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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翌日,宁襄醒来时脑袋还有些疼。


    果然宿醉伤身,以后她可不敢再喝酒了。


    宁襄闭紧眼摇了摇头来缓和,后知后觉身体四周有些压力。


    她急忙偏头看,她枕着一只胳膊,还有另一只压在她腰间,背后贴着的不是被子,而是硬朗灼热的感觉。


    这宽大的手实在不陌生,是裴珩。


    宁襄愣了愣,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不是在初意家吗?


    宁襄蹙眉想了片刻,昨夜的零星碎片缓缓聚集在脑中。


    脸蛋也不禁红了起来,小嘴抿着。


    裴珩给她沐浴、更衣,她还主动要求裴珩给她擦乳膏。


    这这这!


    宁襄又羞又恼后悔的不行,果然是喝酒误事。


    这样一来她还怎么理直气壮地告知裴珩要和离,气势都短了半截!


    宁襄胸口起伏着,也不知是气自己多一点还是气裴珩多一点。


    眼下还是先起来,不然过会儿裴珩醒了反倒尴尬,她可是还生着气呢,不能因为昨夜那一遭就不计较了。


    宁襄挪了挪身子,想把他的胳膊先移开。


    不料刚碰到裴珩的手,他就警觉地醒了,手下意识揽紧。


    宁襄猝然倒吸一口气,转头去看身后的人。


    正对上他睁开的双眼,就算是才睡醒,他眼底也没有丝毫倦怠,全然一派清明。


    宁襄一愣,尴尬地眨眨眼转回来,“我要起来,你的手…”


    “哦。”裴珩知道她酒醒了,心里不由划过一抹失落,缩回手也跟着起床。


    裴珩掀开被子,宁襄瞥见二人交叠在一处的衣摆,他们昨夜盖的一床被子,另外一床被丢到榻角,乱糟糟的。


    宁襄记得昨夜是她先缠着裴珩,一顿酒后大胆的撩拨,后来他受不住了才“反击”,想到这耳垂不由微微发烫。


    洗漱时,裴珩频频朝宁襄投去目光,揣摩她心情如何,毕竟那晚她是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按之前的经验看应该不好哄。


    宁襄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但故意没理会,终于在他看了好几次后,宁襄不悦地蹙起眉头。


    他这是干什么!有话就说老看她干嘛!


    宁襄在铜镜中狠狠瞪了他一眼。


    恰好看见裴珩侧着身更衣,他侧脸英气凌厉,略微低着头,薄唇抿着,健壮的身材线条优越,肩膀上的肌肉隐隐透着筋脉,不是特别夸张,恰到好处的好看。


    宁襄心里轻哼了声,但还是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用饭时,裴珩还是像之前那样给宁襄夹菜,但宁襄都把他夹来的拨开了,只吃执春夹的。


    见状裴珩一滞,垂眸一言不发地自己吃。


    二人僵持了一上午没说话。


    宁襄自顾拿了话本去亭子里看,裴珩则是练了半个时辰枪。


    现在天气还冷,时不时会下雪,从前宁襄不大喜欢出来的,今日这样是因为她在赌气。


    裴珩停下,看了眼亭中裹着雪狐裘,烧着炭火也要出来的宁襄。


    罢了,他还是去哄哄她,要是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裴珩仔细想了个由头,才走到亭中跟宁襄开口,“你…可想去看灯会,晚些时候我们可以去街上。”


    宁襄扫了他一眼,“不想跟你去。”


    裴珩抿抿唇,劝道:“外面冷,还是进屋吧。”


    “我不想跟你待在一处。”宁襄抬书挡住脸,不看他。


    “…那我去书房。”


    “不必!”


    颂夏见裴珩面色不好,福身道:“世子爷,我家姑娘从小到大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您不用操心,奴婢会服侍好姑娘。”


    裴珩暗自捏了捏拳,正欲离开。


    便见父亲身边的侍卫朝这边走来。


    侍卫走近抱拳道:“世子,三郎君回府了,侯爷让属下来请您和夫人一同到主屋,阖家团聚。”


    “啪!”


    宁襄手中的书滑落在地。


    她神情一滞,看着某处茫然无措。


    颂夏急忙捡起书,用身体挡住宁襄,不叫裴珩看见。


    可裴珩已经在书落下去时看到了宁襄的模样,如今这般,又让他眉头一折。


    他虽不清楚宁襄为何如此反常,但刚才的话里唯一不寻常的只能是“三郎君”。


    莫非宁襄和三弟有渊源?


    思及此,裴珩语气瞬间冷了许多,“知道了,稍后就来。”


    随后裴珩看向掩耳盗铃的两人,冷然道:“伺候你们县主更衣,稍事去主屋。”


    颂夏还有些没定下心神,“是。”


    待裴珩先走了,颂夏才俯身去拉宁襄捏成拳的手,柔声道:“姑娘,别这样,咱们始终要见裴三郎的,您可万万不能动气。”


    宁襄胸口起伏着,此刻心里五味杂陈,她并没有生气,这段时日都不曾听过关于裴钦的只言片语,原以为她不在乎了,但真要去见他,宁襄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胸口闷的厉害。


