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自打和常醒谈恋爱之后, 感觉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跟室友关系更融洽了,学习上也完全适应了下来, 不再有吃力的感觉, 在校园歌手大赛上也拿了奖, 一下子变成了学院的红人,坚持投了半学期的稿件最近又过了两篇。
人逢喜事精神爽, 陶醉每天都笑眯眯的, 连北京的严寒和雾霾都驱散不掉她的笑容。常醒说她笑得有点傻乎乎的, 好似中了五百万彩票似的:“财不外露, 收着点啊。”
陶醉仰头皱着鼻子说:“那我可不止中了五百万。可惜的是我的宝贝收不起来, 否则我真想藏着不给人看。”
“你的宝贝是什么?”常醒含笑问。
陶醉笑得一脸羞涩:“你啊。”她参加歌手比赛的时候,常醒在台上为她伴奏, 颁奖的时候,他又上台去给她送了一大束玫瑰,长身玉立,卓尔不群。北外女生多, 当时台下歘一下亮起了一片绿幽幽的眼,陶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也有了严重的危机意识,特别想将常醒藏起来, 不给其他人看到。
常醒忍不住笑出了声:“正巧,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她不知道她在台上有多么耀眼迷人,他也庆幸陶醉是在男丁稀少的北外而不是北大, 否则他的情敌何止是陈一帆一个。
“嘻嘻,也就是你敝帚自珍。”陶醉笑得很开心,被常醒夸已经快成了他们的日常了。
常醒揉揉她的发顶:“你可真不是敝帚,我不珍惜,就会被别人捡了便宜。”
尽管双方都担心彼此被人觊觎,但也没有时时刻刻都守着对方,一般是一天见一次,有时候忙起来一次也不见,只会临睡前打个电话聊一会儿。不像许愿和男朋友那样晚上起码要煲半小时电话粥,也不像邢梦露那样一有空就跑到男友学校去了,因为电影学院美女太多了,她严重缺乏安全感。
宿舍里一半人交了男朋友,另一半还是单身,单身的女孩便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陶醉是唯一一个谈了恋爱也会参加集体活动的人。以至于李佳萌笑她:“你家常醒那么优秀,你不盯牢一点,不怕人抢走了?”
陶醉笑着说:“我们也经常见面啊。他有课的时候我也要学习。”
“你跟人邢梦露学学,翘了课去陪男朋友上课。”张莎莎笑着说。
“常醒让我把自己的专业学好。”陶醉也有个不小的野心,她想做同传,也就是同声传译,同传对专业要求非常高,不下苦功夫是不行的,常醒学校的课是很好,但是总要有所取舍的。
杨雪说:“你的专业已经够好了。”她不得不佩服陶醉的努力和天赋,刚开学那阵,明显能感觉到陶醉的吃力,但是期中考试的时候,她的成绩在宿舍能排第二,仅次于邢梦露,尤其是泛读,她平时那么忙,不知道哪儿来的时间看的书,后来一问才知道,她从初三的时候就开始看英语原著了,所以尽管大家都是同时进校的,但起点是不一样的。
“我专业不好,口语和听力还差得远呢。”陶醉的目标是将英语学得跟母语一样自如。
其实陶醉很佩服邢梦露,她的英语底子是真的好,一口美式英语极其流利,平时学习也不怎么见她花很多时间,然而考试的时候却总能轻松拿高分。据说她以前上的是国际学校,目的是为了出国,后来因为家庭变故没办法出国留学,才转向国内的高考,只花了两年时间就考上了北外,可见是天赋超群。
邢梦露是跟室友们走得最远的一个人,她一直都很高冷,自打交了男朋友后,就几乎不参与宿舍的任何活动了,每天都是快到熄灯时间才回宿舍,跟室友们交流很少。室友们也不大喜欢她,因为她总是托别人帮忙打开水,自己从来不帮人打水。而且她的男朋友有点奇怪,别人谈恋爱,都是男朋友围着女朋友转,帮忙打水送饭,她男朋友则很少来他们学校,基本是她过去找对方。
张莎莎心直口快,忍不住说:“至于吗?就算她男朋友再帅,能帅过常醒?人常醒堂堂北大才子,也没摆这么大的谱。”
李佳萌笑着说:“你要理解,也许将来她男朋友就成大明星了,现在不方便太高调,否则以后可能就成黑历史了。”
张莎莎不乐意了:“什么黑历史?跟邢梦露谈恋爱就是黑历史了?他一个电影学院的,除了长得帅点,哪点比邢梦露强了?我们北外的女生还辱没了他?”
“明星过早谈恋爱会影响人气。”杨雪说。
“那他就不该谈,谈了又不敢承认,那就是怂货!”张莎莎撇嘴。
这天陶醉做完家教没有直接去上自习,而是回宿舍拿书,宿舍里只有邢梦露在打电话,一边打一边抹眼泪,见到陶醉回来,赶紧说了声“不说了,挂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陶醉第一次见到她哭,有些意外,小心地问:“你没事吧?”她注意到邢梦露头发颜色变了,在灯光照射下有点发红:“你染头发了?”
邢梦露听见这个,干脆哭出了声。陶醉有些不知所措,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吗?
邢梦露哭了一会儿,擦了一把眼泪,抽噎着说:“我跟我男朋友吵架了。”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陶醉只好做捧哏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呀?”
“因为我染了头发,他说很难看。”
陶醉仔细看了看:“不会啊,很好看,你很白,比较衬你肤色。”
“真的吗?发型师也是这么说的,但我男朋友看了就很生气,因为事先没跟他商量。”邢梦露说。
陶醉有些惊讶:“这他也要管吗?”
“我什么事都要事先征询他的意见,他同意了,我才能做。这次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他就生气了。他大男子主义特别严重。”邢梦露说着又抹起了眼泪,“你和你男朋友是怎么相处的?”
陶醉说:“我一般都是自己拿主意,拿不定主意的会征询他的意见,他会帮我出主意。”
“你们吵架吗?”邢梦露红着眼睛问。
“没超过。他比较成熟,也特别豁达,什么事都看得开,所以好像没什么值得争吵的事。”这一点陶醉很佩服常醒,她印象中,常醒只生过两回气,一次是他和周晖打架,还有一次是她差点被标枪扎中,此外她还没有见他生过气,常醒的涵养真不是一般地好。
“真好。你男朋友多大啊?”
“比我大一岁。”
“那也不大啊,我男朋友也比我大一岁,应该跟你男朋友差不多大。但他就不这样,特别爱生气,什么都看不惯,觉得谁都不如他,固执得跟牛一样,怎么都说不通,每次都跟我唱反调,我做什么事情他都要挑毛病,还必须要让我认输服软才行,我有时候觉得好累。”邢梦露叹息一声。
陶醉想了想说:“那他是个比较消极的人吧。”
“可能吧,他第一年没考上电影学院,非说有什么暗箱操作。可他第二年不也是考上了吗,要是真有暗箱操作,他怎么可能上。”邢梦露无奈地摇头。
陶醉也不知道怎么劝她,想起常醒曾经说的话,说:“大部分男人都成熟比较晚,没经历一点事是很难成熟的,所以你男朋友应该还是不太成熟。”
“唉!”邢梦露又叹了口气,问,“你觉得我胖吗?”
“不胖啊,身材很匀称。”陶醉说的是实话,邢梦露个子高挑,有1米68,体重115,而且前凸后翘,非常丰满。
“他嫌我胖了,说她的同学跟我差不多身高,才90多斤。还说我骨架大,脸大,鼻翼也太宽了,大腿粗,脚也大,总而言之,浑身都是毛病。”邢梦露说。
陶醉难以置信地看着邢梦露:“不是吧,我觉得你真的已经非常漂亮了。他用什么标准来衡量你的?”说实话,邢梦露绝对是放在美女如云的北外都是非常抢眼的了,尤其是他们学校还不是靠脸吃饭的。
邢梦露苦笑:“我不知道,大概是他们做明星的标准吧。还说将来让我赚了钱去整个容。”
“这也太夸张了吧,可明星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啊。”陶醉觉得她男朋友简直有点不可理喻。
邢梦露重重叹了口气:“我明天去把头发染回来吧,今天花了一个下午才做好,还花了二百块钱。”
“我觉得不用染回来,他可能没看习惯,等习惯了就好了。”陶醉安慰她。
邢梦露继续苦笑:“他今天都说要拿着剪刀自己给我剪了。”
陶醉露出了一个无法理解的表情,染个头发而已,至于这样吗。
第二天陶醉见到常醒的时候,十分主动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手臂上,常醒低头温柔地问:“怎么啦?昨天没见,想我了?”
陶醉说:“你说我去染个头发怎么样?”
“怎么想染头发了?”常醒很意外,陶醉并不太追求时髦。
“就是想问问你觉得怎么样?”
“你要是喜欢就去染,不过头发别染多了,发质容易受影响。”常醒给出自己的意见。
陶醉嘻嘻笑:“我不染,就是说说而已。昨天我们宿舍的邢梦露染了个头发,没经过她男朋友同意,两人吵了一架……”她说起了邢梦露和她男朋友的事。
常醒皱着眉头听完,说:“她男朋友思想有点问题。”
“你也觉得?我也觉得有毛病。”陶醉说,“哪有那样打击人的,邢梦露多漂亮啊,他还嫌。”
常醒说:“你同学她男朋友在对她进行精神控制。”
“精神控制?”陶醉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常醒点头:“从心理学上来说,通过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己,这是自卑的人常用的方法,这在恋爱关系中并不鲜见,叫恋爱精神控制。你同学很优秀,他也明白,所以他通过不断贬低你同学让她进行自我怀疑和否定,从而加强了对她男朋友的依赖。如果她自己意识不到这一点,会很容易失去自我。”
陶醉吐了一口气:“那怎么办呢?”
常醒说:“恋爱中犯糊涂的人太多了,尤其是恋爱脑的人。你可以委婉一点告诉她不要委曲求全,凡事据理力争,让她多跟别人倾诉沟通。记住,不要批评她男朋友的不好。别的,咱们就帮不上忙了。”
现实生活中常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很多在恋爱中受了委屈的人,找朋友倾诉,旁观者清的朋友往往义愤填膺为他(她)指出其恋人的种种问题,结果人家转头跟恋人和好了,又将朋友的话和盘托出给恋人。结果闹得朋友里外不是人。当然,这类人最终都会众叛亲离,自尝苦果。
邢梦露最后还是将头发给染了回来,从这件事,陶醉决定不多过问她和男朋友的关系,她太过于委曲求全了。
今年过年特别早,学校考试也很早,刚过完元旦,就马上迎来了考试周。考试这周陶醉跟王沛请了假,没再去给桐桐上课,但也答应了考试过后去给桐桐补一个星期的课,全天候的,八十块钱一天。这就意味着陶醉放寒假后不能马上回家,常醒为了陪她,也推迟了回家的时间。
这样一来,原本约好一起回家的人就变成了孙兰心、陈一帆和邹洋。这是常醒生日之后,孙兰心和邹洋第一次见面。陶醉满怀歉意地说:“兰心,对不起啊,没办法和你一起走了。”
“没事,不是还有陈一帆吗。”孙兰心故作轻松地说。
陶醉说:“常醒拜托了陈一帆,他会照顾你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问题的,不用担心,再说我真的已经翻篇儿了。”孙兰心满不在乎地说。
陶醉不知道兰心是不是真的翻篇了,但她知道兰心是真的努力在使自己变得更好,除了自己专业的课,她已经在自学服装设计了,经常去服装设计系听课,连服装设计的老师都认识她了。她觉得兰心会遇到一个真正喜欢又喜欢她的人,因为她值得。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室友们纷纷提着行李回家了。常醒终于在学期结束的时候,又来到了陶醉空得只剩她一个人的宿舍。
陶醉看着他的行李,惊讶地说:“你提箱子干什么?”不会是要搬到自己宿舍来住吧。
常醒笑着说:“搬家。你也赶紧收拾东西,去我家住吧。那边离你做家教的地方更近。”
陶醉眨眨眼,的确如此,不过这样一来,就意味着要和常醒“同居”了?
第72章 吻
陶醉回家的行李早已收拾好了, 去常醒家只需再收拾一些日用品就好。两人带着行李一起去了常醒的房子。
进屋之后,依旧是春天般的温暖,陶醉惊讶地说:“你没在这里住也交暖气费了?”据她所知, 一年暖气费可不便宜。
“交了。我去年不是没交吗, 物业说今年再不交就要停供了, 以后想再供暖就特麻烦,所以我就交了。”常醒将两人的行李拖进屋, 关上门, 将外套脱下, 放在箱子拉杆上, 说, “家里很久没住人,卫生还没搞。”
陶醉倒是不嫌麻烦:“没事, 咱有一下午时间呢,可以好好打扫。我来收拾。”房间里久未住人,开门便有一股子尘灰味,她走到窗户边开窗换气。
常醒见状, 也赶紧撸起袖子来帮忙。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个擦洗,一个拖地, 又齐心协力套上被套将床铺好。花了一下午时间,终于将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齐齐整整的,陶醉十分有成就感地拍拍手:“搞定, 终于干净了!”虽然只住一个星期,但也要干干净净的呀,而且和常醒一起干家务活,有种在经营他们自己的小家的感觉,她内心是十分窃喜的。
常醒笑着亲昵地用手刮一下她的鼻尖:“太能干了,辛苦啦!”
陶醉赶紧将头往后仰,伸手挡在自己的鼻子前:“你没洗手。”
常醒哈哈笑:“没关系,你现在也是个灰姑娘。走,先去吃饭,一会儿回来洗澡。”
他话音刚落,陶醉的肚子就“咕——”地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干了一下午活,真饿了。”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常醒牵着她的手,准备出门。
陶醉反手拉住他:“等一下,先去洗把脸。”
常醒带陶醉去吃火锅,冬天和火锅是黄金搭档,热腾腾的汤底,薄如纸片的肥牛肥羊,嫩生生的蔬菜,烫一下便捞出来,那叫一个鲜美,蘸料也好,不蘸料也同样好,吃进胃里暖暖的,只觉得幸福莫过于此。小两口对桌而坐,你给我夹我给你夹,这又将吃火锅的乐趣升华了一个档次,所以火锅,和心爱的人吃才是最圆满的。
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吃完饭。陶醉对常醒说:“咱们这几天自己在家做饭吃吧。”虽然外面吃更方便,但是刚才常醒去结账,两人一顿饭就吃了几十块,这都快赶上她一天的收入了,要是像这么花钱,那她家教还不如不做呢。
“可以,咱们去逛超市买东西吧。”常醒从善如流。
北京的超市真大呀,里面应有尽有。常醒推着推车,陶醉负责挑选,两人就像新婚夫妇一样。陶醉拿着东西货比三家,精打细算着,调味品的份量都尽量小,因为住不了几天,用不完就浪费了,而且生产日期要尽可能新,这样能够放得更久一点。
常醒对买菜和调味品都没有概念,便安静地听着陶醉自言自语,她时不时还会问一下自己的意见,其实他也给不了什么参考意见,只是这种有商有量的感觉特别棒,活了两辈子,他都没几回这样的人生体验,他甚至都有些期待和陶醉的婚后生活了。
买好油盐酱醋米面等,路过速冻食品专柜,陶醉拿了一些速冻包子饺子做早餐,又对常醒说:“我突然觉得,那些调味品咱们都可以不买,就只买这个好了,早晚都吃这个,不用调味品也行,也不怕用不完浪费。”
常醒不乐意了:“天天就吃水饺馒头?那还不如在外面买呢。”他愿意来超市,是因为想体验和陶醉经营一个家的感觉,而不是为了省钱。
陶醉笑了起来:“好吧,还是去买菜。”
采购回来,两人将东西一一归置到位。陶醉先去洗了澡,顶着一头未干的头发出来了,对沙发上看书的常醒说:“我好了,你去洗吧。”
常醒站起来,看她头发还在滴水,拿了条毛巾盖在她头上:“擦一下头发。”
陶醉抓过毛巾,笑了起来:“谢谢。”
常醒出来的时候,看见陶醉正龇牙咧嘴和自己的头发作斗争,她的长发快及腰了,头发又浓密,打理起来并不太容易,冬天尤其容易毛糙,发尾极其容易纠缠打结。常醒第一次见她梳头发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头皮痛,赶紧过去问:“怎么了?”
