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忐忑不安, 身上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湿,就当她颤着小腿想要坦白时,兰姝率先开了口, “郡主别站着了, 过来坐吧。”
兰姝对当年安和和亲一事, 心里总是带着几分愧疚。而她自从知晓明霞是安和所出之后, 这一份歉意就转移到了她身上,她并不反对她如今顶着昭王之女的头衔。
然明棣的指骨敲了敲桌面, 他一语未发, 对面的明霞却是打了个寒颤,直接瘫软在地。
“噫, 娘亲,福康姐姐跪下了,要给您磕头, 认您作母亲呢。”
宝珠下地去扶她, 她冲明霞嬉皮笑脸, “福康姐姐,快叫娘亲。”
在场几人心思各异,说者无心,明棣却是仔细斟酌了片刻,但他最终还是掐断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阿霞, 你头一回来金山,让珠儿带去你附近走走。”
明霞闻言, 紧张的情绪到底被他三言两语打发掉。
踏出屋门前,她透过那扇精美的孔雀屏风粗略望了几眼,隐隐可见那位娇娘的婀娜腰身,她身子绵软, 坐在她父王身上半点规矩都没有,同她受得贵女教育大相径庭。
她的内心充斥着奇异的想法,她在嫉妒宝珠。宝珠方才的调侃于她而言,原是饱含讥讽,她心里却又浮现一丝期待。
不过须臾之间,她便清明,想来真是昏了头了。她自不肯唤她娘亲,她有爹有娘,她又不是岑宝珠这样的孤儿,需要倚着他人的怜悯过活。
兰姝见他撇开两位小女郎,看来是有话要单独跟她说。
只是她俩刚一转身,兰姝的腰肢便被他从后圈着揉抚上了。
她浑身肌肤瞬间起了一层颤意,兰姝正襟危坐,喘息越发急促,她紧绷着身子,唯恐这人在小团子面前胡来。
明棣微微抬了她的屁肉,肥软的手感很好,他玩得爱不释手。
眼见那两个小女郎都出去之后,她这才捂着胸口缓了心神。
“朝朝,你好紧张啊。”
明棣扯过她的皓腕,顺势捏上那抹肥腻,附在她耳畔轻笑,“夫君又不会吃了你。对了,珠儿方才问你吃什么了,朝朝怎么不告诉她,嗯?”
怀中小娘子的脸上飞来两抹红晕,她捏紧了衣角不肯搭话,孰料情急之下攥住的衣角,并非她自己的。
明棣看向她的目光越发隐晦,他贴着兰姝的鼻尖喘粗气,片刻后他温声呵斥,“朝朝,别这么猴急。”
烫意越发明显,让小娘子心神一震。兰姝松手一甩,同他微微拉开少许距离,她娇嗔道:“你欺负人。”
“我哪有,分明是朝朝自己想要。”
他可怜兮兮蹭着兰姝的雪颈,语气甚是委屈。
可他说得可怜,动作却不见得。
兰姝被他搂在怀里挠弄尖儿,一阵阵酥麻直达脑仁,小娘子满目桃色,声音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暧昧,“夫君,不许挠人。”
男子不听她的,反而将她的衣襟解了大半,灵活的温玉顺势溜入其中,他往下压了压,喉间如含了一把热沙,“方才就想这样了,朝朝,让夫君亲亲。”
并非不久前,早在认识她没多久后,就在她头一回入昭王府时,他便想将她抱在怀里喂饭,一边吃她嘴儿,一边掐着她的柳腰入她。
明棣护着她的脑袋凑了过去,唇瓣相贴之后,他紧紧吃着她的唇肉,小娘子的嘴里带着少许的腥气,是他的东西。
宝珠方才瞧见的,便是这物。
他好爱她。
未几,她的身子缓缓被按了下去,再一回神,目光里的物件上上下下乱晃,不仅如此,兰姝还觉得这屋子有些小,阳光一晒,到处都是家具的影子,此处被壮硕的家具充斥着填满了。
“啊,夫君,不可以。”
他俩刚用完膳,残羹剩菜还未撤下去,若是有人过来,瞧见自己青天白日同他寻欢作乐,她怕是毫无颜面了……
“怎么不可以?朝朝,是你自己想要的。”
他顾着她想要,却不依她的不可以。
一抻一拉,伴随着强烈的酸胀和欢喜,这一寸寸的褶皱都有好好被他照顾。
片刻后,兰姝紧紧咬着下唇,面如桃花,她不再顾及是否有婢女前来收拾桌子,只一心回勾着男子的脖颈,“夫君,夫君……”
这小娘子身子娇,声音更是媚人,唤得他全身上下都酥了。
同他俩初逢之时一样,男子的衣袍只有少许褶皱,而兰姝的上衫却是完全耷拉了下来,奶白的小衣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叫他看得迷离,看得情动不已。
他缓缓将脑袋移了下去,目标明确,不做过多犹豫,张口便含住她小衣上的绣花。小娘子幽香迷人,同她待久了,身上早已沾染她的香味,也难怪宝珠戏称兰姝香香。
而将这抹嫩滑吃入口中,比鸡子白还要可口不少。
兰姝捧住他下移的脑袋,“夫君,要用力一点,咬重一些。”
不多时,小衣上显现两团深色水渍,不止如此,裙衫亦是水哒哒的。
底下毫无征兆般地被浇上一回,差点害得他也要随之吐露玉液。
兰姝的脑袋酥酥麻麻的,她吸着鼻子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打了屁肉,他语气稍强硬了些,“转过去站着。”
她雪肤娇嫩,被摁的地方有着一目了然的粉印,兰姝烦他的不讲理,是以她离去之前故意坐着磨了磨,方才听了他的话。
只听见一声极为暧昧的啵,她尚且没站稳之时,迎来的便是他新一轮的热情。
小娘子恍若白面团子任他肆意抽扯,男子是个精益求精的,既是这面团入了他的手,他自然得用上好的的擀面棍将那些褶皱一一抻平,只有反反复复击打面团、深捣面团,方能让这白面团子的口感更为筋道。
他将这面揉了许久,最后用擀面棍在这团毫无褶皱的面团中间戳了一个深坑,以此达到发酵的效果。
然而面团很稀,粘住了,粘得死死的。
明棣轻抚她的雪颈,停留之处,留下阵阵颤意。
饶是与她亲近多回,这貌美小娘子仍旧宛如初见。
“朝朝,好热。”眼下他是真的想给宝珠添个弟妹了。
他语气充满兴味,被他玩弄的女郎非但没生气,反而蹙着柳眉转过头来,“夫君,还要。”
兰姝侧着身子想寻他的薄唇去亲,却也因她的转身,让他又痴迷了些。
他头皮一麻,女郎太过热情,她在疯狂吮他,叫他心下一懈怠,防线彻底崩溃。
“夫君,好烫。”
不止烫,身子也变得有些奇怪,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
此刻的兰姝同宝珠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只一个劲儿搂着他学莺啼,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流露出窒息的表情,有着惊心动魄的美。
待他呼吸渐渐平稳后,他二人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
他心下一惊,嗫嚅着两张唇瓣张口欲言,却怎么也没法形容自己的欢喜。
“朝朝,你的胞宫,感觉如何?”
