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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完结

    第58章 完结


    腊月二十三, 小年。


    苏清宴从龙榻上醒来时,窗外天色已透亮。身旁的床铺空着,只余淡淡龙涎香气, 昭示着昨夜有人在此安眠。


    他扶着酸软的腰缓缓坐起, 身上清爽, 显然已被仔细清理过。


    想起昨夜顾北辰那句“江山为聘,愿你永伴君侧”,心头仍有些发烫。


    他突然忆起顾凌瑞曾让他偷的钥匙图样,心底里一个念头顿起。


    伸手便打开了龙榻下的暗格,那本《公关战略》被妥善收在枕边的暗格里, 苏清宴犹豫片刻, 还是取了出来。


    翻开扉页,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而是此前的朱批, 字迹风干沉淀, 显然非是新墨:“此子有经世之才, 心性未泯,可徐徐招揽。”


    落款正是他初入宫中担任暗桩侍卫一月之后。


    苏清宴指尖轻颤,又翻了几页。


    在书页的夹缝中,发现另一张素笺, 墨迹新鲜, 是顾北辰前些日子所书:“江山为聘,愿你永伴君侧。”


    一旧一新, 感情虽是截然不同, 相同的是, 他对自己向来宽容。


    原来早在那时候,顾北辰就已注意到他, 甚至动了招揽之心。只是后来阴差阳错,招揽成了“招安”,君臣成了……枕边人。


    苏清宴将书小心收好,起身穿衣。


    腰腿的酸软让他动作迟缓,但心里却异常踏实。既然顾北辰愿意等,愿意赌,他自然也要拿出配得上帝王心意的本事。


    收拾停当,他往御书房去。顾北辰下朝后通常在那里批阅奏折,他有些关于商学的事想商量。


    行至宫道拐角,远远瞧见两道熟悉的身影并肩而行。


    是温宣逸和楚默然。


    温宣逸一袭靛蓝官袍,身形挺拔如松;楚默然则穿着月白色常服,外罩狐裘,手中难得没拿折扇。


    二人正低声交谈着什么,温宣逸微微侧首,楚默然便扬起唇角,那笑容不再是惯常的玩世不恭,而是少见的温润真切。


    这本是寻常同僚相处,可苏清宴的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二人宽大的袖袍下,那若隐若现交握着的手。


    他脚步一顿,下意识闪身躲到廊柱后。


    只见温宣逸似有所觉,侧头朝楚默然低语了一句,楚默然便笑着松开了手。


    动作自然流畅,显然是习以为常。


    两人继续并肩前行,衣袖偶尔相触,姿态间的熟稔与亲密,绝非普通友人。


    苏清宴愣在原地,脑海中飞快闪过这些时日的片段。


    楚默然常在温宣逸休沐日登门拜访,一待便是半日。


    温宣逸南下公干返京,楚默然亲自去码头相迎。


    前几日宫宴,楚默然更是公然替温宣逸挡了三杯酒,温宣逸便不动声色地将他杯中酒换成了温茶……


    原来如此!


    苏清宴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他竟是“吃瓜”第一线!


    谁能想到,清正端方的温侍郎与风流不羁的楚先生,私下竟是这般关系!


    他按捺住激动,等二人走远了,才快步朝御书房去。


    御书房内,顾北辰正与户部尚书议事。苏清宴在门外稍候片刻,待户部尚书告退,才让王川通传。


    “进来。”顾北辰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苏清宴推门而入,顾北辰正伏案批折,闻声抬头,见他眼中有光,唇角便不自觉扬起:“何事这么高兴?”


    “陛下猜我刚才看见谁了?”苏清宴快步走到案前,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温大人和楚先生!他们俩……”


    顾北辰放下朱笔,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他们俩怎么了?”


    “他们俩手牵手走在宫道上!”苏清宴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虽然藏在了袖子里,但我看得清清楚楚!温大人还侧头跟楚先生说话,那神态,绝非寻常同僚!”


    他说得眉飞色舞,却没注意到顾北辰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就为这事?”顾北辰挑眉。


    苏清宴一愣:“陛下不惊讶?”