陶醉满脸苦恼地抬眼看着他:“有剪刀吗?我把这发尾给剪了,缠一块去了,解不开,好烦。”
“怎么解不开,我帮你。”常醒过来了,在陶醉身后坐下来,抓过那把纠结的头发,耐心地解了起来,“浴室里有护发素,你用了吗?用了护发素头发会比较顺。”
“有吗?没注意到。”陶醉侧过身,仰着头,但不大能感受得到常醒的动作,他的动作应该很轻。她拿起放在一旁的随身听,将耳机塞进耳朵里,开始听英语。学语言就是这样的,每天都要坚持训练,一日不练十日空绝对不是假话,听英语已经成了陶醉的习惯。
她将胳膊支在沙发背上,用手杵着脑袋,神思忍不住有些发飘,这样的生活真是享受啊。稍微一溜号,就没听清楚磁带里的内容,她停下来倒带重放,结果重放的时候,声音就不对劲了,朗读者拖着长音,她赶紧按停,打开一看,里面的磁带已经搅成了一团,叹息说,“又绞带了。”
常醒问:“怎么了?磁带不好吗?”
“不是,录音机该换了。等回家前买个新的吧,把我的磁带都绞坏了。”陶醉拿出磁带,将卷成一团的带子弄整齐。
“不能听了吧,拿我的给你。”常醒放下头发,起身去拿自己的随身听给她,“这几天先借你听吧。”
“你不用吗?”
“我几天不听也没什么,反正我也不是学英语专业的。”
“谢谢啊,过两天我就去买个新的。”
常醒又继续给陶醉解发丝,陶醉说:“解不开算了,剪了吧,反正也挺长了。”
“别,马上就好了。你从短发留到现在还没剪过吧?”刚见到她时,还是个假小子,如今已经是个长发披肩充满女人味的大姑娘了。
“没有,初三的时候留的,差不多四年了,才这么长,我头发长得不快。”陶醉说。
“所以,能长这么长多不容易,别轻易剪了。好了,解开了。”常醒终于将发丝都解开来,用梳子替她梳顺。
陶醉抓住发尾看了一下,说:“可是发尾有点分叉了。”
“那就修一下发尾。”常醒看着陶醉背上的长发,忽然想到网上一个很有名的梗,“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可惜陶醉并不知道这个梗,所以她不会跟自己提这个请求,不过自己可以在她长发及腰时娶她呀。想到这里,他嘴角高高扬了上去,拈起一缕散发着清香的发丝,放到唇边,印下承诺的一吻。
第二天一早,陶醉就起来了,她抓紧时间将昨晚上买的包子蒸上,顺便在笼屉下面放上鸡蛋,等蒸好包子,鸡蛋也能吃了。
她刚将东西蒸上,转身准备去洗漱,发现常醒睡眼朦胧地站在厨房门口,他穿着睡衣,头发被压得有点乱,有几缕直愣愣地支着,看起来有点呆呆的,也格外可爱。一大早就能见到喜欢的人,陶醉的心情指数瞬间飚至高点,眼睛笑成了月牙儿状:“早!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常醒打了个哈欠:“想给你做早饭的,没想到你比我还早。”
陶醉走过去,伸手戳戳他:“好啦,我都蒸上了,你再去睡会儿吧,寒假呢,难得睡懒觉。”她是没有办法,要去做家教,可常醒不用啊。
常醒顺势抱住了她,在她颈间蹭了蹭,用撒娇的语气说:“你怎么这么勤快,都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陶醉只觉得一股酥麻感直冲头皮脚底,浑身都有点发软,现在的常醒就像个黏人的大男孩,她心底软得跟糖稀似的,又甜又黏,耳朵红得要滴血:“我要去洗漱了。”
常醒笑起来,松开她,顺势在陶醉脸上吧唧亲了一下:“好,去吧。”然后脚步轻快地飘走了。
陶醉咬着下唇,轻抚着刚刚被亲过的地方,这家伙平时人前一本正经,到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则像变了个人似的,真有点让人意外,不过这样的常醒她也喜欢。
陶醉洗漱完毕,常醒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眼镜一戴,俨然又是一副优雅的精英模样,还有一股子李佳萌说的禁欲味道,如果……她的思维胡乱发散起来,情不自禁地红了脸。
常醒目光犀利,突然说:“你脸怎么红成那样?”
陶醉连忙摇头,用手摸摸自己的脸:“没、没什么。我去看看包子,应该快好了。”
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常醒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提上陶醉的包:“走吧。”
“你也要去?”陶醉惊讶地说。
“你知道怎么坐车吗?”常醒问。
陶醉确实不知道,她对这一带不熟悉,常醒送她去做家教,本来以为只是送她上车,结果他自己也跟上来了,陶醉说:“我会走了,你也去干什么?”
“我在家也是一个人,在外面找个地方等你。”常醒说。
陶醉惊讶不已:“你去哪里等我?”
“那附近有个咖啡馆,我进去看书。你不用管我,五点我去接你,我们回去做饭。”
“那也行。”陶醉放下心来,她还担心他要跑到门卫室里去待一天呢,那也太惨了。
于是从这天开始,他们每天一同出门,各做各自的事,然后回家一起做晚饭,俨然一对小夫妻。陶醉的家教做到15日结束,常醒买到了16日早上回去的火车票。
家教最后一天早上,陶醉说:“我今天发工资了,明天就要回家了,今晚请你吃饭,吃火锅怎么样?”
常醒轻笑:“不用,你那点工资还不够几顿火锅的呢。今天我有事,不陪你去了,做完家教早点回来。”
“哦,好。”
陶醉做完家教,王沛给她发了六百元的报酬,多的是给她的奖励。陶醉喜上眉梢,回来的路上买了一个AIWA的随身听,花了一百二十元,她看中这款随身听很久了,一直没舍得买,如今终于有了换随身听的借口,终于下定决心买下了。
回到家,看着贴了春联和福字的大门,陶醉笑了,原来他今天在家布置这个了。她掏出钥匙打开门一看,屋里没有亮灯,只有一点昏暗的光线,慵懒优雅的爵士乐从屋里飘出来,她问:“常醒,家里停电了吗?”
常醒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来:“欢迎回家!”
陶醉进来了,愣愣地看着唯一的光源,那是餐桌上的蜡烛发出来的,蜡烛的后面是一捧鲜艳欲滴的玫瑰,这是什么?烛光晚餐?
常醒笑了:“明天你过生日,是在火车上,太简陋了,所以我今天提前给你庆祝了。饭菜都准备好了,来吃饭吧。”他帮她将包摘下来,推她到桌边坐好:“菜马上就来。”
不一会儿,他变戏法似的端出了两盘子还冒着热气的牛肉,显然是要吃西餐。
常醒给两个人倒了一点红酒,在陶醉对面坐下来,举起酒杯:“本来是想请你到外面去吃的,但总觉得不如家里气氛好。便学了怎么煎牛排,尝尝我的厨房处女秀。祝你生日快乐!干杯!”
“谢谢!”陶醉拿起高脚杯,与他碰了一下杯,抿了一口红酒,说不出来的陌生味道。她始终不太懂得品尝酒的好坏。
常醒又拿出一个盒子:“送你的生日礼物。还有一个在你的床上。”
陶醉接过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一旁,又起身跑回卧室看了一下,只见床上有一只半人多高的泰迪熊,几乎将宽大的床占去了一半。陶醉扑过去将熊抱出来,惊喜无比:“你给我买了这么大的熊?”她从小到大,只能眼巴巴看着别的女孩玩娃娃,父母从来不舍得花钱给自己买这个,毕竟是没有实际用途的东西。现在长大了自己可以买了,但总差了点什么,所以从来没买过,大概她和常醒出去逛的时候,偶尔有一两次用手摸过娃娃,被常醒看在了眼里。
常醒说:“暂时用它来当我的替代品吧,晚上它可以陪你睡觉。”
陶醉既羞涩又兴奋地点头:“嗯”
“来,吃饭了,尝尝我做的牛排。”
陶醉将熊放在沙发上,拿起放在桌布上的刀叉,这是她第一次吃西餐,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所以觉得非常新鲜。不过西餐的礼仪她还是学过的,毕竟是学英语的。她有模有样地切起了牛肉,虽然切得很艰难,但到底还是弄下来了,吃一口,味道有点超出意料:“很好吃啊。”
“真的吗?”常醒也吃了一口,“味道还行,咸淡适中,就是有点太过火了,下次煎嫩一点。”
“已经很厉害了,第一次就能做得这么好,已经非常成功了。我还不会做西餐呢。”陶醉笑着说。
常醒得意地挑眉:“没想到我还很有天赋,看来我还能点满我的做菜技能。”其实他也是试了几次,浪费了两块牛肉,才做出这个效果来。
陶醉被满满的幸福感胀满了,她将盘子里的配菜都吃掉了,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愿意洗手为你下厨房,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满足的事呢。
常醒见她将盘子吃得干干净净的,无比满足:“吃饱了吗?今天没有饭,不过还有一个蛋糕。”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蛋糕来。
巧克力慕斯蛋糕的个头不算大,但是对两个人来说,它已经足够大了。陶醉许完愿,吹灭了蜡烛。常醒切了一块蛋糕给陶醉:“尝尝好吃吗?”
陶醉接过来,吃了一大口,腮帮都鼓了起来:“非常好吃。”
“真的吗?”常醒低头看着一脸满足的陶醉,她眼睛含着笑,嘴角沾了一点蛋糕碎屑,“我也尝尝。”说完低头吻上了陶醉的唇,伸出舌头舔去了嘴角的那点慕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得很晚了,因为没有写到想写的地方,所以才一直写,希望大家不会失望。
第73章 寒假
仿若一道闪电击中了陶醉, 她那一刻完全石化,手里的蛋糕都掉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常醒舔完蛋糕, 退开一点, 看着陶醉完全傻掉的模样, 含笑满意地点头:“嗯,真的很甜。”而且果然如想象中那么柔软。
陶醉终于回过神来了, 脖子都成了粉色, 她咬着唇无声地看着常醒, 眼里俱是羞涩与控诉:“你、你……”
常醒看得喉头一紧, 笑得有些雅痞:“我刚刚占你便宜, 你要不要占回来?”
温热的气息喷在陶醉的脸上,仿佛一团火, 将她烧得连脚趾尖都红了。但出乎常醒意料的是,陶醉伸出手,勾住常醒的脖子往下一拉,迅速啄了一下, 要把便宜占回来。然而由于动作太快,又过于羞涩,她只亲到了常醒的下唇,而且是一触即分。
常醒笑容放大, 勾起她的下巴,说:“不是那样亲的,应该是这样。”
他微微侧过头, 避免鼻尖相撞,吻上了花瓣似的唇瓣,柔软的触感再次袭来,像一个温柔深渊,令他彻底沦陷下去。陶醉睁着眼,看着眼前放大的英俊五官,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感受着唇上的火热。这一次,她没有石化,而是真真切切有一种过电的酥麻感,原来刚才被电击中的感觉并非是错觉。她觉得自己的力气在被常醒吸走,身体发热发软,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却被常醒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搂进了怀里。
常醒原本只是想告诉陶醉什么是真正的吻,结果差点收不住,最后在陶醉一声嘤咛中回过神来,赶紧松开已经喘不过气来的陶醉。陶醉双颊通红,眼波迷离,唇瓣殷红,微张着嘴急促地呼吸着,那模样看得常醒小腹忍不住发紧。他赶紧退后一步,远离陶醉致命的诱惑范围,使自己冷静下来。
陶醉终于回过神来,不敢看常醒,手足无措地放在桌上,又赶紧收起来。常醒清一下嗓子,掩饰地说:“吃蛋糕吧。”
陶醉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将蛋糕掉桌子下去了,赶紧蹲下去收拾残局,其实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羞窘。常醒忙蹲了下来:“我来吧。”他伸出手去收拾,正好和陶醉的手相碰,两人均如触电一般缩了回来。陶醉放开蛋糕慌忙站起来,却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哎哟”惨叫了一声,常醒赶紧问:“怎么了?撞到哪儿了?”
陶醉用一只手按住额头,那一下撞得结结实实,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方才的旖旎情绪被这一撞全都消散了。
常醒连忙抓着她的手:“我看看!有点红了,没事吧。吹一吹就不疼了。”他噘起唇轻吹着陶醉撞痛的地方,垂眸看一下陶醉含着两包泪的眼,然后在她额头被撞的地方亲了一下:“马上就不疼了,不哭啊。”
陶醉本来没打算哭,眼泪只是痛得起了自然反应,被他这么一逗,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眶里的泪水却不由控制地滚落了下来。这一下可把常醒给吓着了,慌忙给她擦眼泪:“乖,不哭,没事啊。”
陶醉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顿时鼻子有些发酸,多久没有人这么在乎自己的感受了,只有常醒会这么关怀备至地呵护自己,发自内心地心疼自己。她不顾自己手里还脏着,忍不住抱紧了常醒的腰,将身体紧紧依偎进他怀里,将脸贴近他的胸口,她一定要把这个男人抓紧,一辈子都不放手。
常醒轻抚着她的脑袋,说:“不疼了啊,咱不哭。”
陶醉依偎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哭,就是想抱抱你。”
“那就随便抱,抱到地老天荒都行。”常醒用双臂环住了她,为这个娇小温软的身躯提供温暖可靠的怀抱和庇护。
他们当然没办法抱到地老天荒,明天一早就要起来赶火车,今晚还有好多东西需要收拾。而且肚子也还没饱哩,他们分着吃完了蛋糕,然后收拾好卫生,常醒的浅驼色羊毛衫上也给沾上了慕斯,那是陶醉的杰作。她有些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脱下来我帮你洗了吧。”他那件羊毛衫是不能机洗的,只能手洗。
常醒笑着说:“没关系,我自己洗。”
“我帮你洗。”陶醉坚持。
“好吧,那就麻烦了。”有时候也要给女朋友献爱心的机会对不对。
临睡前,陶醉拆开了常醒给的另一份礼物,惊讶地跑到隔壁来敲门:“常醒,你给我买了随身听?”
