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韩府后,糊了本黑色封皮的册子,记录的是将来与韩衮提离的筹码,今日又多了一项。
那么爱干净的人,气到把条目写完了,收好了手册,才进浴室。
在浴桶中,狠狠地搓洗了臀腿之间。
可那种摩擦的感觉挥之不去。
清洗完毕之后,杨妈妈给她擦头发,落云端了晚膳过来。
鹿肉吃了热燥,现在还有那种热渴之感,徐少君只想吃点清凉的清粥小菜。
“姑娘,老鸭汤炖得很香,浮油都撇了,不腻。”
这是落云特地给她家姑娘换的,在厨房,被她撞到郑月娘想把最好的肉端给将军呢,她就见不得她那种做派。
所以这碗炖盅,不进姑娘肚子里就亏了。
徐少君舀了一勺汤,尝了尝,带着一股清甜,味道是还不错,于是一口接一口,汤喝光后,又把几块最好的鸭肉吃了。
饭后,她穿了件海棠红的广绣中衣,斜依在罗汉床上看书。
杨妈妈又给她移来一盏灯,“姑娘,天色暗了。”
“今日没空看书,随便翻翻。”徐少君翻了一页,视线没从书册上移开。
杨妈妈搬了个五足刻海棠的杌子,坐在她侧后方,又将她如锻的秀发拢了拢。
“妈妈给挽起来吧,热。”
杨妈妈松松地给她挽了个发髻,徐少君又说:“妈妈给打个扇子吧,热。”
杨妈妈又拿了芭蕉扇子过来,轻轻地摇。
“这天渐渐地凉了,姑娘怎么还怕起热来了。”
扇子扇起的风,杨妈妈觉得有点凉呢。
“今日在庄子上吃了鹿肉,燥意重。”
杨妈妈问:“姑爷吃没吃?”
徐少君沉着脸道:“都吃了。”吃了才惹这些事出来,以后再也不吃鹿肉。
难怪早上见到那头鹿觉着那是自己的结局,果然预感从不欺她。
韩衮就是头凶兽。
杨妈妈笑开了,她笑起来眉目可亲,“姑娘今日为何与姑爷置气?因姑爷吃了鹿肉吗?”
“妈妈!”徐少君没了看书的心情。
杨妈妈年纪大,见识多,才透了那么点信息,她就猜了一长串。
杨妈妈带着笑瞧她,姑娘眉目温婉,脸上浮起一点红晕,眸子水润润的,多了一点潋滟春意。
“姑娘,跟妈妈说实话,你与姑爷,是不是有了肌肤之亲?”
“妈妈!”徐少君捂住脸,有种被看穿的羞臊。
“你怎么看出来的?”
“姑娘瞧着与往日不同。”杨妈妈可不是光靠看,在后宅里呆了这么多年,与人打交道时多方信息都是同步的,主要还有心里攻势,姑娘这样的太简单了。
“姑爷今晚过不过来安置?”
“不要!”徐少君眼下可烦他。
杨妈妈好言相劝,她们这两日在府里头,也得知了韩将军带郑月娘出去吃酒楼的事,姑娘嫁过来这些日子,韩将军几时带她出去过?
要是姑娘总是使些小性子,那可要不得,只会将男人越推越远。
像今日这样正好的日子,就应该与姑爷一同安置。
方才她在庭院中倒水的时候,二门上的钱婆子跟她说,郑月娘亲自给将军端了晚膳去书房,现在还没出来。
他们在干什么呢?
书房。
郑月娘借着说韩衮关心的正经事,硬是呆在那儿,亲眼看着韩衮将所有膳食一卷而空。
那炖盅鸭汤,吃得干干净净。
“将军稍等,等我收拾了,将外袍拿过来将军试试,哪儿不合适,现改就成。”
韩衮点了点头。
郑月娘哼着小曲儿走向东厨,碰到红雨,叫她给将军提水沐浴。
她自己,也提了水,回房好生沐浴了一番。
韩衮本没想沐浴的,见红雨提了水,想到徐少君总是嫌他,便仔细地沐身沐发。
那鹿肉的功效太霸道,散了一回两回还不够,只要起心动念,就一直坚硬如铁。
幸好回来的路上她对他冷恶,要是稍微有点好颜色,他定回不来。
叩叩叩。
“进来。”
洗完澡的韩衮,换了身白棱中衣,敞着怀,敞开腿坐着。
郑月娘心头猛跳。
“衣裳拿来了,将军试一试吧。”
她抖开衣袍,视线离不开中衣掩盖不住的伟岸精壮身躯。
天要转寒了,郑月娘给他做的是一件蓝色嵌青纹提花蟒缎棉袍,“我来服侍将军穿衣。”
韩衮点点头,系上中衣,走到屋中间,伸开双臂。
套上了,郑月娘微微踮起脚尖,芊芊素手在他宽厚的肩背上抚一遍,又顺着臂膀抚下来。
棉袍还是厚了些,要是能给他做中衣多好。
郑月娘离得很近,身上是一股甜腻的桂香,韩衮咳了一声,“行了,我自己来。”
“将军又未做过针线,大一点小一点怎么看得出来。”她的手又缓缓移到腰上。
“这下头须扯一扯。”
说着,便蹲在他身前,双手拽着袍子的两角,往下拉了拉。
“没想到将军身材这样魁梧,还好下头我放了余量——”
话还没说完,身子一歪,一脸撞在他的小腹上。
一只手便借故要去推。
她的手还没碰上,将军已经退后在两步开外,她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撑在了地上。
“对,对不住,将军……”
她抬首,一脸绯色,烟波横流。
