惊讶于森鸥外从小细节体现出来的温情。

    弄脏他的白大褂方法有很多种,玩他的药水被夺走,跳入河里被救起来这些种种,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能报废掉一身白大褂。

    到那个时候,这个没有什么医德的庸医总会苦着脸,拉长了嗓音,带着熬了几天也没刮的胡子,对他抱怨,“太宰君,不要浪费绷带啊。我这个中立地带小医生可没什么资源啊。”这样似真似假地朝他抱怨。

    又或许是教他使木仓,还是少年时的削瘦体格被森医生的白大褂包裹,一声声木仓响,弥散开来的是硝烟味与血腥味,第一次开枪的时候他看着那个人,或许他没有任何感觉,又或许他像一个正常人一般吐了。

    但留在记忆里的只有一些嗅觉的印象:硝烟味、血腥味以及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保存在眼睛里的,是森鸥外丝毫不加以掩饰的野心与欲望。他抬眼望去,看见的是森鸥外对于他的期待,毫不掩饰的对于他能力的期望,最为赤|裸裸的欲望。

    有时他或许真的是一个监护人。太宰晃动着双腿,仰躺在危险的栏杆上了无生趣地想到。战略论,兵法,军事,经济,自从他离了家之后所有的一切知识都是由森鸥外教授给他的,他们总会在那件医务室的小小一角,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来学这些东西。

    由于他的不配合,森总是给出各种诱惑,比如各种毒药啊,无痛死亡的方法啊,安乐死的药啊之类的,好让他乖乖坐下来学完一整个东西,或者亲自下厨去清蒸几只螃蟹就着泡面。反正就两个人,都不在乎什么物质条件,能活着就行。

    但是毒药这类的永远只是口头上说说,从不履行。但他却总是上当,或许是心甘情愿。

    有时也会对着正午的阳光去下一整局棋,国际象棋,中国象棋,围棋,军旗,不管什么总能拿到台面上来。就这么慢慢地去消磨一整个没有病人又难得没有任何一件事情的下午。

    这些年他最能记起的更多的是森先生在做首领之前的事情,没有什么宽敞的办公室,高档华丽的座椅,定制的大衣,反而是在小诊所这段被森先生忽悠学习的时光更能记得住。

    被藏在衣橱底下的大衣不时被翻出来,想着把他扔了,省的看着烦心,但总会在一段时间之后又将它藏起来塞吧塞吧塞到衣橱最里面。明明应该是个领路人和送行人,却在最后让他变成了送终人。森鸥外这个人只有死了或者说人不在了,才会略微放纵他的情感。

    放在山崖的墓碑被他坐歪了,小蛞蝓总以为是海边风浪太大把墓碑给吹歪了,每次上来总要用重力将墓碑重新扶正,再深深地插|进土地之中。太宰治在后面笑得前俯后仰,觉得中也哪怕当了首领也是一副没有脑子的蛞蝓的样子。他走上前,蹲在森某人的墓碑前,用指头戳来戳去,仗着此刻没有人再会佯装可怜指责他摧毁他的白大衣而肆无忌惮。

    但是总会有些许寂寞。太宰靠着织田作的墓碑,像在跟一位还在的友人聊点。“织田作,森先生下去找你了哟,快点找森先生报复吧,不过他这种人肯定会入地狱的吧。”不过他也不后悔就是了。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能以这种形式再见到森鸥外,他顺流而下,水逐渐进入肺部,身体变得沉重,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无论是侦探社还是港/黑都已经稳定了下来,据他所知,中也那个小蛞蝓甚至已经学森鸥外找好了继承人以应对自己的死亡。横滨的三刻构想基本已经实现正在稳定地运行下去。

    没有什么再让他在意的动乱的事情会出现了。

    到了最后,森先生,福泽社长和夏目先生的构想,终究是实现了。

    太宰在死亡的瞬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脑子却在经过某一个无形屏障的时候开始刷新,过往的记忆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布,迷迷蒙蒙,太宰睁开了眼,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比记忆中身量要小,却依旧穿着一身熟悉的白大褂,里面还穿了一身奇怪的黑色制服。