常醒打开门,看着穿着睡衣的陶醉:“对啊,你那个不是坏了吗,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你送个新的。”
陶醉举着另一个盒子,说:“可是、可是我自己今天也买了啊。那不是就浪费了吗?”
常醒笑容放大:“不浪费,你那个就带回去送给然然吧。”
“我花了一百二十块钱买的呢。”第一次买这么贵的随身听,还是崭新的,就送给妹妹,真是便宜她了。
“我买的稍微贵一点,所以就便宜然然了。”常醒笑着说,他买的不是稍微贵一点,而是贵了几倍。
“好,谢谢啊。”陶醉知道常醒买的肯定比自己的好,“那不打扰你了,晚安。”
她转身准备离开,常醒伸出手,勾住她的腰,将人带转过来:“来都来了,不给个晚安吻吗?”说完低头在陶醉唇上吮吻了一下。
陶醉又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在常醒松开自己的时候,迅速逃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跳上床,钻进被窝里,呀,快要羞死了,不过好开心啊。
这一晚,陶醉的梦境都是粉色的,美妙得闹钟响了她都舍不得睁开眼,怕这种感觉消失,然而当她听见常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的时候,她又满血复活了,梦境美归美,但到底是假的,真实的常醒就在门外呢,傻子才留恋梦境呢。
两人迅速收拾好,吃完早饭,关上电闸、各种阀门等,出门去赶火车。北京西的火车站人山人海,陶醉第一次感受春运的浪潮,人在这个浩大的海洋里显得太渺小了,幸亏有常醒,不然陶醉真没有自信能挤上火车。
火车票买的是硬座,这是陶醉坚持的,因为硬座是半票,卧铺只打八折,赚的家教费还不够坐车的。常醒也理解她,陪她一起坐硬座。他们与一群返乡的民工挤在一起,听着南腔北调,看着列车员推着小推车在水泄不通的车厢里穿行自如,不由得惊叹人类的能动性。
尽管条件是如此艰苦,陶醉也不觉得苦,有常醒陪在身边,刀山火海都是甜蜜的,更何况只是回家的路呢。这一次,他俩是正大光明地依偎着彼此,耳朵里各塞着一个耳塞,听着歌儿,看着书聊着天打发时间,累了就互相依靠着睡一觉,饿了就吃常醒准备好的零食和泡面。
二十几个小时也很快就过去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城市和熟悉的空气,到处都能看见玩鞭炮的小孩,大红的鞭炮、对联、灯笼在街边的小店里招揽着顾客,彰显出浓浓的年味儿。
常醒打了一辆车回到家,刚到楼下,就听见陶然在楼上大声喊:“姐、姐!你回来了!”她惊叫着从楼上跑下来。
她一喊,夏正轩和王瀚也都听见了,也都跑下楼来迎接他们,小宝落在后面,着急忙慌地喊着追下楼来。
陶醉看着妹妹,个子长高了不少:“怎么这么瘦啊,没吃饭?”
陶然噘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姐:“高中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我现在迫切希望分班!”她不止一次在信里跟陶醉抱怨数理化的变态难度。
夏正轩毫不客气地揭她老底:“那是你偏科太严重了。”
“你还不一样偏科,你语文考得过我吗?”陶然不甘示弱。
“我就语文一条瘸腿,还能走,你却瘸了三条腿,爬都爬不动。”夏正轩得意地说。
陶醉笑起来:“好啦,别争了,然然也不能太偏科,尤其是数学要学好啊。”这种熟悉的乡音和抬杠感觉真棒呀。
王瀚嘴角已经长出了小绒毛,他似乎又高壮了点,憨厚地笑:“醉醉姐,我帮你提箱子。”
“好,谢谢!”
常醒给完车费,拖着箱子过来,说:“正轩过来帮我抬箱子。”
夏正轩颠颠地跑来,提了一下他哥的箱子:“怎么这么沉,不会又带了书吧?”
“对,给你们买了资料书,沉死了,你们还不来帮忙。”常醒说。
陶然问:“还有我的份吗?”
“有,王瀚也有。”常醒答。
“你有我的份吗?”淘小宝这会儿也下楼来了,奶声奶气地问。
常醒笑起来,弯下腰捏了一下小宝结了痂的黑红色小脸蛋:“当然有。不过小宝你的脸怎么又长锅巴了?是不是又不乖哭鼻子了?”
小宝摇头否认:“没有,我没哭!姐姐,给我带吃的了吗?”
“带了。走吧,回家去给你拿。”陶醉抱起弟弟,一起上楼,小宝也长高了不少,身上有点脏兮兮的,流着两行鼻涕,一看就是疏于照顾,想必爸妈工作忙,平时也没怎么管他,陶醉可舍不得用自己的手帕来给他擦鼻涕,掏出纸巾来给他擦了,“小宝流鼻涕了,然然你也不知道给他擦擦。”
“擦不过来,刚擦了就有,他自己还舔呢。”陶然一脸嫌弃。
陶醉无奈地看了妹妹一眼,知道妹妹对弟弟并不那么喜欢,毕竟从小宝一出生,妹妹就开始受到冷落,跟自己当初的情况不一样,所以心理肯定也会跟自己有所不同。
王瀚帮陶醉的行李送到家,赶紧跑到楼下夏家去拿自己的资料书了,她开始开箱子拿礼物,吃的穿的用的,给家里人都带了。陶然捧着姐姐给的崭新的随身听,还是名牌的,兴奋得一蹦三尺高:“姐,你太好了!这么贵的随身听你还买给我了,谢谢姐!”
陶醉当然不会告诉她那原本是买了自己用的,就让她以为是自己特意买给她的吧。
小宝拿着玩具和吃的跑一边玩去了,陶醉将一件新毛衣拿给陶然:“这是打折的时候买的,买一送一,我一件,给你一件。”
陶然接过毛衣,将脸贴在上面:“这花纹好漂亮,好柔软,谢谢姐。都不便宜吧,你做家教赚的钱都给我买东西了吧。”
“也没有。”除了随身听是计划外的,别的都在她可控的范围之内,妹妹现在在家不受重视,妈妈估计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姐,北京好不好玩?”
“好玩的地方非常多,你也努把力,考到北京来吧。”
“可我成绩没你好,怕考不上。”陶然有些不太自信地说。
“你不努力怎么知道不行呢?当初我跟你也差不多,不也考上了吗?”
陶然嘿嘿笑:“咱们不一样,姐你有动力啊。对了,姐,你跟常醒哥在一起了吗?”
陶醉赶紧捂住她的嘴,看一眼小宝,压低了声音说:“别瞎说。”
陶然用手撞一下她,放低了声音:“你告诉我嘛,我不会跟家里说的。你都上大学了,谈恋爱多正常啊。”
虽然陶醉很想告诉妹妹,但还是怕她大嘴巴不牢靠,万一给父母知道了,少不了要被说,虽然他们也没明令禁止大学期间不许谈恋爱,但还是不要这么早暴露的好,她和常醒都还小呢。
“没有。”陶醉嘴上否认。
陶然说:“那要加把劲啊,常醒哥那么优秀,你不努力,就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陶醉哭笑不得:“你脑子想什么呢,多用点心在学习上吧。常醒给你买了书,你不下去拿?”
“哦,对,我得下去了。”陶然捧着她的宝贝随身听下去了,要去跟夏正轩和王瀚炫耀一下,她姐给她买的名牌。
中午,陶长明和刘巧凤回来了,陶长明看着陶醉给自己买的烟和袜子,又看着她给刘巧凤买的外套,陶然和小宝都有衣服,心里瞬间有些不平衡:“你妈那外套多少钱?”
陶醉说:“打折买的,几十块钱。你的衣服我不知道尺寸,所以没买。”
刘巧凤笑眯了眼,说:“你打工才赚多少钱,留着自己花,别给我们买这买那的,我们自己会买。”
“我钱够花了。”陶醉说。
“那下学期就不用家里给生活费了呗。”陶长明说。
陶醉手头还剩了好几百,她说:“不用了,我自己赚吧。”
“多赚点,最好把下学期的学费都赚回来。”陶长明继续说。
刘巧凤瞪了他一眼:“女儿是去上大学,能自己赚生活费就不错了,你还得寸进尺啊。别担心醉醉,妈妈给你存学费了。”
陶醉感激地朝母亲笑了一下:“谢谢妈。”说实话,自己并非不能赚学费,只是这样一来,她学习时间就会缩减,学习势必会受影响,因小失大,这种事她并不愿意做,所以目前她并没有打算增加打工时间。而且如果能拿到奖学金,学费就有希望了。所以她必须要在学习上努力,这样才能有更美好的未来。想到未来和常醒,她心情就轻松多了。
第74章 说媒
陶醉回来的当天下午, 她还没来得及休息,孙兰心便跑到陶醉家来了。陶醉一见她的模样,便说:“发生什么事了?”
孙兰心摸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
陶醉点头笑:“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呢。”
“那我也太没有城府了, 不行, 我得以后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孙兰心吸了一口气, 做出一脸深沉的模样。
陶醉笑着拍一下好友的肩,说:“得了, 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说吧。”
孙兰心捧着腮, 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邹洋知道我以前暗恋他了。”
陶醉瞪大了眼睛:“怎么知道的?”
“从北京回来的时候, 不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嘛, 我本来不想理他, 结果他非要找我说话。回来之后,他还给我打电话, 让我给他出主意,给他女朋友买生日礼物,还让我陪他去买。我不想理他,他还总打电话给我, 烦了我很久,我不耐烦搭理他,便吼了他。他估计有点吓倒了,问我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我把电话直接挂了, 隔了一天,他又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喜欢他。”孙兰心三言两语将这事说了一遍。
陶醉兴趣浓厚地问:“你怎么说的?”
“我就大方承认了,说我曾经喜欢过他, 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但是也没有兴趣掺和他的恋爱。”孙兰心说。
“他什么反应?”陶醉好奇追问。
“他没说什么,不过那以后就没联系我了,估计是有点吓倒了。我一个女生都没在意,他一个男的计较什么,真是的!”孙兰心撇了撇嘴。
这结果倒是没有出陶醉的预料,只是对邹洋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要是一般人,猜到对方喜欢自己,那多半是选择沉默装不知道,因为又不能给予回应,那还去求证个什么劲啊。
陶醉看着一脸愁苦的好友,问:“你是不是很遗憾?”
“遗憾?”孙兰心摇头,“我倒是没有遗憾,反而觉得有些释怀,至少他到底还是知道了。我只是有点苦恼以后怎么面对他。”虽然很多时候可以避开,但完全不见面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有陶醉和常醒这样共同的朋友。
陶醉知道好友虽然嘴上说释怀,但心里并没有真的放下,喜欢一个年七八年,想念都成了一种习惯,哪能说过去就能过去的,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吧,但这种思念惯性不可能是短短几月内就能改掉的。
孙兰心又感慨地说:“我有时候真羡慕你和常醒,楼上楼下,想念对方了,见面就是分分钟的事。”
“嘿嘿,虽然方便,但见面也不能明目张胆,我们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跟家里人公开。”她和常醒早就商量好了,暂时不公布他们的恋情,免得家人说三道四。所以想见对方,只能找借口去楼上或者楼下找人,或者想单独出去约会,便用东西在对方的窗户上敲一敲,然后找个借口出门,再去约会,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
不过单独约会的机会并不多,毕竟两人回来得晚,回来后又忙于各种应酬。陶醉发现自己这个假期特别忙,光同学聚会就有四次,小学、初中、高一以及高三的。她并不想去初中同学聚会,因为怕碰到周晖,好不容易才落了两年清静,自己才不上赶着去找不痛快呢。然而组织聚会的同学说,并没有请周晖来,因为周晖此刻还在广东没回,她要是不去,就是瞧不起那群考得没她好的老同学。
这就让陶醉没办法拒绝,她能考上北外,确实是一匹大家都认为的黑马,然而人们并没有看到她数年如一日地坚持和努力,只是看见她一飞冲天了。陶醉再三确认周晖不会去聚会,这才答应过去的,初中班级有让她又不痛快的回忆,但也有一些值得怀念的朋友,比如陈亚丽。
常醒得知她去参加初中同学聚会,非常不放心:“要不还是别去了吧,万一那个周晖突然出现,我又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应付?”周晖在常醒心里也一直是个□□,他要寻找机会将这个炸弹拆除才行。
“我也不想去,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们了。”陶醉为难地说。
“那我陪你去吧。”常醒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出马。
陶醉看着他:“你不是自己有事吗?”
“再重要的事也没有你的安全重要。”常醒说。
于是同学聚会这天,常醒陪着陶醉去了。聚会带家属,陶醉是全班唯一一个,所以惹得很多同学调笑,不过还是羡慕的居多,毕竟谁有一个上北大而且帅得掉渣的男朋友也想拉出来溜溜啊。
常醒无所谓大家的看法,他只是不想有人骚扰自己的女友。不过如组织者所说的那样,周晖并没有出现。陶醉发现刘媛媛也没有出现,听人说她并没有复读,而是去广东打工了。同学间对刘媛媛都很唏嘘,当初班上排名靠前的那些同学,不是已经上中专上大学的,就是还在复读,刘媛媛是唯一一个进入社会的。
常醒非常大方地为同学聚会买了单,拉着陶醉回去了:“已经要到了关系好的同学的联系方式,以后初中同学聚会就不要来了,这次周晖没来,保不准下次就不来。”
“哦,好。”陶醉也不想来,这下更是正大光明了,男朋友不让自己来,她笑眯眯地想。
他俩在外面是一对甜蜜情侣,进了工厂大院就成了普通朋友,掩饰得还挺到位的。当然,主要是他俩同框的机会不多,家长们又忙于上班,没时间去观察他们的眉来眼去,而弟弟妹妹们都没谈过恋爱,经验不足,以至于便瞒混过关了。
除夕那天,厂里终于放了假,陶醉一家又要去乡下爷爷家。刘巧凤特意翻出陶醉给自己买的外套穿上,回婆家显摆给妯娌看,女儿才刚上大学,就知道赚钱孝敬父母了。
刘巧凤的衣服引起了伯母和婶子的热议,她们问陶长明:“长明,醉醉给你买什么了?”
陶长明语气有些酸:“我没得她妈重要,就买了双袜子。”
伯母听了哈哈笑:“这待遇不一样,妈妈买衣服,爸爸就给买袜子。是不是你以前打过她,所以醉醉记仇啊。”
这简直就是揭老底,陶长明有些狼狈,他说:“我那是教育她,要不是我管得严,她能考上大学?”
