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张开的嘴还没有合上：“所以你现在看得见我？你去学魔法了？为什么？？？”
蝙蝠侠：“那是因为……”
“因为你是蝙蝠侠。”泰德下意识接道, 然后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我真傻，我应该换个问法的。”
蝙蝠侠：“……”
艾瑞格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对话：“……”
他真活泼，艾瑞格心想。
通常这时候蝙蝠侠早该一脸阴沉地叫他闭嘴了, 但现在他甚至一点也不生气，语气里颇有些无奈的意思。看来不是因为看到已经死去多年的朋友而欣慰，就是已经习惯了泰德这幅性格……或者两者都有。
泰德又绕着蝙蝠侠转了好几圈，才后知后觉地把目光移到艾瑞格身上：“这是谁，你的新朋友？”
“算是新朋友。”蝙蝠侠微微颔首：“他是个法师。事实上，就是他让我看到你的。”
“这么说你没学魔法, 我还以为你真的无所不能了……”泰德嘀嘀咕咕, 然后对艾瑞格绽放出微笑，并且对他伸出手：“嗨, 你好, 我叫泰德·科德, 真高兴你们过来陪我聊天, 我一个人快无聊透了！”
艾瑞格手上冒出一片光芒，使他能握住泰德的手, 接着拉下自己的兜帽, 对泰德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你好, 泰德，很高兴见到你。”
泰德：“……”
泰德看看艾瑞格，又看看蝙蝠侠。
他捂住嘴，发出一声惊破耳膜的尖叫。
蝙蝠侠：“……”
蝙蝠侠站在一旁，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等泰德冷静下来，并且听完蝙蝠侠和艾瑞格的解释，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所以他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你吧？”泰德凑到艾瑞格面前，一只手捏着下巴, 啧啧道：“这也太像了，真难想象有一个世界的蝙蝠侠是个魔法师……不过既然是蝙蝠侠，好像也不算很出人意料？”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蝙蝠侠低头看了看臂甲上映射出的地图，一个蓝色的小光点在地图上不断闪烁，并且离中心越来越近：“金色先锋快回来了，你得趁这点时间决定好。”
“这有什么好决定的？”泰德说：“当然得让他知道我还活着……死着……呃，不管怎样，当然得让他看见我。而且我得狠狠骂他一顿，这个混蛋居然真的往我的制服柜里放奥利奥！”
“你确认就行。一会等金色先锋回来我就用魔法让他看到你，不过这个魔法只能持续两个小时，注意时间。”艾瑞格叮嘱道，然后话锋一转：“至于你复活的事……”
“噢，这个啊。”泰德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看就先别告诉他了，连蝙蝠侠都不能完全确定的事，说出来好像不太好。再说你觉得我还能在这个世界停留好几年，就算不复活我也已经挺知足了。”
他看向蝙蝠侠：“拜托，布鲁斯，先别告诉先锋这件事？”
蝙蝠侠轻轻点头：“可以。”
“嗯哼。”泰德搓了搓自己的下巴，看着蝙蝠侠臂甲上那个越来越接近的蓝色光点，忽然扬起眉毛，好像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嘿，艾瑞格。”他眨眨眼睛：“看在我是你刚认识的朋友的份上，帮个忙？”
……
察觉到自己设置在甲虫洞的防火墙被人动过之后，金色先锋一改刚才不甚正经的模样，一拳将对面冲自己奔来的黑桃A轰进墙里。
他以自己的最快速度解决了同花顺帮，低头看到警察已经赶到，连收尾工作也来不及做，立刻向天空飞去，转瞬间化成一颗金色的流星。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狂风在身侧呼啸而过，金色先锋将制服内的能量超负荷灌注进飞行系统中，一边冲子弹头大声道：“到底是谁去了甲虫洞？！”
“我不确定，先生。”子弹头的系统哔哔的响了两声，然后恢复正常：“对方黑掉了甲虫洞内的摄像头，现在我正在用剩余防火墙试图重新启动对摄像头的连接，但这需要一些时间。”
“快点干！”金色先锋无意识咬紧了牙齿：“那可是——泰德，他剩下的……他全部的东西！都在那里面！”
该死。金色先锋拼命让自己的飞行速度再快一点，手指紧紧攥了起来。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有人打甲虫洞的主意，那个人最好还没来得及干点什么，要是甲虫洞里有一件东西损坏的话——他绝对要那个混蛋好看！！！
在一阵急速飞行后，金色先锋终于飞到了目的地，落地的时候因为过于急切甚至踉跄了一下，然后大步往前走去。
检测到他的到来，甲虫洞的大门嘀了一声，接着向两侧缓缓打开。
对方已经黑进了甲虫洞的系统，金色先锋本来以为自己要费点功夫才能进去，见状愣了一下，然后没时间再多思考，一闪身从打开的大门缝隙冲了进去。
紧接着，蝙蝠侠黑色的斗篷映入他的眼中。
在这之前，金色先锋想过进入甲虫洞的人可能会是他和泰德曾经对付过的敌人，或者某个异想天开打算来这里找点制造武器技术的疯子，但他可从来没想过来的会是蝙蝠侠，还有他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好朋友。
金色先锋当即顿在原地。
倒是蝙蝠侠平和地向他点了点头：“金色先锋。”
既然不是敌人，金色先锋一直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他随意往一旁的墙壁上一靠，又恢复了平时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怎么是你们啊？我还以为有人来捣乱呢。”说到这，他又忽然警觉起来，视线在甲虫洞里转了一圈：“你没干什么奇怪的事吧？”
蝙蝠侠：“……没有。”
“真的？”金色先锋又站直了，开始在甲虫洞里四处转悠，看来看去：“但你这个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住在监控录像旁边的人没事会跑到这里来？”
“以光明神/的名义起誓，我们真的没干什么。”在蝙蝠侠阴沉下脸之前，艾瑞格先一步招呼金色先锋：“不过我们的确有事要跟你说，过来一下。”
金色先锋被他拉到玻璃制服柜前，脑袋上肉眼可见地冒出了好几个问号：“到底要干什么？”
忽然，一股金光从他和艾瑞格交握的双手冒出，暖流顺着手臂直冲向上，转瞬间充满了两只眼珠。
金色先锋大吃一惊，差点原地起跳：“你给我施魔法！！！”
艾瑞格：“……”
艾瑞格用力把他摁了下去，并且用手将他的脸往制服柜的方向拨正：“看。”
在金色先锋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制服柜里蓝甲虫的制服上忽然冒出一张熟悉的面孔。他和望过来的金色先锋双目相对，眨了眨眼睛，然后咧开嘴笑了起来。
金色先锋：“……”
金色先锋张大了嘴巴：“泰、泰泰泰泰德？！！！！！”——
作者有话说：这章标题虽然是111，但内容其实是222呢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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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就不告诉你
艾瑞格和蝙蝠侠趁金色先锋忙着和制服柜里的泰德对视的时候就悄悄离开了。金色先锋根本没注意到甲虫洞里少了两个人, 对着制服柜里浮现出的人脸怔怔凝视了一会，最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挠了挠后脑勺：“这……这幻觉也太逼真了吧？”
泰德：“……”
泰德：“对，没错，我就是你的幻觉，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比如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出门恶作剧没告诉我之类的？”
“我……天啊，”金色先锋一动不动地盯着泰德一张一合的嘴巴, 喃喃道：“要是有人正在看监控录像, 我对着一个制服柜自言自语的样子一定蠢爆了。”
泰德：“……说得就跟每次你来的时候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很聪明一样。”
没想到这个由自我大脑产生的幻觉还会回怼，金色先锋明显愣了一下, 又用手搓了搓头发：“这……这幻觉还挺真实的, 好像泰德真的在跟我说话一样。”
他终于从看见好友的震惊中冷静下来, 回过头发现艾瑞格和蝙蝠侠早就走的没了人影。金色先锋抬起自己刚才被艾瑞格握过的那只手, 嘴里嘀嘀咕咕：“这到底是什么魔法，难道是能让我看见自己最想看见的人的那种？”
泰德听见金色先锋这句话之后, 微微一怔, 表情和缓下来。
他又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 也不再玩在制服柜里不动的木头人游戏了，一抬腿从里面飘了出来，站在金色先锋面前，叉起腰：“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其实我是真是存在的？”
金色先锋：“……”
金色先锋扭头问子弹头：“你看见了吗？”
漂浮在他一旁的小机器人回道：“看见您像个傻子一样对着制服柜自言自语吗？”
金色先锋：“……”
他又回过头，对着泰德耸耸肩：“看，子弹头也说你是个幻觉。”
泰德：“……子弹头是机器人，他当然看不到我。但你觉不觉得, 刚才艾瑞格给你施加的魔法有点特别？”
金色先锋一脸理所当然：“是啊，所以你出现在我面前了。”
泰德额头上不存在的青筋开始跳了：“所以我就不能是真实存在的吗？？？”
金色先锋挑挑眉，伸出手臂，一下穿过了泰德的灵魂：“别逗了，要是你真的存在，我早就抱住你了，泰德。”
说着，他叹了口气：“我看，我……我还是别在这待着了，明知道你是假的还要和你说话，这感觉可太糟糕了。”
泰德：“……”
要不是没有实体，泰德真想抓着他的衣领提起来晃悠晃悠：“我就不能……我就不能是已经死了吗？？！”
金色先锋：“……可是你确实已经死了啊！”
泰德：“……”
泰德：“…………”
可恶，竟然没法反驳！
他和金色先锋进行的这一系列对话仅仅发生在金色先锋的视角里，让旁边的子弹头来看，金色先锋正对着一个制服柜自言自语，现在还开始手舞足蹈，这不由得让小机器人开始担心起他主人的精神问题。充当眼睛的蓝色灯光哔哔地闪动起来，正在联网检测相关症状和治疗方法，并贴心地询问：“先生，需要为您预约可靠的心理医生吗？”
