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卫以衔的车刚在停车场停下,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现在是晚饭时间,老人尚会在吃完晚饭后才到景区跳广场舞,谁会挑这个时间上山?
坐缆车?
缆车已经停运了。
爬山看日落?
对方什么都没带——不说登山包,好歹带瓶水吧?
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爬山的人。
难道是景区的工作人员?
又或是有别的事才到景区去的?
卫以衔琢磨了会儿,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大了。
之前没发生过这种事,也没有生出过这样不安的预感。
想不通,她自言自语:“但愿是我多心了。”
怀揣着心事回到主宅。
卫以衔一进门便发现获得比赛胜利的虽然是商时迁,但最高兴的人却是商时迁的爷爷林士章。
老人把棋圣于一飞叫了过来。
俩人晚饭也不吃,就坐在茶室一边喝茶一边研究商时迁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辛豪。
要不是老太太商与凤开了口,商时迁怕是也吃不成晚饭了。
“你们爱研究棋手和棋路便自行研究去,别耽误小迁吃饭。”
林士章悻悻地走了。
“奶奶。”卫以衔向商与凤问好。
商与凤冲她点点头:“小卫回来了啊,吃饭吧。”
听到动静,商时迁探出头来:“卫以衔,晚上好。”
“晚上好。”卫以衔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商与凤看了看完全不像处于新婚热恋时期的孙女和孙女媳,问卫以衔:“结婚周年的事都定下来了吗?”
卫以衔说:“定下来了,8月20日,那天周日大家都休息。”
商与凤看向商时迁。
后者并没有什么反应,想来是她们已经商量过了。
“好了,都吃饭吧。”
吃完晚饭,卫以衔邀请商时迁去散步消食。
商时迁便给烂柯套上皮套,牵着它出去遛弯。
卫以衔问她:“你最近有没有遇上什么事?”
商时迁困惑:“参加比赛,算事吗?”
卫以衔:……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遭遇什么不寻常的事,或者跟人起争执,或者坏了别人的好事?”
商时迁思索了会儿,认真地说:“除了赢了陈东竹,我想不起还坏过什么人的好事。”
她顿了下,忽然说:“我去围棋馆跟人下彩,算不算?”
卫以衔问:“下彩是什么?”
“就是下棋的时候添点彩头,我赢了点钱。”
卫以衔:“你缺钱?”
“我不是为了钱,而是遇上了棋艺不错的对手,想跟她手谈一局。对方答应跟我对弈的条件就是下彩,我只好同意了。”
“你是职业棋手,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商时迁笑说:“职业棋手也会下彩,不过一般人都不会用钱当彩头。有人的彩头是一斤顶级龙井,有人是一只名贵手表,还有人用艺术品……而道场、围棋馆没有雅俗、优劣之分,只要是有营业执照的正规场馆,都有可能遇到扫地僧。”
卫以衔听完商时迁的话,觉得自己是果然是多心了。
商时迁没有得罪过别人,料想不会被人盯上。
不过,她心血来潮地说:“下次带我去见识一下?”
商时迁讶异:“你感兴趣?”
卫以衔微微一笑:“被你的描述勾起了兴趣。”
“那就这周六?我们先试礼服,试完就过去围棋馆。”
商时迁居然还记得她们周六要试礼服?
卫以衔莫名有些欣慰:“好。”
*
眨眼便到了周六。
高定品牌的负责人带着给卫以衔和商时迁量身定制的礼服上门。
这套礼服是要在结婚周年庆典上穿的。
卫以衔的是一条米色的一字肩的连体鱼尾长裙,裙摆曳地,显得。
商时迁的则是半身鱼尾裙,裙侧开衩,看起来鲜艳活泼。
两条裙上都绣了蝴蝶,寓意忠贞、矢志不渝的爱。
听到设计师的设计理念,商小五吐槽说:“蝴蝶……那不是梁祝吗?这俩结局多惨。”
放假回来的商时行盯着妹妹:“商小五,吃东西去。”
“我不饿。”
“不饿就闭上嘴。”
设计师神情尴尬:“要不换别的元素?花或者……”
商时迁说:“不用了,蝴蝶挺好的。小孩子口无遮拦,你们不用在意她的话。”
卫以衔也“嗯”了声,并没有异议。
设计师松了口气。
商小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开溜,免得待会儿奶奶来收拾她。
试完礼服,商时迁跟家里说:“我跟卫以衔出去了。”
出了门,对上卫以衔耐人寻味的表情。
“怎么了?”
卫以衔说:“你记得我们今天要出门?”
“我没有失忆,当然记得了。”
卫以衔说:“因为这件事跟围棋有关吧?”
商时迁:……
她无言以对,只能眨巴着眼睛,试图蒙混过关。
卫以衔哼笑了声,没有揪着不放。
二十多分钟后,她们来到了一家开在公园旁边的棋馆。
这里除了能下围棋,还有象棋、国际象棋。
楼上则是同一个老板开的围棋、象棋、国际象棋培训班。
商时迁说:“来这里下棋的多是住在附近的中老年人,现在是暑假期间,他们平常送孩子来上兴趣班,之后就会在这里下棋。”
卫以衔侧耳倾听。
突然,她的目光捕捉到了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
对方站在对面马路的人行道上。
仅是一个照面,对方便转过了身,并拿起手机打电话。
商时迁发现卫以衔没有跟上来。
她走回去,顺着卫以衔张望的方向探头:“你在看什么?”
“那个男人……你认识吗?”卫以衔蹙眉。
“有点眼熟。”商时迁沉思。
卫以衔想,能让商时迁觉得眼熟的人,应该跟围棋有关。
果不其然,商时迁说:“想起来了,他是棋馆的常客。不过我跟他不太熟,只是跟他下过一盘指导棋。”
“他叫什么名?”
商时迁摇头:“不知道。”
对方钻进公园,消失在卫以衔的视野里。
卫以衔到了棋馆,便向老板打听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一开始,老板敷衍地说不知道。
直到商时迁说:“我前段时间跟他下了一盘指导棋。”
老板说:“噢,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
“你们问的是陈宝铭吧?
“他虽然经常来,但是个新手,而且他没有钱去上兴趣班,只能在网上自学。
“学了点皮毛后,就来棋馆找人下彩……
“这不,上次非要挑战商八段,大家都笑话他不自量力,最后商八段给他下了盘指导棋。”
卫以衔又问:“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这是客人的隐私,他不报课也不办会员,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别的都不清楚。”
棋馆不是棋牌馆,除了围棋、象棋和国际象棋外,并不提供麻将、牌桌等,所以来这里下棋不用检查身份证。
棋馆的人认识商时迁是因为她作为夏国顶级女棋手,只要关注棋坛就肯定认识她。
迟钝如商时迁,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悄声问:“对方是有什么问题吗?”
“几天前,我在商家旁边的景区也看到了他。”
“这么巧?”
卫以衔没说话。
这是巧合吗?
她怀疑对方是在跟踪商时迁,可是没有证据。
而且对方为什么要跟踪商时迁?
仅是因为商时迁赢了他一回,他不甘心?
又或者是……看上了商时迁?
她需要先调查清楚,才能下结论。
*
卫以衔说请谢鹛吃饭,过去了快半个月才落实下来。
这半个月里,谢鹛因为卫以衔的力荐,通过试用期转正不说,还被委以重任。
谢鹛也不负所望,拿下了一笔大单。
在别的同事眼里,谢鹛就是选择了卫以衔作为靠山,才拿下这笔大单的。
同事之前只是把她当牛马来使唤,这下是既要使唤她,又排挤她。
谢鹛没有理会这些人的酸言酸语。
就算她真的投靠了卫以衔,那又怎么样?
卫以衔的能力有目共睹,跟着这样的上司,还需要担忧前途吗?
真不明白他们在高傲些什么。
…
到了餐厅,谢鹛看着最低三位数一道菜的菜单,颇为局促:“卫经理,这会不会太破费了?”
“就当是庆祝你转正,另外嘉奖你拿下大单了。”卫以衔说:“不需要有负担。以你的能力,以后肯定可以走很远,到时候再看这份菜单或许就不会再当一回事了。”
谢鹛微微动容。
“对了,你转正的时候,我看了你的简历,你在大学的时候参加了计算机类的社团,并拿了奖?”卫以衔问。
谢鹛说:“都是闹着玩的,奖项的含金量也一般。”
卫以衔微微一笑:“那你一定认识这方面的能人,有件事,我想托你帮个忙……”
————————
方便面:这是邪魅牛马的一生的伊始。
邪魅:?
第132章 相处
谢鹛刚加入职场,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听出了卫以衔的言外之意,谢鹛心中一紧。
难道上司是要她去干违法犯罪的事?
卫以衔看出她的迟疑,说:“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你或许认识这方面的人。”
谢鹛松了口气。
只是查个人信息,那问题不大。
虽然这也属于违法的行为,但在灰色地带,不引起各方关注的话,基本不会有人管。
不过谢鹛有些好奇。
上司为什么不找别人?
这是花钱就能搞定的事情。
在卫家,上司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不是吗?
“这事你悄悄办,需要钱可以跟我说,但不能让人知道你是在替我调查的。”
卫以衔不知谢鹛心中所想,但说出来的话却能解答她的疑惑。
谢鹛恍然大悟。
上司这是怕卫家的人知道了,从中捣乱。
她已经被绑到卫以衔这条船上了,只能尽心尽力替老板打工了。
“我会尽力去办好这件事的。”
*
谢鹛花了一个多星期,天天在班级群、校友群发红包钓鱼。
终于引了一位黑客入局。
花了十几万,终于在对方的帮助下获得了陈宝铭的具体身份信息。
“陈宝铭,男,22岁。东城人。大学肄业。曾为明中三村小学保安,因经常请假、无故旷工,已被解除劳务合同。现为无业游民……”
卫以衔的太阳穴跳了跳。
这陈宝铭竟然是她的校友。
而且从调查到的资料来看,他跟商时迁几乎不存在交集。
唯一的交集是那次在棋馆下棋。
可他的资料上没有提到他有下棋的兴趣爱好。
或许是那名黑客技术有限,没有查到吧?