    她曾经真的很想与裴钦成这门婚事,甚至幻想过和裴钦在一起后的生活。


    裴钦长得好性子更好,说起话来也是温和如风,一举一动儒雅有礼,他喜好文墨,说不准宁襄还能红袖添香在侧,与他过舒心顺畅的日子。


    可谁能想到造化弄人。


    宁襄缓了缓呼吸,眉间多了几分沮丧,任由执春、颂夏扶着去房中更衣。


    察觉异样后,裴珩心里隐隐有了道隔阂,他附手站在廊上,看着院中眸色冷厉。


    直到宁襄出来,裴珩才看向她。


    妻子一如既往的好看,可她眼中的失落挥之不去,这模样,像极了新婚第二日她冷不丁扫向他的眼神,失望、落寞以及不满。


    裴珩心头莫名一堵。


    去主屋的一路上,宁襄都不曾看过裴珩一眼,倒是裴珩,暗中瞥了宁襄好几次。


    主屋内,柳氏拉着儿子好一顿关切,一个多月不见,儿子好像瘦了不少。


    十九岁的裴钦温润如玉,卓尔不群,尤其一双眼,仿佛携着柔柔春风,任谁看了都对他苛责不起来。


    裴钦温声安抚母亲,“劳母亲挂心,孩儿在外祖家过得很好,未曾受半点苦。”


    昌平候对两个儿子道:“你们自小不曾离过家,不似你们长兄常年在外,多出去历练走动也好,今后若外放为官,也方便应对。”


    “父亲说的是。”裴彧裴钦应声。


    柳氏关心完儿子就开始担心了,眼神一直往门外瞟,裴钦比预期回来的要早几日,要是县主来见到他,柳氏只怕会出意外。


    裴钦也迫不及待地看向门口,长兄怎么还没来,他都三年未见长兄了,很是牵挂。


    走到院门口,裴珩见宁襄突然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而是退到裴珩身后。


    裴珩也没多问,径直走进院子。


    一家人都在,和乐融融。


    裴珩刚露面大家就起身,尤其裴钦,快步走了过来给裴珩问安。


    “小弟见过长兄,”裴钦抬眼看向裴珩,满是尊敬,“长兄回京小弟因事耽搁,没能及时拜见长兄,是小弟的不是。”


    裴珩拍了拍裴钦的肩,眼中尽是对幼弟的关爱,“无妨,几年未见,阿钦又长高了。”


    裴钦是他们三兄弟中性子最好也最讨人喜欢。


    不同于裴珩的冷肃,裴彧的沉稳,裴钦恬淡温和,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裴钦自小最崇拜文武双全的长兄,幼时也最喜欢黏着他。


    虽然裴珩看着冷淡,却很照顾两位弟弟。


    “长兄这次回来能否不走了,小弟还想向长兄讨教棋艺。”裴钦眼中隐隐藏着期待。


    裴珩见弟弟心里也高心,只是面上看不出来,“你尽可随时来找我。”


    柳氏见裴钦只顾着和哥哥叙旧,忙提醒他见过长嫂。


    裴钦这才注意到长兄身侧纤细的身影,还没看清楚,便敛下笑意恭敬俯首行礼,“裴钦见过长嫂。”


    行完礼,裴钦才直起身子,一张色若桃花的脸颊出现在视野,不见半分笑颜。


    裴钦不虞睁大眼,“县主…”


    这一声很轻,却叫裴珩和宁襄都听到了。


    宁襄静静地看着裴钦,不知喜怒,过了片刻才垂下眼,扯唇道:“三弟有礼了。”


    裴钦回过神,避开视线不再看宁襄,对着两人道:“祝长兄长嫂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柳氏警醒地看着他们三人,见宁襄面色不佳,暗中朝儿媳妇乔玖鸢递了个眼神。


    乔玖鸢会意,走到宁襄身边,挽住她的手柔声道:“县主快别站着了,来吃盏茶,我家嬷嬷做果子的手艺一绝,玖鸢想请您尝尝。”


    宁襄这才抬眼去看乔玖鸢,心里还是落寞的,却点点头和她一起去屏风后。


    就算如今裴钦站在她眼前又能如何,自成婚那日起他们就不可能了,一辈子都不可能。


    就算她真的与裴珩和离,也不会再入裴家。


    女眷都回避了,厅中只留他们父子四人说话。


    可自从见到宁襄,裴钦就没有了先前的自如,就算刻意遮掩,目光依旧不时会落在屏风处,尽管他看不见什么。


    心中有些疑虑,在外祖家,裴钦收到过二哥的信件,知道长兄成婚的消息。


    京都名门贵女无数,他怎么也没想到长兄的妻子是宁襄。


    裴珩留意到了三弟的分神,却只默默饮了口茶,未做其他。


    晚饭时,宁襄借口身体不适先离席了。


    回到松鹤院,宁襄郁闷地趴在亭中凭栏上,往湖里丢花瓣。


    倘若裴钦不出现,她可以若无其事地过下去,可如今他回来了,宁襄心里还是不服气。


    她想亲口问问裴钦,换婚一事他有没有参与其中,倘若有,她再也不会对裴钦有执念了。


    “颂夏,你去裴钦那边传话,明日我要见他。”


    颂夏只当姑娘昏了头,忙劝她,“不行啊姑娘,您现在的身份是裴家的世子夫人,三郎君是您的夫弟,平素见面都要严守礼节,万不能私下约见啊。”


    宁襄看着平静的水面,没有半分杂念,“我与裴珩之间迟早要把话说开,说不定还会人散茶凉,我只想从裴钦口中打听些事,没有他想。”


    颂夏不由替姑爷捏了把汗,原以为他们早前一同起身,又历经昨夜,矛盾缓和了许多。


    没想到姑娘还是记着。


    果然,姑娘从小到大都是一样的,对她好的人她也对其宽厚和善,倘若触碰了她的底线她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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