    【看来我是真的摆脱了这庸俗的人间】太宰治毫无边际地想着,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被背起,水依附着大衣,变得沉重起来,他被扶到了一个削瘦的肩膀上,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他绑着森鸥外的脖子,迷迷糊糊,仿佛又回到了13,4岁的样子,用力锁住了森的脖子,“你怎么下了地狱还是这幅穿着啊,森先生。”

    难得空闲时间,五条悟和夏油杰在盘星宫里焦头烂额带小孩和安抚迷惑教|徒,森鸥外看了会热闹,以防引火烧身,带着爱丽丝美滋滋心情愉快地逛起了服饰街,却在路过河边的时候听到有人惊呼,:“那个河里有个孩子!”

    人群迅速聚集,森鸥外本来不想与人群聚在一块,但却鬼使神差地偏转了方向,挤开了人群,见到了漂流在河中央的那个孩子,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沙色的风衣,浑身上下绑着绷带,脸上却没有一般溺水人的挣扎神情,连身体也端着一副悠闲丝毫不作挣扎的模样。

    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内心里却格外的熟悉,“又来了。”森鸥外听到自己的内心在对自己说话,带着熟悉的叹息与无奈。他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上了发条,下意识地收起了爱丽丝,脱下了鞋子,一跃进入了水中,拉起了那个少年。

    “轻,轻点。”森鸥外龇牙咧嘴地把紧紧绕在他脖子的双手给放松了一点,脖子上还残存着他用来向高层卖惨而故意没有治疗的伤痕,被这个少年一勒,熟悉的骨痛又弥散开来,带来了咔嚓作响的声音,这是骨头的哀嚎。森鸥外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就是在自找罪受,一大堆人面前又不好使用反转术式让自己脖子上吓人的青紫伤痕去除。

    “森先生。”背上的少年轻喃出声, 他下意识嗯了一句。又突然警惕起来, 毕竟从未告诉这人自己的名字,怕这人是上层或者其他某些不安好心来试探他的人。

    “你怎么下了地狱”话语逐渐听不清楚,身后的少年没了嗓音,往后一看,就见头已经耷拉下来,恐怕已经陷入了昏迷。

    但是按压了一下这人的胸腔,感知了一下少年的心脏,健康活泼,这身体状况怕是比自己的还好,完全不像一个溺水之人。

    他掂量了下这人的重量,除了体重不合格外几乎一切安好。

    废了老大劲才把这人从人群密集的商业街顺着河流带到了人烟稀少的林子里,他躺在草丛里喘着粗气,疑惑不解,自己的下意识行为,自己对于他熟悉的感觉,明明没有记忆,却仿佛熟悉他的一举一动。“你是谁?”森鸥外神情冷淡地看着太宰治,按着自己的脑子,疑心被人下了咒术。

    还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打算将人带到自己的地盘好好探查一番,却被头上突然掉下来的重物砸了个眼冒金星。

    同样一个13、4岁的少年,罕见的橘色头发,同样罕见的是他身后展开的一双翅膀。“天使?”森鸥外绕着这个天降少年走了好几圈,抬头望了望天,突然间,伸出手术刀用力切了自己一下,疼痛感,血液一下子喷涌而出,洒在了草丛之上。森鸥外放心地看了眼,咒力运转,制止住了疼痛与伤口,顺便治疗了下自己饱经风霜的脖子。

    “不是幻觉?或者咒术?”森鸥外皱了皱眉头。

    少年迷迷蒙蒙睁开了眼睛,湛蓝色的双眼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怀念之物,随后轻轻地笑了下,“森先生”

    森鸥外愣了一下,将两个少年摆在了一块,重新审视了下他们的脸部骨头,确认没有进行过整容削骨之类的手术,但同时也确认自己从未见过他们。

    森鸥外想了想,召唤出了爱丽丝,一手一个,叫来了专车,将这两个少年一起打包带了回去,打算放在自己在外用于隐蔽的诊所之内,搞清楚这两个少年的目的,以及他们为什么知道自己。