“……别担心，子弹头，我当然知道这是魔法，幻觉……嗯，我当然知道这不是真的。毕竟泰德他已经……我看我还是有点太想他了。”金色先锋说：“总之，我确实很想见见他……你说我们去借用一下瑞普的时间机器怎么样？我们可以回到过去悄悄看一眼。只要不改变点什么，相信瑞普不会介意这点小事的……咳，应该不会吧？”
泰德：“……”
泰德忍无可忍，抬腿朝他踹了过去。
“你这个混蛋白痴，我就站在你前面呢！！！！”
理所当然的，他的脚从金色先锋的大腿那直接穿了过去，金色先锋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但他仍然张大了嘴巴：“……为什么我脑子里的幻觉会踢我？”
“都说了我是真的！”泰德叫道：“我是个灵魂，艾瑞格给你的魔法就是让你能看见我！你这个笨蛋，再磨蹭下去等时间用完我们就什么也说不了了！”
“……天呐，”大喊了一通之后，他双手抱胸，小声嘟囔：“没了我你可怎么办？怪不得我死后我们的公司会破产……”
而金色先锋因为他的一番话愣在原地，惊呆了。
过了半天，直到泰德已经伸手在眼前晃悠，他才猛然睁大眼睛：“……灵魂？！”
泰德挑着眉反问：“那不然呢？”
“这么说，你是真的……你是假的……也不对，总之——”金色先锋张开双臂，对着泰德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上前想要抱住他：“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泰德，我的好——嗷！”
他哐当一声，脑门结结实实嗑在了制服柜的玻璃上，然后弯腰捂住额头痛叫起来。
泰德：“……”
泰德仰天长叹一声，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天啊，他最好的朋友是个大傻子。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这件事。
……
从甲虫洞离开之后，艾瑞格和蝙蝠侠经过瞭望塔中转，然后回到了蝙蝠洞。
这个过程耗费了他们一点时间。刚一踏上蝙蝠洞的地面，蝙蝠侠就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韦恩夫妇的灵魂能一直留存到现在，除了身上饱满的灵魂辉光外，还因为韦恩庄园这凝聚了韦恩家族世代先祖灵魂的意志，为他们凝聚成了庇护所。而甲虫洞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如果能搞明白为什么泰德的灵魂也没有被死亡带走，或许就能为他们推测史蒂夫·特雷弗的下落提供线索。
“我不是很确定。”艾瑞格迟疑着说：“我在甲虫洞里感觉到一股针对泰德的引力，那感觉很淡，或许是由于泰德常年待在里面产生的，但还不足以让他逃脱死亡的嗅觉。除此之外，我还觉得泰德身上的灵魂辉光和我见过的其他人不太一样，它看起来很……凝实。”
蝙蝠侠当然也注意到了泰德身上和韦恩夫妇不一样的地方：“他是个超级英雄。”
“如果他救过很多人，那只能让灵魂辉光看起来更亮。”艾瑞格说：“但是泰德和那不一样，他身上的灵魂辉光看起来有点像是实体，这很奇怪，我以前没见过这样的例子。”
估计泰德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要不是艾瑞格出现，他还一直以为自己目前的状态跟波士顿差不多，只是被困在他的秘密洞穴里而已。
蝙蝠侠沉吟了一会，忽然道：“我记得你说过，灵魂辉光可以被转移，就像我父母对我做的那样。”
“是的，但这仅限于灵魂和活人之间。”艾瑞格说：“如果你觉得是某个灵魂在泰德死后……”
“不。”蝙蝠侠说：“但如果一个灵魂在去往死亡之域的那一刹那，把他身上所有的灵魂辉光都给了另一个人呢？”
艾瑞格吃惊道：“另一个超级英雄？”
蝙蝠侠微微颔首：“泰德的老师，丹·加勒特，是一代蓝甲虫，他因为和罪恶的争斗不治身亡，临死前泰德就在他的身边。”
艾瑞格为这位从未见过面的英雄敛了敛眸子，然后正色道：“我之前没见过这种例子，但有这种可能性。”
凝实的灵魂辉光庇佑了泰德，使得他能一直留存在人间。
“但史蒂夫·特雷弗应该不属于这种情况。”蝙蝠侠说：“他那个年代，连美国队长都还没出现，更别提其他超级英雄。”
“既然没法判断，为什么你不去直接问神奇女侠？”艾瑞格提议：“那位飞行员肯定就在她经常去的地方，否则我不会恰好看见她身上的辉光。只要问问她经常在哪些地方待着就可以了。”
“瞭望塔，她的家，以及她工作的博物馆。”蝙蝠侠面不改色，看着艾瑞格道：“你觉得哪里最有可能？”
“嗯……”艾瑞格沉吟一下：“我觉得是博物馆。”
蝙蝠侠点了点头，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转而道：“我要回瞭望塔了。”
艾瑞格不是正义联盟的成员，没有使用瞭望塔内空间传送设备的权限，蝙蝠侠必须得把他送回蝙蝠洞，然后自己再回瞭望塔进行空间机器的研究和制作。
“制造空间机器的这段时间，我会经常待在瞭望塔。”蝙蝠侠说：“晚上的夜巡交给你。”
艾瑞格挑挑眉：“你这算是信任我了？不担心我搞砸？”
蝙蝠侠：“……我只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韦恩夫妇刚好来到一旁，闻言说道：“别听他瞎说，艾瑞格。”玛莎嗔怪地瞅了蝙蝠侠一眼：“他从来不肯好好说话。”
艾瑞格笑了一声：“行吧。”
蝙蝠侠很轻易就从艾瑞格短短的停顿和视线的变化中，察觉出自己的父母在和他说话，不禁抿了抿嘴唇。
注意到蝙蝠侠变化的微表情，艾瑞格笑起来：“玛莎在跟我说话，想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蝙蝠侠：“……”
蝙蝠侠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艾瑞格。
见状，艾瑞格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想知道？就不告诉你。”
蝙蝠侠：“……”
蝙蝠侠：“…………”
他猛然转头，披风在身后大幅度划了个圈，差点甩到艾瑞格身上。
艾瑞格早有预料地后退一步，并且小声对玛莎和托马斯说：“他可真容易生气。”
正在大步向前走的蝙蝠侠脚步一顿：“……”
他听得到！！！——
作者有话说：艾瑞：就不告诉你，略略略
老爷：……
老爷：你欺负我不会魔法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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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你都教了他什么啊？？？！！！……
夜幕降临, 白狼换上自己的制服，垂眸专注一丝不苟地检查身上的武器装备。
这几天艾瑞格似乎一直很忙，连带着蝙蝠侠都很少出现在夜巡里。哥谭的黑暗势力在没有蝙蝠侠时立刻开始蠢蠢欲动, 白狼这几天已经教训了好几拨被隐藏在幕后的大佬们派出来惹事试探的小喽啰，还和哥谭的几个常驻英雄短暂组了一下队，几乎已经半融入进哥谭的超级英雄团体中。
但每次组队都是在追击罪犯时恰好遇见，或者其他人的主动邀请，白狼在这方面一直不怎么主动。他习惯了独自行动，目前也没碰到过无法解决的敌人, 除了艾瑞格之外, 和其他人在一起总是令他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艾瑞格一连这么多天都没有出现，肯定是有正经事在忙, 白狼没有贸然使用蝙蝠通讯器去打扰他。
事实上困扰他的也称不上什么正经事, 只不过最近脑子里频繁出现某些记忆和场景, 让他一时间对现实和过去产生了一些混乱。大概是在X教授梳理完被九头蛇洗脑带来的混乱之后, 大脑由于机体的自我修复机制，终于让埋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一点点浮上表面。
这事发生有一段时间了, 按速度推算, 离他完全想起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完全不需要过于着急。
白狼活动了一下自己的金属手臂，确认它还和从前一样灵敏，然后灵巧地将腰侧两把手/枪取出，手腕一抖，两只弹夹弹了出来，再度检查了一下子弹的数量。
就在这时，窗外一阵风吹过，窗帘轻轻摆动起来。白狼猛然抬眼, 警觉地向窗外看去，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黑色的披风裹住身体流畅优美的肌肉曲线，随着风的吹动微微扬起。蝙蝠侠的护目镜闪烁着幽幽白光，正冷肃而沉默地盯着他。
白狼绿色的瞳孔骤然一缩，冷冽而警惕地向对方回视过去。
下一刻，他微微一愣，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叫道：“艾瑞格。”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艾瑞格向上抬起窗户，手掌撑着窗框，一个翻身跃了进来：“我觉得我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呢。”
“乍一看是很像。”白狼隐藏在面罩后面的嘴唇向上扬了起来：“不过你们给我的感觉不太一样。”
蝙蝠侠浑身气压低沉又严肃，眼神直勾勾盯着什么人的时候，足以令人浑身发冷，全身寒毛直立；但艾瑞格就不一样了，或许是他信仰光明神的缘故，以及本身的性格问题，哪怕冷下脸，也不会令人产生多少威胁感。
当然，白狼估计这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对艾瑞格而言并不是敌人。在当初艾瑞格代替蝙蝠侠巡视哥谭的那段时期里，尽管有人对蝙蝠侠性情大变提出疑问，但好像真的没什么人怀疑他不是蝙蝠侠本人。
艾瑞格听完白狼的解释，勉强对自己多了点信心。在这个关键节点上，艾瑞格一点也不希望蝙蝠侠的身份出什么问题，他现在可是所有哥谭混混都信仰的黑暗蝙蝠神了！
白狼仔仔细细看了艾瑞格一圈，问道：“你的事办完了？”
“算是办完了。”艾瑞格说：“要是有需要我还是得去帮帮忙，不过这几天我应该都能和你一起夜巡了——但是要以蝙蝠侠的名义。”
白狼点点头。
然后他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最后问道：“你今天有空吗？”
“嗯？当然。”为了来白狼这里一趟，艾瑞格特意提前了一点时间出门。他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发生了什么事吗？”