韩衮沉脸,“行了,衣裳正合适,我收下了,你出去吧。”
“我给将军脱下来。”
郑月娘心头小鹿乱撞,她的脸,刚才可是砸在一条凸起上,药效起了,将军明显难耐,这时候正是要紧时候。
她再度靠近,要给他脱,韩衮却不让她近身。
“郑娘子,你该走了。”
郑月娘怎么会走,她磨磨蹭蹭地立在那儿,一脸委屈,垂下眼睑,眼泪说来就来,“月娘不知道哪里惹到将军,还请将军不要生气,月娘愿……任凭将军处置。”
砰。
只眨眼间,门扇打开,又砸上,棉衣摊落在地上,将军……逃了。
郑月娘的表情僵住,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天边的暮云褪去,忽而便凉了下来,一阵风起,天地间泛起湿润的尘土气息。
风舔过树梢,拂过地面,枯叶纷纷离了枝头,在地面簌簌滑行。
要下雨了,落云起身去关窗,徐少君才觉舒适一点,“开着吧。”
她已经擦了一回凉水,只穿了件绣着海棠花的水红抹胸,露出大片肌肤。
腰腹露出一截,落云怕她着凉,给拿了件白色软绸的中衣,让她披上。
“落云,我心里头,好烦啊。”
傍晚以来,徐少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仅烦热,还心乱,又有点心痒,空荡荡的,没个着落。
感觉在渴望什么,又分辨不出到底渴望什么。
衣裳,是不愿意穿的。
“姑娘,要不让门上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夫人哪里不舒服?”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落云连忙转身,“将军。”
韩衮穿着中衣就出门了,管不住自己的脚,非要往这边来。
正房院中,檐下挂的灯笼在风里瑟瑟地晃动。
徐少君坐在内室中,双颊驼红,眸光闪闪,闻声便弹也似的站了起来。
韩衮看清她的穿着后,心中一怔,气血全都往一处涌去。
“怎么回事?”
此时她穿着清凉,软白中衣松松地挂在臂膀间,露出大片云肩,细腰露出一截,软绸中裤的腰身堪堪盖住肚脐。
落云回:“姑娘回来之后一直心烦意乱,坐立难安,像是病了。”
“你来干什么?”
徐少君的目光流水一样,一遍遍扫过韩衮。
他只穿了中衣,是过来安置的吗?
洁白的中衣,愈发衬得他的肤色发暗。一看到他,臀缝处的摩擦感又浮了上来。
白日里被压在硬板上的画面闪过脑海。
酥麻的感觉在隐秘处显现,她蓦地意识到,自己在渴望的,是这个。
跟中了邪一般,不由自主地,嗓子也像被捏住,娇软欲滴。
韩衮觉得奇怪,她还冷着脸,语气却大不一样。
“病了?”开口时才发现,声音已经暗哑。
徐少君将手放在心口,她想到曾盘桓在脑海里的一个念头。
鹿肉性效再烈,人若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与禽兽何异!
莫非她身上,鹿肉的性效此时才起?
想扑过去,想抱紧他,欲望将她午间才发过的誓言淹没。理智死死地坚守堤坝,不,她后退了两步,臀腿抵着梳妆台。
身上的感觉数倍放大,她很快察觉到自己在轻轻战栗。
不,不行……
落云不知何时早已悄悄退下。
徐少君感到慌乱与无助,又藏着隐秘的兴奋,她绝不会开口求他。
韩衮喉结滚动。
他眼中,一张俏脸灿若云霞,艳如海棠,鬓松钗斜,几缕发丝落在肩上,微微相缠。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热切地望着他,双睫颤动。
似在唤他,有话要说。
“哪里不适?”
“你别过来。”
似在唤他上前。
韩衮提步。
“你不要碰我。”她的手搭了上来。
水润的眼里露出渴望。搭在他胸膛上的手,如炭一般,将他点燃。
韩衮浑身紧绷,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拔步床走去。
隔着两层布料,凹软腰窝儿正好贴着坚硬。
狠力地蹭了蹭,下一秒,将她往床上一放,大手轻推翘臀,她向里侧滚去,他则一把扯了帐幔合拢,扬声朝外喊:“来人!人呢!”
落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将军有什么吩咐?”
“叫曹征到二门上来!”
曹征是跟着将军的小厮,落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韩衮低头看了一眼,下头已高高支起。
深呼吸两下,又看了一眼被他拉上的帐子,转身往二门上去。