    第 49 章

    太宰治逐渐从混沌的意识中清醒过来,迷迷蒙蒙睁眼,入目的就是熟悉的白色床单,伴随着一股更为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抬眼望去,是一整面医药柜子,熟悉的药品摆放,升压药和降压药摆在了洗胃机旁边,打开药罐子里面甚至还是熟悉的五颜六色的糖果。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瘦小而未长高的身材,稚嫩的还未有深深枪茧的手掌心,来回反转,确认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啊,没有死啊。”太宰治感到了深深的失望与厌倦。这里的布局与森医生早年时期出奇的相似,甚至连奇怪的药品摆放也一样。

    除了……

    太宰走到了另外一个床边,推醒了还在昏迷状态的中也。“小蛞蝓~”熟悉的,令人产生下意识气愤的嗓音瞬间喊醒了中原中也,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起身一踢脚,就将人踹到了一边。

    “蛞蝓果然还是那个暴力分子!”太宰被踹得直咳嗽,但是除了一开始背部的阵痛之外现在毫无感觉,他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背部。

    甚至毫无伤痕。

    太宰低垂着眼,一脸阴郁,“啊,蛞蝓在港/黑居然也被拖来了幻境,港/黑怕是不行了吧。”

    他在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这一切怕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最近还是不要去森先生坟墓上吹风了。」他低头漫不经心地思考道,无视了床上中原中也的怒吼。

    “喂,太宰。”中也突然沉默下来,看着自己的手,“你是真的吧。”

    太宰回头看向中也,瞳孔空洞,“我已经死了,对吧。”

    中也点了点头,拉扯了一下自己背后硕大的翅膀,随后将自己围了起来。“你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太宰。”

    一开始只是失踪,习以为常,但是在将近一个星期后众人都没有在任何一个树上或者河道中发现太宰治。最终,乱步出了面,沉默地在河边发现了太宰治的尸体。没有任何伤痕,甚至脸上带着微笑。

    他终于成功自/杀了。侦探社的人将他埋在了织田作之助的坟前。这人终究是遗弃了自身,脱离了这个他认为无趣的世间。至于他自己,污浊一开,又没有可以抑制的人,但为了港/黑而死也是一件幸事。

    两人沉默思索着,都在担忧是不是自己的尸体被拿来做了什么事情导致了他们的重新现世,而且还带有奇怪的能力。

    直到森鸥外推门进来。

    “!”本来还在沉默的两人双双愣住,抬头死死盯着一脸稚嫩的森鸥外。

    森鸥外被看得一脸莫名其妙,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心是不是这几天没有睡导致脸变成了奇怪的模样。他靠在门上,看着他捡回来的两位少年,有些迷惑。

    这几天的探查几乎将与他们容貌相近的人翻了个底朝天,但是完全没有这两个人的信息,就仿佛从空中平白无故掉下来的一样。

    “你们认识我?”森鸥外抬起美丽的红眸眼眸看着他们,带着一股子天真与迷惑。娇好的脸庞,略显削瘦的身材配上白大褂,显得这个人人畜无害,柔善可欺。这会两人是真的明白过来了,这是真正的森鸥外。

    这种利用自己的外貌示弱以获取人心的手段在森的身边不知道见过多少次,神态动作他们一清二楚。每个被他外貌迷惑或者因此小看他的人都被骗了个底朝天。这个男人哪怕老了也总会迷惑到一些愣头青。

    “森先生……”中也突然有些怔然,多少年了,他终于在给森先生收尸之后,再一次,见到了熟悉的面孔。这人做事一向狠绝,除了一个单纯写着森的骨灰坟,连照片也没有留下一张。只能在夜里梦中偶然梦起这人。

    太宰捂住了中也的嘴,盘坐在床上,看着身上缠缠绕绕的绷带,抬眼看着这个年轻的森鸥外,故意用着年轻而稚嫩的声音,“当然是从森先生同伴那里听到的啊。”