最近艾瑞格一直在为韦恩夫妇复活的事奔波忙碌，闲暇的时间都去奇异博士那询问魔法阵材料的进度，以及帮助这位保护地球的至尊法师净化身体里的黑暗能量了。听红罗宾说过白狼最近过得还不错，看起来挺正常，艾瑞格就没把太多精力放在这位在哥谭认识的好朋友身上。
而现在，他开始觉得自己对白狼的关心还不够了。
想想也是，就算现在已经脱离了冬日战士的身份，在九头蛇时不被好好对待而产生的憔悴和疲惫也在这段时间养好了大半，但白狼目前的性格依旧十分内敛。他不喜欢主动和人交流，与艾瑞格在美国队长纪念馆里看见的那个开朗活泼的布鲁克林小王子一点也不一样。
注意到一瞬间艾瑞格蹙起的眉梢，白狼说：“没有，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他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快到夜巡的时间了。”
艾瑞格微微松了口气，也低头看了眼臂甲上显示的时间，然后想起来之前和白狼一起跑到企鹅人的冰山餐厅吃免费自助的事，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你吃晚饭了吗？”
“当然。”白狼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数量和位置，戴上自己的手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们可以在夜巡时再谈。”
“那好。”艾瑞格最后放下心来，又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我既然以蝙蝠侠的身份出现，你记得别叫错我的名字。”
白狼点点头，看表情好像在谴责艾瑞格竟然怀疑他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艾瑞格：“……”
以白狼之前的所作所为，他觉得这可说不准。
“还有……”艾瑞格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我有个小忙要你帮一下。”
“当然没问题。”艾瑞格主动求助可太不常见了，白狼立马把被怀疑然后生气的那档子事抛之脑后，睁大了眼睛：“是什么事？”
“是这样，”艾瑞格说：“在我们去殴打……咳，抓捕罪犯的时候，我们要确保他们知道，他们必须要信仰黑暗蝙蝠神。”
白狼：“……”
白狼觉得自己从开始恢复记忆以来已经变得灵活许多的大脑，久违地再次宕机了：“……什么？”
艾瑞格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我要让所有人都信仰黑暗蝙蝠神。”
白狼：“……”
“你……”他停顿一下，仔细地观察了一遍艾瑞格浑身上下，小心翼翼道：“你改信仰了？”
艾瑞格：“……那倒没有。”
白狼：“那你……”
艾瑞格叹息道：“我是在帮蝙蝠侠的忙。”
白狼放下心来：“哦，帮蝙蝠侠的忙。”
白狼：“……”
原来是蝙蝠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信仰黑暗蝙蝠神啊！！！
……
在时隔几日的神秘消失后，蝙蝠侠再度出现在了哥谭的街头巷尾。而今天，所有被他遇到，正在实施或者正打算实施犯罪的混混们，都不可避免地倒了大霉。
面对这些普通的持刀混混，艾瑞格即使不使用魔法也能一拳一个小朋友。有了白狼的帮助后这段过程更是像开了二倍速，很快他们身旁就响起一阵哀嚎声，一群混混捂着伤处在地上嘶嘶作痛，一个就躺在附近的幸运儿被艾瑞格选中，像拎小鸡仔似的抵在墙上。
蝙蝠侠白色的护目镜闪烁着冰冷异常的光芒，有力的小臂将混混毫不费力地提起，令他整个人都暴露在冷血动物的强大气场下，被慑的瑟瑟发抖：“我我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是黑面具的手下逼迫我出来干这行的，饶了我！”
看着小混混惊声尖叫，这位哥谭暗夜中的恐惧之王不但没有丝毫动容，甚至拉近了自己和小混混面部之间的距离，声音低沉沙哑：“你还忘了什么？”
小混混已经快吓呆了：“啊……啊？”
蝙蝠侠似乎不耐烦的冷哼一声：“说你信仰黑暗蝙蝠神！”
吓到瑟瑟发抖的小混混：“……”
小混混：“…………”
小混混：“？”
……等等。
他快运转不动的大脑迟疑地想。
一个月前碰见蝙蝠侠的时候，他不是还说自己不信黑暗蝙蝠神，告诉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再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黑暗蝙蝠神他就见一次打一次吗？？？
眼见小混混不为所动，艾瑞格瞥了一眼地下几个装作痛叫、实际上都在偷偷往这边看的混混们，唇角微微向上勾了一下，随后冷下脸，冲着小混混的侧脸狠狠一拳。
“嗷——！！！！”
“我信仰黑暗蝙蝠神！我信仰黑暗蝙蝠神——嗷！别打了，我信还不行吗！！！”
在小混混鼻青脸肿、痛哭流涕的求饶下，艾瑞格终于停下了手——事实上总共他也没打太多下，甚至都没弄断他几根骨头：“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回去找个正经工作，还有每天吃饭前祷告三十遍你信仰黑暗蝙蝠神。”
看着小混混慌忙点头，艾瑞格唇角勾起：“别想着偷懒，我有办法知道你到底干了没有。要是让我发现你没按我说的做——”
他冷笑一声。
在艾瑞格一旁，白狼的绿色眼珠在黯淡的月光下幽幽亮起，仿佛凶狠的独狼。他对地上趴着的其余混混冷冷道：“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吗？”
地上响起一阵咽口水的声音。
白狼瞪起眼睛：“你们该说什么？”
躺在地上的混混们一个激灵，身上被殴打的淤青也不疼了，纷纷争先恐后地表态：
“我……我信仰黑暗蝙蝠神！”
“我们都信仰黑暗蝙蝠神！黑暗蝙蝠神万岁！”
“我的天呐这是什么伟大的教派，让我加入！！！”
在一阵（被迫）虔诚的祈祷声中，艾瑞格从万能腰带里掏出蝙蝠钩枪，向着上方按下扳机。白狼手臂撑墙，向上跃起，几个起落后也从众人面前不见了。
艾瑞格和白狼跑出一段距离之后，肩并肩坐到大楼上方突出的滴水兽上，长长松了口气：“呼，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看起来挺成功的。”
“别说，”他伸手托腮，手指搓了搓自己的下巴：“吓唬人真的还挺有意思，我好像有点理解蝙蝠侠以前的做法了。”
甚至这招还不是很难，只要套上蝙蝠侠的制服，板着脸，再把制服上的变音器音调挑低点，一切工作就准备就绪了！接下来他只要出门去打人……咳，执行正义就行！
白狼：“……”
白狼欲言又止：“你以前好像不会这样。”
“哦，是蝙蝠侠教我的。”艾瑞格说：“还挺好用。你不觉得吗？”
白狼：“……”
白狼：“…………”
蝙蝠侠，你都教了他什么啊？？？！！！
在白狼打算把蝙蝠侠痛打一顿，并且已经在思考他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的时候，艾瑞格也在想吓唬人的这招能不能用在魔法大陆上。
等下回再面对黑暗生物时，他先动手，还有活下来或者杀不死的就威胁他们去信仰光明神！不信就继续用光明魔法殴打他们，然后重复以上两个过程。
艾瑞格因为魔法大陆上很快要多出一批信仰光明神的黑暗生物的设想美滋滋，不过仔细想了想之后还是遗憾地放弃了。他还有光明神殿传教代言人的人设要保持，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变得这么暴力。
唉，真可惜，艾瑞格惋惜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在做蝙蝠侠的时候用用了。
虽然还不知道艾瑞格具体在想什么，但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白狼还是十分胆战心惊。随后，他又想起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白狼：“……”
白狼深沉地想。
就用黑色的麻袋吧——
作者有话说：艾瑞：诶嘿嘿，吓唬人真好玩！
老爷：……
老爷：算了，他有在帮忙就行
巴基：原来蝙蝠侠信仰黑暗蝙蝠神……
巴基：……（沉思中）
巴基：要不他别叫蝙蝠侠，叫蝙蝠人好了
人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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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过去和未来
今晚的夜巡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艾瑞格和白狼基本上已经把犯罪频率高发的地带转了个遍，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会，艾瑞格也能问出他一开始就在意的问题：“嘿, 来之前你准备跟我说什么来着？”
“唔，关于那个。”白狼没有犹豫多久，坦然说道：“我的记忆好像恢复了。”
这个消息来得有点过于突然了，带给艾瑞格的冲击力实在有点大，他睁大了眼睛：“全部吗？”
他不禁想起白狼在作为冬日战士时被洗脑和控制时毫无感情的眼睛、一开始来到哥谭的迷茫、美国队长纪念馆里，巴基·巴恩斯站在美国队长身旁, 对着镜头微笑的脸……还有全部的全部。
艾瑞格突然开始对自己前阵子对白狼的忽视万分后悔, 那些记忆是一切的开始和答案，同样也一定是痛苦的来源。
好在, 白狼下一刻就打消了他的自我谴责：“只是一部分, 或者说刚开始。”
他好像意识到了艾瑞格被隐藏在蝙蝠面罩下的想法, 露在外面的眼睛微微弯起：“还挺模糊的, 大部分是一些场景，我还想不起来什么曾经熟悉的人。不过……”
他说着, 表情变得迷惘起来：“哪怕只是通过这一点点记忆, 我也能猜到, 以前的我可能是士兵，或者特工什么的，反正不会是安分守己的普通人。”
他低下头，肯定道：“我以前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艾瑞格唇角向上扬起，试图把这场略显沉重的谈话变得轻松一点：“九头蛇恐怕也不会把一个安分守己的普通人专门抓过来做冬日战士。你的身手这么好，肯定在被九头蛇抓到前就相当厉害了。”
尽管白狼已经对自己从前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但他肯定也想不到，自己是个从二战时期一直存活至今的二战老兵, 甚至还是美国队长最信任的队员和挚友。