陶醉小叔陶长平说:“二哥,你这话就有点昧良心啊。我怎么记得当初是你不给她上高中,非要让她上中专呢?现在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来,我们可要替醉醉抱不平了。”
兄弟之间多少有些竞争攀比,陶长明现在是混得最好的,所以也就别怪兄弟们落井下石了。陶长明脸皮依旧很厚:“她能考上大学,那还不是我教育出来的?”
陶醉默默地扭过头去,自己能考上大学,他确实能贡献一份功劳,逼迫的功劳。坐在姐姐旁边的陶然冲着姐姐做了个鬼脸,小声地说:“大言不惭!”
陶醉笑了笑,微耸了一下肩。
吃了年夜饭后,老人小孩都围着炉而坐,一起烤火嗑瓜子看电视。主妇们便围着灶台炒瓜子花生,刘巧凤负责烧火,伯母和婶子负责炒,两人轮流着换手,因为炒太久了胳膊会酸。婶子休息的时候,神秘兮兮地凑到烧火的刘巧凤耳边说:“二嫂,跟你说个好事。”
刘巧凤说:“什么事?”
婶子说:“醉醉今年有二十了吧?”
“刚满了十九。”刘巧凤说。
“过完年就二十了,也不小了啊,要是不上大学,差不多都能嫁人了。是这样的,今年我们在广东打工,认识了一个老板,你猜那老板是哪里人?”婶子神秘地说。
刘巧凤摇了摇头。
“是我们老乡,本地人,市里的。家里只有一个儿子,那男孩今年才二十岁,我见过,长得高高大大的,有一米八几,又帅又有本事,他自己开了几家公司,怕是有上千万资产呢。那个老板人很客气,经常亲热地叫我们老乡,还请我们吃早茶,听说我们家醉醉在上大学,年纪又和他儿子差不多,就想让我们把醉醉介绍给他儿子,那个老板家财万贯,就想找个有文化的儿媳妇。我觉得蛮合适的,那家人都特别好,醉醉要是嫁过去了,这一辈子就享清福了。”婶子满脸的羡慕毫不掩饰。
刘巧凤一听,原来是给女儿说媒呢,她犹豫了一下,弟媳妇说的人家条件确实不错,但是醉醉才上大一,现在就说亲是不是太早了点。
伯母在一旁说:“没有必要吧,醉醉才上大一,毕业还有三年多呢,这么早就说媒了吗?”
婶子连忙说:“他们现在可以先认识谈恋爱嘛,等毕了业再结婚。醉醉毕业了不还是要找工作的对不对?现在大学生都自己找工作,她要是跟小周在一起,毕业就是老板娘了,她读过大学,直接过去管事,有什么工作比这个还好?”
刘巧凤想了一下,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那男孩子读了多少书?”
“大学就没读,上过高中,没读完,但是人说话做事不比任何大学生差的,我可以跟你打包票,长平也跟小周很熟啊,他是亲叔叔,总不会害自己的侄女吧。小周人也相当不错的,经常叔叔长叔叔短的,人特别聪明,为人处世相当厉害,你要是见了,绝对会喜欢的。”婶子说得口水四溅,简直恨自己没有一个在上大学的女儿,而且她女儿的成绩不好,恐怕是无缘大学了。
婶子见刘巧凤还在犹豫,又说:“醉醉要是跟了小周,他那么大的家业,将来你家小宝不就有依靠了,就那么一个弟弟,他姐姐姐夫难道还会不管?背靠大树好乘凉,你就不用替小宝操心了。”
这简直就是刘巧凤的软肋,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先问问醉醉自己的想法吧。”
婶子听见这话,便笑了:“这就对了。不管如何,先见个面再说。”
这边小叔陶长平也在跟陶长明说这事,陶长明可没刘巧凤那么多考量,一听就立马拍板同意了,女儿攀上高枝,全家都跟着飞黄腾达了,多好的事啊。
于是这天夜里大家都在看春晚守岁,陶醉被父母和叔叔婶子拉到了一个房间说起了这事,陶醉一听啼笑皆非,张口便拒绝了:“不行,我不愿意。”
婶子说:“你为什么不愿意?你还没见过人家小周,你就拒绝了,是不是觉得人家没上过大学啊。你太年轻了,没有见识,现在大学生还不照样要给老板打工,他就是个老板,家里有几千万,家大业大,又没有兄弟姐妹,你嫁过去,那家产就全都是你的,你全家都跟着享清福啊。”
陶醉一听对方姓周,顿时警觉起来:“那男的叫什么名字?”
“周晖。”陶长平说。
陶醉:“……”绕了这么大一圈子,怎么是他?这世界也太小了。陶醉苦笑着说:“不行,这事没得商量,我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不少,但是最后发出来的只有这点,其余的都删了。发得晚了,请见谅。
第75章 拒绝
婶子一听, 连忙说:“他是没上过大学,但人是真的非常有能力,长得也高高大大的, 一表人才, 除了学历上比你差一点, 配你是绰绰有余。我觉得他不比大学生差,要不先见见再说?”
陶醉面无表情地说:“不见!”
“见一下又怎么了?你也不是天姿国色, 读个大学就以为自己能找到什么皇亲国戚了。”陶长明忍不住讥讽女儿, 他觉得陶醉上个大学回来, 就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了。
陶醉扭头看着刘巧凤:“妈, 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 有个男同学骚扰我,就是这个周晖, 我是不可能跟他相亲的,除非我死了!”
刘巧凤慌忙呵斥女儿:“大过年的,别乱说话,不吉利!你婶子说的这个男的就是以前骚扰你的那个?”
陶长平和他老婆也惊讶得张圆了嘴:“不会吧, 你跟小周是同学?他怎么没说啊,是不是同名啊?”
“这世界上同名的确实很多,但我相信你们说的就是他。他以前是不是搞体育的,也在二中读的高中, 读完高一就退学去深圳了?”陶醉越想越觉得身上发冷,怎么这么巧,他就认识了自己的叔叔婶婶, 还让他们来说媒,这难道不是故意的?可他怎么会认识自己的叔叔婶子呢?如果不是巧合,这个周晖未免太可怕了。
陶长平和老婆惊讶地对视一眼,陶醉说的跟他知道的情况基本吻合。
刘巧凤说:“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这人应该不太合适,不要见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倒是说说他怎么骚扰你了?”陶长明不以为意,不太相信自己女儿会被人骚扰。
刘巧凤说:“他以前就追过醉醉,还给她点过歌,上学路上去堵她,闹得很多人都知道。”
婶子面露喜色,说:“这不正好吗?他以前就喜欢醉醉了,现在还想跟你相亲,说明他是真的喜欢你啊。”
陶长明也说:“就是,这也没什么啊。以前不能谈,现在大了就可以谈了。”
陶醉非常愤怒地看着父亲,如果是上高中时告诉他这些,自己绝对要被他打断腿,如今换了个时间说出来,骚扰反倒变成浪漫史了!简直荒唐至极!
陶长平也高兴地说:“是啊,我觉得这不正好说明你们有缘分啊,他以前就喜欢你,以后肯定会对你更好。我找个时间给他打个电话,正月里见一面吧,他有车,也方便,要不来我们家见也行。”
陶醉咬紧牙关,眼里要喷出火来:“他喜欢我,我就该感恩戴德?!太可笑了吧,你要是敢打这个电话,我立马就去北京,以后都不会再回这个家!”
陶长明发话了:“多大个事,你叔叔不是为了你好?长平,你给那个男的打个电话,约个见面的时间,来我家也可以。”
陶醉怒极反笑:“爸,你是不是没把我当人看呢?我就是个小猫小狗,你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对吗?”
“我送你了吗?这不是让你们就见个面吗?”陶长明不高兴地瞪她。
“我不见!我躲他还来不及呢,你还让我跟他见面?你知道这些年他给我带来多大的恐惧吗?我甚至不敢独自去上学,就怕他在路上堵我。我想起他就觉得恶心,你让我跟这样的人相亲?你让我去死比较好。”陶醉想起那两次危及生命的事故,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但她觉得就是他指使的,这个周晖绝对是个变态,沾染上就甩不掉,她以为过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摆脱他了,结果他阴魂不散,又出现了。
刘巧凤说:“不见就不见,醉醉都说了怕他,那还见什么呀。你们也别劝了,大过年的,弄得她心情都不好。”
陶长明的家长权威再次受到挑战,不高兴地嚷:“陶醉,你现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吧!行,你的事我就不管了,长平你们也不要理她,管她去死!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这事你本来就管不了,父母无权干涉子女的婚姻自由,这是法律规定的。”陶醉毫不服软。
“畜生,你叔叔不是为你好才你替你操这个心的?换了别人谁来管你的死活?”陶长明大声训斥。
“谢谢了,这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男朋友我自己找。”陶醉说着拉开门出去了。
留下四个大人在屋里表情各异,婶子满脸好心当成驴肝肺的表情,说:“我们是觉得小周人挺好,才想着介绍给醉醉,既然她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刘巧凤说:“让你们操心了,醉醉也还小,不急着说婆家。”她现在很以大女儿为豪,并不替她的将来担心,她上的是重点大学,长得也不差,将来肯定能找个称心如意的人家。
陶长平笑着说:“醉醉脾气大了不小啊。”
“可不是,自从考上大学了,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管不住了!”陶长明闲闲地说着风凉话。
刘巧凤冷冷地看了丈夫一眼,越发觉得这个男人自私虚伪,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找了这样一个人!
因为周晖的阴影,陶醉大年夜都没过好,年初一吃完早饭就回了自己家。陶然见姐姐走了,赶紧也跟着回去了,她现在大了,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喜欢走亲戚,尤其是跟父母感情也疏离了,不太愿意跟着他们到处跑了。
陶醉本来想回去找常醒的,见妹妹跟上来,当然也没法说什么。回到家,还没到中饭时间,陶醉给常醒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儿,常醒听见她的声音,瞬间有些兴奋:“我在家呢,你回来了?我马上上来。”
陶醉说:“我和然然一起回来了。”
常醒的声音立马冷静了下来:“好,我知道了。”原以为可以独处,结果小姨子也在,热情难免要降低一些。
过了一会儿,常醒上来了,还拿了两个红包:“新年好!一人一个红包。”
陶然高兴地接过来:“新年好,谢谢常醒哥!恭喜发财!”
陶醉看着常醒笑:“还要给我红包啊?”
“拿着,图个吉利。”常醒朝她挤挤眼。
陶醉接过来,捏了一下,发现红包还挺厚的。陶然已经兴奋起来了:“哇,一百块!常醒哥你好有钱啊!”
“给你买学习用品的。”常醒笑着说。
“谢谢!”陶然满心欢喜,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收到一百块的大红包呢,早上她姐给了她五十,她以为已经发财了,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
陶醉将红包收起来,没拆开看:“叔叔阿姨不在家吧,中午在我家吃饭吧。我来做。”
“嗯,他们还没回来,就我在家。”
“那你昨晚上也是一个人在家?”陶醉看着他。
“对啊,每年都这样,我都习惯了。我爸让我去深圳过年,但我不想去。”常醒说。
陶醉心疼不已,默默地看他一眼,声音都温柔了起来:“想吃什么,我来做。”
“做什么我都吃。”常醒笑着说。
陶醉默默望天花板,话说得好听,吃起来却挑剔得不行,她去了厨房,烧热水准备做午饭,陶然便麻利地从家里拿出糖果水果来招待常醒,大过年的,得有点过年的样子。
陶醉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三个人终于吃上了舒心的饭。因为陶然在,陶醉一直都没找到和常醒单独说话的机会,直到吃完午饭,陶然说要睡个午觉,昨晚她和堂兄弟妹们守岁打扑克,玩到半夜才睡,早上六点多就被鞭炮声吵醒了,此刻有点哈欠连连。
陶然进房间后,陶醉和常醒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重播,片刻后,两人同时转过头,四目相对,两人相视而笑,常醒小声提议:“出去转转?”
陶醉问:“去哪儿?”
常醒说:“哪儿都行。”
于是他们骑了一辆车出门,像上中学时那样,常醒骑车,陶醉坐在车后座上。两人穿街过巷,一路上店铺都关着门,大过年的,都回家过年去了。不过步行街还挺热闹,去年下半年,市里将金富中路的两端封了,专门用来做步行商业街,不少服装品牌店纷纷入驻,以金富广场为起点的步行街现在是本地最为繁华的街道。
步行街甚至多了一家咖啡厅,而且还开着门,常醒说:“我们上去坐坐吧。”
于是两人存了车,上楼上咖啡厅点了杯热饮,坐在窗边,享受着空调的暖气和舒适的环境。虽然是咖啡厅,但是并不很安静,因为里面人很多,人来人往的,大家也都在各自聊着天,不过没有人来打扰是真的。
陶醉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了一些端倪,来这里的多半都是情侣,也有三两个女性朋友一起来的,他们斜对面那一桌分两边而坐,都是年长者陪着一个年轻人,看起来像是在相亲,她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事,脸色便有些不太好了。
常醒注意到她脸色的细微变化,便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过去:“怎么了?你认识的人?”
陶醉摇头:“不认识,那一桌是在相亲吗?”
“好像是。”常醒不安地看着她。
陶醉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可笑的事吗?”
“什么事?”
陶醉便将叔叔给她做媒的事说了,常醒一听便变了脸色:“周晖托你叔叔来说媒?”
“对,我觉得这简直是太可笑了。你说这只是巧合,还是他故意的?”陶醉问常醒。
常醒眉头紧皱,他知道周晖肯定是有意接触她叔叔的:“你叔叔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没问。他就说周晖家里现在开公司,有几千万资产,我叔叔见钱眼开呗,别人让他来说,他立马就来了。我不同意,我爸居然还骂我,气死我了。”陶醉想起陶长明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出。
常醒说:“要不直接跟家里说咱俩在一起了?”
陶醉坚决摇头:“不说!我算是看清我爸了,他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要是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能闹出什么来?”
“谁知道,反正我不想让他给你添麻烦,让他给你舅舅添麻烦。你和我在一起,是我们俩的事,跟他没有关系。”昨晚上叔叔婶子说媒的时候,她当时有一股冲动,想把自己和常醒的事公开了,后来冷静下来一想,还是打消了念头,她爸为什么赞同她和周晖在一起?不就是因为周晖有俩臭钱么。要是他知道自己男朋友是常醒,而且还是他所在工厂的股东,指不定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呢,她和常醒离得远,可以不理会,但夏叔叔怎么处理呢?
常醒说:“也行,那就先不说。”
午后的天气开始转晴,云层开始稀薄起来,有薄明的阳光从云层中透射下来,让陶醉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安静地窝在沙发里,闲闲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然,她漫不经心的目光犀利起来,人也坐直了,伸手拉了一下对面的常醒:“常醒,你快看,那是周晖吗?那个女的,那不是刘媛媛吗?”
常醒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下去,只见一个穿着驼色呢大衣的高大男人正将手搭在一个女人的肩上,女人则用手搂着他的腰,看起来就像是一对亲密情侣,男的确实是周晖。
陶醉再次说一句:“那确实是刘媛媛。”跟上中学时的清汤挂面不一样,她此刻的打扮比较成熟,将原本微曲的自然卷拉直了,染了色,还化了妆,穿着恨天高的高跟鞋,刘媛媛长得本来就比较漂亮,此刻更显成熟妩媚。
常醒问:“那是谁?”