    这不是他们的世界,太宰治十分清楚这件事情。无论是他们无故变小的身体,变换了的能力还是眼前这个更为年轻,远没有森首领成熟老道的森鸥外。都能够证明,他们被横滨遗弃了,丢在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而节点估计在这个森鸥外身上。

    令人熟悉的多疑,猜测,打听,没想到看了那么多次,现在居然轮到了自己被猜忌。

    森鸥外不露声色地皱了皱眉头,他并不认为自己人会泄露自己的存在,哪怕在咒术界更多人知道的也只是他的名字而非面孔。

    “哟,鸥外,听说你也捡了两个咒术师崽子?”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两个DK勾肩搭背,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走了进来,好不容易将三个咒术师崽子加上一个普通人托付给侍女,接到消息就紧急赶了过来,看热闹,特别是看森鸥外热闹这种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会缺席。

    五条悟无视了森鸥外的黑脸。大长腿一迈,仗着身高一手一个,将人全部提溜起来,向拎鸡崽子一样放在眼前勘察。

    “反转术式?”五条悟歪了歪脑袋完全无视了扑腾的白色翅膀与橘色崽子的奋力挣扎。他拎着另外一个仿佛死尸的黑发崽子放到眼皮子底下,转头看了眼森鸥外,疑心这人是不是从哪里找人生了个儿子,毕竟咒力运转方向与轨迹,这两人出奇的相似。

    太宰治放软了自己身体,看着五条悟的眼神冰冷而锋利,这人的眼睛太过了,在他的注视下,仿佛自肉/体到灵魂都被透视了一般,毫无隐私。

    森鸥外叹了一口气,带着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无奈,伸手把太宰放入了自己怀里,感受着怀里的崽子身体一僵,安抚地摸了摸柔软的卷发。十分顺手地开始编小辫子。

    另外一边的中也试图运用自己的能力挣脱五条悟的束缚,可是幼小的身材,不熟悉的力量体系让他毫无反抗能力。在五条悟手上就跟一个大扑棱蛾子一般,光扑棱翅膀,半点作用都没有。而且,中也一个翻身,站在了五条悟肩膀上,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触到这个人。无论哪里都仿佛隔了一层无限迫近的膜一般。

    “重力操控。”五条悟抬眼,“真是罕见的咒力操控啊。”

    夏油杰也一脸感兴趣地围到了中也面前,控制重力,可以说的是将咒力分散成了极小的因子加以控制,运用的好甚至可以成为下一个特级。

    “要将他们带过去吗?”夏油杰询问。“这幅模样估计是连咒术师是什么都不清楚吧。”

    “那就带走吧。”森鸥外满意地看了眼在自己怀里像一只绝望的猫一样瘫软,恐怕自己一松手就能滑下去的太宰治点了点头。

    太宰在森鸥外怀里生无可恋,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回到了幼年就连心性也回到了幼年期间,此刻面对森鸥外的钳制,他只想捣乱,只想再次弄脏他的白大褂。

    他摸了摸自己扎满小辫子的头部,觉得自己受到了森鸥外恶趣味的报复,森先生这辈子体力变好了不少,能够牢牢地抓住他,不然早就跑了。

    森鸥外无视了太宰治散发着黑泥的气息, 十分满意少年头部的作品。内心里还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恶趣味与满足感, 像是完成了什么心愿一样。

    如果说被森先生抓住当做/爱丽丝就算了,接下来听到的消息才让太宰治恨不得立刻马上滚回横滨,要回自己的能力。

    “强制性的反转咒术。”森鸥外饶有趣味地像举起一只大黑猫一样举起了太宰治,顺便晃了晃少年生无可恋,软的像个根面条的身体。“只要身体受到伤害就会自动恢复,不需要意识,全自动,针对自身的治疗甚至消耗的咒力也少得可怜。”

    “这对于短命的咒术师来说简直就是长命百岁的命。”

    在旁边收起翅膀全当自己是只老鹰的中也,站在森鸥外肩膀上不自觉笑出了声,热衷于自杀的黑泥精结果根本做不到伤害自己,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这样看来顺便也能节省自己在枝头找试图自挂东南枝的人的时间。