那个触感不会有错,那处是她的……
孰料兰姝尚未从那阵溺毙之感当中缓过来,她四肢绵软,唇畔淌了些口水,没有半点精神回应他。
男子轻嗤一声,凑到她的唇畔替她吮去口水,末了还要笑话她,“朝朝好色。”
小娘子浑身上下都没劲,且那股酸胀的触念并未离去,浑身上下宛如被千万玄驹啃咬。
兰姝遗露喟叹的轻吟,她贴在男子的锦衣上磨蹭小衣上的绣花,软软地讨好他,“夫君,朝朝好酸。”
若让她自己晃,是绝对达不到她想要的那种胀意。
当真是个妖精!
明棣得了往年的记忆,同她的朝朝夕夕,点点滴滴,他都不曾忘记,哪里不知道这小狐狸是个贯爱魅惑人的。
兰姝见他许久不动,她正想再求求他,不想他下一瞬便狠狠亲了过来。
一道而来的,还有他狰狞的爱意。
却说离去的宝珠二人并未马上出芙蓉院,明棣到底不了解她,否则怕是要指着东南西北好好教她。
兰姝方才只希望她俩快些走,却是忘了宝珠是个不辨东西的。
“岑宝珠,你往哪走,这条路刚刚不是走过了吗?”
明霞面露不耐,不过片刻便察觉宝珠的毛病。
“福康姐姐,珠儿带你去找慧姐姐,我们一起去玩。”
明霞的目光一凛,语气略显冷淡,“哪个慧姐姐?”
数月不见,她一个孤儿,哪里来的慧姐姐?
宝珠倒也乖巧,有问有答,“就是桑老师的侄女。”
好,好得很,她明霞的陪读,如今却成了她岑宝珠的人。
明霞火冒三丈,她狠狠甩开宝珠的小手,撂下她准备自己回去了。
小团子却如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她,“福康姐姐,拉手手。”
拉什么拉,有什么好拉的。
“找你的慧姐姐去,别来烦本郡主。”
既有了他人,何苦过来碍她的眼?
“嗳?可是父王……”
“滚开,岑宝珠,你真烦人。”
她气急攻心,偏宝珠又缠得紧,明霞再次甩开她后,只听见扑通一声,池塘荡起一阵水花。
正值深秋,芙蓉院的荷花池冰寒刺骨,宝珠不会水,她在里面扑腾了一会就没动静了。
露花纤映,没了叽叽喳喳的岑宝珠后,周遭静悄悄的,明霞愣怔了片刻,她往四下张望,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
明棣不喜旁人打扰,再加上他照顾兰姝事事亲为,故而芙蓉院里连个丫鬟都没有。
明霞站在岸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是第一回推宝珠,早在女学时,她便想害她性命。
第192章 厮混
兰姝心里想着事, 她尚且念及昏迷前的疑惑,故而这回强撑着身子想问个清楚。然她被晃得失了心神,光是应付他便已耗费她大半精力, 如何还能分出旁的心思?
尽君今日欢, 任君肆意把玩。
“朝朝, 入肿了。”
他双眼猩红, 指缝间溢出她往外吐的清莹露,明棣胡乱揉了一把, 痴迷地凑去吮她的嘴儿, “朝朝真好看,又白又粉。”
天下乌鸦一般黑, 旁人只见过他或清冷或温柔的模样,他于兰姝面前却将这登徒子之事做了个遍。
“朝朝这身子软绵绵的,合该被夫君日日入着。”
兰姝身上冒了些许热汗, 这场情事烘得她莹白的雪肤泛着粉意, 还透着一股清淡的幽香, 叫他如何不痴狂?
生机盎然之处被糊满水露,他疼得发月长,喉间干渴难耐,正要再去吮时,外头响起飞花焦急的嗓音, “王爷,不好了, 公主她掉水里了。”
宝珠是在一刻钟之后被救上来的,飞花给她做了急救,然于事无补,小团子至今昏迷不醒。
明棣闻言后先行一步, 兰姝顾不上整理,只裹了外裳便紧跟其后。
幸而离得也不远,拐了两条小径就到了芙蓉院的西厢房。
飞花将她救上来时,选择了最近的一间房。
是了,她与宝珠仅隔了两条道,她却任由宝珠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伤害。
她可怜的小团子还未及笄,她还没长开,就这般冷冰冰地躺在她面前。
她的身子好冷,小手怎么搓都搓不热。脸蛋是铁青的白,分明不久前她还活泼乱跳,会叫娘亲,会扑在她怀里撒娇。
“珠儿,娘亲来了,娘亲来晚了,你看看娘亲好不好,珠儿。”她蹲在榻边慌乱无神,声音哽咽,任凭泪水打湿她的脸颊。
小团子只剩下一口气,那荷池建得高,宝珠掉下去时正好被乱石砸了脑袋,后脑勺肿了一个大包。
“还请殿下责罚郡主。”
说话之人正是桑慧,原是她过去瑶芷阁未寻到人,又见小珠在芙蓉院上方盘旋,她这才溜了进来,却也恰好叫她远远望见明霞推人一事。
屋里的气氛冷到冰点,明霞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她同桑慧并排跪着,发髻凌乱,身上还有几道抓痕和玄羽,正是被小珠所抓。
小珠护主,若不是飞花及时赶到,明霞怕是要被它啄烂脑袋。
“此事我已知晓,你先回去吧。”明棣的口吻不咸不淡,令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国有国法,家有家法,天子犯法且与庶民同罪。郡主生性娇纵,她年纪虽小,却频频因小孩子间的龃龉而对公主痛下杀手。殿下不止是郡主的父亲,更是千万黎民百姓的榜样,且公主一直都极为敬爱您,还请殿下重惩郡主,让她迷途知返,痛改前非。”
桑慧说得大义凛然,她将明棣高高架起,又伏地磕头,大有一副长跪不起的决心。
明棣显然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信息,“你放才说的频频,是为何意?”
“回殿下,臣女曾亲眼所见,郡主当初入女学的第一日,便将公主推下了水,事后幸得朝华县主将她救上来。”
桑慧言辞恳切,且还牵扯上了兰姝。
他并未当场去内室向那位泣不成声的小娘子求证。
空气凝结,周围的气压瞬间降到最低,他这些年来对安和一直有愧,自然对她的遗孤百般照顾,如今她这一身娇纵的脾气,有他的放任之过。
“我没错,父王,霞儿没有错,岑宝珠她一个野孩子,她又不姓明,凭什么得了皇爷爷的青睐,那是您的皇位啊。”
明霞张口就道:“岑宝珠她就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父王。”
她这话一出,明棣便知晓桑慧口中并非诳语。
自他进京之后,太极殿那位老狐狸为逼他入主东宫,他故意放了消息,想让宝珠当皇太女。
然京城那些世家都是老滑头,他们又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郎,自是没有任何大臣示好投靠她。
明棣深呼吸一口气,他目光森冷,站在两位女郎面前,压迫感油然而生,仅仅凝过去便让明霞住了口。
又是这样的眼神,比昨日的冷淡更甚,她太害怕了。
“你口中的野孩子,正是父王和朝华县主的所出,从今日起,珠儿即名明珠。明霞,回京去吧。”
她一个尚未及笄的女郎,罚她,无非是禁足抄书,总不能对她用上刑部那一套。
眼下他不愿看她,只想将她打发得远远的。
只是他甫一回头,正巧撞见兰姝抱着小团子移步过来,她哭得双眼通红,“哥哥,珠儿当真是我的女儿吗?”