当然，后者对现在的白狼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这样的身份只能加剧他心灵上的自责和枷锁。艾瑞格猜白狼现在这样纠结，就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自己曾经从属正义的一方，恢复全部记忆的他，一定更加难以接受曾经在作为冬日战士时所做的一切。
而这同样也是艾瑞格当初在和蝙蝠侠一番讨论后，决定先不告诉白狼他曾经身份的原因。
发现事情还没有在自己的毫无察觉中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艾瑞格悄悄松了口气，问道：“所以呢，你现在怎么想？”
白狼看过来。
“你是打算就像现在这样，任其自由发展，等着自己的记忆一点一点慢慢恢复；”艾瑞格说：“还是打算去找X教授帮忙，直接让自己一下子全都想起来？”
反正当初走的时候他们找X教授确认过了，只要白狼需要，他们随时可以去找教授帮忙。
“我还没想好。”白狼坦然道：“但不管怎样，我都要为自己曾经做为冬日战士时所做的那些事做出补偿。”
经过这些天的迷茫与不知所措，以及对自身的思考，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逃避曾经发生的一切。人类总得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尽管这个代价已经在多年之后。
艾瑞格自问，如果是自己某一天忽然发现，曾经被什么人控制着，将法杖指向平民和同一阵营的朋友，他也会在痛苦中彷徨不定，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挽回一切。
在痛苦中消沉是人之常情，选择直面才是真正的勇敢。
艾瑞格微笑起来：“反正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他抬起头，冲着头顶群星闪耀的夜空伸出手掌：“幸好，未来还被我们握在手里呢。”——
作者有话说：楼底下的混混们：他们到底要在上面坐多久啊……可恶我们到底跑还是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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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 艾瑞格和蝙蝠侠纷纷忙碌起来。
蝙蝠侠当然是在忙空间机器的事，同时把控一下瞭望塔和哥谭的工作大局，而艾瑞格要忙的可就多种多样了。白天去韦恩企业扮演公司董事长兼行走的头条机器, 晚上则以蝙蝠侠的名义外出打击罪犯，传播教义，抽空还要关心关心家里孩子们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健康，现在又多加了一条——留意白狼恢复的记忆情况，顺便判断一下是否需要帮点小忙。
好在，自从哥谭的犯罪皇帝小丑死亡之后, 哥谭的其他黑色势力着实被此震惊了一番, 没有选择在这个时机搞些大事，这让目前都不愿多事的艾瑞格和蝙蝠侠同时松了口气。
尽管官方已经用证据证明小丑是由于自己的机关才被活活炸死在爆炸现场, 但当晚蝙蝠侠也在那, 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没有对他出手相救。
这让一直因为蝙蝠侠的不杀原则而有恃无恐的哥谭坏蛋们纷纷惶恐起来, 只敢做些小小的试探，看看这位用恐惧震慑了哥谭数十年的黑暗骑士, 目前究竟对他们抱有怎样的态度。
谁都知道, 要是蝙蝠侠发了疯准备大开杀戒, 哥谭没几个人能在他的诸多计划和后手下逃出生天。
尽管蝙蝠侠并没有对自己的不杀原则产生怀疑或者动摇，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发什么疯，但见到这些原本不可一世的罪犯们如今谨小慎微的模样，蝙蝠侠还是不由得觉得有点微妙。
或许他这些年针对哥谭的恐惧统治已经令一些人产生了抗性。他们都知道被蝙蝠侠抓到后会发生什么，甚至进入黑门监狱或阿卡姆后再逃狱已经变成了另一重意义上的家常便饭，但——恐惧最令人感到胆怯恐怖的地方就在于未知。
简而言之，蝙蝠侠觉得他们可能需要点新的刺激。
——而且这个新的刺激很快就要来了。
他靠坐在蝙蝠电脑前的电脑椅上，手腕一抖, 将软垂下来的纸张抻直了。
这些天里他的确将大部分心神都放在了空间机器的设计和制作上，小部分则分给了其他必须要做的正事。但尽管已经如此忙碌，蝙蝠侠还是坚持抽空，每天回蝙蝠洞待两个小时。
尽管没人说出来，但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蝙蝠侠的推测错误，或者中途出了什么差错，导致他并没能成功成为神明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些时间，几乎就是他最后能和韦恩夫妇相处的时间。
他们心照不宣地享受这段安静难得的时光。
在今天的魔法效果消失后，阿尔弗雷德递给蝙蝠侠一份从市政厅得来的报告。
早在他还没有从魔法大陆回来的时候，艾瑞格就因此被猫头鹰法庭袭击，差点暴露自己的能力。幸好那时白狼正在附近，还得到了一张韦恩家族帮忙作保的银行卡，有了一个可以拿给一般人看的身份，就此在哥谭安定下来。而随后，猫头鹰法庭就在哥谭如一堆大火烧过，又被风吹拂的灰烬一般，彻底消失了。
提起猫头鹰法庭在哥谭彻底消失的这事，对比过那段时间白狼身上蝙蝠通讯器的定位地点，蝙蝠侠不信他没有在里面掺和一脚。但目前白狼表现得挺守规矩，还有艾瑞格看着他，蝙蝠侠索性当做不知情，暂时放过了他。
而让猫头鹰法庭去找装作布鲁斯的艾瑞格的麻烦，就是因为现在蝙蝠侠手里这张关于向州政府提议死刑立项的报告。
经过多方努力，这个法条已经被初次审批通过，但想要正式实施，还需要长达多次的议会讨论以及民意调查。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司法正义一次重要的胜利。
而这项立案的消息也已经被政府透露出来，并不出乎意料，法案得到了一些民众的阻挠和抗议——主要是不怎么遵纪守法的那批，但更多的则是支持。可喜可贺的是，经过蝙蝠侠以及他的家族这些年坚持不懈的努力，越来越多的哥谭人渴望通过正经途径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他们也将是推进法条顺利施行的重要力量。
因为这件事，蝙蝠侠打算暂缓一下对空间机器的研究，亲自去找几个对哥谭的黑暗面最有控制力和影响力的大佬聊聊天。
就在他指尖轻轻敲打桌面，陷入对下一步行动的沉思中时，蝙蝠电脑的报警器忽然不要命地响了起来。
蝙蝠侠护目镜下的双眼猛然凌厉起来，蝙蝠电脑巨大的屏幕瞬间在一群系统消息和各种情报中间弹出一个新的界面，上面正闪烁着一个无比显眼醒目的……布鲁西宝贝的Q版人头。
哪怕是蝙蝠侠，也不禁在看到这一幕的刹那：“……”
他扭头看向阿尔弗雷德。
接触到蝙蝠侠充满问号的视线，老管家老神在在：“哦，这是您还没回来的时候，提摩西少爷为艾瑞格先生制作的报警系统。当时我们以为艾瑞格先生就是失忆的您，为了以防万一，提摩西少爷在艾瑞格先生的领带夹、袖扣和鞋底夹层都安装了定位器，一旦这三个定位器有一个离开了其他两个周围五十米，就会触发蝙蝠电脑的安全警报。”
在蝙蝠侠回来之后，艾瑞格当然也发现了这些被安装在衣服上的小东西，但因为有过一次被袭击的经历，艾瑞格为了保险起见，也没有提出要把它们拿走。
现在它们总算派上了用场。
此刻艾瑞格的西装外套连同刚买没多久的手机已经被收走，镶嵌着钻石的领带夹不知道被哪个□□混混拿到了手里，浑身只剩下鞋底夹层的定位器还在工作，但马上也要不保了——竟然真的有个看起来浑身肌肉的壮汉来脱他的鞋。
艾瑞格一边遵循布鲁斯·韦恩的人设，害怕地迎合壮汉的动作，让对方顺利把他的鞋拿走，一边在心里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早在为早早回来的蝙蝠侠施加魔法之后，艾瑞格被老管家提醒他最近上班时间正常的有点不太正常，因此翘掉了今早没什么太大意义的晨会，特意晚了一个多小时出门。
然后在开车前往韦恩企业的半道上，他就被一群训练有素的犯罪分子绑架了。
对方十分谨慎地脱掉了他的西装外套，扔到皮质的驾驶座椅上，还检查了好几遍他身上的其他可疑物品，最后让人脱掉他的鞋——好在他们有给他准备一双看起来款式差不多的皮鞋，没有让他穿着袜子坐上这群人准备好的另一辆黑车。
车窗全部安装了特殊的单向玻璃，在外面时看不到车内的一切事物。就算如此，这群人还是不放心，将不透光的黑色眼罩递给他，下一刻冰冷的枪管抵上他的后腰。
艾瑞格配合地抖了一下，对方露出阴恻恻的表情：“韦恩先生，相信你明白我们的意思，别出声，否则子弹会比警察的救援更早来到。”
艾瑞格只好乖乖套上眼罩，在两个壮汉中间闭目养神。
整辆车在行驶的途中几乎没有颠簸，艾瑞格无从因此判断他们在往哪走，心里对这次绑架他的雇主愈发好奇了——毕竟这群人看起来真的很训练有素，一看类似的事就没少干过。
算算时间，现在蝙蝠侠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他出事的消息了，哪怕这群人专挑摄像头坏掉的路线走，但也没办法隐瞒蝙蝠家的人太长时间。艾瑞格不太担心他会遇到危险然后被迫使用魔法，暴露出自己不是布鲁斯·韦恩的事实，安心随着身旁几个罪犯的指示，下车后穿过长长一段走廊，然后乘上电梯，一路往上。
其他人对他的识时务十分满意，他毫无刁难地被带到本次想要绑架布鲁斯·韦恩的雇主面前。一个壮汉上前粗鲁地扯下他的眼罩，艾瑞格眯了眯眼睛，终于逆着光看到了一个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黑乎乎的……光头。
……不，岂止是光头，根本就是个血肉都消失的黑色骷髅头。
两个人对上视线，对方对他往上咧开嘴：“又见面了，布鲁斯，相信你还记得我是谁吧？”
艾瑞格：“……”
因为白狼的缘故，艾瑞格很难不对这个丑的和九头蛇前任老大红骷髅半斤八两的哥谭黑暗大佬产生深刻印象。
“你是罗曼·西恩尼斯……黑面具。”艾瑞格说。
更妙的是，他在小的时候还跟布鲁斯是同学——幸好成年之后他们见面不多，否则艾瑞格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以防被对方发现不对劲，然后意外掉马。
“哦……是的，是的。”黑面具从老板椅上站起来，绕着艾瑞格走了两圈：“那么，我猜，你可能也对我请你过来的原因有所耳闻了？”
要不是还要维持布鲁斯·韦恩的人设，艾瑞格很想长长叹一口气。