    “你这个翅膀应该可以收起来。”夏油杰站在中也后面伸手扯了扯人家的大翅膀,对着五条悟确认道。五条悟点了点头,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十分不怀好意地将好不容易将中也的翅膀刷拉一下打开比划了一下长度。在中也炸毛之前又将翅膀好好地收起来。

    “翅膀很坚韧。”五条悟若有所思,一只手挡在了中也面前,无下限的作用下几乎所有攻击相当于无效。“弱点在背脊,大概是由于翅膀的原因,衔接处比较脆弱,重力操控不成熟,咒力运转生涩,可能是之前从来没有运用过咒力。”

    寥寥几语就将中原中也新获得的身体分析了个清楚。中也愣了下,克制住自己的咒力顺利地将翅膀收进了自己的体内,安静地又降落在了森鸥外的肩头。这句话里最重要的对于中原中也来说,是他是一个人而非一个怪物了。

    重力变得可控,污浊不会再次腐蚀心智。但是也没有了决定性的力量。

    中原中也贴在森鸥外与太宰治两人身边,陌生的异世,奇怪的咒灵,唯一熟知的只有两个熟人。他看着望着自己扬起熟悉的骗人微笑的森鸥外,叹了口气。

    他又重新张开翅膀将森鸥外包裹进去,感受着熟悉的消毒水的气味,不靠谱的,冷厉的,痴汉的,无情的,无论哪种森先生,当真正相见时才感受到了无比的怀念。

    无论如何,森先生,很高兴再见到你。

    我想你了……

    第 50 章

    无论中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两个人终究是留了下来,虽然查不到两人的身份,也疑心为什么中原中也留着一对大翅膀还没有惹人注意,但是只能接受太宰治所说的他们一直在深山老林采野果,不为人所知。

    森鸥外按着自己的脑子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也不会背叛你的。*”太宰治扒拉完了自己脑袋上的小辫子,无语地凑到镜子前看到自己的头发完美地成了小波浪,对着身后一看就知道在陷入深深疑虑,估计还在怀疑自己是否遭受了不知名诅咒的森鸥外开口。

    森鸥外拿起药物的瓶子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了一脸无聊坐在椅子上,晃动着细长小腿的少年,微微歪了一下头,给少年递过去了一瓶药。

    “这是什么?安乐死的毒药?”太宰抬起药瓶子一脸兴趣盎然,迎着阳光看着这诡异得散发着蓝光的液体,将其凑近鼻尖微微翕动,甜甜的伴着一丝沁凉的气息。太宰想了想,看了眼拖着个脸看着自己的森鸥外,干脆将这诡异的液体一饮而尽。

    口感黏糊糊甜腻腻的,太宰感觉自己像喝了一勺蜂蜜,被甜的打了个哆嗦。“是营养液哦。”森鸥外收起瓶子,学着太宰治一样拉长了嗓音。

    他蹲了下来拿捏着少年细瘦的小腿,有些苦恼,这人的身材比他还要瘦弱,简直就是到了威胁生命健康的程度,虽然有反转咒术死不了,但也看着实在不像是咒术师。明明有咒力滋养怎么会到这种程度。

    太宰被森鸥外猛地抓住小腿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但被森鸥外牢牢地抓在怀里,一圈一圈地解开了绷带,微凉的指尖直接性接触到了自己的肌肤,泛起了一阵痒意,带给了太宰治一股生理性的靠近人体的不适。

    白皙的手指带着手术刀的痕迹,光滑圆润,可能是反转咒术的影响,明明是个战斗的咒术师,并没有给他的手留下半点痕迹。用力摁压下,苍白有力的指尖陷入了自己的皮肉,血脉因为挤压泛出了红痕。