陶醉说:“我小学初中的同学,不过她一直跟我不对付,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确信没得罪过她。”
“她没上学了吗?”
“没有,没考上大学,出去打工了,没想到她和周晖在一起了,这不挺般配的吗。那周晖还发什么神经,要我叔做媒,简直是神经病!”陶醉嘀咕了一句,不过心情明显放松了不少,周晖都谈女朋友了,那让叔叔说媒的事应该并没有当真吧。
常醒则眉头紧锁地盯着那对远去的情侣,这就是周晖的变态之处,哪怕是他已经找了女朋友,却还不打算放过陶醉,你永远也没法理解偏执狂的脑回路。看来周晖的日子过得太顺利了,得让他焦头烂额一点没功夫去想陶醉才行。
第76章 返校
寒假陶醉在家里待得并不开心, 陶长明让她对这个家感觉不到多少温暖。
陶长明现在有点中年危机,年近半百,事业毫无突破, 错过了夏春生初创业大量启用信任的人的机会, 王军浩把握住了, 现在已经是销售经理了,陶长明还只是一个技术组长, 连车间主任都没混上。拿着一份不多不少的工资, 看着以前不如自己的同事一个个都升职加薪, 心里完全不是滋味。
所以他有很多牢骚, 埋怨刘巧凤不该把他从上海叫回来的, 上海的工资比这里高多了,三天两头找由头吵架。刘巧凤现在对他失望透顶, 让他滚去上海,每个月给家里寄一千块钱就行,然而陶长明不知道为什么又没了再赴上海的胆色,只能浑浑噩噩度日。
陶长明还爱上了喝酒, 每顿都要喝上两盅,春节期间更是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喝多了就话多,最爱说的就是在上海那两年的经历,总是那些内容车轱辘来回说。刘巧凤和陶然就面无表情地听着, 因为听多了,耳朵都起茧子了。小宝有时候还能给他捧哏,父子俩一唱一和, 陶长明非常自鸣得意。
陶醉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沉默以对,迅速吃完饭就进厨房或者自己房间去了,尽量少跟他碰头。陶长明一逮着机会就要训她,说她翅膀硬了,眼光高了,瞧不起她老子了,但她老子始终还是她老子,这辈子都没法改变,没有她老子就不会有她。
这个家让她感到尚有一丝留恋的是妈妈和妹妹。陶然也不止一次私下里跟姐姐说,想要赶紧高考,离开这个家,如果不是学校的澡堂让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她也宁愿去住校。令陶醉担心的是小宝,她和妹妹的教育陶长明插手得不多,小宝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管得最多,反而变成了一种灾难,小宝有点被他宠坏了。陶醉为小宝的问题特意跟母亲详谈过一回,必须要趁小好好引导,否则大了就祸患无穷。刘巧凤也很头大,早知道就不该让陶长明回来的,可是现在赶都赶不走了。
当常醒问陶醉什么时候去北京的时候,她立马说:“我和你一起走。”北大比北外放假早了几天,开学时间也同样早了几天,陶醉并不想在家多待,她跟家里说是要去做家教,得提前一点去。其实她还没有给王沛打电话,并不确定桐桐要不要做家教,但她知道,只要肯吃苦,还是很容易赚到钱的,北京的赚钱机会要比家里这边多多了,反正不至于坐吃山空。
刘巧凤心疼她辛苦,陶长明却半句挽留的话也没有,对老婆说:“你心疼她干什么,她那事不比你的事轻松多了?上两个小时的课就比你一天赚得还多。”
“哪有轻松能赚的钱,她那是费脑子的事,并不比我们轻松。”刘巧凤到底更理解女儿。
陶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跟孙兰心打招呼,自己要提前去学校。孙兰心听说她不能和自己同去,有些失望,她的情况跟陶醉家不一样,父母都舍不得她提前回学校,而且她自己也不太想提前回学校,学校没开学,就得去外面吃,大冬天出门对怕冷的人来说是一种近似于酷刑的折磨。
陶醉说:“你和陈一帆一起走吧,他跟你差不多时间开学。”其实邹洋也和她开学时间差不多,不过陶醉当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邹洋愿意和兰心一起走是他的事,而不是自己促成的。
“只能是这样了。那行吧,北京再见了。”孙兰心说。
陶醉和常醒再次踏上北上的旅途。到北京后,常醒想让陶醉住在自己家里,等开学了再回学校。陶醉没有同意,常醒开学了,他要住学校,自己独自住这么大的房子,未免太冷清了些。虽然住宿舍做家教不那么方便,但也只有几天时间,宿舍里有没回家过年的同学,也有值班的宿管阿姨,比常醒家里肯定要热闹一些。
常醒听她这么分析,也没有坚持,她住学校,自己找她就方便了,她住家里,不仅来一趟不方便,连电话都没法打。
陶醉回到学校宿舍,却发现并非她一个人过来了,邢梦露居然比她来的还早:“你怎么来这么早?”
邢梦露看着她和常醒,抬手打了个招呼:“嗨,在家待得无聊,就先回来了。”
陶醉猜她多半是为男朋友来的:“那太好了,这样我就有伴了。”
常醒替她将东西放好,还帮忙打扫卫生铺好床,这才离开。一旁的邢梦露羡慕不已。等常醒走了,她说:“你男朋友居然还会搞卫生,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看常醒搞卫生,感觉就像小时候在厕所碰到老师一样,他居然也会做这种事!
“搞卫生不是很正常吗?”陶醉不太理解她的惊讶。
收拾好之后,陶醉给王沛打了个电话,对方说桐桐已经开学了,让她还是照之前那样过去上课,每周四天共八小时。离开学还有五六天,陶醉决定去找份短期兼职,比如发传单之类的。邢梦露听见她的计划,说:“发传单好玩吗?”
“好玩?肯定说不上,不过也有收获吧,可以锻炼自己的胆量。”这是陶醉发传单唯二的收获,当然最大的收获还是赚钱。
“我也跟你去玩吧。”邢梦露说。
陶醉看着她,露出吃惊的表情:“你跟我去发传单?这种天很冷的,你肯定受不了。”
“你能去,我也能去吧。我一个人在宿舍待得实在无聊。”邢梦露说。
“你男朋友呢?”
“他?他把我叫来,结果他自己却在剧组拍戏,还是在河北,不在北京,我去待了两天,条件太艰苦了,太冷了,连热水都没有,我就回来了。”邢梦露叹了口气。
“你男朋友现在就开始拍戏了,他不是才大二吗?这么厉害啊?拍的什么戏?”陶醉说。
“一部什么武侠剧吧,一个打酱油的角色,他师姐叫他去的。”邢梦露说到这里有点儿蔫蔫的。
陶醉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情不好,便说:“你不怕辛苦,那就跟我去试试吧。我先去找,有消息了再通知你。”
到北京的第二天,陶醉就找到了一份发传单的工作,在中关村的一个电器商场帮一家电脑店发传单。她去找工作的时候非常顺利,因为对电脑感兴趣的多半是男的,漂亮软萌的妹子去发传单的效果自然会不一样。每天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因为太冷,工资稍高,六十块钱一天,中午包一顿工作餐。
邢梦露听说这个,也很积极地答应了。两人全副武装,穿上了最厚的衣服,在二月料峭的寒风里发传单,拿传单的手没办法戴手套,冻得爪子通红,连手指头都伸不直。不过效果也还是可以的,陶醉和邢梦露都长得漂亮,尤其是邢梦露那种明艳的美丽简直就是吸睛利器,男生甚至都会主动去她手里拿传单。陶醉胜在能吃苦,态度可亲,笑容甜美,所以成绩也跟邢梦露不相上下。
两人发一阵,便轮流着去商场里取会儿暖,还比预订时间早一个小时发完了今天的任务。老板很高兴,当天就结算了工资,让她们明天再来。
陶醉以为邢梦露会打退堂鼓,然而并没有。邢梦露拿到钱,吸着鼻子说:“晚上我们吃火锅吧,感觉好冷,想吃顿热乎的。”
陶醉当然不忍心拒绝,便说:“好。不过我得先给我男朋友打电话,他可能会来找我。”因为昨天找好工作的时候,常醒就说了今天忙完了就过来找她的。
“好。去吧,”
陶醉给常醒打了电话,常醒刚好下了课,正往这边赶来。陶醉说:“他来了,我们三个人去吃吧。”
邢梦露笑着说:“你不介意,我当然没关系。”
常醒赶到的时候,看着陶醉冻得通红的脸蛋,心疼不已,摘了自己的手套,用温暖的双手捧住她的脸,帮她暖和一下:“冻坏了吧。太辛苦就别做了,做做家教就够了。”
“没事,我和梦露做一阵就进商场里暖和一下,没那么难捱。”陶醉笑着说。
常醒扭头看一眼邢梦露:“谢谢你照顾我家醉醉。走吧,请你吃饭去。”
邢梦露脸上乐开了花:“哪是我照顾她,是她照顾我。”
“互相照顾。”陶醉说,“我们想吃火锅,去吃火锅吧。”
“可以。”常醒从善如流。
吃火锅的时候,常醒和陶醉默契地为对方夹喜欢的菜,看得邢梦露羡慕不已,不由得打听起了他们的相识过程,听完后羡慕地说:“陶醉你男朋友驮着你上了三年多的学?”
“差不多吧,除了有一个多学期我住校。”陶醉说。
邢梦露捂嘴乐:“你男朋友是不是故意把车子弄丢的?”
陶醉听见这话,抬头看着常醒:“你是故意的吗?”
常醒说:“车不是我故意弄丢的,但是没再买是我故意的。”
“所以,你就故意蹭了陶醉的车,然后载了她那么多年。”邢梦露下结论说。
常醒笑着说:“对。”
“哇,好浪漫!”邢梦露笑着说。
陶醉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常醒,他故意蹭自己的车,那时候她才上初三,难道那时候他就开始喜欢自己了?
常醒看着她的眼睛,夹了一块冻豆腐放进她碗里:“别想那么多,那时候还没有。”
陶醉嘴角扬起来:“那什么时候开始的?”
邢梦露笑嘻嘻地说:“你们把我当空气就好了。”
常醒听见这话,反倒不说了:“以后再说吧。快吃吧,肉都烫老了。”
吃完饭,常醒送两个女孩回学校,在宿舍门口,他们碰到了一个难得一见的人——邢梦露的男朋友赵嘉明,邢梦露欢天喜地地跑上去:“嘉明,你放假了吗?”
赵嘉明黑着脸看了一下手表:“你让我等了25分钟!”
邢梦露搂着他的胳膊,撒娇说:“我不是故意的嘛,我和我同学去吃饭了。你吃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赵嘉明冷冷地斜睨她:“你不是吃了吗?再吃不怕肥死?”
“我不吃,看你吃。走吧,我今天打工赚到钱了,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邢梦露拖着男朋友的胳膊往外走,一边伸手和陶醉挥手示别。
赵嘉明不太友善地瞪了陶醉和常醒一眼,不情不愿地和邢梦露走了。
陶醉皱起眉头:“她男朋友怎么这样啊,等一下又怎么了,他又没提前打招呼。”
常醒非常严肃地说:“你同学那男朋友有问题,最好让她早点分了。”
“这种事不好劝吧。”陶醉为难地说,今天相处了一天,发现邢梦露人其实挺好的,以前就是高冷不太爱搭理人罢了。
“慢慢来吧。有机会多让她意识到她男朋友的恶劣之处。”常醒叹了口气,他是职业使然,看见恋爱婚姻中陷入困境的女性,都忍不住想拉一把。
陶醉点点头:“好。”也是陶醉善良心大,没觉得自己男朋友这么关心自己的漂亮室友又什么问题,要换个小心眼的,醋坛子不得打翻喽。
这天晚上邢梦露没有回宿舍,陶醉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邢梦露这就和男朋友同居了吗?总感觉太快了点,女孩子在这方面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吧,因为很多人都说轻易得到手的女孩是不容易被人珍惜的。
第二天早上,陶醉都以为她不会来发传单了,毕竟男朋友回来了,肯定会去陪男朋友。她正忙着,邢梦露却出现了,她戴了副口罩,去老板那儿领了传单过来,和陶醉一起发,两人依旧轮流去室内取暖,配合默契。
中午吃饭的时候,邢梦露终于摘了口罩,陶醉看见了她嘴角的伤口,顿时吓了一跳:“梦露,你的嘴怎么了?”
邢梦露曲起手指轻轻碰了碰伤口,扭过脸去说:“不小心撞到的。”
第77章 情人节
陶醉并没有装不知道, 压低了声音小声问:“你男朋友打的?”
邢梦露眨了一下眼,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低下头去扒饭, 结果扒到嘴边, 又放下筷子,用手捂住了眼睛。
陶醉见她如此, 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她在心里琢磨着措辞, 该怎么说才是最恰当的距离。邢梦露吸了一下鼻子, 想找纸巾来擦鼻子。陶醉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来, 抽出一张给她。邢梦露接过去,擤了一下鼻子, 这才小声地说:“我跟他吵架,他生气打的我。他已经道歉了。”
“第一次打你吗?”
“嗯。”
陶醉严肃地说:“我的看法是,不管他道不道歉,这都说明他是个情绪控制不佳的人, 气急的时候,会朝你动手。第一次虽然道歉了,但也不能保证就没有第二次,我觉得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你们的相处方式。”她没有直接上来就劝分, 邢梦露应该还没想过分手,她只是让邢梦露自己去考虑。
邢梦露用手捂住眼睛,但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她咬住了下唇,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陶醉看着她的举动,忍不住去设想,假设常醒是她男朋友那样的人,自己会舍不得分手吗?肯定也会舍不得,毕竟喜欢了那么久,两人也有过甜蜜时光。但那些喜欢和甜蜜能经得起多久这样的消耗呢?最后还是会分吧,毕竟他跟自己当初喜欢的那个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喜欢的那个人已经死去,爱情哪还有活下去的土壤。
邢梦露哭了一会,才哽咽着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好的时候对你特别好,脾气上来的时候就没把你当人看,太情绪化了。”
陶醉想了想,问:“你当初喜欢他什么呢?”
邢梦露擦了擦眼泪,自嘲地笑:“长得帅吧。”
陶醉忍不住抬了抬眉毛,她男朋友确实长得还挺帅,但喜欢好看的人是人之常情,谁都喜欢好看的事物,但两个人如果真在一起,光靠长相是不够的吧,因为人是复杂的,尤其是相处的时候,总得有点契合的东西,比如性格合拍,比如志趣相投,这样才能够长久下去。
“你也很漂亮,比你男朋友还好看。”陶醉说。
邢梦露惊讶地扭头看陶醉,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你说笑的吧。我男朋友是学表演的,将来要当明星的,我怎么可能比他好看。而且我五官问题很多的。”
陶醉听完觉得无比讶异,谎言说多了就变成了真的,这话难道是真的?“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男朋友在我看来就是个普通帅哥吧,远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我真的觉得你很漂亮,而且你还这么优秀,英语那么厉害,还会拉小提琴,你应该找一个比他更好的人,懂得欣赏你、尊重你、爱护你的男朋友,而不是一个处处挑剔你、打击你、否定你的男朋友。”
邢梦露被陶醉说到了心坎上,她沉默了半晌,说:“你也觉得我男朋友有问题对不对?”