上次的猫头鹰法庭也好，这次的黑面具也好，不管原因是什么，他们肯定都冲着布鲁斯而来。
……但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啊！！！——
作者有话说：被关押在立方里的红骷髅：我好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越狱计划
小弟们（恭敬）：请问是什么呢？
红骷髅：你们把哥谭的黑面具抓过来，给我把他涂红！
小弟们：……
小弟们：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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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看到你及时找到我的份上……
尽管在心里默默哀悼自己的倒霉蛋运气, 艾瑞格表面上还是好好地维持住了布鲁斯的人设，露出一个笨蛋美人的微笑：“我……呃，罗曼, 自从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真的不记得还有什么会让你如此……生气？”
哥谭最富盛名的标志之一、受世界瞩目的哥谭王子，此刻睁着他那双仿佛蕴满了星辰的蓝色眼睛，带有一丝疑惑不解，但仍带着笑意地望向自己。
黑面具呼吸一滞。
下一刻，他冷笑出声：“要不是我了解你, 就被你骗过去了, 布鲁斯。”
闻言，艾瑞格吓了一跳, 以为蝙蝠侠什么时候在做布鲁斯·韦恩的时候露了马脚。
紧接着, 他就听见黑面具大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地里偷偷支持那份草案吗！你跟蝙蝠侠早就串通好了, 你出钱他办事, 最后借着确立死刑的名义铲除我们这些商业竞争对手！”
艾瑞格：“……”
怎么又是因为这事？？？
……而且你们这些干黑色买卖的跟韦恩企业算什么商业竞争对手！
艾瑞格确实对州政府已经初步批准草案的事情有所耳闻，但是他没想到, 居然这么快就有麻烦找上门。
而且这麻烦还来源于黑面具, 艾瑞格不止一次地听小鸟们抱怨过这个疯子的行事风格了。他哪怕对自己的手下也毫不手软, 经常一生气就毫不犹豫地开枪杀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在哥谭也算臭名昭著的作风，还能让他聚集起这么多手下。
艾瑞格更不指望黑面具会因为小时候和布鲁斯的那点朋友情谊而对他手下留情——不如说要是在黑面具眼里，他们当初的友情还值半分价格的话，今天艾瑞格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
看着黑面具不断变得怒气冲冲的表情忽然一敛，对着他冷笑起来，艾瑞格内心一凛，感觉有点大事不妙。
距离他身上的三个定位器丢失已经过了大概半小时, 虽然黑面具的手下经验丰富，非常谨慎，但是艾瑞格同样相信蝙蝠侠也能很快凭借残留下来的一点线索找到这里。
不过问题就在于，这个很快，到底是多快……
虽然艾瑞格相信连同黑面具和他的手下在内，这里没人有能力伤害到他，但现在他还顶着布鲁斯·韦恩的身份，除非在使用完魔法之后用法杖一人冲着后脑敲一下，否则布鲁斯的马甲可就摇摇欲坠了。
但说真的，考虑到事后需要善后的种种因素，还是等着蝙蝠侠找到这里，再把自己救出去更靠谱一点。
看着黑面具已经眯起来的眼睛，艾瑞格开始没话找话，试图给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草案？我对你说的那个草案好像真的没什么印象，你能不能……”
“没有印象？没有印象也没关系。”黑面具和颜悦色地说道，接着手一挥，冲自己的手下们道：“快点，把设备摆好！”
艾瑞格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设备，什么设备？？？
随后，一直摆在旁边，但被艾瑞格这目前对科技还不太敏感的光明术士忽略过去的几个大箱子，被黑面具手下的几个壮汉们手脚麻利地打开，取出里面的种种设备，片刻后就在艾瑞格周围围了一圈。
看见那个已经被打开，并且正对着自己的摄像头，艾瑞格心里不妙的预感达到了顶峰：“……这是什么？”
黑面具没有回复他，抬头看向艾瑞格身后显露出艾瑞格所在画面的屏幕，反倒是旁边一个看起来像技术人员样子的小弟凑到黑面具身旁，说道：“设备调试完成，现在哥谭市所有频道都会强制播放这里的画面。”
黑面具冷笑一声，目光越过艾瑞格，看向他身后的录像机，张开双臂：“很好。现在我就要让蝙蝠侠和哥谭自称正义的警察走狗们看看，敢于挑战哥谭黑色势力的下场！”
“而布鲁斯·韦恩——”黑面具将目光转向艾瑞格，狰狞一笑：“他就是第一个牺牲品！”
艾瑞格：“……”
艾瑞格眼前一黑。
……完蛋了，他可以敲黑面具这几个人的脑袋，但不能去把哥谭所有人的脑袋都敲一遍啊！！！
镜头下，哥谭的布鲁西宝贝惊慌地后退两步，随后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地摁住肩膀，强制推到黑面具面前。黑面具则冷笑一声，一把抓住布鲁西脖子上的昂贵领带，扯着他踉踉跄跄地往落地窗大步走去。
不知道是谁站在镜头后面按了一下按钮，落地窗响起一阵机械的咯吱声，忽然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然后一分为二，向两旁拉开一扇两人宽的空隙。
高空呼啸的风声一下从缺口涌了进来，布鲁西身上的衣服和头发被吹的飞扬起来，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黑面具拽到了临时出现的露天天台上，离完全悬空几乎仅剩一线之隔。
艾瑞格看着百米之下的地面，一辆辆汽车在他眼里仿佛玩具一样在街道上驶过，楼下几个人影停了下来，站在下面不断抬头向上观望，惊呼声一片。
艾瑞格嘴唇抿起来，双眼中露出焦急的神色。
下面居然还有围观的普通人，这下他想用魔法制造意外都做不到了。
……蝙蝠侠，再不快点来，事情就真的糟糕透顶了！
黑面具可不理会他的焦急，冷笑一声，凑到艾瑞格耳边道：“哈，真高兴认识你，布鲁斯，再见。”
“等——”
在艾瑞格蓦然瞪大的双眼下，黑面具手臂使力，一把将他推了下去！
面向整个哥谭市的直播镜头只来得及拍摄到布鲁西惊慌的面孔，接着一声长长的惊叫。
忽然，一抹黑影从窗外一跃而下，快的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下一刻，镜头里就传来黑面具气急败坏的喊声：“蝙蝠侠！”他又惊又怒：“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啊——！！！”
艾瑞格手里凝聚出一捧光晕，正打算用魔法强行改变下坠路线，用大楼凸出在外的滴水兽做缓冲。尽管这会让他身体撞的不清，但为了保住布鲁斯的马甲，艾瑞格在情急之下只能想到这种策略了。
忽然，一抹黑色的披风在呼啸的狂风中一闪而过，接着猛然张开成一只漆黑蝙蝠的巨大蝠翼。下一刻，在艾瑞格双眼猛然亮起的光芒中，蝙蝠侠依靠腰带上的小型喷射器，一跃来到他身旁，接着伸出宽厚有力的手臂，一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臂直直向上伸出，紧紧握住一端已经固定在楼顶的蝙蝠钩枪。
艾瑞格十分配合地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同时手上光辉一闪，用魔法帮助蝙蝠侠止住下坠的惯性。
听见他还没停下，显得尤为敬职敬业的惨叫，蝙蝠侠无奈道：“你喊够了没有？”
艾瑞格把惊慌的神色一收，正色道：“我不确定，你觉得够了吗？”
蝙蝠侠：“……”
蝙蝠侠：“就算是布鲁斯·韦恩，喊这么长时间也够了。”
“那就好。”艾瑞格抱怨道：“你来的可真够及时的，再晚一点我就要暴露了。”
蝙蝠侠神色不变：“黑面具手底下的人办事很谨慎，我费了点时间才找到你。”
“好吧，看到你及时找到我的份上，这次就算了。”艾瑞格说：“还有，这回你能不能解决好草案的问题。”
他小声嘟囔：“我可是第二次因为这件事被扯进来了。”
由于两人紧紧相拥的姿势，蝙蝠侠看不到艾瑞格的表情，但被对方说话时一颤一颤的发梢扫到侧脸，蝙蝠侠表情和缓起来，唇边笑意一闪即逝：“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对你动手。”
“……他们明明是想对你动手，”艾瑞格道：“我只是运气不好撞上而已——下次你去当布鲁斯·韦恩！”——
作者有话说：艾瑞（不怀好意）：这布鲁斯·韦恩交给你当好不好啊？
老爷：……
老爷：我不本来就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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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他演起来了！
留给他们说话的时间只剩下这么点了, 因为艾瑞格被绑架这件事发生的突然，蝙蝠侠没来得及叫上太多帮手。而很显然，要是他再不上去给黑面具迎面来一拳, 这些人就要在他的眼皮底下跑光了。
蝙蝠侠可不能接受这个。
至于艾瑞格，他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在蝙蝠侠把他放到安全的平地上，自己则再次拉紧蝙蝠钩索上去找黑面具算账之后，艾瑞格立刻被一群在楼下围观的普通群众和急匆匆赶来的记者包围，手机和相机的快门声不绝于耳。
艾瑞格训练有素地再次端起了哥谭王子的人设，对这众多镜头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我没事, 幸好蝙蝠侠来的及时。”
他看起来像是吓坏了, 原本打理的妥帖顺滑的黑发被风吹乱，发梢垂落于眼角鬓边, 领口被扯的松松垮垮, 露出一小块宽厚的锁骨和胸膛。布鲁西星河般蓝色的眼珠里仍残留一丝惧意, 面容却已经不知不觉显得担忧起来, 忧虑地抬头看向那抹黑色披风消失的天空，像是正在担心刚刚挽救他生命的黑暗骑士的安危。
受布鲁西那张俊美面孔的影响, 所有人也不自觉将目光和镜头向上抬起, 向高空属于黑面具的办公室看去。
虽然这么远的距离, 肉眼实在难以看见什么，但设备昂贵的摄影机还是完好地执行了它的工作。在镜头下，蝙蝠侠蝠翼般的披风边角在窗边一闪而过，紧接着是那极具特征、边缘带有金属利刃的黑色手套，此刻正揪着黑面具的西装后领，把他像刚才扔艾瑞格似的那样往窗口一拎。
隔着老远，他们在楼底下还能听见这次的始作俑者黑面具的惨叫。
众人：“……”
好的完全不必担心，蝙蝠侠不仅生龙活虎, 看样子还能再多给黑面具两脚呢。