“珠儿,我的珠儿……”
同明霞一样,兰姝也是刚得的消息。不想她当年那个小产的女儿,竟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眼前。
难怪小团子会叫他父王,难怪她不再怕他……她都不知道小家伙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她好痛,内心的酸涩如巨浪一般将她吞噬,将她当下所有的理智都吞噬殆尽。
她抱住宝珠蜷在地上痛哭,小团子仍旧一动不动,这一大一小,恍若一对精致而破碎的陶瓷娃娃。
明棣快速上前将她抱起,“朝朝……”
兰姝的眼里充满自责和绝望,她声音破破碎碎,“子璋哥哥,你救救她,救救珠儿,珠儿还这么小……”她泣不成声,哽咽着嗓音求他,“救救珠儿,我的珠儿,早上还叫过我娘亲,若不是……”
此前她只念着同宝珠有缘,孰料她俩母女本就血脉相连。
既失而复得,她又怎能放任宝珠冷冰冰地离她而去?
“狐狸精!都怪你们俩抢了父王,你和岑宝珠都是狐狸精!”
冷暖自知,明霞受不了他们三人的亲昵劲,顺手抄起桌上的茶壶朝兰姝怀里的小团子扔过去。
“明霞!”
茶壶稳稳当当被男子接在掌心,他是真的怒了,脖颈上的青筋暴起,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可怖。
她起身离去之前,喘着粗气同他对视,“父王变了,父王只疼岑宝珠,不疼霞儿了。”
情感和愧疚是可以消耗的,殊不知,她此番举动,让这檀郎谢女对她亡母的惦念都淡了少许。
“朝朝,珠儿没事,她中了毒,只要将淤血排出去就好了。”
他把脉之时便发现了端倪,只是不想让兰姝担忧,这才没将缘由给她一一道来。
兰姝止住哭声,对他投以疑惑的眼神,晶莹剔透的泪在她眼里打转,她蹙着蛾眉对上他的视线,唇瓣嗫嚅了几下,“是不是,是不是圣女下的毒?”
若非那位同她有渊源的南蛮圣女,明棣不会顾虑重重。
他在兰姝紧张的眼神中点了点,“她身上有嗜血蛊,好在发现得及时,若是晚几年,珠儿恐受油尽灯枯之苦。”
推人是真,明棣并未言明此番受益于明霞,“今日她身子太过虚弱,我已派人去寻雪莲,服用药引子后放血,才能让她少受些苦。”
他小心翼翼从兰姝怀里抱走小团子,“别担心,朝朝,珠儿会没事的。”
兰姝今日情绪大起大落,她紧紧跟随明棣入了内室,眼里空洞无物,却在他放下宝珠之后上前拉扯他的衣角,“子璋哥哥,她不是我娘。”
哪有娘亲会抛弃女儿,还给少时的她下了那虎狼之药,甚至如今又害了她的亲生女儿。
“嗯,我知道,她不配。”
念着宝珠重伤在榻,男子将情绪低落的她抱去了耳房,待他给小娘子洁面之后,他见兰姝的情绪尚且稳定,这才同她一一诉来,“她同你父亲……”
孰料他只吐露几个字,就让小娘子极为不耐,他下一瞬便马上改口,“凌大人当年的确死过一回,司欢吟潜入大铎后将他的遗体窃走了,之后又用南蛮的秘术将他复活。”
“我娘,我娘是不是被她杀的?”小娘子口中的娘,自然是那位她从小唤到大的母亲,不是阴狠恶毒的南蛮圣女。
明棣默了默,他在纠结要不要如实告来。
迎着兰姝坚定的目光,他终是妥协,“不是,你母亲当年是被林家害死的。”
“林家?”
“对,你母亲在嫁给凌大人之前,曾和徐家二爷有过一段情。之后她和凌大人去了简州,林氏对她仍旧怀恨在心,而林书嫣她爹倾慕林氏。”
真相大白,如此说来,她娘的死,倒好似真同那位圣女没有半点干系。
“我想见他。”
“朝朝……”明棣无奈地轻声唤她,她今日太累了。
“就现在,我要见他。”
她的生父,她仰慕多年的父亲,若是不爱,为何如此蹉跎她母亲?
兰姝再三要求,男子拗不过她,只好安排了她们父女俩相见。
眼前之人玉树临风,瞧着只有弱冠之岁,这人却的的确确是她的亡父。
“姝儿……”
明棣动作迅速,不过等了一下午,夜幕完全降临后,她这位父亲已在芙蓉院现身。
“珠儿她怎么样?”他来时已得知宝珠身上的蛊毒发作,于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将雪莲送来了。
“我有话问你。”
烛火摇曳,她语气冰冷,无情无欲,面上没有半点情绪,更是不屑唤他父亲。
“我娘知不知道你和她厮混的事?”
两个娘,一个爹,她如今既不要生父,也不要生母,单单只认那位亡母,那位才是她的亲人。
父女连心,兰姝打小就机灵,自从他见了兰姝之后,凌峰早知会有这么一日——
作者有话说:记住桑慧这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许多年以后
桑慧:啊?什么同罪,我有说过吗?我们宝珠想要行宫,就给她建嘛[星星眼]
桑慧是小团子头号粉丝[抱拳]
第193章 团圆
“姝儿, 妍娘她知道。”他口吻僵硬,在兰姝的审视下轻声回了她。
是了,她娘蕙质兰心, 对于枕边之人的背叛, 她又怎会丝毫不觉?
兰姝偏过脑袋暗自咬唇落泪, 孱弱的美人肩控制不住地抖动, 她珠泪滚滚,两腮染上桃红, 片刻后强撑着身子继续问他, “你既爱上司欢吟,为何还要娶我娘, 为何要让她独自在家被害?”
屋里的年轻妇人哭得双眼红肿,她的羽睫上坠着几粒泪珠,似坠欲坠, 宛如一株被暴风雨摧残的娇花, 真是楚楚动人, 我见犹怜。
凌峰自知心中有愧,他本想上前查看兰姝,不料他焦急的举动让兰姝越发厌恶,“不许你过来!”