    顾北辰轻笑一声,伸手将人拉过来。


    苏清宴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下意识搂住他脖颈。


    “也就你这般迟钝。”顾北辰捏了捏他的鼻尖,“他们二人的事,朕此前便知晓了。”


    “陛下果然慧眼如炬!”苏清宴瞪大眼,“那、那朝中……”


    “朝中无人知晓。”顾北辰淡淡道,“温家是清贵门第,楚家世代行医,虽非权贵,但在杏林声望极高。他们二人行事谨慎,若非有心探查,极难察觉。”


    苏清宴恍然,随即又生出疑惑:“那陛下是如何看出来的?”


    顾北辰眼中掠过一丝回忆:“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有一回楚默然为太后诊脉,开了方子,太后服用后却起红疹。当时太医院众说纷纭,有人疑楚默然用药不当,要治他的罪。”


    苏清宴心头一紧:“后来呢?”


    “后来温宣逸连夜调阅太医院所有医案,找到相似病例,证明太后体质特殊,对其中一味药材过敏,楚默然的方子并无问题。”顾北辰缓缓道,“那几日,温宣逸几乎不眠不休,眼底熬得通红。楚默然虽看似不在意,可朕看见他悄悄将温宣逸落在衙署的披风送去,里头还塞了个安神的香囊。”


    “就这样?”苏清宴觉得这瓜听得不够瘾。


    顾北辰摇头:“自然不止。后来楚默然每逢休沐,常去城南一家茶馆听书。那家茶馆位置偏僻,茶也寻常,唯一的好处是清静。温宣逸休沐时,也常去那里,一坐就是半日。两人从不约而同前往,却总能‘偶遇’。”


    他顿了顿,眼中笑意更深:“最有趣的是,有次朕微服出宫,在那茶馆隔壁的雅间议事,听见楚默然对温宣逸说——‘你若是女子,我早八抬大轿娶你过门了。’温宣逸回他——‘你若是女子,我也早三媒六聘了。’”


    苏清宴听得目瞪口呆,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这算什么情话?”


    “朕当时也觉得荒谬。”顾北辰也笑了,“可后来细想,这大约是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一个说‘你若为女子我便娶’,另一个说‘你若为女子我便嫁’,实则是在说‘无论男女,我都只要你。’”


    苏清宴心头一动,忽然想起顾北辰那句“江山为聘”。


    他抬眼看着顾北辰,轻声问:“那陛下……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顾北辰握着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摩挲:“看穿人心是帝王本能。何况……”他顿了顿,“情意是藏不住的。就像你看朕时,眼里有光;朕看你时,亦然。”


    苏清宴耳根微热,却故意板起脸:“谁看你有光了?”


    “没有?”顾北辰挑眉,忽然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那让朕仔细瞧瞧。”


    说罢,便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晨起特有的清新气息。


    苏清宴想着正事,起初还想着挣扎,可很快就沉溺其中,手臂不自觉环上顾北辰的脖颈。


    一吻毕,两人气息都有些乱。


    顾北辰抵着苏清宴的额头,声音低哑:“现在可看清了?你眼里不但有光,还有朕的影子。”


    苏清宴脸颊发烫,别开脸:“陛下就会欺负人。”


    “只欺负你。”顾北辰轻笑,将他搂得更紧些,“好了,说正事。你匆匆来找朕,就为告诉朕这个?”


    苏清宴这才想起正事,正了正神色:“其实是想跟陛下商量商学的事。不过现在……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哦?”顾北辰饶有兴致。


    苏清宴从他腿上下来,走到案前铺开一张宣纸,提笔蘸墨:“温大人和楚先生的事,给了我启发。陛下,您说若是天下人都知道,男子与男子之间亦可情深义重,是否对您我之事……也有所助益?”


    顾北辰眸光微动:“你想如何?”