因为直播的缘故，这次的动静闹得挺大，艾瑞格还没来得及回复记者的几个问题，警车就已经带着鸣笛声来到了黑面具的办公大楼下。
戈登身先士卒，领着一部分警察训练有素地持枪冲进大楼，留下来的少部分警察则把艾瑞格从记者和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中间解救出来，请他避开人群，坐到警车上。很快有人递来毯子和热咖啡，并例行询问了一些问题。
看例行询问和记录的两个警员的样子，大概谁也没指望这个倒霉被扯进疯子计划里的哥谭首富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们看艾瑞格的眼神倒是充满同情，肯定在心里想他真是倒霉透了。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个警员收起录音笔和记录本，打算跟艾瑞格这个平时难以见上一面的哥谭首富聊聊天时，针对黑面具的抓捕计划终于告一段落。蝙蝠侠押着黑面具从楼上走了下来，而看黑面具那一副咬牙切齿、还在不断倒吸冷气的样子，艾瑞格很难不怀疑，要不是黑面具本身长了一张怎么殴打也没事的脸，现在肯定看起来鼻青脸肿的。
在把黑面具送上囚车，其余被警察们押解下来的打手和小弟们也一一被送进去之后，走在最后的戈登上前，打算跟蝙蝠侠说说这次的事件。他刚走到一半，余光瞥见一个正坐在警车上的人影，接着一个向日葵猛回头。
他看了看艾瑞格，又看了看蝙蝠侠，脑门上肉眼可见飘出一个：“？”
艾瑞格差点笑出声，飞快地冲他眨了一下右眼。
戈登：“？？？”
艾瑞格正饶有兴味看着戈登的表情，忽然，余光发现一双黑色的靴子来到他旁边。他扭头看去，看见蝙蝠侠替他挡住了一部分阳光，在阴影中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艾瑞格立刻进入人设：“啊，蝙蝠侠！幸好你今天来的及时，不然我就危险了。”
“没什么。”蝙蝠侠沉声附和了一句，然后道：“今天的事情有些危险，为了以防万一，接下来几天你不要出门，一会我会送你回韦恩庄园。”
艾瑞格讶异地眨眨眼：“但我的工作……不，我还打算明天去参加宴会呢！”
蝙蝠侠：“……”说得跟你真的想去参加那些宴会似的。
但旁边还有好几双眼睛盯着，蝙蝠侠不得不配合他的演出，冷声道：“推掉。”
在其他几名警员的眼中，刚刚逃过一劫的韦恩先生可怜兮兮地表示自己不想与心爱的宴会分开，但被蝙蝠侠冷酷地一票否决，然后蔫巴巴地垂下了脑袋。
警员们：“……”
看着蝙蝠侠转身去和他们的顶头上司讨论情况了，两个胆子大的警员悄悄凑到艾瑞格身旁，小声说：“他有时候真的很独断专行，对吧。”
艾瑞格眼中闪过一点笑意，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朝着蝙蝠侠的方向大声道：“没错。”
蝙蝠侠：“……”
他听着呢！！！
显然戈登也听见了艾瑞格的声音，他看看艾瑞格，又看看蝙蝠侠：“你们，你是……呃，我看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和蝙蝠侠共事这么多年，戈登当然有足够的信心判断站在他面前的这位究竟是不是蝙蝠侠本人。然而问题就出现在这——他觉得那边坐着的那个也是真的布鲁斯·韦恩。
戈登觉得现在他有必要去和谜语人换件衣服穿。
不知道蝙蝠侠和戈登在说些什么，但他们真的在一旁谈了挺久。直到艾瑞格已经喝光了第三杯速溶热咖啡，蝙蝠侠才拖着宽大的披风姗姗来迟。
他的阴影笼罩在哥谭王子上空，让旁边几个正在和他聊天的警员往后一缩，然后朝好像还对周围温度急转直下毫无察觉的哥谭王子沉声道：“该走了。”
“哦……好吧。”布鲁西看起来不太情愿地站起来，绅士地将身上的毯子递给几个警员，冲他们灿烂一笑：“跟你们聊天真开心，下次再见。”
几个警员朝他挥挥手：“下次再见，韦恩先生……不过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下次还是别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
艾瑞格给了他们一个wink，接着扭头朝四周看了看：“你的车呢？别告诉我我们得在天空上荡回去——哦好像那样也不错，是我喜欢的极限运动，而且还有个绝对能保证安全的保镖。你有兴趣当我的极限运动教练吗？”
蝙蝠侠：“……不。”
他头痛地觉得艾瑞格真的演起来了，而且演的很上头。
蝙蝠侠按了一下万能腰带上某个按钮，忽然，附近的某个小巷里传来一阵低沉但足够引人注意的轰鸣声。下一刻，蝙蝠车喷出蓝色的尾焰从巷中冲出，灵敏绕开路上几辆正在开过的车辆，然后一个漂移，稳稳停在他们面前，并向上弹开车顶盖，仿佛在邀请他们进入。
艾瑞格欢呼一声：“哇，好漂亮的美人！这个多少钱，能不能卖给……嘿！”
蝙蝠侠黑着脸，两手掐住艾瑞格的腰，把他直接从地上抱了起来。趁着两个人靠在一起的时候，蝙蝠侠贴着艾瑞格的耳朵，咬牙切齿地小声道：“别演了。”
随后他把艾瑞格摁到副驾驶上，自己也一跃坐到他旁边。
艾瑞格在蝙蝠车的副驾驶上坐稳，看着车顶盖降下来，与蝙蝠车严丝合缝地融为一体，这才扣好安全带，真心实意道：“我看明天我们就该上头条了。”
他一下就从哥谭王子布鲁斯变成了艾瑞格，蝙蝠侠不由得侧目一下：“……我从不怀疑哥谭记者们的头条嗅觉。”
这也不是蝙蝠侠第一次和自己一起上头条了，但还真是第一次和另一个自己同框出现。不得不说，这感觉还真是挺奇妙的。
仗着蝙蝠车安装的是单向玻璃，艾瑞格往外看去，戈登还在原地站着，正在用他的大衣擦眼镜：“嘿，蝙蝠侠，你看见戈登的表情了吗？”
他背对着蝙蝠侠，闪闪发亮的蓝色眸子映射在玻璃上，仿佛正在与蝙蝠侠对视。
看着那其中不加掩饰的明亮笑意，蝙蝠侠有些紧绷的嘴角缓缓放松下来。随后，他转过头握住方向盘，猛然踩下了油门。
蝙蝠车性能极好的加速装置令它在瞬间一跃而出，忽然产生的加速度让艾瑞格在猝不及防下，直接磕到了后座上。
艾瑞格捂着撞到的额头嘶了一声，扭头看蝙蝠侠：“你怎么又撞我？”
蝙蝠侠目视前方：“我没看到你。”
艾瑞格：“……我不信！”
……
因为最近一直在忙于制造空间机器的原因，蝙蝠侠接收到哥谭草案的消息晚了一点。他原本正打算去警告几个哥谭的地下势力，没想到黑面具先一步自己撞了上来。
幸好艾瑞格有惊无险，而且黑面具也被及时送回了阿卡姆，但蝙蝠侠恐怕这震慑对于某些哥谭的投机分子而言还不够有力，在把艾瑞格送回韦恩庄园后，他当天晚上就去了几个黑暗大佬的老巢，好好警告了一下他们别再为这件事动什么小心思，同时让蝙蝠家族的各位成员们加强了夜巡力度，以此显示蝙蝠侠深沉的怒火与决心。
而因为蝙蝠侠在人前表明的那些，艾瑞格这几天都不用去韦恩企业上班了。正大光明地把工作和一系列应酬翘掉之后，艾瑞格跟着蝙蝠侠一起去了瞭望塔。
空间机器的制作出了一点魔法方面的问题，尽管为了以防万一，蝙蝠侠已经拒绝了其他所有人的直接帮助，但如果只是听艾瑞格讲讲理论知识，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科技方面的问题艾瑞格一窍不通，但说起魔法，尤其在蝙蝠侠还没从魔法大陆回来之前已经研究过一段时间之后，这还难不倒他。
艾瑞格看了蝙蝠侠的设计图，甚至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在纽约圣殿里、真正把蝙蝠侠从魔法大陆召唤回地球的那个魔法阵的一些影子。他曾经把这个魔法阵给蝙蝠侠看过，没想到他已经打算拿过来用在空间机器上了。
不过他还是发现了一些改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蝙蝠侠回答：“据我推测，制造好空间机器不是我成为神明的条件，确定它能真正使用才是。”
艾瑞格道：“也就是说……想要你成为黑暗蝙蝠神，必须得先把我送回魔法大陆才行？”
蝙蝠侠让自己忽略那个神的名字：“……就是这个意思。”
“哦，我明白了。”艾瑞格看着那些勾回环转的线条纹路：“你现在在做一个能真正打开两个世界之间的魔法通道，而非一开始我们设想的一次性工具。这就是我回去后需要安装在魔法大陆的……嗯，坐标？”
“为了以防万一，我希望设定成可随身携带的移动式坐标。”蝙蝠侠说：“这意味着，除非你愿意，否则没有人能越过你自由来往地球和魔法大陆。”
除了他，这个空间机器的设计者。
艾瑞格赞叹道：“好主意，而且做的还不错。你相当有天赋，真的不考虑学学我们的魔法吗？”
蝙蝠侠敛眸：“我只信仰我自己。”
“是是，”艾瑞格随口说：“黑暗蝙蝠神当然只能信他自己。”
蝙蝠侠：“……”
别再提那个神的名字了。
自从蝙蝠侠开始制作空间机器之后，艾瑞格本来以为他拜托奇异博士搜寻的那些用来制作魔法阵的珍稀材料已经没用了，但既然蝙蝠侠打算使用一部分魔法阵的构造，那些材料还得继续收集下去。
艾瑞格跑了一趟纽约圣殿，向奇异博士确定了一下材料的收集程度。可喜可贺，只剩下寥寥几种还没有到手，而且已经有了消息，看来再过一段时间，蝙蝠侠就能在他的指导下把这些材料使用在空间机器上了。
“对了。”艾瑞格和蝙蝠侠正在实验室里各自忙碌，艾瑞格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之后有去告诉神奇女侠史蒂夫的事吗？”
“没有。”蝙蝠侠说：“我还没确定他到底在哪。”
这倒是个问题，艾瑞格有些苦恼的想。这么重要的问题，当然得确定好之后才能告诉神奇女侠……万一他们猜错了，还留存在世上的那个灵魂不是史蒂夫·特雷弗呢？
他正想着，忽然发现蝙蝠侠已经将目光转向了自己。一愣之后：“你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
蝙蝠侠将工具放到地上，从一堆零件中站起身，微微颔首：“上次你说，他很有可能藏身于戴安娜工作的博物馆。”
“你的意思是……哦，好主意。”艾瑞格很快领悟了蝙蝠侠的意思，笑起来：“我可是外来者，对地球文化好奇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蝙蝠侠说：“今天你晚点回哥谭，神奇女侠今晚来瞭望塔轮值。”
“明白。”艾瑞格点点头，然后问道：“这次你不打算去吗？”
蝙蝠侠又把目光转回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
“……”艾瑞格说：“好吧，等确定好时间之后我问问你，有空就叫你过来。”
他们敲定了这几天的计划，然后又拿起手边的东西，各自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作者有话说：戈登（自豪）：我和蝙蝠侠共事了这么多年，面前的这个到底是不是蝙蝠侠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超：啊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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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去吗？不去。去吗？不去。真的……