她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眼见正要摔倒时, 娇软的身子稳稳当当落入那位玉人的胸膛。
明棣并未走远,他不放心兰姝独自同旁人待在一块, 即便这人是他钦点的大吏。
“朝朝。”
鼻尖尽是好闻的墨香,这股香味让她迅速暗示自己正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她吸吸鼻子回抱了他,“哥哥。”
虽同他夫妻相称多时,可她情绪一低, 还是更爱唤他最初的昵称。
眼前的这二位男才女貌,且那人还是他的女儿,他却没法畅怀。
兰姝显然没打算认他,他如鲠在喉,是他做的孽,只得将牙齿打碎往下咽。
不得不说,这位郎君将他女儿照顾得很好,她身上不止穿着舒适的云锦,且她在男子身边的神态自若,全然不似以夫为天的后宅女子。
眼见兰姝不再应激,他哑着嗓子继续说:“我与你母亲于少时相识,那时的她天真烂漫,即便遭遇歹徒的非人对待也仍让我放过他们。”
他的神情陷入往日的回忆,光阴似箭,俯仰流年,已过二十余载。
“彼时的我只一心考取功名,她在得知我要进京赶考之后就消失了。我寻了许久未果,后来才知道她是南蛮的既定圣女,彼时我已在徐家认识了妍娘……”
他哽咽着嗓音继续说:“妍娘是个善良的人,她性子软,我因不忍她被徐谓耽误,这才向老太君求娶她。”
“之后没过多久我就被贬去简州……”
兰姝乍然打断他的言语,她抱紧了男子的腰身,“子璋哥哥,我困了。”
凌峰本不想将那些陈年琐事告知兰姝,他目睹兰姝离他远去,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踏出屋子后,仰头望向高挂的那轮圆月,随后自嘲般地笑了笑。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1]
妻死女离,他伶仃几载,却恍若孤苦半生。
“哥哥,我今晚想同珠儿睡。”
明月高悬,明日便是月夕,八月十五共团圆,她再也不肯让小团子孤零零的。
“好。”男子应得很快,若是兰姝抬头同他对视,便可知他的眼神藏了事。
凌峰一事让他心里有了介怀,依前人之苦,省自身之难。
兰姝今日得知小团子就是她遗失多年的女儿后,她心里有惭愧、有自责,还有对她的满腔爱意。余生很长,为母则刚,她目光坚定,再也不肯让宝珠一个人无依无靠。
“珠儿,娘亲来陪你了。”
两间屋子离得不远,小团子仍旧脸色苍白,失了往日的机灵劲,叫人看得心里难受。
好在明棣事先给她喂了安神茶,他见兰姝搂着宝珠熟睡之后,方才决然离去。
兰姝睡得不沉,天微微亮时,她似察觉身边躺了个人,嗅到是令她安心的墨香后,继而往他怀里蛄蛹了几息,方才呼吸平稳。
只是若她再细细嗅上几个来回,便可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因着凌峰及时送来雪莲,故而日过正午,兰姝便远远凝视小团子被刺破细嫩的十指。不止十指,她的脑袋和足底也扎了好些银针,叫人望而生怯。
她学医多年,自是知晓不可打搅大夫治病,然她心乱如麻,隔着珠帘站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就连手心也攥了一把冷汗,唯恐小团子再出差错。
“朝朝,过去吧。”
明棣到底顾及小娘子爱女心切,施好针之后,特意掀开珠帘让她进屋里来。
“哥哥,珠儿她疼不疼?”
兰姝紧紧握住他的小臂,眼里的心疼不言而喻。
她是心急乱投医,若要喊疼,那也得人醒了再论。
目光里的血珠汇注如流,她还这么小,就已承受诸多磨难,兰姝的内心充满自责与愧疚。
“都怪我,倘若我没将珠儿带过来,她能在京城里平平安安长大……”
“不怪你,朝朝,真的,这并非你的过错。即便珠儿这回没受蛊物之苦,京城那些老狐狸也会讨好我而对珠儿下手。”
他此番大获全胜,难保没有偏激之人闹事。
兰姝陷入短暂的沉默,小团子她姓明,她出生天家,日后的明枪暗箭只多不少。
“没事的,朝朝,我们的女儿没那么娇气,到时候让珠儿在你怀里滚一圈就不疼了。”
男子深谙小团子的习性,狐狸崽儿贯会撒娇。
“嗯,我们珠儿,是我和哥哥的珠儿。”
兰姝含泪而笑,她自行抹去眼泪,“哥哥,珠儿可乖了,我之前在后山初遇她时,她就跟明鹜嚷着要做我的女儿。”
男子挑挑眉,这事他还是头一回听说,看来真该好好查查谢家了。
兰姝眼底泛着乌青,她昨夜并未睡好,如今强撑着精力同明棣说笑,她虽唇畔含笑,眼底却始终带着几分凄凉。
除却注意榻上的小团子外,她还死死盯着屋里的香,直到它甫一燃尽,她立时压着嗓音提醒,“哥哥,该给珠儿拔针了。”
明棣前去之时,仍旧宽慰了她几句,“朝朝,会没事的,珠儿再过一两刻钟就会醒。”
他笃定了宝珠无碍,同时也给兰姝吃下一颗定心丸。
兰姝不敢上前握她的小手,她十指娇嫩,嫩生生的,如今每根手指上都有一道小口子,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太难过了。
腰间被男子用右手圈着,他们两个沐浴在日光底下,静静坐在榻边候着宝珠醒来。
男子料事如神,面颊苍白的小团子果然在两刻钟后动了动手指,兰姝情难自抑,她颤着身子屏住呼吸,下唇被她咬得微微红肿,更显她风姿绰约,沉鱼落雁。
宝珠蹙着秀气的眉眨了眨眼睫,她缓缓睁开眼后,映入眼帘的是她一脸焦急的父母,她有一瞬间的愣怔。她分不清今夕是几时,她如今是谁,又身在何处?她是否叫明宝珠,又或者还是那个在后山上吃不着野兔腿的岑宝珠?
“珠儿,珠儿,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她娘的声音太温柔了,她从未见过美人娘亲这副憔悴的模样,乃至于她张口就道:“娘亲,珠儿想吃烤兔子!”
这话刚一说出口,她的眼神便清明了几分。
是了,美人娘亲不再只是美人娘亲,而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也无需再用兔子肉去证明些什么。
檀郎谢女都对宝珠之言感到错愕,不过好在患者最大,明棣特意吩咐下去,给宝珠烤了两条滋滋冒油的兔子腿,还是去皮的。除却烤兔子之外,老刘头还做了好几样清淡小食,明棣依然只用了一碗白粥。
宝珠吃着片好的兔子肉含糊不清问道:“娘亲,福康姐姐呢?”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兰姝抿唇不作答,那人几次三番谋害宝珠,她很难不心存芥蒂。且从明棣的举动来看,他也并未打算严惩那位外甥女。
她的眸光晦暗不明,察觉兰姝心里不痛快,抚在柳腰上的手掌也一并收紧了些。
“父王?”
宝珠摇了摇男子的衣角,她父王一身白色胡服,端的是矜贵公子模样。她眨巴几下眼睛,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徘徊,总觉得有猫腻。
“阿霞她回京城去了,过几日我们也要回去的。”
“嗳?福康姐姐不同我们一起走嘛?”