谢鹛看着卫以衔,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信息?”卫以衔问。
谢鹛说:“卫经理,我朋友通过他的联系方式和住址,查到了他在搜博、乐抖等平台创建的网络账号,发现了他……”
“嗯?”
谢鹛交出另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可要厚许多。
卫以衔刚打开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照片。
照片是偷拍的。
照片上的自己还穿着国际学校的校服。
显然,对方在她高中时期就盯着她了。
这让她倍感恶心。
但她必须弄清楚,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跟踪商时迁?
然而他在网上发表的言论,有很多露骨的话,令卫以衔这个当事人生理和心理都十分不适。
谢鹛看卫以衔的脸已经黑成碳了,提议:“经理,要不报警吧?”
卫以衔咬着牙根缓了会儿,才说:“报警是要的,但不是现在,也不能找他在网上意淫我这种理由。至少要把你们摘出去再说。”
谢鹛反应过来,心中感动。
她们干的这事,虽说一般没人管,但是捅到了警方面前,肯定要被处罚。
卫以衔说:“你先回去工作吧。”
谢鹛没有打扰她,默默退了出去。
卫以衔翻阅着陈宝铭的发言,反复看了三遍。
就在她快吐出来的时候,她终于从那些字句里发现了一丝端倪。
“卫以衔的幸福由我来守护。”
“她值得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为什么要逼她跟不喜欢的人结婚?”
“她的脸色更差了,是不是被欺负了……”
——陈宝铭似乎觉得她不幸福?
卫以衔蹙眉。
哪怕她过得不幸福,那也跟商时迁没关系不是么?
为什么要跟踪商时迁?
本来今晚不打算回商家,但为了这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去一趟。
…
晚上九点,卫以衔才结束工作离开卫氏集团大厦。
她已经提前跟商时迁说了自己会回去。
所以等她到家时,通向房间的灯都是亮着的。
卫以衔驻足。
她忽然觉得,其实住在商家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会有人给自己留灯。
之前没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她的生活已经被工作、学习、和各种人情往来的事填满了。
现在的她已经修满了学分,提前一年毕业了。
不用为学业奔波后,自然就空出时间和心思在旁的事情上了。
“卫以衔?为什么在这里站着不进屋?”商时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卫以衔回头:“刚回来?”
“是呀。”
商时行也是大忙人。
她除了课业,闲暇时候也会去凤凰教育基金会实习。
甚至偶尔还要抽出一点时间去跟蜜月期刚过就分居两地的妻子宋汝丞团聚。
所以,她也一样经常早出晚归。
俩人难得遇上了,便讨论了一下商业上的事。
不过卫以衔没有忘记自己回来的目的。
比起她,或许商家人会更在意商时迁的安危。
“有件事……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觉得不能不重视。”
商时行讶异地问:“出什么事了?”
“我怀疑商时迁在被人跟踪。”
卫以衔把她发现陈宝铭两次都出现在商时迁周围,偏偏跟商时迁没什么交集的事说了。
商时行把商时迁从棋室里拉了出来。
从妹妹的口中得到证实后,商时行好气又好笑地戳了戳妹妹的脑门:
“为什么不早点跟家里说?”
“没证据的事不能随口乱说嘛。”她看向卫以衔:“卫以衔,你找到证据啦?”
卫以衔微微一笑。
她把陈宝铭的异常情况说了,还摆上了证据。
商时行和商时迁都没见过这么病态、疯狂的言论,好会儿才缓过神。
“他迷恋你,所以仇视小迁。”商时行肯定地说。
卫以衔说:“我跟他没有接触。”
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张纸上,突然一滞。
这张纸印的是陈宝铭发在网上,被自己视为珍宝的物件照片。
其中有一把伞跟别的物件格格不入。
因为这把伞是某款豪车的高配,十几万元一把。
网上有很多仿制的假货,但是从小就用着真货的人,一眼就看出来,那是真的。
以陈宝铭的经济情况,不可能持有这么一把雨伞。
然后卫以衔就想起了,三四年前的一个雨天,自己似乎随手给出去了一把伞。
“我知道他是谁了。”卫以衔脸色铁青。
陈宝铭是她曾经某一科的老师的儿子。
有一次她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被霸凌的陈宝铭,看在老师的份上,她给他送了把伞。
“……就这样,他惦记了你四年?”商时行感觉自己受到了冲击。
当事人并不希望自己被人这么惦记着。
“他脑子有问题。”卫以衔说。
商时迁:“你居然会骂人。”
卫以衔:“我的意思是,我怀疑他精神不正常。”
商时行也认同卫以衔的看法。
她对妹妹说:“嗯。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在跟踪你,可他这样偏激又病态的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偏偏她们不能因为这样,就让警方出面抓捕陈宝铭。
“我让姆妈给你请个助理,以后出门带助理。”
商时迁:?
“我一个棋手,带助理多奇怪啊。”她看到商时行张嘴,又说:“当然,我知道她名为助理,实则保镖。但助理的名头太奇怪了,不如说是我的学生。”
卫以衔:你纠结的是这一点啊!?
商时迁的关注点,永远都那么与众不同。
…
给商时迁请保镖这事算是定下来了。
商时行还表示,会让家里查一查陈宝铭。
说完,时候也不早了,她就把商时迁、卫以衔赶回房间睡觉了。
商时迁已经洗了澡。
卫以衔以为她不会等自己,没想到洗完澡出来,她还没睡。
“你……专程等我?”卫以衔问着,忽然觉得有些口干。
商时迁说:“嗯呐,我想起有件事要跟你说,不立马说的话,我怕我明天给忘了。”
卫以衔:……
都结婚一年了,她对商时迁还不够了解吗?
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
商时迁要跟卫以衔说的是天元战决赛的日程。
前不久,围棋协会那边找商时迁协商天元战决赛的日程。
毕竟职业棋手参赛多,避免赛事冲突,得挑选两人都有空的时间比赛。
商时迁和对手辛豪把日程对了一下,发现8月21日正好双方都有空。
不过,前一天是商时迁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她得在庆典结束后就赶到姑苏,在那边的酒店休息,养精蓄锐。
基于最近卫以衔似乎颇为关心自己的行程,她便跟对方报备一下。
卫以衔:……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不过,比起过去每次外出都不怎么打电话报备的相处模式。
如今的相处模式,让她有一种,她们愈发把彼此放在心上的感觉。
她决定回应一下:“要我帮你订酒店吗?”
“不用。我经常去那边参加比赛,流程都熟悉了,酒店也都住到前台都认识我了。”
说完,商时迁的话题一转:“对了,我让姆妈也给你请个保镖吧?”
“他盯上的人是你。”
“可他迷恋的人是你。”
“能不用这个词吗?”卫以衔一阵反胃。
商时迁忙说:“我不提他了,你睡吧。”
卫以衔觉得自己晚上要做噩梦。
商时迁说:“你对着我侧卧着睡觉,不容易做噩梦。”
卫以衔:?
“奶奶信佛,说右侧卧的睡姿在佛教叫吉祥卧,这样的睡姿不会做噩梦。”
卫以衔盯着她,沉默了两秒,还是侧卧面对着她。
没一会儿,商时迁就后悔了。
卫以衔的鼻息从她的脖颈处拂过,像羽毛一样轻。
似乎在拨弄着她的心尖。
————————
小卫总:你承认吧,你就是想让我看着你入睡。
商四:?
第133章 夜寐
卫以衔心事重,闭上眼睛后,陈宝铭、跟踪、在网上发表痴汉言论等事,纷纷跳出来,搅得她没法入睡。
于是她睁开眼,准备换个睡姿。
结果,她刚掀开眼帘,就跟商时迁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床头的电子相框散发着幽蓝的光。
并不明亮,却足以令卫以衔在黑暗中认识到商时迁没有闭上眼睛睡觉的事实。
“你……”卫以衔开口,“不睡觉看我做什么?”
商时迁说:“怕你做噩梦。”
卫以衔说:“就算我做噩梦了,你也做不了什么不是吗?”
“我可以跑进你的梦里,帮你赶跑梦魇。”
卫以衔:……
当她是三岁小孩,还相信童话吗?
商时迁哈哈一笑:“我虽然没办法让你不做噩梦,但我会在你身边。”
卫以衔一怔。
商时迁说得很有道理。
噩梦惊醒后,意识到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的恐慌压根没法得到缓解。
如果身边有别人,心中会稍感安定。
商时迁忽然抓住卫以衔的手,说:“我会握着你的手,说不定你会把我带进你的梦里。”
手背感受到的温度,如同一股暖流,流进卫以衔的心底。
卫以衔并不希望自己被当成孩子,但她难以说出拒绝的话来。
…
卫以衔重新闭上眼睛。
殊不知,提议握着手睡觉的商时迁却觉得被窝里愈发闷热。
她就像置身小火炉中,不仅脸上热,身子也热得仿佛长了痱子。
仔细感受了下,才发觉自己的心跳频率竟然比往常还要高许多。
商时迁悄悄地掀开被窝的一角,让空调的冷气灌进来。
又把一条腿伸出去,给自己降一降温。
她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没有睡着的卫以衔能通过床垫的振幅感觉到她的动作。
不过卫以衔没有拆穿她,反而琢磨她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不觉之中就忘掉了烦心事,很快就睡着了过去。
随着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商时迁也感觉到了困意。
她快睡着时,卫以衔忽然动了一下。
——卫以衔靠得更近了。
另一只手也搭在了她的肚子上。
商时迁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
她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就怕肚子的起伏过大会弄醒卫以衔。
过了会儿,商时迁冷静了下来。
她反思,过去她们不止一次同床共枕,自己怎么就没有这种辗转难眠的情况?
