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在你面前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你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他反问:“这次没让你的随从跟过来吗?”你到也是胆大,不害怕他直接对你动手。
你说:“白是我的伙伴,请你以后不要用这种词语在指代他,很不尊重人。”你走出几步路又回过头,他瞥见你微微蹙起的眉,之前无论他说多少挑衅的话都气定神闲的你现在居然隐约浮现出几分不悦,而导火索就是那个名叫白的少年。
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你对白的态度很不一般,他说:“尊重,这种东西也会存在于你的身上么?”
“当然,哪怕是想要杀死我的人我也会给予充分的尊重。”
宇智波带土总觉得你这是在阴阳怪气他,他之前确实打算杀死你,但也只是个打算而已,并没有付诸实践,而且现在……他的想法也有所改变,比起直接把你杀死,倒不如利用你将你的价值最大化。
走出钟楼的你路过街边的小店时买了一份糕点,虽然味道肯定是没办法和你上辈子的糕点相比的,但胜在纯手工纯天然,一点科技添加都没有。
这是一份糕点拼盘,什么鲜花饼绿豆酥冬瓜糖还有软糯的红豆糕都挤在一块,看得人眼花缭乱,你捻起一块冬瓜糖咬了一口,又把剩下的都递给对方,后者奇怪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分享啊,我可不是那种喜欢吃独食的人,来尝尝吧,吃点甜的心情也会变好的哦。”而且据你所知宇智波大部分族人都挺喜欢吃甜的,是不折不扣的甜党。
宇智波带土迟疑几秒,现在轻松愉快的气氛让他无所适从,他不该这样的,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更不该和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就像是自己被耍了一样。
最后还是接过那个食盒,没有马上挑选点心,过了很久,你眼角的余光才扫到他拿起一块软软的红豆糕,又将面具揭开一角,露出下半张脸,虽然一边脸覆盖着可怖的伤疤,但只看轮廓的话也能确认他应该长相清秀。
他安静地吃掉一块红豆糕,抿了抿嘴唇,又听见你问道:“不来点评一下吗?”
宇智波带土冷哼一声,“无聊。”
嘴硬的家伙是这样的,面对他的恶劣态度你也没有生气,反而是笑盈盈地看着他,倒也不是因为你的性格有多好,你觉得自己在绑定这个大资本家的系统以后性格也逐渐变得冷血,距离变成真正残酷无情的大资本家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了呢。
你能够对宇智波带土那么有耐心也只是因为他身上充满了可以被你利用你的价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的想法可谓是不谋而合了,只不过最终的赢家只有一个,而且大概率还是你。
从集市的这头走到那头,最后再坐在河边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夕阳坠落在河水里,你说:“这样的生活也不错不是吗?”
“你又如何能够保证未来的几十年,甚至是在你死后这里仍旧那么繁华如同世外桃源呢?”宇智波带土坐在长椅的另外一端,他想问题总是容易钻牛角尖,不,应该说是他太过追求极致,极致的和平,极致的完美新世界。
“但至少现在,我和你都活在这一个瞬间,你刚才不也感受到了吗,这个世界的美好。”你的手臂搭在长椅的椅背上,侧过头去看宇智波带土,“哪怕一点点都没有吗?”
“不过是如梦泡影而已。”
你也不急着这么一时半会的功夫说服他,反正直觉告诉你他日后还会来找你的,所以你还有很多机会能够说服他入伙。
至于今天……你瞥了一眼缀在天边被地平线一点一点晕染开的夕阳,时间也不早了,你站起身,“我要回去了,你要跟着我一起回去吗?白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无论是你说话的语气还是你的神态都让宇智波带土莫名感到一阵烦闷,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那是事情逐渐脱离他的掌控时内心涌现出的不安,但是现在他还没发现,也没能确定,他没应声,使用神威从你身边消失,等你再次回过头的时候身后空无一人。
踩着最后一缕夕阳慢悠悠地走回家,白站在路口等你,他看向你的身后,没看见宇智波带土的身影,这让他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一些,但他还是出于礼貌地问了一句,“他没有跟着回来吗?”
“没有,估计是手头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吧。”
的确,真的被你说中了,回到空间里的宇智波带土看了一眼手上还拿着的食盒,想要丢掉,但最终也没有那么做。
不能再这样被你牵着鼻子走了,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那就是下次见你一定要扭转局势,将主导权夺回来。
*
你在波之国的生活还算悠闲,如果不是还要处理工作,其实和退休后的养老生活没有什么区别。
前阵子去雨之国打探情报的再不斩回来了,带着一股血腥味回来的,还没找到你,最先见到的就是白,他说:“再不斩先生,在见明希之前您还是先清洗一下自己吧。”
白这话说得委婉,再不斩不悦道:“怎么,她连一点血腥味都忍受不了吗?”
话是这么说的,表情和动作都是不耐烦的,但身体还是很老实地走到浴室里清洗自己,你确实不怎么喜欢血腥味,以前他护送你去水之国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每次他解决了敌人,你都会叮嘱他好好清洗,他也是那么不耐烦。
也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都遇到了什么事情,走到浴室里打开花洒,温水哗啦啦地落下,他的背脊还有胸膛都留着深浅不一的伤疤,有的伤口还没有好全,热水一冲,泛出隐隐的刺痛。
不过只是刺痛而已,他对此毫不在意。
不仅仅是清洗,甚至还用柑橘香型的沐浴剂去除身上的血腥味,等你再次和他见面的时候还能闻到他身上飘过来的沐浴剂香味,你说:“你刚刚洗过澡了?”