“嗯。”
明棣不想在兰姝面前提及明霞一事,他在心里兀自叹了口气,世事难料,明霞同她母亲一样,高傲又倔强。临走前还将她随身佩戴的墨玉交给了飞花,飞花递上来时,那支支吾吾的表情,显然是隐瞒了明霞的气话。
论及墨玉一事,他的眸光黯淡了不少。
“父王,那就这么说定了?”宝珠将小手晃到他眼前,她一脸狡黠,像是怕他没听清,还好心同他重复一遍,她清清嗓子,“珠儿这几日要跟娘亲睡觉。”
一个人睡觉太孤独了,往日还有桑慧陪着她,只是她夜里时常看书,后来以此为由拒了她,美其名曰担忧她受牵连。
可她苦于深夜寂寥,幸而自己在知府家找了两个玩伴,偏她俩唯唯诺诺,一点儿都不好玩。
还不及福康有意思。
明棣揉了她的小脑袋,温声道:“三天。”
他言简意赅,宝珠却立时明了他的言下之意,什么三天不三天,她明宝珠的亲亲娘亲,如何能用时间计算?
小团子扑在兰姝怀里撒娇,“娘亲,珠儿就是想同娘亲在一起嘛。”
兰姝暗地里踩他一脚,她娇嗔道:“夫君快去忙吧,我听飞花说庆国那边事务不少呢。”
男子闻言后,瞳孔有一瞬的晦暗,他遮掩得很好,母女俩并未察觉他的异样。
“嗯,我这回过去,正是要去镇乱。”
庆国虽然亡了,但底下的世家却是各谋其利,事情多着呢。
眼见高瓮安同凌峰不堪其压,即便宝珠没出事,他也正准备这两日动身的。
“先不急,今日是拜月节,我带你们出去走走。”
因宝珠头上有伤,见不得风,也不知明棣从哪给她找来一顶虎头帽,小团子玉雪可爱,巴掌大的小脸上被兰姝添了几道胡须,活脱脱是只小老虎。
“娘亲,娘亲,那个花灯好好看,珠儿想要!”
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身边并未携带丫鬟侍卫,是以小贩只当他们俩夫妻鸾凤和鸣,“这位小姐好眼力,那可是我们这最好的花灯。只有穿过高处的三枚铜钱,方可射下,赢得头彩。”
“是啊是啊,我看这盏灯都挂三年了,还没人射下,在场哪位仁兄能大展风姿啊?”
高高悬挂的莲花灯闪着幽幽紫光,想必是琉璃做的,花芯那块玉绿得出奇,在这一众纸糊的花灯里面脱颖而出。
“朝朝可想试试?”
明棣将小贩递来的弓箭在兰姝面前晃了晃,他唇畔带笑,“巾帼不让须眉,朝朝,来。”
[1]摘自苏轼《水调歌头》——
作者有话说:明狗马上要走了,下一章兰姝要去搞事了,然后回京城
第194章 没事的,朝朝,珠儿睡得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兰姝伤在手腕,所幸司欢吟只是将她手腕给折了,而并非动了刀子。如今将养半月有余, 早已好了大半。
“娘亲会射箭吗?”宝珠眼底存疑。
“就是就是, 这小娘子如花似玉, 哪里拉得开弓箭哩。”
“依我看呐, 还是让旁边这位郎君来小试一把,让他给你射下才是, 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哈哈。”
周遭尽是起哄之人,明棣并未同他们解释, 他的眼中饱含情意,而兰姝在他的鼓励下终是接过了弓箭。
上一回射箭还是七八年前了,彼时的她在宫宴上大放异彩, 她倏然挑眉, 凑近男子小声嘀咕, 不说旁人,就连底下的宝珠也没听见她娘说了什么。
小团子仰头之际,只瞧见她父王颔首浅笑,眸光甚是温柔,她娘的脸上却是起了两团不大不小的红晕, 煞是娇羞。
“小娘子,赶紧的, 快给我们展示展示吧。”
她的骑射都是凌峰手把手教的,虎父无犬女,从她熟练搭弓的姿势便可看出,兰姝的确是个行家。
射下琉璃盏不难, 然它前方挂着三枚铜钱,铜钱方眼小,这才是人们望而生畏的缘故。
她许久未拉弓,心中有些怯场,明棣站在她身后提醒,“朝朝,手再抬高一寸,往西北偏一厘。”
兰姝依着他的提示,果然比方才要好上许多。她眯着美眸将弓拉到最大,随着一声箭矢划破空气的声响,白羽箭在上空勾勒完美的弧度,紧接着便是铜钱被穿透的的铃音,她中了。
四周一片哗然,不约而同响起叫好声,没成想这小娘子还真是个有能耐的。
“嘿,原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倒真让这位小娘子得了花灯。”
那商贩从地上拾起琉璃盏递到宝珠面前,还送来一串糖葫芦,他笑得乐怀,“这位夫人好身手,好胆识。”
“噫,这位是不是女菩萨?对了,夫人美貌动人,定是那位在军营里救治将士的朝华县主。”
“是呢是呢,她爹还给我们大铎立了大功哩。”
“那她身边这位郎君,莫不是那位声名在外的昭王殿下?”
一时间人声鼎沸,殊不知是谁起了头,率先跪下,紧接着街道上乌泱泱地跪倒了一片。
兰姝心中惭愧,她受之有愧。她虽也帮了军医不少忙,可她后面还去了庆营。好在明棣给她造的势不小,并没有流出不利于她的言论。
此处已不适合他们再待下去,众人只见那位玉树临风的男子拥着他的妻女缓缓远去。
宝珠的虎头帽上不知何时被别了两朵金丝菊,她兴致冲冲在父母跟前显摆,“嘿嘿,娘亲,珠儿美吗?”
“美美美,我们珠儿最好看了。”
真不怪宝珠打小就是只小花孔雀,兰姝方才正是求证了心中所想,她对那年的宫宴存疑,便问了他是不是对自己图谋已久。
地上的影子被拉扯得很长,一家三口手拉手,宝珠今日太高兴了,乃至于那个荷花琉璃盏都被她抛之脑后。
宝珠今日玩得痛快,困得也快,马车还没行至门口她就窝在兰姝怀里昏昏欲睡。
兰姝伏在男子肩头,本是借着他的胸膛靠一靠,孰料天底下没有白食,明棣贴着她的耳鬓去啃她的下颌线,温玉似的大掌还往她衣襟里钻了去。
他的确对小娘子蓄谋已久,早在徐家见她发病那日,他便下定决心要得到她,包括她的所有。
“夫君,珠儿还在……”兰姝惊呼一声。
“别管她。”
马车很大,明棣从她怀里夺走小团子,毅然决然将她放在铺了虎皮的车厢底下,她倒也乖巧,蜷缩身子,自己找个舒适的位置睡了。
指腹触及一片水汽,男子轻笑一声,“朝朝分明也想要。”
他没给女郎太多喘息的余力,此刻的他真如了那些看官之意,神情自若,稳稳当当搭弓。
“唔……”
到底了,兰姝气他不打个商量,搂着他的脖颈压了压。
“嘶,朝朝,你会疼的。”
古来拉弓都会戴个指环,她倒好,性子如猴,急。
即便到底了,他却还有余力。
他闷声不语,委实有点受阻。
他知晓只要狠些,就可以同上次一样,那妙处极佳,恍若蓬莱仙境。
为了让这小娘子快些舒展,他特意颔首,摇摇欲坠的小衣很快显现一片水渍。
“珠儿和我都不曾喝过。”
他说得可怜,倒像是啃干巴馒头长大的。
兰姝委屈地小声抽噎,“夫君太过分了。”
她并非刚生产完的新妇,如何有奶?这人故意说些荤话过来侮辱她呢。
“好朝朝,莫哭,日后生个小子就有了。”
兰姝被他气到两腮嫣红,她媚意顿生,下一瞬便觉马车里的物件都在晃动。
“啊啊啊,夫君,马车,马车太快了,啊啊啊。”
“朝朝骗人,朝朝自己就会骑马,策马奔腾时肆意快活,同骑马相比,这马车哪里快了?”