思考了会儿,觉得问题出在她们第一次以这么暧昧的睡姿同床共枕上。
是的,迟钝如她,也察觉到了她们现在过于暧昧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
她们本就是领了证的合法妻妻,持证暧昧合理合规。
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想到这里,她又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许是睡前没有再胡思乱想。
又许是商时迁的话起了效。
卫以衔昨夜暂时没有做噩梦。
不过,大概是商时迁昨晚睡前把被子掀开了,她夜里觉得冷,所以下意识往她这边挪。
这一挪动,她们俩就变成了呼吸近在咫尺的睡姿。
甚至,只要她再往前凑几公分,她们就会亲到一起。
卫以衔悄悄地咽了口唾沫,急忙抽出自己的手,起床。
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让商时迁也成功地醒了过来。
“卫以衔,早上好呀。”商时迁迷迷糊糊地打招呼。
“早。”
“晚上做噩梦了吗?”商时迁打着哈欠问。
卫以衔的嘴角微微上扬:“没有。看来的确有人进了我的梦里,把梦魇赶走了。”
商时迁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你梦到我了?”
“我没说是你。”
“那你梦里还有别人?”危机感一下子就来了。
卫以衔说:“暂时还没有,但你可以一直守着,这样,别人就进不来了。”
说完,她就进浴室洗漱了。
商时迁琢磨了一下她的话。
感觉不太妙。
因为心跳又悄然加速了。
*
在商时迁的“学生”到位之前,她减少了外出的行程安排。
商家的安保人员也加强了周边的巡逻。
很快,一位实习学警被安排了过来。
这位实习学警名肖泺萌,刚从警校毕业,被分配到了附近的治安大队。
由于商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商时迁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警方不可能安排正式编的民警来保护她。
所以实习学警就成了最佳选择。
恰好肖泺萌是女警,这项任务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领导找她谈过话。
她对这项任务没有意见,只是好奇:“这项任务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
“短期的。等威胁因素排除,你就可以回来了。”领导说。
肖泺萌的带教民警孙玮也悄悄地跟她说:“这项工作并不辛苦,而且干得好,入了商家的眼,你这转正的事就不是问题了。”
肖泺萌没想那么多,她只想在保护目标人物的同时,看看能不能抓住跟踪目标人物的危险份子。
于是她就带着指令,来到了商家庄园。
在商家门卫核对过她的身份后,她见到了“老板”——她要保护的目标人物。
“商小姐,你好,我是肖泺萌。”
商时迁察觉到肖泺萌的紧张,笑说:“你应该叫我‘老师’。”
肖泺萌想起资料上要求她当商时迁的学生,她立马改口:“呃,商老师。”
“在家里可以不这么喊我,你喊我商四或者时迁,都行。”
肖泺萌见商时迁的脾气和态度都非常随和,不知不觉便放松下来。
商时迁没有出门,肖泺萌便带了几本学习围棋基础的书回去看。
毕竟她的新身份是商时迁的学生,如果对围棋一窍不通,很容易被人看出真实身份。
商时行没有商时迁这么随意。
她问:“你的资料上说,你是警校的优秀毕业生,你的身手一定很不错吧?”
肖泺萌自豪地说:“我每天都会进行体能训练,还获得过几项比武的前三名。”
“那我妹妹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
肖泺萌正式上岗后,发现工作比想象得轻松。
因为商时迁不怎么去逛街看电影,也很少在外面聚餐。
她的活动轨迹除了家,就是围棋协会、棋圣于一飞的道场,还有一些棋馆。
她不需要出门的时候,就是肖泺萌的休息日。
不过她没有回家休息,而是回到了警局,继续跟着带教民警学习。
日子很快便到了卫以衔和商时迁的结婚周年纪念日。
今天的日子很重要,所以商家和卫家为了确保庆典不会出事,雇了专业的安保团队,负责现场。
这里也没有肖泺萌什么事。
但她没有被这些日子的风平浪静所蒙蔽。
在卫以衔和商时迁坐车前往酒店的路上,她坐在副驾驶座上,通过后视镜观察到了,有一辆车一直跟着她们。
肖泺萌告诉她们后,将这件事汇报了上去。
然后通过孙玮查到了那辆车的车主。
正是陈宝铭。
“先别轻举妄动,密切关注,注意‘老板’的安全。”孙玮回复她。
到了酒店。
肖泺萌对商时迁说:“你不用担心,为避免打草惊蛇,还请你假装不知情。”
“我会的。”商时迁点了点头。
她正要开门下车,卫以衔忽然抓住她的手。
说:“我猜他事因为我才盯上你的,所以在外面,我们有必要表现得恩爱一些。”
商时迁悄声问:“恩爱要怎么表现?”
卫以衔瞥到了司机和肖泺萌八卦的目光。
她们纷纷下车,佯装要给她们开门。
卫以衔这才说:“牵手,笑容甜蜜一点。”
商时迁还以为很难办到。
她跟卫以衔十指紧扣:“这样吗?”
卫以衔僵了下,然后“嗯”了声。
又说:“不过不是现在,而是下车后。”
商时迁只好又松开她。
俩人下了车,商时迁自然而然地就牵住卫以衔的手。
这时,商家和卫家已经有一部分人到了。
卫以铻拄着拐杖从车上下来。
卫以衔朝他身后看了眼:“大哥,没和大嫂一起过来?”
卫以铻说:“她家里临时有点事,不能过来。”
卫以衔没有追问。
等卫以铻先进去了,一个少女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向卫以衔告密:
“大嫂才不是有事不能过来呢,她是被大哥打肿了脸,大哥怕人看出来,不给她过来。”
卫以衔眼神微冷。
商时迁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人渣?
卫家居然有这种人渣存在?
卫以铻突然回头,面无表情地看过来:“卫以徽,今天是别人的主场,你在做什么,还不过来?”
商时迁想起来了,这少女是卫以衔的异母妹妹。
卫以徽后背发凉,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因卫以铻,商时迁和卫以衔的眉头都是紧蹙的。
卫以衔突然说:“我会向大嫂了解情况的。”
商时迁说:“能帮则帮,但也不用大包大揽。尽自己之力就好了。”
————————
晋江更新了一个标记【番外】的功能。
方便面已经把番外都分到【番外】区了。
这个功能主要是订阅了正文,不订阅番外的话,也会显示100%订阅。
届时在更新完IF线后,方便面会更新【福利番外】(这也是晋江的功能,属于免费番外。之前说过要为评论1.1W、1.2W、1.3W,还有为几个宝子的深水而加的番外,不过要在完结并通过晋江的结算之后才能更新)
订阅率会设置100%,所以不订阅番外的宝子也不会受影响。
第134章 遇袭
距离仪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宾客却早早地到了。
因为她们的目的不在于参加仪式,而是为了社交。
商时迁向来不爱参加这样的场合,所以她一直待在休息室里。
幸好她带了围棋过来。
为了准备明天的天元赛,她开始心无旁骛地做死活题。
好些亲戚朋友都过来休息室找她们。
人一多,休息室就吵杂起来。
卫以衔干脆提前现身宴会厅,招待亲友。
遇到询问商时迁的问题,她便说:“她身子不太舒服,正在休息室休息。不过她待会儿就会出来和我一起答谢能拨冗前来参加我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的各位宾客。”
不远处,商与凤满意地点点头。
卫以衔虽然年轻,但处理事情的手段成熟。
而且她情绪稳定,这一年来,从未抱怨过她跟商时迁的婚姻状况。
更没有因为被冷落,就对外寻求慰籍。
“去把小迁叫出来吧,今天,她们才是主角,怎么能让小卫独自面对?”商与凤对商时行说。
…
商与凤发了话,商时迁只好收起棋盘,来到热闹的宴会厅。
她找到卫以衔后,想起卫以衔下车时说过的话,便自然而然地将手牵上去。
卫以衔偏头看她:“你身子不是不舒服吗?现在不要紧了?”
收到她的暗示,商时迁说:“歇了会儿,好多了。”
然后悄悄地问:“你忙活了这么久,累不累?”
卫以衔说:“只是陪客人聊会儿天,不累。”
“口渴吗?我去给你拿水……或者你喜欢喝果汁吗?”
“不渴,待会儿会有服务员送酒水过来。”
客人的目光从她们的脸上移到她们交握的手上,露出了明悟的笑容。
传闻卫以衔心有白月光,所以这段婚姻有名无实。
现在一看,她们的相处自然而和睦,没有一点勉强将就。
比起大多数联姻的东城豪门夫妻更加恩爱和谐。
所以,那一定是谣言。
一时之间,祝福、夸赞的话语多了起来。
酒店外。
陈宝铭躲在车上,一直盯着酒店的大门。
副驾驶座上是他准备用来绑架商时迁的工具。
看到有人靠近,他急忙用外套盖住那些刀具、榔头、绳索、胶布。
孙玮透过车窗看了眼副驾驶座。
现在室外的气温已经高达39℃,正常人都不会带外套出门。
这陈宝铭果然有问题。
孙玮敲了敲车窗。
陈宝铭故作镇静地摇下车窗问:“你有什么事?”