“我工作的博物馆？当然可以。”
听到艾瑞格的请求, 神奇女侠眨了眨眼睛，很快讶异的眸色变成了轻轻笑意。她看向一旁和艾瑞格一同而来的蝙蝠侠：“那你呢，布鲁斯, 你要一起来吗？”
“工作时叫我蝙蝠侠。”蝙蝠侠说：“或许，如果我有时间。”
这次才真的让神奇女侠惊讶了。
作为正义联盟的重要成员之一，她当然知道最近蝙蝠侠一直都待在瞭望塔，似乎在实验室忙碌于制造一个不知道什么作用的机器。原本她只是例行询问，但当蝙蝠侠没有一口回绝时，事情似乎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神奇女侠的目光在艾瑞格和蝙蝠侠之间转了一圈, 问道：“今晚在瞭望塔的工作结束之后, 我就没有事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那就明天下午吧。”艾瑞格说：“恰好我最近空闲下来了，而且你们还可以休息一会。”
神奇女侠含笑看了蝙蝠侠一眼。她眼中调笑的意思不言而喻, 还有几乎带上了威严的催促。
看, 你的朋友们都在让你去休息呢。
蝙蝠侠默默移开了视线：“该走了。”他对艾瑞格说：“你要去准备今晚的夜巡。”
因为艾瑞格并不属于正义联盟的原因, 每次使用瞭望塔的空间转移装置都得需要蝙蝠侠的带领。
“那再见, 神奇女侠。”艾瑞格一边跟蝙蝠侠往前走，一边对她挥手道别：“明天下午见。”
“叫我戴安娜就行。布鲁斯知道我工作的地点, 我们明天直接在那里见面就好。”神奇女侠含笑道, 然后对艾瑞格眨眨眼睛：“还能帮你们免门票呢。”
蝙蝠侠头也不回：“叫我蝙蝠侠。还有我不一定会去。”
艾瑞格跟着说：“他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可以帮博物馆贡献两张门票, 毕竟韦恩企业不缺钱。”
话音刚落，他立刻得到了一个蝙蝠侠不赞成的目光。
艾瑞格微微撩起兜帽，和神奇女侠对了个玩笑得逞的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就被蝙蝠侠拽走，在一片光芒中消失了身影。
神奇女侠没忙着去干自己的事，那边有红色龙卷风在监测数据，瞭望塔一切正常。她抱臂站在原地，很快瞭望塔的空间转移装置就再度亮起光芒, 蝙蝠侠漆黑的影子从中浮现而出。
神奇女侠挑挑眉，唇角上扬，看着蝙蝠侠向她走来。
蝙蝠侠只得停下脚步：“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神奇女侠说：“你们相处得还不错，原本我以为你会很防备他——毕竟他来自另一个世界，是个魔法师，甚至可能是另一个你。”
蝙蝠侠淡淡道：“他当然有后备计划。”
“哦……当然，毕竟是你。”神奇女侠唇角的笑容微敛：“艾瑞格知道这件事吗？”
蝙蝠侠说：“我猜他从我回来的第一天就知道。”
神奇女侠挑起单眉：“他对此发表过什么意见吗？”
“没有。”
“噢，这可真出乎意料。”神奇女侠说：“我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是你了。”
蝙蝠侠不置可否：“他来自另一个世界。”
“而且性格跟你大不相同，是的，我看出来了。”神奇女侠说：“不管怎样，还是很高兴你能找到新朋友，布鲁斯。”
蝙蝠侠说：“……我没有对他放松警惕。”
“哈，得了吧。”神奇女侠笑起来：“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你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口是心非，谁？这只大蝙蝠吗？”今晚的空间转移装置挺热闹，金色先锋刚一来到瞭望塔，就听见两个人在附近的谈话，顺嘴接道：“我还以为我们大家早就习惯了呢。”
神奇女侠看出来他只是在下意识说话，因为他的视线甚至没落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只是一晃而过后就到别的地方寻找了：“艾瑞格在哪？我刚从一条时间……咳，我刚摆脱一个该死的任务，急需他的帮忙。”
自从金色先锋知道泰德还在甲虫洞里好好活着，或者说……死着，之后，在执行任务之余三天两头去找艾瑞格请求他的魔法帮助。看起来要不是两个人都有要事在身，而且金色先锋的时间工作也最好别让外人插手的话，他真的很有可能趁着蝙蝠侠不注意的时候，把艾瑞格偷走和自己绑定到一起。
“我好像没看见艾瑞格。”金色先锋又把目光转回蝙蝠侠身上：“斯科特说你们一整天都待在瞭望塔。”
奇迹先生白天在瞭望塔轮值，艾瑞格和蝙蝠侠使用空间转移装置当然会被他发现。
“你们？”神奇女侠看看金色先锋，又看看蝙蝠侠，很明显她的同事们有什么秘密在瞒着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任务吗？”
“不不不，是魔法，戴安娜。”金色先锋朝神奇女侠晃了晃手指，故作神秘：“这是魔法大陆特有的魔法。”
蝙蝠侠则回复道：“艾瑞格刚回蝙蝠洞了。”
“蝙蝠洞？哦该死，的确到你们这群蝙蝠夜巡的时间了。”金色先锋看了一下手腕上显示时间的装置，立刻招呼子弹头迈步匆匆往回走：“再见，蝙蝠侠，我去一趟你的蝙蝠洞。”
“可以，但别动……”
“别动你蝙蝠洞里的任何东西，我知道！”金色先锋大声道，然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反正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开过蝙蝠车了。”
蝙蝠侠：“……”
又是哪条时间线发生的事？？？
“唔……”神奇女侠看着金色先锋蹦蹦跳跳地在空间转移装置里消失了，扭过头看蝙蝠侠：“……不管怎样，他这几天看起来的确开朗多了。我是说，不是以前那种故作——”
蝙蝠侠说：“我明白。”
“泰德去世后，他这样还挺少见的。”神奇女侠评价道。
蝙蝠侠把目光从金色先锋消失的方向移开：“嗯。”
“不管怎样，还是很高兴他终于从泰德的死里走出来。”神奇女侠喃喃道，目光转向蝙蝠侠时顿了一下，迟疑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在瞒着我？”
蝙蝠侠：“……什么？”
“你的表情，布鲁斯。”神奇女侠面露奇怪，打量着蝙蝠侠：“虽然你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但每次我们谈论到泰德的时候，你可跟现在的表现不一样——泰德同样也是你的朋友。”
蝙蝠侠：“……我没有。”
“好了，我可以装作不知道。”神奇女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往操作台的方向走去：“明天我会跟馆里的同事说我有两个朋友要来，你记得别爽约。”
她在蝙蝠侠还打算说点什么前就迈开长腿走掉了，只剩下蝙蝠侠还在原地站着。
蝙蝠侠：“……”
蝙蝠侠：“…………”
都说了我没说要去——
作者有话说：今天晚上还有一更，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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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寻找大兵史蒂夫
艾瑞格和布鲁斯像两个不起眼的普通游客一样, 背着便携的挎包，并肩走在国家广场的砾石路上。
因为这次出行的目的，以及并不想打扰到神奇女侠本人的安稳生活, 艾瑞格和布鲁斯进行了魔法和氪星眼镜的变装，先经由瞭望塔的空间转移装置来到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再打车来到国家广场。
绿地两旁是史密森尼博物馆的建筑群，一座座承载了各种历史文化的建筑在他们眼前出现，随着漫步缓缓倒退。华盛顿是神奇女侠主要活动的地盘，就跟超人一样, 为了方便, 她工作的博物馆当然也坐落在这之间。
有布鲁斯领路，艾瑞格并不担心他们会走错或者错过什么, 一路上都在关心这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魔的身体问题：“你有睡两个小时以上吗？”
布鲁斯平淡道：“我有魔法。”
“更正一下——是我有魔法。”艾瑞格说：“而且魔法也不能经常代替睡眠。它只能缓解你的疲惫, 并且——”
“这就足够了。”
很显然, 在艾瑞格认识布鲁斯这么长时间以来, 他们有太多次类似的争执，而且也已经熟练掌握了解决争执的办法。他挑起眉毛：“你再这样下去, 我就要去告诉托马斯玛莎还有阿福。”
感谢光明神, 他现在能打小报告的人数又多了两个。
布鲁斯：“……”
布鲁斯：“我在做正经事。”
艾瑞格：“睡觉也是正经事。”
“……看, ”布鲁斯不想多费口舌跟他争执，也不想放弃，立刻引开了话题：“那就是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
艾瑞格跟着他的目光向前望去，果然看到一栋颇具古典艺术特色的白色大理石建筑。在雕刻有繁花的大理石圆柱形拱门下，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正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袭凸显身材的长裙，面孔貌美，以出众的气质吸引了众多游客的侧头注目——在这短短的一小会时间里，艾瑞格不止一次看见有男性或者女性游客因为看的太过投入, 差点在脚下的台阶上绊一跤了。
平时看习惯了神奇女侠的紧身战衣，现在乍一看到她便装的样子，艾瑞格不由得感到十分新奇。
几乎就在他将目光移到戴安娜身上的那一刻，对方也将视线转移过来。几十米的距离对一位半神和一个法师来说都不算什么，艾瑞格挥手向她打招呼，戴安娜见到后，脸上的笑容不自觉扩大了。
他们走到附近，戴安娜看着戴了氪星眼镜的布鲁斯，挑眉发出一声轻笑。
布鲁斯：“……”
“我硬拉他过来的。”艾瑞格也扭头对布鲁斯眨眨眼睛：“老是窝在实验室里可不算什么好习惯，要是被……阿福知道了，他会怪我的。”
“噢，那阿福一定很高兴布鲁斯能交到你这样一个朋友。”戴安娜说。
他们一边开着布鲁斯的玩笑一边向前走。戴安娜带着艾瑞格和布鲁斯走进国立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大门，显然她已经提前跟检票口的工作人员打好了招呼，艾瑞格和布鲁斯超过一众还在排队的观光者，直接跟着戴安娜走进了大门。