    太宰看着蹲在自己眼前年轻的森先生,记忆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小诊所,不过在这里的森先生更为年轻罢了。这么想着,太宰十分干脆且理直气壮地将小腿伸长,抵在了森鸥外的小腹上,指头甚至顽皮地抓起了森鸥外的白大褂。太宰治像只顽皮的猫一样,在默许的纵容下,在森鸥外的衣服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森鸥外丝毫不在意在自己腹间糟蹋自己白大褂的猫爪子,不知道是习惯了五条悟这只鸡掰大猫对眼前这个尝试性伸出爪子的绷带小黑猫毫无感觉,还是对眼前这个名叫太宰治的少年有着意外的熟悉。

    确认了少年的身体状况和大概骨龄,就重新将绷带一圈一圈仔细又认真地从大腿重新绑到了小腿。他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看着眼前这个完美的木乃伊腿甚至在最后还十分顺手地打了个蝴蝶结。他盘索了一下,觉得还是太瘦了要好好养养。

    虽说决定了养这两个孩子,但是这种生活对于森鸥外来说实属陌生。初秋的夜晚凉风阵阵,吹过旁边的树林带起了一阵宛如鬼神的哭嚎,中也睁开了眼睛,看着惨白的天花板,侧身就去盯着在旁边闭上了双眼的太宰。

    他总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中也坐了起来,沉思半响,伸展开了自己的翅膀,轻巧又顺滑地安静飞过了路过的几间卧室,停留在了森鸥外的门前。翅膀在空中伸展,中也迟疑半天最终还是拉开了房门,沉默地飞入了房间。

    而他没注意的是,当他打开房门那一刻,另外一边房间沉睡的两人也清醒了过来。

    夏油杰靠在墙边,侧身倾听了一会,昏昏欲睡地打了个哈欠,“他们那么粘鸥外的吗?明明只是第一天。”雏鸟效应?

    五条悟同样昏沉,懒散地将脑袋耷拉在夏油杰的肩膀上,还十分嫌弃地将绕乱他呼吸的发丝给扫在一边去,高大的身材硬生生靠在了比他低五六厘米的夏油杰身上,也不嫌别扭。

    他睁开六眼,扫视了一遍森鸥外的房间,觉得没什么问题又重新将六眼闭上,全靠感觉与咒力感知将夏油杰拉到了床上,床边全是他们打的游戏机与游戏卡带,这些设施几乎堆成了以作小山。

    旁边就是五条悟的必备零食,大福,马卡龙,泡芙,几乎是什么热量高就吃什么。通宵熬夜,仗着没有任务肆意消耗自己的永无止境的精力,反正他们也才17、8岁享受一下青春有什么不好。

    “那两人绝对跟森鸥外有关系。”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将头埋进了枕头上,身体却毫不犹豫地骑在了夏油杰的身上,那两个崽子身上的咒力运行方向几乎与森鸥外本身或者说那个咒灵的咒力运行方向一致,甚至连本源也出奇的相似,若说这三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六眼估计就是瞎了,出问题了。

    夏油杰试图解救一下自己受困的身体,但发现一点用都没有,只好任由这只巨大的白猫占据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人的动作也随之发生变化,就像两只互相取暖的野兽,依靠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呼吸,互相埋在对方的毛里面,像找到了栖身之地,表情安详平稳。互相用自己的背部为对方阻挡危机。

    一边的中也安静地走进了房间,滑动翅膀悄无声息地停留在了森鸥外的床头,不放心地低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森鸥外,仔细描摹了一下森熟悉却显得格外稚嫩年轻的脸庞。

    眼睛缓慢而又沉重地闭起又睁开,目不转睛地盯着森鸥外的额头,确认没有梦里的血痕,确认了这个人在自己身边,确认了这个人还活着,听着熟悉的心跳,中也才慢慢在森的床头慢慢地聚拢翅膀,将自己包裹成一个球,安静地入了睡,偶然惊醒,也只是惊慌地再次确认森鸥外的心跳是否健在,才慢慢熟睡。

    森鸥外确认了这人的心跳逐渐平缓,眼睛不会再次睁开,才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悄悄起身,拿了一席毯子站在这个羽毛球球面前,苦恼了一下,决定就这么平铺在这个球上面,重点是位于后背的部位,初秋寒冷,还是不要感冒得好。