是了,马车如何跑得快骏马?
以往她骑马时,耳边只有呼呼的风,而眼下在马车里,却是此起彼伏的呜咽。
眼见时机成熟,他又到了那蓬莱仙境,那飘飘然之感的电流流走于周身。
“嘶,朝朝,慢点口及。”
她太紧张了,身子打着颤,蓬莱仙境水露丰沛,她连忙捂住嘴巴,强行压下喉间的莺啼。
宝珠的呼吸声,声声入耳,她就在不远处熟睡,自己却被她父王肆意玩弄。
唇舌一热,迎来的是他更为激烈的吻,舌头被他卷在嘴里把玩,酸胀的感觉久久未消。
“没事的,珠儿睡得沉,朝朝。”
耳畔传来他的讥讽,玩味十足。同以往一样,他极为欣赏她花容失色的潮红。
兰姝搂住他的脖子往下压,既是想玩她,那他也不别想落着什么好。
“娘,娘亲……”
小团子突然坐起身来,毫无征兆的呼唤让这对檀郎谢女通通紧张至极。
兰姝被迫承受他的好,糊得水淋淋的,滴滴答答顺着她的足趾滚落,她有些痒意,她控制不住地磨了磨,男子适时地捏了她的屁肉,“待会,别急。”
兰姝紧咬下唇,她没急!
可那股空虚与时倍增,她疯狂地想磨蹭掉那些令人不适的感觉。
“睡觉睡觉,娘亲,睡……”
宝珠再度躺了下去,看来她只是梦呓。
两人见她呼吸平缓,他俩都松了一口气,明棣拍了她的屁肉调笑,“浪宝宝,在女儿面前也忍不住。”
兰姝圈着他的脖颈别过头,她深陷自辩,可又难免认同他的取笑。
“哥哥也是。”她冥思苦想好半晌才憋出来这句话。
男子唇畔带笑,对于小娘子的调侃,他照单全收,“嗯,是我让朝朝变浪的。”
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兰姝索性当个鹌鹑。
只是他这娴熟的挺动让她心里发慌,她强撑眼里的清明,“夫君,夫君好熟练,是否同良家女子练过?”
孰料这话一出,小娘子的屁股被他打了好几巴掌,他贴着兰姝的唇畔诱哄,“浪宝宝,夫君只练过你一人。”
他从未自我纾解,又何谈什么良家女子?
女子善妒,他能做的,是一遍又一遍地安抚她,且他痴迷兰姝的身子,怎么入都入不够。
马车外边的高楼都是木头打造的,榫卯技术被传承千年,他起了性子,今日也来当一回匠人,他凭着本能将榫头嵌入被凿空的卯眼,严丝合缝,一丝不多,一厘不少。
而若想结构稳定,还需将榫头来来回回嵌进去,嵌深些,方能稳固。
哐哐有声,兰姝被他掼得神魂颠倒,如今心不是心,眼不是眼,她迷离双眼失了清明,底下也早已被嵌得合不拢。
明棣凝着她湿润的眼,又将视线往下挪去,好热、好湿。
小娘子五官乱飞,哪里还有路人口中的女菩萨形象?
下马车之前,母女俩都已陷入深度睡眠。兰姝小脸通红,她的美人面白里透红,令人神魂颠倒。
明棣出门前已换了另一套干爽的胡服,不久前那一身都沾染了兰姝的幽香,两人相连之处泛滥成灾,他的裈裤都被浇透了。
若不是念着北方暴乱,他是想抵死同她缠绵的,就算赖在里面一动不动也好。
兰姝抱着软乎乎的小团子睡了个好觉,她累了半宿,虽已被好好上过药,底下却仍有些肿。
用过膳后,飞花遵从主子的吩咐,前去提醒她再用些玉肌膏,她却恼得直皱眉,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飞花,南蛮圣女被关在这吗?”
比起涂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明棣一走,她就寻了时机逼问飞花,当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飞花迟疑几瞬,她是晓得兰姝的脾性的,就连她的正经主子都招架不住,她又如何违背小娘子的意愿?
“凌小姐,圣女她的确被关在暗牢。”
屋子里现只有她们二人,宝珠坐不住,用过膳后已经去外面找桑慧玩了。飞花虽自小在暗卫营里待着,眼下在兰姝面前却有些坐立难安。她总觉得兰姝跟明棣在一起待久了,神态也沾染了明棣那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兰姝抿了一小口清茶,静静望向窗外的荷叶,“他离开时是怎么说的?”
“王爷吩咐属下,只要您开心,什么事都依着您。”
兰姝噗嗤一声,她忆起昨夜的闺房之乐,那人顾着自己欢喜,将那气势汹汹的洪水给捅破了,结果被她浇得直喘气。他还一脸不满跟她抱怨,说自己的眼儿要被她的水淋坏了,俨然一副任君尽欢的小倌儿神态。
“嗯,我要见她。”
此等夫妻趣事,自是不必告知他人,好在飞花也不是个嘴碎的,倘若面前的是宝珠,怕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飞花体贴,在兰姝下地牢之前,给她披上了暖和的兔毛大氅。地底下阴暗湿冷,同上面是一个天,一个地。
即便她命人收拾了一番,兰姝走下台阶后仍打了个寒颤。
她拧紧了眉心,“这里关了多少人?”
昏暗的地牢隐隐可见黑漆漆的人影,却依旧让人心生阴森可怖之情。
“不多,只有一二十人。”
飞花胆战心惊,唯恐小娘子接着往下问,好在兰姝对这些囚犯并无太多兴趣。
虽然兰姝走过来的这条道干净,木门里边却是遍布污渍,空气中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和排泄物的恶臭。
兰姝接过飞花递来的帕子,她捂着鼻子继续问:“她怎么样?”
南蛮圣女在庆国过得风生水起,她无法想象,那位满身银饰的女人能蜷在暗无天日的牢里苟且偷生。
“不太好,她的创口发炎了。”飞花怕她多想,又快速解释了一句,“王爷找人给她看过,她不肯接受治疗,只说让凌大人过来见她。”
走了大抵一盏茶的时间,兰姝顿住脚步,眼前的牢房还算整洁,一张榻,一床被子,甚至还特意给她点了一盏灯。两人凭着木门相隔,兰姝默了半晌,那个女子的确很糟糕,她的脚筋溃烂,就算日后治好,也是个废人了。
许是母女连心,多日不曾清醒的司欢吟强撑着精神抬了眼皮子,然她的眼神似是不太好,看得有些久。
“你来了。”
她声音嘶哑,蛄蛹着身子试图坐起来,在兰姝眼里,她的动作实在滑稽。
“别动了。”
她尝试了好几次,非但没坐起来,反而砰地一声从上面摔了下来。
“咳咳,咳……”
司欢吟精神不大好,她咳得很大声,兰姝听得直蹙眉。
“他呢,还是不肯见我吗?”