孙玮亮出证件:“治安大队的,正在进行日常的治安检查。”
露出惊慌神情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陈宝铭十分冷静,眼神淡漠。
孙玮说:“身份证。”
陈宝铭拿出身份证给他看。
孙玮查过,他没有犯罪记录。
于是又指着副驾驶座的衣服:“掀开我看看。”
陈宝铭有些抗拒,不过他深知跟民警逞口舌之能没有用,就掀开了盖在工具上的衣服。
孙玮顺势让他下车。
“持有这些东西犯法吗?”陈宝铭反问。
“用途。”
“水果刀切水果,榔头锤钉子,家里的晾衣绳断了,买根绳子回去代替晾衣绳……”
孙玮深知他这是在狡辩,但自己不能为此而拿下他。
在记录下他的车牌号码和家庭住址后只能先放过他。
不然再问下去,他就该起疑了。
孙玮假装走开后,陈宝铭就驱车离开了。
孙玮跟了他会儿,发现他回了家。
陈宝铭毕竟还没有实施犯罪,孙玮不可能24小时盯梢。
认为陈宝铭暂时不会对商时迁造成人身威胁后,便给肖泺萌打了个电话,让她继续跟在商时迁身边,自己就先回治安大队了。
*
晚上九点多。
宴会终于进入了尾声。
宾客们陆陆续续离场。
卫以衔和商时迁把客人们送走后,回到了休息室。
商时迁换下礼服,匆匆地收拾了两套衣服,准备前往酒店。
她已经走出去了,卫以衔却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慌。
这种感觉跟她当初发现陈宝铭在跟踪商时迁一样,出现得十分突兀,但每次都能让她发现危险。
她快步走出去,追上商时迁:“等一下。”
商时迁讶异:“怎么了?”
卫以衔抿唇:“不能明早再过去吗?兰姨上了岁数,夜晚开车会疲惫的吧?”
商时迁说:“明早有些赶。我让小萌姐开车就好了,她会开车。”
卫以衔这才想起,商时迁的身边还有警察——虽然只是实习学警。
不过,萦绕在她心头的危机感并未散去。
她说:“我跟你过去吧。”
商时迁更讶异了:“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
现在过去,再回来就太晚了,所以必然要在那边的酒店过夜。
卫以衔第二天赶回来上班,不会迟到吗?
“没关系,我请一天假,顺便给你的比赛打气助威。”
商时迁闻言,没有异议。
她笑说:“我比赛的时候,现在是不给别人进去的,不过你在外面打气助威,我也能感觉得到来自你的鼓励!”
卫以衔发现商时迁说话还挺好听的。
换句话说,撩人而不自知。
“卫经理,休息室里的棋盘要收拾吗?”谢鹛追出来问。
商时迁忙说:“要的,麻烦帮我收起来,交给我的家人,谢谢!”
卫以衔对谢鹛说:“我明天会请假一天,公司有什么事,联系我就行了。”
“好的。”
…
由于卫以衔和商时迁是同坐一辆车过来的,卫以衔并没有开自己的车,所以去姑苏天弈文化中心时,她们也是坐同一辆车。
司机从兰姨变成了肖泺萌。
当车子行经东城与姑苏交界的一条乡道时,肖泺萌见对向车道已经没什么车辆,就开了远光灯。
加上她是警校出来的,视力5.2,哪怕夜晚,也是能力也很好。
所以她大老远就看到了路面有一排东西在远光灯的照射下,发出了锐利的锋芒。
她立马减速,在轧到上面的铁棘前停了下来。
“你们在车上待着,我下去检查一下。”肖泺萌对卫以衔、商时迁说。
她下车,看到了她这边的车道前横着一排阻车路障。
路障上的尖刺又尖又粗。
车子从上面轧过去,车胎漏气事小,就怕车子在高速通过时,会失控撞到路边。
难道是附近的村民故意摆出来的?
肖泺萌看到又有车过来,刚要提醒,却看到对方将车停在了不远处。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手里抓着一个大扳手。
就这么朝她们奔了过来。
肖泺萌瞬间警觉,可惜她没有武器,只能对卫以衔和商时迁说:“你们别下来。”
她悄悄地拨通了治安大队值班室的电话。
然后大声呵斥陈宝铭:“你站住,干什么的?”
陈宝铭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冲过去就是使劲地用扳手敲击。
肖泺萌错开身子,扳手把车窗给杂碎了。
卫以衔一把护住商时迁,让她往自己的方向伏下。
肖泺萌虽然没有武器,但可以凭借自己的身手与他斡旋。
奈何陈宝铭的目标不是她。
他挥着扳手,令肖泺萌没法靠近后,又从身上拿出水果刀,准备去捅车内的商时迁。
好在肖泺萌看准了时机,趁他下三路防守薄弱,猛踹了一脚。
陈宝铭哪怕身强体壮,也难以忍受鸡飞蛋打的痛苦。
肖泺萌趁机夺过他的扳手,又把水果刀踢飞,这才去制服他。
卫以衔对惊魂未定的商时迁说:“你在车上待着。”
随即也从车上下来。
她走到陈宝铭的副驾驶座旁,打开一看,那里果然有作案工具。
她找到绳子,将它递给肖泺萌。
后者瞥了她一眼,暗暗佩服她的冷静。
把陈宝铭捆起来后,卫以衔又回到了车上。
她对商时迁说:“没事了。”
商时迁已经平复下来。
她问:“是陈宝铭吗?”
“是他。”
商时迁松了口气。
陈宝铭出手了,反倒是好事。
不然每天都提心吊胆,不知他那把刀什么时候就会捅过来。
这也太折磨人了。
…
警方来得很快。
陈宝铭被抓后,他那些作案工具也都被作为证物给收缴了。
商时迁和卫以衔作为当事人也需要到警局录口供。
而警方通知了商时行,商家这时候才知道她们险些遭遇袭击的事。
等她们从警局出来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商时迁坚持要去姑苏准备明天的比赛,最后是商时行送她们过去的。
警方还派了两位民警在后面,确保她们接下来不会再次遇袭。
因为这起案子,陈宝铭显然蓄谋已久。
光凭他一个人,可没法精准地预估到商时迁她们的行车路径和到达这边的时间。
一定有人从旁协助。
警方连夜审讯陈宝铭。
另一边。
到达酒店后,商时迁和卫以衔办理了入住。
这么晚了,商时行不可能连夜赶回家,于是也开了间房住下。
不过她一直关注着案子的进度,也打电话跟母亲、姆妈汇报了情况,安抚了在家里的两位老人。
————————
小萌:全靠我视力5.2。
兰姨:所以原著剧情是因为我老眼昏花?
Ng??i mua: @u_262312, 26/10/2024 15:44
第135章 鼓励
对东城一部分人而言,今晚是个不眠之夜。
酒店总统套房内。
商时迁躺在床上,哈欠连连。
困乏不已的她本该睡着过去。
但因为今晚遇袭的事,她在半睡半醒之间,总会突然惊醒。
而且,卫以衔也还没有睡。
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声音,商时迁不禁回想今晚的那一幕幕。
其实肖泺萌停车查看的时候,卫以衔下意识就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开始以为卫以衔是担忧害怕。
可在陈宝铭砸她那边的车窗时,卫以衔的反应比她更快,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这边,护住了她,避免玻璃碎片扎伤她。
如果不是一直都关注着事态的发展,留心外面的风吹草动,一般人都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卫以衔不是害怕,她只是比一般人更加机敏。
而且,人遇袭的时候,思绪混乱,会启动自我防护机制,下意识做出保护自己的行为来。
卫以衔却第一时间保护了她。
说明她在卫以衔的心里不一般。
后面卫以衔淡定从容地下车去翻陈宝铭的作案工具,协助肖泺萌制服了陈宝铭。
机敏、冷静、睿智……这些特质在她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商时迁看来,卫以衔的人格魅力瞬间就从“一般迷人”变成“超级迷人”。
跟她待一块儿,满满的安全感。
心脏的鼓动令商时迁更加难以入睡。
她不得不开始把专注力放到围棋上面去。
可是她越是在脑子里跟自己下棋,便越精神。
这时,套房的门开了。
卫以衔走了进来。
观察商时迁的睡眠状态就知道她还没睡着,但卫以衔还是问了句:“你睡着了吗?”
商时迁:“睡着了。”
卫以衔噗嗤一笑。
“她的笑点很奇怪。”商时迁的念头一闪而过。
下一秒,她睁开眼坐起来,眼睛明亮:“你打完电话了?”
“嗯,想起了一些细节,想尽早提供给警方,希望他们能早点破案……你还得参加比赛,早点睡。”
商时迁看了眼电子钟,问:“你不睡吗?”
“睡。”卫以衔顿了下,将手机调为静音,然后掀开被子上了床。
床头的灯很快便熄灭。
商时迁和卫以衔都没有睡着,但她们都不开口说话。
莫名的情绪在弥漫。
过了会儿,商时迁问:“卫以衔,上次我走进了你的梦里,帮你赶跑了梦魇。这次可不可以换你帮我赶走梦魇?”
卫以衔暗暗吃惊。
商时迁不是向来都情绪稳定,不会感到害怕的么?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商时迁的手。
这一番举动,像是给商时迁灌注了什么力量。
她直接侧躺,抱住了卫以衔的腰。
“卫以衔,晚安。”
卫以衔心中微微悸动:“嗯,做个好梦。”
*
翌日,商时迁虽然有些睡眠不足,但她还是提起精神全力以赴。
卫以衔把她送到天弈文化中心的天弈阁。
眼瞧着她要进去了,卫以衔开口:“商时迁。”
商时迁驻足回首。
“希望你能旗开得胜。”
“谢谢!”商时迁粲然。
“还有……我会在这里等你,你跟以往一样全心全意地对待比赛就行了。”
商时迁忽然小跑到卫以衔的面前,说:“卫以衔,告诉你一个秘密。”
卫以衔:?
“你是唯一一个说等我的人。”
卫以衔心中微微一动。
她嘴角含笑,问:“那……对你来说,我是特殊的吗?”