    “我想做三件事。”苏清宴笔下不停,在纸上写下三个词,“第一,舆论引导;第二,功德宣扬;第三,继承人培养。”


    他放下笔,看向顾北辰:“先说舆论。京城如今已有不少关于您我的流言,与其任其发酵,不如主动引导。我打算办一份‘小报’,不涉朝政,只写些奇闻轶事、风月佳话。第一期,就写温大人与楚先生的故事——自然,要隐去真名,改编一番。”


    顾北辰沉吟:“尺度需把握好。”


    “嗯。我明白。”苏清宴点头,“故事要写得真挚动人,让读者觉得这般情意难得,心生向往。同时,小报上也会刊登一些陛下勤政爱民的事迹,以及……皇商总会这些时日的功绩。”


    “这是第二步,功德宣扬。”他继续道,“光有情意不够,还需有能堵住悠悠众口的实绩。陛下推行新政、整顿吏治是功;我打理皇商总会、充盈国库也是功。这些事,要让百姓知道,更要让朝臣看见。”


    顾北辰眼中露出赞许:“接着说。”


    “第三步,继承人培养。”苏清宴声音渐低,“陛下曾说,可过继宗室子弟。但过继谁,如何培养,需早做打算。我建议从宗室中挑选品性端正、天资聪颖的幼童,接入宫中由名师教导。同时,陛下可多举办家宴,与宗室亲近,让朝臣看见陛下重视子嗣传承,只是这‘子嗣’未必非要亲生。”


    他顿了顿,看向顾北辰:“这三管齐下,或许数年后,朝野对您我之事的非议,能少些。”


    顾北辰久久不语,只是深深地看着苏清宴。


    半晌,他起身走到苏清宴面前,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清宴,甚好。这些事本该由朕来想,你可会觉得委屈?”


    “陛下日理万机,这些琐事,我来想就好。”苏清宴握住他的手,笑道,“再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自然要一起谋划。”


    顾北辰心头一热,将人拥入怀中。


    “那朕便等着看你大展身手。”他在苏清宴耳边低语,“不过清宴,你方才说‘小报’第一期写温宣逸和楚默然的故事,可问过他们了?”


    苏清宴一僵:“还……还没。”


    “那便去问。”顾北辰松开他,眼中含笑,“朕准你出宫半日。正好,朕也有些事要同楚默然说。”


    “什么事?”苏清宴好奇。


    顾北辰却卖了个关子:“晚些你便知道。”


    半个时辰后,苏清宴乘马车出了宫,直奔楚默然在城西的宅子。


    楚宅不大,却十分雅致。三进院落,白墙灰瓦,院中植了几株梅树,此时正开得热闹。


    苏清宴递了帖子,不多时便被引到花厅。


    楚默然正在煮茶,见了他,挑眉笑道:“什么风把苏会长吹来了?可是宫里那位又醋了,派你来盯着我?”


    苏清宴失笑:“楚先生这话说的,我难道不能是来讨杯茶喝?”


    “能,自然能。”楚默然示意他坐,斟了杯茶推过去,“不过苏会长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定有要事。”


    苏清宴接过茶盏,沉吟片刻,决定开门见山:“楚先生,我今日来,确实有事相求。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一句——您与温大人,可是……”


    他顿了顿,斟酌用词:“可是情深意笃的伴侣?”


    楚默然执壶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的笑意:“是陛下告诉你的?”


    “是我自己瞧见的。”苏清宴道,“今早在宫道上看您二位……袖中牵手。”


    楚默然轻笑一声,放下茶壶:“苏会长好眼力。不错,我与宣逸,确是如此。”


    他承认得干脆,倒让苏清宴准备好的说辞没了用武之地。


    “那……温家与楚家可知晓?”苏清宴问。


    “家父家母早逝,楚家由我做主,无人敢置喙。”楚默然神色淡然,“如今温家也是他说了算。他母亲……早知此事,虽起初难以接受,但见宣逸心意已决,也就默许了。”


    苏清宴松了口气:“那就好。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是想征得二位同意,将您们的故事稍作改编,刊印在小报上。”


    他将来意详细说了一遍,包括舆论引导的打算。


    楚默然听完,沉吟良久,忽然问:“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你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陛下准了。”苏清宴坦然道,“不过楚先生若觉得不妥,我绝不强求。此事关乎二位清誉,需慎重。”


    楚默然却笑了:“清誉?我楚默然行医济世,但求问心无愧,何须在意那些虚名。至于宣逸……”他眼中泛起温柔,“他向来不在意旁人眼光。只是此事需问过他,我不能独断。”


    正说着,外头传来脚步声。温宣逸一身常服走了进来,见苏清宴在,微微一怔,随即含笑拱手:“苏会长。”


    “温大人。”苏清宴起身还礼。


    温宣逸在楚默然身旁坐下,很自然地接过他递来的茶盏:“方才在门外听见你们说话,可是在说小报的事?”