    做完一切,森鸥外才起身出了房门,打开了太宰他们的房间,在平稳闭着眼睛的太宰治的床前站立许久,才起身离开了房间。太宰在森鸥外走之后睁开了眼睛,鸢色的眼睛空洞地盯着门口望了好久,仿佛又想起了什么,重新陷入了睡眠。

    试图养两个孩子显然不是什么绝佳的选择,捡是捡回来了,出于一时的迷茫与下意识的反应。但是养孩子,特别是养一个自|杀成性和一个破坏力极大的孩子就是对他的极大的挑战。让一个17岁的少年来养两个孩子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森鸥外偶尔会面无表情地坐在窗前询问这个道理。

    虽然知道根据最优解或者沉没成本这种东西,按理来说将他们直接扔回盘星宫或者森家由专业人士教导,无论是对他的身心健康还是对小诊所的所有就诊患者的身心健康都是一种极好的选择。

    但是他没有,不知是处于一种想养孩子的新鲜感或者渴望磨砺一块钻石的渴望感,又或许是处于心里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他总会将这两个孩子带在身边。

    中也不用说,一般而言还算的上是听话,除了时不时半夜飞过来,用一种难掩惊恐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脑仁位置,确认完好无损后又会安静地在床头缩成球球,在知道自己的默许后,甚至更加变本加厉,不止黑夜白天围绕在他的床头,像只警惕有人来偷窃自己食物的野兽,向每一个有图谋不轨意愿的人哈气。

    这让他失去了一点骗人的资源。总会有些胆子过于小的人被龇牙咧嘴的中也直接吓跑。

    还是他们胆子太小了。森鸥外温和地摸了摸中也的头,示意不是他的错,他没有捣乱他的计划。

    至于另外一个,若有什么心理专家询问他养一个爱好自|杀,爱好爽朗自|杀的小孩是什么感受。森鸥外一定很有发言权。每天都在树枝上寻找自挂东南枝的某个少年,或者在某个流水里面去捞妨碍渔民捕鱼的罪魁祸首,每天都在试图挑战反转术式的极限,虽说确实死不了,但是人形装饰物着实有碍市容。

    而且,森鸥外轻轻按了一下太宰治的脖子,这人刚刚从树枝上被自己取下来,“反复接受窒息又反复活着,为什么呢?”

    反转术式根据情况,在他身上估计会越来越快,到最后可能自己完全伤不到自己,又或者伤害还未产生就会修复。

    不过这种事,森鸥外向后看了眼与中原中也吵架的太宰治,十分坏心眼地没有提醒他这一点。

    除此之外,还要向警察解释他没有虐待儿童,没有女性强|奸自己或者自己在幼年强|奸了某个女性,太宰治不是他罪恶的后代。

    警察为什么不能想想如果真的是,五六岁的自己为什么会有生育能力这件事。而且为什么太宰不能是自己的弟弟?非要是儿子?森鸥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这些都是小事。森鸥外绝对不能忍受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下来。” 森鸥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在楼顶上蠢蠢欲动的太宰治,语气阴沉,脑子不自觉地播放起这人人头落地,甚至还是笑着落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心跳都在看到太宰治在高楼的瞬间慢了一拍。太宰治愣了一下,不等他再说些什么话,凭空出现的爱丽丝就直接拉走了自己,将自己从高层建筑直接带回了咒术高专,爱丽丝的身上甚至都肉眼可见的弥散着不稳定的咒力波动。

    他就这么在这种情况下被拉回了东京咒术高专,遇见夜蛾时,夜蛾正道甚至愣了一下,森鸥外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就这么大刀阔斧的将人扔到了自己房间,嘱咐中也将人看好,将门一摔离开了。

    中也与太宰面面相觑,觉得这个森先生是不是遭受了什么关于跳楼的额外的刺|激,明明其他行为都没有引起大幅度的波动,却在跳楼这一次直接性的爆发了。

    但是另外一边的森鸥外却不如他们所想,他靠在禁闭室的门上,喘着粗气,冷汗直流,“叫杰和悟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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