“当然,你在我心里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
卫以衔的心里像渍了蜜糖。
她矜持地说:“应该的,谁让……你是我的妻子呢。”
商时迁突然想起,昨天她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她似乎没有给卫以衔准备礼物。
不过,她现在记起来也还不晚。
…
商时迁进去比赛后,哪怕知道比赛时长为五个多小时,卫以衔也没有离开。
她把谢鹛喊了过来,一起处理工作。
警方那边对陈宝铭的调查工作也还在进行中。
而警方得到的最新消息是,陈宝铭居然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他试图以自己当时发病为由脱罪。
目前警方已经申请了对他的精神进行鉴定。
倒是陈宝铭的母亲陈老师知道了这件事,专程给卫以衔打了个道歉电话。
她并不是为了取得卫以衔的谅解,争取给陈宝铭减刑,而是为他人险些为她对孩子教育的失败买单而感到悔恨。
她想亲自来给卫以衔、商时迁赔罪,奈何她正在住院,生命也已经走向了倒计时,只能通过电话道歉了。
卫以衔不会因此就同情她。
她明知陈宝铭有精神病,却仍隐瞒了这件事,动用人情关系将他安排去小学当保安。
一旦他的病发作,学校里的稚子将会面临怎样的安全问题,她没考虑过吗?
陈老师辩解,他以前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直到他十七八岁时,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加上他遭受了校园霸凌,所以性情出现了变化。
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会是精神病。
要不是临近高考,他们就给他转学了。
后来霸凌他的学生突然没有再来招惹他,他的表现也跟正常人一样。
除了学习成绩依旧没有提升之外,并没有发作的迹象。
直到今年,她因为身体检查出了问题,怕遗传给陈宝铭,所以也让他去进行了体检。
结果这一番检查下来,医生便委婉地劝她把他带去精神科。
她这才知道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遗传了他生父的。
当初他生父就是隐瞒了精神病史骗她结了婚。
只是他小时候表现正常,她便庆幸他没有遗传到精神疾病。
如今她猜测他大概是被霸凌的时候,受到刺激,才开始发病的。
她以为只要他没有受到刺激,就不会再发病。
出于私心,她也希望自己死后,他能隐瞒了他的病史,让他继续在明中三村小学当保安。
她道歉,也是为自己的自私而忏悔。
卫以衔说:“既然你不是为了求情来的,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将这件事轻轻揭过去。”
陈老师并没有说什么。
结束通话没多久,卫以衔看了眼时间,把手机调为静音,安静地等待起来。
过了几分钟,商时迁走了出来。
她出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卫以衔,心脏陡然砰砰地快速跳动了几下。
卫以衔果然没有骗她。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在卫以衔开口之前,说:“我输了。”
卫以衔一愣。
旋即说:“不是三番棋吗?三局两胜,你还有两次机会。”
“是呀。”商时迁并不颓唐丧气。
她说:“可是,我想要安慰。”
“唔……给你买礼物?”
“我觉得我缺一个能灌注力量的吻。”
卫以衔:……
她深深地看了商时迁一眼,目光往周围一扫。
谢鹛识相地转过头去,假装打量周围的景色。
商时迁以为自己提了一个很冒昧、过分的要求,正要打哈哈,卫以衔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却让二人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
二人都面红耳赤。
一个是冲动之下随口提的要求。
一个是气氛到了没有想太多就满足了对方的要求。
等她们都回过神,才发现她们之间那道屏障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么亲密的举动有些羞耻。
但她们是合法妻妻,早该习惯的,不是吗?
商时迁说:“现在已经比完赛了。下次比赛前再……可以吗?”
卫以衔看着她,忽然想到了一个词——得寸进尺。
“下次比赛是什么时候?”
“还没定。”
除了少部分比赛外,大部分的职业比赛都无法在短时间内进行整个赛事。
就以天元赛的赛制来说。
决赛是以三番棋为主,今天下一盘,改天再下一盘。如果这两盘各有胜负,那么再挑一天两位棋手都有空的日子进行第三局。
商时迁刚结束第一局。
第二局有可能是下周,也有可能是下个月,甚至拖到明年也不足为奇。
不过,商时迁的爷爷林士章、老师于一飞都希望她能早点升九段,所以会尽量安排在今年内结束剩下两局比赛。
卫以衔恍然大悟。
她嘴角噙着笑容:“到时候我可能会很忙,你希望的话,要提前预约。”
商时迁瞪大了眼睛:“该不会还要排队吧?”
卫以衔:……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用排队。”卫以衔晃了晃手,“除了你,也没有别人在排队。”
商时迁看到她无名指上戴着的婚戒,再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原来她也戴着。
估计是昨天结婚周年庆典结束后,她忘了摘。
不过,以后都不用摘了。
————————
不是医生,本文关于精神疾病方面的描述并不具备指导、参考作用。
第136章 亵渎
卫以衔刚想跟商时迁说什么,后者突然提议:
“上次我说过要带你逛天弈文化中心的,机会难得,等你下班我们就逛逛再回去吧?”
卫以衔回忆“上次”是什么时候。
突然想起,她跟商时迁结婚前的初次“约会”是去的围棋博物馆。
出来后,商时迁就提过自己想入主天弈阁,还说想跟她过来玩。
卫以衔把笔记本电脑交给谢鹛,说:“我已经下班了,走吧。”
谢鹛:……
卫以衔没有忘记她,说:“小谢,你也下班吧,回去的车费再找财务报销。”
“好的。”
…
天弈文化中心是一个姑苏园林风格的“风景区”。
毗邻一个天然湖,并以一条堤坝为界。
堤坝东边是天然的大湖,右边则是属于天弈文化中心的小湖。
湖边停着一艘画舫,是某个文化协会打造的。
过了湖区,就是中式建筑林立的中心区域。
这里有一个19*19米的棋盘,上面有几颗石头打造的棋子。
有些逛累了的游客将棋子当成凳子,坐在上面歇息。
商时迁给卫以衔讲解这些棋子摆放的用意。
“这是一个复杂的围棋定式——大斜定式……”
周围的游客忽然朝她们看过来,悄悄地竖起耳朵听商时迁讲解。
不过商时迁她们没有在这里多停留,很快就穿过月洞门,逛别的地方去了。
卫以衔这才说:“你讲解得真好,大家都被你勾起了兴趣。”
虽然商时迁是在蜜糖罐里长大的,但她对卫以衔的“甜言蜜语”没有抵抗力。
她规划起了未来:“那我以后退役了,就当个围棋老师吧!”
卫以衔眉眼弯弯地看着她。
夕阳的余晖洒在卫以衔的脸上,前不久才亲过商时迁脸颊的唇在红霞的映衬下,颇显水润红艳。
商时迁收回目光,悄悄咽了口唾沫。
要是刚才卫以衔吻的是她的嘴唇就好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商时迁心如擂鼓。
她怎么可以当着卫以衔的面在心底亵渎她呢!
这时,商时迁的肚子敲起了鼓。
卫以衔说:“你中午吃东西了吗?”
商时迁摇头。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再回家。”
…
离开天弈文化中心的时候,商时迁又看到了肖泺萌。
“小萌姐,你没有回警局吗?”商时迁讶异地问。
肖泺萌说:“嗯,案子还没侦办完成,不排除陈宝铭有同伙在暗地里伺机而动,所以我会继续保护你,直到工作完成。”
“辛苦你了,我们现在要去吃饭,你也一起吧!”
在去餐厅的路上,商时迁接到商时行的电话,才想起自己把大姐给落在酒店了。
卫以衔也才想起自己之前就是想跟商时迁说这件事的,但是被商时迁的话带偏就忘了。
商时迁心虚地问:“大姐?我跟卫以衔在吃饭,你吃了吗?”
商时行:……
盼这个妹妹能把自己想起来,那还不如盼着太阳从西边升起。
商时行说:“我上午就回东城了。”
“哦哦,我还想让你跟我们一块儿吃晚饭呢!”
商时行问:“卫以衔还在你身边吗?”
“在的。大姐找她有事?”
“没事,你们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还有,记得给奶奶、母亲她们打个电话。”
商时行叮嘱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趁着饭菜还没上桌,商时迁赶紧给担心了自己一宿的长辈们打电话报平安。
遇袭的细节,商时迁暂时没多说。
长辈们也有耐心,等她回来当面说。
吃完饭,二人返回商家。
卫以衔作为亲历者,自然也难逃被关心、被追问的下场。
不过,她并不反感。
对比出事至今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的卫家人,商家更有人情味,也更有温度。
*
翌日,卫以衔回卫氏集团上班。
因成绩不好,被提前安排进公司学习的老三卫以铢事第一个跑来找卫以衔的。
不过他不是为了关心她,而是好奇传闻的真假。
“什么传闻?”卫以衔耐着性子,没有第一时间将他赶出办公室。
“传闻凶手对二姐是因爱生恨。”卫以铢说。
卫以衔的脸黑了一个色度。
“哪里听到的?”
“公司里传的。”
卫以衔不认为他会这么好心跑来告诉自己这些事。
她故意说:“谢谢你来告诉我,我会让法务组去查,到底是谁在造谣。到时候查清楚了,就起诉他们。”
卫以铢脸色一变,讪讪地说:“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传闻……”
“鞭子没有落在你的身上,你当然不会觉得痛。”卫以衔瞥了他一眼,又说:“而且我已经结婚,放任这样的谣言传播,对我,对我的妻子都不好。”
卫以铢牙根一酸。
比牙酸更令他不适的是卫以衔毫不顾念手足之情的冷血无情。
他悻悻地离开。
中午,卫邕堃特意把她喊过去吃饭,顺便向她了解案情。
之后,卫以铻、卫以徽,甚至在剧组的卫以镐都陆陆续续打电话来“关心”她。
跟卫以镐通电话时,谢鹛正好在汇报工作。
卫以衔也没有让她出去,只是暂停了汇报。
等她结束通话,谢鹛说:“经理,你们姐弟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呀。”
卫以衔:……
她想问,从哪里看出她们的关系不错了?
谢鹛接着说:“虽然他没法来参加你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可也发了搜博……”
卫以衔眉毛一挑,打开搜博,搜了跟卫以镐有关的热点。
发现前天,即她跟商时迁结婚周年纪念日那天,卫以镐发了一条搜博祝贺她们。
这条搜博看似没有问题,可卫以衔发现他发博的时间在她们的庆典结束之后。
他提到“听说宴会散场了”之类的字眼。
还说他如果不是进组了,必定能亲自去给二姐、二嫂祝贺,眼下只能通过搜博祝福一下她们了。
言语间,看似颇为遗憾他没能到场,实则他透露了卫以衔和商时迁离开酒店的时间。
——他既然要送祝福,为什么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要在她们宴会结束,准备离开时送?