“你和他初次见面时,发生了什么?”
兰姝昨夜本想从凌峰口中得知全部,可一听他的说辞,她就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司欢吟不答反笑,“咳咳,小姝儿,你爹应该告诉过你吧,哈哈。”
牢门外的女郎站得笔直,她神情淡然,丝毫没受司欢吟的影响。
“行,既然你想知道,咳咳,娘亲这就将那些往事告诉你。咳咳,咳,姝儿,你走近些,让娘亲好好看看你。”
“凌小姐,不可。”
“哈,你是昭王的侍卫吧,这么怕我干什么?若论亲疏,他昭王还排在我后头呢。”
兰姝站在离她一臂之隔的地方停了下来,“你别耍花招了,说吧。”
“你应该从峰哥口中得知,我与他初识,是被他英雄救美了吧,哈哈……”她笑得猖狂,继而胡乱抹了一把眼角的泪,“那是我骗他的,哈哈,峰哥真笨。你不同,姝儿,你不愧是我的女儿。”
“那年我十七岁,再过一年,我就需要给南蛮诞下下一任圣女,咳咳,可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女子毫无出头之日?所以我逃了,我本想就此一路游山玩水去往大庆,可我迷路了,居然闯入了大铎。我很快就遇上了你父亲,那年的他书生意气,满腔热血,还以为我被人侮辱了,哈哈,就算没有他,那些歹徒也会惨死的。”
“在你爹面前,我只需要装可怜,装柔弱便是了。可他到底是个没权没势的书生,姝儿,你能懂我的吧,若是你当年没有徐家这条出路,叫你去当老男人的共妻,你也是不愿的吧?”
她表情狰狞,匍匐在地,慢慢挪到牢门面前,又将手伸向兰姝,“姝儿,我们是母女,你能理解娘亲的吧?”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去了大庆,成了大庆国王最疼爱的女人,可我生下孩子后,他仍然纳了别的妃子,我讨厌同她们争宠。于是我跑了,恰好听到你父亲被贬去简州的消息,哈哈,你父亲,你父亲在新婚之夜丢下了她,同我睡了一晚。我知道的,他最是心软,只要我掉几滴眼泪,他就于心不忍了。”
兰姝眼里的厌恶不言而喻,而司欢吟显然没错过她的嫌弃。
“姝儿,你还不知道吧,那白氏所生的儿子,不过是小厮的种罢了,我怎么会容忍峰哥动那黑氏白氏?哈哈,哈哈哈。”
她语气戏谑,放声大笑,兰姝却觉得她笑得可怜。
“从我记事起,娘亲和爹爹的感情就一直很好。”
四周陷入死寂,这里密不透风,静,太静了,一丝一毫的杂音都没有。
“爹爹喜欢给娘亲梳发描眉,爹爹会给娘亲画小像,还会……”
“够了!”
“爹爹和娘亲琴瑟和鸣,你也知道的,不是吗?若不然,何苦你如今要顶着我娘的脸?”
“闭嘴!凌兰姝,你是我的女儿,峰哥也是我的!”
“是,我是你的女儿不错,但我宁愿自己是娘亲的女儿。你自私自利,因为权利,你抛弃爱人,因为权利,你多次用活人制蛊,你知道你的蛊毒害死了多少人吗?”
“况且,你自以为傲的爱人,也在背地里阴了你一把,不是吗?”
“闭嘴,你给我闭嘴!”
司欢吟被说到痛处,她猛拍牢门,叫嚣着要出去杀了兰姝。
旁人所言不假,而且昨日凌峰过来见她,身上的确穿着大铎的官服。
“让我猜猜,是不是你把他救活了之后,还让他失去了记忆?你是和他过了几年好日子,就连儿子也生了一个,但你儿子不受宠爱,想必是他没过多久记起了往事,我猜的不错吧?”
“哼,随你怎么说,峰哥会来见我的。”
兰姝见她冥顽不灵,她狠吸一口气,“他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
“凌兰姝,你给我回来,你把话说清楚,峰哥怎么了?凌兰姝,你回来,你回来!让峰哥来见我!”——
作者有话说:在纠结下一篇限制文的名字
折辱限制文假兄,限制文假千金的日常,折辱限制文假千金,假千金折辱限制文假兄,引诱限制文假兄,限制文假千金渣了兄长,参考的冯幽后的爱情
第195章 长生辫
兰姝怎么也没想到, 此时的她原以为余生还很长,毕竟司欢吟顶着她娘年轻时的面容。
然,这些都是假象。
她没料到自己的一句气话, 竟葬送了这位女子最后一丝希望。
这天下自古以孝为先, 孝于德行之本。
她自认为兰姝是尊师敬长的小娘子, 再如何, 她也不会拿凌峰的性命说笑,且兰姝今日身穿一身白, 倒真应了她口中诳语。
可她忘了, 她身上流着她的血。
玉人喜白,兰姝心悦于他, 自然乐于迎合他的喜好。
爱人的离世让她的眼里失了生机,她望着兰姝慢慢远去的背影又哭又笑,心中的信念如雪山骤崩。
“峰哥, 你真笨, 你女儿也是个笨的。”
飞花说了谎, 明棣将她抓来后,当天夜里她就被断了脚筋。说什么给她找了大夫来看过,假惺惺!
牢里暗无天日,此处又湿又冷,还有诸多硕鼠蚁虫, 她日日难挨。
那位风华正茂的昭王,他模样倒是生得好, 心思却也极为歹毒。不过她能理解,生于帝王之家,手段若是不狠一些,怕是早就化作黄土一杯了。
“小姝儿, 咳咳,我等着,等着你恨他的那一日。”
她和凌峰的孩子心思单纯,如何玩得过那只老狐狸,她笃定那人日后定会隐瞒兰姝别的,她期盼着兰姝有朝一日会像她这样,被深爱之人从背后狠狠捅上一刀。
“峰哥,你心中有大义,吟吟不怪你。”
她的声音渐微,细细一看,从她溃烂的脚筋处钻入一条黑色蛊虫,它以极快的速度在她的皮下移动,很快,她的七窍都淌出了鲜艳的血流。
这蛊虫本是她给凌峰准备的,方才她叫兰姝靠近,也是存着想杀死她的念头,只可惜这只老毒物,最终还是给她自己行了方便。
兰姝头也不回地离她远去,她并未听见这位传奇女子的遗言。
暗牢幽闭,兰姝本能地拢了拢大氅,她俩正依着来时的路回去,只是这回行至半途,她却在岔路口停下了。眼前有两条道,除了官道外,左边还有一段黑不见底的小径。
“那边也关着人吗?”
“是,那边关的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他们烧杀抢掠,□□妇人,还吃人肉!”飞花有些激动,她见兰姝立在原地顿了小半刻钟,她急忙催促,“凌小姐,您大病初愈,此处不适合久待,您还是先上去吧。”
眼前漆黑一片,且里面的腥臭味极重,兰姝沉吟片刻,她也不知为何,腿脚就像是灌了铅似的,寸步难移。
“他们是不是活不成了?”