“是啊,要不然我一身血腥味恐怕会让你做噩梦的吧?”
做噩梦那倒不至于,顶多就是让你有些膈应而已,你点点头,用半是夸奖的语气说:“那你还真挺懂事的。”
再不斩想要的可不是你这样的夸奖,他抿了抿唇,唇线绷直,有的人天生就是这样一幅生气脸,面无表情的时候像是在生气,笑起来的时候也像是在生气,而再不斩就属于这一类人,你询问他这次工作的情况如何,这才算是让他稍微转移注意力。
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向你汇报情况,说得很简略,概括起来就是几句话,到达雨之国不久后就遭到了袭击,与对方缠斗一番后才艰难脱身,你听完他的汇报,就说:“那我给你批几天病假吧,几天不够的话半个月也行。”
大概是因为你上辈子就是社畜,所以听到再不斩这么说心里想的都是工伤赔偿还有请病假的事情,但这绝不是再不斩想听的,他听你说完这些脸色也没有好转的迹象,他说:“你就是这么打发我的?”
瞧瞧他这话说的,什么叫做打发啊,你主动提出工伤赔偿还有病假都已经算是很有良心的老板了好么,你说:“那你还想要什么?说来听听。”
你倒想看看他还会要点什么。
再不斩长久地注视着你,你看了回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我要你。”他的声音平淡,却又隐藏着几分克制过后的汹涌情感。
“这样吧,你再去做个头部检查吧。”你很有耐心地说,再不斩算是个很好用的员工,虽然脑袋暂时出了点问题,但你也不想就这么辞退他,不然你上哪找这么任劳任怨的下属啊。
“我要你。”
“再这么说,我就不要你了。”你轻飘飘地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一点的决定权在我手里。”
再不斩烦躁地说:“所以那个宇智波的小鬼可以爬上你的床,当所谓的床伴是么?”
好端端地干嘛提宇智波啊,你前两天还在和另外一个宇智波无限掰扯呢。
“我就不可以么?”他问道。
“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在你看来再不斩就是脑袋暂时出了点问题,好在不会影响他的工作能力,所以你对他的态度也还算温和。
“是么。”再不斩半信半疑地,用狐疑的眼神审视着你,你自认为自己行事坦荡,没做什么亏心事,顶多就是玩了个宇智波而已,问题不大,属于会上花边新闻但过两天就会被忘记的事情。
他又不说话了,最后他改变主意,说:“我可以休病假,但我要在这里休病假。”
这当然是可以的,波之国嘛,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确实很适合修养身体,而且你这栋别墅大得很,随便找个房间就能让他入住,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别打扰你早上睡懒觉就行。
再不斩休病假的第三天,那天晚上你坐在露天阳台上赏月,宇智波带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你身边,靠着阳台的围栏,脸上还戴着那个毫无审美品位的橙色面具,你手里端着一杯无酒精的饮品,颜色是渐变的红色,底部沉淀着一圈浓重的红色,那颜色向上蔓延,逐渐变淡,变成浅淡的粉色。
你咬了一口架在杯口的那串橄榄,“要来一杯吗?”
宇智波带土侧过头,他还是看不穿你,你似乎对这个世界还抱有希望,所以才会尽可能地创造一个充满和平的国度,这是他前所未见的。
“我不要橄榄。”他说。
你“噢”了一声,给他调了一杯和你同样的饮品,盘踞在杯底的红色其实是草莓果酱,搭配着气泡水,喝起来很清爽,你也靠在阳台的围栏旁边,看他揭开面具的一角,你说:“能让我看看你的真容吗?”
宇智波带土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他还反问:“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接下来你还想要做什么呢?”
就像是出现应激反应的动物似的,他的语调稍显急促,你说:“没什么,那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吧,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害怕我啊。”
害怕?在开什么玩笑啊,他只需要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能拧断你的脖子,在这样的实力差距下他怎么可能会害怕你,他忍不住嗤笑一声,又说:“我一点也不害怕你。”
“真的吗?那你和我见面的时候还要戴着面具,你担心我认出你的真实身份?你又在害怕别的什么?”
“省省吧,你的激将法不会有用的。”
那可不一定,在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掉入你的陷阱里了,你微微眯起眼睛,安装在阳台边边角角的小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你借着微光去寻找他的眼眸,你伸出手,动作很缓慢,在身为忍者的眼里那堪比电影的慢动作。
他完全可以躲开的,但是他没有,他停在原地,任由你的手指触碰到他的面具边缘,他的内心又在期待着什么呢?在你手指捻着他面具一角时,他又为什么会屏住呼吸呢?
想象中的反抗没有出现,他可以说是乖巧地被你揭开面具,你也得以看到他那张面具下的脸,盘踞着可怕的伤疤,但一眼看过去却不觉得吓人,也许是因为他的神色。
你的指腹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的侧脸,他这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找回自己的思绪,他后退一步,“现在既然你已经见过我的脸了,那么日后如果你要泄露秘密的话,我绝对会杀了你的。”
“是吗?”你举起手中的玻璃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红着脸说这种话没什么威胁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