陶醉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心理学概念,叫恋爱精神控制。就是恋爱中的一方通过不断贬低对方来抬高自己,不断打击对方,让对方进行自我怀疑和否定,从而对他产生崇拜和依赖心理,以实现自己的控制欲。”
邢梦露愣了半晌,这说的还真像她男朋友,她喃喃地说:“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自卑心理吧。因为对方比自己优秀,怕控制不了对方。”
“你说我男朋友很自卑?”
“我认为是。”
“可他是个很自信的人。”邢梦露有点不太相信地说。
“自信不自信,不是看他说过什么,而是看他做什么。有时候自卑的人往往会表现得很自负。”
邢梦露垂下眼帘,想了很久都没说话。陶醉说:“先不想了,吃饭吧。”
如果换了别人来跟邢梦露说她男朋友的问题,她可能会觉得对方是出于嫉妒,但是陶醉犯不着,常醒无论哪方面都比赵嘉明强,她说这些,应该是真的关心自己。
她们正吃着饭,有一个戴眼镜的清秀男生拿着两杯奶茶过来了,有些腼腆地对邢梦露说:“请你们喝的。”
邢梦露抬起眼看对方一眼,小声地说:“谢谢!”
陶醉笑着说:“谢谢啊。”
男生微红着脸走开了,陶醉笑着说:“你看,我跟着你多沾光啊。你男朋友说你五官长得这不好那不好,但在我看来就是吹毛求疵,他没办法否认你是个大美女的事实,你没看见每次发传单都有好多男生主动来拿你手里的传单,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得有美女的自觉。”
邢梦露被她这么一说,脸有些发红,她以前也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信,但是自从家里发生变故之后,她换了个环境,以前那些朋友也不太交心了,她的初恋男友也移情别恋了。后来换到高中,那是一所重点中学,周围的同学全都埋头读书,很少人谈恋爱,偶尔有追她的也都是长相普通的男生,赵嘉明是追她的最帅的男生,对一个颜控来说是极易沦陷的。她刚从赵嘉明那儿找到一点自信,却又被他打击得体无完肤,这实在很令人绝望。
“谢谢你!”邢梦露羞涩地笑了笑。
常醒得知邢梦露被男友打了的事,很惋惜地说:“希望她自己早点看清对方的真是面目吧。如果不及时止损,以后受的伤害会更大。”
陶醉把该说的也都说了,接下来就要看邢梦露自己的选择了。她和邢梦露又继续发了两天传单,邢梦露的男朋友也没有来找过她,说是又回剧组去了。邢梦露看着嘴角的伤口已经淡下去,化点妆,就能完全遮掩了,这才放了心,因为马上就要开学了,室友们都要回来了,她并不想让大家看出自己的狼狈。
开学后,室友们发现邢梦露和陶醉关系变得密切了,她们经常一起结伴上课吃饭,陶醉不约会不打工的时候,她们就一起去学习。而且邢梦露也开始帮室友们打水打饭了,当然主要是陶醉去做家教的时候帮她打水,这也是个很好的转变,至少她自己不再老给人添麻烦了。
开学没几天是情人节,那天是星期三,陶醉做家教的日子。她犹豫了许久,要不要给王沛打电话请个假,毕竟这是她和常醒在一起后第一个情人节,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先去做家教,回来再去找常醒,应该赶得及送他礼物。
陶醉做完家教出来的时候,看见常醒正捧着一束玫瑰站在门卫室和门卫聊天,五十多岁的门卫正在调侃他,陶醉惊喜地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常醒看见她,赶紧过来了:“接你下班,走吧,去约会。”他将玫瑰递给陶醉。
“谢谢!”陶醉不是第一次收到玫瑰,她生日那天常醒就买了一大束,不过没有送到她手里,她捧着玫瑰,笑脸被映得通红,“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常醒拉着她:“走了,先去吃饭,到暖和的地方再拿给我。”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带陶醉去餐厅。
陶醉已经吃过饭了,听说常醒还没吃,自然不忍拒绝他,他一定是为了等自己一起吃饭才拖到现在的,陪他再吃一顿又能怎样呢。
餐厅离陶醉工作的地方不远,是个环境很不错的粤菜馆,七点多,餐厅里人声鼎沸,正是工作族下班吃饭的高峰期。常醒说:“本来想订西餐的,不过形势估计失误,订不到位子,只好吃中餐了。”
“吃什么都可以。”陶醉不在乎是中餐还是西餐,只要是和常醒一起吃,哪怕是吃食堂或者路边摊都觉得幸福。
坐下来之后,陶醉掏出礼物给常醒:“给你的礼物。”
常醒拆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钱包,一看皮质就知道不便宜,说:“你又乱花钱了,我有钱包用着。”
“这个没有你自己的好,但你那个钱包用了很久,也有点磨损了,一直都舍不得换,想必是有纪念意义的,可以收起来好好保存。”陶醉说。
常醒抬眼看着她,点头:“好。”他那个钱包是母亲给他买的,用了有四五年了,一直舍不得换,尽管质量很好,也还是有些磨损了。他打开新钱包,看见里面放着一张他和陶醉的合影,被陶醉仔细剪了,大小正合适地放在里面,不由得笑了:“这个好,我喜欢。”
陶醉笑了:“这是兰心帮我们拍的,胶卷她给我了,我特意拿去又洗了一张。”
“这张照片我似乎没有,现在正好有了。”常醒将自己的卡、证件和现金都放到新钱包里,以后,陪伴自己的不再是母亲,而是陶醉了。
他整理好钱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藏青色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两个素雅的白金指环:“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要是觉得戴在手上不合适,那就用链子挂在脖子上。”
陶醉摇头:“不用挂脖子,就戴在手上吧。”她伸手去拿戒指,却被常醒抓住了手,指环被套在了左手中指上,常醒将另一个给她,陶醉也替他戴在了左手的中指上,两枚晶亮的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常醒抓住陶醉的左手,在指环上摩挲一下,笑着说:“以后再有男生向你示好,你就把戒指给对方看,说你名花有主了。”
陶醉抿嘴乐:“你也一样。等一下,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常醒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红色的编织绳,陶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自己编的。”这是动手达人孙兰心教她编的手环,她本来想送给常醒做情人节礼物的,但又怕他不喜欢,便换了个钱包。
常醒接过去仔细看了看,做工很精巧:“这个很好看,来给我戴上。”
陶醉将大一点的给他套在左手手腕上,拉紧。常醒看了又看,说:“挺好的。”
陶醉笑起来:“我还担心你不喜欢呢。”
“为什么不喜欢?”常醒抬眼问。
陶醉说:“你还记得那年陶然烧坏了你的围巾,我自己给你织了一条赔给你,结果你不要。”
常醒皱起眉头努力回想,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那年大年初一送我带礼物?”
陶醉点点头。
常醒笑起来:“那条围巾呢?”
陶醉鼓着腮帮看着他:“不知道哪里去了。”其实还在她的箱子里压箱底呢。
“那再给我织一条吧。”
“忘记怎么织了。”
常醒笑起来:“好吧,下次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给我织。”
“你不知道织一条围巾需要多久,起码要十来天!”
“真是可惜了,早知道我就收了。”常醒满脸遗憾。
“你当时为什么不要?”陶醉看着他。
常醒看着可爱的小女友,笑了:“当时我不知道你后来会变成我女朋友啊。我觉得随随便便收一个女孩子亲手织的围巾,那肯定有点那个意思啊,就算没有,也是暗示和鼓励,我当时又不知道我后来会爱上你,所以没敢要。”
陶醉抬了抬眉毛:“好吧,这个理由我原谅你了。什么时候有空再给你织一条。”
“诶,那太好了!”常醒笑逐颜开,女朋友终于不计较了。
情人节,他们没看电影,就一起吃了顿饭,然后逛了一会街,最后买了几本书和两个烤地瓜,也算是很奇特的情侣约会了。
陶醉满心甜蜜地回到宿舍,却发现室友们正如获救一般看着自己,张莎莎拉着她,说:“快去看看,邢梦露好像被人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了,删删改改,又到现在了
第78章 联谊
陶醉一听, 怒火腾地上来了。能打邢梦露的,除了她那个渣男友赵嘉明不作第二人选。那个畜生,这才多久, 就第二次对梦露动手了。
陶醉动了一下嘴, 压低了声音说:“我去问问。”
她脱了鞋子, 踩在凳子上,探头去看睡在上铺的邢梦露, 小声地说:“梦露, 梦露, 你睡了吗?”
邢梦露没有回答, 只是扯了扯被子, 将自己盖得更严实了。陶醉见她不理自己,便开门见山地说:“听说你受伤了, 谁打的?”
邢梦露听见这话,便忍不住啜泣起来。陶醉见她有了反应,便说:“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我让常醒去帮你教训他, 常醒很厉害的,他学过散打,以前我上高中的时候还帮我打过一个变态。你把那家伙告诉我们,我们帮你出头, 别让他以为你没有后台,好欺负!”
屋子里其他人闻言都无声地笑起来,看起来最纯洁无害的陶醉这时候就像个霸气的大姐大。
许愿也说:“对, 把他揪出来,让他瞅瞅我们地头蛇的厉害。”
陶醉又说:“你要是觉得武的不合适,咱们就来文的,他这是故意伤害罪,我让常醒帮你去打官司,让他牢底坐穿!”
邢梦露听见她的话,满腔的委屈也被冲淡了些,转过身来面向陶醉,却因为左脸疼痛又躺平了。陶醉看着她的脸,左半边脸肿得老高,眉角还破皮流血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哪,这杀千刀的下手这么狠!是不是赵嘉明干的?”仅这么看着,自己都觉得疼了起来。
泪水顺着邢梦露的眼角淌了下来,流到了鬓角:“嗯。”
“果然是那个畜生!”陶醉恨恨地捶了一下床,“我饶不了他!”
杨雪在一旁伸着脖子看着,问:“要不要去医院啊?”
邢梦露轻摇头,口齿不清地说:“不去。”
李佳萌说:“你的脸肿得有点严重,用什么东西敷一下吧。”
张莎莎说:“没有冰,热敷可以吗?”
杨雪说:“不行,得冷敷。我妈是护士,我知道,刚受伤止血消肿得冷敷。我去打点冷水来。”她说着就去后面阳台取毛巾了。
邢梦露看见大家七嘴八舌地想办法帮她处理伤势,眼眶有点发热,哽咽着说:“谢谢!”
陶醉说:“谢什么呀,都是一个宿舍的姐妹。你今天去找他过节的,他为什么打你?”
邢梦露吸了一下鼻子,到了这个份上,她也就不打算跟室友们隐瞒什么了,她坐了起来:“我去了他们学校,碰见他和他师姐在一起。我说他脚踏两只船,要跟他分手,他不同意,我们就吵起来了,他说不过我,就动起手来,我打不过他,他下手特别重,抓着我的头往死里打的那种。”
张莎莎忍不住爆了粗口:“我操,这还是个男人吗?简直是个畜生!”
陶醉咬紧牙关:“这个垃圾,不能这么放过他。一定要找他算账!我去问问常醒,要怎么才能取证去告他。”
张莎莎说:“对,他不是要当明星吗,我们把他弄得身败名裂,让他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邢梦露连忙说:“算了,陶醉,我已经对他彻底死心了,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了。”
“你真的就打算这么放过他?”陶醉不甘心地说。
邢梦露点了点头:“就当我瞎了眼,认识这么一个垃圾。”
杨雪端了一盆冷水过来,拧了毛巾递给邢梦露敷脸。陶醉同情地看着邢梦露,一场恋爱谈得竟然是身心都是伤,真是太可怜了,但这种事谁又能预知呢,知人知面不知心,遇到了,只能算倒霉了,这样下去,她还敢谈恋爱吗?
过后常醒听说了这件事,叹了口气:“如果真的能断了,那就真是及时止损了。”
“那邢梦露就白挨打了?”陶醉忿忿不平。
“她自己都不打算追究,我们也没有办法。”常醒无奈地笑。
“算了,能摆脱那个垃圾也好。只是不知道以后倒霉的女人会是谁。”陶醉叹息一声。
常醒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欣慰地说:“我家醉醉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嫉恶如仇三观超正的女孩了。”
陶醉得意地说:“那当然,谁叫我家醒醒是维护正义的律师呢。”
常醒听见她的称呼笑了起来,说:“我将来可能会当法官,而不是律师。”他的愿望是不仅仅为单个公民服务,他想做得更多,完善法律,惩奸除恶,守护正义和善良。
“那就更帅气了!我会永远支持你的。”陶醉眼里流露出崇拜的光芒。
常醒伸手搂过陶醉的肩,将下巴在她头顶上蹭了蹭:“谢谢!”
邢梦露跟赵嘉明分手后,洗净铅华,妆也不化了,高跟鞋也不穿了,每天素面朝天,风风火火和室友们在教学楼和图书馆之间奔波,积极参与学校的活动,将所有的心力走倾注在了学习上,目标是靠自己的能力出国。
这之后赵嘉明还来找过她,不过他没有机会单独和邢梦露说话。陶醉私下里和其他室友知会过,至少有一个人和邢梦露一起行动,因为赵嘉明极有可能还会来找她,不要给赵嘉明再欺负她的机会。赵嘉明来的时候,正好碰上邢梦露和脾气最火爆的张莎莎在一起,这渣男姿态摆得极低,一脸诚恳地道歉。张莎莎看着他就忍不住气不打一处出:“你就让我把你的脸打成猪头,再来跟你道歉,你能原谅我不?”
赵嘉明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是靠脸吃饭的,绝对不能伤到脸了,他看着邢梦露:“梦露,你是了解我,我当时就是太冲动了,但我真的很爱你,你原谅我吧。”
邢梦露冷着脸看着对方:“你心里住着一只野兽,你驯服不了,我不再想冒险了。咱们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吧。”
张莎莎听了,不高兴地说:“梦露你跟他也太客气了,姓赵的,赶紧给我滚,敢到我们北外来欺负人,你信不信一会儿我叫学校的姐妹来挠死你,要不要瞧瞧我们北外女生的厉害?”