    苏清宴点头,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温宣逸静静听完,与楚默然对视一眼,才缓缓开口:“苏会长的用意,我明白。如今朝中对陛下与苏会长之事,确有非议。若能借此引导百姓舆论,确是良策。”


    他顿了顿,看向楚默然,眼中含笑:“何况,我与默然的事,本就不需藏着掖着。”


    楚默然握住他的手:“说什么委屈。倒是你,刑部侍郎的身份,若此事公开……”


    “刑部侍郎又如何?”温宣逸神色坦然,“我为官清正,办案公允,不曾有负皇恩、有愧百姓。私事如何,与公务何干?”


    苏清宴心头一热,起身郑重一揖:“温大人、楚先生高义,清宴佩服。”


    温宣逸扶起他:“苏会长不必多礼。只是这故事要如何写,还需斟酌。不可过于直白,以免落人口实。”


    “我明白。”苏清宴笑道,“我会请一位文笔极佳的先生执笔,故事会隐去真名,地点、官职也会稍作改动。主旨是颂扬真情难得,无关风月。”


    三人又商议了细节,直到日头西斜,苏清宴才告辞离开。


    临走时,楚默然送他到门口,忽然道:“苏会长,陛下待你,确是真心。这些年来,我从未见他对谁如此上心。”


    苏清宴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楚默然倚着门框,笑容里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认真:“陛下自幼在深宫长大,见过太多虚情假意。他能对你敞开心扉,实属不易。你莫要负他。”


    苏清宴郑重点头:“我知。多谢!”


    回宫的路上,苏清宴心情极好。


    不仅因温宣逸和楚默然爽快应允,更因他从二人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可能——男子与男子,亦可光明正大地携手余生。


    虽然前路仍艰,但至少,他们不是孤例。


    马车行至宫门,云隐已候在那里:“苏公子,陛下在暖阁等您。”


    顾北辰将苏清宴拉到身边,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事情可还顺利?”


    苏清宴点了点头,看着他眼中满是自己,心头一软,靠进他怀里:“北辰,若有朝一日,朝臣以子嗣为由逼你纳妃……”


    “那便让他们逼。”顾北辰收紧手臂,声音低沉而坚定,“朕是天子,若连心爱之人都护不住,这皇位坐着有何意义?清宴,你信朕。”


    “我信。”苏清宴轻声应道。


    窗外暮色四合,宫灯明亮如昼。暖阁内烛火摇曳,映着相拥的两人,静谧而温馨。


    从这日起,苏清宴便忙了起来。


    他先是在城南盘下一间铺面,挂上“清风书肆”的匾额。书肆明面上卖些话本、杂书,暗里却筹备着那份“小报”。


    执笔的先生是温宣逸举荐的,姓柳,名文渊,是个屡试不第的老秀才,文笔极佳,尤其擅长写情。


    苏清宴将温宣逸与楚默然的故事稍作改编,隐去真名,写成一篇《青梅佳话》,讲的是一对自幼相识的男子,历经坎坷,终成眷属的故事。


    柳文渊写得缠绵悱恻,又不失风骨。


    苏清宴看罢,连声称赞。


    第一期小报印了五百份,定价极低,几乎白送。


    没想到不过三日,便销售一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青梅佳话》中的深情,更有不少女子看得泪眼涟涟,直呼真情难得。


    苏清宴趁热打铁,第二期便写了些顾北辰勤政爱民的事迹——自然,也隐去了真名,只说是“某明君”。


    同时,小报还开辟专栏,介绍皇商总会近来推行的善政:平抑粮价、整顿漕运、兴办义学……


    渐渐地,市井议论的风向开始转变。


    从前谈及皇帝与苏清宴,多是香艳猜测;如今再说起,却多了几分感慨:“陛下勤政,苏会长能干,倒是天作之合。”


    “可不是?听说苏会长办的皇商总会,这半年为国库多赚了上百万两银子!”


    “我还听说,苏会长在城南开了家义学,穷苦人家的孩子都能去念书,分文不取!”