而且他没有给她打电话,反而在搜博上发了条这样的动态。
若不是戏太多,就是有问题。
卫以衔并不想把人往坏里想,可陈宝铭对商时迁下手这事,事事都透着古怪。
她帮助他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在关注着她。
但是她高考结束后,就跟初恋尹在水在一起了。
他为什么没有盯上尹在水?
那时候他还没发病?
可他的生母陈老师说过,他是十七八岁就慢慢地发作了。
也就是说,他在她们在一起之前,精神问题就已经到了能被人察觉的地步。
而且,她跟商时迁结婚了一年,陈宝铭才动手。
他的作案动机很奇怪。
卫以衔忽然想起,陈宝铭似乎觉得她不幸福,所以仇视商时迁。
可明明她从未对外埋怨过这段婚姻,陈宝铭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这个问题,警方也在思考。
但陈宝铭并不配合,所以警方问不出他的作案动机。
不过,警方在搜查了他的住处,还有走访了他住的小区、片区、学校之后,通过抽丝剥茧,查到了一些线索。
首先可以确定,他极度迷恋卫以衔——
包括不限于在网上搜集跟她有关的信息、混进卫氏集团的停车场蹲卫以衔下班,甚至还想方设法混进卫以衔大学校友群、班级群,通过窥屏,保存有卫以衔身影的照片……等。
而他盯上商时迁是在八、九个月以前。
他是在某一天,突然增加了对商时迁的搜索量。
所以在那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第137章 热恋
卫以衔将她得到的信息告诉了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察。
对方虽然很想说,这并不能作为证据。
但或许这也是个调查方向,所以他答应会查一查卫以镐,看看这里面是否涉及豪门的家产纠纷。
而这件事也瞒不住商家。
商与凤很快就知道了这事。
她并没有呵责卫以衔,只是问她:“如果这件事真的跟你的家人有关系,你希望我们怎么处理?”
如果证实了卫以镐参与到了这件事里来,别说商家,卫以衔也不会放过他。
可她清楚,卫以镐虽然是卫邕堃的非婚生子女,也是一年多前才接回到卫家的,但卫邕堃一定不会轻易地放弃他。
一来,卫邕堃是光明正大地把他接回卫家的,他如今在外也常有意无意地提到自己的身世、家世。
在外界看来,他跟卫家的利益已经绑定在了一起。
一旦他因参与谋害卫以衔、商时迁而被捕,对卫家的股价一定会造成负面的影响。
二则,出于对血脉的在意,以及对卫以镐这些年一直跟随其生母在外面生活的愧疚,卫邕堃肯定会为了弥补他,而选择替他遮掩这事。
但也有可能不会。
理由,卫以衔也想过了。
虽然爷爷卫达去世了,把公司和大部分家产都留给了卫邕堃。
但他的兄弟姐妹还在虎视眈眈。
他现在正处于跟商家合作的关键时期——虽然双方的合作从一年前就开始了,但还有很多项目仍需商讨。
他也需要做出成绩,稳住股东。
这种情况下,他可能会选择放弃卫以镐。
思忖过后,卫以衔说:“时迁也是我的家人,所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商与凤颔首。
卫以衔的态度并不算暧昧,毕竟她在发现卫以镐可能参与其中的时候,就立马告知了警方这件事,没有替自家人隐瞒。
不过,她对卫邕堃肯定是有不满的。
生那么多孩子,却没有加以管教,跟配种的公猪有什么区别?
至于卫以衔为什么可以这么优秀?
那肯定是她母亲宋惜蕙教得好。
商与凤把不满藏进心底,对卫以衔说:“卫邕堃他们肯定会找你,你要是招架不住,就让他们来找我。”
她向来不爱干涉别人的家事,这次罕见地表态要替卫以衔出头,足可见她已经打从心底认可这位孙女媳了。
…
商时迁从棋室出来,就看到了拿着根逗猫棒,蹲在外面逗烂柯玩的卫以衔。
“卫以衔!”商时迁的语调微微上扬,显然,对卫以衔的出现既惊喜又意外。
不知道是她最近过于关注卫以衔,所以产生了“曝光效应”,还是别的原因……她发现卫以衔回来的频率变高了。
卫以衔抬头看她。
这一分心,就给了烂柯可乘之机。
它迅速出击,一爪子把逗猫棒抓住,两只爪齐用,将它按在地上,开始疯狂地抓挠、啃咬。
卫以衔让它自个在这里玩,起身走向商时迁。
“训练完了?”
商时迁点头:“嗯,刚做完死活题。你吃午饭了吗?”
卫以衔摇摇头:“还没有,等你。”
悸动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商时迁说:“那我们快些去吃吧!”
她说着,试探般朝卫以衔伸出手。
卫以衔的目光从她的手上扫过,下一秒,便握了上去。
商时迁的嘴角再也压不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在别人看来,她就是在龇着牙傻乐。
卫以衔虽然没有陪着她傻乐,但也勾起了唇角。
因临近开学,美术班提早结束了培训,得以休息两天的商小五,刚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嘀咕:“结婚周年纪念日的作用这么大的吗?才一天,就进入了热恋期的感觉。”
商时迁问她:“小五,你在嘀咕什么呢?吃饭了吗?”
“刚回来,还没吃呢!”商小五说。
她小跑到姐姐身边,问:“棋罐、卫姐妻,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商时迁因为“棋罐”这个外号,抬手按着妹妹的脑袋搓了搓。
“我跟卫以衔已经结婚了。”她提醒。
“发型乱了。”商小五挣开来,赶紧捋头发。
她说:“可你们结婚这半年来,没有那种新婚的甜蜜感呀!”
商时迁一噎,无话可说。
卫以衔反而主动问商小五:“那在你看来,怎么样才叫新婚的甜蜜感?”
商小五凭借自己看棒子剧多年的经验,说:“应该要有度蜜月。”
“我们都忙,没时间去度蜜月。”商时迁说。
“那你俩有亲亲吗?”
商时迁:……
卫以衔:……
商时迁灵机一动,说:“有呀,你没看到而已,我们前天才亲过。”
虽然只亲了脸颊。
但亲脸颊怎么就不算亲亲了呢!?
商小五震惊,看向她们的眼神带着谴责。
可恶,你们居然背着我亲亲!
商时迁好笑地问她:“你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心动的人吗?不然怎么这么关心我们的感情进度?”
商小五傲慢地说:“一群幼稚鬼,不值得我心动。”
商时迁:“那就是到了对那方面感到好奇的阶段了。”
卫以衔吃惊地看着她。
似乎没想到,怎么都跟情啊、欲啊这些沾不上边的商时迁,居然会这么坦然地说出这样的话。
商时迁看了回去,还眨巴着眼睛,又是那副清纯懵懂的模样。
卫以衔懂了,商时迁这是扮猪吃老虎。
但这并不代表她心机深沉。
只是容易被心机深沉的人误以为是同类罢了。
商小五看了看商时迁,又看看一旁的卫以衔。
她略有些羞耻地反驳:“才没有。我没有在想不健康的事,是最近素描课要画人体……”
模特几乎全身赤luo。
可能老师考虑到她的学生都是一群未成年,所以让模特穿了条内裤。
但对很多青春期的学生来说,刺激还是有点大的。
商时迁讶异:“你17岁了,虚岁已经成年,会思考这些事不是很正常的嘛?为什么要感到羞耻呢?”
卫以衔:……别说得你很有经验一样。
恰巧商小五也问:“棋罐你曾经也会吗?”
“这倒不会,我有空去想这些,还不如多花点心思琢磨棋谱。”
商小五:( ̄o ̄) . o
卫以衔噗嗤一声。
在她们看过来之前,迅速别过脸去,佯装什么都没听见。
商小五说:“卫姐妻你笑什么?棋罐脑子里都是围棋,我很怀疑你们除了亲亲,是不是别的都没做过。”
商时迁:……
卫以衔:……
要你多嘴!
“你未成年,我不能跟你说成年人的话题。”商时迁转移话题:“不过这方面的教育本来就是家长的责任,要不你打电话去问姆妈和母亲?再不济,你问大姐。”
这会儿就是成年人的话题啦?商小五扭头就跑了。
她傻了才会凑到她们跟前去。
商小五一走,商时迁感觉刚才的话题有暗示卫以衔什么的嫌疑。
她尴尬地解释:“刚才那些,都是网上说的,对青春期孩子的教育……什么的。”
卫以衔问:“你原来还关注孩子的教育方面的事?”
难道是打算要孩子了?
卫以衔有些为难,她觉得这个年纪要孩子,孩子只会是负累。
以商家和卫家的家世,自然不愁养不起孩子。
可养孩子不仅要提供物资条件,还得倾注感情,给予关爱、陪伴。
她自问没办法经常陪伴孩子,商时迁也专注围棋事业,更不会有时间去陪孩子。
除非她们都非常喜欢孩子,否则……
商时迁不知卫以衔所想,她说:“有时候刷搜博会被推送一些鸡汤、广告,几本都是要卖课程和自推育儿书的,看的多了,就自然而然地记住了。”
卫以衔:……
她还以为商时迁除了围棋,不会在网上冲浪。
貌似又发现了商时迁新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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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
第138章 卫家
果然,如卫以衔所料。
卫邕堃知道她向警方提供的线索后,打电话来把她喊回卫家。
卫以衔那会儿正在吃饭。
她应下来后,商与凤对商时迁说:“你陪她回去一趟吧。”
卫以衔刚想说不用,商时迁便应了下来。
“这一年里,我好像往卫家跑得少了些。”商时迁自省。
虽然婚后,卫以衔住进商家是当初议婚摆在明面上的条件之一,卫家也没有要求商时迁经常到卫家去做客,但正常的人际交往、人情往来,商时迁也未能做到。
只有必须两个人都出席的场合,她才会腾出时间跟卫以衔回卫家一趟。
哪怕是这样,她踏入卫家别墅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商时迁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打算从现在开始弥补。
卫以衔却想到了商与凤更深一层的用意——
商时迁代表的是商家,她跟她回卫家,便是告诉卫家人,她卫以衔的背后站着商家。
虽然卫以衔有信心能应付卫家人,但商与凤的好意,她不能不承。
“那下午我们回去一趟。”卫以衔说。
商时迁悄悄地问:“要过夜吗?我可以收拾两套衣服。”
卫以衔哭笑不得。
商时迁是不清楚她们回去要面临什么吗?