赵嘉明没能达成目标,最后悻悻地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了。
室友们听说这事,直夸张莎莎干得漂亮,也都说邢梦露太客气了,应该直接在他脸上挠上两爪子才对。不过赵嘉明的事总算是揭过去了,邢梦露总算松了口气,尽管失去了爱情,但也收获了友情,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上天也是公平的。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风也变得柔和了起来,树木花草开始返青了,春天到了,又是求偶的季节,经常能听见胖喜鹊在高大的杨树枝头叽叽喳喳地鸣叫。除了喜鹊,宿舍楼的流浪猫儿们也开始□□了,大半夜地“呜哇、呜哇”地叫,像小孩凄厉的哭声,叫得人头皮发麻。但也没人驱赶它们,白天里女孩们看着毛茸茸懒洋洋的小家伙们,大家只觉得无比可爱,似乎都忘记了它晚上作的孽。
谈恋爱的人也多了起来,校园内外都是趁着青春和春光约会散步的情侣,常醒和陶醉就是其中的一对。陶醉喜欢步行二三十分钟去北大消遣时光,因为北大校园宽敞,到处都是花草池塘,甚至还有藤蔓缠树的野趣,看得人心气儿也顺了。
这天中午他俩占据了未名湖心岛上的凉亭,常醒也不怕冷,躺在凉亭的长椅上,头枕在陶醉腿上看书,忽然将书盖在了脸上,有些尴尬地对陶醉说:“有件事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陶醉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问:“什么事?”
常醒拿开书,笑着说:“我被我室友磨了很久了,你回去问问你们室友愿意联谊吗?跟我们宿舍。”
陶醉脸上露出惊讶的笑容:“联谊?可是我们宿舍已经有两个有男朋友了。”陶醉现在已经知道了,大学里所谓的联谊,其实就是变相的相亲。
常醒说:“我室友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更要联谊,这才刚上大一,就已经被人抢走这么多了,再过一年就更没份了。你回去问问你室友吧,都是自愿原则,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的就算了。看看有几个愿意来的。”
于是陶醉回去跟室友们一说,张莎莎和李佳萌都很兴奋:“我早就想跟你说的,跟你常醒宿舍联谊,但是又怕让人觉得我们不够矜持。”不管对方长得如何,起码都是北大的学霸,这一点就加分了。
陶醉问:“你们这是同意了?”
“我去。你们呢?”张莎莎问。
“我也去。”李佳萌举手赞同。
杨雪羞答答说:“你们去我也去。”
许愿说:“我觉得我还是不去了吧,虽然我很想去认识一下北大的精英,但我男朋友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我还是不去了。”
陶醉问没说话的邢梦露:“梦露,你去不去?”邢梦露才从爱情里受了伤,她觉得她可能不会去,但她又希望她能去,这样才能彻底从那段噩梦中走出来。
邢梦露犹豫了一下,张莎莎勾住她的脖子:“去,为什么不去啊,北大的学霸难道不那什么强?再说了,多认识点朋友总是好的,将来碰到什么法律问题了,还有朋友可以咨询,多好啊。”
邢梦露笑了起来:“好吧,我去。”
许愿说:“不开心,你们都去,就我不去。”
“那就一起去玩呗。”张莎莎怂恿她。
许愿最后还是狠狠心,说:“算了,还是你们去吧。”
于是星期六,常醒宿舍请了陶醉宿舍的女生们去青龙湖公园搞烧烤,公园正好又是踏青的好去处,有湖有树,还有野炊,实在是一个好去处。
常醒宿舍也来了五个人,有一个是有喜欢的女生,正好去陪人了,十个人五对,倒也不怕有人单着尴尬。常醒和陶醉分别介绍了自己的室友后,两人便跑了,说是要去看看风景。
跑远了,两人才忍不住笑出声,陶醉说:“真尴尬,刚刚特像媒婆。”
常醒没说出来,他感觉更像是拉皮条的。不过机会都创造给那群狼了,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陶醉回头看了一眼烧烤场里,那群人已经开始分工干活儿了,便说:“我们要不要回去烧烤?”
“别着急,一会儿再去,让他们自己先熟悉一下。我们是唯一一对情侣,来了单独约会不是情侣中的事吗?”常醒心安理得地拉着陶醉沿着湖边散步,并且逮空给女友拍照。
等他们转了半小时回来,炭火已经烧了起来,架子也支起来了,大家也都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已经熟悉起来了。陶醉看着那群干活的样子,也就是常醒的室友田淼像个能干活的样子,炭火就是他烧起来的。另外几个男生都在笨手笨脚地洗菜,女孩们则在串菜串肉。
陶醉拉起袖子,说:“我来吧。”
张莎莎取笑她:“你可算是来了,应该再晚一点,等烤好了直接过来吃肉。”
陶醉说:“我这不是给你们制造机会么。”
“有人确实把握住了。”张莎莎摆一下头,示意陶醉往那边看,陶醉扭头看过去,田淼已经和邢梦露在那边烤肉了,田淼在炉火边翻肉,叫拿着刷子的邢梦露往肉上刷油,两人配合倒是挺默契。
陶醉笑了:“你们呢?”
“还在观望中。”张莎莎朝洗菜那边看了一眼。
年轻人凑一块儿,欢乐特别多。常醒宿舍和陶醉宿舍一样,也是一半南方人一半北方人,这里就有五个北方人凑在一块儿了,他们特别能侃,极其风趣,尤其学法律的人嘴皮子都利索,说起话来妙语连珠,把女孩们逗得乐不可支。
这一天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回来之后没多久,张莎莎和常醒的室友刁立人成了,刁立人来自山西,和张莎莎所在的山东省自古以来就是CP,当时烧烤的时候,大家就在取笑,结果还真成了。
田淼开始追求邢梦露,不过邢梦露没有答应,她说她现在不想谈恋爱,想好好读书争取出国。田淼似乎也不着急,隔三差五就写了情书过来,邢梦露看完信之后并不回复。有时候陶醉碰上田淼,田淼会问她邢梦露的近况,听完后只是点点头,也不说什么。以至于陶醉都不知道他俩怎么想,也许需要时间吧。
第79章 友情
陶醉刚从外面做完家教回宿舍, 便看见邢梦露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她放下书包,倒了杯凉开水, 喝完一杯, 这才问:“怎么了?”
邢梦露头也不抬地说:“在感喟前程。”
“前程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嘛。”陶醉不解地说。
“好什么呀, 一片黯淡。今天碰到一个学丹麦语的老乡,我被狠狠打击到了, 她下学期公费去丹麦交换, 一个班的人都能去, 我们系交换的名额僧多粥少, 就算是去, 也都是自费,顶多半公费, 这不是断我前程嘛,早知道我就选小语种当专业了。往事不堪回首,别提了!”邢梦露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那也没关系啊,可以毕业后再出国读硕士。”陶醉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出国留学, 主要是经济因素,而且常醒将来要当法官,这就注定他要留在国内,她自然也不会到国外去, 学好英语,在国内照样大有作为。
“咱们学校不是理工院校,在国际上排名很靠后的, 出国申请也不那么容易,所以我也愁呢。”邢梦露无奈地打了个哈欠。
“那也不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现在好好读好自己的书就行了。”陶醉说着,拿出一本英文版的小说来看。
邢梦露又问:“对了,你二外打算学什么?”
陶醉愣了一下:“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可能是西语,不过还没有确定。”西班牙语国家比较多,可适用范围比较广,虽然国家现在和西班牙南美洲那些国家来往不怎么密切,但也说明了它的潜力。
“我想学德语或者法语,这两种语言很多国家都用,将来我可能会去欧洲。”邢梦露说。
“你不是说想去美国吗?”
“人人都想去美国,关键是能不能去啊。”
“欧洲也不错,经济条件普遍比较好,也更有历史底蕴,适合旅游和生活。”陶醉说。
陶醉看了一会儿书,看一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她先去洗了个澡,回来差不多九点半了,便给孙兰心打了个电话,因为明天是孙兰心生日,她要过去给她庆祝生日。结果电话打过去,孙兰心居然不在,她的室友说她出去了,还没回来。陶醉便挂了电话,准备晚点再打。
这个学期她和兰心见面的次数都数得过来,一方面是自己宿舍周末活动比上学期多了,她周末偶尔会和常醒去听讲座,另一方面是孙兰心也特别忙,她把课余时间都放在了服装设计上,还加了学校一个什么协会,跟服装设计有关的,和一群同好聚在一起研究服装设计和观摩各种秀。陶醉跟她见面基本都是逛街,要不是商业街的各大服装品牌店,看人家最新款的服装款式和用料,要不就是原料市场,去看布料或者小配饰。看得出来是真的特别喜欢服装设计,陶醉也为她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而高兴。
十点左右,陶醉又打了过去,还是没找到人,最后一直等到快十一点,孙兰心才自己打电话过来,兴奋地说:“我今天和朋友去看秀了,现场,简直是太酷了,才刚赶回来。你找我啥事啊?”她最近常跟模特班的一群东北女孩打交道,说话口音也被带偏了。
陶醉笑着说:“我还打算干脆等十二点给你打电话祝贺生日呢。”
“哦,对,明天是我生日,我都给忘了,谢谢姐妹还记得我的生日。”孙兰心高兴地说。
“那是,每次快要期末考试了,就是你的生日,我哪能忘呢。”陶醉调侃她。
“咱俩彼此彼此,你是寒假我是暑假。”孙兰心笑嘻嘻地说。
“嘻嘻,我明天一天课,中午没法过来,晚上和常醒过来陪你过生日。”兰心二十岁了,是人生的第二个整岁生日,是要好好庆祝的。
“好啊,谢谢。你来我给你看点好玩的东西,我最近的成果。”孙兰心有些兴奋地说,显然有些迫不及待要跟好友分享自己的成绩了。
“好,明天见。”
陶醉重新爬上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看着天花板,这一学期眨眼就快过完了,暑假该怎么安排呢?妹妹陶然特别想自己回去过暑假,但她打算在北京找份暑期工,暑假还有半个月左右的军训,不回去也说得过去。
要不叫陶然过来玩?可是路费好像有点贵,来回好几百呢,这学期也没问家里要生活费,她一个月家教也才赚四百多块钱,偶尔会有点稿费,差不多也是够用,攒下的钱并不多。陶然来了总得带她出去玩吧,还要给她买点东西吧,家里人也要捎带点礼物吧,可是她并没有那么多余钱,所以还是算了吧。钱真是不够花,暑假里多找份家教,应该能有几百块一天,下学期要是能拿到奖学金就好了。
或者能像欧阳静师姐那样厉害就好了,她现在都不做推销了,只做翻译,都是按小时计算的,一小时起码上百元,真是佩服她,她那么忙,居然把专业学得那么好,都能给人当口译了。常醒说让自己把专业学好的确没错,学精了,才能赚大钱,有了钱才能不为钱所苦恼。陶醉将耳机塞进耳朵里,开始收听BBC。
第二天下午,陶醉下课之后,在校门口等到常醒,两人一起去女子学院找兰心。
常醒说:“陈一帆也会过去,我们在她们学校附近订了个餐厅,好好给她庆祝一下。是孙玉树拜托我们的,毕竟二十岁生日。”
“玉树哥还挺关心兰心的,兰心还老跟我抱怨说她哥有了媳妇忘了妹妹。”陶醉笑着说。
常醒说:“亲情血缘和爱人没法比,亲人是在血缘上没法分割,但爱人是心灵上最贴近的人,所以我们有很多心里话会跟彼此分享,但却不会跟家人倾诉。”
陶醉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人长大了,自然就会找自己的伴侣,过自己的生活,而不会一切都以家人为重。
他们到了女子学院,给孙兰心打了个电话。不多久,孙兰心便和她的室友一起出来了,她说:“我打算请室友们一起吃饭,你们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祝你生日快乐!”陶醉笑着将生日礼物递给兰心,她送了兰心一套服装设计用的笔,包括马克笔、勾线笔和水溶彩铅笔,不便宜,但是兰心用得上,所以花得值。
孙兰心当场就拆开了,看见之后兴奋得跳起来,将笔紧紧抱在胸前:“醉醉,你真是个甜心,我太爱你了。”她自打学了服装设计后,经常要买这买那的,还想攒钱买个电缝纫机,那点生活费明显不够用了,所以用的笔都是比较便宜的,陶醉买的都是她想买而舍不得买的牌子货,她不高兴才怪。
常醒在一旁笑着调侃她:“这表白当着我说真的好吗?这是我给你的,生日快乐!二字打头了,奔三了,祝你青春永驻!”他将一叠厚厚的素描本递给孙兰心。
“我才二十呢,离三十还差的远呢!你们两口子都很贴心啊,买礼物都买到了我心坎上,多谢多谢!”孙兰心接过来,一起抱在怀里,感觉自己像个大富翁,“走吧,我请你们吃饭,就在我们学校外面的小店里吃吧,最近比较穷,没钱啦。”
常醒说:“我给你订了地方,一起去吧。”
孙兰心喜出望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还有这样的好事?嘻嘻,那恭敬不如从命啦。”
“最美好的双十年华,当然要留一段美好的回忆。走吧。”常醒着揽住了女友的肩。
孙兰心的室友都认识陶醉,但是并不认识常醒,如今看着这对神仙眷侣,艳羡得不行,人长得帅,还会读书,又有钱,真是好事都给占尽了。
他们去了常醒订的一家川菜馆,开了一张能坐十个人的大桌子,九个人坐还能多一个上菜位。结果陈一帆过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个人,邹洋也来了。
孙兰心见到邹洋,朝陶醉皱眉询问,意思是你怎么把他也叫来了?陶醉耸耸肩,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邹洋自己说:“孙兰心,生日快乐!我听帆哥说你过生日,便不请自来了。”他说着将自己的礼物递了过去。
孙兰心将脸转向他,笑眯眯地说:“欢迎,清华的高材生过来陪我过生日,我面上多有光啊,能不感到荣幸么。谢谢你的礼物,不过这个我不能收,收了礼物问题就大了。”
邹洋的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坐了下来。
陶醉扭头朝常醒挑挑眉,感觉那两个人的气氛不对啊。常醒也耸耸肩,表示不明所以。陶醉自我检讨了一下,好像是很久没有和孙兰心一起交流了,都不知道朋友的近况,实在该死。
这顿饭三个男生都抢着买单,最后常醒说:“咱仨均摊吧。”这才把问题给解决了。
陶醉觉得很意外,邹洋为什么要抢着买单呢?难不成他和孙兰心之间发生了什么?回头得好好问问孙兰心才行。
吃完饭,没有别的活动,都各自散了。陶醉还想和兰心说点什么,转身想去叫住她,却看见邹洋追了上去,这俩肯定有问题。
常醒问:“走吗?”
陶醉看着孙兰心的方向:“走。你说兰心和邹洋是不是有什么啊?”
“不清楚,回头你问问兰心不就知道了。”
“好吧,只能这样了。”邹洋找她去了,她自然就不好去添乱。
隔了两天,陶醉终于抽出空来,打电话给孙兰心,孙兰心正在学校里忙,陶醉便自己坐车过去找她。记得刚上大学那会儿,兰心还经常跑来找她,两个女孩初到北京,人生地不熟,对方就成了自己的安慰。不过很快,陶醉就跟常醒在一起了,兰心便主动减少了见面的次数,毕竟陶醉有空当然要和男朋友培养感情。
孙兰心正在设计系和一群朋友画设计图稿,听说是打算参加设计大赛,兰心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她自认为画得不好,但主要是能跟着学一些经验。陶醉陪她在设计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她耳朵上夹着笔,专注地在图上涂涂改改,不时又和朋友交流一下。陶醉觉得沉浸在热爱事物中的兰心真是魅力四射,邹洋不喜欢兰心是他的损失,兰心是个多么有才华和生活情趣的人啊。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孙兰心终于忙了一段落,她长叹一口气,这才想起来陶醉:“对不起,你看我忙得都把你忘了。”
“没事,我喜欢看你专注工作的样子。”陶醉笑着说,“图画完了吗?”