他们路过伫立在大厅里的巨象标本，看到了悬挂在一层顶部的海象母子，正猎捕水牛的狮群，和站在岩石上的羚羊。戴安娜带着他们漫步在千姿百态的动物标本和模型中，仿佛置身于一个栩栩如生的自然世界。
在这段动物之旅的尽头，是一系列自然景观的真实图像，向一直生活在钢铁丛林内的人类讲述残酷而迷人的自然法则。随后场馆的展出内容变更为各类珍稀化石和美丽的矿物质，一排夜晶矿石摆放在展台内，在暗处发出幽艳迷人的莹莹光彩。
戴安娜是个博学多识、又相当风趣的导游，艾瑞格原本带着任务前来，没过多久就沉醉到了她的讲述中；倒是布鲁斯还谨记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使用已经被艾瑞格用魔法加持过的双眼，频频向四周望去。
他表面上看起来也像是在认真游览，戴安娜没发现他实际上正在走神。他们一路走过了四个不同主题的场馆，在生物多样性的展厅内被拦住了。
与此同时，艾瑞格神情一动，向某个方向看了过去。
“嘿，戴安娜。”拦住他们的是戴安娜在博物馆里的同事，似乎也是一个和她职位差不多的考古研究员。她没注意到艾瑞格的小动作，此刻正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你正在带朋友游览，但……馆里来了一批新的化石标本和矿物质，有的得需要你去鉴定一下。”
戴安娜正将目光从与艾瑞格同一方向移回来，笑道：“哦——好的，米娜，当然没问题，那可是我的工作。我们现在就去吧。”
同事点点头，先一步往回走去。戴安娜则对艾瑞格和布鲁斯道：“很抱歉，看来我得先去完成我的工作了，你们自己在这里转转吧。”
艾瑞格眉头微蹙：“戴安娜，我好像感觉到了一股……”
“魔法波动，我知道。”戴安娜面不改色，然后对他宽慰笑道：“这里可是博物馆，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都会送来，我已经见到过很多了。”
“你有准备就行。”艾瑞格看了布鲁斯一眼，回过头来说：“我们就在这附近，如果有需要尽管叫我们过来。”
“当然，有事的话我会叫你们的。”戴安娜对他们挥挥手，转身几步赶上了她的同事，向她微笑着打了招呼，然后一起向位于展区后面的办公地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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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搅起一湾坠星如雨的涟漪
神奇女侠可是个在地球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半神, 艾瑞格想想，也觉得不用太担心她的安危——就像她说的，这里可是博物馆, 这里肯定会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神奇东西出现。
在戴安娜走后，艾瑞格和布鲁斯一起，继续向前面的场馆走去。这次没了戴安娜这个导游，两个人终于齐心协力开始干起正事。艾瑞格又充斥起对本来目的的热情：“好了，现在让我们一起继续工作吧。”
布鲁斯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眼神里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什么叫让“我们”一起继续工作？
“……看在光明神的份上, 你得承认戴安娜真的很博学多识。”艾瑞格轻咳一声：“我很难不被她吸引。”
“她确实是。”布鲁斯赞同了他的观点, 紧接着话锋一转：“但这不是你偷懒的借口。”
艾瑞格露出一个被抓包的心虚表情，然后双眼在瞬间噙满了笑意：“好啦——刚才多亏有你, 要不然我可要头痛了。”
“……”
布鲁斯看着艾瑞格朝自己眨眨眼睛, 蓝色的眼珠经过魔法的掩饰, 不再和自己本身那样相似。在脱离蝙蝠侠所带来固有印象中的冷淡和镇定后, 显露出一种独属于艾瑞格的明媚与绚烂，令布鲁斯不禁微微晃了神。
此刻,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满载笑意地看着他：“那么, 我们一直在认真工作的韦恩先生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布鲁斯回过神, 几乎立刻就摆脱了那点异样的情绪，让自己进入到工作状态之中：“而且我想接下来也几乎不可能会有。”
艾瑞格略微反应了一下：“因为戴安娜已经离开我们了？”
布鲁斯微微颔首：“除此之外，要是史蒂夫·特雷弗真的在这，在一开始我们就会见到他。要么我们的猜测错误，他一开始就不在这，要么……”布鲁斯不再开口，目光往戴安娜离开的方向看去。
显然，他认为如果史蒂夫·特雷弗在博物馆, 那他最可能存在于戴安娜的办公室里。
“也挺有可能，戴安娜不是普通游客，这座博物馆在她上班以来大概已经转过无数次了，不会经常过来。”艾瑞格赞同道：“不过也有可能现在是白天的缘故，场馆里大部分封闭，但有的地方也有阳光透进来，或许为了以防万一，史蒂夫躲在了某个黑暗处。”
两人的猜测没有证据，目前无从判断到底那种才正确，但好在来之前他们已经预料到种种可能，艾瑞格特意把时间选在下午，就是为了能在这座博物馆里待到太阳下山。
而且刚才他还感觉到了一丝魔法波动，这刚好给了艾瑞格一个去她办公室逛逛的借口。
接下来的时间里，为了以防万一，艾瑞格和布鲁斯还是把剩下的场馆都逛了一遍，但这次两个人都没有太着急，艾瑞格看着看着就又沉浸其中了，布鲁斯只好充当他的眼睛，视线在场馆上上下下扫过。
艾瑞格对各种动物化石和物种发展变迁看的尤为入迷，布鲁斯注视着他专注的背影，在一旁静静站了一会。
直到艾瑞格从一块介绍牌前直起腰时，他才忽然回过神，眼神移向一旁：“我们该走了。”
“哦。”艾瑞格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魔法失效的时间是不是也快到了？”
布鲁斯也垂头看了手腕上伪装成手表的微型电脑一眼，才意识到双眼处宛如被阳光照拂的暖意已经几近消失，而他在艾瑞格提醒前竟然没能发觉。
……这可太不像他了。
艾瑞格虽然对布鲁斯忽然的愣神有些奇怪，但时间紧迫，他没来得及想太多，抓住布鲁斯的手，拉着他大步往前走去：“快走，我们得找个人少点的地方。”
他的魔法虽然动静不大，但一瞬间闪烁而出的光芒还是避免不了。博物馆里人来人往，难保不会被某些人或者摄像机在漫不经心时拍到，到时候就得依靠正义联盟的专业网络公关钢骨了——不过麻烦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比较好。
布鲁斯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掌，眼神顺着手臂一路上移，跟着艾瑞格耳后飞扬而起的发丝，来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
临近傍晚，已经失去中午灼意的温暖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宽大的楼梯上没有几个人，一对年轻情侣挽着手从他们身旁路过，笑声顺着阳光飘进布鲁斯和艾瑞格的耳朵里。
艾瑞格登上几层阶梯，目光环视了一圈已经没有人的楼梯间，在回过头的一瞬间，他猝不及防地撞进布鲁斯镜片下的钢蓝色眸子里。或许是氪星特有的材质缘故，阳光像散落于夜空中的群星，毫无阻拦地坠落进布鲁斯眼底。
而在这一刻，艾瑞格的发丝在阳光下被渲染得金黄，光明神信徒的特质在他身上毫无保留的呈现出来，圣洁的气息透过发丝的缝隙渗透至眼底，纯善与高贵的光晕在其中熠熠生辉。
他们对视了片刻，在对方眼眸中清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时，布鲁斯忽然笑起来。他唇角向上抬起，眼底的星星就落进夜空下宁静的湖泊，搅起一湾坠星如雨的涟漪。
“就在这里吗？”他问。
“嗯……是的。”艾瑞格终于回过神，发觉自己的手指正在微微发烫。一股带着魔法气息的暖意顺着他的手臂涌入布鲁斯体内，随后他快速松开了手，好不要让自己不知为何微微加速的心跳声也一同传至布鲁斯手心。
平时对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艾瑞格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在今天面容改变后，那双眼睛中散发出的剥离了自己的特制、独属于布鲁斯那浓郁到化不开的专注和深沉，竟然让他内心难以自制地波动起来。
艾瑞格很难形容那一瞬间自己内心的感受，不过……
他并不对此感到厌恶。
这感觉很奇怪，但艾瑞格已经不再将这点情绪波动放在心上。窗外阳光带来的暖意还未从指尖散去，他意识到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开口道：“是不是……”
布鲁斯同时说：“要闭馆了。”
布鲁斯和艾瑞格为他的默契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对视一眼，俱从眼底露出一丝笑意。
“我觉得戴安娜应该不会介意我们去她的办公室转上一圈的。”艾瑞格下了一节阶梯，让自己和布鲁斯并排，然后一起往下走：“你说呢？”
“我说她不会。”
“那太好了。”艾瑞格想了想，又说：“但她的同事可能会。为了不给戴安娜添太多麻烦，我们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就靠你了，布鲁斯。想当黑暗蝙蝠神，不博学多识可不行，其他那些为了成为神明奋斗一生的人会气死的。”
布鲁斯：“……博学多识和是否是神没关系。”
知道他现在还对这个即将按在头上的名字有点羞耻，艾瑞格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他们向楼梯口走去，傍晚的阳光在两人身后拉扯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并肩在一起，慢慢地远去了——
作者有话说：算是感情线突破吧，好耶！
作者生日周抽150个小红包，条件不太严格，7号零点前订阅率达到百分之七十就可以，唯一的要求是不用祝我生日快乐qvq
感觉就跟在海底捞过生日被迫拿麦克风唱生日歌一样，求求大家放过我这个社恐吧_(:з」∠)_
感谢在2022-09-04 02:19:45~2022-09-05 02:0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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