不,或许清楚。
只是在她看来,就跟回自己另一个家一样稀松平常。
卫以衔说:“我们不在卫家过夜。”
她心思一转,又说:“你应该知道,我在外面买了套房,如果我们在卫家待太晚了,我们可以回我那儿过夜。”
商时迁才发现自己竟然没去过卫以衔的新家!
不过她一点儿芥蒂也无,说:“好呀!”
她收拾了一套睡衣,一套常服,又把她的棋盘给抱上了。
卫以衔说:“其实你不用带棋盘,我那儿有平板,你可以在平板上下棋。”
商时迁用得少,但今年三月份,围棋AI——AlphaGo——跟棒子国的顶级棋手对战,打出了4:1的比分。
去年就已经意识到AI要崛起的商时迁,仍旧为AI崛起的速度感到震撼。
但即便如此,围棋界普遍还是很抗拒AI,认为AI无法取代人类的棋手的地位。
哪怕很多网络围棋平台已经悄悄地引入AI,不少棋手也会开始跟这些AI下棋,职业棋手们也依旧活在AI前时代里。
商时迁对AI的情感较为复杂,一方面,她爷爷和老师都是反对使用AI的“守旧派”,所以在潜移默化中,她也会有些许抵抗的情绪。
另一方面,她在网上冲浪、看新闻,能深刻地感受到科技的日新月异。
想她小时候,离开了学校和老师,往往需要家长辅导英语作业,又或者用MP3、MP4从老师那里拷贝音频文件回去自学。
现在的孩子有各种点读笔、阅读机,轻松就能获取准确的发音、翻译。
时代的方向必然会走向人工智能,还不如合理利用AI,将其当成辅助学习的工具,取长补短。
…
虽然商时迁喜欢棋子握在手心沉甸甸的感觉,但卫以衔的提议不无道理。
纠结了几秒后,她把棋盘放了回去。
*
卫以衔回到卫家时,还没等到责问她的卫邕堃,倒是先看到了委屈巴巴的卫以镐。
他红着眼眶,问:“二姐,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那种曾经在看到陈宝铭时出现的恶感,再次在卫以衔的心头浮现。
卫以衔十分确定,在这一次见到卫以镐以前,她每次见了卫以镐,最多只是觉得他有点绿茶,并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难道是她最近的第六感得到了增强?
卫以衔没有天马行空地瞎想下去。
她瞥了卫以镐一眼,说:“什么误解?”
卫以镐怯弱地说:“二姐,不是你跟警方说,怀疑我跟那个试图伤害你和二姐妻的歹徒事同伙吗?”
“请你拿出我说了这些话的证据,不然按诽谤处理。”
卫以铻坐在轮椅上,被他的妻子李珞知推了出来。
他冷声说:“你敢做不敢当?”
卫以衔说:“警方怀疑当然参加我们周年庆典的宾客里有陈宝铭的同伙,我只是提供了些线索。至于怀疑你跟陈宝铭是同伙,那是警方下的判断。”
众人都知道,卫以衔这是甩锅。
可她的说法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她没有亲口说过卫以镐跟陈宝铭是同伙。
再说,这件事能让卫家知道,一定是警方那边泄密了。
卫以衔甩起锅来,毫无负担。
“好了,不用玩文字游戏了。”卫邕堃黑着一张脸出现。
他的目光落在商时迁的身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时迁啊,你也来了啊?”
“卫以衔的爸爸,你好。”商时迁打招呼。
她的表现非常乖巧,可是这称谓,怎么就这么怪呢?
商时迁又说:“毕竟我也是受害者,所以,我想来听听,大家对这起案子有什么见解。”
卫家众人一噎。
你是来听见解的吗?
不,你就是来替卫以衔撑腰的!
而且他们怀疑,她的到来,会让事态的发展脱离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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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卫总:尽量拖到很晚才走!
第139章 直白
卫以铻让李珞知把商时迁支开。
商时迁用眼神征询卫以衔的意见,后者朝她点点头:“你去吧,我一个人也能行。”
等商时迁一走,卫邕堃就让卫以衔给他一个交代。
卫以衔说:“这事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太让我失望了,这样,我还怎么放心地把卫家交给你?”
卫以衔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卫邕堃。
卫邕堃不悦:“你这是什么眼神?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卫以衔说,“只是意识到父亲的肚量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大,对待要杀害自己的兄弟姐妹也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卫邕堃脸色铁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姐为什么要冤枉我想杀害你?”卫以镐泫然欲泣。
“冤枉?你们这三司会审的态度,我还以为你真的干了这事,因为被捅出来了,才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怪我呢!如果你没干这事,警方是怎么都冤枉不了你的。”
卫以衔这话看似是对卫以镐说的,实则是在告诉卫邕堃,他们也不相信卫以镐真的无辜,不是么?
因为这件事并没有爆出来,只是人脉广、消息灵通的商家和卫家的人提前从警局得到了消息。
换言之,这件事并未对卫家的声誉、股市造成负面影响。
他们这么担心,是担心卫以镐真的涉案后,卫家要面对的舆论风波。
这么一来,不就证实了,他们并不相信卫以镐是无辜的了吗?
这番话让卫家众人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卫以衔反守为攻,表示她跟卫以镐这个十几年都没怎么相处过的异母弟弟不熟,他如果真的是衷心地给她们送祝福,为什么不亲自到现场?
要进组?
那又为什么早不发博,晚不发,偏偏要在她们离开的时间段发?
她问过卫以镐身边的人,他那天下午就休息了,选择发博时间的空间非常大,不像是那个时间段刚好忙完的样子。
假如陈宝铭看到了他的搜博,又知道她要去姑苏准备第二天的天元赛,那就可以在商时迁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虽然东城到姑苏的路有很多条,但别的路都绕路,只有出事那晚的那条路是最便捷的。
赶着去姑苏的商时迁不太可能舍近求远。
这样,陈宝铭就能蹲守到她了。
不过,卫以衔在卫家人面前没有强调陈宝铭要害的人仅是商时迁。
她把自己也放在了陈宝铭要伤害的位置上。
因为卫以镐没有伤害商时迁的理由。
如果她强调了陈宝铭真正的目标只有商时迁,那么卫以镐参与此事的嫌疑就会大大降低。
把她扯进来,卫以镐反而有动机——她跟他是争夺家产的竞争者,她们的立场是对立的。
卫以镐闻言,脸上再难保持镇静。
他想说些什么,但是也知道一旦自己拆穿卫以衔,陈宝铭的目标只有商时迁,那他就属于不打自招了。
卫以衔的目的当然不仅是想逼他现出原形。
其实仔细一想,他如果真的是陈宝铭的同伙,必然会留下痕迹。
他如果主动去抹除痕迹,反而是给警方送证据、
如果他什么都不干,那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
“商四小姐,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李珞知不自在地问。
商时迁收回目光,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冒昧了。我只是想问问你是怎么保养的,皮肤还挺好的。”
李珞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矜持地说:“其实也没用什么……”
“那就是天生丽质了。”
李珞知有些懊悔。
早知道说护肤品了。
什么护肤保养的东西都没用,在商时迁听来会不会很假,或者像是在炫耀啊?
商时迁的想法没有她想得那么复杂,她只是有些遗憾。
因为之前想过要给卫以衔送礼物,可是想了两天也没想到可以送什么。
刚才看到李珞知,就觉得她的气质跟某款护肤品牌的代言人神似。
于是她想到了送护肤品。
想着抛出话题,再顺便问李珞知有没有推荐的护肤品。
毕竟她很少逛街,对这些都不了解。
正当她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终结时,李珞知又主动说了几款她在用,或者认识的朋友觉得好用的护肤品。
商时迁默默记下。
李珞知跟她商业互吹,说她的皮肤很好,又年轻,暂时不需要用太多护肤品。
商时迁说:“我是要送给卫以衔,前两天是我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我忘了给她准备礼物,所以要给她补一份。”
李珞知恍然大悟。
她艳羡地说:“你们的感情真好。”
商时迁反问:“你跟卫以衔的大哥感情不好吗?”
李珞知自知失言,笑了笑,笑容里有几分勉强尴尬。
商时迁听卫以徽说过李珞知被卫以铻打的事。
她刚才观察李珞知时,看到了她身上还没有完全消下去的淤青。
想了想,她说:“我们四舍五入算亲戚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李珞知定定地看着她。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下意识拉了拉衣服,遮住前几天显现淤青的地方。
“我挺好的。”李珞知又笑了笑,找了个借口转移了话题。
到了晚饭时间,商时迁和卫以衔一同入席。
也不知道卫家父女、兄弟姐妹几人谈了什么,晚餐的气氛并不好。
商时迁抱着“只要他们没有打起来就不算事”的心态,没心没肺地享受着美食。
卫以衔挺羡慕她这性子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容易内耗。
而她这般模样落在卫家人的眼里,却象征了商家的强势——
正因为强势地要给卫以衔站台,所以商时迁不会在意他们的态度。
…
饭后,卫邕堃单独把卫以衔叫到书房谈话。
卫以衔和商时迁离开卫家时,已经近十点。
卫以衔说:“这么晚了,奶奶她们应该休息了吧?”