“初稿早就出来了,还在进行细节修改,总是觉得不太满意。我们去吃饭吧,我请你去食堂吧,别的我吃不起了,回家的路费都没了。”孙兰心嘻嘻笑,一脸不知愁苦的样子。
“我请你。走吧,去外面吃。”陶醉说,兰心没办法像自己一样去打工,她学了两个专业的课,非常忙,开销又大,就靠家里的生活费,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我想想,去校门口的拉面馆吧,好久没吃兰州拉面了。”孙兰心说。
“别给我省钱啊。”陶醉笑着说。
“不是给你省钱,是真的很久没吃了,想念他家的清汤。”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陶醉从善如流。
吃饭的时候,陶醉终于问起来她和邹洋的事。
孙兰心说到这个就来气了:“他女朋友查他的□□,看到了我和他之前的聊天记录,最近一次起码都是三个月前的了,她可能从里面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吧。然后就假装他跟我说话,故意说一些很暧昧的话。我一开始不知道是他女朋友,就开了几句玩笑,结果她就表明了身份,说我不自量力,邹洋是不可能看得上我这种不入流大学的女生的,让我离他远点。我勒个去,我离得还不够远吗?你说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女人一旦嫉妒起来,什么智商都一个样。清华大学的又怎样!”
陶醉有些同情地看着孙兰心:“难怪你昨天那么说他。”
“哼!我没骂他算是客气的了。昨天他跟我道歉,我就说,你犯不着跟我道歉,我算哪根葱啊,好好伺候你女朋友就行了。来跟我道歉,回头知道又怪罪到我头上来了,我造了什么孽啊!”孙兰心气狠狠地嚼着拉面,似乎在啃咬邹洋的肉。
陶醉同情地拍拍她的肩:“没事,都会过去的,你将来一定会认识比他更好的人。”
“那当然,我以后当设计师了,模特界的大帅哥不是任我挑啊,一个个宽肩窄腰翘臀大长腿,气质又酷又帅,哪个都不比邹洋差!”孙兰心说到这个便眉飞色舞的。
陶醉看着乐观的好友,说:“可不是嘛。”
孙兰心喝了一口汤,说:“不过说真的,我还得求你一件事,借我点钱吧。”
陶醉笑起来:“行!要多少?”
“三百有没有?没有二百也可以,我暑假也不回去了,就在北京打工,不过这段时间要留点生活费。”孙兰心说。
“三百有的。我借你。”陶醉说。
“谢谢醉醉,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第80章 赚钱
暑假总是伴着炎热而来的, 七月初,各大高校纷纷放了暑假,陶醉交了留校申请, 确定了暑假留校。
宿舍里其他同学都回去了, 才大一, 大家都还没有什么紧迫感,该放松还得好好放松。而且八月中旬就要返校军训, 真正的放假也就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 对占人数大部分的北外女生来说, 冒着酷暑去军训已经够惨绝人寰了, 所以暑假里还不给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那也太拼命三郎了。
王沛给儿子买了台钢琴,五岁的桐桐就要开始学钢琴了, 每天上午练习半天,下午睡完午觉醒来,陶醉陪他上英语课,每天两个小时, 依旧是十五块钱一个小时。所以陶醉上午的时间是空出来的,她打算再找一份家教,晚上的时间就留给自己学习。
常醒得知陶醉要留在北京,便把自家的钥匙给了她:“你去我那房子住吧, 做家教也比较便利。”
陶醉摇了摇头:“我不去了,就住学校吧。我一个人在那边住怪冷清的。”常醒这个暑假并不打算留在北京,他说深圳有些事情必须去处理。
“孙兰心不是不回家吗?你可以叫她过来和你一起住。”常醒说。
陶醉闻言眼睛一亮:“也可以, 我问问兰心来不来。”那边离兰心学校也比较近,没准她会同意过来,住学校有住学校的好处,但要是住常醒家里,当然会更便利一些,至少洗澡这一块儿比较好。
陶醉跟孙兰心一说,她爽快地答应了,她在常醒的小区附近一家肯德基当收银员,每天工作八小时,月薪500,有餐补。陶醉觉得这工资太低了,一天才十五块钱,折合起来才两块钱一小时。
孙兰心笑着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脑力劳动啊,我这是体力活儿,没有文化,只能当苦工。这工资你看着是不高,但是跟我们家那边工资水平比起来,也算不错的了。”
这倒是实话,陶醉妈妈的工资也不比这个高,她自己是拿惯了十五块钱的时薪,又知道师姐的时薪上百计,才觉得服务员的工资太低了。
常醒帮忙将两个女孩的行李搬过来,看她们安顿好,这才离开北京去深圳,周晖的事他必须亲自过去处理一下。周晖那种人重生回来,想必是十分傲慢的,也必定会钻法律的空子和漏洞,他可以利用法律手段让周晖吃点苦头。
陶醉一直在找上午的工作,想找一份钱比较多又能锻炼自己的工作,最好是跟自己专业相关的,所以比较挑剔。最后还是王沛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 ,在一家培训中心当英语口语老师,每天上午在中心上两节课,教一群中小学生说英语。培训中心开的工资是十五元一节课,一上午就是三十,一天加起来就能赚六十块,一个月下来就有一千八。
孙兰心羡慕坏了,说这就是脑力和体力的区别啊,不过没关系,等将来她设计学成了,也能靠脑力吃饭,到时候帅哥银子哗啦啦都朝自己涌来了。
然而陶醉的钱并不那么好赚,当过老师的人都知道,一天两节课能说下来,说三节课就很吃力了,要是上四节课,嗓子就会受不了。陶醉第一天课上下来,就觉得嗓子发出警告了,赶紧买了胖大海回来泡水喝,又去买了草珊瑚含片,没事就含上一片,她是靠嗓子吃饭的,可千万不能连话都说不出来,那还怎么赚钱。
孙兰心得知她嗓子不舒服,跑到中药铺去问什么能保护嗓子,买了金银花回来给陶醉泡水喝,并且把辣椒都戒了,早晚在家都做得很清淡。
陶醉坐在沙发背上,用脚给孙兰心踩后背按摩,孙兰心每天站八个小时,也是累得够呛,回来人都快站不住了。她趴在沙发上,一边享受着陶醉的背一边说:“我原以为你的脑力劳动,事实上,你这是体力兼脑力啊,比我辛苦多了。”
“可不是,什么钱都不好赚。”
孙兰心舒服完了,说:“走吧,咱们出去上网。”
陶醉笑:“你不心疼钱啊?”她发现兰心最近总去上网,最多隔一天就去了,网吧一小时两块钱,就相当于她在肯德基一个小时白站了。
“这是精神生活,赚钱就是为了花的。”孙兰心说。
陶醉听了就笑,孙兰心又继续游说:“你不想和常醒聊天吗?”
“我跟他打电话比较多。”陶醉说。
“你一天跟那群猴孩子说好几个小时,还要跟他煲电话粥,你不嫌嗓子累?上网聊不挺好的嘛,打字就行了。走吧走吧!”孙兰心拖她起来。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上网。”
“下楼去打电话叫他上网不就得了。”孙兰心说,“带上身份证,在外面上网查得很严。”
自从今天开年后天安门那次事件之后,北京的安保工作就抓得特别严,在网吧上网一定要带身份证才行。陶醉出门后,给常醒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空上网,常醒说:“我正在上网查资料。”
“那我也去上网跟你聊。”陶醉说。
孙兰心拖着陶醉去了附近一家网吧,上网的人不少,都是年轻人。孙兰心扑在网吧柜台上,冲着里面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头:“两台连在一起的机子。”
陶醉发现孙兰心的笑容很甜,扭头一看,一个男生坐在服务器后面,抬眼看了孙兰心一眼,脸上带了点笑意:“身份证。”陶醉发现那男生长得不错,看起来很阳光。
孙兰心将她和陶醉的身份证递过去:“一会儿还带我玩吗?”
男生笑着说:“你先自己玩,我在和朋友刷一个副本,好了我带你去刷级。”
“好!”孙兰心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40和41号机。”男生将上机卡递过来。
孙兰心接过来,叫上陶醉轻车熟路地往里走。
陶醉看着那个男生的笑容,终于找到了一点熟悉的感觉,笑得像邹洋,心说孙兰心哪里是来上网,分明是为这个男生来的吧。她赶紧追上去,拉了拉好友,小声问:“兰心,你认识那个网管?”
“哦,我当初来找工作的时候碰到他了。”孙兰心说。
“你还找过网管的工作?”
“不行啊?网管多舒服啊,可以免费上网,还能赚钱。”孙兰心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你懂电脑吗?”
“不懂,就会开机关机,所以没通过啊,那人被录取了。没想到我又住在这附近,上次过来上网,发现qq号被盗了,还是他帮我找回来的,那人挺好的。”孙兰心说。
“我知道了,你醉翁之意不在酒。”陶醉露出暧昧的笑容。
孙兰心不承认:“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觉得人生何处不相逢,挺巧的不是吗?”
陶醉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态,她知道兰心因为邹洋的事失落了许久,要是能走出来,也未尝不是好事,总不能一辈子都吊死在一棵叫邹洋的树上。只是为什么又是个像邹洋的,也许只是她比较喜欢同一种类型的帅哥?
陶醉上网主要就是和常醒还有老同学聊天,有多余的时间就东逛西看,了解网上的新鲜事物。孙兰心登上qq之后,就开始点一个叫“传奇”的游戏图标。陶醉凑过去看了一眼,游戏画面一片暗沉沉的,一股子金属感,角色小得连脸都看不见,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美感,但是孙兰心却玩得很开心。陶醉见她玩得开心,也就没怎么打扰她,自己干自己的事。
等陶醉和常醒聊完,准备下线回去的时候,发现孙兰心玩得正嗨,陶醉说:“兰心,到点了,走吧,回去了。”
孙兰心看着画面,双手不空,在键盘上敲个不停,嘴里说:“等会儿,我还要玩一个小时。”
陶醉叹了口气:“那我先去退卡。”学校里上网才一块钱一小时,外面就得两块,虽然网速比较快,但多烧钱啊,两小时就四块了。
陶醉退了卡,回到孙兰心旁边,拿着自己的随身听听英语,一边等她下线。又等了一个半小时,她才下线。
出了网吧,陶醉叹息说:“你一天才挣多少钱,就花了五块钱上网,你的缝纫机呢,你的面料呢,你的画笔呢?”这一天还得吃饭,一个月五百块钱也就将将够用吧,那些东西是别想买了。
陶醉一说,孙兰心立马想起了自己打工的目的,顿时心生愧疚:“那以后我三天去一次吧。可是越不玩,一起玩的朋友级别就越高,越发找不到队伍了。”
陶醉不忍心说重话,便问:“你的设计图呢?”
孙兰心露出告饶的表情:“我错了,醉醉,我以后不去了。以后专心在家画图。”她承认游戏有让人沉迷的资本,可再沉迷那也是虚幻的,那种成就感并不能带到现实中来。
陶醉又说:“你要是想去看那个网管也不是不行,不过总不能只在网上打游戏吧,你们就不能当面聊点别的?”
“算了,我不去了,我觉得他肯定有女朋友。”孙兰心说。
“你问过他?”
孙兰心摇摇头:“他是北理的,离你们学校那么近,长得又不差,你觉得能没有女朋友吗?”
“哦,是我们隔壁的邻居啊,不能问问吗?”陶醉觉得,兰心好不容碰到个有好感的,就这么放弃未免有点可惜。
“不问了,那意思也太明显了吧。 ”孙兰心不好意思地说。
这以后孙兰心果然没再提过去上网,几天后,陶醉主动提出要去上网,孙兰心才答应去,结果去了,那个网管并不在,孙兰心表情明显有些失望,但也没问。陶醉找了个机会跑去前台打听,网管说他同事请了几天假,回家去了。
又过了几天,陶醉下班后去了一趟超市,从另一个方向回来,路过那家网吧,进去看了一眼,那个北理的男生正坐在前台。陶醉抬手跟他打招呼:“嗨!”
男生抬起头:“上网?”他眼神淡漠,显然没有认出陶醉来。
陶醉冲他笑了笑,犹豫了一下,问:“那个,你有女朋友吗?”她是第一次主动问男生这个问题。
男生脸瞬间红了,估计没料到这个漂亮的女孩会这么问自己,他清了一下嗓子掩饰窘迫,说:“没有。”
陶醉笑得更傻了:“我知道了,谢谢!拜拜!”说完转身走了。
男生莫名其妙,他还以为陶醉要跟自己表白呢,等陶醉走了,他才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会错意了么?
陶醉打听到消息,回去就告诉了孙兰心,孙兰心努力板着脸说:“他有没有女朋友跟我什么关系?”
“反正也跟我没关系。”陶醉笑着说。
不过陶醉没再去那家网吧,她一般都是跟常醒打电话联系,201电话卡也挺便宜的。孙兰心去没去她不知道,反正信息已经替她打听来了,机会需要她自己去把握。
这天傍晚,陶醉下班回来,顺便在小超市里买了点菜回来,打开门,发现屋里似乎有动静,便说:“兰心,你回来了吗?”
但是并没有人回答她,陶醉换上拖鞋,走到茶几边,往厨房和厕所里都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人,又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往里看,兰心还是没在。她心生狐疑,觉得自己听错了,她刚要转身,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明显不是孙兰心,吓得她条件反射地抬起脚就去踩对方的脚,然后抓住了对方的一只手反手一拧,这是以前常醒教她的自卫方式。只听见一声闷哼,抱她的手松开了:“嗷——醉醉,你在谋杀亲夫啊。”
陶醉一看,顿时大喜过望:“常醒,怎么是你?”赶紧松开了手。
常醒动了动自己的胳膊,笑着说:“还不错,动作还没忘,反应也很迅速,力道也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跟说我,昨天打电话不是说还没忙完吗?”陶醉已经快一个月没看见常醒了,如今见到他,别提多想念了,睁大了眼睛贪婪地看着对方。
常醒张开双臂抱住了她:“故意不说,想给你一个惊喜!想我了吗?”
陶醉伸手扣住了他的腰,紧紧贴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觉得自己又圆满了,太好了,他终于回来了。
常醒抬起头,用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在她鼻尖上亲一下,又亲了一下。陶醉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常醒用额头抵着她的,在她唇齿边说:“我想吻你。”
陶醉推推他,示意他进主卧室,常醒会意过来,拥着她退进自己房间,然后将门关上,将她抵在门上,急不可耐地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