    流言依然在,但已不再是单方面的贬损。苏清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人看见他们的情意,更看见他们的价值。


    转眼到了年关。


    腊月二十九,宫中设宴。


    今年与往年不同,顾北辰下旨,凡在京宗室,皆可携家眷入宫赴宴。


    这是苏清宴的主意——他要借这场宫宴,看看楚默然说的两个候选继承人。


    宴会开始,顾北辰命宾客尽欢,席间觥筹交错。


    苏清宴坐在顾北辰下首,一袭月白锦袍,外罩银狐裘,清雅贵气。


    不少宗室频频侧目,却无人敢多言——赵家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宴至中途,顾北辰忽然道:“朕听说,豫王世子与肃郡王幼子,近来课业精进。带上来让朕瞧瞧。”


    内侍领命而去。不多时,两个孩童被引上殿来。


    走在前头的是个七八岁的男童,身穿宝蓝锦袍,面容清秀,行礼时举止从容,正是豫王世子顾卿煜。后头跟着个六七岁的孩子,穿着靛青小袄,眼睛圆溜溜的,透着机灵,是肃郡王幼子顾承济。


    两个孩子跪地行礼,声音清亮:“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顾北辰温声道:“平身。到朕跟前来。”


    两个孩子起身,走到御阶下。


    顾卿煜神色沉稳,顾承烨则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目光在苏清宴身上停了一瞬,又规矩地垂下。


    顾北辰问了他们几句功课,顾卿煜对答如流,顾承济虽有些紧张,却也答得不错。


    尤其问到《论语》时,顾承济竟能将“仁者爱人”一段背得一字不差,还说了自己的见解。


    苏清宴在一旁听着,心中暗暗点头。这两个孩子,确是可造之材。


    宴后,顾北辰将两个孩子留在宫中,说要多考教几日。宗室们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猜测,却无人敢问。


    夜深人静,暖阁内。


    苏清宴替顾北辰更衣,低声道:“卿煜沉稳,承济机敏,都是好孩子。只是若要过继,选谁更好?”


    顾北辰握住他的手:“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苏清宴沉吟:“若论稳重,卿煜更合适;但承天资更高,若好生教导,未来不可限量。不过……过继之事关乎国本,需慎之又慎。不如先将二子都接入宫中,由名师教导,观察几年再做决定。”


    顾北辰颔首:“与朕想的一样。”


    他顿了顿,将苏清宴揽入怀中:“清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既要打理皇商总会,又要操心这些事。”


    “不辛苦。”苏清宴靠在他肩上,轻声道,“只要能与你并肩,做什么都值得。”


    顾北辰心头一热,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


    “年后,朕想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他忽然道。


    苏清宴一怔:“婚礼?”


    “嗯。”顾北辰看着他,眼中星光点点,“虽不能公告天下,但朕想给你一个仪式。就在宫中,只邀亲近之人。凤冠霞帔,三拜九叩,一样不少。”


    苏清宴眼眶微热,声音有些哽咽:“可我是男子……”


    “男子又如何?”顾北辰轻笑,“朕的皇后,难道还要旁人指手画脚?清宴,朕说过,江山为聘。这皇后之位,朕只给你。”


    苏清宴再说不出话,只紧紧抱住他。


    窗外飘起细雪,又是一年将尽。但这一次,苏清宴心中没有彷徨,只有满满的期待。


    他知道,朝臣的非议、天下的目光、子嗣的压力……每一道都是难关。


    可那又如何?


    他有顾北辰的真心,有自己的本事,有温宣逸、楚默然这样的友人,还有……一整个值得期待的未来。


    何德何能,自己一暗桩侍卫卷成了堂堂皇后。


    “好。”他在顾北辰耳边轻声应道。


    顾北辰笑了,那笑容如春风拂过冰河,温柔而坚定。


    “朕等这句话,等了太久。”


    雪落无声,宫灯长明。这深宫重重,却因一人,成了人间最暖的归处。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开始亦在延续。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


    番外会更婚礼,一些相处日常,及原主苏清宴身世。还有楚默然和温宣逸的相处情节。


    有时间会大修,中间很多情节没展开,感谢一路陪伴与支持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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