商时迁看着卫以衔,又眨巴了下眼睛,说:“那只能去你那儿将就一宿了。”
卫以衔抿笑:“嗯,我那儿只有五百平方,对你来说的确是将就。”
商时迁戳了戳卫以衔的肩头:“凡尔赛卫。”
卫以衔问:“凡尔赛?法兰西的凡尔赛宫?”
商时迁解释:“霓虹国有部漫画叫《凡尔赛玫瑰》,是以象征18世纪末的法兰西的凡尔赛宫相关人物、事件为基础创作的。因画风华丽,又讲述了贵族们穷奢极欲的生活,最后导致法兰西大革命的发生……”
卫以衔恍然大悟:“所以‘凡尔赛’是指炫富?”
“嗯。”
卫以衔说:“那你是凡尔赛商?”
商时迁:?
卫以衔见她面露不解,笑吟吟地说:“你是我的妻子,妻妻是一体的,我的就是你的,我凡尔赛就是你凡尔赛,不是吗?”
商时迁竟无言以对。
*
卫以衔的房子在东城偏郊区地段,均价七万多。
对比那些均价20万的房子,以及卫家的别墅、商家的宅子,她这里算不上豪宅。
不过,这里有很多买不起房只能租便宜房子的上班族,他们下班后可能会吃宵夜,所以附近烟火气息很浓。
卫以衔房子所在的小区属于中高档小区,夜晚较为僻静。
高层更是能远离喧嚣,倚着阳台的栏杆,还能看底下的车水马龙。
商时迁抓着栏杆感受拂面而来的风,说:“卫以衔,你这里的风真舒服。”
卫以衔说:“不及商家的风凉爽。”
商家位于自然风景区内,山风清爽宜人。
她这里唯一的好处大概是没有蚊子。
卫以衔问她:“喝什么?凉白开、果汁、牛奶,还是……浅酌两杯?”
她是确定商时迁酒量不错的,否则也不会这么提议。
商时迁说:“晚上喝果汁,容易升糖,牛奶睡前喝比较好……你如果想喝酒的话,我可以陪你喝两杯。”
卫以衔勾了勾唇角,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
商时迁自然地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坐下,等她递来盛了酒的酒杯。
醇厚的酒味很快就飘散开来。
商时迁抿了口酒,跟卫以衔聊了会儿今天在卫家的话题。
商时迁问:“你把卫以镐扯进来,会不会影响你父亲对你的看法?”
卫以衔反问:“你希望我说实话吗?”
“呃,我尊重你的意愿。”
“事事顺着他的心意固然能讨得他的欢心,但是这跟他养的宠物有什么区别呢?我要的不是上位者的施舍……”
商时迁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卫以衔想当的是上位者。
她不会阻止卫邕堃将家产交给最能讨他欢心的孩子,但如果他利用了她,却打算将她一脚踹开,就别怪她不讲情面,不择手段地拿回属于她的东西了。
这一瞬间,商时迁感觉卫以衔的气质变了。
少了素日里的知性温婉、寡淡。
有些阴鸷,有点霸道,但更多的是锐意进取的野心。
商时迁并不反感这样的卫以衔。
相反,她在卫以衔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那份野心——入主天弈阁晋升九段的野心!
卫以衔说完后,默默地注视着商时迁,想知道她的反应。
她们会是一路人吗?
须臾,商时迁粲然:“卫以衔,我发现,我们合该成为妻妻。”
“我喜欢这样的你。”
————————
直球商四?
第140章 小住
卫以衔被这猝不及防的告白乱了心神。
她忽然觉得自己醉了。
醉在了商时迁炮制的蜜糖里。
醉在了那并不张扬却总能令她怦然心动的个性里。
理智上她清楚这种“喜欢”可能并不是爱情上的,可她依旧感到窃喜并庆幸。
她先前想岔了,她们是不是一路人并不重要。
只要她们能互相理解和支持对方对待事业,有着向上的野心,这样就足够了。
说白了,她要找的不是一起打拼事业的伙伴。
卫以衔忽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尹在水。
尹在水是个看似恣意洒脱,实则目标明确的人。
她们虽然是同学,但往来很少。
直到她们都要争夺国际竞赛的名额,就从没什么往来的同学变成了对手。
她们参加了同一个老师的培训,也被对方激起了胜负欲,都暗戳戳地努力学习,好在关键阶段出其不意地超越对方。
较量的同时,她们也会互相讨论,以便探知对方的深浅。
而这种较量、探讨逐渐变成一种乐趣。
她们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被对方吸引。
直到她们都选择放弃出国留学,去了不同的大学。
但她们都仍保持着联系。
某一天,她们一如既往地打电话聊天,尹在水忽然问:“我们这样,像不像那些异地恋的情侣?”
这个问题把卫以衔问愣了。
结束通话后,卫以衔找了个关系好的同学问,异地恋的情侣一般都是怎么相处的。
同学以为她的恋情遭遇了什么危机,热情主动地给她支招。
她说:“我没谈恋爱。”
同学惊讶:“那你每天都跟同一个人煲电话粥?而且有说有笑,我们都以为你谈恋爱了。”
卫以衔开始观察身边的人,发现陷入了热恋的人,原来真的会在打电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嘴角上扬,手还会无意识地做着些没有意义的小动作。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尹在水便出现在了她的学校。
尹在水带来了花束和礼物,然后向她表白了。
那一刻,她是觉得惊喜和浪漫的。
她也才发现,原来这就是喜欢。
她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卫以衔一直认为,她跟尹在水势均力敌,而只有势均力敌的两人才能在感情的道路上长久地走下去。
可她忘了。
尹在水跟她是同类。
所以她们在面临一些艰难的抉择时,会先选择更有利于自己的选项……
扯远了。
卫以衔问:“你不会觉得我们都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彼此的事业上,从而减少了互相陪伴的时间,不是合格的伴侣吗?”
商时迁以为卫以衔是在点她。
毕竟她之前的确有太多忽视卫以衔的地方了。
她心虚地说:“在你不忙,而我又不需要参加比赛的日子里,我会尽可能地将训练时间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然后闲暇的时候就可以多陪陪你了。”
卫以衔一愣,暗自反省是不是过去她的学习、工作任务都太繁重了,以至于在商时迁的眼里,她一直是个连陪伴时间都没有的大忙人。
她说:“我争取每天准时下班回来跟你吃晚饭。”
工作的事,可以吃完晚饭再处理。
商时迁想到,卫以衔每晚都回商家吃晚饭,那大概率会在商家庄园过夜。
这样一来,这里的房子岂不是要空下来了?
她问:“这里空着会不会太浪费了?”
卫以衔刚想说什么,突然灵光一闪。
她抿笑着说:“我们周六日可以过来小住两日。”
商时迁欣然应下:“好呀!”
卫以衔低头倒酒,商时迁搁下酒杯,在屋里转了转。
半晌,她得出一个结论:“你这里很干净。”
卫以衔琢磨着她的话,也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子。
忽然觉得,“很干净”代表这儿没什么生活过的痕迹。
这套房子买了还不到一年,因为是二手房,所以只翻新了一遍,格局什么的都没有改动。
她在这大半年里,经常学校、卫家、商家三头跑,偶尔才回来这里住一晚。
除了忙里偷闲时小酌一杯的酒外,只有卧室的布置是最多的,其余地方都很单调。
卫以衔说:“我们有时间可以去挑家具电器。”
商时迁兴致昂扬:“听起来,这里像是我们的婚房。”
卫以衔抿了口酒,浅笑:“你可以这么认为。”
商时迁像是确定了什么,进一步说:“那……关于度蜜月,你有什么想法吗?”
“你有什么好提议?”
“我们去棒子国吧?”
卫以衔眯了眯眼,问:“哦,下个月是棒子国顺洋杯世界围棋大师赛预选赛的时间吧?参加比赛是正事,度蜜月只是顺带的。”
商时迁惊喜地问:“你知道?”
卫以衔见她没有否认,觉得好气又好笑,说:“知道。”
事实上,去年的这时候,她们本该去度蜜月的。
但因为这个比赛,度蜜月的安排被取消了。
虽然卫以衔刚开学,也没什么时间,但她就此记住了这个赛事。
商时迁观卫以衔的脸色,以为她不高兴,正要改时间和地点。
卫以衔点了点头:“好。那就下个月,去棒子国。”
她这么配合,让得寸进尺的商时迁感到了内疚。
因为怎么看都像是卫以衔在迁就她。
想了想,商时迁问:“你饿不饿?”
“你要点外卖?”卫以衔反问。
商时迁说:“小看我了,我会做饭。”
说着,她打开了卫以衔的冰箱。
嚯,堆得满满当当的。
“你的厨房跟别的地方,是两个世界。”
卫以衔说:“一般情况下,厨房是保姆的。”
“现在厨房是我的,所以我是保姆?”
卫以衔笑了笑,放下酒杯,也走进了厨房。
“所以那是一般情况下。现在是特殊情况——厨房是我们的了。”
商时迁乐不可支。
她说:“好了,跟你开玩笑的。还是说,你也会做饭?”
“不会。但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商时迁挑了些食材出来。
也不需要卫以衔帮忙,自己就搞定了。
卫以衔看她动作挺麻利的,挑了挑眉问:“你在商家需要亲自下厨吗?”
“在家不用我做饭。只是有时候在外地参加比赛,会受当地的棋友邀请去她家吃饭,遇到好吃的菜会学两手。还有在外地培训时,不想吃外卖,而酒店不提供餐食的时候,就会买菜自己煮。”
“哦,棋友……”
商时迁抬头觑了她一眼,笑说:“同一个道场出身的,算是同门师妹吧。况且,她们还未成年呢。”
卫以衔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莫名松了口气。
————————
接下来一两章估计都是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