飞花垂眸抿唇,她的声音很轻,“是,凌小姐。”
寒冷一点点侵入小娘子的肌肤,兰姝打了个寒颤,“走吧。”
同官道的宽阔敞亮不同,那处太黑了。
倘若兰姝往前走几步,便会发现牢里那人的头上扎着长生辫,一缕一缕,是她替他扎的,如今却血迹斑斑,却仍看得出束发之人的用心。
长生长生,四条长长的长生辫,足以可见那人有多希望他平安顺遂。
可他没有时间了。
他眼窝深陷,两眼空空,里面黑黑的,什么都没有,只有眼角干涸的黑色血迹。
虽双眼失明,可兰姝一来,他便察觉了。小娘子的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然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唯恐兰姝因他落泪,即便胸膛的血涌上喉间,似有千万蛊虫啃咬,他仍旧咬舌抑制住强烈咳嗽的念头。
“章哥哥他还没回来吗?”
许是飞花口中的谎言让她放下心中警惕,兰姝故作轻松,试图从她这里打听那位郎君的消息。
大铎两位男子在庆,他俩的情况却截然不同。一个是背地里同大铎里应外合的探花郎,另一位却是数次令大铎将士深陷险境的叛国世子。
她从宝珠口中得知徐青章替她采药去了,可她如今已经大好了,那人却始终没露面,这才让她心中起了疑。
不过这也好办,就事论事,哪里存疑,让她打消顾虑就好了。
“凌小姐,徐世子他,他其实回京请罪去了。”
兰姝不傻,她思索几瞬便明了时局。
这话自然是明棣教她说的,且他还说了,说多错多,务必少言。
“章哥哥他会没事吗?”
问及这话时,她的语气明显轻快了少许,不再如先前那般死气沉沉。在她的认知里,认错就意味着低头,也就能从轻发落。
“属下不知,但我想,徐家有着两百年的荣誉,应该能免除一死吧,徐国公和徐二爷虽被下了狱,可他俩并没有受什么罪,只是荣耀不再而已。”
她的言语真真假假,真假难辨,徐国公的确在大牢里面苟延残喘,却并非飞花说的这般轻松。
“对了,凌小姐,那日在庆军大营里面,射伤您的是那位冯侍郎的嫡女,冯知薇。”
飞花招架不住,怕她深入交流,她急忙转移话题。
许久未听到冯知薇的名字,兰姝果然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她之前怀的那一胎是徐煜的孩子,她起先将那孩子当个宝贝疙瘩,后来知道了真相,她自己掐死了尚在襁褓的幼子。”
“怎么会?”
“谁说不是呢,当初徐家被抄之后,是初一带她去了大庆。那个初一,徐世子身边的贴身侍卫,他是大庆国王遗落在外的孩子,他母妃在十多年前被圣女逼死了。”
难怪她后来在徐青章面前再也没见过那黑脸侍卫,世事难料,竟不想他还有这重身份。
“许是他对冯若薇有愧,于是在大庆时对她百般照顾,两人渐渐暗生情愫,不过她后来无意中撞见了面目全非的徐世子,她因此去逼问初一,却得知当初去她院子里,同她共赴云雨的是徐家大少爷。”
“她一边享受初一对她的好,一边又对徐世子念念不忘,可她心里又抵触徐世子的可怖,再加上您过去之后,她不仅恨自己,也更恨您,之后还教唆初一带她去暗杀您。”
她受不了徐青章的转变,却不想兰姝面对丑陋的故人,却丝毫不嫌,且他俩连女儿都有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压在她心里,她怎能不恨?
都是老熟人的事迹,兰姝突然悲从中来,她不关心冯知薇如何,她想起了自己以前那个咋咋呼呼的小丫鬟。
养条狗都有感情,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小瓷的离世让她心里难受许久,是她害了她。
虽然死者为大,但她总觉得小丫鬟是有些喜欢初一的。
路终有尽时,外面的阳光甚好,她刚一出来,被这艳阳照得人心暖暖的,不过她的眼睛也被刺得有些疼。
她扬手挡了挡光照,下一瞬却感觉有东西朝她扑了过来。
“娘亲!”
来人正是神采奕奕的宝珠,她在兰姝身上嗅了嗅,“嗳,娘亲,您去见爹爹了吗?”
兰姝不打算同小团子说司欢吟的事,她揉了揉宝珠的小揪揪,“没呢,你爹爹回京去了,我们要晚些时候才能见到他了。”
小团子狐疑地打量她身后的飞花,继而她将目光投去暗牢的入口,她拧了拧眉心,就在飞花大惊失色之际,兰姝拉着她的小手往前走,“走,娘亲替你作画去。”
地牢太暗,太冷了,她是决计不会让宝珠涉足的。
她手痒痒,迫切地想给宝珠画一幅小像。
她少时最渴望的,莫过于她爹给她画小像。但她爹却不爱画她,只爱画她娘,以及不像她娘的观音菩萨。
陈年往事不堪回首,她已经全部都想起来了。他爹笔下的观音非但不端庄,反而有些俏皮,同她在寺庙里遇见的大姐姐极为相似。
心有所属,方能落笔有神,也不知他同司欢吟鬼混多少时日,才能叫他那般害相思。
爹不是好爹,丈夫也不是好丈夫,兰姝也不肯再叫他爹。
“娘亲,这个是小珠吗?”
宝珠举着手里的画像暗暗对比,她小手指着那一团黑乎乎的线条问她,“这个是不是小珠的翅膀?”
她养的秃鹫越长越大,因它食腐的习惯不好,老刘头特意只给它吃新鲜的肉,如今它脑袋上都开始长毛了。
“珠儿……”
兰姝无言以对,那是……
“不对,公主,这不是小珠,凌小姐画的分明是鸳鸯。”
“嗳,是吗?”
“珠儿,娘亲是照着你画的。”兰姝红着脸反驳,她画得真有那么差劲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宝珠张口欲言,手上的宣纸却如有千斤重。
“娘,娘亲,珠儿想起来还有功课要做,珠儿先告退了。”小团子意外的彬彬有礼,她给兰姝福身过后,麻溜地跑远了。
她娘亲笔下的画太可怕了!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哪有那么长!
兰姝面上的笑戛然而止,小团子竟然嫌弃她了!她有些受挫,仔仔细细端详着手中画像,她小脸羞得通红,面露尴尬,转头问飞花,“真的不像珠儿吗?”
饶是飞花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好词过来安慰兰姝,赫赫有名的凌探花,唯一的女儿却文不成,诗不就?
飞花将此归结为暗牢的那位,定是她的缘故,才叫兰姝空有美貌。
明棣办事迅速,不到三天他就归来了,怀里的美娇娘仍然闷闷不乐,他已从飞花口中得知缘由,他笑着打趣,“怎么还跟孩子计较?”
书房里到处都飘着淡黄色的宣纸,洛阳纸贵,这些珍贵的笔墨纸砚在她手上却开不了花,兰姝这几日尽在练字,可她越写越烦,她被自己蠢哭了,“夫君,你教教我。”——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回京了,本来不打算回京的,但是想想还是要回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